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霞敦煌历险记(和甄子丹有关的几段)
破天荒的玩笑摄影器材遗失
若是竹箭再偏个半分,左眼就废了!林青霞拍《新龙门客栈》,被竹箭伤了眼膜,在冷冽的大漠寒夜里冒出一句剧中没有的对白:“完了,我的眼睛”,刺痛了千千万万的关心她的影迷。
胡金铨的武侠经典之作《龙门客栈》,问世四分之一个世纪之后,由徐克工作室重拍,推出“二后一帝”大卡司,远赴戈壁滩拍外景,声势浩大。林青霞此番扮演侠女,在敦煌拍片,可谓多灾多难,“东方不败”差点被打败了!《新龙门客栈》是徐克电影工作室到大陆拍摄的第一部电影。
拍片以“百慢”闻名的徐克,拍《黄飞鸿第二集》时,经制片吴思远一再劝说,改变作风,以快速完成,仍然叫好又叫座。《新龙门客栈》是徐克工作室又一刷新拍片速度的作品。
但一开始,并不是事事顺遂。从香港装货出发,预定五月十五日运达外景现场的摄影器材,却杳无踪影。大队人马于二十日抵嘉峪关,无“机”可用,协拍的潇湘电影制片长,使出浑身解数,透过各种有力管道,从西安,北影等片场,借调大陆最好的器材救急。
那批“失踪”的摄影器材后来查出仍在深圳。因为香港装箱货柜长二十英尺长,与大陆深圳标准的货柜机规格不和,被以慢件处理。工作人员获悉后,气的跺脚,他们在大陆的亲戚在海关,居然还发生这种让大家笑不出来的错误。所幸找到货柜后,临时补救,申请快速通关,海关人员则随机到敦煌验查。在工作人员抵达敦煌后第三天,这些器材得以开封启用。
《新龙门客栈》如期开镜,嘉峪关的古城打开西门,拍摄一场太监曹公公出城的戏。
据工作人员说,西城门去年花了一百多万人民币整修,这是第一次借人使用,显示对徐克工作室的礼遇。
嘉峪关原有一场由林青霞骑马,带忠臣之后逃出城的戏。但说也奇怪,原来天气如常的大峡谷,轮到林青霞上戏时,忽然刮起大风,下起大雨,气温骤降,只好被迫停拍。
《新龙门客栈》的进度排的紧凑,外景队不敢在嘉峪关多担搁,调派卅二辆车,浩浩荡荡开拔,赶往敦煌。
乌鸦变鸽子,拍戏不好玩啊!
赶戈壁滩主要是拍《新龙门客栈》的外景戏。内景戏,是在香港拍的。
但为了替客栈在大陆找景,费了不少苦心。制片吴思远及他的代理人陈振,在三月时节即四处探访。最后选定黄沙漫漫的戈壁台地。
据当地人说,敦煌那片草木不生的大沙漠,方圆有700公里,一望无际的山边是劳改营。即使携带五天食物,想要逃脱,都无法活着走出没有一滴水的戈壁滩。
为了在沙漠中搭客栈,动用了大批人力,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把景完成。戈壁滩离世界闻名的莫高石窟仅半个小时车程,离名胜月牙山车程两小时。风景区鸣沙山,也在附近。
“客栈”是搭在敦煌鸣沙山附近的戈壁滩,比邻戈壁台地,海拔只比1600米的嘉峪关,矮100米左右。沙漠方圆数公里均为罕见人迹的沙丘,为了搭客栈,水、木柴一一从外地运进来,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沙丘每天移位。
搭了客栈,还得造路。工作人员用黄澄澄的稻草先铺在沙上,以大石块压在稻草上,再铺上沙子,使接送演员、载运饭菜的车子,得以顺利的进出。
在敦煌拍戏,预算是四十万人民币,除了沙漠高温难适应,找道具也是大学问。
《新龙门客栈》为潇湘电影制片厂出了一道难题,为了喻示曹公公是阴狠角色。他出城时,一大群乌鸦盘旋城内外天空。但当地冬天才有乌鸦,不得已,以黑色的鸽子代替。一口气找了三百多只,明眼人能从鸽子展翅的外型,看出破绽。
戏中描述忠臣之后,逃到沙漠中,遇到蛇及蜥蜴。找蜥蜴难,最后被迫放弃。蛇则是费尽千辛万苦,从湖南带了八条到沙漠,却因为剧剧效果不彰的考虑,也没有派上用场。
沙漠唯一的特色,就是风沙大,符合了新版《龙门客栈》的需要。
干燥的沙漠,热的受不了。加上阳光经沙子反射后,特别刺眼。工作人员不分男男女女,也都仿效中东国家妇女,披面纱、带口罩,头上顶着帽子或纱布。
