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赵括,许多人都会说,该人是一个“纸上谈兵”的典型教材,从战国的长平大战到今天,他足足被人们冤枉了2000多年,也被人们讥讽了2000多年,被人们嘲笑了2000多多年,这是极为不公平的,尤其是对一个抵死保卫自己祖国的忠勇军人。
战国转折性的大战――在壮阔、血腥的长平大战,赵军统帅赵括究竟犯了那些错误,对于那可怜的40万冤魂中,赵括又究竟该负什么责任呢?
长平大战一开始,赵军就犯了一个战略性的错误,造成这种错误的人正是所谓的四大名将之一的上将军廉颇。战国时代,由于赵国的战略环境和地理环境所决定,赵国的军队擅长的是野战或者说擅长进攻,最差的就是防守作战,赵国最厉害的就是战场突击力量,比如弓箭兵、轻步兵、骑兵等,所以才在对匈奴和胡人中屡建奇功。
秦国最擅长的是什么呢?!是步兵和防守,虽然秦国有地理地形的优势,但是数百年来东方六国攻入秦国本土的次数,有几次呢?!这就充分说明了问题。可以说赵军一开始就犯下了最大的战略性错误。尤其,在对垒中后期,秦军逐渐找到了对付赵军的骑兵的方法后,即步步为营,以壕沟、弩兵封锁的战术,赵军已经说彻底的丧失了战场中唯一的一点优势。
然而,长平大战一开始,由于数战不利,赵军统帅廉颇就主动坚守,以图与秦军拼消耗,让秦军知难而退,但是谁也没预料到,秦军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干就是14个月,长平大战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改变,也就是由突发的战役决战,演变成了双方有意识的战略决战和战略消耗战。也不知道当时的赵国统帅是如何想的,至少可以说赵军犯下了第二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当时就是业余战略家也知道,赵国的战争潜力远远要低于秦国,由战役演变为战略决战就已经输了一半,可是赵国的政治集群却没有充分认识到这一点,换而言之,赵国应该主动割地求和,以图保住赵国最珍贵的物资资源、人力资源和精锐的部队,才是上策,遗憾的是没有任何人想到这一点,为赵国精锐部队的覆灭做好准备。这就是赵国犯下的第三个战略性错误,可以肯定的说赵国已经输定了。
由于物资、军队的大规模消耗和对垒,使赵国政治集群的心灵很脆弱,本来用擅场进攻的赵括换下丧失斗志的廉颇,不能不说是一招好棋,可惜最佳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双方的对垒阵式已经完全形成,赵国是必输无疑了,只是看输多少和输多大而已了。加上临阵换将,新统帅上任后又要二到三个月磨合才能形成战斗力,一则赵国国力基本耗尽,二则秦军又不是傻子怎会让赵军有这样的机会。所以,这时也就犯下了第四个战略性错误,赵军覆灭的时机完全成熟了,所以不是赵军统帅赵括的纸上谈兵的缘故,而是这时的长平大战本身就是一个输定了战争。
但是,赵括上任后又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也或者说是一个让人敬佩的错误,即“以身殉国,抵死反抗”,虽然是做错了,当时相对于历史上的一群群无耻的汉奸,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英雄,就是他的敌手――杀人王白起也是敬佩不已。可能正是由于赵括的拼死的反击,给秦军造成了空前绝后的伤亡,最后赵军被骗投降后,秦军还要不得不用残暴的集体屠杀来泄愤。至于,当时赵军究竟给秦军造成多大的损失就不知道了,因为秦人根本就不敢把它回忆起来和记录下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长平大战不但是赵国心中的永远的痛,也是秦国心中永远的痛。长平大战后,秦国数次被其余五国痛打落水狗,甚至一度被攻入咸阳郊区的蓝田一带,用了20多年才恢复了元气。
也说长平之战
秦最初本是为周王室放马的一个和部落差不多的地位吧。后因公元前771年西方游牧部落攻陷镐京“周王室国都”后,在周天子向东迁移的时候,养马的秦人出兵武装护卫周王室才获得诸侯称号。但其为了一统天下,550多年来励精图治。自公元356年商鞅的“耕战”国策始,苦心经营数代之久。不论国家战略,外交策略,武器技术等等任何层面都已在六国之上。而其近似乎现代才有的“标准化”生产工艺更是独步天下。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全民皆兵的战争机器。每个秦国人从出生到17岁报户口开始就意味着他只能有两种就业选择:一是作战,一是农耕。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战争。
秦国和赵国都长期经常受到北方游牧民族的侵袭。秦国受害尤烈曾有数代先王都在保卫疆土的战斗中阵亡,可谓代价不轻。后秦弩兵出现后数战使其一蹶不振。史书记载:秦,待甲百万。可见当时秦国的军事实力。由于长期与游牧民族对抗,赵人民风彪悍。而赵国武安君李牧也是防守赵国北地,抗击匈奴一代名将。在镇守雁门一战匈奴十数年不敢近边。可以说双方都在此基础上积累了相当的战争经验。
