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化装品和衣物上对自己“狠一点”是每个女人的天性,不管是漂亮的美眉还是难看的恐龙都概莫能外。有时看到她们为了美丽而拚命的样子,我总想起水浒传中母夜叉孙二娘、母大虫顾大嫂。
这两位姑奶奶,为了美丽,勇敢的到了视死如归的程度,真真令寻常脂粉望尘莫及。
先看孙二娘。书中上写道:
“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妇人,露出绿纱衫儿来。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钚,鬓边插着些野花”,“下面紧一条鲜红生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
咋一眼望去,绿衫红裙、满头钗环、时令鲜花,再傍以袒胸露腹招摇,怎不令人眼花缭乱、意乱情迷。但一近餐秀色。乖儿哝得咚,如堕地狱。只见:
“眉横杀气,眼露凶光。辘轴般蠢坌腰肢,棒槌似桑皮手脚。厚铺着一层腻粉,遮掩顽皮;浓搽就两晕胭脂,直侵乱发。红裙内斑斓裹肚,黄发边皎洁金钗。钏镯牢笼魔女臂,红衫照映夜叉精。”
见过丑的,恐怕没见过这么丑的。桑树一般的皮肤,再抹上几层白粉,惨不忍睹就如同赵树理的驴屎蛋上下霜。皮粗肉厚不说,还满脸凶相。要是一般人到饭店遇上了如此迎宾小姐,怕是要扭头就走,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既便神经足够坚强,勉强进店,怕只有两种结果,赶紧吃完闪人、赶紧喝醉,因为实在影响胃口。
但这是凡夫俗子所为,在英雄好汉眼里却当别论。
就武二郎看来,她身上女人味多足呀,简直丰满性感、艳丽无比。身材夯实,健壮有力,凡美女身上必须的物件:胭脂、粉、花、金钗、钏镯等十八般化装品,样样俱全,再包以红裙绿衫,可比那一掐一包水、还没着就娇弱不胜的爱心小儿乖不知强到那儿去。
别看那武二郎对俏金莲投怀送抱无动于衷,但一见孙二娘则情不可遏,立马就玩起了暧昧的调情游戏,降龙伏凤。一时间俩人脚来拳去,耳鬓厮磨,你拥我抱,亲密接触零距离,要不是菜园子张青及时赶回,哼,还不知有何故事呢。
再看顾大嫂生得如何?
“但见:
眉粗眼大,胖面肥腰。插一头异样钗环,露两臂时兴钏镯。红裙六幅,浑如五月榴花。翠领数层,染就三春杨柳。有时怒起,提井栏便打老公头。忽地心焦,拿石碓敲翻庄客腿。生来不会拈针线,正是山中母大虫。”
词中虽没提及顾大嫂肤色,按常识推论“胖面肥腰”最起码皮肤白晰。俗话说,一白三分俊,大白胖妇人就像是大白面馒头似的香飘四溢。毕竟店在城边,南来北往,见多识广,便打扮得红裙翠领,钗环异样,钏镯时兴,较孙二娘自是别具一种风格。只恨迟生几百年,要是放在大唐,那还有孙立的份。
勿须遮掩,就我们一般人而言,这姐妹俩定属恐龙级别的丑女无疑。即便如此,她们仍有打扮自己、追求美丽的权利。她们青面獠牙,健壮威猛,那不过是她们生命力过剩的表像而已。她们爱漂漂、好打扮的本身足以说明其身上雌性激素齐全、儒女可教。倘若天下女性都成了文革时代飒爽英姿的铁姑娘,精神上转基因到了男性化,都不以女性自居,那才真是天下男人的悲哀。所以我们切不可只因她俩长得对不起观众或打扮得另类就以“丑女多作怪”报以嘲讽。切记,打扮自己,漂漂的可锦上添花,丑丑的也未必雪上加霜。说不定丑到极至便是美。
在现实生活中这种女人大都是事业的强者。所谓女强人是也。大大咧咧、豪气冲云、风风火火闯九州,啥事都能搞定摆平。娶到这种女人,当男人的可算是掉到福窝里,不用奋斗,只等坐享其成。不像家有娇妻的,时不时就被迫作违心的赞赏家,比如洗完脸:我漂不漂呀,再如穿上衣服:我好看不好看呀,既便是天仙都审美疲劳了,何况你一个残花败柳,爷们虽早以无此雅兴,仍得头点得像鸡叨食。苦呀。还得拚命挣钱,让她在自己身上锦上添花。就这,说不定哪天早上起来一顶大绿帽子就戴在了你头上。还找如花家眷,你一介草夫,真是比猪都蠢,让驴踢了。
当然这种女人,也不是人人能消受得起。你小脸得白、性格得“我很温柔”,身体还得壮实,不然的话,榻上睡着虎狼之妻,岂能放过你?恐怕在床上备受蹂躏也是铁板钉钉、无可奈何的事。
对了,书中这两位姑奶奶活得好着呢。一个开黑店、一个放赌局,事业有成,还都拥有好汉丈夫。
都说丑女无敌,“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