林青霞、张曼玉一走出休息的小巴士汽车,立即有专人为她们撑着大阳伞。尽管如此,她们还是对自己做了相当的保护措施。
林青霞仍是沙漠第一美人
林青霞戴一顶极宽大的草帽,周遍裹着白色滚边的薄纱。张曼玉则是普通的软质小草帽,白色纱布绕过帽顶,把整个脸从上罩下来。只在说话时,从嘴边掀开纱布一小角,一张、一合,看不见脸上表情。
每天每人得带五瓶以上的水喝,由于温度太高,喝再多的水,都被蒸发,根本不用上厕所。拍了三天戏,制片陈振已经是黑脸,除了舌头,还有颜色,开起口来才看见颜色,和非洲土著一模一样。甄子丹第一天到拍摄现场,即热的流鼻血,气候干燥,连口油都无法阻止嘴唇破裂。这么热的天气,大牌如林青霞、张曼玉,都得一早到现场“等”通告。敦煌日落的晚,每晚十时才天黑,《新龙门客栈》因为徐克、程小东的名气,大牌演员都肯吃苦。每天上午七时左右的通告,到下午八、九点才收工。最高温摄氏三十八度之下。
《客栈》的戏,三日即已在敦煌拍摄,两位女主角林青霞、张曼玉在沙漠中左等右等,男主角梁家辉却姗姗来迟。等不到男主角不难挨,难挨的是最怕听到导演一喊“飞机头”,现场响起一片噪音,接着尘土象烟雾弥漫。
演员最开心的是听到超高波的“嘟!嘟!嘟!”命令“飞机头”停止转动的声音。
林青霞到敦煌拍《新龙门客栈》的第二天(六月四日)下午四时,挨到拍她的戏时,又受了一次考验。导演要人通告林青霞、张曼玉换衣服上戏。林青霞懒洋洋的起身,一眼瞥向窗外,哇!不得了!外头卷起漫天沙尘。林青霞心想,这种天气还能拍吗?一犹豫,就停止换衣服动作;张曼玉则已在一旁更衣了。
过了不到两分钟,张曼玉的衣服换到一半,外面风势突然转强,扬起的尘土蔽日遮天,人与人对面,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到对方。
待沙尘稍歇后,发现工作人员都是数人聚在一块儿,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三个工作人员。导演喊“收工”,派一些人手牵手,一字排开,在沙丘堆中找人,花了很大工夫一直摸到后山,才找到三个孤零零差点被遗忘的人。
林青霞自己描述,这场大风沙来得急,象只有生命的动物,从地上慢慢吹起来,人不知不觉的风沙陡然站了起来,来势汹汹包围拍片附近一大片沙漠。
风、沙齐袭,甄子丹稍一迟疑,一口气用力吸,沙子一股脑,全进了肺里。来时急又快的大风暴,差点连风向也无法辩识。每个人都狼狈不堪。
林青霞连接两日早班通告。五日那天,是因为支援拍片的哈撒克骑兵队,不知是否能准时拍摄。因此,导演把林青霞、张曼玉两女主角一起“请”到现场,如马匹先到,拍马,否则才让二位影后拍戏。
“有没有杂志、零食”林青霞被“饿”坏了
比起当年胡金铨的《龙门客栈》,林青霞担任徐克工作室拍摄的《新龙门客栈》中的侠女,显然难度高多了。
敦煌五点即天亮,近晚上十点才天黑。每天七点通告拍到九点,导演要求严,林青霞一天平均拍三个镜头。
哈撒克骑兵,在拍摄现场奔逐时,是林青霞最轻松的时刻,大部分时间,是可以休息。
等上场时,天气太热,林青霞呆在小巴士上昏沉沉的直打盹,就在半睡半醒之间,听到有人说话。
笔者与民生报王惠萍小姐在五日下午,一抵达敦煌,立即赶到拍片现场,找到制片人陈振,他把我们带到小巴士上。
林青霞听到有人说话,躬着脚,对是否起身忧郁了一下。不一会,骤的坐起,六目相交,两声惊叫。原本十分疲惫的脸,刹那间,绽放开象莲花般灿烂笑容。
她冲口而出:“我想,不可能啊!冒出两位说国语的!可是明明是制片人陈振和人说话,他说话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
林青霞看我们素着一张脸,她热心建议:“要戴口罩、帽子、太阳镜,否则脸很快就受伤。”
四周的空气灼热,林青霞一脸倦容,她说:“你们来了真好,我每天晚上两点才睡得着,正好陪我聊天。”
接着她饥渴的问:“有没有带杂志、零食?”