公元前260年长平之战战争持续整整两年,消灭45万赵军。秦赵双方各自共动用近120万士兵,共和国48年淮海战役总参战人数近似相当。可是解放军身后有543万农民保证物资供应。秦国呢,当时的人口总共大概不会超过500万。长平距咸阳约500公里。当时的道路及其他因素更是不如50年前。至于当时60万秦军如何解决这一问题不敢肯定。由此可以看出当时后勤保障的艰辛。司马迁《史记》记载当时秦赵双方初次交锋,赵国便损失惨重,深知秦军的老将廉颇开始全线撤退,凭借有利地形广筑高墙壁垒,固守不出。秦久攻不下,又远离国土,后勤保障难以为继。战局开始不利于秦军。秦反间计使赵括代替廉颇。而秦王也换了当时的军事天才白起为总指挥。赵括到达前线后立即改变策略,开始向秦大举进攻,此时白起认为时机已经成熟。秦军主力佯装败退,并在长平东南构筑壁垒工事。赵括果然中计,追击秦军进入埋伏。此时两支秦军部队悄然出击,一支2.5万人去断赵括后路,另外一支5千骑兵去攻赵军大本营。断其粮道。此计甚险,两支部队极有可能全军覆没,也可能彻底改变相持局面。白起将赵括团团围住,却围而不打,只出动骑兵反复骚扰,慢慢折磨赵军。而赵括只能建筑壁垒等待大本营的救援。围困持续了大概46天,疲惫饥饿不停的侵袭着赵军,腐蚀着赵军的战斗意志。秦王得悉赵军主力长平被围后,悉数征召15岁以上的男子组成零时兵团并亲往前线。从赵军两翼直插赵军大本营背后。彻底切断了赵军的退路。赵括意识到情势之危,将部队分为四个部分,殊死突围。此时战争已经进入到最惨烈的阶段。40万赵军被秦军团团围住,4次突围均告失败。惨状可想而知。疲惫,饥饿,伤兵等一系列绝望在四处蔓延。这也许就是白起所期待的。绝望中的赵括决定组织最后一次突围。在秦坚不可摧的军阵前,万弩齐发。赵军一个个倒下。最高统帅赵括也是在最后一次突围中被射死。绝望的赵军最终被秦军彻底摧毁。
因为当时应该还不具备立刻夷平六国,一统天下的条件。当时秦国的策略还只能是用尽一切办法削弱六国。魏国是战国时期第一个霸主。史书记载魏军身穿重装铠甲,以强悍而著称。然而其却成为了秦军第一个牺牲品。公元前293年,秦军斩首魏军24万。魏国至此一蹶不振。楚国一直是南方大国,实力雄厚。其青铜兵器赫赫有名。公元前278年,秦军攻占楚国经营数百年的国都郢。楚国至此衰落。再说当时的后勤供应如此紧张,那会有足够的物资供给40万张嘴。所以说40万俘虏的命运已经注定了是不可能生存下去。这不是泄私愤,而是国家策略使然。
秦赵大决之战略博弈分析
长平大战乃华夏经典战例之一。多年来,国人从小学就开始接受这样的解释:赵军在老将廉颇指挥下深沟高垒坚守三年,秦军无法。秦遂施反间计使赵括带兵。括纸上谈兵轻敌冒进,数十万大军中伏被围全军覆没。细观《金戈铁马》,并作了认真分析之后,晚生却以为不然。赵军之败,赵括有过,廉颇亦有过。非但如此,赵国上下相如有过,虞卿有过,平原君有过,而首要之过非赵王莫属。纵观秦赵大决之前后,赵人刚烈过人能征善战,但在重大战略决策上却连犯大忌,可谓只知兵法不识诡计,如此焉得不败?
秦赵大决起于“上党之变”。秦军夺河外渡口,切断上党五万韩军的后路,引发韩郡守冯亭将上党要地献于赵国。这本是秦国应该考虑到的可能性,可是秦国君臣却被冯亭的当机立断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范雎白起精心谋划远交近攻之策,却因为低估了对手的决心和实力,一下子就陷入被动之中。上党突然易手,三晋结盟抗秦,使得秦国苦心经营的河外优势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赵军进驻上党天险,在捍卫国都邯郸西大门的同时对秦国河东河内两郡形成居高临下的威逼之势;赵韩魏三位一体,合纵与连横的天平也随之向赵国倾斜。在这一轮秦赵博弈当中,赵国由于秦国的大意,一开场就占了上风。
谁能料想,这个一开盘就取得的巨大优势,竟然反而成为赵国的巨大包袱,致使赵国的战略战术一错再错,终致溃不成军。从博弈分析来看,赵国在占据上党取得军事优势的同时,也就承担了在博弈中“做出选择”的义务--由于赵军高居险要,赵军若攻,秦军只有应战;赵军若守,秦军却难以仰攻赵军,只能无可奈何的对守。对于秦人来说,这倒也有不用伤脑筋的好处--反正选择之权为对方掌握,跟着应就是了。在长平大决之中,是战是守唯赵定夺。
令人遗憾的是,面对事关国运的重大决择,赵国君臣前后矛盾莫衷是一,在这场“战略大考”当中交了一张不及格的答卷。未能经受“做出正确选择”的考验,就必然要在博弈中遭到惩罚。赵国一开始得到的优势也就迅速的归零,直至成为负数。
秦赵对抗当中,秦国的战略目标是非常清晰的:削弱乃至攻灭赵国,为秦扫平六国一统天下开路。而赵国的战略目标却是摇摆不定的:一方面,赵人深知秦强赵弱,赵国需要奋发图强方可求存;而另一方面,自阏与之战赵奢大破秦军之后,赵人便以“首胜强秦”自诩,心中怀有和秦国一争天下的豪情壮志。占据上党俯瞰河内,就意味着赵国必须在坚守不出抵御秦军和大举进攻一分高下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战略当中做出选择。而且赵国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做这个选择,上党之变就是秦赵大决的开始。随着秦国大军隆隆开赴前线,赵国的选择空间在急剧的缩小。是以坚守保邯郸,还是以决战争天下,赵国君臣需速做决断!
