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是世界经济领域最具颠覆性的一年,有人作了这样的概括:百度干了广告的事,淘宝干了超市的事,阿里巴巴干了批发市场的事,微博干了媒体的事,微信干了通讯的事。不是外行干了内行,而是趋势干掉规模,先进取代落后。这种趋势对我国经济工作提出了新要求。中央经济工作会议12月11日闭幕,会议对今年的经济工作进行了总结,并对明年经济工作作出部署。这次会议对世界经济发展新趋势有很清醒的认识,提出了新常态的概念。我们要深入了解国际经济形势的深刻变化,深刻领会国家对外开放新战略,全面把握经济新常态的科学内涵。
一、当前国际经济形势总的判断
当前国际经济形势可以用三句话来概括:
一是东升西降仍将处于量变过程,世界格局仍是一超多强。近年来,新兴大国的崛起、美国实力的相对下降,使世界多极化的趋势更加明显。传统大国、新兴大国之间及其内部关系出现大调整,从而推动国际格局加速演变。一个重要趋势是多极化从曲折前进到加快发展。美国深受一场危机和两场战争的冲击,“一超”地位动摇,单边诉诸武力有所收敛。新兴和发展中国家国际地位显著提高。与此同时,全球经济与战略重心东移。这一趋势仍在继续深化发展。不过,随着西方发达国家开始走出危机,国际力量对比的“东升西降”趋势放缓,美欧等发达国家温和复苏,以金砖国家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发展遭遇困难,“大而不强”的特点突出,与此同时西方抱团取暖努力维持其主导地位。展望未来10年,东升西降仍将处于量变过程,世界格局仍将是一超多强。美国仍将是世界第一强国,将在创新、金融和军事领域保持全球领导者的地位。尽管美国对国际事务的主导能力呈下降趋势,但其主导地位仍然无法撼动。世界金融危机以后,美国经济结构得到深刻调整。美国的经常收支赤字在缩小,占GDP的比例从2007年的6%,降至现在的2%,美国经济总量仍占世界20%以上,与二战结束以后的40%相比,比重有大幅下降,但说它已经日薄西山还为时过早。而部分新兴国家呈现赤字化,或赤字规模拉大化,世界经济的结构向美欧占优势方向重新平衡。美国的页岩气革命、制造业复活、出口倍增,以及美元复权,造成全球产业分工体系主导方向重新回归。因为页岩气革命,美国已成为世界石油出口国,因此美国控制了世界产能权,并顺势提出规则、制度整合战略,对全球市场实施纵向、横向双重整合,进而形成制度创新型的结构性权力。在此过程中,发展中、新兴国家则步入分化、退化轨道,差距重新扩大。在此背景下,美国推进跨太平洋和大西洋的区域经济整合,试图主导21世纪全球经济新秩序,使得世界经济格局再临南北分野风险。
二是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并导致世界各国相互依存加深。在经济全球化条件下,科技进步突飞猛进,生产要素优化重组,产业转移加快进行,各国相互依存日益加深,全球经济成为一个有机互动的整体。在经济全球化继续向前发展的背景下,任何国家都不可能关起门来独自发展。党的十八大后,习近平多次指出:“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上,芝麻开门,这门已经开了你就关不上了,经济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乃大势所趋,中国顺应了这样一个时代潮流,坚定不移对外开放为中国经济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推动力。”他说:现在“不是要不要开放的问题,而是怎么使我们的开放水平更高的问题”。他强调,必须实施更加积极主动的开放战略,创建新的竞争优势,在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上全面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全面提升开放型经济水平的一个重要战略步骤,就是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2013年10月,习近平在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上强调:“我们将统筹双边、多边、区域次区域开放合作,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推动同周边国家互联互通。”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的一个具体步骤,是建立中国(上海)自贸区,范围包括上海外高桥保税区、外高桥保税物流园区、洋山保税港区和上海浦东机场综合保税区等4个海关特殊监管区域。自由贸易试验区探索实行负面清单管理模式,重点在投资准入、服务贸易、金融等领域扩大开放。