我们摇头,她略显失望说:“在这里拍片真是无聊,和外界没有半点联系,外面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那一天拍的是哈撒克骑兵队的戏,武术导演程小东和文戏导演李惠民都在现场。哈撒克人从小就练骑术,矫健快捷,成了新版《新龙门客栈》中磅礴气势中的最大特色。
但哈撒克人,到了戈壁滩,也整个被打败,大漠的风沙,这一批扮演曹公公手下的勇猛武士,被迫蒙着脸在沙漠中穿梭。
林青霞在下午三点左右才接到通告,她和张曼玉拍一场被曹公公手下追杀的戏,必须在风沙滚滚中拍摄被人追逐。但在大漠细软沙中健步如飞,被身后骁勇的哈撒克骑兵追赶,连平时运动细胞尚称发达的林青霞,都喊好难、吃不消。
林青霞和张曼玉从远处转角跑向镜头。“飞机头”启动,现场扬起沙尘。林青霞、张曼玉跑,矫健的哈撒克骑兵,在后追赶。这场戏,昨天已拍过,今天又拍。
接着林青霞、张曼玉又从150公分高台跃下,跑向刚才来的方向。艳阳高张,,导演一说休息。大洋伞立刻出现迎人,矿泉水立刻奉上。
这个镜头拍起来比较好受,林青霞、张曼玉持剑,逆着风沙跑。但林青霞要侧身疾跑,她一看武术示范,说“好难!”
但亲自上场跑了一遍,立刻上手,跑的很好。
女人跑步,无可避免,会摆动臀部。从高台跃下后的“侠女”,初时臀部也是前后摆动。
武术导演程小东见状,亲自上前示范,指示要又狠、又准、健步疾行的感觉,腰杆一定要挺直。
两位女侠,在程小东示范后,马上OK。
现场本来就有风沙,但为了沙尘弥漫的效果,用大陆的“飞机头”,帮忙扬起沙尘,剧务还在四周放烟。林青霞、张曼玉迎着沙尘跑向镜头。据说,程小东常喊NG三次以上,有时是为了镜头多,选择机会多;有时也是因为演员表演的不够好。
张曼玉跑完后,气喘不已,没有半点不开心,一下镜头立刻把脸藏起来,蒙着头和工作人员有说有笑。
张曼玉说,原先导演说她不用打,她是第一次拍武侠片,反正有的是替身。没想到她从小活动力极强,拍起戏来有模有样,不知不觉即为她加了很多打戏。
林青霞第一次历险:“好险!”分毫之差砍中手指甲
林青霞透露,每次从高台跃下,都会腿软。别以为她胆小,是怕自己NG。她说:这么多人拍戏,NG多丢脸。
光是跑,不能满足观众,导演先请替身示范,要林青霞、张曼玉拍在山顶跳跃的戏。光是爬上细软石的山顶,就很困难,林青霞那天身体不适,看到替身示范。跃身而起的戏时,“哇!”的叫了一声,但她还是很快的上场。
林青霞是个常喊自己NG的人。拍这场戏时,工作人员怕她落地时脚步站不稳,滚下山来,找人在下面挡。“开麦啦”后,林青霞站在山顶胆子反而大了,认为自己跳的不够高,想喊NG,但是看张曼玉跳的比她高,怕喊NG连累张曼玉,于是作罢!