上党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倘若赵军选择坚守战略,那就根本用不着强求兵数对等。三十万赵军高壁坚垒严阵以待,再加上邯郸大本营的有力支持,秦军纵有百万,也休想越过壶关一步。若是赵军选择进攻战略,那就务必大举增兵果断出击,以雷霆万钧之势将秦军一举踏平。与许多人的感觉相反,虽然秦远来是客,时间却不是赵的朋友。这是秦赵两军的特点和上党的地形所决定的。
赵军多习胡风,骑射名动天下,且坐骑多塞外良马。若在开阔平原纵横驰骋,秦军铁骑虽强,终非赵军敌手。而秦军之厚重森严,却非赵军可比。秦军重甲步兵号称“锐士”,阵势严明众志成城,更兼多配强弩硬弓和完善的攻守器械,特别适合山峦隘口之地的壁垒攻防战。虽然赵国的步兵和秦国的骑兵在当时都是一等一的劲旅,但和对方相比,就有软肋的味道了。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秦赵交兵是一场“轻骑兵与重步兵的对抗”。上党之地虽纵横六百里山川,却是山峦重迭河流交错,绝非阴山千里大草原可比。在此战场轻骑兵会受到地形的层层制约,而重步兵却正可以依托地利,收到“夫地形者,兵之助也”的效果。随着时间的推移,秦以倾国之力不断添兵上党,深挖壕沟高筑壁垒,多置擂木炮石攻防器械,对赵军骑兵突击的限制也就越来越多。双方一旦形成对峙局面,地形便决定了赵军利于守而不利于攻。
不仅如此,在后勤供应上,时间也有利于秦。世人皆以为秦军远来,天长日久粮草供应必然生变。那时秦军不得不退,赵军趁势击之便胜券在握。殊不知秦军粮草船载以进,不耗人力牛马。有武安君白起这位大秦战神,赵军又岂能赚到这等便宜?出兵伊始,白起就派大将王陵率五万铁骑抢占野王要塞,修筑仓廪疏浚河道,并拓宽野王南北大路,务求后勤供应畅通无阻。野王粮道乃秦军养命之源,自是赵军轻骑突击的目标。但随着秦军越聚越多,出击其后路也就越来越困难。何况秦军粮道位于平原之上,毫无“断点”可言。两军对峙一旦成势,要指望秦军断炊,除非是秦国大荒。可秦国乃是战国时代最强盛的大国,坐拥富庶的关中八百里秦川再加上收自韩魏的河东河内两郡与取自楚国的南郡,如何会有乏粮之虞?再说,就算是赶上了秦国收成不佳,光是秦国囤积在仓的军粮也足够应付一年两载了。
而秦军的后路越安全,赵军的后路就越危险。背高山居于险峻之上者,粮道常为其致命点。赵军虽居高临下,然粮道狭窄却实为其短。从长平关到后援基地石长城、从石长城营垒东出太行山、从太行山陉道通往邯郸,都是万山丛中一条险道。一旦被敌军掐断,粮草供应便立时陷入危机。如赵军取守势,那幺秦军可能的穿插路线被壁垒尽数封死,后路安全便不足为虑。但赵军若取攻势,则几十万大军前后拉开,出现空档便不可避免。一旦被秦军趁隙轻骑深入阻绝粮道,后果便是不堪设想!还有一层,供应如此之多的军需粮草,对于国力弱于秦的赵国实为极其沉重的负担。陷入长期对耗,赵国就有被拖垮之风险,完成至关重要的内政改革就更是谈不上了。
综上所述,由于秦国强大的国力建立了在攻防器械和粮草供应上的双重优势,上党的地理条件又有利于秦军重步兵正面作战配合铁骑穿插断敌后路的战术,一旦迁延时日,秦军便成反客为主之势。僵持局面一成,赵军便只能凭高就险谨守城池,不可轻举妄动出击秦军。对于赵军,采取攻势??之际。换句话说,上党事变不久军事对抗之初是赵国“做出选择”的“窗口”。如要战,便当抓住机会以逸待劳以众欺寡,三军并力猛攻;如此时不战,便当一心一意防守,不再打进攻秦军的主意。
恰恰就在这关键的当口,赵国两员大将廉颇和赵括在用兵的根本方略上发生了激烈的争议。廉颇主张布设西线老马岭、中线丹水和东线石长城三道防线,深沟高垒坚守上党。赵括却提出集中已抵达上党的二十万精兵主动攻秦:以十万步军出丹水河谷正面进攻,再分两路各五万铁骑出沁水白陉夹击秦军。一番争执后,廉颇以王命领军之权否决了赵括的提议。赵军依廉颇部署三线设防。
