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此二人都是超级猛人。但之所以说张居正是最杰出的政治家,而徐阶是最杰出的官僚,应该还是有些区别。
此二人都是以天下为己任想要干些事情的。这一点并无二致。区别就在于徐阶所信奉的王学旨在“知行合一”,说明白点就是在老徐这儿就是首先我得好好的,如果我受到威胁,那么我的抱负将没法实现。而对小张而言,虽然也要好好的,但是在大义面前在适当的时候是可以牺牲我的利益的。这一点在其改革得罪许多人方面可以看出来。
同时在张居正改革这件事上还体现出一点,那就是在办事能力上,张居正比徐阶强那么一点,天赋高那么一点。
当然,只是那一点,此二人只有量的区别,并无质的不同。
插句题外话,从人品道义上讲,徐阶可能比张居正要好那么一点点。就像海瑞比徐阶的人品要好一点一样,往往能量大的猛人总会在人品上有这样那样的缺陷。虽然这是想要成为猛人所必须具备的,并不是如巨大多数人所认为的应该批判的那样。不信你走到他那一步你大可以称称你的人品有几两。
当然,扯远了,关于人品上的缺点,不是缺陷,不是像严嵩、高拱那样,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胡宗宪也有应该质疑的方面。
这里所说的缺点,基本上应该满足这样几个条件,第一就是客观上的迫不得已,就是你想要做某些正义的事情,不得不做出一些“孔门”所不允许,似海大爷之流不会做的事情。第二就是特定性,就是只能在那些迫不得已的时候能做一些不太适宜的东西,而当一切恢复正常或者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的时候,过去做过的那些不太适宜的东西就不应该再搞。就像老徐同志在严党肆虐的时候为嘉靖炼丹,而在自己当政之时厉行节俭、广开言路,大肆限制嘉靖一样。
关于徐阶和张居正,总的来讲,基本可以这样说,徐阶是王学的集大成者,杨继盛是孔学的集大成者,而张居正则是王学和孔学的集大成者。
题外话。
一:
“徐阶和严嵩有很多不同,其中之一就是别人倒霉,严嵩会上去踩两脚,而徐阶会扶他起来。
徐大人实在是个好人,不收钱也办事。他认定海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便决定拉他一把。”
二:
夏言得罪了陆炳,陆炳整了夏言;
海瑞得罪了胡宗宪,胡宗宪没有理他;
海瑞不认识朱衡,更没有给朱衡什么好处,但是朱衡一路提拔并维护了他。
似胡宗宪、朱衡这样的,就是业界良心。而陆炳那样的算是一个正常人。
毋庸置疑,独立于威逼利诱之外,在这个社会中,还存在着道义,他能让威逼利诱不再变得那么理所当然、横行无阻。而道义是否对一个人有用,就显现出一个人的人品来了……
道义的光辉虽远远不足以与人性之顽强相比,但是,伴随道义而来的理性的光辉将永远照亮这个世界,就像杨继盛会比他能量大的多的多的徐阶张居正更应该被人所记忆和传颂一样。
(参考:
“几百年前,一位叫亚当斯密的人在自己家中写下了一本书,名叫《国富论》。在这本被誉为经济学世上最为伟大的著作中,亚当同志为我们指出了这样一个真理——人天生,并将永远,是自私的动物。
只要回家照照镜子,你就会发现这个法则十分靠谱,试问有谁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拼搏、奋斗,付出自己的一切努力、心血乃至生命?顺便说一句,没准人家还不领你的情。
不是个傻子,也是精神病。相信这就是大多数人的回答。但问题在于,这样的人确实是存在的,他们甘愿牺牲自己的一切,只是为了别人的利益。
而这个特殊的群体,我们通常称之为伟人,所以说伟人不是那么容易干的。
孔子应该算是众多伟人中的一位,他的一生都致力于寻求真理、普及教育。当然,他并不是一个所谓‘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他的言行自然也不是‘心灵鸡汤’或‘励志经典’,在我看来,他倒像是个‘不可救药的悲观主义者’。
他流浪数十年,周游四方,目睹了最为残酷的屠杀与破坏但他依然选择了传道,把希望与知识传递给更多的人,这无疑是一个伟大额行为。而他这样做的真正原因绝不是乐观,而是——悲悯。
了解这个世界的黑暗与绝望,却从不放弃,并以悲天悯人之心去关怀所有不幸的人。
这才是伟人之所以成为伟人的真正原因,这才是人类最为崇高的道德与情感。”)
十一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