三是球化有放缓的趋势,全球范围内的谈判困难很大。经济全球化是一柄“双刃剑”,对一些国家而言既是机遇,也是挑战,特别是对经济实力薄弱和科学技术比较落后的发展中国家来说,它们将面对全球性的激烈竞争,所遇到的风险、挑战将更加严峻。一个重要趋势是全球化从西方主导变为西方失势,全球治理中的南升北降明显。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首先,上个世纪90年代美国引领和主导了经济全球化,但近年来特别是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美国缺乏继续推动全球化的意愿以及能力,奥巴马政府实施再工业化战略、发起能源革命,以及经常出现的贸易保护主义措施等,就是例证。其次,八国集团日渐式微,北方国家或发达国家在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中的优势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弱。金砖国家、二十国集团地位在这一过程中凸显。这一点仍在继续发展,全球化有放缓的趋势。日本和欧洲面临很多的问题,俄罗斯的经济比停滞的状况还要糟。欧洲面临着人口上的挑战,如劳动力人数下降,还缺少技术上的动力,同时统一货币也带来了不少的代价,包括债务危机及政府的决策,经济停滞,复苏比较困难。现在它们的利率已经到0了。日元在不断贬值,未来的情况很难预测。金砖国家包括巴西现在也是处于停滞的状态。再次,现在全球贸易额每年高达30多万亿美元,靠某个国家推动变得越来越困难,而且各国的技术优势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明显。各大力量纷纷兴起后,更多地考虑本国、本地区的利益得失,在全球范围内的谈判困难很大。
二、国际油价与俄罗斯卢布暴跌的根本原因
当前国际经济热点事件莫过于国际油价与俄罗斯卢布的跌跌不休。 当前的国际油价用土崩瓦解来形容都不为过。沙特和欧佩克一路玩不减产,血战到底,原油已累计下跌超过25%,油价自今年6月的峰值已经下跌了超过46%。长期以来,能源工业是俄罗斯经济的支柱产业,俄罗斯外贸出口的2/3依赖油气,油气财富占到俄罗斯一半的联邦预算收入和GDP的20%,油价必须保持在每桶96美元以上,俄才能维持基本预算平衡,能源对于俄罗斯经济发展乃至国家兴衰举足轻重。现在国际油价已跌至每桶60美元左右,这对俄罗斯的打击十分沉重。由于油价大跌,目前俄罗斯卢布汇率飞流直下,曾经一美元兑80卢布,今年内卢布跌幅超50%。俄罗斯基本上处于经济倒退。有人将油价与俄罗斯卢布跌跌不休归结与美国的阴谋。因为俄罗斯与乌克兰的冲突,现在美国与西方国家制裁俄罗斯,就联合起来打压油价。我不大认同世界上什么坏事都是美国阴谋的观点,认为这与其是黑美国,不如说是在替美国作正面宣传,是在证明美国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对于油价阴谋论也持怀疑态度。因为美国能源信息局称,如果按热量换算,美国去年天然气和原油的产量已超过俄罗斯,成为世界第一。在天然气方面,美国预计在2018年出口量超过进口量,成为净出口国。要制裁俄罗斯,没有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还有一种说法是中国基础设施压缩导致国际油价暴跌,也难以说得过去。从今年中央政府的投资力度,以及明年的规划来看,大规模投资仍是方向。钢铁股水泥股都起来了,偏偏石油没需求了说不过去。
有说是美元升值造成的,那也不会是这么疯狂,美元升值本质说来还只是一个预期中的逐步上升过程,说美元引起油价崩,那也只是一个缓慢下滑过程,油价不会这么雪崩。
