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微风徐徐。
“小江。”雪雨一身黄色衣裙从船舱中走出,跟小江并立在船头。“在想什么呢?”雪雨安静的问道。“我在想梅剑山庄的老爷子,请我们走这一遭的主要目的。”小江的嘴角仍挂着一丝温暖的笑。雪雨冷冷的立在小江身旁,没有答话。“进去睡吧。”许久,雪雨扔下一句话转身。小江看着那个倔强的身影,嘴角依然是那丝神秘温暖的笑容。
第二天,船靠了岸,雪雨跟小江也来到了梅剑山庄的所在地——梅花都。小江一袭黑衣,雪雨一身白裙,一黑一白两个俊俏身影非常惹人注目。“小江——”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小鱼。他们回头便看到小鱼跟紫嫣两个人,“你们也收到梅剑山庄的邀请了?”紫嫣穿着一身紫衣,手里还拿着一串吃的。“恭喜你们啊。”小江没有回答,却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们?”雪雨吃惊的看着小鱼跟紫嫣,他们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小江怎么……“好兄弟成亲没赶得及去祝贺一声,喏”小江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镯子递给小鱼“补上的贺礼。”“嘿,”小鱼接过镯子贼笑着给紫嫣带上口中念叨着“哎呀,这镯子可真是值钱货啊,雪雨啊……”雪雨被叫的一愣,才反映过来小鱼是问她要补上的贺礼。“哼,你又没通知我,我为什么要准备。”雪雨口中辩解着,却一脸怒视的看着小江,“谁说我没有发请帖给你啊,你问小江。”“可是你给他了,没给我。”雪雨此刻像个孩子似的说道。“你俩给谁不一样吗?”小鱼一句话堵住雪雨的嘴。“所以,我的贺礼连同她的一起送了。”小江依然是一脸温暖的笑意,羞得雪雨一脸通红。“走吧。”小江丢下目瞪口呆的小鱼跟紫嫣,拉起雪雨的手大步往前走着。
雪雨的脸更红了,任凭小江牵着,心里扑通扑通的像小鹿乱撞一般。“喂,等等我们啊。”小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鱼这一喊,倒是惊了雪雨,她猛然甩开小江的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小江看着孩子般倔强的雪雨,柔柔的笑开在嘴角“我不准任何事打断我跟你的行程。”的确,在大破天门之后,跟小鱼无忌他们分道扬镳,小江领着雪雨一路游山玩水,好不痛快。
“逍遥的日子到头了,不知后面会有什么?”他们不知不觉的走到山脚下,看到山腰上若隐若现的山庄,雪雨轻轻的呢喃了一句。雪雨感到握着她手的力道加大,看向小江,还是那专属于她的柔柔的微笑“有我在。”
一路鸟语花香,山清水秀的,梅老爷子倒是会享受,硬是把山庄镶嵌在这样一幅人间仙境里。山庄便在山腰上,从外往里看,分明就是将半个山拦下来建成的。山庄里面几座小楼更是给人一种烟雾缭绕的感觉。
“四位就是老爷子请来的贵客吧。”一个青衣的女子站在他们面前。这女子倒是英气十足,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被丝带扎成一束的青丝,朝气蓬勃的气质。“早就听闻梅庄主3个俊俏的女儿,想必姑娘就是二小姐墨萱吧。”小江一语就道破女子的身份。梅墨萱仔细的打量着小江,俊朗的容貌,挺拔的身姿,不是传闻中的小江是谁?“江少侠好眼力,”墨萱继而打量了一眼小鱼“这位便是江小鱼少侠吧。二位,请。”“请”小鱼跟小江冲墨萱拱手一让便随着墨萱进了山庄。
墨萱暗暗打量这小江,俊美不失阳刚的相貌,儒雅不失风度的气质,呵,跟传闻中一样。他身旁的女子,安静的走在小江身侧,浑身散发着冷冷的气质,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睛都平静的似一汪清澈的湖水,这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天门白骑雪雨吗?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睛里竟不掺杂一丝杂质。
“爹,我将他们带来了。”墨萱跑进大堂冲一位坐着的老者说道。“见过梅庄主。”“呵呵,你们终于来了,快坐下吧。”老者慈眉善目的看着他们。“不知庄主此次请我们到这里……”还没等小江说完,梅老爷子便打断他“你就是小江,江少侠吧,我这次把你们请来自是有些事情想请你们帮忙处理,只是还差两位,你们先在着住着,等人齐了再说吧。”老者说完便由旁边的侍者扶着起来,吩咐道“墨萱啊,你先将四位贵客带到香雨阁吧。”
香雨阁落在一处别致的院落里,被葡萄藤缠绕的架子下是青石子铺成的小路,两边有花有树还有小桥流水。香雨阁有两层,上面便是卧室,下面是大厅跟偏厅。“哇,好美啊。”紫嫣惊呼道。“请四位在寒舍小住,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便是。”说完墨萱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好,还好。”小江自顾自得掏出一只金香玉的簪子,“哇,好美的簪子。是送给雪雨的吗?”紫嫣问道。“是贺礼。”小江笑着看向雪雨。“你是说无忌跟双双?”雪雨心里一惊,梅老爷子刚刚说的果然是他们,不过小江怎么什么都不说呢。
“我说江少侠。”小鱼一蹭鼻子痞痞的走到小江跟前“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两个好兄弟成亲一个都没去,你带着雪雨也太逍遥快活了吧。”小江笑而不语。雪雨是有点害羞,低着头。“雪雨,你们还没成亲吗?”紫嫣忽然插嘴。“笨蛋,”小鱼一把揽住紫嫣“江少侠还想再多潇洒几年呢?”“哦,你是说你活的不够潇洒吗?”紫嫣在小鱼怀里恨恨的问道。小鱼得意忘形居然没有察觉,“唉,整日面对一只母老虎,谁能潇洒的起来呢?”“江小鱼——”紫嫣发飙了揪着小鱼的耳朵不放“你说谁是母老虎?”“好紫嫣,好老婆,轻点——”小鱼跟紫嫣两对活宝闹起来。
雪雨抬起头看向小江,此时的小江正静静地站在门口,门外的阳光安静的铺洒在他身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应该还是那温暖的笑吧。雪雨摇摇头,成亲?她何尝不想,只是那个人似乎没有那样的打算,或者,他还没打算跟自己过一辈子吧。可是自己早已打算跟定这个男人一辈子,雪雨有些无奈。
晚上用过饭后,小江跟小鱼坐在屋顶上看着夜空。“无忌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小江则躺下眯着眼,对小鱼说“快了吧。你们两个一个住在偏远山村,一个深居山林。要想找到你们可不容易。”“哈哈”小鱼爽朗的一笑继而说道“是啊,谁都知道你江少侠带着美女四处游山玩水。”小于沉默了半响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安置雪雨?你并不打算跟雪雨成亲。”小江看着夜空,满眼的星子,微微叹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时日怕是不多了。我跟雪雨四处游玩,只是想跟她多呆些日子,可我不能害了她。”小鱼看向小江,神色凝重“你知道雪雨想要什么吗?我想如果你走了,雪雨定会随你而去吧。”“唉。”小江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他心里什么都不在乎,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雪雨。
屋顶下的栏杆上,有个黑影慢慢走开。那个黑影是雪雨,小江的病恐怕他自己都没有雪雨清楚。此刻的雪雨一个人愣愣的坐在黑暗里,她一直都知道小江为什么不给自己承诺的原因,但是今夜听他亲自说出,心里还是酸涩的难受。雪雨擦了擦眼角,暗下决心,小江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医好你的病,到时你要补我一个承诺,若是不能,我定随你一起去,没了你活着还能有什么意义?
在香雨阁一住就是三天。小鱼除了跟紫嫣打嘴仗就四处转悠。整日对着不温不冷的小江跟冷冰冰的雪雨闷死他了,还是自家老婆解闷啊。小鱼正躺在外面的石凳上睡午觉,忽听得墨萱的脚步声。
“各位,无忌少侠及夫人已到府上,请各位随我来。”墨萱前面走着后面跟着小江小鱼他们。“对了,双双的脸被常大夫治好了。而且都成亲了,那天好热闹呢!”紫嫣给雪雨讲着那天的情景却没注意到雪雨嘴角那抹微笑里的苦涩。
“无忌——双双——”人未到,声先到。宇文双刚坐下便听到紫嫣的声音。赶忙出来迎上自己的好姐妹,看到雪雨后好不惊讶。“紫嫣,雪雨?小江,小鱼?”宇文双高兴地拉着雪雨跟紫嫣。“无忌”小鱼跟无忌打招呼。“无忌,也恭喜你了。”小江拿出那日金镶玉的簪子递给无忌“补给你的贺礼。”“唉,无忌啊,你可不能记恨他,你要知道我成亲的时候他也没去呢。”“哈哈”无忌笑了,他自然不会记恨小江,他跟小鱼也知道小江的心事。无忌拿着簪子给双双亲自戴在头上,那一刻真的很幸福,幸福的雪雨差点盈了满眼的泪水。
“双双,这簪子是小江连同雪雨一起送的呢!还补了我们1一只镯子呢!”紫嫣露出镯子给宇文双看。“啊?”宇文双惊讶的问“雪雨,难道你跟小江?”雪雨摇摇头。细心地宇文双隐约看到雪雨的情绪好心的转换话题“对了,紫嫣,你们早就到了吗?”“是啊,我们三天前就到了。”“那你知道梅庄主找我们什么事情吗?”“不知道,梅庄主说等你们也来了再说。”“奥。”宇文双叹了口气。接着又跟紫嫣说笑起来,一语不发的雪雨静静地站着,嘴角挂了丝笑意看着她们。许久不见的姐妹们,感觉真好。
待他们叙完了旧,梅老爷子才开始说叫他们此行的目的。“小江,你跟雪雨应该对姹紫嫣红很熟悉吧。”“是,他们是天门紫骑跟红骑。”“天门?”其他人不明白怎么又跟天门扯上关系了?“这姹紫嫣红两姐妹跟银骑勾结东瀛浪人,以秘密组织打算重振天门。”“重振天门?”这下他们更疑惑了,岳龙轩也疯了,就凭他们几个怎么能重振天门?“咳咳”梅老爷子咳嗽了几声,“诸位少侠,他们勾结的是东瀛浪人,其中有个白关舞练就一身东瀛邪功,另外她手底下还有几个东瀛高手,不容小觑啊。”“梅庄主,”小江嘴角带着笑看着梅老爷子“我想他们的目的是拿下梅剑山庄做他们的总舵吧。”“江少侠果然机智过人,我老头子一心只管梅剑山庄其他江湖之事从不过问,现今威胁到我梅剑山庄,我只能请几位一同商讨对付他们了。”“切,原来是为了自己的老巢啊。”小鱼冷哼一声,“既然来都来了,恐怕这摊浑水是不得不趟了。”“如果我们不同意的话,我想梅庄主也不会罢休吧。”小江悠然的喝了口茶。“什么意思?”无忌问道。“笨蛋!”小鱼摇摇头“都出来吧。”墨萱带着几个黑衣男子从两边的屋顶上跳下,外面也不知道从哪走出两队黑衣男子,还有两个女子,一个蓝衣一个红衣。
“呵呵,”梅老爷子尴尬的一笑“各位,不得以。如果你们不愿意,我老头子只能威逼了,谁叫我老头子一生只有3个丫头呢。”“切。”小鱼冷哼了一声便转头喝茶。“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梅老爷子将那两个女子跟墨萱叫到一起。蓝衣的女子是大小姐,梅墨竹。红衣的女子是3小姐,梅墨晴。
“呵呵,江少侠,我老头子还有一事相求。”“梅庄主请说”“我听闻江少侠仍未成亲,不如将我的二丫头许给你如何?”此话一出惊了一席的人。墨萱的脸通红,其实她早就中意小江了,墨萱偷偷看了眼小江又瞄向雪雨。雪雨仍是面无表情,但是双眼尽是冷冽的杀气,直直的,毫不遮掩的看着梅老爷子,手紧紧地握着剑柄,似乎随时都要拔剑。梅老爷子也是被雪雨的眼睛盯得心里一震,似乎看到了当年杀人不眨眼的白骑。“梅庄主的好意心领了,只是小江心中早已有了人选,望庄主见谅。”小江不卑不吭的说道。“呵呵,江少侠老朽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梅老爷子摸了摸胡子,“江少侠的病……”“梅庄主,”小江的脸沉了下来,“小江的病,小江自有分寸。梅庄主不必费心,梅剑庄的事我们必定会管,不用拿二小姐绑住我们,好意我心领了,恕不能从命。”梅老爷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还有,”小鱼一脸痞样的看着梅老爷子“梅庄主真以为他们能拦得住我们吗?”小鱼的手指了一圈,“梅庄主我们只是为了整个武林着想,若是我们想走,他们恐怕也无能为力啊。”说完一行人便走开,临走雪雨的手都没离开过剑柄,冷冷的眼神再次扫过墨萱,看向梅老爷子。意思已经很明白,抢我男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梅老爷子沉重的看着他们走开,墨萱更是一脸尴尬的跑开。唉,梅老爷子叹了口气。他的确是想用墨萱绑住他们,怕他们反悔。哪知这小江如此精明一眼就看出他的目的,他以后跟他们再像好好相处起来恐怕是更难了。
“我呸,什么东西啊,居然想用自己的女儿绑住小江。”刚回到香雨阁小鱼就破口大骂。“就是,臭老头,真不安好心。”紫嫣也跟着骂。宇文双看着沉默不语的雪雨不禁开口提议道“小江,不如你跟雪雨把婚事办了,省的梅庄主再打你主意。”“我自有打算。”小江仍是不急不缓的坐在那里喝茶。小鱼看气氛不对赶紧说“双双,怎么可能。今天那老头可是被雪雨吓得够呛啊。”“是啊,雪雨那时候真吓人。”紫嫣附和道。“早知道我就晚点成亲了,整日被母老虎管的那么严。”小鱼又开始惹紫嫣。“死小鱼,你现在就去给我取那什么狗屁二小姐去……”紫嫣手揪着小鱼的耳朵“鱼大侠,赶紧去啊,二小姐可一点都不像母老虎呢。”“唉,唉,我看那二小姐也非善类,紫嫣轻点……”两个人又开始了。
用过下人们送来的饭菜,紫嫣跟宇文双本想喊着雪雨去走走,可是雪雨执意要去楼上休息。所以她们两个就到处瞎逛去了。而小江他们决定不醉不归。只是小江把雪雨送上楼的时候轻轻说了句“对不起。”雪雨就跟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转身上了楼,留下叹气的小江。雪雨在心里默默的说道,我要的不是这一句。
这梅老爷子声望还挺高的,他以拯救武林为借口向江湖各路英雄发出请帖,不出几日江湖各个门派掌门与高手几乎都聚集在这里。梅剑山庄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整日的人进人出。小江他们也是不得安宁,几乎天天都有人邀请当年大破天门的3位少侠喝酒。雪雨天性好静,于是她跟小江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许多。小江晚归很少见到雪雨,只能看着房中一碗温热的药叹气。
