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革命军第74军来龙去脉2 国民革命军第2集团军
第一章:74军三个师的前世今生
1937年8月30日,当淞沪会战已经开打一周的时候,国民政府下达命令,以陆军第58师和陆军第51师合编为国民革命军第74军,原58师师长浙江奉化人俞济时被任命为74军首任军长兼58师师长(不久冯圣法任58师师长),51师师长是山东泰安人、黄埔三期生——王耀武。74军的诞生并不像很多传统意义上国民党嫡系部队一样精心计划、聘请德国顾问耐心培训等等等,从某种意义上说,74军刚成立的时候并不认为是严格意义上的嫡系部队,而是一直半中央半杂牌的二流部队。
一年之后的1938年10月,另外一只以5开头的部队加入到74军的行列——安徽桐城人施中诚任师长的57师。抗战八年来,这只“三五部队”(因下辖的三个师都是以5开头)南征北战,几乎满勤参加了正面战场的所有会战,从一只半中央半杂牌的二流部队迅速成长为国民党军队“五大王牌之首”、“御林军”,在赢得自己人认可的同时,他们也凭借铁血的军人意志和傲人的战绩赢得了对手的尊重,被向来瞧不起中国军队的日本人称之为“虎部队”、“三五铁军”!
74军中的三个师从作战能力和战绩上讲无疑都是能征善战的虎狼之师,58师善攻,兰封会战炮轰罗王站,冬季攻势缴获日军誓死捍卫的军旗,鄂西会战猛打猛追;57师善守,一守武汉会战之田家镇,两个旅长重伤一个,四个团长一死两伤;二守常德会战之常德,8000男儿只剩300;三守长衡会战之邵阳,171团战至不足200;51师则攻守兼备,淞沪会战血战罗店,万家岭大捷阻敌张古山,上高会战获国民政府第一号武功状。
我们已经不能仅仅从作战能力和战功方面给74军的三个师排座次,但是如果摒弃这些因素,从资历、背景、军中地位、代表人物等综合方面分析,我们暂且按照以下排名分别介绍下74军的三个师:58师、51师、57师。
58师的俞济时是74军的后台,为74军赢得了高层的照顾,“背靠大树好乘凉”,试想一下如果没有俞济时这个后台,74军早像抗战时期其它杂牌军一样拼没了,哪里还有日后“五大王牌之首”和“御林军”的称号;51师的王耀武是把74军带成“虎部队”的具体实施者,正是依靠他的调教,才把派系复杂的三个师捏合成国军最强的铁拳;57师的施中诚和余程万则是74军精神的升华者,他们干的脏活累活(以常德会战为典型代表)让74军成为当时中国军队的楷模。
58师的前身:从一个民国时期不起眼的“落草军人”说起
淞沪会战74军成军时的58师,是由原来直鲁军陈耀汉的58师残部、浙江保安团和当年国军最精锐的四个“德械师”之一88师(原蒋介石国民警卫第2师)三者的混合体,而关于58师的最早的称号,应该是属于直鲁军陈耀汉部。
陈耀汉,字子杰,山东阳谷县人士,原来在菏泽“省里六中”教书,在民国初年那个军阀混战的年代,这位教书匠出身的文人也像他那位宋朝的老乡武松一样落了草,不过他投靠的不是梁山宋江,而是直鲁军阀褚玉璞(还记得上世纪80年代大陆拍的电视剧《秋海棠》吗?这位就是里面的那个反派大BOSS),在其军队某部任参谋长。
陈耀汉并没有像他的老乡武松那样一直忠于宋江,作为一名教师出生的“落草军人”,他还是能分清“春秋大义”的,当1927年北伐的大潮席卷中华大地的时候,他率部“反正”,投靠了北伐军,所部先后被编为国民革命军先遣军、独立第一旅、新编第26师,他也从一个“纸上谈兵”的参谋长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一师之长。
1931年4月,陈耀汉终于“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他的部队终于不用再使用“新编”、“暂编”这种临时性的称号,国民政府发布命令,将新编第26师被改编为第58师,陈耀汉任师长,下辖第李延龄第172旅和张镜明第174旅,每旅辖两个团(58师这种两旅四团的编制一直持续到1939年国民政府撤销旅级编制才改为三个团的编制)。
但是,国民政府给予陈耀汉正式的编制并没有改变58师杂牌部队的性质,国民党中央的那些大佬们也没有因此高看这个“反水”过来的师长一眼,旧军阀军队改编的58师的战斗力也不堪一击,接下来的1935年4月,奉命围堵红军贺龙2、6军团的58师遭到了建立以来毁灭性的打击。
在那场被称作“陈家河——桃子溪战役”(位于现湖南张家界市桑梓县,当时隶属湖北,是开国元帅贺龙的家乡)的战斗中,陈耀汉的58师172旅两个团在陈家河被率先歼灭,旅长李延龄等高官被击毙;当陈耀汉率师直属部队和174旅的一个团从桑梓县城赶到陈家河救援可怜的李延龄的时候,我们熟悉的一幕出现了,原本“去向不明的共军”突然包围了他们,最终战斗的结果是58师除174旅348团一个团幸免于难外,其余部队全军覆没。红二、六军团以前没有缴获过山炮,这次一下缴获了两门(其中一门,现在还在军事博物馆展览)。
教书匠出身的陈耀汉最终因为这次战败被免去58师师长的职务,由于没有任何后台背景,他没有继续在国民党军界闯荡,而是回到原籍,任国民党山东省政府委员、中将参议。相对于他在军事上的无能,他在教育上还是颇有贡献的,1932年他出资3300多元在家乡阳谷县安乐镇创办“山东省立第四职业学校”,或许陈耀汉的内心深处一直是这么想的“其实我的理想一直是当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
随着陈耀汉这位民国小人物的谢幕,接下来,我们的第一位正式主角就要登场了。
58师关键人物:74军第一位“大佬”俞济时的奋斗史
1904年,浙江奉化的俞氏家族,家里的第6个孩子降生,父母给这个孩子取名俞济时,字良桢,这位就是日后74军的首任军长,这只“铁血三五”部队的第一位“大佬”。
由于家境贫困、人口多,加上小时候患目疾,俞济时很小就辍学,之后的日子里,他曾经在米店当过学徒、民信局当过信差、县级政府里做过管理杂事的“庶务”,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然俞济时后来做了国民党的高官,但是他的童年和少年无疑也是历经了人生的坎坷。
俞济时的发迹与他的同族堂叔俞飞鹏不无关系,正是在这位蒋介石的好友、后来官至国民政府交通部长的堂叔的安排下,1924年,20岁的俞济时考入黄埔军校第一期,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后来在俞飞鹏的照顾下,俞济时迅速成为蒋介石眼中的红人,最为关键的是,1937年的南京保卫战,时任74军军长的俞济时正是走了当时主管国民政府后勤部门的俞飞鹏的后门,为74军留了一艘小火轮,才避免了74军像参加南京保卫战的其它国军部队一样惨遭日本人的杀戮。
1924年12月,黄埔一期毕业之后,俞济时从军校教导团见习做起,历经两次东征陈炯明、北伐、中原大战的洗礼,职务从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直至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国民警卫军第2师师长,在其中大部分时间里,俞济时主要担任蒋介石警卫工作,这为他接近蒋介石并迅速成长为蒋的身边红人提供了便利。
蒋介石很注重嫡系部队的建设,20世纪30年代中德合作的蜜月期,在德国顾问的帮助下,蒋介石曾计划按照德军标准整编60个“德械师”,但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最终只编成了教导总队、87师、88师、36师四个部队(孙立人的税警被认为是财政部宋子文的武装而非蒋介石的嫡系部队),而其中88师的前身,即是俞济时的国民警卫第2师。
1932年1月28日,为了转移国际视线、迫使国民政府承认“伪满洲国”,日军在上海悍然发动了“一二八”事变,十九路军奋起反抗,重新上台的的蒋介石以第87、88师及税警团、教导团编为第五军,由张治中指挥,于2月16日加入上海作战,俞济时率领88师官兵浴血奋战,取得了“庙行大捷”,歼敌3000余人。战斗中俞腹部受重伤,肠子穿孔,进租界德国人办的宝隆医院(后改名同济医院)治疗,用鸡肠补伤处,以后有人讥讽俞济时气量小,称之为“鸡肚肠”,俞济时由此也获得了国民党军队的最高荣誉——“青天白日勋章”一座。
同时参加这场血战的88师军官里面,有多位日后追随随俞济时加入74军,成为了74军的中间力量,其中重要人物有如下几位:一位是浙江诸暨人、后来接替俞济时成为58师第2任师长的冯圣法,当时任88师262旅523团团长;一位同是浙江诸暨人、后来任58师172旅旅长的何凌霄,当时任88师262旅524团团长;另外一位是湖南祁阳人、后来任58师第4任师长的廖龄奇,当时只是一名营长,从此可以看出,58师确实有中央嫡系军的血统。
1933年,已经深受蒋介石信任的俞济时被前者派到浙江任保安处长,作为蒋介石在浙江的代言人,俞济时迅速搞定了浙江原有的各实力派人物,把浙江原有的保安团整编、整训成7个保安团,并把团、营长全部换成原88师自己的旧部,从而实际掌握了浙江的军政大权。
1935年初,俞济时率领4个浙江保安团、王耀武的补充第一旅和其他国民党部队在江西阻击方志敏的红军抗日先遣队第7、第10军团,最后在江西怀玉山区获胜,赣浙皖闽边区苏维埃政府主席兼军区政委方志敏被俘牺牲,时任先遣队参谋长的粟裕重伤。“出来混,迟早要还的”,13年后1947年的孟良崮,粟裕在与俞济时、王耀武的继任者张灵甫的再次较量中大获全胜,当然这是后话。
同年的7月,国民政府将浙江省保安团第3、4、7团与原陈耀汉58师残部2个团合编为新的58师,下辖两旅五团(1937年初改为两旅四团),俞济时为师长,俞原在88师的旧部下何凌霄为172旅旅长,而174旅旅长,则仍由“陈家河——桃子溪战役”中幸免于难的原旅长张镜明担任,直至12月,张升任副师长之后,才由安徽盱眙人吴继光继任。
重新组建的58师驻扎在湖北继续围剿红军,后来又参与了“西安事变”后的“讨逆军”,直到淞沪会战爆发后,1937年8月20日,俞济时和他的58师接到参战命令,他们从湖北汉口乘船出发,在南京下关登岸,又改乘火车东进,于8月29日抵达上海附近的嘉定,等待他们的,将是从未碰到的号称当时“亚洲第一军事强国”的日本军队。
何凌霄,黄埔军校第二期步科毕业。别字卧云,浙江诸暨人。
历任黄埔军校第四期入伍生总队排长、区队副,国民革命军教导二师连长,第八十七师副营长、营长,浙江省保安司令部中校参谋兼保安第二团团长。
抗日战争爆发后,任苏鲁皖边游击总指挥部第一纵队副司令、司令、少将高级参议。
1946年起任衢州绥靖公署警务处副处长。新编第八十师副师长,联勤总部湖南供应局局长。