影响油价的关键还是当前世界的新能源革命,现在新能源及能源互联网革命日新月异,人类告别化石能源的日子越来越近。日本《朝日新闻》8月10日发表题为《美国迈向资源出口大国》的文章称,美国正在转变为天然气净出口国。这都是页岩气革命的成果,美国可以生产大量天然气和原油。美国计划从2017年起向日本出口液化天然气,并时隔40年重启部分原油出口。美国总统奥巴马近日准备开放过去四十年以来的石油出口禁令,采取了两个措施,令美国的超轻质原油将在国际市场上增加供应。美国目前每天石油的出口量约为20万桶,在开放禁令后,美国油产量每天将可以增加至50万桶。西班牙一家石墨烯公司和科尔瓦多大学合作研究出了石墨烯聚合材料电池,有望在2015年的第一季度量产,这种电池一次充电能驱动电动车行驶1000公里,充满电时间不到八分钟,重量也仅为传统电池的一半。还有就是小型核反应堆技术的成熟与推广应用。在众多类型能源中核能可谓独树一帜,具有极高能量,同时燃料本身体积又非常小,利用前景非常广阔。目前主要制作成核反应堆应用在核电厂、大型舰船。据美联社、《新科学家》12月21日报道,日本东芝公司研制出了一种家用核反应堆,原理和正常核反应堆基本一样,但体积只有普通核反应堆百分之一,从而让普通家庭也能用它来发电,并拥有自己的核电厂。既然新能源时代就要来了,再将化石能源储在地底下囤积居奇就没什么意义了。长期来看,原油价格越来越便宜的大趋势不可逆转。
当前俄罗斯经济倒退,与其经济结构畸形有关。我国市场与美国品牌、有欧洲品牌、有日本品牌,有印度品牌,还有韩国品牌,就是很少见俄罗斯的民族品牌。可能大家知道有俄罗斯方块,其实俄罗斯方块不是由俄罗斯公司开发的。前段时间,俄国总统普京曾经送给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一部俄罗斯品牌的手机,中国人似乎可以马上用上俄罗斯品牌了。可没多久就有媒体爆料,这一手机尽管是俄罗斯品牌,却是中国制造。偌大俄罗斯,竟然无法提供一款拥有全球市场的知名品牌消费品,可见其经济的严重畸形。众所周知,当今决定一个国家经济竞争力的主要靠高科技和国际品牌,然而俄罗斯的民用工业十分落后,长期以来,俄罗斯经济倚重于军火、重工业、石油和天然气,渐渐丧失了在竞争性产品领域与各国一战的精神动力。如果国际油价一有风吹草动,这种经济结构当然就不堪一击了。
俄罗斯经济危机的启示是,积极发现培育新增长点、优化经济发展空间格局,才能规避市场风险。
三、中国的对外开放新战略
面对国际新形势,中国及时提出了对外开放新战略:
一要深度融入国际经济一体化。在北京的APEC会议结束之后,习近平主席和奥巴马总统长时间单独会晤,再一次回顾了去年安纳伯格庄园时双方达成的重要共识,其中一项,对中美两国建立制度性的经济关系是非常重要的,就是中美双边投资保护协定谈判的启动。在安纳伯格庄园,两国元首同意以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的形式开启中美双方就双边贸易保护协定的谈判。今天的中美经济关系,不仅仅是每年的5200亿的贸易量,也不仅仅是中美双方超过1000亿美元的双边直接投资,也不仅仅是中国持有的超过一万亿美元的美国国债,中美双方的经济关系的核心,它是两国人民利益的交融,它是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合作共赢的体现,它是中美两国关系压仓石和推进器。中美贸易投资保护协定是中美经济关系机制化建设的基础,在这个框架之下,中美经济关系将有更加坚实的基础,有更加明确的政策框架,也将对全球新的投资贸易格局产生重大的、积极的影响。
2014年12月17日国务院副总理汪洋在中美商业关系论坛上发表了演讲,强调,中国将继续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实施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会坚持世界贸易体制规则,坚持双边、多边、区域次区域开放合作,扩大同各国各地区利益汇合点,改革市场准入、海关监管、检验检疫等管理体制,加快环境保护、投资保护、政府采购、电子商务等新议题谈判,形成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以开放促改革。坚定推动经济结构调整,促进经济更加平衡、协调、可持续发展。将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法律制度,营造国际化法治化营商环境。