夜深,雪雨和衣而躺。她最近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夜深人静时必会发生些什么。的确,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灵。门被人轻轻推开,雪雨握着剑静静地聆听,脚步声慢慢走到床边,“嗖”雪雨将剑架在那人脖子上。好熟悉的味道,还没等雪雨开口问那人便说“雪雨,是我。”小江?雪雨抽回剑忙问“你怎么……”小江捂住雪雨的嘴拦腰抱着雪雨滚到床上“嘘~”小江放开雪雨小声说道“银骑他们开始行动了。今晚一定睡不安稳。”小江怀里搂着雪雨,身子还半压在雪雨身上。雪雨第一次跟小江靠的这么近,她清晰的感觉到小江的呼吸,还有他身上那淡淡的平时未察觉的药香。小江还未意识到这个姿势的有多暧昧,只是全神贯注的侧耳听着。而他感觉怀中的雪雨微动了一下,借着月光看到雪雨不自在的眼神才忽然明白过来,那抹温暖如骄阳的微笑又爬上了他的嘴角。雪雨看到那抹有些戏谑的微笑脸憋得通红,半天才咬牙切齿的说出“江少侠,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嘴缝上。”“好啊。”小江笑得也更灿烂。
这时一个人影打开窗户跳进来,慢慢移到床边一刀劈过来,扯得帷帐刺啦一声,雪雨用剑一挡,硬是把那人逼出一米之外。那人二话不说挥剑就直指雪雨。只是那人的剑法奇怪,是那种细长有些弧度的剑。雪雨眼中的寒光更锐利,招招毙命。这时又多了几个黑衣人跟一个红衣的女子。“呵呵,你们就是黑骑白骑?”女子红色的短裙露出一截白色的腿脚上是过膝的红色靴子。手中拿着一只竹笛,眼中尽是轻蔑的狂妄。“你们的命今天就是我的了。”红衣女子拿竹笛一挥,袖中竟然抛出数条小蛇直冲雪雨的面门,还没等雪雨反映过来一道白光落下,几条蛇就被斩断在地上继续爬行。小江站在雪雨身前,手中拿着剑,目光坚定而清冷的看着红衣女子。女子被盯的一颤。几个黑衣人早已将他们团团围住,“男的给我捉活的,女的给我杀了。”红衣女子一声令下,黑衣人挥剑斩向他们。雪雨跟小江的默契,一个眼神就可以。他们同时挥着剑一齐指向黑衣人,剑气的锐利,似乎在空气中硬生生的撕开一道缝隙,同时转身划了一圈,黑衣人齐齐的倒地而亡。“我红蝉定会回来取你们狗命。”红衣女子似乎并不善于近身战,从窗口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江大侠果然是少女杀手啊。”雪雨语气清冷的说道。小江没有答话,心里早就笑开了花,雪雨这是在吃醋吗?看着小江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雪雨气急败坏一剑劈开旁边的桌子,忽然听闻脚步声,又一剑挥过去,那人一弯腰躲过去“喂喂,我只不过是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危险,就算是打扰你们谈情说爱也不用杀人灭口吧。”来人是小鱼,他一边嘟囔一边拍着胸脯压惊。后面还跟着紫嫣无忌跟宇文双。
“你们也遇袭了?”无忌问道。小江点点头。“可是……”无忌疑惑的看着小江,又看看雪雨“你们怎么在睡在一间屋子。”“咳咳。”小江假装咳嗽几声,雪雨一脸的尴尬神色。小鱼又无奈的摇摇头骂道“笨蛋。”无忌很无辜的看着他们。“小江是怕雪雨有危险。”宇文双一边替他们解围一边纳闷自家老公这么老实怎么问题问的这么暧昧呢。
他们听闻山庄有打杀声音,急忙跑出去查看,此时本应在夜里静谧的山庄,被火把照的通红,到处都是剑法奇怪的黑衣人。几个人刚从香雨阁出来就遇到一批黑衣人,“这是偷袭吗?”小鱼郁闷的说道。黑衣人的剑法奇怪,招式更是邪门,宇文双跟紫嫣对付一两个还可以,但是一次应对这么多人实在是有些吃力。
又一批黑衣人跑过来,将紫嫣跟宇文双团团围住,紫嫣一时招架不住,被剑划破胳膊,“紫嫣——”无奈小鱼看眼里却不能及时跑过去。小江跟雪雨相视一眼,两人一起旋转飞起,剑出必沾血。两人招式相同,雪雨跟在小将身旁,他们不用考虑就做出完美无缺的配合,一起杀到紫嫣跟宇文双旁边。“怎么样?”小江问受伤的紫嫣。“没事。”紫嫣答道,雪雨注意到紫嫣苍白的有些奇怪的脸。“大家小心,这剑上有毒。”雪雨提醒着他们。
这时小鱼跟无忌也杀了出来,“紫嫣,紫嫣,”小鱼搂着紫嫣,紫嫣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只见那红衣女子站在远处小楼的屋顶上,旁边还有一个白衣男子。“撤吧。”一声令下,黑衣人像影子一样快速跳上屋顶,在漆黑的夜空里,一跃消失了。
他们快步跑到梅剑山庄的大堂。这时候的大堂灯火通明,这个山庄的人都聚集到这里。“让开,都让开——”小鱼抱着紫嫣跑进来,将紫嫣放到椅子上。紫嫣已经昏迷,嘴唇泛白。旁边的许多受伤的人都中毒,梅墨竹一身蓝衣,给紫嫣把了把脉,又查看了其他人的情况。“他们中的是泣血草,中毒的人昏迷不醒,七天后七窍流血而亡。”“紫嫣,紫嫣。”小鱼怀里搂着已经昏迷的紫嫣。小鱼急红了双眼,“快救她,快救救她。”眼睛似乎在喷火,被怒视的墨竹惊得往后一退。“这……这种毒极难解,中毒之人很少有被……”墨竹不敢再说下去了。
“谁说此毒不能解,”小江胸有成竹的说道,“其他人或许不能,可是有一个人一定可以。”“常春?”雪雨疑惑的看向小江。小江微微一笑“我想大名鼎鼎的常大夫,应该早就到了吧。”“哈哈,大家好久不见啊。”爽朗的声音传入耳中。常春走进来后面还有明月宫主跟段天宝。“天宝?宫主?”宇文双惊讶的看着他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无忌问道。“听闻武林各路豪杰与三位少侠在梅剑山庄相聚,我怎么能不来插一脚呢?”常春笑着走到同样目瞪口呆的梅老爷子面前,“梅庄主,如果我给他们解毒,你就把配制莲花散的那12味药给我怎么样?”梅老爷子没想到常春会如此要求自己,但是看着堂内因为自己而中毒的豪杰也不去计较那么多了“好,只要你给他们解毒,老夫定会将这12味药亲自奉上。”常春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许多红色的药丸,给紫嫣喂下一粒,然后分给其他人。“这是解药。如果明天还没有醒过来的及时通知我。”说完常春走向小鱼,看着他说“放心吧,我妙手回春常大夫在这,紫嫣会没事的。”
“常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守在紫嫣床边的小鱼问道。常春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我刚把宫主医好就听闻你们都聚在梅剑山庄,于是便带着宫主跟天宝过来了。”明月宫主看着床上的紫嫣,不禁眉头紧皱,紫嫣是明月宫的人,她怎能不心疼。“常春,你要那12味药干什么啊?”无忌疑惑的看看常春,他奇怪那莲花散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常春喝了口水笑眯眯的看着小江跟雪雨。小江没说话,雪雨看了小江一眼脱口而出“小江的病……”常春点点头。“你是说小江的病有救了?”宇文双紧紧地攥着无忌的手,如果小江的病有救的话,又多了一门喜事。
太阳徐徐从天边探出,温和的霞光毫不吝啬的抛向世间,一夜的打杀疲倦的人应该都沉睡在温软的梦乡中了吧。雪雨一个人坐在屋顶拿着剑抱着膝,就这样蜷缩着看着天边。她不知是喜是忧,小江的病有救了,但是却总觉得有些隐约的不安。
另一个身影,静静地矗立在那,借着朝霞的光芒看着那个瘦弱却依然倔强的背影。日出的光辉温暖而柔和,那个被光芒沐浴的小小身影,看起仍有些无助。雪雨,雪雨,雪雨,小江心里有些激动的呼喊。如果我的病治好了,我定会许你一个生生世世的承诺。
“咳咳……”许久太阳已基本升起,雪雨听到身后的咳嗽声。连忙起身走过去,关切的看着那人,小江笑着反手揽住雪雨,手轻轻握住那只因着急而攥着的拳,“没关系,相信我。”雪雨怔怔的看这小江,随即将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这个男人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么,她与他的默契是浑然天成的。
一道白光晃过,楼下传来窃窃私语,“你看,雪雨居然会脸红唉。”“废话,女孩子当然会脸红……”“小声点,说不定可以看到接吻……”该死的。雪雨一把推开小江,拆下一根发簪射出。铜镜被击破,雪雨一跃而下,看着挤在门口看铜镜的某些人,哼,一摆头上了楼。小江翩翩的站在门口,对着那个有些气急败坏的背影依旧暖暖的笑着。“哎哎,江大侠,有没有趁着夜深人静一亲芳泽啊?”小鱼坏坏的拍着小江问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小江走出去捡起那支银簪。用铜镜?小江把发簪揣到怀里,背着手,站在阳光下,一亲芳泽,好像听起来不错。
“雪雨,雪雨。”紫嫣在楼下喊着“雪雨快出来,我们今天去市集走走。”雪雨走下来,一脸为难的看着小江。“哎呀,他们跟我们一起去,快走吧。”宇文双跟紫嫣拉着雪雨先跑出去。“哼,你看那两个臭丫头,都身为人妻了还不知好歹。”小鱼嘟嘟囔囔的跟无忌小江走出去。然后又一脸哀怨的看着小江叹口气道“还是江少侠好命啊。酷暑天,抱着雪雨还能解暑,是吧无忌。”老实人无忌也一脸无知的附和着。
市集上很热闹,比在梅剑山庄整日对这那些比武练功的大汉们可好玩多了。紫嫣跟宇文双拉着雪雨看胭脂水粉,可是雪雨一脸的冷冰冰直看得那个给她们推荐的小贩冒冷汗。“雪雨,你闻闻,好香哦。”紫嫣拿着一盒胭脂给雨雪放在鼻子底下。“恩。”雪雨点点头,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虽然小时候被尊为天门大小姐,但是岳龙轩苛刻的锻炼是她早早就远离了那些女儿家的东西。
“面人啊,捏面人啊……”旁边的吆喝声吸引了雪雨。她跟紫嫣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去看捏面人。五颜六色的面粉在小贩手中变换着,慢慢的成形,各种各样的人物。身旁的孩子们都拿了面人高兴地笑着,只有一个女孩子怯怯的看着那些面人,雪雨注意到那女孩子眼中的期盼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给我这个。”雪雨付了银子拿着面人递给那个女孩子。“谢谢姐姐。”女孩拿着面人高兴急了。雪雨继续转回去看着捏面人的小贩。“姑娘,捏个面人吧?”“额……”雪雨愣了一下“你能帮我捏个小江吗?”雪雨都吓一跳,小贩怎么会捏小江?“小江?”小贩思索了一下说道“姑娘是说武林神话风无缺之子江少侠吗?最近听好些姑娘都说过江少侠,你还是第一个要求我捏出来的。这江少侠啊……”小贩灵活的捏着面人滔滔不绝的讲着,而雪雨聚精会神的听着关于小江的赞美,嘴角露出少有的笑容。
小江却站在一边哭笑不得的看着那个专注的有些纯真的雪雨。捏自己?小贩没有见过要怎么捏啊。旁边的小鱼跟无忌早就笑的肚子痛了。“笑起来真好看啊。江少侠还真是幸福啊。哈哈……”小鱼说完拉着无忌去找自家老婆了。
看着手里的面人,一袭白衣,背着手倒是也风度翩翩,这小贩的手可是灵巧,多瞧几眼还颇有小江的几分神似。忽的眼前多了一支银簪,是那日拿去打铜镜的那支。只是不再是那支素素的样子,上面多了几道花纹,前面还镶嵌了一颗晶莹圆润的珍珠。雪雨愕然的抬头,便迎上了小江明亮的双眸,还是一脸胸有成竹的微笑。“我帮你戴上。”和煦的光华里,如那日的无忌与双双,高大的身影,眼里尽是看不到底的温柔,似乎在看一件绝世珍宝。
“雪雨,这是什么?”紫嫣一把夺过雪雨手中的面人。“好漂亮的面人啊,不过有些眼熟……”宇文双盯着面人沉思道,旁边的小鱼跟无忌偷偷地笑着。“可是……”紫嫣使劲盯着面人“是小江?”“哈哈……”小鱼忍不住大笑。“笨蛋第一次开窍哦。”“你说什么啊!”紫嫣将面人递给雪雨,跟小鱼到闹起来。
雪雨的脸有些通红。“不对。”小江从雪雨手中拿过面人认真的观摩着。“有什么不对啊?”宇文双看着小江认真的脸问道,难道细心地小江又发现了什么?雪雨也一脸紧张的看着小江,“恩,”小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它……没有我帅。”什么?另外5个人吃惊的看着小江,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小江吗?“哼,无聊。”雪雨冷哼一声。紫嫣跟宇文双斜睨了一眼小鱼,眼神分明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鱼回瞪一眼说道“管我什么事。”
几个人笑闹着走进一家酒馆,在二楼的雅间里,紫嫣跟小鱼打闹着。宇文双疑惑的问无忌“为什么大师兄跟常春没出来呢?”“因为常春跟天宝在帮小江研究那12味药呢。”小鱼插嘴道。“可是宫主为什么没有来?”紫嫣又问道。“笨蛋。”小鱼敲了她脑袋一下“常春不来宫主来做什么啊,哎呀,真是笨啊。”“你说谁笨啊,你才是笨蛋呢。大猪头,臭猪头。”“当然是你笨啊,我要是猪头,你就是猪头的老婆,猪婆,笨猪婆……”雪雨跟小江无奈的看着那两个活宝,这恐怕就是他们相爱的特殊方式吧。
菜端上来,雪雨有些警惕的看着离开的小二。“大家快吃吧。”小鱼拿起筷子刚要夹菜却被小江制止了。“这菜有毒。”什么?众人暗自惊呼,怎么会有毒呢?“姹紫嫣红,出来吧。”小江把手中的酒杯用力一扔穿过屏风,叮当一声,随着剑破风的声音,一个女子劈开屏风,旁边还站着店小二。“你怎么发现的?”紫衣女子问道。“嫣红,在天门生活了十几年,你以为你换身衣服我就不认识你了吗。”雪雨剑气挑向店小二。店小二躲闪不及帽子衣服被剑气挑破,露出一身腥红的衣衫。
“哼。”嫣红揭下粘在脸上的胡须冷哼一声走到姹紫身边不屑的说道“天门杀人不眨眼的白骑,居然喜欢面人,真是可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石子弹向桌上的面人。“叮——”小江抽剑挡下那颗石子。
“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姹紫嫣红举剑挥向他们。“我们?真是不自量力。”雪雨挥剑如虹,挡着迎面而来的姹紫,她看出姹紫眼中浓浓的杀气,不禁心中苦笑,江少侠你又害了我。当年在天门,雪雨跟小江被天门人誉为天门双骑,一黑一白,男才女貌更是羡煞旁人。而姹紫则深深地暗恋着小江,却也是发现日积月累,小江看雪雨的眼神越发的与看别人不同。姹紫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怒火,在天门的时候虽处处跟雪雨过不去,但也忌惮她天门大小姐的身份。今日不同,一路跟踪而来心中那股怨恨的妒火烧的正旺,剑也就比以前使得更狠了一些。
雪雨虽然觉得姹紫的剑比以前狠了一些,却还是发现因怒火耍出的招式有些杂乱。很快雪雨找到姹紫的弱点,渐渐将她逼到死角。而嫣红拼劲全力却总是近不了小江的身,气急败坏的正喘着粗气看着露出一丝嘲笑的小江。
“小鱼我们要不要帮忙啊?”紫嫣有些担心的扯了扯小鱼的袖子。宇文双跟无忌也是同样担心的看着小鱼。“嘿嘿,不用。”小鱼安稳的坐在那里“只要我们保护好这支面人就行了。”把玩着面人的小鱼,早就看出姹紫跟雪雨之间的端倪,而他更不担心小江,区区一个嫣红能奈何的了他江少侠吗?