1949年秋到台湾,任联勤总部第二补给司令部副司令、少将部附。
1959年退役。
1974年5月病逝台北。
吴继光
1924年,孙中山先生在广州组成革命政府,准备北伐,打倒帝国主义及其北洋军阀。吴继光闻听消息,立即赶赴广州,考入黄埔陆军军官学校第二期。
在学校期间,他学习努力,训练刻苦,多次考试成绩优良。从黄埔军校毕业后,吴继光分配到北伐军见习,逐步擢升为排长、连长、营长、团长等职。1933年,任陆军第九十八师第二九四旅少将旅长,旋即调任第二九二旅旅长。不久,转投第五十八师师长俞济时,任该师第一七四旅旅长。
1937年7月7日,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七七事变。吴将军奉令率部开往上海,参加抗战初期著名的淞沪会战。我爱国官兵冒着日军猛烈的陆、海、空炮火的轰击,狠狠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使日军无法突破我防线。狡猾的日军改变策略,于8月23日从张华浜、川沙口登陆,妄图从侧翼包抄上海,迫使我撤退。我立即调集部队阻击敌人,双方在这一线激战多日,其中以罗店争夺战最为激烈。9月中旬,吴继光所部奉命驰援淞沪战场。吴将军曾率部参加了罗店战役,他身先士卒,勇不可挡,指挥部队奋力拼杀,攻入罗店镇,消灭了大量的日军,狠狠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凶焰。
10月下旬,日军依仗猛烈的炮火给我造成极大的伤亡,乘势占领了大场,从而威胁在闸北、江湾、庙行一线我部队的侧背,我军事当局为保存战斗力,坚持长期抗战,下令各部队撤出上海。
在这战局危急的时刻,吴将军受命担任掩护大军转移的艰巨任务。他临危受命,立即率领第一七四旅转移到青浦占领阵地,作好一切战斗准备。
11月5日,日军主力再次在杭州湾金山卫、全公亭登陆后,马上兵分两路,从两翼包抄上海,与坚守青浦的我抗日军队发生激战。
吴将军临危不惧,亲临前线指挥部队顽强抗击敌人的进攻,双方血战四昼夜,损失惨重。不久,吴将军奉令退守白鹤港继续阻击日军,掩护主力转移,11月9日,日军主力继续逼进,并在陆、空猛烈火力掩护下,架浮桥渡河西进。吴将军为阻止日军渡河,率部全力阻击敌人,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斗。11日21时以后[1],在与日军激战中,吴将军亲临战场,督师杀敌,不幸被敌弹击中要害,壮烈殉国。
51师前身:一位对国共双方都有大恩的“石头将军”
相对于58师复杂的组成,51师相对比较单纯,除了51师的称号外,部队的实体基本上是王耀武一手培植的部队。
而关于51师,范石生的第16军在1929年3月被国民政府改编为广东编遣区第5师,次年2月又被改编为第51师,从此51师的称号一直伴随了这支滇军6年多的时间,直至1935年范石生老先生弃军从医,部队的凝聚力急剧下降,最终这支部队于1936年4月被国民政府撤销51师番号、解散。
弃军从医的“石头将军”1939年3月在出诊途中被人行刺于昆明街头,终年52岁,滇军一代名将就此将星陨落,刺杀范石生的幕后元凶,直到今天,仍然是个谜。而几年前的1936年,就在他的部队被撤销51师番号之后的几个月,一位国民党军界的后起之秀接过51师的番号,并使其成为后来“威慑东瀛”的名号,这位后起之秀的名字叫——王耀武。
关于王耀武,详见本图书馆“名将王耀武”
51师关键人物:颇有商业头脑的山东籍军人——王耀武
王耀武,字佐民,山东泰安人士,作为74军的第二任军长他和首任军长俞济时有很多相似之处,同样出生于1904年,同样都出生在普通农民家庭,家中兄弟姊妹众多,家境贫寒,从小辍学做工补贴家用,他曾在天津一家烟草公司做过工人,后来又到上海一个饼干公司当店员,这段做伙计的经历养成了他颇具亲和力和圆滑的性格,日后为他在派系复杂的国民党高层内部如鱼得水的社交应酬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是与俞济时通过堂叔俞飞鹏攀上蒋介石这位靠山不同的是,王耀武命中的贵人是国民党另外一位大佬——何应钦。
1924年,20岁的王耀武南下广州考入黄埔军校第3期,还在学员时期的他就曾随国民革命军二次东征陈炯明,表现优异;1926年王耀武黄埔毕业后被分配到国民革命军第1师做排长,他带兵颇有一套,赢得了师长何应钦的青睐,不久在其提拔下升任连长,从此以后王耀武便于这位后来国民党的二号人物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作为同龄人,相比俞济时坐火箭似的晋升速度,王耀武因为背景不够硬和黄埔三期的资历(实际上黄埔前三期都是1924年招的,相对晚几个月而已)在晋升速度上比俞济时差了好几个级别,同样历经北伐、中原大战和“围剿”红军的他虽然也从连长、营长晋升到团长,但是之前无疑都是替别人做嫁衣裳,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部队,直到1933年,在对中央苏区的第四次“围剿”建功的王团长在其旅长的大力推荐下得到了面见蒋介石的机会,终于于次年,30而立的王耀武晋升为旅长,并有了自己的部队——补充第一旅,而此时的俞济时已经是集战功、荣誉和大权为一体的实力派人物了,做过国民党宪兵总司令,作为一师之长在上海与日本人血战沙场并获得了国民党最高荣誉——青天白日勋章,并作为蒋介石的“钦差大臣”在浙江呼风唤雨,在那个蒋委员长一个人说了算的年代,后台远比能力来的实惠。
1934年初,国民政府以保定行营新兵编练处征召的河北、山东等地的流亡农民和城市贫民编程补充第一旅,任命王耀武为旅长,正是从补充第一旅开始,王耀武开始经营自己的部队和实力,他从自己之前的同僚中选取关系铁、有能力者充实到补充一旅,这些人日后随王耀武加入74军,成为74军的中坚力量,其中比较著名的有如下几位:一位是江苏宝山(今上海宝山)人李天霞,当时任补充第一旅3团团长;一位是江西永新人周志道,当时任补充第一旅2团团长:另外一位是湖南萍乡人邱维达,当时任补充第一旅参谋主任。
1934年11月,刚成立不到一年的补充第一旅就遇到了第一次考验,王耀武和他的部队奉命归俞济时指挥 “围剿”方志敏率领的红10军团抗日先遣队,战役的结局前文已做介绍,值得一提的是,这是74军两任军长的首次合作,也是两人交情的源头,日后王耀武的51师和俞济时的58师组成74军,两人合力开创了这支抗日王牌军的辉煌历史。
1935年春,补充第一旅奉命调往陕西洋县休整,之后又被调往川西北南坪阻击红军,归胡宗南的第1师指挥,在此期间,王耀武又结实了日后成为74军第4任军长的陕西长安(今西安市)人张灵甫,这时的张灵甫还叫张钟麟,字灵甫,在胡宗南的第1师任团长,后因杀妻获罪,出狱后遂改名灵甫,独具慧眼并爱才如命的王耀武对张灵甫印象颇好,两人的这次相识为以后张灵甫加入74军并随王耀武南征北战打下了基础。
在陕西期间,面对西北王胡宗南,王耀武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这支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部队被胡吞并,为此他疏通各种关系以保持补充第一旅的独立性,其中包括曾经的老上级俞济时,不久,机会便来了,1936年6月,因为追剿红军有功,补充第1旅扩编为新编第11师,又过了两个月,在王耀武重金疏通下,8月,在贺国光的支持下,王耀武拿到了被撤销、解散的滇军范石生部的番号——国民革命军第51师。
1936年8月,第51师在汉中正式成立,王耀武任师长,李天霞任副师长,下辖三个团(淞沪会战时改为两旅四团),团长分别是吴克定、周志道和邱维达。“西安事变”时,51师加入“讨逆军”,事变和平解决后,51师奉命在陕西整训。
淞沪会战爆发后,1937年8月16日,王耀武接到参战命令,20日,51师从陕西宝鸡登上火车南运南京浦口,换发新装备后继续东行,最终于 8月24日晚抵达上海郊区的安亭车站,而他们日后的兄弟部队、俞济时的58师,也于五天后抵达这里,一场中国抗战史上空前惨烈的大战正等待着王耀武和他的51师。
57师前身:苏皖军阀“不倒翁”——陈调元:
如果说58师是以中央军为主结合少部分杂牌的国民党嫡系部队,51师是黄埔出身的王耀武自己调教出来的准国民党嫡系部队,那么他们的兄弟部队57师则是地地道道的国民党杂牌部队,而且在杂牌里面也属于排名比较靠后的位置,是杂牌中的杂牌。
57师最早是苏皖军阀陈调元的部队,这位因长相憨厚而被称作“陈傻子”的民国军界元老级人物曾因长期周旋于北洋各派军阀、国民政府中间,因而有了军界“不倒翁”的称号,他的一生也是充满了传奇色彩:他曾因为在湖北陆军中学任教而被唐生智、何应钦、白崇禧等国民党大佬称为老师;20世纪20年代震惊中外的枣庄“临城劫车案”,他只身一人深入匪窝抱犊崮与劫匪谈判和平解决了本次事件,被称作“黄天霸式的英雄”;玩弄奉系智库人物杨宇霆于手掌之中;和“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共同抵抗北伐大军。
1927年3月4日,陈调元在安徽芜湖宣布临阵倒戈,投靠了蒋介石,他的部队被编为国民革命军第37军,他本人就任37军军长兼北路军总指挥,不久,他就被蒋介石任命为安徽省主席。在北伐战争、中原大战和“围剿”红军的战斗中,他率领他的部队紧随蒋介石南征北战,并在蒋受到国民党其他势力排挤的时候坚定的站在蒋的一边,是坚定的“拥蒋派”,后因“围剿”红军失利辞职,从此失去了军权,在国民政府中央系统长期担任闲置,1943年,抗战期间巡视西北的陈调元患喉癌不治逝世,时年58岁。
陈调元的主力部队37军在1928年底被缩编为46师和47师,而在1930年,陈调元所部的补充第1、第2旅两个旅与山东省警卫团合编成第57师,首任师长是陈调元的老部下岳盛宣,之后,这只部队曾经“围剿”过红军,参加过西安事变后的“讨逆军”,师长从岳盛宣(30年9月—31年4月)、梁鸿恩(代 31年4月—8月)、李松山(31年8月—34年1月)一直到抗战时期初期的阮兆昌(34年1月—38年2月)。
1937年淞沪会战爆发后,在全国各派新旧军阀暂时放下旧时恩怨团结一致共御外敌的大背景下,原陈调元部队阮兆昌的57师、李松山的55师也被合编为69军投入淞沪战场,两位师长分别兼任正副军长,但在会战中因战绩不佳、损失惨重被撤销了69军建制,次年2月,施中诚升任57师师长,随后的武汉会战,施中诚率57师知耻后勇、血战田家镇,全师几乎打光,谱写了一曲感天动地的抗战悲歌!
