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这么长时间再度看这部大岛渚的《御法度》,我也是读了非常多的有关《御法度》的影评从而才受到启发,虽然大家观点仁者见仁包罗万象,却不能找到一个官方权威的观点,的确很遗憾,但是这也正是看这种影片的乐趣所在,以前我只是仅仅从BL和日本的美少年文化方面来了解《御法度》,现在我有更深的理解,想记下来我对它的解析。
看了那么多的影评发现无非有两种说法,一是加纳阴谋说,一是冲田阴谋说,而大家都比较接受前者,我也认为是前者。而加纳喜欢的人是冲田这个说法是公认,也是无可厚非的。而这个观点是怎么推论出来的那?整部电影中看似最无关的两个人怎么联系在一起的?大多数人都被土方最后说的话吓到,“总司,你不喜欢加纳,但是他喜欢你”,而土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部电影把我们弄的云里雾里,极其的隐晦极其的符号化,简直就像把一个完整的东西从中间抽走好多重要的东西,根据剩下的东西叫我们猜被抽走的是什么一样。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根据剩下的事件人物对话神态等等来推测到底发生了什么,揣测人物的心理,就像有人说这部故事中最难以猜测的就是动机,根本不知道事件背后的动机是什么,的确这样,很有趣。
首先,我的解析是建立在“加纳喜欢的人是冲田总司”这个事实之上,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土方最后说的那句话,而土方又是怎么推论出来的?旁观者怎样推论?(貌似很多人都喜欢讨论这个,而且他们的推理叫我很是膜拜)
土方的推论:从土方最后的三个幻想得出,土方最后才知道加纳喜欢总司,而引起他的幻想的就是他和总司的一席对话。首先总司对土方说:“近藤喜欢加纳”土方否定,而又说“你也是”(冲田总司果然是直接率真,又年轻英俊,也难怪加纳喜欢他)土方说“你是嫉妒加纳吧”总司说:“我是你和近藤养育长大的,没有嫉妒这回事。”从总司的话中可以听出,大家都受加纳的迷惑,只有自己是理性的。
而后总司对土方又发表了自己对土方和近藤不寻常关系的看法,土方大气,可以看出这件事是真的,最后总司讲述了他最近看《菊花之盟》的故事,并发表了看法,认为这是暗示男色的故事,并且得出结论:不要和轻诺寡信的人结盟,要和一诺千金的立约。想必土方听到这话一定很敏感,第一时间脑中就幻想了三个画面。为什么?还记得刚刚不久土方问加纳为什么还留着刘海,叫他剪了,加纳说再等一下吧,土方问为什么,加纳说因为盟约。盟约,这个词使土方把加纳和总司联系到了一块,土方第二个幻想中总司走向加纳,然后他问总司,“难道你也被加纳迷惑了”总司说:“别胡说八道了,你知道我不好这个的”土方说:“那你为什么要看那个故事,看完之后有那种想法”总司说:“我讨厌他们,看见就觉得恶心,但是我喜欢美丽的故事”(多么讳莫如深的回答啊,很难看出总司的真心来)然后土方进行了第三个幻想:加纳一席红衣走向总司(前面两个幻想都是白衣),为什么是红衣?也许因为这时的加纳是主动的一方,代表妖艳与迷惑,还注意倒一个细节就是土方的这个幻想中总司的衣服,一只袖子出来,好像佛家穿的衣服,代表了总司的立场,从而土方得出结论,加纳喜欢的是总司。
有人是这么推理土方的思想的(很妙):总司给土方讲述《菊花之盟》的故事,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说这是自己最近才看的故事,一向好像什么都置身事外的总司为什么看这个故事?会有有关男色的想法?一定是最近发生了什么才会引起总司想了解有关男色的事?有什么人叫总司有看这个故事的理由?而最近在总司身边最有可能的人是谁?从而土方把加纳和总司联系在一起。