平心而论,廉颇的坚守策略自是稳健。然若赵人皆如廉颇之稳健,则赵尚复为赵国乎?秦出关东,追亡逐北流血漂橹;韩魏楚齐争相赂秦,但求苟且偷生;燕人以刺客为计,徒自取祸;唯赵独与秦大战五次,且二败而三胜,终以威武不屈力战强秦而名垂青史!而廉颇身为赵之上将,竟无血战秦军而获大胜之战绩。如此“以勇气闻于诸侯”,怎能让人心服?阏与之战,廉颇本是当然的赵军主帅,却以“道远路狭”为由推托不出。未经战阵的赵奢却请缨领兵,大战秦军而立下“首胜强秦”之殊勋。赵括乃赵奢之子,对廉颇如何能没有“畏敌如虎”的评价?更加重要的是,廉颇认为守住上党就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却未能深刻理解进军上党的“政治意义”。上党之变余波荡漾之际,秦赵博弈的要点不在土地城池,而在连横合纵。韩魏虽已与赵结盟,但在河外秦军的虎视眈眈之下,心里仍是七上八下;楚燕齐更是骑墙观望,见风使舵。赵括熟读兵书,“理论水平”终究高出廉颇一筹:不打疼秦军,显示出赵国的实力和决心,三晋同盟便会有名无实,六国合纵更是难以成形。事实上,廉颇的专守防卫正是搞出了“不进兵就难以合纵,不合纵便无法进兵”的怪圈,使赵国陷入和秦国长期对耗的泥潭之中而不能自拔。廉颇指望韩魏两国先行出击秦军,随后赵军便可大举进攻,乃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单一军事思维,毫无政治头脑可言。试问:赵国手握几十万精兵强将,却龟缩上党畏秦如虎,反要比赵弱得多的韩魏打出第一拳,此乃何等逻辑?纵以蔺相如的口若悬河,也决绕不过这一层去。
廉颇策略唯一的胜机,在于楚国乘秦赵对峙发兵北上,直取秦国腹地。那时秦军被迫回师,赵军随后掩杀,可获大胜。可是应候范雎对这一层看得清清楚楚,把楚国作为伐交的重中之重,使出浑身解数确保南线平安。再加上楚国君王昏庸朝臣无能,终日吃喝玩乐,全然不思进取。秦国不仅无南线之危,就连常驻南郡的八万人马都被调往上党前线。在这种形势下,赵国唯有用军事来支持伐交,方可收到事半功倍的“以战求和”之效果。赵括力主进攻,乃是建立在对局势的深刻理解之上,决非急躁冲动血气方刚。以武安君白起之威,也深知赵括若假以时日多经历炼,完全可能成为“天下名将,大秦克星”,而必欲趁其尚未成熟之机下手除之。
然而赵括实战经验不足策划偏于一谋的弱点,却也在这次争论中暴露无遗。若依赵括之策进兵,赵军的右翼便立遭白起暗设于沁水的三万奇兵伏击。秦赵交兵之中,赵军始终把眼光放在正面交锋步骑对战上,没有给予后路粮道以足够的重视,是“只知兵法,不识诡计”的具体表现之一。秦军远来,大屯粮草辎重于野王,本是赵军极好的突击目标,却一直被赵军所忽视。前面已经提到,秦将王陵率骑兵护粮,驻扎于野王以北。当此之际,开到前线的秦军仅有十八万,部署在开阔的河外平原之上,漏洞比比皆是。倘若廉赵二将能不做仗的:虚攻于西,实取于南,步军佯攻营垒,骑兵突袭野王。
以吾观之,廉颇可率八万步军和二万骑兵西攻秦军,不求战而胜之,但求引其主力于丹水沁水一带相持;许历率二万步兵一万骑兵把守后方,并兼四方救应;而由年轻气盛的赵括率七万铁骑出太行陉道,突袭据守野王的五万秦军,速去速归,打王陵一个猝不及防。赵军干肉马奶随身足食,座下又是阴山良驹,对骑兵远程奔袭极为有利;野王以北地形开阔,正是赵军施展骑射的理想战场;秦军忙于屯粮建仓,又认为野王远离前线,难免兵力分散疏于戒备;赵军骑士苦练多年初抵前线,正是气势如虹奋勇当先之际。赵军七万精兵从高而下长驱直入,一鼓作气杀奔秦营放火烧粮,给秦军以当头一棒;等到对手回过神来,七万铁骑已如疾风一般撤回上党,令秦军鞭长莫及。当年若有此役,不仅必能使双方的士气出现极大消长,而且连横合纵转眼之间便会焕然一新,只怕中国的历史会因此完全改写。
赵国君臣上下当断不断犹豫不决,给了秦国宝贵的时间调兵遣将压向上党,并在南线筑起高壁坚垒,便再难得此机会矣。双方对峙三年后,却又因未经证实的白起病重之传言而转守求攻,决断何其不明也!赵军一上来就占据上党地利,可到头来替赵王“做出选择”的,却竟是秦王的首席谋士应候范雎!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赵国五十万大军兵屯上党,粮草消耗之大可想而知。长期对峙下去,赵国一旦粮食欠收,便是坐困愁城之势。赵军又怎能没有急于决战的心情呢?世人皆言赵括轻敌冒进而致大败,可又有谁设身处地替他想想呢?
三年前廉颇一味退守,对陷入如此被动的对耗局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被赵王撤换,亦是情理之中。可是三年对峙下来,上党形势已然大变,再起用赵括“弃壁垒壕沟而轻锐猛攻”,实在是为时已晚。秦军的西垒南垒已经营得如铁桶一般,将领对上党的山川险要也已了然于胸。“以重制轻,以退制进,断道分敌,长围久困”,白起的十六字方略深得重步兵依托地形击破轻骑兵之精要!白起以步军把守西垒南垒挡住赵军的猛攻,并抓住对方攻势中露出的破绽,以铁骑穿插断其后路。经验不足的赵括被困之后,才恍然发觉“长平战场虽然宽阔,但四周出路却是极少”。秦军当住险要遮绝粮道,赵军旬日之内便饥荒断粮,陷入危局。五十万吃掉五十万,竟然就是这样骇人听闻的吃法!