57师关键人物:为一个被后人误解的将军翻案——被误解了的施中诚
1935年11月13日,天津佛教圣地居士林,三声清脆的枪响从佛堂中传出,一代枭雄孙传芳就此殒命,混乱的佛堂中,一位女士边散发传单边大声说道:“我叫施剑翘,为报杀父之仇,打死了孙传芳。详细情况都在这传单上写明。我不走,你们可以去报告警察。”这位女刺客就是轰动民国的女侠客——施剑翘(原名施谷兰),而她所说的“杀父之仇”,要追溯到10年前的军阀混战。
1925年,山东军阀张宗昌和江苏军阀孙传芳为抢地盘大打出手,本来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军阀之间混战的双方都无正义可言,无非都是“抢人、抢地、抢女人”的不义之战,但是战争结束之后孙传芳的一个举动却另当时的舆论对他一致谴责,并最终导致10年后他被刺居士林的下场。生性暴戾乖张的孙传芳将俘虏的张宗昌部第2军军长、“前敌总指挥”施从滨用铁丝绑缚到蚌埠车站割头杀害,并残忍的暴尸三天三夜,悬首于济南七天,不许施家人收尸,这种惨无人道、令人发指的杀俘行为引起了当地红十字会和舆论的一致谴责,但由于孙传芳势力强大,谴责归谴责,没人能把他怎么样,但是有一个柔弱的女子却把仇恨深深的埋在了心底,10年来一直寻找刺杀孙传芳的机会,这个人便是施从滨的女儿——施谷兰。
安徽桐城的施家是从军世家,施从滨这代就出了施从滨、施从云兄弟两位军人(弟弟施从云是辛亥革命时期的革命烈士),他们的下一代又有施中诚、施中杰(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二十期步兵科,第二十期1927年10月入学,1929年7月毕业)、施中权三位军人,其中后来成就最大的当属施中诚,他以后做了74军第三任军长,1945年率领74军与日军在湘西血战,全歼日军12747人,取得了雪峰山大捷,抗战胜利后,施中诚军长率74军57师第一个空运南京警备,施中诚任南京警备司令,74军由此也被称为“御林军”。
1898年施中诚生于安徽桐城,字朴如,早年丧父的他稍长后到山东投靠了伯父施从滨,施从滨对这位侄子特别的照顾,1920年将其送入入保定将弁学堂(即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的前身)学习,1923年毕业后施中诚到施从滨军队任见习排长,施从滨被害的时候施中诚27岁,才是个小排长,后来在施从滨夫人的帮助下,张宗昌将其破格提拔为团长,后来任烟台警备司令。(那一年,母亲只有20岁。母亲是家中长女,从小聪明伶俐,很得外祖父喜欢,父女间感情很深。闻听外祖父死得那么惨,母亲当时就决意报仇。她当时写的一首诗里有这样几句,从中也可以看出她当时的心情:"被俘牺牲无公理,暴尸悬首灭人伦。痛亲谁识儿心苦,誓报父仇不顾身!"母亲带着外祖母找到张宗昌,提出三个条件:一、给一笔抚恤金,全家迁往天津,与军界再不往来;二、希望能够提拔堂兄长施中诚为团长;三、把她的弟弟施中杰和另一个堂弟施中权送到日本留学。这些条件,张宗昌都一一答应了。实际上,母亲这番安排也是别有深意,她把复仇的希望首先寄托在大舅施中诚身上。施中诚原本是外祖父弟弟的孩子,因其父亲早亡,从小过继给外祖父。外祖父去世时,他还是一个小排长,张宗昌兑现诺言,将他提拔为团长,后来做到了烟台警备司令。但他劝母亲打消报仇的念头,说上有母亲下有孩子,母亲性子也刚烈,写了一封信,就和他断绝兄妹关系。)
立志为父报仇的施谷兰曾一度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在施中诚这位堂兄的身上,按道理深受伯父一家照顾的施中诚也应该担此重任,但是,一方面20年代的中国不比十年后施谷兰刺杀孙传芳的时期,军阀混战毫无法纪可言,最起码十年后施谷兰刺杀孙传芳的时候蒋介石名义上统一了中国,法制环境比十年前略好(施谷兰后被特赦),另一方面当时的孙传芳如日中天,连北伐军都曾败在他手下,后来是蒋介石使用重金分化的手段才解决了这位“五省联军”总司令的势力,可以想象,即使当时施谷兰或施中诚侥幸刺杀孙传芳成功,等待整个施家的,将是满门抄斩的悲惨结局。所以面对堂妹的请求,施中诚曾写信规劝施谷兰不要冒险刺杀孙传芳,认为现在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施中诚从整个家族的安危出发规劝施谷兰也无可厚非,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施谷兰完全可以和堂兄施中诚从长计议,等待以后报仇的机会,但是性格刚烈的施谷兰认为施中诚不愿为其父报仇,一封书信断绝了兄妹关系。
我们在为施谷兰这位民国侠女不屈的意志和让很多男儿汗颜的胆量感慨、叫好的同时,也不应该对施中诚苛求什么,更不应该将其称为忘恩负义的“负心汉”,因为这个称号应该送给施谷兰的丈夫——施国宪,这位也曾得到施从滨帮助、提携的人以答应给施谷兰报复仇为名于1928年就娶了施谷兰,但却一直以权势不够高为由不肯兑现自己的诺言,一直到1935年施谷兰带着子女离开了他,相比这位心口不一的伪君子,施中诚从整个家族出发规劝堂妹不要冒险的举动堪称稳重之举。
十几年后的抗日战争,施中诚将军将自己的家仇转变为国恨,投身抗日战场并屡败日军,他一手带出来的“虎贲之师”74军57师血战田家镇和常德,为千千万万个被日军残害了的中国人报了仇,从更大层面上说,施中诚并没有辜负伯父的养育之恩,相信作为中国军人的施从滨如果泉下有知,也将瞑目了。
(1、粟裕在怀玉山重伤?这不知道是哪本不负责的资料瞎说。怀玉山粟裕是率先带队突出来的,那声活龙活虎还真看不出来有重伤的模样,大将自己的回忆录里都没这茬。
2、范石生被刺杀案情况很清楚,就是杨臻之子报父仇而为。说蒋介石指使,系出朱德、周恩来的回忆和叙述,老蒋39年正忙着呢,说实话真没闲工夫来管一个全无威胁的下野军人。哪怕说龙云指使都算靠谱三分。
3、至于孙传芳杀施从滨,也是事出有因的。
配合施从滨作战的白俄对孙军战俘是怎么干的咱们且不说,施从滨战败逃命之际,为了率先过桥,铁甲车居然是从自己士兵的躯体上活活碾压过去的,现场之惨烈连追击的孙军都觉得不忍卒睹。所以孙军杀施从滨,当时是人人叫好的。至于施剑翘杀孙传芳,则公认是为冯玉祥所教唆。冯玉祥与施从滨之弟施从云是滦州起义的同党,因而对施家多有关照。“替父报仇”这招,他此前曾在徐树铮身上用过(以陆建章之子名义),施剑翘刺孙传芳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后来杨臻之子刺杀范石生,也不过是冯玉祥带坏榜样教出来的学生而已。)
第二章 成军第一战——鏖战淞沪
51师初战罗店“小试牛刀”
1937年8月22日,经过在海上4天的颠簸,以第3、11师团为基干组成的“上海派遣军”终于到达了上海东南的舟山群岛——日军设在这里的前进基地,在这之前的18、19日两天,两只本来要在青岛的日军海军陆战队近4000人已经增援到上海市区的海军陆战队总部,暂时缓解了日军在上海市区紧张的局面。有鉴于此,老奸巨猾的松井石根并没有直接去救援被围在上海市区内虹口日租界海军陆战队的兄弟们,而是把登陆地点选在了离虹口以北十多公里的吴淞口和更北面的川沙口,当时给在吴淞口登陆的第3师团的命令是占领宝山进而南下打开进攻上海市区的门户,而给从川沙口登陆的第11师团的命令则是占领罗店后从西南迂回包围上海市区,典型的“围魏救赵”的战略,如果让其阴谋得逞,在上海市区激战的国军部队将被包饺子!
