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摘要：《白马啸西风》借李文秀孤苦凄凉的身世，退让牺牲的爱情态度和孤寂悲凉的离开，诠释了情感上一种“侠”的孤寂。人生路上，亲人的逐个离去，所爱之人的不解情义，寂寞与孤独如影随形，折射出李文秀灵魂深处的悲哀。
关键词：孤独；寂寞；李文秀
《白马啸西风》的文字之美，动人心弦。孤独安静的李文秀在金庸细腻的文笔下，颇有一种楚楚可怜之感。从一开始的逃亡，到最后一刻的孤身离开，命运早已残酷地安排她一个人茫然地奔驰在人生的路途。
一、孤苦凄凉的身世
从一开始，白马伏着这个心力交疲的女孩，惊恐慌张地奔跑在茫茫的大漠里奋力逃亡，就已经注定了这个女子要在情义与孤寂中度过一生的宿命。生死与共的父母双双死在仇家手下，连最后埋葬尽孝的权利都被现实残忍剥夺，失去双亲的幼小心灵还来不及悲痛欲绝，就已经面临生死的考验；身世的凄凉得到计老人的同情，苟且在大漠里赢得了生存。但十多年来，她的善良没能令身边这个日夜相处的人卸下戒备，马家俊的伪装给她的人生埋下了更多的哀伤，似乎他可以轻易地走进李文秀的世界，但李文秀无论如何也只能在他的内心之外徘徊；苏鲁克的野蛮带走了她童年的玩伴，苏普给予的短暂快乐给日后的李文秀带来怀念，却也让她之后的孤身一人显得更加悲凉。
这个几乎是在无人交流的世界中长大的女子，终日与大漠、白马为伴，在孤独的成长过程中，她也预感到自己一生的凄惨和痛苦，所以学会在感情面前沉默。无论是对马家俊、苏普还是瓦尔拉齐，她的感激和爱从来不带任何强烈的感情色彩或华丽的语言。
二、躲在角落里的爱
《白马啸西风》中，李文秀的情感弥漫了所有文字。作者站在第三个人的角度审视她的内心活动，从旁人的眼光来看这一份孤寂。而在这份孤寂中，李文秀的爱情显得格外落寞。童年的欢乐被异族少年苏普唤醒，稚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嘴里有了甜美的歌声。可惜才刚刚享受到被保护的美好，却被苏普的父亲，那个痛恨汉人的男子所破坏。正在萌芽的爱情也在此刻受到重创，因为害怕苏普真的被他父亲打死，李文秀不得不将苏普的礼物转送他人，退回最初的位置，背负苏普的不解，继续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十年之后，当命运安排他们再次相遇时，“苏普和阿曼手握著手，轻轻说著一些旁人听来毫无意义、但在恋人的耳中心头却是甜蜜无比的情话。火光忽暗忽亮，照著两人的脸。李文秀坐在火光的圈子之外。”李文秀曾几何时渴望的场景如今就在她的面前，可惜上演时她已不是主角，此时的苏普眼中只有阿曼，自卑与退让使李文秀一如既往地掩饰自己对苏普的爱恋，却又好奇地迫使自己不断证实苏普对自己的感情。当苏普在陈达海的刀下见红，阿曼为苏普包扎伤口时，苏普从怀中取出的手帕燃起她对爱的希望。原以为苏普会像自己一样带着情爱的思念，却最终在苏普的一句“那个小姑娘只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这一生一世，我是要陪阿曼的”中破灭。幸福对李文秀来说遥不可及，才刚冒出丁点泡沫，便瞬间幻灭。十年后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再是苏普世界里的故事，只能藏着爱意躲在被遗忘的角落里，听着别人的欢笑。唯有在苏普与阿曼的圈子之外，独饮苦茶。直到最后离开时，李文秀都没有对苏普说出当年转送狼皮的事情，她悄然带着自己爱、自己的回忆离开。
或许是李文秀的一生注定要在委屈自己和牺牲自己中成全别人，当陈达海要挟阿曼做他的女奴时，李文秀大可坐着尽收渔翁之利，等待阿曼离开苏普后，走进苏普的生活中。不过命运之神偏偏让她当上情爱中的侠客，将至爱之人的爱视为己任，侠之情义使她封存个人的情感，成全他人的美满，从陈达海的手中救出苏普、阿曼以及他们的父亲。在她解开阿曼颈上长索的时候，也把自己禁锢在无限的凄凉哀痛中。
严格来讲，如果侠是单指豪情与武功高超的话，李文秀永远都无法列入侠的行列。但是她在感情上的放手，在仁义面前的抉择，却是一个侠真正的作风。试问，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在感情上有这般豁达。
三、孤寂悲凉的结局
《天龙八部》的结尾，段誉与王语嫣的爱情因为秘密的解开摆脱了伦理的束缚。《白马啸西风》中的李文秀却没有这般幸运，随着高昌古国和马家俊面目的揭开，李文秀的孤苦也被推向了顶峰。
荒芜的戈壁印证了李文秀的悲惨，在这里，除了至亲以外，李文秀生命中在乎的人都已集聚一起。将她抚养成人的马家俊、传授她武功的瓦尔拉齐，还有她魂牵梦断的苏普，但这一切不仅没有给李文秀带来温馨，反而使她的生命陷入另一个万劫不复。一方面，马家俊与瓦尔拉齐的恩怨在逃避与积压多年之后终于爆发了，不可收拾地要在刀剑底下你死我亡。李文秀的出现为这场打斗添加了悲壮的色彩，本可不顾一切逃亡的马家俊，为了心爱的李文秀与自己最惧怕的人动手，哪怕是最终失去生命。李文秀在马家俊咽气之后对这段感情的质疑，无论她明白马家俊的爱与否，事实是命运残忍地告诉她世界上又一个最爱她的人走了，失去马家俊的李文秀在荒凉的大漠中还能有多少依靠。另一方面，苏普与阿曼的感情也在经历这场惊心动魄之后更加深厚，没有丝毫的空隙能容下李文秀，苏普对她礼貌性的尊敬再次拉大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苏鲁克热情地为她的婚姻做打算，也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增加李文秀对这份爱情的遗憾。
除了离开，这时的李文秀别无选择。其实她内心里并不向往江南，尽管江南曾在年幼的李文秀梦中出现，她也答应过马家俊要一起回去江南。不过爱她的人都已走了，江南唯有的期望也消失了。最后李文秀还是选择孤身回江南，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想要躲开苏普和阿曼，退出这段刻骨铭心多年的爱恋，还有这个藏着太多秘密的地方。带着见证她悲寂成长的白马，离开熟悉又陌生的回疆地域。这一人一马走在大漠中的背影，是岁月沧桑和心境哀伤的缩影。白马老了，“只能慢慢地走，但总会走回江南的”。李文秀的心也凉了，但总有一天也会慢慢走出孤寂。
《白马啸西风》假借一个女子的细腻情感来写侠客的孤寂，在这里，不需要武功盖世的威武，亦没有武林盟主的神气，奔波于大漠的生命考验，在生命的旅途中，失去一个又一个爱她和她爱的人，没有了心灵的依靠，没有了生命的牵挂，悲哀与寂寞如影随形，赤裸裸地折射出侠客灵魂的孤独。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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