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辽宁省锦州市黑山县刘凯利案,始于中央电视台《今日说法》节目播放的《一个死刑犯的遗嘱》。虽然此事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与当事人刘凯利也非亲非故,但内心始终有一份让人隐隐作痛的情感,不吐不快。
本案讲述的是,17年前的1996年,辽宁省锦州市黑山县村民刘凯利,家中丢失一个存折,立即前去公安机关报案。警方很快破案,认定盗窃嫌疑人是少女张晓静。让人意外的是,张晓静莫名其妙地被人杀害了。张晓静所在某娱乐场所负责人证实,张晓静临死前手中有刘凯利的驾驶证。于是村民刘凯利被刑拘,并且“供述”是他“杀人了”。检察机关以故意杀人罪对刘凯利进行起诉,法院最终判决刘凯利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去监狱服刑后不久,事情有了转机,真凶刘铁军出现。刘铁军在其他案件供述时承认,张晓静是他杀的,与刘凯利没有丝毫关系,但公安机关没有立案。刘铁军在执行死刑前的遗嘱当中,再次声明刘凯利是冤枉的,他才是真正杀害张晓静的凶手。但是检察院也没有提起抗诉。因为刘铁军笔录的两本卷宗“找不到”了。
经刘凯利家人多次上诉,但都维持原判。直到今年5月《今日说法》报道后,此案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最终此案得以重新再审。
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书中显示,再审过程中,刘凯利否认杀害张晓静,称驾驶证放在家中没有丢失,公安人员对其刑讯逼供。刘凯利供述,其驾驶证于1996年冬被阜新交警扣押后丢失,1996年补办,丢失与补办的两个驾驶证相同。阜新市公安局交警大队出具的情况说明证实,刘凯利的驾驶证被扣押后丢失并补办。
原审认定刘凯利犯罪没有直接证据,其他间接证据也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现场勘查笔录、尸检报告不能证实刘凯利到过现场,是杀人凶手,反而证明了强奸并杀害张晓静的是A型血的刘铁军;不能排除对刘凯利的有罪供述是在被施加某种压力的情况下所作,刘凯利在看守所曾向其他人说过自己没有杀人,以前之所以承认是因为“受不了”。
刘铁军是杀害张晓静的真正凶手。刘铁军本人多次供述杀害张晓静的犯罪经过,且供述稳定,前后并不存在矛盾。其供述摘张晓静脚踝在地上拖的情节印证了鉴定意见中张晓静后背伤的形成;其供述在同案犯刘春国讲述杀害张晓静的犯罪经过得到刘春国的证实;张晓静体内留有刘铁军的精斑。
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再审认为,原审认定刘凯利致死张晓静的证据不确实、不充分,除刘凯利的有罪供述外,没有其他直接的客观性证据足以认定刘凯利杀人作案;而再审庭审中举证、质证的不排除他人作案可能的新证据,依法予以改判。
今年9月24日,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在辽宁省凌源第五监狱公开宣判,撤销原一审判决、二审裁定及对刘凯利的四次减刑裁定,宣告刘凯利无罪,并当庭释放。
根据我国的相关法律规定,刘凯利应该会得到国家赔偿。从33岁到50岁,整整蒙冤17年。应该说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光就这样被浪费了。我想说的是:赔偿一点钱,能换回17年的青春岁月吗?我由衷地希望,刘凯利案只是一例个案。但愿有关部门和有关人员都要好好反省一下。坚决杜绝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老百姓真的是伤不起啊!
通过此案,给我一个最大的感触就是:司法权力过大,辩护权利太弱。“疑罪从无”之说,要想真正得到合理有效地运用和实施,依然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