旁观者(我们)的推论:我们从旁观者的角度是最好推论出来加纳喜欢的是总司的,看似当局者清,旁观者迷的《御法度》中其实到处暗示着这个信息,如果你没有仔细留心细节是不会观察到的。
第一个细节:最开始田代和加纳被新撰组录取,田代看到张贴在大厅上的制度“御法度”说“真严厉啊”并问加纳:“你是京东人,为什么要加入新撰组?”加纳没有回答,只是笑着低下了头,这个细节十分重要,因为加纳来新撰组的目的是这部电影最大谜团之一。
第二个细节:加纳和第六小队的队长井上源三郎邂逅,注意当时他已经确认了那是自己人,为什么还要向总司报告,以及当时他称总司是“冲田老师”,总司说“不要叫我老师”。
第三个细节:加纳追踪到了那两个倒幕人,叫人跟踪发现跟踪人被杀,他找井上商量,看那幅画面,加纳和井上讨论的时候,总司是什么样子?总司一句话也没说,躺在那里,眼睛出神的望向别处,这时候的总司是很奇怪的,他没有阻止加纳和井上冲动的去复仇,他们走后才穿戴整齐的去报告土方,这种举动十分的奇怪,一定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第四个细节:我们一开始就知道加纳是不喜欢田代的,即使是后来他和田代好上了,他也不喜欢田代的,从猥琐男右泽源次郎事件可以看出。那么加纳和猥琐男一次的对话就值得注意了,那是加纳和猥琐男H,加纳受伤后,猥琐男明显发现田代喜欢加纳,注意加纳和猥琐男第二次H,当时加纳的表情,是痛苦,是折磨自己的表情,加纳心中明显装着一个人,猥琐男以为是田代,叫加纳和田代断绝关系,注意注意加纳说什么:“断不了了”,加纳不喜欢田代,为什么又痛苦的说断不了,那明显是悲伤的表情,想想发生了什么了吧。
由此不仅可以推论出来加纳和总司是有联系的,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还可以说明很有可能加纳喜欢总司,从一开始。(下面还会具体说明)
其次,这部电影有几处非常关键的转折,整部影片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躁动。
第一个转折:加纳从拒绝田代到和田代好上了
故事的一开始和加纳一起选入新撰组的田代就对加纳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但是我们看加纳的反应,是多么干脆的拒绝了,拿刀架着田代的脖子,田代:“不喜欢男人,就带你去找女人”加纳:“女人也叫我生厌”。但是不到一个月就谣言四起:加纳没有尝过女人香,有人打加纳的主意(第五队长,田代)等等。随后土方去找总司,问总司加纳和田代谁的剑术更高,总司说田代,然后土方叫田代加纳非别和自己比试剑术,发现“田代比加纳差很多”但是当他叫田代和加纳比试时,加纳却惨败给田代,土方觉得很奇怪,得出结论,他们两个好上了。
引起这个转折的不可忽视的是期间不到一个月的“谣言四起”。
第二个转折:加纳从人尽不可夫到人尽可夫
这个故事最令人惊讶的情结就是加纳和右泽度次郎(猥琐男)发生肉体关系。令人惊讶之处就是美艳迷倒新撰组的加纳为什么会轻易和长相难看的猥琐男右泽发生了关系,虽说是当时比武事件使加纳自责,猥琐男趁虚而入,但是导演为什么就不能找一个好一点的人啊,找一个那么猥琐的人和加纳发生关系,其实这也是导演的把戏,反应当时加纳内心多么大的变化。
引起加纳内心变化的就是他和井上的比武事件,但是这个比武事件看着并不那么重大,而且谁也没有责备他,为什么他会那么自责那?想想是谁叫他和井上比武的吧,是冲田总司,而且总司还给了加纳忠告,说井上不怎么擅长剑术,叫他比试的时候让着点,但是就是这个忠告引起了被倒幕者的嘲笑。