大国交兵,胜负常在战场之外。长平大决,赵国虽占先行之利,却未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从而陷入于己不利的长期对耗之中,关键时刻战略决策和军事指挥又连出昏着,当攻不攻,当守不守,大败亏输,原是当然。反观秦国,当守则守,当攻则攻,用兵伐交配合默契,战略决策清晰果断。两国君王谋臣决策能力的高下和前线将士综合战力的比拼,优势都在秦国一边。此战秦国大获全胜,一举奠定扫平六国一统华夏的基础,乃是秦国战略博弈水平高出赵国一筹的结果,而决非对方将领一时冲动的侥幸。表面上的偶然性之下,隐藏着极为深刻的必然性。
还原历史上的赵括
赵括,赵国马服君赵奢之子。赵奢死后,赵惠文王念其父子功高,让赵括袭封马服君。因赵括深谙军事,喜谈兵学,门徒众多,因而又被尊称为马服子。赵括少年时就聪颖过人,仪表堂堂,在几个兄弟中最为出色。赵奢好刑名之学,早年为田部吏,以严正著称。后来统兵打仗,靠严肃军纪,循规蹈矩,也能多次取胜。但赵括认为他的父亲虽然治军严明,但不善于谋划,能不大败可求小胜但也难求大功。赵奢起初有些恼怒,认为赵括口出狂言,便决定以后再出征的时候,将赵括带在身边,希望让残酷的战争来教训这个十分自负的儿子。赵括真的是纸上谈兵之徒?赵惠文王十九年(公元前280年),在乐毅破齐后,惠文王命赵奢为将,攻齐的麦丘(今山东商河西北)。此前,赵军已多次进攻麦丘这个孤城,但由于麦丘粮草充足,守军中有善于守城的墨家弟子相助,而没能攻下。惠文王十分生气,命令赵奢在一个月内拿下麦丘。赵奢一到麦丘,就命令进攻。赵括认为,采用硬攻的方法,是很难在一个月内攻下麦丘的。从种种迹象来看,麦丘的粮食尽管还没有完全吃光,但肯定是不多了。赵括希望父亲先搞清楚情况,暂停进攻,避免硬攻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但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赵奢没有听赵括的话,下令攻城。赵军死了不少人也没有攻下麦丘。赵括对赵奢说,守城者中有墨家弟子,对赵军的进攻很有防御办法,使赵军攻了几年都无功而返。而此次的赵军阏与以往的赵军没有什么不同,不比他们更善战,攻城的手段也并不比他们更多,如果像以前的赵军一样硬攻的话,必然也要付出像以前一样的惨痛代价。而且城中的人经常在晚上出来偷袭赵军。
城外也有不少墨家游侠组成的游击队对赵军进行骚扰。如果继续这种情况的话,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赵奢于是询问抓到的俘虏,向他们了解城中的情况,可是俘虏不说。赵括每天给这些俘虏饭吃,对他们很客气,还给他们粮食让他们带回城中给家里人吃。于是,俘虏中有人悄悄地告诉赵括,城中的粮食不多,都被齐军控制。百姓早已断粮,已经开始吃人了。赵括问齐军还能守多长时间。俘虏说还能守几个月。于是赵奢听从赵括的建议,停止进攻,把俘虏全部放了回去。俘虏回去后,说这支赵军很客气,没有侮辱他们,还让他们吃饱,让他们带粮食回来。城里的百姓有的就想出来投降赵奢了。齐将见俘虏给城中带来了骚动,便将他们都关了起来。士兵和百姓对此都有怨言。赵奢让围城的赵军用抛石机把粮食抛入城中。赵军每天把粮食抛入城中后,就回营休息,也不向城中说什么。这样过了几天,守城的齐军派代表把这些粮食送回来,对赵奢说赵军要战就来攻,不要再抛粮食了。赵奢让他回城里等着,但却并不进攻,只是隔了几天才继续向城里抛粮食。这样又过了??赵奢听从赵括的意见,拒绝与他见面。过了几天,麦丘的人杀了守城的齐军将领投降了。赵括的办法奏效了,赵奢暗暗佩服这个儿子比自己强。惠文王对赵奢能够在不到一个月就攻下麦丘而且伤亡很少的事迹感到很好奇。赵奢就对他讲了这是赵括的办法,惠文王重赏了赵奢和赵括。
赵惠文王二十九年(公元前270年),惠文王恃强欺负秦国,拒不履行先前与秦国达成的换城协议,让秦国十分恼怒。秦派中更胡阳通过盟国韩国的上党地区进攻赵国的阏与(今山西和顺)。阏与地处太行山西,通过太行山的孔道,可以进抵赵国的都城邯郸,是个十分重要的军事据点。胡阳是出于白起门下的秦国名将,此前屡有战功。阏与告急,惠文王问廉颇,廉颇认为道远险狭,难救。惠文王又问蔺相如,蔺相如认为阏与难救,不如在邯郸附近的武安设防,以逸待劳,歼灭这股孤军深入的秦军。惠文王不想丢掉阏与这个战略据点,就问赵奢,赵奢认为阏与必须要救。如果丢掉阏与,即使在武安歼灭入犯的秦军,阏与也必定被其临近的上党韩军占领,丢掉阏与给邯郸造成的危险一样会存在。阏与虽然道远险狭,两军在此作战,譬如两鼠斗于穴中,狭路相逢勇者胜。惠文王十分欣赏赵奢的勇气,命赵奢为将救阏与。赵奢将行,与赵括语。赵括认为,胡阳乃白起所看重的秦军名将,很会用兵,赵军虽然强劲,但无必胜的把握。凭勇而战,秦军也很勇敢,赵军的胜算只有一半。赵奢问赵括有何想法,赵括说,秦军借韩路攻赵,韩国很担心被秦军顺手牵羊。而秦军连年攻韩,虽然迫使韩国成为他的盟国,但韩国反复无常。此次秦军深入韩境,必定要提防韩国的反叛。秦韩两军实际上是互有顾虑。