8月23日,第11师团、第3师团在强大火力的支援下分别从沙河口、吴淞口登陆,淞沪会战的焦点已经从上海市区的虹口、杨树浦一带转移到北面十几公里上海市郊的宝山、罗店一带,负责在这一带阻击日军登陆的,是以18军为主力的罗卓英第15集团军,截止到28日,第18军在军长罗卓英的带领下已经第11师团血战了整整5天,五天的时间里,日军连个小小的罗店镇都没有拿下,更别说十多公里外的上海市区,师团长山室宗武让松井石根骂得狗血喷头,与此同时,18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部队伤亡过半,18军67师201旅少将旅长蔡炳炎将军战死。
由于罗店位置重要,蒋介石向罗卓英下达了必须守住罗店的死命令,日中双方一方凭借强大的火力支援拼命进攻,另一方靠着顽强的意志战死不退,由于第11师团同样也是伤亡惨重,于是在28日这天双方就这样对峙了10多个小时,就在罗卓英一筹莫展的时候,王耀武和他的51师及时赶到了罗店,罗卓英下令这只生力军立刻向疲惫的第11师团进攻,夺回丢失的罗店。
第一章曾说过,王耀武的51师是8月24日晚到达上海安亭车站的,这个安亭位于嘉定西南方,离罗店还有近30公里的路程,接到增援罗店的命令后,王耀武马上召集副师长兼153旅旅长李天霞、参谋长刘增耀、151旅旅长周志道等人讨论第一仗如何打,虽然51师已经升格为两旅四团的甲种师,但是由于那只由陕西保安团升格的305团一直在陕西整训,实际上目前他手下只有三个团,三位团长各有特点,301团团长吴克定追随他多年,自视资历老,打仗爱耍滑头;接替周志道任302团团长的程智是国军大员程潜的侄子,新官上任,对部队的熟悉程度存尚存疑问;黄埔四期毕业的306团团长邱维达胆大敢为,早年就曾因在“五四运动”期间参加爱国运动被英国教会学校开除学籍,是个作战有自己一套办法的聪明人。
“师座,我们初到这里,对地理不熟,对手的战斗力也不甚了解,我看可以让力行(邱维达的字)发动一次夜袭,一来了解地形,二来试探一下日军的火力,这样,我们心里也有个数。”刘增耀试探的目光投向王耀武,对于这位对自己的部队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熟悉并且打仗颇有自己一套的“老板”,刘增耀自叹不如,总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他些意见。
“嗯,有道理,耀宗(李天霞的字),你觉得呢?你是宝山人,对当地的地理比较熟悉。”王耀武把目光移向小他两岁的副师长李天霞。
“师座,请看”,李天霞站起身来走到作战地图旁边,“我简单介绍下,宝山县地势平坦,境内河流主要有三条,北面是浏河,中间蕴藻浜从西向东横穿整个县,最东面是吴淞口,另外杨泾自北向南流入蕴藻浜,罗店就位于这三条河流的中间,另外由于这一带地势低洼,往下挖几米就会有海水涌出,因而极难修筑防御工事,我们来之前18军因为这点损失惨重,我觉得,与其费尽力气修没把握的工事,不如主动出击!”
“好,就这么办,给山室宗武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中国军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王耀武一拳打在作战地图上,恶狠狠的说,一路上看着满目疮痍和众多友军死前仍做投弹状的遗体,这位山东汉子一直感觉一股悲愤之情涌在心口,这次,他要用把满腔的怒火通过这次夜袭发泄出来!
8月29日,作为先头部队的邱维达306团刚刚到达罗店就接到了师长夜袭的命令,邱维达先是以主力布了一个口袋阵,然后组织了两个加强连做为突击队趁着夜色冲入日军阵地,在撕开了一个200多米宽的口子后按照计划撤离,日军果然中计,以为对手是在溃逃,立刻尾随追击,正中邱维达的埋伏,全团出击,混战中,300多名日军被歼,缴获众多武器弹药。
“罗店大捷”立刻传遍了上海的大街小巷,当时有名的《申报》和《大公报》都在显要位置报道了51师的战绩,还刊登了王耀武的大幅照片。
但是,王耀武和他的51师在罗店取得的这场胜利并不能改变淞沪战场的总体态势,与此同时,8月29日,正当51师在罗店血战的时候,他们未来的兄弟部队——俞济时的58师也抵达上海附近的嘉定。
74军血战罗店
1937年8月30日,国民政府下达命令,以58师和51师合编为国民革命军第74军,俞济时任军长,蒋伏生任副军长(仅仅挂职了一个月),马君彦任参谋长,辖58、51两个师,总兵力2万1千人。
58师这边俞济时兼任师长,张镜明任副师长,马君彦兼任参谋长,辖两个旅,一个是由浙江保安团改编来的172旅,俞济时的老部下浙江诸暨人何凌霄任旅长,该旅下辖朱奇的343团和陈式正的344团;另外一个是原陈耀汉58师残部组成的174旅,安徽盱眙人吴继光,该旅下辖钟学栋的347团和周立行的348团。
51师这边王耀武任师长,李天霞任副师长,刘增耀任参谋长,辖两个旅,一个是周志道的151旅,该旅下辖吴克定的301团和程智的302团;另一个是李天霞兼任旅长的153旅,该旅下辖未到位的305团(内定张灵甫任团长)和邱维达的306团。
就这样,这只后来被日本人称作“支那第一恐怖军”的国军王牌军在炮火纷飞的淞沪战场火线成军了,与“五大王牌军”另外四个不同的是,74军刚刚成立的时候并不是口含着宝玉降生的“宝贝疙瘩”,18军是素有“小委员长”之称陈诚的起家部队,备受照顾自不必说;新1军和新6军的诞生就更“高贵”了,全部美式装备、美式训练;第5军是国军最早的机械化军团,装备是当时国军中最好的,反过来看看74军,和他们四位相比简直就是穷要饭的,除了军长俞济时跟蒋介石的关系外,74军可以说从一出生就先天不足,他们和当时绝大多数国军部队一样,缺少火炮、重机枪等重火力武器,士兵没有接受过系统科学的训练。
但是,炮火纷飞的淞沪战场不允许74军的各级将领们去想这些劣势,因为他们眼前的对手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登陆已经一个多星期了,第3、11两个师团面临中国军队以血肉构筑的防线依然是进展缓慢,松井石根对藤田进和山室宗武两个师团长大为不满,再次严令他们必须迅速击败眼前的敌人,在这个老牌军国主义者眼里,“三个月灭亡中国”能否实现,很大程度上在于他的“上海派遣军”能否速战速决打败上海的中国军队,如果成功,他将成为日本名垂千古的功臣,如果失败,等待他的只有刨腹自杀以谢天皇。
在松井石根的严令下,穷凶极恶的日军向罗店镇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猛烈攻击。接下来两个星期的时间,74军及其兄弟部队与气急败坏的日军第3、11师团在罗店展开了反复的争夺。
9月3日夜,成军后的74军对日军发动了第一次反击,俞济时命令王耀武率领51师、何凌霄率领58师172旅参加浏河南北地区战斗,两人合力将双草墩附近之敌击退。
9月7日,俞济时奉命将部队阵型稍作调整,日军抓住机会对位置突出的58师174旅进行两翼包夹,旅长吴继光率部奋勇抵抗,战斗十分激烈,双方都伤亡惨重,174旅348团团长周力行在战斗中负伤。
9月15、16、19日,日军第11师团某部连续三天向51师守卫的施相公庙阵地猛攻,王耀武几天来冒着日军强大的炮火在三个团各自守卫的阵地上来回视察督战,全师将士士气大振,日军仍然是毫无进展。于此同时,俞济时率58师在吴家巷与日军激战,关键时刻,172旅343团在团长朱奇的率领下与日军展开肉搏战,将进犯的日军击退。
9月上中旬,初到淞沪战场的74军各部与日军精锐部队第3、11师团血战数次,虽然装备不如人,但是74军的将士们凭借满腔的爱国热情和顽强的斗志,硬是没让日本人占到什么便宜。
新的对手,退防嘉定
时间到了1937年9月的中旬,日本“上海派遣军”总司令松井石根最近寝食不安:第3、11师团登陆上海已经快一个月了,淞沪战况不仅没有向有利于日本人的转变,相反由于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第3、11师团陷入了苦战,长此以往,随着国军各部正源源不断增援到淞沪战场,这两只皇军精锐部队很有可能被分割包围。想到这里,一向傲慢的松井石根不得不向日本大本营发出增援的请求。
接到松井求援的日本军部的军阀们刚开始并不以为然,在他们印象中,中国军队根本不堪一击,但是随后被派往上海视察战况的西村敏雄少佐被淞沪战场惨烈的战况所震惊,回到日本后向这群不明真相的老爷们报告了淞沪战场的真实情况,“中国军的抵抗确实顽强,无论被包围或被炮轰均绝对不后退。派遣军之临时动员以军舰运输而后续部队跟不上,使两师团陷入苦战!”惊慌失措的日军大本营开始正视淞沪战场的重要性,9月11日,他们又开始动员第9、13、101三个师团和第三飞行团赴上海参战。
最先到达的是日军第101师团,这只来自东京、以日军第1师团预备役士兵组成的特设师团战斗力相当一般,相比死抗了近一个月的日军第3、11师团,它最多算是个三流部队,9月22日,第101师团刚刚登陆就损失惨重,其101联队和149联队都遭受到毁灭性打击,手下无能让师团长伊东政喜在松井石根面前闹了个灰头土脸,但是最倒霉的还在后面,第二年的武汉会战,第101师团同样是被揍的鼻青脸肿,师团长伊东政喜还挂了彩。值得一提的是,前段时间否认南京大屠杀的名古屋市市长河村隆之他老爹就曾在这个窝囊师团当过兵,真是“老子狗熊儿混蛋”,相信和村隆之小时候没少听他老爹编造的在中国打了多少胜仗的“英雄事迹”,如果他知道自己老爹和他的窝囊师团在中国被揍成什么样子的话,相信他就不会那么盛气凌人了。
