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多的时光,我用一个晚上怎么写的完。
第一次见是去首博,跟大黄约了找来凑人数的。午饭是在双马。那个时候的兔兔说我很文静。之后回学校的路上交谈才知道原来我们是在同一个体育课上。
那之后的体育课便有一点注意这个人。准备动作也好,分队时候的报数也好。——他和我报出的是同样的一个数字。然后就被分到一个队上了。于是接下来的体育课,几乎所有的活动都在一起。
后来3月底吧,第一次两个人一起出去吃东西。在城府路口的麦当劳,最里面有一侧沙发的两人桌。我坐在沙发一侧,吃的是新地。那个时候第一次被人追,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年级里的名人。热情的很。有一点小小的纠结,于是对兔兔说了。——后来他告诉我,就是那一次,他意识到对我的喜欢。
那年清明节在平谷山间的柏油马路上顶着绚烂的日光不停地走着。走在大黄和大胖前面、被翔哥隔着袖子拉着的我接到兔兔打来的电话说他掉到水里了。我还在诧异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毕竟那个时候,比起我,大黄似乎和他更熟悉一些。
后来是生日。前两天兔兔去逛街,还问了我喜欢的颜色。我知道他也许是在挑生日礼物,却假装不知道,给他一个说“保密”的机会。然后四月中旬的生日当天晚上,我们约在学校东门毛爷爷像下面,他拎着一个白色的袋子,上面是粉色和橙色的波点。那是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一个粉色的抱枕,拉链拉开可以变成一床夏被。之后便在校园里走。穿过杭州小吃旁边那个超市发北面没有路灯的小路时,他很坏地讲起了鬼故事。我被吓得大叫。
然后是军训中间的那个夜晚,我们发短信。很晚了,所有人都睡了,我收到他发过来的“W A N AN”。那时的我便联想到网络上流传的“晚安”的拼音拆开来,便是“我爱你,爱你”,却并没有当真,只当他的手机出了问题打不了中文了。不过因为贪玩嘛,便一直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很意外地得到了一次告白。也是由于没有经验,第二天便同意了。——没有让他追我,这是多么大的一个遗憾,又是他捡的多大的一个便宜啊。
然后便有了很多的第一次,有的记得,有的忘了。所以后面的那些事,或许并不是那么条理清晰。
第一次牵手是军训时候的某个晚上,我们都没有害羞,自然而然地就牵上了。
后来军训结束回到学校以后,经常去北语散步。我的初吻就是在那里失去的。不过现在那条工地旁的小路已经没有了,穆斯林餐厅也换了地方。后来好几次据兔兔说,当时的我简直快要哭了。
也坐过篮球场旁边的长凳。就是在那里,他对我许下了绝不主动离开我的承诺。——到现在证明他做到了,可是我却觉得那句话让我说出,似乎对我有些太过残忍了。
还有北语校园里的蛋糕房。不论是我的生日还是他的生日,我们都去定做过蛋糕分给宿舍的人吃,然后在两个人出去happy。我们不管是谁的生日,好像都帮对方挑的是巧克力味的。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也陪我去那里买过奶油。——那是我第一次去单独买奶油,后来便轻车熟路了。
自己学校里的回忆就更多了,每个小广场、甚至每个角落都有。
学18楼西边的那个带健身器的小花园里,我曾经买了凉菜过来吃。他由于已经吃过饭了边看着我吃。然后笑我本来不能吃辣,却还要这么辣的凉菜。也是在这里,我们互相嘲笑彼此手脚不协调,互相把对方从健身器材上挤下去,迎着周围大爷大妈还有小P孩们的目光笑闹。以及,某一次他喝多了,我给他灌了整整一瓶的蜂蜜水。
学16楼的小花园是夏天我们很喜欢去的那个,因为离我的宿舍近。我在那里由于一直抱着金属的柱子散热而被他抗议过。他把我的拖鞋踢到远处我够不到的地方过。被蚊子叮得不成样子过。
……
还有。
还有在甘孜我们看到漫天星空,还有流星不经意间闪过的流星,他许下了一个不告诉我的愿望。
还有某一天起得很早去看流星雨,他因为我的迟到而生气。
还有在科技馆里他为了我没带学生证的事情跟服务人员发生争执。
还有在奥体中心某条风很大的路上,他用没有手套的手帮我压住棉衣那松松垮垮的帽子,手被冻得通红还说不冷。
还有他长水痘时我借着送饭偷偷溜进隔离楼,点宜家买到的带香味的蜡烛,带上口罩装医生帮他给他够不到的后背涂药。
还有泰山半山腰他吃了一块黑巧,苦得脸都纠结到一起的样子。
还有在北戴河海边,我写下“兔笨笨”,他不甘心便写下“二蕃”,之后海水迅速的来把“二蕃”变成了“一蕃”,被我无情嘲笑。