秦军远道攻赵,利在速战。赵军应让秦韩两军相疑,分散秦军对赵国的注意力。如果让秦军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感到恐惧,那么秦军就好战胜了。赵军再示之以在武安设防,给秦军造成赵军要以逸待劳迎击秦军的假象,使秦军的注意力转移,然后再火速突袭,秦军可一举歼灭。于是,赵奢一面派人潜入阏与,告诉守阏与的赵军,国内已派大军来救,一个月内必解阏与之围,务要监守。一面选派军中智勇机变之士,潜入阏与附近,先乔装秦军攻击韩军,又乔装韩军攻击秦军,如此反复,使秦韩两军相疑。秦韩两军本来就毫无信任可言,相互狐疑,经赵军的暗中挑拨,渐起摩擦。赵奢西出邯郸,在武安停止前进,命令士卒修筑防御工事,并传令军中,有以军事谏者死,已绝外人窥视其意。军中有一平原君门客言急救阏与,赵奢立斩,从此军中无人敢言救阏与。胡阳遣人冒充阏与使者求见赵奢,被赵括识破,赵奢假说道路险远不好救。只怕援军未到阏与,而阏与已被秦军所破。到时候,秦军如果出击远道而来的赵国援军,赵军必败,邯郸就很危险了。这可是丢大保小,得不偿失。秦军间谍假意阏与不保,悲痛欲绝,死谏赵奢救阏与。赵奢不许,命人将其扶下。秦军间谍回报胡阳。
韩军与秦军的冲突越来越严重,秦军不得不分派兵力防止韩军断其西归之路,而赵国的阏与又迟迟攻不下来,城中的赵军还声言要与韩军夹击秦军,这些麻烦让胡阳应接不暇。胡阳听说赵奢确实是在武安设防拦阻秦军,而不是前来援救阏与,非常高兴,重赏了间谍。为了尽快攻下阏与,胡阳把驻守北山制高点以防备赵国援军的秦军撤了下来,投入到攻取阏与的战斗中,只在北山留下几个了望哨所。赵奢在得知胡阳把北山的秦军撤下来后,立即命令裨将许历火速率领军中善射者夺取北山制高点。许历到北山后,胡阳闻听赵国援军已到,立即援救北山,但是许历先攻下了北山制高点,随即居高临下向胡阳猛射。赵奢领军从后掩杀,阏与的赵军也出城攻击,韩军也出来劫杀败退的秦军。赵军大胜,秦军名将胡阳战死。赵奢救阏与,前后正好用了一个月。赵惠文王赐赵奢为马服君(马服地在今河北邯郸西北。赵奢的后人中有一支以马为姓),以许历为国尉。赵奢于是与廉颇、蔺相如同位。赵括也因此而被立为嗣子。赵括喜谈兵学,自己也著书立说,军中门徒众多。赵奢死后,惠文王赐赵括袭封马服君,军中将领皆尊称赵括为马服子(把赵括是马服君赵奢的儿子作为赵括被称为马服子的解释是错误的)。惠文王死后,子孝成王即位。齐安平君田单来投,拜为相。孝成王四年(公元前262年),韩上党(今山西东南部沁水以东地区,含晋城、陵川、高平等地)守将冯亭抵挡不住秦军的进攻,愿把上党献给赵国。赵国接受了,封冯亭为华阳君,令其继续守上党。眼看到手的韩上党归了赵,秦昭王十分恼火。由于强赵的插手,秦军暂时停止了对韩上党的进攻。孝成王六年(公元前260年),秦命左庶长王龁再攻韩上党。赵使廉颇将。廉颇到达赵上党(今山西榆社、和顺、长治等地,南与韩上党相接)时,秦左庶长王龁已攻取韩上党。于是,廉颇驻军长平(今山西高平市北),与秦军相接。先前,孝成王在议救上党将时,蔺相如举荐廉颇。但田单认为,廉颇本为骑将,善于平原野战,不善于在上党这样的山地环境作战,而且廉颇与秦军交手鲜有胜绩,不如派有在上党地区作战经验,曾经在阏与大破秦军的赵括为将。孝成王再问蔺相如,蔺相如坚持举荐廉颇,而不用赵括。时值蔺相如在赵国用政。秦军占有韩上党后,王龁坚壁营垒,治军严整,避免与赵军冲突。
廉颇治军不严,(这也为赵括临阵换将,使军心大乱埋下了伏笔。)将士争功。四月,裨将茄见秦军安静,以为秦军畏赵,便攻击秦军哨兵。秦军奋力反击,杀死茄,引来廉颇大举攻秦,长平之战爆发了。六月,秦军陷赵军,取二寨,杀四尉。七月,赵军筑壁垒而守之。秦又攻其垒,取二尉,败其阵,夺西壁垒。廉颇坚壁待秦,但秦军仍能不断蚕食赵军,不断攻破赵军营寨。赵军不利,士卒多有逃亡,廉颇无法制止。赵上党告急。消息传到赵国,群臣议论纷纷,蔺相如托病。(赵括为什么只会纸上谈兵?还不是蔺相如不给赵括机会。好好的一个朝廷重臣,掌握着选拔人才的重任。而笔试成绩、面试成绩这么优秀,还有战功的赵括---当时用军功受封制,功军是看得了多少敌军首级定,可是赵括一直当的是“军师”,等于是没有战功----后来的汉将李广也是因为没有得敌首级而不能封候的。正碰上赵国天天打仗这个一个美好的时代,蔺相如却不给他领兵出征的实践机会----赵括从来没有独立为将,多数战功是当“军师”得来的,也就是说没有多少统军经验。他当然只会纸上谈兵了。到了关键时刻才让赵括出场,不败才怪。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更深层的原因。我们下面会说到。)如果秦军占有赵上党,则完全控制了河东这个战略重地。北上可取赵旧都晋阳(今山西太原西南),向西越过太行山可直接威胁赵国的都城邯郸。由于秦国占据了韩国的上党地区,又将攻破赵的上党,形势对赵国十分不利。群臣中有坚持用廉颇的,有建议用赵括代廉颇的,有建议用田单代廉颇的,还有建议用蔺相如代廉颇的。赵孝成王认为,秦军已占有韩上党,正在蚕食赵上党,固守是守不住的,必须得把秦军赶出上党地区。