雪雨的剑在空气中凛冽的发出刺耳的破风声,一刀砍在姹紫的肩膀上,姹紫疼的大呼一声,甩出3颗暗器,雪雨往后一弯身子躲了过去。嫣红跑过去扶住受伤的姹紫,雪雨跟小江两人将剑指着她们。“继续吗?”小江问道“这不是天门比武,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走。”嫣红扶着姹紫从窗户跳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就这么放她们走?”雪雨冷冷的问道。“呵呵,你不是这么想的吗?”小江看的出,雪雨早已不是当年杀人不眨眼的白骑,面对昔日同门她的确有些不忍。回去的路上,雪雨拿着面人一声不吭。“都怪江大侠魅力过人,引来这么两个讨债鬼。”小鱼叹气道。“讨债?小江你欠他们钱吗?”无忌神色凝重的看着小江。“笨蛋,小鱼是说讨情债。”宇文双看着小江“我说的对吗,小江。”“咳咳……”小江只能干咳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啊,回来了。”小鱼跳到大堂门口,看着里面的人。有个长的极为干净的一名男子站在里面,身旁有10几个随从,不过都是白衣的女随从。“来来来,三位少侠,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梅老爷子站起来招呼道。“这是七剑门的少主,南木瑾,这三位是……”“小鱼少侠无忌少侠”南木瑾一一拜过小鱼跟无忌最后看向小江“江少侠。久仰三位大名啊。”“过奖过奖。”小江他们3个谦虚道。这次梅老爷子喊他们来也是为了对付银骑跟白关舞他们。据说那日来偷袭的大批黑衣人就是东瀛人,是白关舞带来的。
“这白关舞到底是什么人啊?”无忌不禁问道,他很是疑惑。“这白关舞是东瀛一个大帮派的少帮主,而且是个女人,一个极其漂亮妖娆的女人。”白关舞的嘴角划起一道并不明显的弧度,却被小江看在眼里。“南公子对这白关舞可真是熟悉啊。”小江也笑着说。“呵呵,熟悉说不上,有过几面之缘。”南木瑾笑着含糊的说道,而小江心里却早已认定没有一面之缘这么简单吧,恐怕渊源还不浅。看着小江脸上意味深长的微笑,南木瑾暗自叹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江少侠锐利的双眼啊。
“姑娘这面人霎时讨人喜欢啊。”南木瑾说着手伸向雪雨的面人。还未等碰到面人一把剑就冰凉的横在脖子上,旁边的女随从们也都拔剑惊呼一声“少主。”十几柄寒剑齐齐指向雪雨,而雪雨不慌不乱没有一丝惧色,只是冷冷的盯着南木瑾。南木瑾心中暗自叫苦,看来这就是白骑雪雨了,那个跟在小江身边冷若冰霜的女子,好像除了小江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姑……姑娘,我没有恶意。”南木瑾小心翼翼的用手移开雪雨的剑,被雪雨冰冷的目光盯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雪雨抽回剑,不再看他。“呵呵,南公子真是抱歉。”小江替雪雨向南木瑾道歉。
“啊,回来了。”小鱼跳到大堂门口,看着里面的人。有个长的极为干净的男子站在里面,身旁有10几个随从,不过都是白衣的女随从。“来来来,三位少侠,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梅老爷子站起来招呼道。“这是七剑门的少主,南木瑾,这三位是……”“小鱼少侠无忌少侠”南木瑾一一拜过小鱼跟无忌最后看向小江“江少侠。久仰三位大名啊。”“过奖过奖。”小江他们3个谦虚道。这次梅老爷子喊他们来也是为了对付银骑跟白关舞他们。据说那日来偷袭的大批黑衣人就是东瀛人,是白关舞带来的。
“这白关舞到底是什么人啊?”无忌不禁问道,他很是疑惑。“这白关舞是东瀛一个大帮派的少帮主,而且是个女人,一个极其漂亮妖娆的女人。”南木瑾的嘴角划起一道并不明显的弧度,却被小江看在眼里。“南公子对这白关舞可真是熟悉啊。”小江也笑着说。“呵呵,熟悉说不上,有过几面之缘。”南木瑾笑着含糊的说道,而小江心里却早已认定没有一面之缘这么简单吧,恐怕渊源还不浅。看着小江脸上意味深长的微笑,南木瑾暗自叹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江少侠锐利的双眼啊。
“姑娘这面人煞是讨人喜欢啊。”南木瑾说着手伸向雪雨的面人。还未等碰到面人一把剑就冰凉的横在脖子上,旁边的女随从们也都拔剑惊呼一声“少主。”十几柄寒剑齐齐指向雪雨,而雪雨不慌不乱没有一丝惧色,只是冷冷的盯着南木瑾。南木瑾心中暗自叫苦,看来这就是白骑雪雨了,那个跟在小江身边冷若冰霜的女子,好像除了小江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姑……姑娘,在下没有恶意。”南木瑾小心翼翼的用手移开雪雨的剑,被雪雨冰冷的目光盯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雪雨抽回剑,不再看他。“呵呵,南公子真是抱歉。”小江替雪雨向南木瑾道歉。
雪雨看了小江一眼,便走了出去。看着梅老爷子跟小江他们与南木瑾讨论怎么应对白关舞,宇文双跟紫嫣听的是直打哈欠。雪雨头也不回的走到常春他们住的地方,还未进屋便听到极为温馨的谈话声,雪雨悄悄地躲在窗外向里面看着。常春兴奋地抓着明月宫主的手,拿着各种药材说道“明月你看,这是徐长卿,这是一点红,这个呢是丁公藤,还有这个……”明月宫主虽面无表情,却也专注的看着常春手中的药材,熠熠的烛光打在二人的脸上,柔软的雪雨想哭,谁清楚她到底有多想跟小江在这样的夜晚中,守着一盏温柔的油灯,呢喃细语。
“雪雨?”段天宝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你是来拿小江的药吧?”段天宝将背在身上的笼子放下,就招呼着雪雨金屋。段天宝一直跟着常春学习医术,现在更是一头扎进药材中痴迷着。
“喏。”常春拿出很多小纸包给雪雨,“这是小江的药,我已经将它们磨成了药粉。每天睡前以露水熬开服下。18天,不可中断。还有,服用前必须用人体温暖,才有成效。”“恩。”雪雨点了一下头,静静地看着那些小药包,小江的病就全靠它们了。“雪雨,”常春叫住正要走的雪雨,嘴角坏坏的笑着说“18天后要请我们喝喜酒啊。”雪雨没有回答满脸通红的快步走出去。
回到香雨阁,小江他们正在院子里赏月。月并不圆,弯弯的,透过葡萄的藤蔓望过去,别有一番风味。
“回来了。”小江笑着问雪雨。“恩。”雪雨应了一声低头正想进门又停住说“你的药我拿回来了,明天你开始喝吧。”“好。”小江依然是笑眯眯的,雪雨便转身进去。他们两个的默契便是如此,再多的吴侬软语统统化进简短的字句里,彼此传递着交流着。
夜深了,只有雪雨的房间还有光,她记得常春说,药粉要用体温暖着,便极力在自己贴身的衣服上缝口袋。可是她自小习武,从未做过女红,借来的针线只能笨拙的勉强的缝着。“咝--”雪雨倒抽一口冷气,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扎到自己的手了。放到嘴中轻含着,忽然想到,以后会不会也可以在家中给小江这样缝着补着,像普通人家的妻子一样,打点丈夫的一切。想着想着忽然笑了,便又开始缝口袋,将药装进去。
这几天风平浪静的,小江喝了几服药后入睡时总会咳出一些乌黑的血。雪雨熬好药后一直守着小江,直到他入睡才离开。不过白天小江倒是生龙活虎的,雪雨也去问过常春,常春说是正常,想18天把病根除必须把药下的猛点。
“咳咳……”小江半坐在床上,苍白的面孔,鼻尖渗着汗珠。“很难受吧。”雪雨担心的问道。“咳咳……咳……”小江刚要说什么又是一阵猛咳,雪雨赶紧递上手帕,左手端着热茶。喝了一口茶,缓解下痛苦,小江挤出一丝笑容对雪雨说:“不碍事的,最近辛苦你了。”“只要你没事就好。”雪雨一边答着一边扶着小江躺下,并为他把被子盖服帖。这时候的雪雨倒像是一位慈爱的母亲在照顾自己生病的孩子。
看着小江沉静的睡颜,随着呼吸起伏的长而密集的睫毛,此刻的小江就像一个婴儿一样安静且乖巧可爱。雪雨柔和的目光落在床边,那只纤长有力的手正轻轻的握着自己的手,有时候沉着冷静的他也会像个孩子一样。
第二天雪雨早早的起床,去外面搜集露水。“雪雨。”宇文双轻轻拍了雪雨一下,随后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后面还跟着笑嘻嘻的紫嫣。跟着她们出去,才发现她们一人拿了一个竹筒。“你们?”雪雨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们。“帮你给小江采集露水啊。”紫嫣甜甜的一笑,微凉的风里显得格外的可爱。“就是啊,你每天晚上照顾小江到那么晚,还要早起收集露水,多累啊。”宇文双已经开始去收集露水了。看着有说有笑的紫嫣跟宇文双,雪雨心里暖暖的想哭,天门里没有姐妹,也没有这样的关心与感动,自从认识他们这一帮人之后,她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感动。
露水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所以极难采。昔日孩子般的她们也试着沉下心来,耐心的一点一点的采集着。从那些晶莹的露珠里,紫嫣跟宇文双也默默地感受着雪雨对小江的爱,湖泊一样宁静的爱,即使风淡云轻却依然从四面八方包围着。
“啊~”,犀利的惨叫声打破黎明的安宁。雪雨微微皱眉看向声音的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江也猛的被惊醒,拿着剑披上衣服开门查看,碰到同样状况的小鱼跟无忌。“紫嫣不见了——”小鱼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双双也——”一脸紧张的无忌慌乱的往身上套着衣服喊着,无意间撇到下面。“小鱼你看。”于是三个男人衣衫不整的看着下面三个惊讶着的勤劳女人。
就在众人惊讶的时候小江快手快脚的穿好衣服提醒道“刚刚的惨叫是怎么回事?”“那边传来的。”雪雨用手指了指惨叫声的方向。“我去查看一下吧。”雪雨将竹筒往紫嫣手里一塞,接过小江扔下来的剑出去查看。
紫嫣坐在香雨阁院子里的石凳上有些埋怨的问小江“你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去?”小江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他心里自然有数。手里把玩着雪雨留下的竹筒。“这是什么?”小鱼抢过来打开看“不会是毒药吧。”“呸呸呸”紫嫣一巴掌拍在小鱼的脑袋上“这是给小江熬药用的露水,雪雨早早就起来收集露水了。”“露水?”小江疑惑的问道,他只知道雪雨将药拿来了,他只管喝下就好,从未想过这药还需要露水来熬成,而且常春也未曾提起过。“是啊。”宇文双端着准备好的早点放在石桌上,坐下重重叹口气道“那天我偶然看到雪雨早早的起来不知道要干什么,却发现她在院子里收集露水。晚上又看到她用竹筒的水给你煎药,我才明白。”小江沉默不语,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心里被轻轻揉了一下,疼的感觉很轻,似乎还被一圈甜蜜包围着。
耳边传来厮杀声,院子里忽然涌进来许多黑衣人,剑跟拿剑的姿势与上次的黑衣人一样。“就是他。”上次的那个叫红蝉的红衣女子拿着笛子,身边跟着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威猛的大汉,红蝉手指着小江说道“哥哥,就是他,抓住他给我做男人。”“好,木塔哥哥给蝉儿抓住他。”大汉回答的时候有些痴痴傻傻的样子。木塔挥舞着铁锤似的拳头扫向石桌,那木塔真是猛汉,一拳下去那张石桌居然碎了,而且看样子不是用的内力,而是蛮力。幸好刚刚反应快,不然这一拳打在人身上,直接办后事好了。“没事吧。”小江问了问身边的宇文双。“没事。”宇文双摇了摇头。无忌也赶忙从屋里跑出来,看到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吓得他紧紧地护着宇文双。
那大汉步步逼向小江,小江有些紧张,他不是紧张自己,而是紧张刚刚出去的雪雨,为何还没回来。他开始有些后悔让雪雨自己一个人出去了。那个木塔是个用蛮力的傻子,灵活的小江左闪右躲的,累的那个木塔气喘吁吁。小鱼他们也奋力的与那些黑衣人打斗。红衣女子又吹响笛子,袖子里抛出来的小蛇飞速的朝小江飞去,小江分神抽剑去斩蛇,这时候木塔的拳呼呼的挥过来……旁边的被践踏的花草上溅满了鲜血,雪雨一身蓝衣一尘不染的站在小江前面。地上是木塔的手,似乎手指还在蠕动。木塔呆呆的看着血如泉涌的手臂,忽然嗷的一声大叫。红蝉也大喊“木塔哥哥……”还未等红蝉喊完,雪雨跃起剑一挥,木塔的脑袋落地。雪雨一脸冷静的看着红蝉,红蝉也被那冰凉彻骨的目光看的惧怕起来。雪雨一步一步的走向红蝉,周围安静的没有声音,谁也没有意料到木塔这么快就死了,而且雪雨的气场冷冷的逼人。“威胁到他生命的人全都得死,你懂吗?”雪雨两眼尽是狠狠地杀气,脸上却没有丝毫愤怒的涟漪。小江看着这样的雪雨似乎看见当年那个没有感情的白骑,他不愿看到雪雨这样子,他更不想让雪雨为了自己变成这个样子。“雪雨,住手。”就在剑即将落在红蝉的脖子上的时候,小江忽然大喊。雪雨停下,红蝉长长地嘘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雪雨波澜不惊的站着,仍然拿剑指着红蝉。忽然一道白凌从天而降,将红蝉卷起。
香雨阁的屋顶上站了一位白衣女子,她很美,美的极致妖娆,她在笑,笑得惊天动地。她将红蝉放在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人。“少帮主。”黑衣人全部单膝跪地。她就是白关舞?众人还未回神,就见一条白绫抛向雪雨,“嗖——”一把短刀被小江扔过去刺断了白绫。“她杀了木塔,就要偿命。”白关舞此刻笑颜如花绽放,她越是笑,周围的空气越是压抑连小鱼都感到一阵压迫感。雪雨直直的盯着白关舞,没有丝毫惧意,她从未怕过谁,她也不知道害怕,她只知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失败了就要死。
“呵,勇气可嘉。只是……”白关舞抛出三颗暗器,速度快的还未等小江看清就已经狠狠的插在雪雨肩上,“雪雨——”小江快步跑过去抱住疼的差点晕倒的雪雨。雪雨咬着牙,脸色苍白的将暗器拔出来,血染红了雪雨半个身子。
“疼吗?”白关舞妖娆的跳下房顶,看着雪雨跟小江。小鱼他们快步的跑到小江前面,拔出剑,指着白关舞。他们知道,可能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但是有一种义气他们为了朋友视死如归。
“白姑娘。”南木瑾的声音落入众人耳中。他依然面如白玉,身后跟着身着白衣的女随从。“好久不见,你可曾想我?”南木瑾眼中带着些许温柔的看着白关舞。“怎么南少主,为了这几个人,你要跟小女作对不成?”白关舞似笑非笑的看着南木瑾。“白姑娘,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可否赏个薄面放过他们。”南木瑾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们。“那么下次南少主要小女赏个厚面是不是小女也要连这梅剑山庄也放过?”白关舞笑眯眯的反问道,她脸上的笑容很美,却杀气十足。南木瑾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白关舞,片刻,白关舞主动说道“他们我放过。但是……”话锋一转,白关舞再次跃上屋顶,抱起有些虚脱的红蝉,然后白绫抛出卷起小江跟雪雨一同离开。只留下一句话久久的回荡在院子里“他们两个的命我拿定了。”