拍边跑边打的戏时,林青霞和甄子丹(曹公公)交手,打了两回合,兵器交接声中,听林青霞“哎呦”的小叫了一声。林青霞的指甲被削裂了。
“没有关系。”林青霞低头看指尖,手指一直在拨弄。伤了偶像,甄子丹显得有些不安。
导演要求林青霞在打斗后翻滚到山脚下。林青霞立刻二话不说,上场一阵打杀,滚了五六滚,一经滚到山脚,竟一次OK。工作人员见状,掌声扬起。付出代价不小,林青霞坐下来气喘不已,嘴巴一张一合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昔日的玉女吗?怎么也看不出她能吃这样的苦。有人问她那场翻滚戏,为什么滚的这么好?林青霞悄悄说:“其实,在滚了三滚后,不知道是不是要停下来,偷眯了一眼导演,我一看,导演没反应,又看到现场还在打,于是毫不迟疑的翻身滚下来。”
林青霞为了扮侠女,曾上山、下海过,这次则是到了“热”气腾腾的大漠受酷刑。天气实在太热,只要“开麦啦”一停,她就皱眉头。但拍戏时越苦,戏就越卖钱,她想到这一点,也就不以为苦。
另一场拍摄骑士跃马上客栈屋顶的特技场面,惊心动魄。但事实上,在戈壁滩上,搭客栈分两处,一处只盖屋顶,另一处没有屋顶,也就是客栈的屋顶与客栈主体是“分家”的。这样盖,马匹才有可能跃过屋顶,但经过剪接后,观众看不出破绽,对这些骑士的神勇,叹为观止!
由于马在沙漠中比人还宝贝,大明星整个早上,几乎在休息待命状态,礼让马明星先上阵。
在戈壁滩吃便当,也是一门学问。中午,导演程小东躲在客栈墙边吃饭,吃到一半,突然来了狂风,他用十指遮,但怎么遮,还是有漏缝,饭中添了天然“胡椒粉”(沙子)。
吃还是不吃?
程小东看看午后刺眼的阳光,口中喃喃有词,“要开工到晚上九点才有饭吃!”
他头一低,啥也不想。三口、两口,便把饭菜囫囵吞下。
沙漠笼罩林青霞的死亡影响
林青霞在戏终,要不要为了挺身为梁家辉死在甄子丹手上,程小东一直拿不定主意,是否判林青霞“死刑”。
他考量有两方面,一是怕视林青霞为偶像的观众不喜欢林青霞“死”;一是戏若卖座,可能还有续集。不过,这场戏,感人的地方,是林青霞为梁家辉殉身之前,两人互相倾吐爱意,藉此赚取观众的眼泪。程小东舍不得林青霞“死”,但又担心林青霞不“死”,戏就不感人。
林青霞对自己的“生死”难决,也感觉好玩。
但梁家辉则“绝情”多了,他毫不犹豫的主张,戏中的林青霞要“死”才有卖点!