孝成王准备用赵括为将,但他想听听望诸君乐毅的意见。乐毅虽然卧病在家,但对外面的形势非常了解。乐毅认为,从秦昭王的战略部署来看,秦赵之间必有一场大决战,而上党地区就是秦赵决战的第一战场。廉颇是一位以勇气闻名的优秀将领,他的长处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决出胜负的攻坚战和平原野战,而不是像上党战役这样的持久战。蔺相如是一位出色的辩士,带兵打仗不是他所擅长的。大臣建议用蔺相如代廉颇是对他举荐廉颇不力的怨言。田单有在齐国固守即墨,最终反攻燕国光复齐国的经历,是一位可以重用的人。乐毅说如果他不是染有重病,力不能行的话,他愿意为孝成王出征上党,但是不行了。乐毅建议孝成王以赵括代廉颇为上党地区将,以田单为邯郸地区将,调廉颇回来防备燕齐魏趁赵国与秦国在上党决战之机对赵国进行攻击。乐毅进一步解释了这样做的原因。赵括少年即在军中,军事经验丰富,有攻城和野战的经验,而且有在阏与和赵奢大破秦军名将胡阳的盛名,军中敬畏其父子。而且赵括军事理论深厚,赵军将领多从其研习兵学,对他都很佩服,以他为权威,能够服从他的调遣。赵括有其父赵奢之风,治军严整,深念君恩,可以信赖。秦赵上党决战必然是一场巨战,乐毅认为赵国有能力指挥如此巨战的有四个人,赵括、田单、李牧和他本人。(没有廉颇)此时匈奴大举进犯赵国北部边疆,李牧的压力很大,根本无法抽身。而乐毅染病无法出征。田单本是齐国人,到赵国时间不长,??领恐怕多有不服。田单只可坐镇,而不可出征。对于魏冉居陶国对邯郸的巨大威胁,正可以用田单来抵挡。赵括是公室出身,与其父素有威名,是指挥上党战区的最合适人选。乐毅本人虽不能亲自带兵打仗,但无碍于给孝成王当一个好军师。孝成王认为乐毅的见解十分深透,对廉颇、田单和赵括的安排可谓各得其所。于是命赵括为将,率军解救上党。
赵括回家后,准备出征。其母让赵括多向赵王求赐安家。以往赵奢与赵括战胜归来得到赵王的赏赐后,多会分给军中将士,父子二人对钱财并不看重。赵括不解,问其母。括母说,你此次出征,指挥的部队不下百万,赵国的一半军队都听你的调遣,这不能不让赵王担心。而且上党地区自来是天险,足以自立,你手握重兵在此,日久,必然会有人向赵王献谗。秦赵决战,秦国必然是武安君白起与你决战,胜负当在伯仲之间。败则,吾家不存。胜则,冲天之功,必为赵王忌惮。你父子盛名已久,早已遭人嫉妒。你多向赵王求赏,置办家业,替子弟求封;而你须孤身出征,家中子弟尽留邯郸,以此示你恋家必归之意。君王历来不爱贪名的将军,你父亲好廉名,结果群臣对他多有排挤。让你求财自污,实属无奈。如此巨战,实际上已难以分辨胜负,全在评判者的侧重,因而必须要赵王不疑才行。(这个赵孝成王,可是得了父亲赵惠文王的真传,内斗内行,外战外行----当然,经历了赵惠文王在幕后策划的“沙丘之乱”后的赵国,已不是那个赵武灵王时的赵国了----这是那时赵国也不能君臣一心,才有了“沙丘之乱”.....现在就更加困难了。也就是说明面上赵括被长期“雪藏”,是身为权臣的蔺相如从中作梗,更深的原因是权臣和赵国公室的内斗,不过他们的内斗被赵王利用了。这也是平原君赵胜不得志的原因所在----因为他们都是可以威胁赵王王位的人,而且他们还是当年胡服骑射改革的中涌现的少壮派成员---赵括父赵奢就是因为避“沙丘之乱”而出逃燕国的,同去燕国的还有乐毅---这就是为什么乐毅老为赵括说好话的原因,他们是世交。)赵括依其母言。括母又向孝成王贬赵括,劝赵王不要让赵括为将,以此来试探赵王对赵括的任用决心。见赵王用赵括之意已决,便诱赵王许诺无论赵括胜败,与其家人无关。赵王同意了。赵括到长平后,严明了军纪,对廉颇使用的将领多有裁撤。廉颇好用勇敢军人为将,但多不善谋,不善统御。赵括对赵军进行了一番整顿后,(赵括的毛病出来了,他是临阵所异之帅,本来就军心浮动,他还来个临阵将,这正是统军经验不足的表象)再与王龁交战,王龁不利。昭王听说赵括已到长平,急调武安君白起。赵括见秦军的集结与部署大为变动,知道武安君已到军中。
八月,白起见赵括渐收失地,便提出与赵括决战。孝成王命赵括抓住时机,尽快击败白起,再向东解决魏冉。于是,赵括同意决战。白起在西,赵括在东。在白起西面五十里是很深很宽的沁水,在赵括东面十里是河床很宽但水很浅的丹水。两军南为太行、王屋,为秦军所占,北为太行山脉的几处关隘,分归秦赵。这块矩形战场坐落在上党盆地中。赵括命令驻守沁水西岸皮牢(今山西翼城东北)的赵军扫除沁水沿岸的秦军,控制沁水,向东与赵括军夹攻白起军。命令驻守晋阳的赵军南下临汾、安邑一线,保护皮牢军,威慑河西空虚的秦国本土。决战开始了。赵括率军猛击白起军,白起军向西撤退。眼看就要退到沁水东岸了。突然,赵括发现,沁水东岸沿线有秦军的营寨。这是白起命令驻守在沁水东岸光狼(今山西端氏西北)的秦军在一夜之间扎起的营寨。白起军进入背水阵中,拼力死守。赵国的皮牢守军被王龁阻击,没有完成赵括的控制沁水沿岸、东渡夹击白起军的指令。晋阳的守军被秦将司马梗阻击无法南下完成对皮牢军的支援。赵括军虽然屡次冲入秦军背水阵,但在沁水中的秦国战船马上又配合岸上的秦军将进入秦寨的赵军消灭。