9月27日,日军第二只增援部队第9师团登陆,这是只被松井石根点名要求参战的日军精锐师团,部队代号“勇”,士兵来自日本北陆的石川、富山、福井三县,当地民风以坚韧、沉默、勇武著称,师团长是和东条英机同出自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17期的吉住良辅,5年前的“一二八事变”,第9师团就曾和第11师团参战,对上海周边环境相当熟悉。第9师团登陆后就和51师展开了遭遇战,新锐之师的第9师团并没从王耀武身上占到什么便宜,几个月后的南京保卫战,两个对手在南京再次交手。
10月1日,日军第三只增援部队第13师团登陆,该师团和第3师团一样是少数几个从没离开中国战场的日军师团,他和第2师团同出自日本仙台,蒋介石早年曾在该师团入伍实习,师团长是荻洲立兵,也是东条英机的同届同学。由于该师团也属于重新组建的部队,松井石根把它作为二线部队使用,即便如此,登陆后的第13师团与俞济时的58师在罗店西北侧也展开了拉锯血战。
随着三个日本师团的加入,日军在上海的总兵力达到了20多万,日军开始掌握战场的主动权,虽然国军的总兵力也达到了70万,但随着战略要地宝山、罗店的相继失守,国军不得不由进攻变为防御,双方交战的焦点也从罗店、宝山一线转移到稍南部接近上海市区的蕴藻滨、大场一带。
10月9日,血战了一个多月筋疲力尽的74军奉命撤离罗店,开赴嘉定,随后的几个星期里,74军在嘉定县的几个防区来回的奔波,由于其主要防区在沿江一带,因此遭到日军空军和炮兵的不断轰击。这时,在陕西整训的51师补充团也赶到了淞沪战场,番号51师153旅305团,王耀武任命上校高参张灵甫为该团团长,希望这支部队在曾经是胡宗南手下虎将的张灵甫带领下能打出51师的威风来。张灵甫也不负众望,在嘉定相对平静的环境下,张灵甫把305团带的有模有样,并在淞沪会战临近结束的尾声打出了名堂。
战场的形势在10月26日这天发生了转折,上海市区最后的据点大场失守,国军开始撤往苏州河南岸,11月1日,51师开赴南翔以西,3日,58师开赴赵家栅构筑阵地,掩护友军撤退,但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接下来,日本人在本就支离破碎的国军防线的背后又捅了一刀,导致了整个淞沪战场国军的溃败。
背后一刀,吴继光白鹤港殉国
1937年10月下旬,“淞沪战场”中日双方已经激战了两个多月,眼见投入了5个师团近20万人仍然没有起效,妄言“三个月灭亡中国”的日本大本营这次没等松井石根发出第二次求援电报就决定再次增兵,恼羞成怒的他们这次一口气派了4个师团:驻扎在中国东北的第18师团、驻扎在日本国内的第114师团、原本在华北作战的第6和16师团,显然,他们已经把进攻中国的主要战场从华北改到了上海,日本人下了血本把主要的兵力都投入了“淞沪战场”,以至日本国内只剩下近卫和第7两个师团。
手头上一下又多了4个多师团的兵力,特别是以凶残的日本南九州海盗后裔组成第6师团的加入(该师团以“黑色的皮肤,鲜红的血”著称,师团长谷寿夫,这位我不用介绍了),松井石根的胃口越来越大,他已不再满足仅仅把敌人击溃,他要把淞沪战场的几十万国军包个大饺子,于是他决定不再把这支生力军投入到正面战场硬拼,而是决定在淞沪战场的后方——杭州湾北岸登陆。
11月5日,以日军第6、18师团组成的第10军在杭州湾北岸的金山卫登陆,由于前线战事紧张,蒋介石把原本守卫这里的部队都调到了上海市区的正面战场,留守此地的只有国军几个连的兵力,面临10万如狼似虎日军的攻击,结果可想而知,仅1天的时间,日军前锋就直抵上海市区苏州河国军防线的背后,战局急转直下,腹背受敌的几十万国军如果再不撤退,就面临着被日军包饺子的危险,蒋介石只得命令几十万国军全线西撤,于此同时,命令74军军长俞济时指挥本军两个师并46师、154师火速调往青浦一带构筑阵地,掩护大军西撤。
11月6日,当74军58师在白鹤港附近掩护友军撤退时,与日军第6师团先头部队第11旅团遭遇,随即陷入混战,174旅首当其冲,旅长吴继光身先士卒,冒着枪林弹雨,指挥部队多次击退敌人的进攻,战至9日,174旅两个团大部伤亡
“旅座,撤吧!再不撤,174旅就全打光了!”白鹤港174旅的临时旅部,身负重伤的347团团长钟学栋用绝望的眼神看着吴继光。
“无我(钟学栋的字),你率剩下的弟兄们撤吧,见到军座后告诉他,继光没给74军丢人!”由于连日作战劳累过度,此时的吴继光面色灰黄光、面容消瘦,但布满血丝的双眼仍然透出坚毅的神情。
“不行,旅座!我掩护您撤退!174旅不能没有您哪!”钟学栋挣扎着站起来,想要挡在吴继光的前面,而此时,吴继光已经率领他的警卫班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临时旅部,向着满是日军的阵地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身后留下他铿锵有力的声音:
“男儿立志出乡关,生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间到处有青山!”
1937年11月9日,74军58师174旅少将旅长吴继光殉国,时年34岁!
最后的战斗,青浦、望亭阻击战
1937年11月12日,上海郊外的青浦,74军临时军部,军长俞济时、参谋长马君彦、58师新上任的师长冯圣法、51师师长王耀武彼此沉默,气氛凝重,两天前,为掩护74军主力和其他兄弟部队撤退,与他们并肩血战了两个多月的生死兄弟吴继光在白鹤港以身殉国,而就在今天,更糟糕的消息正等着他们。
“诸位,上海沦陷了。”俞济时首先打破了沉默,“日军正全力进攻,青浦也守不住了,军委会命令我们于13日全军撤往苏州固守吴福国防线,174旅已经打残了,吴旅长阵亡”俞济时哽咽了一下,把目光转向王耀武,“佐民,你留下一个团掩护全军撤退,剩余部队立即随全军赶赴苏州构筑阵地!”
兵败如山倒,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绝大部分部队都已经崩溃,偏偏在这个时候,74军还要承担掩护大部队撤退的任务,如果说撤防吴福国防线还可以凭险周旋,即使不济也可向南京方面撤退,但是留守在已经四面都是日军的青浦无疑就是死路一条!相比几天前撤退时伤亡惨重的58师,51师虽然也已是强弩之末,但是还可维持,想到这,王耀武站起身来,向俞济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师部走去。
巧合的是,这个“淞沪会战”74军最后的掩护任务落到了两个月前最早打响战斗的306团邱维达身上,这位湖南汉子二话没说就接下了这副重担,立即奔赴青浦县城构筑阵地,从11月13日开始,日军第6师团在坦克的掩护下向青浦发动了猛攻,整整一天的时间,邱维达和他的306团以疲惫之一团抵挡8天前刚刚加入战斗的日军第6师团多支部队的围攻,硬是没让日军拿下小小的青浦县城!14日,完成任务后邱维达留下2营掩护全团撤退,最后,誓与青浦共存亡的这个营自营长尹元之以下全部战死!仅70余人生还!
11月16日,日军最后一只参战师团——第16师团在白茆口登陆,日军在淞沪地区的总兵力已达9个半师团30余万人,早在11月7日,为统一指挥上海派遣军及第十军,日本大本营编成华中方面军,由松井石根大将兼任方面军司令,并下达了“华中方面军的作战地区为苏州、嘉兴之线以东”的作战命令,但是狂妄的华中派遣军并没有将日本大本营的命令当回事,继续向苏州方向进攻,与此同时,撤退到苏州附近的第74军奉命担任苏州到吴江线防御,守卫吴福国防线,军长俞济时命令周志道率151旅与张灵甫的305守卫交通要道——望亭。
74军各部历经2个半月的血战多数部队都已经伤亡惨重,相比其他国军部队如潮水般向后方败退的惨状,74军勉强多次掩护友军撤退已是相当不容易,所以之后在苏州、无锡等地的防御也只能是虚晃一枪,11月21日,全军主力在完成了最后一次掩护任务后经丹阳撤往南京。这个时候,唯一建制完整的就只有后来补充上来的张灵甫的305团,他们将捍卫74军在“淞沪战场”上的最后尊严!
11月19日,周志道和张灵甫奉命占领京沪铁路137号铁桥,从21日开始,日军第9师团向大桥发动进攻,305团死战不退,战至最关键的时刻,周志道和张灵甫亲临前线拿起武器冲向敌军,旅长和团长的斗志点燃了士兵们心中的怒火,纷纷冲出战壕杀向敌军。整整三天三夜,137号大桥仍然掌握在中国军队手里,日军却付出了近千人的伤亡。 24日,任务完成后,305团奉命炸掉137号铁桥后撤退。
11月28日,74军撤到南京郊外,整个淞沪会战期间,74军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与优于自己的日军血战85天,取得了歼敌4000多人的战绩,同时自己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58师174旅少将旅长吴继光战死,全军死伤近5000人,伤亡近四分之一,抗日第一战,74军为自己赢得了尊重!