“小江——雪雨——”小鱼上前想要拦住白关舞,被南木瑾拦下。“干嘛?他们不是你的朋友,但是他们对我来说比命还重要。”小鱼红着眼看着南木瑾,连无忌也充满愤怒的看着南木瑾。“你错了。正因为我拿你们当朋友,才不让你去。”南木瑾用力的抓住小鱼的肩膀缓缓地说道“你们绝对不是白关舞的对手……她抢走的人……绝对没有活着出来的……”“那我也要去。即使我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条,我不能弃朋友于不顾。”小鱼甩开南木瑾的手。紫嫣此刻走到小鱼身边紧紧地握着小鱼的手,没有语言,南木瑾也看出她眼神中的坚决。“我们也是。”无忌跟宇文双异口同声的说道。
南木瑾有些木讷的看着他们“好吧,你们跟我来,我们商量一下对策。”他最终妥协了,他惭愧刚刚他说的话,此刻的他感觉自己是那么的丑陋并且自私。
美丽的花田,立着十字形的木桩,上面绑着一个满身鲜血的女子。她眼里满是清冷的杀气,即使被缚住了手脚,她眼中依然没有丝毫屈服,没有丝毫认输。她看着远方,嘴角是一丝笑意。不远处有一个木桩,绑着一个男人。他眼中是平静,平静的让人看到他的眼就忽略他的处境。看到女子弯起的嘴角,男子同样绽开温柔的笑容,眼中涌起了无数温暖的爱意。
“江少侠。”妩媚的声音响起,白关舞身后带着数名黑衣人,“如果你同意娶红蝉为妻,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亲手杀了你最爱的女人,怎么样?”“白姑娘,如果没有她,我活着没有丝毫的意义。”小江看着雪雨笑着回答白关舞。“江少侠,现在开始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不然,你每说一句话,我就让她为你付出代价。”白关舞斜睨着小江。“卑鄙。”小江脱口而出。“嗖——”白关舞扔出一把小小的飞刀,插在雪雨的胳膊上。雪雨闷哼一声,紧紧地皱着眉头。“雪雨——”小江担心的喊道。白关舞又扔出一把飞刀插在雪雨的腿上。小江双手攥拳,却竭力制止自己发出任何声音。雪雨紧紧地咬着泛白的嘴唇,还是那个冷冷的目光。“江少侠,怎么不说话了。如果你答应取红蝉,你可以用你的方式让她没有痛苦的死去。”白关舞玩弄着手中的飞刀。“她的眼神真讨厌。”白关舞将手中的飞刀扔向雪雨的肩膀,看着雪雨痛苦的样子,小江心里紧紧地揪着,他甚至想要脱口而出答应白关舞的请求。“你的眼神也够讨厌的。”一把飞刀又插在雪雨的胳膊上。雪雨的嘴唇已经咬破,鲜红的血流过倔强的嘴角。“等等,我……”小江想要答应白关舞,求她放了雪雨。“我要嫁给你,用你的姓氏过门。”雪雨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小江艰难的点点头,雪雨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却将小江的眼眶刺得通红。“扫兴。”白关舞将飞刀扔出去,雪雨身上早已鲜血淋漓。
“给他松绑。”白关舞忽然下令命人给小江松绑。白关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忽然有种同情他们的感觉。难道宁愿双双死去也不愿与对方分开吗?松了绑的小江跑向雪雨,他解开绳子,将雪雨身上的飞刀拔下来。“刺啦——”他将衣服撕下,将雪雨的伤口一处一处的包扎起来。雪雨有些虚脱了,小江扶着雪雨缓慢艰难的走着。
“如果你们能出去,我就放了你们。能不能活着出去,就看你们自己了。”白关舞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数名黑衣人将她们团团围住。小江看着怀里几乎昏迷的雪雨,将外衣的腰带扯下来。把雪雨背起来用腰带将两个人紧紧地绑在一起,“这样我们谁都不会丢了谁。”小江温柔的看了一眼雪雨。
左边的一个黑衣人出手,被小江撂倒,夺过他手中的剑一剑穿心。其他黑衣人蜂拥而上。小江的衣服渐渐被染红了,有自己的有雪雨的有黑衣人的,手中的剑在滴着血。
“让他们走。”白关舞手一挥,所有黑衣人给他们主动让出一条路。
“小……小江,我……我最……相信……小江……”气若游丝的雪雨在小江耳边呢喃着。小江伸手安慰似的摸了摸雪雨的脸,“我会带你回去,雪雨乖,等我们回去,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小江用剑撑住一步一步的走着,背后的夕阳在他们身上拉出一道长长地影子。两个人,一道影子,他中有她,她中有他。
“天快黑了,如果不快点去小江他们就要没命了。”小鱼在大堂大声的吵嚷。“江少侠息怒,只是……”梅老爷子劝道。全山庄的人都聚在这里,商量着对策。“只是个屁。你们这群胆小鬼,想让我弃兄弟的生死于不顾?商量对策,我看是你们胆小怕事的借口吧!”小鱼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他笑得讽刺又无奈。自己的兄弟不知是生是死,自己却在这里喝着热茶跟一帮所谓的豪杰英雄们商量狗屁对策。“既然知道他们在万从谷,不如我们自己去吧!”宇文双提议道。南木瑾似乎还要组织他们,可是硬是被无忌的目光狠狠地逼了回去。
他们扔下厅里的众人,刚走出去,就看到一个踉跄的身影,用一把剑极力撑住自己的身体,似乎还背着一个人。“小江,是小江——”小鱼一喊,所有人都跑出来。小江满身是血,慢慢的走着,背上有个瘦小的身子是雪雨。“她……竟然放了他们……”南木瑾有点不敢相信。
“小江——”小鱼跟无忌跑过去扶住小江。“小江——雪雨——”紫嫣看着他们将雪雨放下来忍不住将头靠在宇文双肩上小声的啜泣起来,宇文双拍了拍紫嫣的背,而自己早已红了眼眶。
“叫常春,快去找常春——”小鱼抱着雪雨冲进去,将雪雨放在大堂的椅子上。雪雨紧闭着双眼,嘴唇泛白,血早已染红了她的衣服。“常大夫不在,他带着宫主跟段天宝上山采药去了,让我来吧。”墨竹走上前给雪雨把脉。
香雨阁里,雪雨躺在床上,疲惫不堪的小江在简单包扎后一直守在她的床边。已经入夜了,今晚的夜很静,听不到虫鸣,看不见月亮。
刚刚墨竹给雪雨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她贴身衣服上有个口袋,里面有一包药,是每天用露水煎给他喝的药。听墨竹说,这药必须在煎熬之前用体温暖上一天效果才好。小江已经把药喝了,可是他没有睡,他要守着雪雨,他要她一醒来就看到自己。小江目光温柔的看着雪雨,轻轻的抚摸着柔软却因长年拿剑有些茧子的手,你快些醒啊,你不是要嫁给我吗,你不是要用我的姓氏过门吗,你快醒过来,醒过来我们就成亲好吗?我要风风光光的娶你,我要你成为我最幸福的娘子,你快些醒来好吗?
南木瑾独自坐在窗前,她居然放了他们?拿着酒杯,看着窗外并不算明亮的月,眼前浮现那张妖媚的脸,她的本质一直是善良的。又想起那个美丽的下午。15岁的南木瑾身负重伤,打她门前走过,一个雪白的身影翩然走出,美丽的脸波澜不惊的看着他。那时白关舞还是个小女孩,清纯的大眼睛里满是天真跟调皮,她望着他,那一刻起,他的心早已随着她雪白的身影走远。白关舞救过南木瑾一次,从那时起,南木瑾一直四处打探她的消息。他知道她是东瀛大帮派的少帮主,他知道她美丽善于骗人,他知道她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他知道她手段残忍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他知道她最嗤之以鼻的就是爱情,他知道他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她,但他愿意一辈子都追随着她。仰脖,将心中所有的酸楚搀着酒一起咽下。南木瑾自嘲的笑了笑,得不到又怎样,这辈子只要追随她的脚步就已知足。
阳光透过窗口,均匀而慈祥的铺洒在房内。雪雨微微张开眼,看着趴在床边的那个人,若有所思的笑着。“你醒了。”小江感到手里的柔夷微动,抬头便是雪雨的笑脸。小江关心的看着雪雨问道“伤口还疼吗?”“不疼。”雪雨摇摇头,她有些不知所措。她还记得当时她对小江说的那句话,那算是自己向小江求婚吗?“好好养身体,等你好了我们就成亲。”听到小江的话雪雨瞪大了眼睛,成亲?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小江凑近了雪雨,吻着她冰冷的眉角,轻轻的说“我要娶你,娶你过门,做我娘子。”话说的平静而肯定,没有华丽甜蜜的词藻,只是话出口就堆砌了雪雨满眶的泪水。小江轻轻的拭去雪雨的泪水,雪雨坐在床上,嘴角是满足幸福的笑容,眼角却还残留着一个晶莹的水珠。看着又哭又笑的雪雨,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儿,这辈子都不想再放开。
阳光不错,几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阴凉处喝着茶。小江横抱着雪雨走出来,雪雨伤势还未全好,不能走路。将雪雨放在身边的石凳上。“雪雨好些了吗?”宇文双边倒茶边问。“好些了。只是些皮肉伤,不碍事的。”雪雨语调轻快而温柔。“不对,有情况。”小鱼眯着眼看了看雪雨,又看了看小江。“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快快从实招来。”小鱼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两个。“胡说。”小江笑着打了下小鱼。“唉,永远都像现在这样轻松就好了。”紫嫣趴在桌子上盯着茶杯。“是啊,自从来到梅剑山庄原本应该平静的日子都被打乱了。”小鱼也一本正经的说道,本来以为大破天门后可以带着心爱的人与自己的兄弟一起远离江湖是非,没想到又多了这么多事。
“江湖?”小江喃喃道,江湖给他跟雪雨带来太多血雨腥风。“等雪雨好一点,我就跟她成亲,然后退出江湖。”小江宠溺的看着雪雨轻描淡写的说着。“那梅剑山庄?”无忌有些惊讶,一向以江湖为重的小江居然要退隐江湖?“我累了。该是好好珍惜的时候了。”小江感慨万千说的不仅仅是生活更重要的是珍惜雪雨。六个年轻人沉默着,他们胸怀大志却仍向往平淡普通的生活。神话的后代,捧得多高的称谓,强加的责任剥夺他们平静生活的权利。
“为什么放他们走?”红蝉高声的问着白关舞。“啪-”响亮的巴掌打在她脸上。白关舞轻轻坐在一张古琴前,神色平静的扶着琴。“属下知错。”红蝉立刻跪下请罪。“私自带人闯进梅剑山庄,要不是看在死去的木塔面上我早就杀了你。滚出去。”红蝉面带怒气的退出去。白关舞停下手中的动作,想起那天花田的雪雨跟小江,爱情吗?思绪混乱,又回到小时候看到娘亲跟别的男人私通的画面。16岁她亲手杀了那个男人,母亲跪在她面前求她放了他,她恨母亲对父亲的背叛,她将那男人的双眼戳瞎,剁掉双手双脚,将他绑在竹筏上从瀑布的上流放下去。看着娘亲撕心裂肺痛哭,她不明白,父亲对娘亲那么好,娘亲为什么还要背叛父亲。娘亲为了一个野男人,拔剑自刎。忽然间天昏地暗,她的世界开始塌陷开始冰冷。什么狗屁爱情,承载不住时间的考验跟寂寞的纠缠。又突然想起南木瑾,那张白净的笑脸,恨恨的将茶杯扔出去。不过是喜欢自己的容颜罢了,爱情是一种借口,美丽的谎言。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白关舞那边没有什么动静。紫嫣跟宇文双沉浸在喜悦中,小江在城里置办了一处小小的宅子,有花有草有树,宁静祥和的样子。紫嫣跟宇文双一直给他们布置成亲用的一切东西,红色的帷帐,红色的喜字。这对历经磨难的苦命鸳鸯,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吧。明月宫主也为了他们的婚事忙前忙后。
看着雪雨穿上鲜红色的刺绣嫁衣,美丽的红妆,头顶金色凤冠。“真的好美啊。”紫嫣跟宇文双衷心的称赞。明月将一支珠钗给雪雨插上看着雪雨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就问她紧不紧张。雪雨摇摇头又点点头,“明天你就要嫁作人妻了,作为姐妹,我们就是你的娘家人。”明月一下一下的理着雪雨散下来的头发轻轻的说着“而我又最年长,这支珠钗是我妹妹曾经送给我的。今天我把它给你就当是娘家人给你的嫁妆吧,你跟我妹妹真的很像。”雪雨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支金色珠钗似有荧光流动,她感激的笑笑。虽然她是孤儿,可是这些个姐妹们让她也可以像普通人家的女儿出嫁一样,可以试穿嫁衣还随了嫁妆,她真的很幸福。
“我说兄弟,今天我们喝个痛快。”小鱼拍了拍小江的肩膀。“急什么,不是还有明天吗。”无忌插口。“笨蛋。”小鱼冲无忌无奈的骂了一句“笨无忌,明天小江就要成亲了。我们做兄弟的怎么能不厚道的把他灌倒呢?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春宵一刻值千金吗?”无忌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嘿嘿直笑。“是啊,我绝不能像小鱼少侠一样,成亲当晚喝多了被新娘子赶出去被关在门外吹了一夜的冷风。”小江毫不留情面的揭小鱼的老底。“喂喂,你怎么知道的?”小鱼紧张的问道,然后目光锁向无忌“是不是你说的。”无忌肩膀一耸无辜的看了他一眼。“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小鱼闷闷地吃了几颗花生米。“唉,我终于明白雪雨当时为什么总嚷着要把你的嘴缝上了,因为——”一扬脖把杯子的酒喝干净愤愤的继续说“你笑起来真的很讨厌。”“哈哈……”小江不置可否的大笑。“常春跟天宝呢?”无忌是个老实的好奇宝宝。“不知道可能一会就过来吧。”小鱼使劲喝酒,好久没喝这么痛快了,天天被紫嫣管着,哪还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大侠风范。“我们来了——”常春推开门后面跟着天宝。他抓起小江的手煞有介事的把脉。“你干嘛?”小江抽回手看着常春。“还行体格不错,身强力壮的不用本神医给你配药了。我是怕你之前身子太虚弱影响你……嘿嘿……”常春坏笑着,小江无奈的看着他。拜托,他也是一堂堂七尺男儿,还没有那么弱。“天宝……。”常春意味深长的冲天宝伸手,段天宝失望的拿出一颗硕大的灵芝递给常春。“太不够意思了,打赌不拉我一个。”小鱼嚷嚷着。“怎么回事?”就说无忌是个老实的好奇宝宝,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常春贱兮兮的将灵芝收起来,然后嘿嘿笑着说“我跟天宝打赌,天宝说小江成亲得配药调理身子,我打赌小江一定不用,赌的就是他手里这颗灵芝……”“我看你是早就知道了故意跟天宝打赌的吧,卑鄙。”小鱼继续喝酒。小江看着四位好兄弟不知道笑还是哭,恨不得把他们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小姐,明天就是小江跟雪雨成婚的日子。”月黑风高,一个黑衣人跪在一个女子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女子挥挥手,目光变得狠毒的说道,“哼,我一定会得到你。”身后又出现一个男子,幽幽的说道“今晚行动吧。”
