(这篇文章是我们观看多伦多国际电影节其中一部中国纪录片后,我夫人所写的评论)
看了《世界上最大的中国餐馆》(The Biggest ChineseRestaurant in theWorld)这部纪录片,对孔孟圣贤的一句“君子远庖厨”有了至深的理解。这部可以为西方观众带来超强文化冲击的影片,被有些评论警告为素食者和动物保护主义者不宜。然而电影人的初衷是希望观众能由中国的餐饮文化窥见中国的现实社会。
通过餐饮文化窥见中国社会
《世界上最大的中国餐馆》是曾因纪录片《好死不如赖活着》和《请投我一票》,因而获得奥斯卡提名的中国导演陈为军的新作,其投资和选题都是由英国的一家影片公司承担,最初是为BBC拍摄一部4集电视片,每集半小时,后又剪辑成一部80分钟的影片,在本次的多伦多电影节上映。
中国在西方人心目中一直脱不了神秘色彩。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来讲,对中国的最直接经验只不过是来自唐人街的中餐馆,而对那里的人民和文化却知之甚少。基于饮食文化在中国文化中所占据的重要地位,电影人选择了通过一个大饭店来讲述当代中国的故事。于是在湖南长沙的一座登上健力士世界纪录的世界最大中餐馆“西湖楼”,成了中国社会的缩影。
“西湖楼”于2004年开业,占地5万8千平方米,包括了仿古建筑群和湖泊甚至还有城墙。餐厅可以同时容纳5,000人就餐,员工有1,000人,其中厨师就有300多人,被分配在5个厂房规模的厨房内。而服务员更像一支小型的军队,每天早上在开工之前要通过合唱革命歌曲来鼓舞士气。而这个小型帝国的领导者是一位再婚的中年妇女,她活力四射,雄心勃勃,用半军事化的管理维持着这架庞大机器的运转。单单这些奇迹就足以令人震惊。
洋妇惊得从座位上弹起
然而令西方观众瞠目结舌的,还是当摄影师带观众深入厨房,领略美食的烹饪过程,当活鸡被拧着脖子在开水中退毛;活蛇被切头、退皮再切成许多段之后,其肌肉还在盘中蠕动;烹熟的活鱼上桌后还在呼吸;当生摘活鸭心脏的一幕上演的时候,记者身旁的一位对此毫无防备的白人妇女,惊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这种视觉和文化的冲击,强悍到几乎所有西方人对这部电影议论的焦点都在于此。
不知导演是否料到,一部能充分反映中国社会现实的作品,被这几个镜头抢去了观众的主要注意力。其实导演的构思是通过在大饭店展开的三个宴会,婚宴、寿宴和满月酒来反映一个正在迅速转变中的中国,又通过西湖楼老板和员工的叙述来反映在中国巨大的经济转变中既得利益者和那些日益沦为社会底层的人的现状,故事真实感人。
本片导演的功力就体现在全片没有一句评论,从头至尾都是冷静地观察。然而所有选材都是极富意味,至于观众能否理解及理解到何种程度,那是观众自己的事情。
(文/谨评 刊登于《星岛日报》加东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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