还有在济南大明湖,他想要照相却被我抢了镜头的一脸委屈。
还有在北京游乐园消失以前,我们同去,他站在下面看我玩海盗船。
还有在天津之眼。
还有他明明对花粉过敏却陪我去了植物园,虽然没出什么事。出门的时候,给我买了一个烤玉米吃。
还有薰衣草园里一起走迷宫,用白色石头在草地上摆图案。
还有我手机丢了那次,他急的往我家里打电话,是我妈接的。
还有在自习室里他坐在我旁边,我抑制不住地逗他玩,他很烦却又拿我没办法。书还可以放在教室过夜的时候,我们占过科研楼最后一排的好位子,我每天喝酸奶,带很多吃的诱惑他。我一直玩还比他成绩高。
还有后来在德州,我们沿着google地图指的路,走向了目的地的反方向,到了一个满眼都是尘土和厢式卡车的诡异的地方。
那天我正跟小朱出去逛街,他去了他家乡单位的招聘会,动心了,打电话问我要不要签。我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想让他自己决定。在这种人生的大事上,我不想强迫他。如果他留下来,我希望那是因为他想,而不是因为我让。
也许就是这种心态,放走了他。
那一段时间我们很不愉快。我是由于后来有一些较近的单位过来,而他试都没有试便一口咬定“不可能”,而他,我想是由于当时我的态度没有那么强硬而后来却很不高兴吧。不得不说的是,就是这个事件成为了后来我所有纠结矛盾以及一系列问题的来源。
之后我们的联系似乎越来越少。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觉得每天都是日常,没什么可说的。
记得有一次,我上课忘带手机,同行的都是刚刚认识朋友,不太好意思借手机告诉他,于是想着等下课回去再给他解释吧。然后下课后便很着急地赶回宿舍,以为手机上会有他很着急的短信或者电话,可是赶到宿舍却发现什么也没有。那一刻不是不失望的。——就像他后来说的话,时间真的冲淡了。
当然这个淡,也并不是只有他,我也有。
十一月,又到了招聘会的时间了。我和小朱看着食堂旁边告示栏里张贴的招聘信息,招古生物专业的少之又少,还几乎全是北京的单位——一两个博物馆,一两个杂志社。原来我竟左挑右挑挑了一个工作这么难找的专业。
于是我开始认真思考我们俩之间的事情。
于是我想着,也许真的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毕竟越拖,越舍不得。而现在就已经非常舍不得了。
等到说的那天,我想了无数种可能。想着他也许会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想着他也许会试着说服我离开北京,可是却出现了我一直没有想到的情况。——他几乎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便同意了。我才明白,也许这一段时间,并不是我自己单方面在纠结和酝酿。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不用再见,还可以是朋友吧”。于是当天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接下来的互动他的反应都很冷淡,我才慢慢意识到,原来我们已经一下子变成这么陌生的关系了。然后才逐渐意识到一种冰凉的失去。
是真的失去了。
我只想说,兔兔,与你分开我真的很难过,遗憾和不舍。但是谢谢你让我懂得了爱与被爱,以及,与你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回忆起来,温暖得让我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爱 走过火花灿烂的 高点
随时间 坠落到地平线
我们都 努力 很想走得更远
但内心里的疲倦怎么敷衍
像飘不完的飞雪 熄灭整座花园
找不到一朵玫瑰还像火焰
太晚以前 带着微笑温暖的挥别
别看见终点 还犹豫不决
拖到剩冰冷决裂
太晚以前 带着感谢温暖的挥别
留幸福从前 在将来怀念
让没能完成的爱 也甜美
风 又把什么吹进了 双眼
看不清 你想说话的脸
我们都 惋惜 变落叶的誓言
原来每颗心都会转换季节
至少这样的离别 不是移情别恋
是因为彼此了解给的体贴
太晚以前 带着微笑温暖的挥别
别看见终点 还犹豫不决
拖到剩冰冷决裂
太晚以前 带着感谢温暖的挥别
留幸福从前 在将来怀念
让没能完成的爱 也甜美
——刘惜君《太晚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