天还没亮,小雨他们就早早起床帮雪雨准备婚事。温湿的空气,有些凉凉的天气。段天宝看着院子觉得有些不妥就问“怎么不见雪雨跟小江?”“是啊,应该在新房吧。嘿嘿……”小鱼坏笑着领着一干人走到新房,忽的推开房门大喊“哈哈,被我抓到了……”话没说完,发现没人。“去小江房里看看。”又蹑手蹑脚的跑到小江房里猛地推开门,小雨他们愣住了。地上躺着小江,一动不动。雪雨穿着喜服,画着红妆,顶着凤冠,自己掀开红色的盖头,神情平静的坐在那里。“雪雨,怎么回事?”无忌问道。雪雨失神的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说,只是泪花了红妆,在脸颊流下红红的两道水痕。“小江,小江……”小鱼跟无忌扶起小江,常春给小江把脉“没有脉搏。”“小江,小江……”小鱼用力的摇着尸体。“走开——”雪雨忽然一把将他们两个推开慢慢的坐在地上,抚着小江的脸喃喃的说:“你不是小江,把小江还给我,小江……”“雪雨……”紫嫣跑过去一把抱住雪雨大哭起来,她明白雪雨心里的痛,她希望雪雨能哭出来。“等等……”明月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小江的脸,抬起头看着流着泪却面无表情的雪雨,“他真的不是小江……”雪雨依旧是语气平静,任谁看到这样的雪雨都会心疼吧。她的心麻木了,当她欢天喜地的跑去新房发现了这一幕的时候,她就疼得麻木了。今天她要嫁给小江了,嫁给那个她牵肠挂肚的男人。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会这样捉弄他们,总是硬生生的将他们分开。“他的确不是小江。”宫主肯定的说道。“他不是小江?可是他……”宇文双不可置信的问道,明明身材相貌都一样啊。“你看,”明月宫主右手停在小江脸上用力的吸,小江的脸慢慢开始发皱,然后明月宫主一下酒揭了下来,露出本来的面目,显得有些狰狞。“怎么会这样?”常春更是诧异。“是他,一定是他。”雪雨肯定的说道。“银骑,一定是银骑。”“银骑?”小鱼陷入思考,的确这么多天来,怎么会忘记还有个银骑呢,他一直没有出现,难怪把他忽略了。
“唉,恭喜恭喜啊……”外面变得热闹起来,是宾客们都来了吧。“去万从谷,一定在那。”雪雨将凤冠扔下,擦掉脸上狼狈的红妆。外面的宾客差异的看着狼狈的新娘子将外面的大红霞披脱下,拿着剑快步走出去。“常春,天宝,紫嫣,双双,你们留下。”明月吩咐道“小江小鱼我们走。”他们一起追着雪雨跑出去。“怎么回事?”南木瑾拉着常春不放手,“小江被人抓到万从谷了。”万从谷,白关舞。南木瑾跟他那一种随从也跟跑了出去。
“都是你,我的木塔哥哥才会死。”红蝉手里拿着鞭子狠狠地抽在小江身上,被捆绑住的小江隐忍的目光下尽是担心,不知道雪雨怎么样了。“都是你,都是你……”红蝉抽的小江身上全是伤,却仍不解气。她忽然笑了,拿出一粒药硬给小江吃下,“你今天就要娶我……哈哈……”狰狞的笑声,这个女人是被爱情冲昏了理智。她第一次见小江的时候就被他身上儒雅风度的气质吸引了,那是他站在冷如冰雪的女子面前神情坚定的护着那个女子。她妒忌那个女人,她要在那个女人大婚的日子把小江变成自己的男人。
雪雨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的。“你们是什么人?”门口有十几名黑衣人把守。“让开。”雪雨疯了似的杀人,剑气在空气里冷冽的划开,她要找到小江,她一定要找到小江。“快去找少帮主。”一个黑衣人快速向跑进去。
“什么人在我万从谷闹事?”白关舞还是一身白衣,慵懒的走出来。“是你们?”白关舞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上次饶你们不死这次自己送命来了。”白关舞手舞白绫,快速的冲向雪雨他们。忽然百花纷落,明月腾空而起,满天的花朵,悠悠的缠住白关舞的白绫,白关舞用力的想摆脱,却怎么都摆脱不了。“你是谁?”白关舞有些奇怪眼前这个高贵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功力,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一抹蓝色从明月袖中抛出,狠狠地拽住白关舞的白绫,明月冷哼一声,用力一拽,连白关舞一起拽起顺势勒住她的脖子。“宫主,手下留情。”原处的南木瑾大喊一声。“你是明月宫主?”被明月扔到地上的白关舞不甘心的问道,原来是明月宫主,怎么看起来如此年轻,眉眼间透漏的高贵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心狠手辣。
“把小江还给我。”雪雨近乎撕心裂肺的说道,眼里的绝望让白关舞仿佛看到当年的娘亲。“我不知道什么小江。”白关舞站起来高傲的看着雪雨。“小江一定在里……失传已久的易容术只有银骑……把小江还给我……”雪雨从乞求的语气到最后的歇斯底里,喊得所有人心中紧紧的揪起来。雪雨在他们眼中一直是个冷静的女子,从未见她如此失魂落魄过。即使被威胁到生命,眼中也是冷冷的杀气。“我不知道小江在哪!”白关舞生气的大喊,她怎么知道那个男子在哪?“你……”小鱼生气的上前就要开打。“等等……”南木瑾跑过来横在小鱼跟白关舞中间。“她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眼睛与小鱼死死地对视着,最了解她了,她做事从来不畏畏缩缩,只要是她做的,必定会承认。“红蝉……红蝉在哪?”雪雨忽然问道。白关舞心中一惊,说不定就是红蝉。“跟我来吧。”虽然他们是死对头,但是这种卑鄙的事情决不允许发生在她白关舞的属下身上。红蝉居然再次私自出去,不知悔改的东西,等抓住她定会狠狠地处罚,手不禁狠狠地攥成拳。
“砰——”推开门,房间里什么也没有。没有红蝉,更没有小江。“小江——”雪雨此刻是真的绝望了,扑通一声跪倒在门口,小江是她的天,天没有了她还剩下什么。“雪雨——”明月赶紧将她扶起来,其实她很喜欢雪雨,雪雨很像怜星,一样的气质一样的神态一样的善良。怜星爱上江枫,雪雨爱上小江。前者负了她妹妹,后者呢?“小江在后山的小竹屋里。”姹紫居然跑过来。看着他们跑向小竹屋的身影,姹紫松了一口气。她爱小江,她看到红蝉一遍一遍的折磨小江,她也难受,但是没有办她无法把小江救出来。
“你为什么告诉他们?”一个男子背对着姹紫问道。“你知道。”姹紫没理他转身就要走,男子忽然一把掐住她,“你会坏了我的大事。”“嗖——”一把小刀飞过男子的脸,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他转身看到一抹白色翩然闪去。白关舞是故意的,男子放开姹紫,径自走开。
打开门,小江的外衣被脱下,坐在床脚,身上布满了血痕。他咬着牙,全身通红,把头撇到一边。而在他前面的红蝉,将上衣早就脱到只剩肚兜了。“不要脸——”白绫出手卷起红蝉狠狠地摔倒墙上。“你……你们怎么来了?……不……不应该……”红蝉捂着胸前坐在墙根,嘴角的血慢慢的溢出来。“对不起,雪雨。”小江艰难的跟雪雨道歉,他对不起她,不知道已经多少次了,都险些让他与雪雨分开。雪雨摇摇头,眼里噙着泪,慢慢的走过去抱住他,没来由的大声的哭出来。她憋了许久,终于可以放声大哭。“哭吧……乖……”小江强忍着不适,拍着雪雨,她承受了太多,发泄出来吧。哭的很大声,雪雨将心里的所有委屈与担心全都化作泪水倾泻在这个男人身上。
“常春——常春——”无忌背着小江跑进院子大声喊着常春。“来了——”常春跟天宝跑出来,后面跟着紫嫣宇文双,在这里呆了一天着急死了。“看看小江怎么了——”把小江放到床上,无忌擦了一把汗又说“他身上好烫啊~”
常春把了把脉,有看了看小江,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他种的是情花。”“情花是什么?”雪雨担心的问,难道又是难解的毒药吗?为什么每次厄运都降临到小江身上。“不是。”常春无奈的看了眼大家继而道“是一种类似于春药的毒药。”“春药?”宇文双跟紫嫣的脸羞得通红。“是啊。不过这情花毒没有解药,如果一天之内没有同房,第二天就会全身血管爆裂而亡。”常春说的有些为难。沉默,无疑最好的办法是雪雨,可是他们还有拜堂成亲……
“今天是我跟小江成亲的大好日子,我以茶代酒敬各位。”雪雨神色平静的倒了一杯茶。“各位请回吧。”喝完后直接下逐客令。众人沉默,看来只能这样了。
待他们走后,雪雨静静地看着难受的小江。“雪雨……我们还没拜堂……我不能……”小江手上的青筋凸起,他在竭力忍着体内的欲望。“你知道我从来不在乎那些,我只在乎你。”雪雨脱下外衣,将帷帐放下来。轻轻的附身,吻向小江。唇上柔软冰凉的触感,小江全身一震紧紧地抓着被子。“小江,我爱你。”轻轻柔柔的一句话,随着温热的气息吐在小江的耳边,崩溃了他全身的防线。夕阳快要落下了,昏黄的光,映在厅堂里大红色的喜字上。
万从谷的密室里,红蝉被关在铁牢里。她紧紧地蜷缩着,听到一阵脚步声,她不禁浑身打颤。白关舞来了,她一定会把自己折磨死的。“红蝉”磁性而妖媚的男声传入耳中,还是那个男子,一身华丽白衣。“你快救救我……救我出去……不然她一定会折磨死我……”红蝉跑过去抓着铁牢求着那个男子。“哼,办事不利。坏了我的好事。”男子轻蔑的看着红蝉。“是你利用我?你根本不是为了我好……”红蝉失魂落魄颓然跌倒在地。她以为他是为了她好,她以为他会帮他。“吃下去,你就有救了。”男子妖冶的目光让人不得不服从。“真的吗?……那我吃……我吃……”红蝉根本没有把握这不是毒药。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宁愿这样死掉也不要被白关舞折磨而死。“这下你彻底的有救了。”男子厌恶的看了一眼红蝉翩翩离开。他给她吃的是毒药,万毒噬心的毒药,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根本不值得他救。
白关舞脚步匆匆地赶到密室,后面跟着姹紫跟嫣红。“红蝉……?”白关舞打开铁笼,企图摇醒倒地而亡的红蝉。“哼。”虽然表面不以为然,其实心里还是很难受。红蝉跟了她整整十年,她是在一个破落的村子里将红蝉跟木塔收下的。“我本打算放过你的,可是你却不了解,以为我要折磨死你吧。”白关舞静静的在心里哀叹道“红蝉啊红蝉,若不是有人挑拨你,我相信你定不会想出如此计策。你死了,我却不能给你一个安息之所,因为这是万从谷的规矩。”白关舞背对着姹紫嫣红,沉默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痛苦之情,随即下令:“将她尸体剁碎,扔进蛇坑。”白关舞说完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深深地看着姹紫跟嫣红轻轻的说“万从谷坏了规矩的人下场都是如此。”扬长而去。
错愕的姹紫跟嫣红看着红蝉的尸体发呆。
月光清冷,白衣男子斜卧在榻上,白皙的肩膀微露,比女子还要阴柔的气质,眼神尽是迷离。“你来了。”男子轻轻的说道。“是你杀了红蝉吧。”白关舞径直走过去。“没有价值的东西,我不过是帮你省掉一个麻烦罢了。”男子微微闭上眼,一脸妖娆的说着。“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想得到梅剑山庄,别的事与我无关。”白关舞嘴角轻轻翘起,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留下一句话“如果再出现类似红蝉的事情,呵呵……”轻笑一声,并未说下去,亦步亦趋的离开。男子依旧斜倚在榻上,闭着眼,猛然将桌上的茶杯扫了一地。
天微亮,亦微凉。小江翻身将手一搭并未触到那个柔软而温暖的身体。他皱着眉坐起来,向窗外看去,蓝色的身影在院中忙碌着,拿着竹筒接着露珠水。收拾完自己,悄悄地走到雪雨身旁,从后面抱住她。将头靠在雪雨肩上,落在脸颊上一个暖暖的吻,轻轻的在耳边问道“药都喝完了,为什么还要收集这个。”暖暖湿湿的吐气拂了雪雨一脸的羞红。“习惯了,而且紫嫣说用露水熬汤会特别好喝。”此时的雪雨像一只温顺的绵羊。“放开吧,我这样没法收集露水了。”雪雨想要挣开小江温暖的怀抱。“不要。”小江抱的更紧了,有些撒娇的说道“不要,就不放,让我再多抱一会……”
初晨的日光,默默地打在两个人身上,好美好美。
白关舞静静的对镜梳妆,物是人非,以后的万从谷恐怕不会那么太平了吧。“她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耳边传来一个模糊地声音,似乎看到那个模糊地身影冲到她面前。南木瑾?白关舞闭上眼睛,想着那天他的口气是如此的坚定。江湖上的人,谁不说她白关舞是妖女,他凭什么就可以断定她没有撒谎。“我真不应该救你,我应该杀了你。”白关舞咬牙切齿的说。她讨厌南木瑾,那个男人每次看她的时候都是那么温柔深邃,她讨厌被那样的目光看穿,更讨厌爱情。“讨厌讨厌讨厌……”一把精致的木梳子被折断扔到地上。
“好吃吗?”雪雨忽闪着眼睛看着小江,刚刚学着煲了汤,中间的确出现一些混乱,不过好不容易做完了。“好喝。”小江笑呵呵的盛了碗汤几口喝掉,还露出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真的?”雪雨疑惑的问道。“恩,真的。”小江无比肯定的点头。
雪雨心里暖哄哄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做汤的天分。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噗——”还没下咽就立刻吐出去,这是什么啊,又腥又咸又甜的。愁眉苦脸的看着小江,“没关系,你做的我都喜欢喝。”小江无比怜惜的捏了捏雪雨委屈的脸,真是难为她了。“可是……”雪雨实在是心疼小江,早饭没有吃,中午饭只有这么难喝的汤。果断的拿起碗倒在院子里。“真可惜……”小江看着倔强的雪雨牵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出去吃。”
集市上人真不少。小江牢牢的拉着雪雨的手,生怕在这人声鼎沸的集市上弄丢了她。“老板,给我两笼包子。”小江向摊主说完又转过头告诉雪雨“这里的包子很好吃。”“恩。”雪雨变得安静乖巧了许多,身上的冰冷气质也增添了一丝柔情。吃完包子,两个人就继续逛啊逛,没有压力没有牵挂的走着。有时候不说话,都透着甜蜜。
“话说这小江少侠跟小鱼少侠……”说书的老者津津有味的说着,坐着的人津津有味的听着,雪雨跟小江停下脚步。雪雨偷偷地笑着,边笑边偷瞄小江。小江也是哭笑不得,听着老者夸张的描述。
夕阳西下,余辉似乎不舍得映着通红的世界。
手里拿着甜甜的饼子,咬着香香的点心,雪雨快乐的靠在小江的怀里。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放纵的去吃去玩去笑去闹。“我们回家吧!”雪雨说道。“时间还不到。”小江神秘的一笑。“什么时间没到?”雪雨问。“就是……”小江轻轻的俯在雪雨耳边“不告诉你。”“你……”雪雨气愤的抬手就要打下去,小江敏捷的闪身跑开。“站住——”雪雨追在小江身后,银铃般的笑声洒了一路。
天黑了,市集的街上很安静,只是河边的街上灯火通明。各种小吃摊,沾染风尘谈笑的女子,儒雅谈吐的书生……夜里真的好热闹啊。
“小江……”一不留神,雪雨身边遗失了小江。她惊慌失措的站在桥上,看着两边的人群。忽然被人蒙上眼睛,飘来熟悉的气息。“123……”数完三声,小江松开手。“哧哧——”雪雨转过身看到桥上一排点燃的火树银花,旁边站着小鱼他们。“开心吗?”小江柔柔的问。雪雨诧异了好久,眼里涌满了幸福的泪水。“这是我补给你的仪式,”轻轻在雪雨额上落下一个吻,将她拥入怀里“娘子,我爱你,你是我的娘子,你是我的雪雨。”
看着桥上相拥的两个人,紫嫣靠在小鱼怀里安静的笑着,宇文双与无忌的手紧紧相扣。小江托人去梅剑山庄拜托他们,只是为了给雪雨一个美丽的惊喜。真心的祝愿这两个人,历经磨难该修成正果了吧。