第三章 74军的悲壮之战——南京保卫战
毫无胜算但又不得不打的战役
1937年11月,初冬的南京已经颇有寒意,然而带给蒋介石的不仅仅是天气的寒冷,原本希望通过“九国公约会议”能得到列强支援从而迫使日本退兵的他再次失望:日本政府拒绝参加会议,并声明“中日两国纷争他国没有权利干涉”;德国政府起初拒绝参加会议,后来虽在德国驻中国大使魏德曼斡旋下日本政府同意媾和,但日方提出的条件无异于新的“二十一条”;和日本关系一直不错的意大利则重申要求中日两国直接交涉,并在会议上反对向日本施行经济封锁;狡猾的英国人表达中立;一贯奉行“孤立主义”的美国在会议中声明不介入战争;面临纳粹德国巨大压力的法国则表示无能为力;就连之前表示关键时刻“绝不坐视”的苏联也和他打起了马虎眼,11月30日,病急乱投医的蒋介石不顾自己曾经坚定的反共的立场,给斯大林拍了一封近似哀求的电报,“……惟待友邦苏俄实力之应援,甚望先生当机立断,仗义兴师。” 几天之后的12月5日,斯大林的回电让蒋介石彻底绝望:“……需在九国公约国同意共同对付日本,且经两个月后的最高苏维埃会议批准,才可出兵”。“弱国无外交”,此时此刻的他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列强在关键时刻都抛弃了他,亦如几年前的东北一样,但是前线的战事已不容他再继续和这些“不仗义的朋友们”扯皮,日军前锋直抵首都南京,是战是退,作为最高统帅的他必须做出决定,国军经过淞沪会战的惨败已无力再战,无论是中央军还是地方军都损失惨重亟需撤往后方休整,但是南京是国家的首都,也是总理孙中山灵柩所在地,如果不做抵抗就撤退,怎么向国民交代?
在接下来蒋介石召开的国民党大员参加的最高军事会议中,多数人主张只留少数部队做象征性的抵抗就放弃,一来国军伤亡惨重、无力再战,二来南京城地形独特,撤往后方的北面和西面是长江,面临日军进攻的东面和南面却又无险可守,如果在古代,面临游牧民族自北向南的进攻,南京城有长江天险守个一年半载绝对问题不大,但是现在面临来自东面海上的日军,南京城的优势完全变成了劣势,背水一战,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蒋介石的最初想法也是象征性的抵抗,但是关键时刻,喜欢临时更改主意的他又改变了初衷,又一次决定在南京与日军决一死战,
决心已定,谁来守南京又成了问题,关键时刻国民党的那些大员们谁都不想担这个苦差事打这场毫无胜算的战役,自己的亲信蒋介石肯定不会把他们往火坑里推,想来想去蒋介石想起了“北伐名将”——唐生智,这位湘军骁将早年曾追随孙中山先生参加过辛亥革命、护国战争、护法战争,北伐时期,任前敌总指挥的他率领第4军、第7军、第8军和叶挺独立团在湖南、湖北大败军阀吴佩孚,随即成为威震华夏的一代名将,但后来由于和蒋介石矛盾重重几次反蒋失败,从而淡出军界,只在国民党中央担任闲置。蒋介石之所以选中他一方面希望他能凭借以前的威望创造“奇迹”,这样的话他蒋委员长慧眼独具、用人有方,另一方面一旦战败,好拿他做“替罪羊”,从而进一步打压他在军中的残留威信。
虽然选定了唐生智,但是蒋介石并不希望由他来点破这层窗户纸,他怕如果战败的话“用人不当”的责任还是将由他来承担,他希望唐生智自己主动请缨,因此他通过各种场合和人员暗示唐生智,但是唐生智也不傻,明知道蒋介石给他下了套,他才不会往里面钻,就这样僵持到最后一次最高会议,见唐生智仍然在打马虎眼,气急败坏的蒋介石大怒,“如果没人愿意守,那么就由我来守!”国民党的大员们都知道蒋介石希望由唐生智守城,这时都把目光转向了唐生智,眼见蒋介石彻底摊牌,无奈的唐生智只好站起来硬着头皮表示自己愿意守城,既然任务都领了,也不能让同僚们看不起,接下来唐生智慷慨陈词,表示“誓与南京城共存亡”!就这样,唐生智成了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开始准备这场“毫无胜算但又不得不打的战役”。
大背景如此,74军也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参加了这场毫无胜算但又不得不打的恶战,74军军长俞济时凭借自己和蒋介石的关系专程去了一趟南京面见蒋介石,希望伤亡惨重的74军能够到后方休整,但是却吃了个闭门羹,被蒋介石硬生生堵了回来,74军和同为中央军的88师、中央教导总队一起被编入了南京保卫战的战斗序列。临阵换将,王耀武撤了吴克定的团长职务
1937年12月3日,74军军长俞济时接到南京卫戍司令唐生智的命令,74军的两个师负责守卫南京的外围阵地,其中,58师守占领牛首山,并向秣陵关、湖熟镇派出警戒部队,而51师则守卫敦化镇、方山一带阵地,得到命令后的俞济时立刻把任务下到58师冯圣法和51师王耀武那里,并把军部设立在南京城通济门外的一个村庄里。
58师师长冯圣法得到命令后就急忙率领他的部队赶赴牛首山布置阵地去了,不管怎么说58师都是俞济时的嫡系部队,在这种生死之战中无论是唐生智还是俞济时都会照顾照顾的,相比位置突出、首当其冲的敦化镇阵地,牛首山阵地位置还算比较靠后,离南京城也更近些,虽说是同属一军的兄弟部队,但“亲兄弟还明算账”,关键时刻,俞济时还是分清哪头情哪头重的。
冯圣法的58师这边忙着修工事、做防御,距离南京中华门外18公里的王耀武51师这边却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由于在淞沪撤退时邱维达的306团和张灵甫的305团先后担任掩护撤退的任务,因而撤退到南京郊区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加上连续奋战部队也是疲惫不堪,因此王耀武在布置防线的时候把吴克定的301团和程智的302团放在了第一线,把张灵甫的305团放在了第二线,邱维达的306团作为预备队,特别是301团顶在了最前面,本来这个布置综合考虑到了51师四个团的情况,是个很公平的决定,302团团长程智二话没说就领了任务去构筑阵地去了,但是301团团长吴克定却在这个时候打了退堂鼓,本来他就对这个时候当炮灰守南京意见很大,偏偏这个时候师长又让他打前锋,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于是他决定不遵守这个布置。
王耀武听到这个消息后大怒,立马前往301团驻地,战斗马上快打响了,吴克定却在这个时候跟他讨价还价,似乎他忘记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句军中名言,面对胡搅蛮缠的吴克定,王耀武来了个“挥泪斩马谡”,没有顾及多年的情谊,下令撤销吴克定301团团长的职务,火线提拔副团长纪鸿儒为代理团长,并命令301团即刻开赴阵地,违者军法处置!
纪鸿儒是安徽太和人,1899年出生,到了他这个年纪才做到代理团长确实有些大器晚成,但他小时候有过目不忘之能,有神通之称,乡党许之为大器,参加淞沪会战之前还是个营长,因为在会战期间作战勇敢、表现出色战后被提拔为301团副团长,王耀武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把他提拔为代理团长并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足可见王耀武对他能力的认可和对他人品的信任,事实证明,纪鸿儒并没有让王耀武失望。敦化镇之战 纪鸿儒被抬下前线
3个月的淞沪会战,损失惨重的不仅仅是中国军队,日本人取得的也是场惨胜,参与战争的9个半师团都承受着不同程度的伤亡,其中伤亡最大的是伊东政喜的101师团,死伤9500人左右,这个数字已经接近该师团总兵力24000人的一半了,另外吉住良辅的第9师团的伤亡仅次于101师团,达到6000多人,但是此时此刻这群被军国主义思想驱使的战争机器们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进攻进攻,把大日本帝国的军旗插上南京城!”就这样,吉住良辅带领他的第9师团又做为先头部队一路杀向南京,沿途他们遇到的国民党部队稍触即溃,他们本以为可以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打到南京城下,但是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在距离南京城18公里的敦化镇,他们受到了顽强的阻击。
12月4日,第9师团的先头部队第18旅团第36联队与74军51师的警戒部队接触,第二天,第36联队在联队长胁坂次郎的带领下发起正式攻击,说实话他们采用的战术在当时整个世界范围来讲并不是很先进,电视剧《我的团长我的团》里面戏谑式的调侃为,“……就知道步兵冲、炮兵轰,步兵冲完炮兵轰,炮兵轰完步兵冲,我们窜上来打吧,步兵撤,炮兵轰;我们不理他吧,炮兵轰完步兵冲……”,但是抗战8年的时间里,在更为落后的中国军队面前却屡屡奏效,当然,胁坂次郎使用的也是这种“死板不带变”的战法,他先是以重炮10门、飞机数架对51师的阵地狂轰滥炸,之后2000多名日军在坦克的掩护下向51师的阵地发起猛攻,原本以为面前的国军会像之前遇到的一样立即溃败,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对手,是刚刚晋升301团代理团长、憋着一股子劲的纪鸿儒。
俗话说,“换将如换刀”,一只部队战斗力如何跟他的“一把手”将领有很大的关系,原本在吴克定带领下还是一群羔羊的301团在纪鸿儒这头狮子的带领下立马变成了一群嗷嗷叫的恶狼,他们用步枪、机枪、迫击炮、手榴弹和刺刀这些简陋的步兵武器与拥有飞机、重炮、坦克的日军展开了顽强的拼杀,眼见胁坂次郎不能突破阵地,师团长吉住良辅把整个师团都压了上来,关键时刻这个高傲的家伙甚至放下了架子向他的学长第6师团长谷寿夫求助,面临日军2个师团4万人的进攻,纪鸿儒抱着必死的决心与302团程智相互配合,两个团的士兵杀红了眼,3天3夜,敦化镇就像一枚钉子死死的挡在两个师团前往南京城的路上!
