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中秋假期前那一班早间地铁,我听了一路的老歌。兴许是中秋假期要回家的缘故,就想起老同学在一起的那股子榴莲香。榴莲香你能懂么?就是又香又臭又甜。每一首歌都带回年少的一段事。我还是放弃了出游的计划,决定体味回家举行的各种团聚。
其中有一首歌大概是窦唯的《明天更漫长》。他唱这首歌时一定还青春激荡,明艳透亮的折射出对时光的藐视。比如我现在就不敢说明天更漫长,每一天都匆匆跳走,我不再花专门的时间思考,也不想理出什么清晰的脉络。我只是想抓住疾走的时日,甚至想浮躁一些。
最近都没有写字。大意是表示心情亮堂。未婚的同学基本都在今年成家。耳边就飘起李宗盛久远的一句歌词:岁月你别催。岁月其实你不必催促。人生各自苍茫,谁也逃不过步步不停的时光。我也不再急着成熟,该明白的东西自然有天会透彻,岁月是绝好的朋友,不矜持不昂扬,慢慢教会你要的一二三四。
陈蛋蛋连表情都与上学时无异,敬酒时在新娘身旁不太言语,小新娘就像这个时节半红的枣子,嘎崩脆的甜而果断。讲起话来像初夏四五点钟的天儿一样,透亮爽心。也没有任何的粘糊糊的小女生气。你看着她,不论她在婚礼上的浓妆艳抹,还是后来在烧烤店里的童花头,就全是青春明亮无是非。以至于我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都不得显得干脆利落一点。真是我爱的那种女生。
也怪不得最后一天晚上我们在烧烤店喝酒,不苟言笑的蛋蛋说出:衣服是老的好,人是新的好,等新人变成老人呢,就更好啦。大家惊在那。陷入爱情的男人,果真是巧舌如簧。但他这句,溢满了真诚。喜气绵延,什么都比不上在一起相聚的餐饭。青春其实是一种幻象,你与你青春时的好友在一起,岁月从来不敢作陪。这张桌子上只有你我的时光。
第一晚老二兴致很高,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配他喝酒。遗憾未免不是一种期待。成就往后的珍惜。岁月你真是别催。我又掐了掐托托,他依然带着又世俗又超脱的笑容,好像这个笑已经镌刻在他的脸上,已经不会改变。他也从前一样,装作毫不疼痛。嫂子就是嫂子,落落大方,与我们终有不同。夫妻俩的笑都如出一辙,有让人舒心安然的成分。
小店让我想起老一中的拉面馆,屋子中间的炉子上永远烧着一壶开水,老式铁炉子闪着焰焰的光。仿佛就是老电影里的一个摆设,有一台20寸的黑白电视机,演着当下的各种电视剧,餐具就那么些,更不讲究什么消毒。寡言的拉面师傅在外屋做饭,也没有伙计招呼,永远一副残年光景,没有平常生意店的喧闹与策略,犹如亲邻家团聚,大家谈得都是黑白电视机里的事情,没有过于累赘的话题。
就像大家在一起,也没有什么过多的甘苦寒暄,徐啵小姐已经是位神采飞扬的母亲,像一枚润泽的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母亲这件事情,对于女人的脱变真是神奇。
岁月你还催么?没有人知道明天怎样,眼前的珍重最好。你别催,谁也无法与你抗衡,你不催,我们也一样往前走,偶有踟蹰,也只是百里长亭歇一歇脚,喝杯浓郁的陈酿。等一等半路走失的人,也在狂风肆虐的夜晚偷偷做个久违的美梦。终究还是会跟着你走。
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中秋已过,下一个,该是新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