远处的酒楼上,一个华丽的身影倚在栏杆上,魅惑的眸子,堪比女人的绝世容颜,还是那一身雍容的白衣。阴柔的气质,嘴角却是有些恶毒的笑容。“想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过完所谓的白头偕老吗?”男子自言自语到。我是不会给你们的。我是不会给你们的……余音回荡在黑暗的夜空中。男子忽然变得面目狰狞,恶狠狠的看着那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
雪雨忽然心里一颤,靠在小江的肩上,闭上眼并未在意什么。有了他,她真的什么都不怕。
夜太深,有些东西掉进去就再也拾不出来。
鼎鼎有名的江少侠娶了曾经天门的白骑雪雨为妻在江湖传的是沸沸扬扬,不知妒红了多少女子的眼睛。
“雪雨,小江快出来。”大清早小鱼拉着紫嫣无忌双双就去打扰小江。“这么早啊。”小江跟雪雨走出来。“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哈哈。”小鱼笑得合不拢嘴,紫嫣则有些羞涩。“什么好消息?”雪雨好奇的看着他们。“紫嫣怀孕了,我要做爹了,哈哈。”小鱼得意的大笑,搂着紫嫣又是抱又是跳的。“真的?那真是恭喜了。”雪雨盯着紫嫣的肚子,宝宝就在紫嫣的肚子里,好神奇啊。接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小江,那眼神分明就是写着我也要。小江只当是没看见将头转到别处,心里暗暗笑道笨丫头,怀宝宝的事又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不过我们会尽快吧。
“你们什么时候给我儿子生个老婆啊。”小鱼得意忘形的搂着紫嫣。“为什么我们一定是女儿?”无忌傻傻的问。“嘿嘿,因为我怕你不行啊……”果然,笨无忌,小鱼不坑你坑谁呢?
“快进来坐吧,夏末了,天有些凉。”小江招呼着大家进屋子。品着茶,小江嘴角微翘,悠悠的问道:“梅剑山庄的事怎么样了?”小鱼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不知道,那帮乌合之众说什么最近白关舞没动静要回去处理各自帮派的事情,能走的都走了,就留了几个。”沉思了好久,小江抬起头说:“你们要当心,人走的差不多了,白关舞也就要开始进攻了。”所有人沉默不语,该来的终于要来了,平静的生活就要丢了。血雨腥风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啊。
“不想了,今天我们就好好高兴高兴吧,小鱼少侠我请客。”小鱼故作潇洒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是啊,难得小鱼少侠这么大方。”小江也站起来拉着雪雨就往外走。表面的快乐,其实就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沉重。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你打算怎么办呢?”白关舞坐在凉亭的石凳上观月,并不看旁边那个妖媚的男子。男子依然一身白色华服,喝着酒赏着月。“还有些什么人在梅剑山庄?”男子嘴角有酒水流过,淌过胸膛。“江小鱼,岳无忌,他们的妻子,还有南木瑾,以及一些没有帮派的武林人士在那混吃混喝。”说道南木瑾白关舞眼中有了一丝流动的波光。“差不多了,那些乌合之众不要担心。”白衣男子邪笑着,忽然又问道:“那明月宫主他们呢?”“他们在小江跟雪雨成亲后就结伴云游去了。大有不再过问江湖之事的倾向。你大可不必担心。”白关舞摆了摆袖子,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凉亭边上看着水中倒影的月亮。“呵呵……”笑得娇媚妖娆,一袭凉风吹来,搅皱了映下的一轮皓月。
夏末的天气不是热的很逼人。一个黄衣女子,拿着剑走到小江家门口,看着那个低调而温馨的小院子,嘴角浮现一丝不屑的笑容。小江你就这样结婚了吗?跟那个叫雪雨的女子?黄衣女子紧紧地攥着拳。
“你看,门口有客人,是谁啊?”雪雨挽着小江亲昵的走过去。“请问你找谁?”雪雨问道。“你是雪雨?”黄衣女子极尽轻蔑的问道。“你是谁?”雪雨警惕的再次问道,声音也变得冷淡了许多。“江少侠,你娘子一点也不温柔,是吗?”黄衣女子有些挑逗的当面将手向小江的胸脯摸索过去。“啪……”小江把黄衣女子的手打掉,平静的说道“姑娘请自重。”女子嘴角再次露出那抹讨厌的不屑的微笑“江少侠,不会连我南如意是谁都不知道吧?”南如意?雪雨在心里思索着,小江神色平静甚不客气的说“大南平钱庄的大小姐。请问南姑娘来寒舍有何指教?”黄衣女子指着雪雨趾高气昂的说“把她休了,娶我为妻,我爹的产业就由你来打点继承了。”小江扑哧一声笑了“好像是个不错的交换条件,不过……”看着雪雨越来越冰冷的脸,小江顿时清醒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不过什么?”南如意着急的问道。“不过对别人也许有用,可是对在下来说不可能。我只是为了她而活。”说完没有再理南如意,大步的牵着雪雨进家门。
南如意怔怔的站在那里,她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就是想要用钱收买小江,可是他竟然如此轻蔑的看待自己。大破天门后,小江带着雪雨游山玩水,偶然与南如意有过一面之缘,小江冲着看的呆愣的她客气的一笑,可就是那善意的一笑竟成了纠纠缠缠的孽缘。南如意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她南大小姐何时被人如此看轻过,她爹可是富甲一方的钱庄大老板。天并不热,可是自负的南如意却满脸通红恨的汗湿了刘海。
“说——”一柄寒剑架在小江脖子上,小江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醋意十足的雪雨。“那女子看着眼熟,曾有过一面之缘,你还对着她笑过,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勾引人家的事情。”雪雨记得清清楚楚。小江心里叫苦连连口中忙说“雪雨你误会了,我不认识她……”“真的?那为什么人家找上门来了。”依然不肯把剑放下,谁让她的相公这么受欢迎呢。“真的。”小江小心翼翼的应着,手还捏着剑试图轻轻的移开。女人吃醋真不是一般的恐怖,他倒是有些羡慕无忌跟小鱼了,那两个家伙的妻子虽然管的很严但是生气的时候绝对不会拿剑指着自己相公。谁让他眼光又好又独特呢,挑了个不唠唠叨叨的但是生气起来能要自己命的娘子。
又是落日。今天的夕阳格外的红,梅剑山庄也被洒满了一层沉重而忧伤的金黄色。远处没有人注意到,一行黑衣人正徐徐前进,打头的就是一个白纱遮面的倾国女子。旁边的是一个华丽白衣的男子,面若桃花般的精致,眼中尽是邪恶。两边都是身着各种服饰的形形色色随从。黑衣人步调轻盈而快速紧紧跟在骑马的人后面。梅剑山庄马上就是我的了。白关舞面纱下的表情有些狠毒,回过头看了最后一眼落到一半的太阳。
一盏油灯,一壶清茶。小江手里拿着一本诗书,时而抬起头看看对面的雪雨。雪雨低着头,就着昏黄的光慢慢的缝补着什么,不是很熟稔,却仍是可爱。没有甜言蜜语的生活,没有暧昧眼神的交流,只是她知道对面是他,只是他明白对面有她。他们都在对方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默默地空气里,也在传递着他们之间的默契。没什么好说的,他们皆是不善言谈的人,平淡安详的夜里,他们乐此不彼的用独特的方法相爱着相处着。
窗外是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身着华丽白衣的男子,狰狞的眼神看着屋内的一切。呵呵,果然跟我想的一样,男子倏地颓然坐在地上,你为什么这么快乐,都不曾看我一眼。为什么这么幸福都没发现我的存在。想到这里,男子跳出墙头,挺拔阴柔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黑夜里,只留下一地被踩碎的月光。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你们越痛苦我才越快乐。
梅剑山庄里,打杀声震天。白关舞用白绫拧下一个人的脑袋抛到梅老爷子跟前,妩媚的声音酥到了骨子里,扭着蛇腰说:“梅庄主,我看您还是把这个梅剑山庄让给小女吧,不然您庄里的人都不够我杀了。”“哼,妖女,你休想。”墨萱一身青衣,擦了擦嘴角的血。
“那么我用她换呢?”姹紫跟嫣红拖出一个女子。“紫嫣——”有了身孕的紫嫣甚是虚弱。“你……”梅老爷子气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爹,爹……”墨萱三姐妹上前扶住梅老爷子。“放了她。”小鱼凶狠的眼睛里早已燃起熊熊怒火。“如果我不呢?”白关舞更加妖娆的笑着。“你没有说不得机会。”熟悉的声音传来。小江猛的从后面冲出,把姹紫跟嫣红逼开,抱着紫嫣落到小鱼跟前。姹紫跟嫣红急了眼上前就要抢人,忽觉被人用刀子划了一下,趁她们回头之际雪雨一剑穿过两人的心。“是你?”姹紫的手缓缓落下,想不到多年以后她依然是败给这个女人。
“你们不是退出江湖了吗?”无忌问道。“兄弟有难,岂有不帮之理。”小江言简意赅的看着他们。“谢谢。”两个字里却包含了无数的情感。“紫嫣怎么样了?”墨竹上前给紫嫣把脉,一会才开口说“紫嫣姑娘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虚弱。”
看着姹紫跟嫣红的尸体,白关舞厌恶的踢了一脚。全是媚笑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怒意,“天门的人真是没用。”“白姑娘此言差矣。”南木瑾微微一笑说道“不如说是没用的都拜倒白姑娘的门下了吧。”“你……”白关舞也不争辩什么,继续神色宁静的看着他们。许久说道“梅剑山庄之大,我带来的人都已经将入口出口封了起来,你们这样反抗还有意义吗?”“不知姑娘要这山庄真的是要复兴天门还是别有企图?”南木瑾紧逼着问出口。“哼,什么天门,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白关舞傲慢的斜睨着南木瑾。“我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联合天门余孽对付我们?”听说不是为了复兴天门墨萱有些激动地问道。“无冤无仇?哈哈哈……”白关舞仰天长笑。“无冤无仇?你们叫醒那个该死的老头,问问他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娘拔剑自刎时,他做了什么?”所有人大惊,难道白关舞与这梅剑山庄还有什么渊源不成?白关舞用白绫梅老爷子弄醒。
“我处置了一个野男人,我娘就拔剑自刎。那个野男人就是梅庄主的亲弟弟吧。我爹大病,你就硬逼我娘从了你弟弟,继而想把我们吞并不是吗?哈哈哈哈……”白关舞笑得前仰后合,眼角却有一滴清莹的泪。南木瑾狠狠地咬着牙,原来他从不曾懂她。“作孽啊,作孽啊。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梅老爷子颤颤巍巍的问道。“我的奶娘,飘红。怎么还想抵赖不成?”白关舞笑意正浓的看着梅老爷子。“我看你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才故意散播我跟天门合作为了复兴天门进而起到威胁的作用让各位少侠来帮你的吧。我们是合作了,什么狗屁天门早就跟岳龙轩一样早就消失了。你说消失了怎么还能再回来?”所有人都看向梅老爷子,梅老爷子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开始启动他苍白的唇慢慢的说着:“我给你们讲过故事。曾经有一对相爱的人,他们本应结为夫妇,可是却有个人硬要娶了那个女孩。而那时的女孩已经与自己的情郎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本想与情郎一起殉情,却被情郎的哥哥救下。而那个强迫取她的人也是深爱着她,所以并未在意那一个月的身孕,他说,只要是你生的就是我的孩子。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嘛?她就是你娘,她的情郎你的亲爹就是我弟弟。而你爹就是那个强娶你娘的人。你娘多年后与你亲爹相遇禁不住诱惑终于红杏出墙。唉,可惜你亲手残忍的杀了你亲爹,你娘并不只是为了追随你亲爹而自刎,她只是看到让你做出弑杀亲父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而悔恨自杀……她觉得她毁了你……对不起你爹你亲爹跟你……”长长的一段话说完,白关舞有些失神,大喊着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奶娘亲口说的,怎么……说着拔了剑就要取梅老爷子的首级。“当——”雪雨硬生生的把白关舞手中的剑挡成两半,摔在地上凄凄惨惨的声音,似乎惊着了白关舞。她绝美的容颜多了些许疑虑恐惧以及不相信。“飘红,本应是你爹的青梅竹马,她这样做只是为了报复你爹,报复你爹辜负了她一片情意,她要让你爹将你养大,眼看着你做出杀了你亲爹逼死你亲娘的大逆不道的行径。可惜你爹早就去了……作孽啊……真是作孽啊……”梅老爷子叹了口气又说“你不信吧,可是你右胳膊有一块心形胎记,我们梅家的女儿身上都有。”“不……不可能……”白关舞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猛然上前撸起墨萱的袖子,又把墨竹跟墨晴袖子撸起,她看着三个人胳膊上的心形胎记,忽然拿起一把短刀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右胳膊。
“不要……”南木瑾手握着刀刃,血顺着手臂留下来。他眼眶里浸满了泪水是疼的,不是手疼,是心疼。自己心爱的女子身上竟有如此残酷的报复。“呵呵。”白关舞看着血流了一手臂的南木瑾忽然笑了。“呵呵,万从谷的花比这个好看。呵呵……”白关舞眼中有些恍惚,如孩童般的笑容绽放在脸上。“白姑娘,白姑娘?”南木瑾摇着白关舞,却只换来委屈清澈的眼神。“你们……你们……呜呜……娘我要回家,舞儿要回家……娘……他们怕怕……”白关舞忽然如孩子般的哭了。她终于崩溃了,随着刚刚被雪雨挡断落地的剑她心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被拨断。
“舞儿,舞儿……乖……乖不哭,我们回家好吗……”南木瑾紧紧地抱住有些激动地白关舞,白关舞在他怀里慢慢安静下来。“少帮主……”白关舞带来的人都有些不忍的看着她,即使她曾经残忍如兽,可是她的心是善良的,如果没有她,这些黑衣人跟随从都早就在各处饿死冻死被人打死。
“坏人……你们是坏人……”白关舞睁着大眼睛仔细看着最前面的黑衣人忽然受惊了一般逃向南木瑾,紧紧地拽着南木瑾的衣服缩在他的怀里害怕的说“他们是坏人……他们要抢我娘……”“舞儿乖,他们不会抢你娘,”南木瑾哄了哄怀里的白关舞,对着那些人说“你们都散了吧,无家可归的可以随我与你们的少帮主一起回万从谷,从此不理世事。”
南木瑾怀里缩着白关舞,本来就漂亮的脸现在加上纯真的眼神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你们要走了?”小江站在南木瑾前面问道。“是。”南木瑾回答“也许你们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我觉得这样的舞儿很好,她终于可以快乐生活了不是吗?呵呵,后会有期……”南木瑾头都没回的带着白关舞离开,那些随从也忠心的一路跟随着他们,都是各处的孤儿,除了万从谷还能回哪去呢?
