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是人生真实的记录,也是一个时代的历史缩影。聂荣臻生于1899年,正值外族入侵中国,国人深感亡国之痛的时期。聂荣臻首先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在回忆录中,他所描述的军旅生涯,也是那个年代最真实的战争史,是难得的军事史料,是中国解放军从弱小到强大的历史,也是新中国建国史。聂帅回忆录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他的一生,见证了新中国建立和成长的历史。
聂帅虽经历了战火与鲜血的洗礼,经历过无数次的胜利和失败,但人性的温情从未在他的心中泯灭。当他的一位老警卫员牺牲的时候,那是在一九三五年十一月,直罗镇的一场歼灭战中,跟随聂帅多年的老警卫员在战斗中不幸牺牲。聂帅将他身上佩戴的一只带血的图囊解下来,一直保存着,直到解放后进入北京交给军事博物馆。他用这种方式,纪念战友深厚的情谊。
聂帅是早期加入共产党的元老之一。在回忆录中,他详细地记录了在国民党迫害下,共产党必然由工人运动向建立根据地,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转移。早期他与周恩来等人在上海白区做地下工作,顾顺章叛变后,上海地下党组织遭重创。许多地下党员离开上海,聂荣臻来到福建中央根据地,开始了他一生的军旅生涯。
红军打到漳州,漳州是当时的经济发达城市,富有的商人在漳州城设有商铺。红军向城里的商家按份摊派筹款,对于没有缴纳筹款的商人,红军战士进入商店,拿走相当于所摊派款项的食品、军用物资等充抵筹款。红军建立之初,已经从国家机制上行使军队的合法征税权,他们纪律严明,雷厉风行,相较国民党士兵进民宅抢掠财物的行为,显得更正规。红军的立足点很高。
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红军遭受到沉重的损失,被迫放弃根据地,向后方转移,被称为“长征”。国民党政府派出大量部队围追堵截。“遵义会议”上,毛泽东被选为政治局常委,负责指挥军事行动。毛泽东是一位军事天才,他重掌军权后,审时度势,确定在敌强我弱的局面下,以游击战为主的作战原则。在他的指挥下,红军一改被动挨打的局面,战术上灵活机动,保存实力,避开锋芒,攻击国民党军队的薄弱环节。在残酷的战争年代,毛泽东在实战中确立了无可替代的领袖地位。
红军是一支善于打仗的部队,也是一支会打、敢打的部队。到达陕北后的第一个冬天,许多红军官兵没有过冬的棉衣。毛泽东指挥红一军团和十五军团在直罗镇附近歼灭国民党一0九师,俘虏五千多人,缴获大量枪支弹药,改善了红军将士的棉衣和装备。红军在战争中发展壮大。
毛泽东是一位强势领袖,军事战略上具有独到的见解,不会轻易为反对意见左右。遵义会议以后,红军打了许多胜仗,也有吃败仗的时候,为了躲避国民党军队的追杀,红军将士大多选择迂回曲折的前进路线,跑冤枉路是难免的,林彪埋怨说,红军走的是“弓背路”,应该走弓弦,走捷径。一九三五年五月,在铁厂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林彪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毛泽东立即驳斥林彪:你是个娃娃,你懂得什么?
聂帅是一位典型的中国人,具有中国人的所有优良品德,忠诚、勇敢、机智、吃苦、勤勉和服从的美德。他在回忆录中使用的语言与官方语言惊人地一致。林彪在战争期间保存实力,不服从指挥的事例,聂帅也写得具体生动。可惜的是,聂帅只写了被定性为左倾右倾或是有问题的人,诸如陈独秀、王明、张国焘、康生、黄永胜、陈伯达等人自私、个性化色彩浓厚的一面,并不提及其他元帅将军出格品行的记录。聂帅详实地记载了抗日战争期间,由于日本军队对晋察冀根据地进行大规模扫荡,八路军主力部队分散转移,对于进山扫荡的小股日本军队没能予以强力打击的史实。他记录、反思历史,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出于对党和国家、对事业、对人民的忠诚。
在聂帅的回忆录中,鲜有开国将帅性情差异的描绘。没有被定为犯有左倾右倾错误的人,聂帅没有讲论。聂帅是一位传统的中国人,历经百战而忠诚于国家的人,他的人生是传统中国人的人生,他的性情具有典型的中华民族的特性,国人的包容可以包容一切,直到错误被确认。
世界是发展的,当年身着粗布草鞋的土八路无产者创建的国家,如今已经逐步转变为土豪、情妇资本家的天堂。中国年轻一代的成功商人有能力捐助美国的慈善机构,有能力捐助美国的穷人。当无产者占主流的国度,过渡到有产者占主流的国度,政府所面临的是更为艰难的局面。在钱财和情色的诱惑面前,具有宁可委曲自己也要顾全大局情怀的国人,常以仁爱之心,包容、和谐腐败,不利于营造公平、公正、合法的市场发展空间。
今天,看老一辈革命家的生平传记,我们仍然希望中华民族的优良品德和传统得以延续,在追求经济发展的同时,遏制高科技和经济领域的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