联系上述的第四个细节加纳说的那句很有用意很费解的话,“已经断不了了”,他不喜欢田代,田代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充其量是一个替代品,那为什么加纳还要那么说,已经断不了了,已经断不了了,在什么情况下他会那么说,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和他真心喜欢的人有关,和总司有关,一定发生了什么叫他那么说,我推论,在比武事件之后,加纳自责去和总司道歉,很有可能在当时加纳还向总司告白,当然总司拒绝,拒绝的理由?他不是和田代好吗?不管有意无意,总司很有可能提到了加纳和田代好上了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加纳才有可能痛苦的说出那样的话:(和田代)已经断不了了,因为已被心爱的人知道或是误解。
第三个转折:与此同时,总司奇怪的表现
这个转折与上面和第二个转折联系上了,也就是比武事件前后总司的奇怪行为,也就是第三个细节,井上和加纳商量去找倒幕者,但是总司并没阻止这一冲动行为,躺在一边出神的看向别处,在这之前加纳和总司一定发生了什么,加纳一定向总司告白了,或是避免这一尴尬谈话,或是总司有别的目的,才没有说一句话。但是随后他又穿戴整齐的去支援加纳和井上。很是奇怪。
第四个转折:加纳拒绝井上邀他去剧院到主动答应(加纳杀右泽,袭井上,嫁祸田代)
先是右泽被暗杀,土方怀疑是田代为不让任何人靠近加纳而杀害右泽,随后接近加纳的井上遇袭,偷袭者留下田代的匕首,这个事件土方推论田代阴谋无疑,但是这并不是事件的真相,最后土方根据加纳杀田代时的对话以及确定加纳喜欢的是总司这件事推论出了加纳才是这个事件的阴谋。
加纳阴谋可以从他拒绝去剧院到主动答应这个转变来判断,也可以说加纳的阴谋从这时候才开始的,他杀右泽也许为了摆脱纠缠,而后想到嫁祸田代,要怎么嫁祸给他那?这时候井上出现,利用井上来嫁祸田代,想让土方他们认为田代不叫任何人接近自己而起杀心的。
而加纳阴谋的动机又是什么那?也许是为了摆脱杀右泽的嫌疑,但是更多的我认为他是为了追求心爱人而做的准备。右泽,田代,都是纠缠他的人,而田代又是被总司知道自己和他好过,如果他死了,总司会不会回心转意?
听到加纳和田代最后的对话,总司也意识到了加纳是一切的阴谋,加纳是一切的罪恶,所以才折回去杀加纳,因为他也意识到了只有自己才能斩杀这个蛊惑众人的罪恶,这个罪恶也从自己而产生,连近藤和土方都被其迷惑,不得不斩杀。但是我们永远不得而知的是总司的真心,他难道没受迷惑吗?他是所有人中的光明吗?他是这部电影中唯一正常的人吗?大岛渚导演留下了这个疑问,叫我们回味无穷啊。
还有,提到过加纳加入新撰组的动机,有些人认为加纳一开始就是冲着总司来的,他一开始就喜欢总司,也有一些人认为,加纳妖艳又嗜血(这也是总司的看法),而这个新撰组正为他的美艳提供了舞台,为他的嗜血提供的场所。无论哪种观点都很有道理。
但是我要说的是,我们应该注意到一开始加纳加入新撰组时的细节,当田代问他为什么时他没有回答,笑着低下了头,无论是他怀揣着对总司的爱,还是梦想着自己左右新撰组人的野心,他当时的表情不可忽略的明显的是憧憬着而来到新撰组的,带着自己的理想而来。无论什么理由,在这个黑暗严厉又枯燥乏味的“刀尖上讨生活”的军事集团新撰组中,有什么能让一个风华正茂的刚成年的男子憧憬的?唯有世间最美好的爱情。但是什么又毁了他,毁了他的梦想,还是爱情,其中幕府时代的黑暗,新撰组里的严厉制度,禁欲,诱惑也是原因之一。大岛渚想告诉我们的正是这个吧。
(本文纯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