“真不可思议……”几天后小鱼还是不敢相信竟会有如此荒唐如闹剧般的秘密前几天自己就亲耳听到。“什么不可能,但愿今天的事能到此为止。”紫嫣翻了个白眼给小鱼,然后摸摸自己已经孕育了一个生命的小腹。“你们今天真的要走吗?”小江忽然问道。“是啊,我们要回去了。”小鱼笑了笑,“该给紫嫣好好养养了,我还要当爹呢。”“你们也是?”雪雨看着宇文双跟无忌。“对,”无忌跟宇文双相视一笑“我们也该回家了,出来这么久,不知道我们那间小竹屋怎么样了。”
还是夕阳下,落日的余晖,浸染了几个人的情绪。大门外,看着即将离开的几位好友,小江虽面带笑容仍能看出极力掩饰的不舍。一直冷冷静静的雪雨,紧紧地抓着小江的衣袖,红着眼眶。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兄弟,常来看看。保重。”小江伸手把雪雨揽进怀里。“恩,你们也是。别忘了来我儿子的满月酒。”小鱼的声音渐飘渐远。
“我们回去吧。”看着小江跟雪雨关上门,阴影里那个欣长的身影慢慢的立起来。“就这么结束了吗?呵呵”手指把玩着一个精致小巧的如意,细长柔媚的眼里看不出情绪“我一开始,就是为了针对你们两个。雪雨,小江。哈哈哈……”
平静的日子刚过了几天。小江正帮着雪雨准备午饭,许久雪雨做饭的本领不见长,倒是小江做的一手好菜。雪雨拿着刀正在案板上郁闷的剁肉,小江在一边嘴角噙笑的看着雪雨,一般妇女的劳动雪雨做起来小江总能看出一股子侠肝义胆的江湖意味。每一刀每一个动作都极具观看价值,这可能就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正看着呢,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打杀声,两人赶忙出门查看。一个黄色的身影正被一群黑衣人包围,黄衣的女子居然是南如意。她渐落下风,忽然一个黑衣人跳起拿剑直冲着南如意过去。“当”的一声,一颗小石子将那人的剑打落。雪雨看了小江一眼,“英雄救美。”小江苦笑,这也是出于侠义心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弱女子被一群男人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被杀死吧。
雪雨也明白其中原委,只是对上次南如意“调戏”小江的事情耿耿于怀。“快跑。”带头的黑衣人大喊一声,其他人也跟着跑了。“你没事吧。”雪雨上前跟小江把南如意扶起来。“我没事。”南如意表情痛苦的说着。“呀,血。”雪雨大叫。小江赶紧把南如意抱起来,跑进院子。雪雨怔怔的愣在原地,刚刚小江抱起南如意的那一刻,忽然看见南如意嘴角有一丝阴冷恐怖的笑容,看错了或者想多了吧。
请了郎中,抓了几服药,雪雨就伺候南如意睡下了。
在院子里坐着看月亮。天渐渐地凉了,初秋了吧应该,不禁雪雨打了一个寒颤。一件温暖的披风盖在自己肩上。“小江……”雪雨低声的说道。“我知道你担心,这只是一个意外。”小江把手搭在雪雨肩上。“可是……”雪雨欲言又止的看着小江胸有成竹的笑脸,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安心了。
房内烛光绰绰,一个极为模糊的人影静静地看着窗外相爱的两个人。波澜不惊的脸上,却又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这几天三个人的生活过就跟唱戏似的。南如意要么“不小心”跌倒扑再小江床上,要么就是“不小心”打翻雪雨的熬的药,让雪雨再去熬一边。小江也看出些许端倪,尽量避开与南如意接触。雪雨一脸的宁静,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只是眼中的越是冷漠越是令人担忧。有时候南如意看着个忙个的两个人,会恍惚觉得他们仍然在不断交流,用她不懂的方式。每每都会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厨房里雪雨在洗菜。小江从后面环住雪雨轻轻的说“她好的差不多了,等她走了,我再带你出去走走好吗?去江南……”雪雨静静的听着,小江静静地说着。门外有人恨恨的看着,指甲硬生生的扣进肉里。
趁着夜幕偷偷的走到院子外面,衣着华丽白服的男子从黑暗处走来,阴沉的夜里显得更加璀璨。“他们要赶我走了。”“明天行动。你走吧。”男子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夜幕里,手里依然把玩着一把精致小巧的玉如意。
早晨,雪雨做起来看着身边睡颜恬静的小江,不知怎的,最近她有些不安。是不好的征兆还是……她不敢想,经历的太多,如果再来一次,恐怕她会承受不住。忍不住叹了口气,就要下床。忽然被一双手抱住,小江靠在雪雨背上闭着眼缓缓的说“别担心,我不会再让你离开的。”但愿如此,也许是最近南如意的缘故,搅得自己心神不定吧。
“有人吗?”外面有人喊道。“我去看看——”雪雨走出去,打开大门。一个男子面色不善的站在那里。“找谁?”雪雨警惕的打量着来人。男子身着白衣,其貌不扬的脸上,一双眼睛里尽是妖媚的波光,熟悉的眼神,只是还没想起在哪见过。“呵呵。”男子笑而不语,手中数根银针飞向雪雨。“你是谁?”雪雨躲闪不得,被针刺中,模糊中隐约看见男子似乎从脸上撕下一张什么。
意识渐渐清醒,雪雨慢慢醒过来。环顾周围,原来是在家里。怎么不见小江?已经黑天了,回想起自己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赶紧起来去找小江。也不在院子里,忽然看到南如意住的房间。雪雨轻轻走过去,门虚掩着,好像故意留了一条缝隙给她看一样。雪雨凑近看着里面,轻纱薄幔,南如意身着黄色轻纱慢慢推到一个男子,男子好像很享受的样子。呢喃着,亲吻着,忽然看清了男子的脸,是小江。
脑袋一片空白,她没有怒火中烧的去阻止两个人,只是扶着门框让自己清醒一点快步跑了出去。听着门外越来越远的声音,南如意跟小江相视一笑,笑得异常。只是小江眼中波光流转,不似曾经的沉着冷静。
跑着跑着,雪雨忽觉得下腹疼痛难忍,低头借着月光看到自己双腿早已被浸红,红黑色的血顺着腿流到脚腕。难道,难道自己……雪雨痛的坐在地上,额头冒出粒粒冷汗。“雪雨,雪雨……”有个人抱住自己大声喊着,好像是小江……“滚……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两个字就不醒人事。
“公子,夫人恐怕是过度激动加上运动激烈导致胎儿流产……”说话声渐渐传入耳中。胎儿?流产?“你说什么?”雪雨猛的坐起来,虚弱的跑过去抓住郎中的领子。“雪雨,雪雨冷静点。”小江在一旁拉着,将雪雨拥入怀中。郎中见势不妙赶紧走人。反正钱已经付了。
“孩子?”雪雨脸色煞白的喃喃道。忽然一把推开小江,“啪——”一巴掌甩在小江脸上,雪雨激动地大喊:“都是你害的……你滚……孩子没了……你滚……再也不要见到你……”“雪雨,你听我解释……”小江只是上前企图拥住怀里激动地雪雨。“你滚……你滚……”雪雨踢打抱着自己的小江。“雪雨——”小江痛苦的把雪雨紧紧的箍在怀里。
慢慢的雪雨冷静下来,她从小江怀里挣脱,自己坐在床边。“对不起。”小江惭愧的说道。“昨晚我都看见了。你走吧。”雪雨依旧面无表情,冷冷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小江。“昨天你看到的是梦回。”小江重重的叹了口气。“梦回?”雪雨也惊讶的看着小江。“是梦回。昨天你出去后,他跟南如意用迷香将我迷倒,企图把我关起来。只是路上我醒来偷偷跑了出来。我没有直接去找你,只是想看看他们有什么阴谋,没想到……”小江不再说下去。“你出去吧。”雪雨自己坐在“我自己想静一静。”
小江看着雪雨,欲言又止,沉默的走出去。
一个人坐着,小腹微微的痛感,提醒着雪雨,她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一个刚刚开始,还没有亲眼见过这个花花世界的生命。她轻轻的摸着小腹,如果不是自己大意,怎么可能失去这个可爱的小生命。泪水滴滴答答的止不住,宝宝对不起。雪雨无声的哭着,她跟小江的孩子,终于还是失去了。怎没有察觉到呢?为什么他们之间要穿插这么多的不幸,难道他们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
“你在这里啊……”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小江回头居然看到南如意,“你来干嘛?”小江敌意的看着南如意。“呵呵,想你了,就来看看。”南如意俯身想要靠在小江怀里。“滚。”小江闪开身子,忍着怒火说道。“哟,江少侠息怒啊。你把奴家赶走了,谁告诉你雪雨姐姐在哪啊?”南如意语带讽刺的说道。
“你说雪雨?”小江心里忽然一紧。
“你可以去她房里看看呀。”
小江一路奔到雪雨房中,可是雪雨不在。“她在哪?”小江抽出剑横在南如意脖子上。
“哼……”南如意冷哼了一声,“江少侠,你还是把剑拿开比较好,万一你要是一激动不小心给我抹了脖子,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雪雨了。”
“你……”小江把剑收起,冷冷的质问“雪雨在哪?”