12月8日,敦化镇战役最终以纪鸿儒重伤被抬下火线而告终,这个安徽的血性汉子没让王耀武失望,301团全团12个连长四分之三非死即伤,排以下官兵伤亡1400多人,几乎全军覆没,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撤往城内、张灵甫负伤不退
敦化镇失守,眼看着浑身是血的纪鸿儒被抬下火线,只有微微浮动的胸口证明他还有一口气,王耀武已经不能对沈鸿儒和他的301团再苛求什么了,10万日军围攻南京外围,很多友军的阵地已经告破,再守下去就会被包围,无奈之下王耀武下令将阵线后撤,同时命令在第二阵线的张灵甫305团发动逆袭,掩护全师转移。
10月份张灵甫率305团正式参战以来的两个月的时间里,每次交给他的都是这种掩护撤退的“脏活累活”,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接到命令后的张灵甫率领着305团逆着北撤的51师主力部队向南冲去。刚刚突破敦化镇防线的吉住良辅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纪鸿儒,本以为可以像撵鸭子一样追着51师屁股后面猛追猛打,没想到又碰到了另外一个硬钉子张灵甫,一个是携新胜之勇猛追,一个是凭顽强的意志硬抗,狭路相逢的两支部队一开始就展开了刺刀见红的白刃战,仗打到这个份上所谓英明的指挥已完全没有了意义,身为团长的张灵甫也拿起武器冲向了敌军,305团官兵眼见连团长都如此勇敢也深受鼓舞,纷纷跃出战壕、冒着敌人的炮火与敌人拼命,一时间阵地上血肉纷飞,喊杀声与炮火声交织在一起,激战一天,305团以伤亡600余人的代价将敌人堵在南京东南郊的大门外。
冲杀中,张灵甫左臂中弹,受重伤,部下力劝其撤退过长江后方养伤,但张灵甫勃然大怒道,“昔日项羽兵败,犹不愿渡乌江,我岂能因伤渡长江?当与敌决一生死以践誓言!”得知张灵甫负伤的王耀武大吃一惊,急令305团向城区撤退,并命令张灵甫过江就医,倔强的张灵甫不愿就这样扔下自己的弟兄们不管,强忍着伤痛带领305团向雨花台一带新阵地转移。
10月10日,张灵甫率305团在新的阵地与日军厮杀,又是一天一夜,305团成为南京中华门前的一道坚强屏障,后因友军阵地的时候,305团腹背受敌,战至12日,已经与日军血战了5天的305团12名连长5名伤亡,损失近千人,负伤的团长张灵甫由于连续激战面色惨白,几乎没个人样了,军长俞济时见到后不由分说,强令张灵甫渡江养伤,并令中校团附常孝德代理团长。
51师抗战的前两战,张灵甫身先士卒、作战勇敢,使原本不是王耀武嫡系的他受到王耀武的关注,之后的兰封会战、王家岭大捷等战役,张灵甫勇猛依旧,渐渐在王耀武的心目中超过了李天霞、周志道、邱维达等原51师元老人物,最终在俞济时、王耀武等人的力挺下,抗战胜利后,张灵甫最终成为74军第4任军长。南京城内赛虹桥的战斗、程智殉国
战至12月12日,51师四个团中的两个团团长负伤,部队基本丧失战斗力,王耀武把305团残部与程智的302团交给151旅旅长周志道,令其在赛虹桥一带构筑防线,令153旅旅长李天霞率邱维达的306团沿城墙防御,全师各级军官伤亡极大,连李天霞和周志道这两个旅长也不得不亲上前线了,但是战争打到这个时候,可以说已经大局已定,部分日军已经迂回到长江的北岸和西岸,大有包围南京之势,蒋介石也于11日电告唐生智:“如情势不能久持时,可相机撤退,以图整理而期反攻。”但是那些在前线的国军将士们却依然跟日军进行着寸土必争的激战。
12日上午7时,日军集中炮火向赛虹桥及中华门新南城角的151旅阵地猛烈轰击,之后以约1个联队的步兵,在飞机、坦克的掩护下,向302团的阵地发起猛攻,赛虹桥阵地被突破数次,但都被302团以白刃战拼了下去,战至中午,全团伤亡1700余人,1营营长郑浦生战死!
冬日惨淡的阳光照射在赛虹桥302团残缺不全的阵地上,阵地上仅剩的几名战士围在程智的身边,他们已经打退了敌人无数次的进攻,弹药打光了,卷了刃的刺刀上满是敌人的鲜血,只有滚热的枪管依然冒着热气。
“团座,您是湖南的吧,听说湖南是鱼米之乡呢,给我们讲讲您的家乡吧。”一个躺在战壕里的重伤员看着他们的团长,他的双眼上缠着绷带、已经看不到东西了。
“湖南啊,是个好地方啊,有一条很宽的江叫湘江,江里有捕不完的鱼,田野里到处种着水稻,秋天来的时候,山上的果子熟了,泛着耀眼的光……”程智点着了一根烟,被打断的右手三指冒着鲜血,把香烟染成了红色。
战士们的思绪随着程智的声音飞向了自己的家乡,那里有每个人白发苍苍的老父亲和站在村口等着自己的老母亲。
这时候,阵地上一片混乱,敌人的又一次冲锋又开始了,一群穷凶极恶的日本士兵已经越过了战壕,他们要看看,与他们奋战了一上午的中国军人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钢头铁背的怪物,当他们冲到程智面前时愣住了,只见程智坐在弹药箱上,导火索滋滋的冒着火星。
“兄弟们!我带你们回家!”程智怒睁着双眼,大喝道。在每个战士的眼中,早已没有了恐惧,每个人的脸上无比的安详,他们的灵魂,已经回到了美丽的家乡,和敦厚的父亲一起下地耕作,吃着慈祥的母亲为自己做的热腾腾的饭菜……
是啊,每个战士都希望能回到自己温暖的家,但当自己的祖国母亲受到日寇铁蹄践踏的时候,他们义无反顾的离开自己的父母子女,踏上这条鲜血铺垫的不归路,用自己年轻的生命谱写中国抗战不屈的华章,这,就是我们这个民族伟大的民族之魂!
1937年12月12日,74军51师151旅302团上校团长程智殉国,时年30岁!在赶赴淞沪战场前他的妻子已怀孕面临分娩,在给母亲的信里写道:
“总算等到了与日寇交手的一天,此正是男儿报国之时,余决心以七尺之躯许国。惟盼吾妻能顺利分娩,所生勿论男女,望善抚之,以继余志!”
于此同时,日军第6师团已经攻占了中华门附近的一段城墙,151旅旅长李天霞和306团团长邱维达急忙组织敢死队冲上城墙与日军血战,战斗中,李天霞和邱维达相继负伤,306团3营营长胡豪战死!本来在淞沪战场担任青浦掩护任务的306团这时也损失过半,王耀武51师的四个团基本上都打残了!突围、俞济时拉了王耀武一把
1937年12月13日,南京陷落!南京卫戍司令唐生智并没有践诺他之前的承诺与南京城共存亡,12日的时候,他匆匆布置了各部队的撤退计划后就渡江撤往后方了,当时下达给74军的突围命令是从南京城西南的铁心桥、谷里村、陆郎桥以右地区突围,向安徽祁门附近集结!按照唐生智的意思这是个正面突破日军进攻突围的方法,但是考虑到74军是嫡系中央军,如果万一突不出去葬送在他的手里没法向蒋介石交代,于是又更改为“如不能全部突围,有轮渡时可过江,向滁州集结”。但是享有这种待遇的只有包括74军在内的几只中央军,其他地方部队依然是正面突围!
国民党军队内部的这种内外有别、见死不救的“优良传统”一直到他们败退台湾时依然是困扰蒋介石和他的国民政府的最头疼的问题,在平时这点还并不是特别的突出,一旦到了生死关头特别是这次南京保卫战已经打到了这个地步,仍然留在南京城的国军的各位军长们就只能各顾各的了,甚至于连日后成为王牌军的74军也没能免俗。
早在南京外围战的时候,俞济时就让非自己嫡系部队的51师顶在了最前面,虽然58师也在牛首山苦战了几天,但是当51师的各个团在南京城内都打残了的时候,58师却仅仅是做为总预备队没打几次硬仗,51师的两个旅长都挂了彩,四个团长一死三伤,58师仅仅是在突围的时候牺牲了一个174旅副旅长刘国用。
身为蒋介石嫡系心腹的俞济时并没有把唐生智正面突围的命令放在眼里,他早已通过堂叔、时任国民政府后方勤务部部长俞飞鹏的关系留了一艘小火轮以备不时之需,另外命令部队扎木排渡江,最终58师撤出4000多人,于此同时,俞济时并没有完全忘记他的得力手下王耀武,在58师过江后又把小火轮留给了王耀武,而此时的王耀武正因没有工具渡江而急得团团转,部队大部分打散了,两个旅长都守了伤,关键时刻俞济时留给他的这艘小火轮就像一根救命稻草,虽然每次只能渡300来人,但是总比冒险泅渡淹死在长江里或者是留在城内被日本人屠杀强很多,于是忙到天亮,51师共撤出了3000多人,清点人数时,独少了306团团长邱维达,王耀武大惊失色,急忙命人继续寻找。
此时南京下关的煤炭码头,身负重伤的邱维达早已走不动了,被306团的一群生死弟兄用担架抬着寻找着出城的道路。
“弟兄们,我不行了,不要连累了你们,把我放下,你们想办法逃出去找王师长!”邱维达用力推着抬他的士兵,挣扎着摔在地上,306团的士兵们急忙围了过来。
“团长,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是啊,团长,生在一起!死在一块!”士兵们异口同声的说。
望着这些跟他生死与共的弟兄们,这位湖南汉子眼泪流了下来,这是一群多好的兄弟啊!
正在此时,下关江面上驶过一艘小火轮,上面有人高喊,“是邱团长吗?我们是王师长派来找你的!”306团的将士们急忙回应,“邱团长在这里!身负重伤,你们快点靠过来!”正当大家满怀希望之时,突然背后枪声大作,日本人又围了上来,小火轮无法靠岸,只能抛出一条绳索,大家七手八脚不由分说把邱维达绑在绳索上。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邱维达挣扎着,但是身负重伤的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众人围着邱维达,“扑通扑通”全部跪下了。
“团长,您多保重,记得给我们报仇!”说完众人向小火轮打了离开的招呼,“弟兄们,跟鬼子拼了!掩护团长!”这群士兵像付了伤的猛兽一样冲向日本人??????