这些战船是坐镇野王(今河南沁阳)的秦昭王派来的。赵括与白起在沁水东岸进行了一场面对面的消耗战,两军难分胜负。赵括无法消灭白起军,也摆脱不了他们。由于秦军列的是背水阵,赵军突破他们没有意义,突破后,面对的是一条又宽又深的沁水,水面上是秦军的战船。赵括想退回长平,但稍一行动,白起军就死死地缠上来,赵括明白了,白起是要全歼他这支赵军。大军作战,粮食是关键。白起军有沁河上的秦舰补充给养,而赵括军却只能吃随身携带的少量粮食。赵括不得已,命一支赵军断后,掩护大军东撤。但就在快到长平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片营寨,一股数量极大的秦军堵住了归路。这是秦昭王从野王发来的援军,目的在于断赵括的退路和粮道。身后的白起军在消灭了执行掩护任务的赵军后,又攻了上来,与阻断赵括的野王军夹击赵括。摆在赵括面前的路只有越过丹水东撤陵川。赵括撤到丹水河边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本来不深的丹水突然间变得像沁水一样宽,一样深了。没有渡河船只的赵军被突然间变宽的丹河断了最后一条路。原来,丹河里的水是秦昭王从黄河中引来的。丹河中有不少秦军的舰船。丹河东岸有秦王从野王发来的部队,阻击陵川赵军的援救。实际上,陵川的赵军未敢来救。赵括被秦军死死地围住了。长平、晋阳、皮牢的赵军拼命向赵括靠拢,秦昭王派出的野王军、司马梗军、王龁军也拼命地阻击。整个河东战场的形势是冲与堵,只要秦军有一路被突破,秦军就会满盘皆输。秦昭王让穰侯从陶国对邯郸加紧进攻,使赵国不能抽调兵力援救长平。赵括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没有粮食。随身携带的少量粮食早已吃光,粮道又被切断。战马也都杀了,可以吃的东西都吃了。最后,赵括不得不下令以军中残、病、弱、老者为食。赵括曾派赵军中英勇果决之士刺白起,白起受伤。
在被困了四十六日后,赵括选军中一酷肖自己之人,穿他的铠甲,用他的旗号引一军向晋城(今山西晋城)突袭,而自己引一军向长平突围。秦军射死酷肖赵括者,以为赵括已死。秦军围住赵括军,向赵军喊话,说赵括已死,劝赵军速降。于是,赵括诈降。白起发现,赵军虽降,但仍然不乱,疑是诈降,怕赵军反复。白起想先将赵军解除武装,再尽杀之。便假意接受赵军投降。赵括对手下的将领说,赵军并未战败,斗志未懈,白起不会真心受降。秦军的接受投降必然也是假的,秦军在解除赵军武装后,会再攻赵军。赵括打算在秦军受降时,利用与秦军接近的机会,先动手。在受降时,赵军突然向秦军发动袭击,两军再战,死伤无数,赵军终因力竭而败。白起选从长平附近捉到的赵国少年向邯郸报假信,以造成邯郸混乱。邯郸听说赵括投降,大震,秦国混在邯郸的间谍乘机渲染赵军大败的气氛,蛊惑人心。与赵奢赵括不善者请赵王夷灭赵括三族。因赵括母在赵括出征前与赵王有约,孝成王没有食言。田单不信(田单本人是心理战的高手,当年他就是这样玩了乐毅一把),拷问报信的赵国少年,方知这些少年乃外围之人,并非亲眼所见赵括投降。报信人都是秦军不杀,依秦军之言给赵国报信的。田单尽杀少年,使间谍详查长平之战的确实情况。不久,间谍回报田单,赵括是诈降,最终战死。赵括全军战死,虽然损失惨重,但消耗的秦军数量更多。于是,田单稳定赵人心,捕杀蛊惑造谣者。孝成王问望诸君长平之战,乐毅说,赵括虽死而赵军未败。赵括的部署可谓得当,只是赵皮牢、晋阳二军未能完成任务,殊为可惜。赵军虽然损失稍大,但秦军的消耗的人力物力也不相上下,秦赵两强对峙的格局没有改变。赵国的最大损失是失去了赵括。秦军虽然暂时能够占领河东,但已兵力虚弱,必然会被赶走。孝成王厚赠赵括家人,夷陵川守将。(战略上,赵括的战法消耗掉了秦国的大部分兵力。这样,在的来的邯郸之战中,秦国也是只好灰溜溜的退兵而去。也就是说,当时的国际形势,赵国贪上党一郡之地,本来就是棋输一着---是平原君赵胜干的好事;单看邯弹会战,赵国又是先输后赢,而这个先输,就是输在长平之战上。但是没有长平之战对秦军的有生力量的消耗,哪里会来得邯郸会战的小胜。又怎么会在最后使得赵国复得上党。)赵军全部战死后,白起使人寻找赵括尸,不得,只找到赵括用剑和铠甲。白起极为伤心,以衣冠厚葬,取赵括剑自用。赵括身材长大,美姿仪,矫健多力,人格特出。战后,白起见秦昭王,论赵括。白起说,我以五十万之众围赵括二十万之军,伤亡过半,才全歼此军,是我用兵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腹中无食,以人充饥而斗志不懈,这是赵括的本领。长平之战,秦军精锐损失过半,优秀将领死伤无数,实际是秦军未胜,赵军未败。唯一的不同是,赵括死了,我还活着。秦昭王说,长平巨战,秦失六十万,赵失七十万,秦可谓小胜。而赵括死,武安君存,可谓大胜。事后,范雎谓秦昭王,长平巨战,大胜的是秦王。秦王笑而不答。
三年后,秦昭王五十年(公元前257年),昭王杀白起。秦将郑安平降赵,上党复归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