“跟我来吧。”南如意转身就朝外走,心里想到,哼,你注定是要跟我在一起的。
几日前一个清丽的晚上,南如意遇到一个美丽的男人。那个男人非常的漂亮,狭长如女人般的媚眼里尽是琢磨不透的波光。那个男人拿着一小巧的玉如意把玩着,轻轻的开口,声音如三月的春风拂面:“南大小姐,受了辱就这样离开吗?”南如意怔怔的站在那里,他怎么知道自己拿钱收买小江不成的事情。“你是谁?”南如意面色不善的问道。“你只管叫我梦回就好。”男人斜倚在阴影里,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不如你我合作,各取所需如何?”南如意看着面前的男子不知道他打的是何主意,也不知道很久以前这个男子也曾在阴影里对一个妖娆的女子说过同样的话,只是那个妖娆的女子如今变得如孩童般痴痴傻傻了。“你是说……”南如意依然警惕。“南大小姐对江少侠的一片痴心,我又怎会不知道呢?”男子缓缓走过去,捏着南如意的下巴,那一刻南如意看着他绝世的容颜竟然忘记了反抗。“照我说的做,江少侠就定会跑不了。怎么样。”继续魅惑的说道。“好。”对上狭长的眸子,南如意竟不敢拒绝。生怕破坏这眸子里期盼的意境。
断崖上,白衣男子翩翩坐在一架古琴旁边,怀里抱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正是雪雨。
“是你。”小江苦笑,梦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银骑。
“小江,好久不见了。”梦回抬起头,嘴角噙笑,语气还是那般妖娆。
南如意快步走到梦回的旁边,斜了眼看着雪雨。哼,如今你的小江就要是我的人了,你怎么不睁开眼看看呢。梦回余光瞥了一眼南如意,手在雪雨面上轻轻一拂,雪雨慢慢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怎么都使不上力气。“别费劲了,那是软骨散。”南如意冷冷的甩出一句话。
“你想要什么?”小江难以捉摸的看着梦回。“我想要什么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梦回依然是淡淡的一笑。手指轻轻拂了几下琴弦,转而又抚着雪雨的脸。“放了她。”小江说。“理由?或者跟我交换?用什么交换?”梦回把轻轻的印了一个吻再雪雨的额头,那般冰凉而轻盈。“放了她!”小江再次说道。“呵呵……”梦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小江嘴角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两人相视许久,南如意有些沉不住气。
“在天门相处那么久了,你还是不知道我要什么吗?”梦回凄然一笑,抱起雪雨落在小江面前。雪雨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梦回怀里,看着小江心里一阵难受,梦回啊梦回,你一开始就给自己一个错的目标,如今,你还想错下去吗。觉得脸上湿润,梦回轻轻的舔着吻着雪雨的脸,一路下去在脖子处狠狠地咬了下去。雪雨痛苦的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落。
“放了雪雨——”小江被眼前的这一幕刺激的差点就失去理智,剑握在手里却救不了最爱的人。他何尝不难受,他有些忐忑,因为面对的是梦回。有时候太了解一个人,才是最恐惧。“真甜啊。”梦回抬起脸,嘴角是一丝鲜血,雪雨的脖子被咬破了一点点。她无力抵抗,只能这样任人宰割。“原来你爱的女人这么甜啊这么香啊。”梦回有埋下头轻轻的嗅了嗅雪雨,无比陶醉的说道。
“放了她——”再也受不了的小江,一剑挥去,强大的内力震断了一根根琴弦,而梦回怀里抱着雪雨静静地矗立在一旁。“那年夏天,你可曾记得我替你当下一剑?”梦回缓缓的说着。小江沉默不语,他跟雪雨遭人陷害差点死于非命,是梦回冒着生命危险替他当下致命的一剑。他记得,他以为他们是纯真简单的兄弟感情。
“呵呵,不如就将她送了我来报那一剑之恩如何?”梦回细细的看着雪雨。“你放了她,我的命给你。”小江说着。“哼,如意,去把他杀了。”梦回命令道。“不,我要他娶我。”南如意有些惊讶的看着小江。“娶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梦回轻蔑的说着。“可……可是那晚……”南如意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是各取所需吗?他们说好的,被利用了吗?越想越气愤,一把短刀握在手里冲着难如意的背影跑过去,“呃……”忽然停下,小小的玉如意插在胸前,她慢慢的倒下,睁着双眼,尽是不解跟怨恨。
“哼,不听话的东西都要死。”梦回有些生气的说道。
“为了你们俩个,你知道我利用了多少人吗?从姹紫嫣红到红蝉白关舞,最后到这个该死的南如意。呵呵,就因为你们。”梦回手指着小江。“你可真狠心。”雪雨说道。“狠心?哈哈哈哈……”梦回仰天大笑。“你问问他,我的心去哪里了?你问问他……”梦回有些颤抖的指着小江。
“对不起。”一直沉默不语的小江说,“我一直把你当做好兄弟的……”“住口——”梦回紧紧地掐着雪雨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别说了,你再说我就掐死她。”“放了她,她是无辜的……”小江缓缓开口。“如果没有她,是不是我还有机会……”泪水缓缓滑过嘴角。滴在雪雨脸上,冰冷讽刺。
这个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男子,是自己夫君的爱慕者。“对不起,我不知道……”小江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平复梦回的情绪,他此刻只想救下雪雨。“哈哈,对不起?”梦回激动地抱着雪雨轻轻扯开她腰间的带子,外衣缓缓滑落。“我要让你尝尝看,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霸占的滋味儿……”说着吻向雪雨。雪雨紧闭着眼睛,咬着唇。“丝~”梦回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剑穿过自己的胸膛。他轻笑,用力一折,剑被硬生生的折断了。
“你想杀了我?你这么爱她,爱到想杀了我……”转身抱着雪雨纵入万丈深渊。
“雪雨……”跪在断崖痛不欲生,烟雾缭绕的崖下,忽然传来梦回最后的声音“我爱你。”
一根白绳绕过小江,小江猛然一拉,居然把雪雨拉了上来。赶紧拥在怀里口中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雪雨泪流了满面紧闭双唇什么也不曾说过。
晚上,雪雨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看着身旁同样静静的小江,又是一场生死离别,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我真的快要承受不了了。一滴泪静静落在枕上,雪雨翻身紧紧地吻住小江。暧昧的气息在房里慢慢旋转上升,小江却没有注意到雪雨迷离的眼神中的痛苦与不舍。
天大亮,小江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身边空空的不见了雪雨,院子里静静的没有人烟。他疯狂的寻找了一路,仍是看不见他牵挂的人儿。她走了吗?离他而去了吗?自己带给她的痛苦太多了。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河边,做了一整天。
万从谷中银装素裹。
“你还在找她?”南木瑾端着酒杯问站在门口看雪的男子。“恩。”男子就是小江,自雪雨离开后已经一年多了,他一直都在寻找雪雨。“呵呵,陪我喝酒。”两人在房中对饮,一人守着一个火盆。里面的床榻上半卧着白关舞,她手里拿着一个暖炉,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炉灰。眼神天真的看着窗外,扑扑簌簌落下的雪花。
“她好点没有?”小江眼神看向白关舞。
“她这样就很好。”南木瑾笑着喝下一杯酒。
俩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是饮酒。
月光很亮,雪被照的有些刺眼。小江一个人站在雪地里,静静地想着雪雨。他曾经想过带雪雨去看雪,看看那些如她一样纯洁冰冷的精灵,只是这个愿望终没有实现。雪雨你在哪里?轻轻的闭上眼,心里慢慢的呢喃那个名字。听人说,思念一个人时在心里轻轻的呢喃,那个人就会能感觉得到。此时我想你,冰天雪地里,我在想你。
“想她了吗?”南木瑾走过去背着手看着月。
“我给你讲个故事。”小江静静地立在那里,口中的白气缓缓吐出穿成一段往事。“我跟她在天门一起长大,一起执行任务。总认为她是门主的女儿,每次都会想要杀了她。而她还是个天真的孩子,她骄傲冷漠却仍然像个孩子一样纯真。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回去的路上,在树林里她睡着了。睡颜很安详很宁静,我默默的看着她,心里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杀她还是不杀。同行的伙伴也再暗示我,如果杀了她,我们俩个将坐上白骑黑骑的位置。就在我想拔剑杀死她的时候,她在梦里呢喃了一句,臭小江我要是嫁不出去我就嫁给你,在我惊讶之余她又说了一句,爹,你饶了小江我替他受罚行吗?呵呵,那个丫头肯定梦到我要被岳龙轩惩罚。那一刻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很软很软。那年我15,她14。”话音落下,嘴角还是软软的笑,仿佛看到那个女子正站在他的面前,有些气急败坏的说着什么。
“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决定要保护她一生一世了吗?”南木瑾回味着那个故事,思绪飘远。都是15岁的年纪,不经意间遇到了自己一辈子最重要的人。这样的宿命,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小江没有说话,可是眉宇间的笑却承认了。
“知道我找你来的目的吗?”南木瑾笑看着小江,小江也看着他,琢磨不出南木瑾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把自己请来万从谷。
“你要去保护魅离宫的二公子。”南木瑾说道。
“为什么?”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江南有个叫江雪的女杀手接到的任务就是去刺杀魅离宫的二公子……”
看着南木瑾胸有成竹的笑容,小江顷刻间明白:“你是说江雪她……”
“……谢谢。”简单的一句道谢,转身就离开。
南木瑾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地祝福,希望这一次你能抓住她。
魅离宫中被奢侈糜烂的气味充斥着,层层叠叠的帷帐,各种胭脂水粉的味道,飘着花瓣的的水池,女子轻浮的笑声跟连连的娇喘声。小江紧皱着眉头,穿过一层一层似雾般缭绕的的帷幔,一个少年消瘦得坐在水池上面的卧榻上,身边是半裸的数名美女。
调笑,喝酒,低吟,少年有些苍白的脸是似笑非笑。
“你是小江?”少年懒懒的推开身边的女子问道。“正是。”小江回答,眉头仍然紧皱。“你不问我是谁嘛?”少年笑着看小江。“你是魅离宫的二公子就好,至于姓名,在下没有兴趣。”厌恶的说完,对这个二公子印象真的一点也不好啊。“你要记住,我叫离央,哈哈……”离央笑得有些张狂,“如果那个叫江雪的女子真的来了,我一定会好好的折磨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江,便打发了一个侍女将小江带出去。
折磨她,折磨她,脱离了刚刚窒息的浑浊气息,离央的话却盘绕的小江的耳边。如果江雪就是雪雨,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的,这次一定要带她离开,去一个没有纷争的世外桃源。
离央依旧睡在温柔乡,过着荒淫的日子,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全。每日的面对离央的荒淫无道,小江只当看不见。在一片淫欲横流中,一身锦绣白衣,抱着剑眺着远方,等着那个人。
许久不过问江湖,也不知道这个离央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每隔几日就有一个杀手被雇佣刺杀他。不是只有雪雨一个人吗?
今日大雪。鹅毛一样的雪片儿,扑扑簌簌的落下来,覆盖了万物,点缀了一色的银白。小江一个人立在长廊上看雪,黑色的长衫映衬着一张坚毅的俊脸,依然是抱着剑,面无表情却眼含期待的看着前方。他只希望,下一秒皑皑白雪中出现一个他熟悉的身影。只是一直没有,倒是离央走出,停在他旁边。
离央是个俊朗的少年,白色的裘皮斗篷披在身上,脖子上绕了一整只白色狐狸皮,雍容华贵的气质,可是终究是单薄了一点。他轻轻靠在廊柱上,玩味的看着小江。
“你在期待什么?”离央忽然问道。小江没有答话,还是看着远处。“呵呵,等那个女人嘛?江雪是吗?”离央见小江没有理会他,便独自笑着说。
看了离央一眼,小江独自走进屋内。这个叫离央的少年身上,满是一股说不清的邪味,厌恶至极,还是尽量与他拉开些距离。看着小江离去的身影,离央面无表情的转回头继续看雪。“如果她能看得见,会不会这样跟我看雪?”一声落下,小江并未听见。
“今日那女子好生吓人……”“就是,每日取她一杯鲜血,脸色惨白的怕人。”“她都不吭声,就是眼睛怕人的很……”几个婢女躲在一边说悄悄话。小江在一侧,听了几个字句,并不完整,却总觉得这个魅离宫中必定隐藏了一个大秘密。什么样的秘密,他都不想管,他只要在这里每日等着那个人就好。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跳的有些快,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些什么。
月黑风高,小江身着黑色的夜行衣,静静地跟着神色紧张的小婢女。小婢女偷偷摸摸的跑向院子假山的一处,轻轻转动了什么,便出现了一个低矮的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再出来。不知道这个密道里究竟藏着什么好东西。
待小婢女走后,小江偷偷地拧开机关,小心翼翼的走下去。地道里一股清幽的香味儿,小江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前面是一个空阔的地洞。当走进地洞的时候,小江惊呆了。池子的上方净是林罗绸缎,清冽的泉水注了一池子,池子中间竟是一具水晶棺,棺里躺着一个女人,不,更确切的说是一具女尸。当走近时,小江差点失手将棺材打碎,女尸的容貌长的与雪雨极为相像。可是却有逼雪雨更红润的脸颊跟圆润的身体。一袭黄衣,女子就像睡着一样。细细打量,这女子恐怕是早已死了许久。可为何竟如活人一样?
“想知道为什么吗?”鬼魅一样的声音飘来。小江转身就看见一身华贵的离央。离央顺着木制的小桥,轻轻走到水晶棺旁边,撩开飘绕的绸缎,伸手及其温柔的抚摸着女子的脸。“月上,这是我的月上。”离央眼神多了些许笑容,然后轻轻的在女尸的额上落下一个清凉的吻。
“魅离宫只有二公子,你知道为什么吗?”离央忽然话锋一转有些狰狞的看着小江,又像是透过小江看向后面。小江隐隐觉得不安便转头,一根被点燃硕大的蜡烛,有一人之高。“大公子离池被我溶在那根蜡烛里面,他在月上成为我妻的前一晚,将她jian污让她饮恨自杀。我最爱的月上,我要让那个男人一点一点融化,把他的灵魂封在这红烛里,让他日夜的守着我的月上,让他在痛苦中一点一点的被火噬去,哈哈……哈哈哈……”变态的手法,小江有些同情叫月上的女子跟离央。“你知道我是怎么将他溶进去的吗,滚烫的蜡,将一个活人慢慢的化在里面,他痛苦的尖叫声跟求饶声是我听过最美的声音哈哈……”等离央笑完了,又安静的看着小江,慢慢的向他说:“任何男人都不能踏足这里,包括你。”小江手中的剑拿的更紧了,只是离央脸上的笑更浓了。“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要替我的月上谢谢你的妻子,江雪,哦不,是雪雨……哈哈……”雪雨?小江想起那日偷听来的对话,每日一杯鲜血,眼睛怕人……他不敢再想下去。“哈哈,来杀我的那些杀手都是我雇来的,我要让那些杀手来杀我自己,然后从中找出那些面容与月上相近的美丽女杀手,用她们的鲜血保住我的月上,哈哈,要怪就只能怪你的雪雨太像了,哈哈哈哈哈……”离央笑得桥仰后和,忽然旋转棺上的水晶花,一侧的石门缓缓升上去。
“我将她的手腕一刀划开,让鲜血滑过她的手臂落在我精心准备的白玉杯中,我一点都不贪心,每晚只取一杯而已,她太像月上了,我可舍不得她那么快就死掉……”
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有早已变为骷髅的女子也有脸色灰白死去不久的女子,有些女子眉眼间与雪雨有些相似。旁边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子被绑着双手吊起,散乱的头发混着汗液贴在脸上,胳膊上被白布包着,即使这样凄惨的状况,却依然眼神犀利而冰冷,熟悉的目光,小江差点崩溃,那是雪雨。
一剑斩断铁链,抱起虚弱的雪雨。雪雨意志还算坚定,并没有因此松懈。她极力伸出没有血色的手,轻轻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还未等小江说什么,离央就发疯般的大吼了一声。将颤抖的手指着他们说:“你们……我……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即使是死……”清秀的外表下,离央是个极其残忍的少年,软弱只是一种错觉。
他手中暗器猛然袭来,“叮当--叮当……”几声金属碰撞声,小江用剑挡落了暗器。他将雪雨安放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向离央走去。
雪雨心里极不安,离央是一池深水,还没有人摸到过他的底。又看向小江,忽然心里又开朗了许多,从小到大都是小江救自己。应该相信他不是吗?其实那日一别,想过以后与他后会无期。没想到,命中注定,有她处必能寻着他。或许上辈子他们就是连理树,今生不愿再分开。虽然不想再见你,可是幸福却是我们在一起。
剑起剑飞,刀光剑影里,难分胜负。
离央剑扫到蜡烛,居然将火苗甩到棺内。“月上……”离央竟丢下剑,扑到水晶棺。怎奈棺材周围尽是易燃的林罗绸缎,火舌四处舔着。虽在水中央,却阻止不了火舌蔓延。离央竟不顾大火焚身,纵身跳入棺内,抱着月上任火焚身。只是谁都看不到他满足的笑容,喃喃的说道:“月上,我们再也不分开……”
“噼里啪啦……”洞顶的绸缎皆被点燃。小江回头抱起雪雨,带她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又是一年大雪纷飞,小小的院落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白衣男子站在门口,黄衣女子倚在他怀里安静而幸福。院子里有个雪人一般穿的圆滚滚的小娃儿蹒跚的边跑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