“弟兄们,生在一起!死在一起!放开?????”还没等邱维达把话说完,小火轮巨大的牵引力已经将他拖入江中,冰冷的江水让他失去了意识,邱维达最后时刻获救了,而他那些生死兄弟们全部倒在了向日本人发起的最后一次冲锋中!
74军参加南京保卫战的共有17000多人,经此一战,虽然也毙伤了3700多敌人,但是部队元气大伤,直接撤出的部队只有7000多人,全军过江后又在蚌埠设立收容站,才陆续又收容了4000余人的失散部队,对整个全军来讲,即使是4年后第二次长沙会战的损失也不及这次惨重。
第四章 74军初露锋矛——兰封会战
徐州突围、李宗仁创造了另外一个神奇
1938年春天,中国的抗日战争进入到第二年,国民党组织的正面战场胜少负多,淞沪会战虽然战略上不乏收获,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太原会战虽然毙伤日军3万多人,但国军也付出了10万人的伤亡;南京保卫战中,国军精锐损失惨重……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华北、华中大片国土沦陷,平津、河北、山东、山西、江苏、上海……虽然从全面抗战一开始国民政府就发布了“以空间换时间”的作战方针,但是连续的败仗还是让身为中国抗战最高统帅的蒋介石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迫切需要一场胜利鼓舞全国人民抗战的士气,恰在此时,第五战区传来了好消息,3、4月间,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桂系将领李宗仁率部在徐州北部的台儿庄一带全歼日军第10、第5师团1万多人,取得了“台儿庄大捷”!
“李宗仁率领着一帮杂牌军都能取得台儿庄大捷的胜利,如果给他几只装备精良的中央军,说不定能获得更大的战果!”想到这里,蒋介石一纸命令,几十万国军纷纷向徐州进发,一时间徐州汇集了国军60多万各色部队,中央军、西北军、东北军……,蒋介石希望李宗仁打一个更大的“台儿庄大捷”,一次性消灭日军的有生力量。
另一方面,日军在台儿庄的失利使日本朝野大为震惊,天皇裕仁恼羞成怒,发誓一定要报仇,在他眼里,“大日本帝国皇军”是不可战胜的,更不能败给装备还处于中世纪的中国军队,他从内心深处瞧不起一盘散沙的中国人,在裕仁的严令下,日本大本营从华北和华中抽调24万日军从四面八方杀向徐州,打算在徐州与60万国军决一死战,以报台儿庄惨败之耻。
当初“台儿庄大捷”的战机很大方面是日军第11师团轻敌冒进造成的,现在日军是有备而来,兵力也是当时的数倍,加上徐州周边地势平坦、无险可守,是典型的“四战之地”,如果在这个地方与装备优势的日军硬拼,正好有利于日军装甲化部队的进攻,国军虽然在人数上占优势,但是武器装备低劣,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双腿跑不过轮子”、几十万国军将被日军分割包围消灭,一旦这60万国军被日军消灭,蒋介石还拿什么和日本人打仗,这一点蒋介石和他的幕僚们还是很清楚的,不得已,他命令李宗仁立即组织几十万国军从徐州突围,5月16日,李宗仁正式下达突围命令。
徐州突围最终以几十万国军几乎“零伤亡”的神奇结局落幕,日军以伤亡近万人的代价攻入徐州城后发现李宗仁给他们唱了出“空城计”,他们甚至连个上尉都没抓到。就在日军各路援军争先杀向徐州的时候,有一只援军兵力最少,却把手伸得最远,这就是土肥原贤二的第14师团,他们从河南北部一路向西,一头扎进十几万国军中间,妄想凭借自己一个师团之力阻挡徐州国军向西突围。
砀山阻击战
1937年12月14日,九死一生从南京突围的74军沿津浦路北撤,历经两次生死大战的他们终于迎来了难得的休整的机会,在接下来的近5个月的时间里,74军在俞济时的带领下先后在河南开封、湖北荆门、沙市一带整补,由于士兵伤亡严重,一大批新兵补充到部队中,在74军各级将领的调教下,新兵们很快成长,部队实力也逐渐恢复,1938年4月,74军在湖北黄陂接受军委会校阅,获得了军委会校阅官的优良考评。
于此同时,两次血战之后论功行赏,74军各级军官做了相应的调整,51师师旅级没有变动,因在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时作战勇敢,伤愈复出的张灵甫和邱维达分别被提拔为153旅和151旅副旅长,他们在辅佐李天霞和周志道的同时仍任305团和306团团长,而火线提拔的301团代理团长沈鸿儒转正,改任302团团长,301团则由张汉铎负责,李天霞、周志道、张灵甫、邱维达这些人围绕在师长王耀武身边,形成了74军“王耀武俱乐部”,他们独树一帜,与以俞济时为圈子中心的58师系统若即若离,打仗的时候兄弟联手攻无不克,但私底下内心深处都知道自己是王耀武的人。
而58师这边,172旅旅长何凌霄升为副师长,原旅长位置先由陈式正后由劳冠英接替,174旅旅长在吴继光牺牲后就一直由朱奇担任,原344团长李嵩改任347团团长,俞济时从自己的老部队88师挖来了南京保卫战时作战勇敢的一位工兵营营长继任344团团长,他就是后来担任58师第6任师长的蔡仁杰。抗战初期,由于军长俞济时的关系,58师与88师军官的交流就一直不断,58师的很多军官都来自88师,其中包括冯圣法、何凌霄、陈式正、廖龄奇、蔡仁杰等等,这种情况直到王耀武做了军长安排自己的亲信张灵甫做了58师师长后才有所改变,来自“德械师”88师的各级将领们充实到由浙江保安团和旧军阀残部组成的58师后迅速提升了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使58师成为国军各师中的劲旅。
1938年5月初,74军调入新组建的第一战区第一兵团战斗序列,俞济时和他的74军成了薛岳对付土肥原贤二的一张王牌。起初74军的任务是掩护徐州国军突围,为此,74军全军于5月10日左右开赴江苏西北部的砀山和丰县一带阻敌前进,率先到达的58师各部迅速投入了战斗:174旅旅长朱奇安排347团李嵩部守卫丰县,守军与装备优良的日军第16师团激战7天,终因寡不敌众于17日突围,全团伤亡近半,三个营长一死一伤;于此同时,172旅在旅长劳冠英的带领下与日军第13师团坦克快速挺进队遭遇,该部以战防炮集中射击,击毁坦克6辆,将敌军击退。13日以后,51师151旅和153旅先后到达指定防守位置,周志道和李天霞率领各自所部的两个团与敌激战3日,以伤亡200多人的代价死死的守住了阵地,保证了徐州国军撤退的安全。
5月18日左右,徐州的国军主力已经全部撤离,出色完成阻击任务的74军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接到了薛岳的下一个命令,包围孤军深入的土肥原贤二第14师团!
51师收复内黄、攻克毛姑寨
1938年5月21日,薛岳指挥的10多万国军从东、西、北三面向盘踞在内黄集、仪封的土肥原贤二第14师团发起了全面进攻。王耀武率51师一马当先,率先向内黄集的日军14师团27旅团59联队发起疾风暴雨般的攻击,这个27旅团当时的旅团长是丰岛房太郎,这个出身日本山口县农民的儿子日后成为日军第3师团的师团长,成为74军最难缠的对手,而此时,土肥原贤二给他的任务是率领旗下的第2联队随师团主力北上进攻兰封,留下第59联队阻击国军西进。
两个半师两万多人的猛攻,第59联队长那须弓雄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师团主力都已经北上了,留下他这个联队几千人面临两万多国军的猛烈进攻,虽说他有重型武器的支援,装备上远超过国军,但是几千人守卫广阔的无险可守的内黄、仪封平原也颇感吃力,事实证明,在整个兰封会战时期,防守的一方都已失败或者勉强维持告终,在豫东广阔的区域,土质松散,构筑的工事基本上以沙土为主,这种工事即使是轻型武器也可以轻易的摧毁。
眼见自己的部队渐渐不支,那须弓雄只得率部追赶14师团的主力向兰封城撤退,51师各部奋起直追,151旅在旅长周志道的带领下向撤往毛姑寨的59联队一部展开猛烈进攻,经过5个小时的激战,151旅攻克毛姑寨,击毁坦克5辆,毙敌数百名,缴获火炮4门、轻重机枪21挺。战至23日早上,日军第59联队内黄、仪封主要阵地都已丢失,余部向兰封城撤退,兰封会战的第一阶段,51师各部在友军的配合下连战连捷,在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中习惯了打防守的51师向日军展示了自己进攻的威力!
正当国军各部在东线、南线连续收复内黄、仪封等地的时候,5月23日,处于日军14师团主力猛攻之下的兰封城宣告失守,守卫兰封的是由国军最精锐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南京保卫战后残余部队组成的第27军,这只国军当时最早的几个“德械师”之一的王牌部队由于这次丢失兰封城被蒋介石下令取消部队番号,对于一支部队来说,这种惩罚无疑是最残酷的,而27军的军长桂永清,因为是蒋介石嫡系的关系免除了一死,但这位当年率领教导总队与日军在南京城血战的国军将领再也没有在国军的陆军任职,直到后来做了海军总司令。做了桂永清替罪羊的88师师长龙慕韩被蒋介石下令枪毙。
兰封城的丢失使得薛岳对土肥原贤二的包围圈出现了一个大口子,占领了黄河渡口的第14师团背靠黄河北岸的日军友军的支援,不但补给没有问题,援军也源源不断的赶到,国军在东线和南线取得的胜利全部付诸东流,震怒的薛岳不得不重新调整兵力,兰封会战转入第二阶段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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