这次来敦煌,在沙漠吃了不少苦,但林青霞的记忆中,也有甜蜜的片段。
七日上午,林青霞早班通告的路上,问到她这一次大陆行,好不好玩?她说从嘉峪关车行途径兰州时,第一次看到黄河,兴奋的不得了。她叫出:“看到黄河了耶!”久仰黄河大名,疾步向前,在河边掬一把河水,触摸黄河、感觉黄河。
这一天,仍拍林青霞和张曼玉被哈撒克骑兵追赶的戏,戏一拍完,林青霞坐在沙漠的大伞下猛灌水。
梁家辉在七日上午十一时卅分到敦煌,病虽未全好,但仍有说、有笑。制片陈振立刻摆了一桌当地最好的大餐,让他先尝点甜头。在天气炎热的敦煌,所谓的大餐其实简便的很,白切肉、凉拌大黄瓜、凉拌四季豆……
梁家辉不知苦日子临头,在席间还谈笑风生。下午三时转赴戈壁滩拍片现场,就发现情况不对了。
第一个镜头,就让吃“飞机头”排头,扬起的漫天飞沙,梁家辉与侠女林青霞,客栈老板娘提剑挺立风中,拍玉树临风舞剑的样子。三个人都吸进大口泥沙。
导演一喊OK,每个演员都忍不住剧烈咳嗽。林青霞跑到化装室找棉球,要把耳、鼻都塞住。但风力这么强,万一吸进棉球,阻塞呼吸道,怎么办?听人一劝,只好作罢。
一帝二后“葬”身大漠、砂力沉重
梁家辉在戏里很讨厌有点邪气的张曼玉,但在戏外,两人交情不错,上完戏,即顾不得一脸灰沙,互咬耳朵,亲昵的说着、笑着。第二个镜头,就把他们埋沙坑。
让二后一帝林青霞、张曼玉、梁家辉,在摄氏三十五度的高温下,三分之二的身子“葬”身土中,双脚筋脉由于承受不了压力而抽筋,还要受尘土迎面来袭之苦。
尽管熬热、受苦,习惯拍徐克电影的林青霞,早已预知的说:苦日子还没捱到。前一天即听说,要被活埋于土中,林青霞还天真的说:可能是搭一个洞,洞中放一个笼子,等我们坐下去后,再把尘土埋上。
可是到了拍摄时,才知道原来把摄氏三十五度高温的沙子,往身上埋时,根本没有什么笼子,只是免于站立活埋之苦,放了一个箱子让他们坐,林青霞见势一坐下就立刻双腿张开扎稳马步,姿势正确所以没受什么苦,张曼玉随便坐,刚埋到小腿,已是惨叫连连,待土埋到臀部已经受不了了。在土中东扭、西动,把泥土压力立刻让埋在她旁边的林青霞,感到受不了。生病未愈的梁家辉,和张曼玉对谈的第一句话是,再也不拍古装戏了,让一旁以为没什么的林青霞大笑,她悄悄的说,这还不是最苦的!
张曼玉一出坑,嘟着嘴,连连说:好辛苦。
倒是看起来娇弱的林青霞,竟然苦中作乐说,每天鲍鱼、鱼翅的吃大餐,从不知日子舒适,经“烤”刑后,才发现连冰汽水喝起来都爽口,反而因考验了生活,而知道快乐的滋味。
实际上,林青霞感受也不怎么好,当土堆往他们身上埋之后,她第一个感觉是脚上有压力,她的脚背,因为土一层层覆盖而抽搐,身体虽然也有土的压力,但还能承受。
林青霞第二次历险:摄影镜头对冲手背见白
林、梁、张埋身土中,与甄子丹饰演的曹公公对峙打斗,摄影师为了拍三人特写,镜头直冲而来。问题是林青霞、张曼玉、梁家辉身旁周围方圆一尺宽度的土质,都是软的,任何人走近,就会让土中的人,感受受到数倍的压力。
不知情的摄影师,为了让镜头有速度感,从前方逼近三人时不小心其欺近软土上。林青霞首当其冲,摄影师双脚踩到软土,站不稳,撞到林青霞,她急速要收剑。已经来不及,在两、三秒的一阵混乱中,林青霞“唉呦”了一声。
检视伤口,她说:“见白了!”