二要承担全球宏观经济治理责任。在中美两国元首会晤期间,双方宣布就WTO信息产品扩围协定达成共识,这是中美两国对WTO进程的贡献,如果WTO信息产品扩围谈判完成,这将是19年来WTO的第一次关税减让的协定。中美两国元首宣布各自国家的应对气侯变化的行动方案,基于共同但有区别的原则,各自能力的原则和公平的原则,中国要在2030年左右实现二氧化碳排放的峰值,而且要争取做得更好。同时,中国要在2030年使非化石能源占全部能源消耗的比重提高到20%,实现绿色的、低碳化的发展,关键就是要减少能源的消费,特别是减少化石能源的消费。从现在开始,中国已经成为了G20“三架马车”的成员,和明年的G20主席国——土耳其,今年的G20主席国——澳大利亚,和2016年G20的主席国——中国,三国一起组成了G20新的“三架马车”机制,来承担着引领G20的方向,承担着全球宏观经济治理政策协调、全球金融宏观监管协调的重任,愿意和包括美国在内的各方加强协调,加强合作,共同努力,来推进、实现G20确定的经济强劲、可持续、平衡增长的目标。
三要倡导世界经济发展多样性。现在美国和其他12个国家正在进行跨太平洋的TPP贸易谈判,所谓TPP,是指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其前身是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原名亚太自由贸易区,旨在促进亚太地区的贸易自由化。加入这一组织的条件十分苛刻。如强制统一劳动力、环境、知识产权保护,强调对金融、服务和电子信息等领域加大开放、取消管制。而在APEC会议上,与会的21个经济体一致同意启动APEC自贸区谈判的进程。中国和其他的15个方面,16个国家,东盟10国,中日韩加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印度,正在进行RCEP的贸易谈判,其目的是为了倡导世界经济发展的多样性。与此同时中国大胆提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一带一路”构想,主张打通陆海战略通道,通过实体项目的实施,推进区域基础设施、基础产业和基础市场的形成,促进广泛的互联互通,推进贸易投资自由化和便利化,从根本上缩小经济发展差距,纠正世界经济发展不平衡,形成了全新的国际经济合作新思维,也必将确立符合世界经济发展多样性的合作新范式。2014年以来李克强多次提及高铁外交、核电外交。同时中国发起成立金砖银行、亚投行、上合银行、丝路基金,等等,支持亚洲国家基础设施建设,促进本地区互联互通,推动区域经济发展的重大举措。被称为中国版马歇尔计划。“马歇尔计划”正式名称为“欧洲复兴计划”。它始于二战后的1948年4月,旨在帮助欧洲国家战后重建。在该计划实施的四个财政年度,美国向西欧国家提供从食品、设备、原材料等各类实物到工程、技术、赠款、贷款等多种形式的援助。目前中国内需不足、产能和外汇资产过剩,基础设施及部分产业有优势,而新兴市场国家(EME)和欠发达国家(LDC)的基础设施建设仍然欠缺,发达国家由于自身陷入主权债务的泥潭无法拉动全球增长。中国利用外汇储备拉动全球增长,同时通过资本输出带动消化过剩产能,这是一石二鸟的战略。
四要参与国际经济竞争规则的制定。一流国家做标准,二流国家做品牌,三流国家做广告,四流国家做产品。习近平主席在不久前中国的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有一段非常重要的讲话,习近平主席说,“要统筹考虑和综合运用两个市场、两种资源、两类规则”,我想提醒大家特别注意的就是,习主席重要讲话中明确提出的“两类规则”的问题。过去我们讲的是“两个市场、两种资源”非常重要,是在这个思想的推动下,中国的改革开放才能不断的向前推进。但是,到了历史发展的今天,在中国经济面临着经济发展新阶段的情况下,习近平主席高瞻远瞩的提出了在“两个市场,两个资源”之后,要高度重视“两类规则”。这也就是在经济全球化之下,在国际现有的,国际政治体系之下,中国如何发挥建设性的作用,中国是现有的国际政治秩序、经济秩序的参与者、建设者、维护者和贡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