现场找不到OK绷,林青霞按住伤口:“算了!算了!”她压抑住情绪。心底却在嘀咕:“早晚,三个人中,有一个人要受伤的。”
被“埋”之后,梁家辉尚未痊愈的身体,承受不了。身子又有热度回流的迹象。象发烧,又象水土不服。
收工时,因为车子躲闪镜头。停在沙漠另一头约半个小时车程远的地方,在冷风中等车子,梁家辉情绪变的很急噪,口中念念有词。
晚上,梁家辉没有吃饭就休息了。那一晚,他病的似乎还不轻。
四十度左右的高温、列阳,和强劲的大风沙吹袭,别说刚发高烧未愈的梁家辉受不了,就是正常身体状态的林青霞,被埋入沙中,也有了不正常的举止。
林青霞这次真是吃到大苦头了,不但迎风沙拍戏时呼吸吸进大量沙子,回到饭店洗澡后,浴缸的沙子,冲都冲不掉,留下不少沙子。
当听到第二天还要继续被活埋时,林青霞尚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当天晚上,知道程小东因为要赶在六月十日搭机返香港,拍永盛公司的戏,这边则连发三十六小时的通告时,她就没有笑容了。
连发两天二十小时通告,有人要疯了
林青霞提到划伤王祖贤,似是已有预感
果然,制片陈振捎来“三十六小时通告”。她即郑重的“声明”:“我每天必须睡足八小时,否则一定会疯掉。”
林青霞继续说:“我会又哭、又叫、又闹,很可怕的!”已经连续三天发早班通告给林青霞,中午才拍她,巨星枯坐,似乎也是《新龙门客栈》的特例。
陈振也提到两后一帝被“活埋”,这么拍戏,实在让人心疼,何况梁家辉发高烧达四十度,仍未痊愈,一来就把人给埋了,似乎太那个了。
陈振当场打电话给远在香港的吴思远,却找不到人,但还是做秀似的对着话筒说了一堆。不过,经过不停的拨电话,事情似乎有了转机。陈振大声要林青霞记下第二天是下午发三点通告,演员的名单包括林青霞。
但是,快马加鞭似的发通告并未因此停止。八日、九日又是连发二十小时的通告。林青霞还是不太能接受。
那一天是林青霞在敦煌最悠闲的一天,下午三点通告。但她依然在早上十点卅分即下楼吃早餐,给自己一个闲适的心情,为晚上通宵拍片做准备。
被埋在沙堆中的那一天(七日),晚上,林青霞显的非常亢奋。她在饭桌上,提到张曼玉、梁家辉和自己被埋的经过,描述的声色俱佳。提到她拍《惊魂记》意外刺伤王祖贤的事。
由于林青霞拍徐克的戏有经验,在饭桌上,她提到自己因为有经验,知道要蹲稳马步,所以免得吃许多苦。她还忙不迭的说:“我昨天还说呢,苦日子还没到呢!”
同时被埋在一旁的戏中高手甄子丹,听到林青霞被活埋的经验——提到他被“埋”的经验。他说,他被椅子压的好苦。
林青霞一听,很关心的问:“为什么?”
甄子丹描述埋他时,他是坐一张椅子。当埋下去时,以为马上就拍好,没有说不舒服。没想到拍那么久,他本来要叫导演“讨饶”,最后还是忍住了。
林青霞说:“这是经验,不舒服一定要说。”
林青霞提到拍《东方不败》时,头朝下,脚朝天的一条钢丝,吊在五六层楼高度,足足两个小时,吊上去以后(导演)发现还不会这么快拍到,问她要不要先放下来?她心想要经历这么再被吊一次的勇气,又是一次心灵大阵痛,干脆吊在上面。没想到一吊吊这么久,为了祛除恐惧,只好在半空中唱歌。
片子上映后,林青霞忍不住想在银幕上找那个镜头。结果,林青霞至今不能忘的是,努力寻找,竟找不到半个镜头。
“银幕上连什么也看不见”
甄子丹说,他好辛苦的,后来忍太久了,要爬上地面,七、八个人,手脚启动。都没有办法拉动他,还拉了好几次。甄子丹陷在痛苦中,他说:好痛啊!
拍戏常有意外伤害,林青霞突然说到,她与王祖贤拍《惊魂记》,王祖贤意外的被她刺伤的事。
她比画着说,王祖贤从背后勒着她,她就拿着刀,猛往后刺。刺呀!刺的,老是刺不中,NG了好几次。她想“怎么会刺不中,一定要刺中,不再NG!”
林青霞眼神闪着一丝神采,说:想着、想着我听到“叭!”的一声,是刺中牛仔裤和刺中肉的声音。
林青霞当时有点慌。她说:“小贤,是不是真的刺中你了?”她两手一摊说:“王祖贤竟然说没事。”
王祖贤拍完那个镜头上了楼,才发现裤子一大片血迹,“哇!”的一声,哭声从楼上滑到楼下,哭的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