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 评 转
缠枝
(2010-10-03 01:52:48)
标签: 枫雨红殇 缠枝 海棠 醉了 杂谈
《上部:海棠慕君 》
这漫天的红色,遍布山野,眼前猩红一片,却觉不出痛来,觉不出悲来,只觉匆匆,为何匆匆?原是醉了,醉了。待我细细想来,那,竟是我离世前的情景。“血,汩汩涌出。染了人的罗裙,云靴。宛若三月之桃夭,开遍了斗室。”
都说那金玉良缘,谁曾知木石前盟?你有木来我有枝,恰是人神共愤,早已写明了结局。只不过被置于高头大马之上,只不过被马蹄溅起的水雾湿了罗裙,你只知我语句破碎,却不知我眼盲心不盲。自此,我允你入梦,将你唤作春闺梦里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真是不知所起吗?我不是盲儿!再次睁眼见着的俊颜也不过换我了然一笑,实是那官修笔下的字句,一日日软化了一颗女儿心。
见或不见,我都在这里,忆不忆得前尘,我都到了这里。前尘往事不论哪一桩都不是我能控制,我能改变的,但既然存在,我便绝不推诿,终究是我错了,定当还你。只是你可知否?我,无法不是我自己,不论如何不堪,我实在不能重活一次。我痛,不为前尘不为自己,我痛,只因你会痛,只恨为何没在最美好的时候遇上你。此生最羡慕的怕是“养在深闺人未识”这一句了。原来不是谁都有幸能够一朝就选到了君王侧。人未识、未识人……
最是那低眸一笑,我却时时抬首展颜。含泪又如何?我只知天命不长,我不管能不能展示女子最美好的姿态,我要看着你,清楚地看着你,让你看到我的笑,让你明白我的笑。如若不能让你少痛一些,那就彻底痛吧,记住我海棠花一样的笑颜,痛无可痛,便能解脱了吧。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是我常常讲给自己听的话语。时日无多,却聚少离多。与君相见,只余承欢、受罚两件。这般光景,实在是你我之间不得已的较量。我与我心相较,你与你心相衡。痛哉,快哉!
罢了,罢了,休说我的任意妄为,也休提你的李代桃僵。现下立于浊世的不是方寒枝,也不是秦罗敷,亦不是随便哪个女子,只是痴儿一个。绢纸写不尽的情意,唯有“朱子,棣也”。这四字是我心内的魔障,一笔笔,一刀刀,剜心挖肉。满心满眼,没有燕王,没有皇帝,只有那夺去我魂魄的朱棣一人。如此,你还要问我方氏孝孺吗?
是谁?是谁大步而来?是谁如此急于赴死?我在这奈何桥边站了不知几多春秋,还未曾见过如此异事。来人竟是?!为何眉目相似又不似呢?难道我饮下的那杯猩红醇酿竟有如此劲道?近了,近了,原来,你已暮年……你是终于想起痴儿了吗?
耳畔响起了飘渺笛音,我狂饮而下的那杯乱世之酒,终是醉了我这一枝海棠。你不知,这本是雪白的花枝,因那穿膛之剑,换上了红妆。
想海棠点点红妆,原是思君醉了……
《下部:君思海棠》
罢了,罢了,与其你活着误人误己,不如我亲手了结了罢。自此,断个干净。“尔,实乃贱人!”我怎能再被你所伤?!那些过往就都随着去吧。
不过是个身量都未长足的盲儿,转眼却凭笛傲人,一曲艳惊四座。狮子桥头怎未看出,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竟被那人所纳,还是强纳?可笑之至!如此活着,倒不如让本王用来磨剑。那人该是很久未见这盲儿了吧?
她,这是什么眼神?拔簪之举又从何而来?她竟当自个儿白玉无瑕?她竟以此为盟?胜哉,快哉!一声嗤笑,只为那人,何等快意!
不过瞬息之间,已然万千变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算来算去,算漏了自个儿的心。一枚废棋,为何本王仍能日日收到别院传来的密函?本王府中之人竟是如此尽心尽责?本王的密函何时变成了事无巨细?不可能,绝无可能!那又是方寒枝又是秦罗敷的女子,本就是个贱人!本王是深恶之。
她,又在做什么?明明眼中有泪,却绽放了一朵极娇美的笑颜。这等形容,被谁看过?她,说什么?“无如燕王”?如此放肆!这等心性,还有谁知?仿佛坠入魔障,愈靠近愈挣扎,愈挣扎愈靠近。本王定要杀了她,定要取她性命!孽障,不可不除!
她竟然又出现了!带着满身伤痕,活着站在本王面前。怒极攻心,简直无可平息,她必须死!必须!破庙外的雪地里,白茫茫的一片,仿似能听到万物生长的声音。心内,咝咝冒着白烟。朱棣啊朱棣,你已入魔障……那索命的绳索,越挣扎越紧缚,莫再罔顾了……
本王给了她真心,给了她天下男儿能给她的一切,甚至是没人能给得起的一切,却在这阴暗的牢房里,被撕成条,扯成块。这个疯妇还在嚎叫着些什么,我听不到;这个贱人望向我的那双眼眸诉说着什么,我看不见,我眼盲心盲耳也聋了。就这样吧,让这一室猩红洗尽这一生的腌臜。
长啸一声,秦罗敷,我不要你入我梦来,也不要你留我心上!现在,我是帝王,是朕。
为何啊,为何!只因我戏谑时的一句话?“想要本王的身子?”我允了,就回不得头了?我是朕,是天子,天道竟不公至斯?那为何又要给我一个影儿,仿似初识的痴儿。不是,不是,她不是她,这叫我心内何其痛,何其苦?
这是她的字吗?放诞的性子仍然如故。“朱子,棣也”?一字字,一刀刀,剜心挖肉,她是最无情的刺客,最绝对的利刃。悟了,悟了,这一生之挣扎,全是因为这一支娇弱海棠。
是时候了,上天终于是要收我了,我终是可以去寻她了。快一些,再快一些,那痴儿必定还没有转世,再让我看上一眼。那是谁?单薄的绿罗裙,飞扬的笑颜,是了,那株小小的海棠,我的痴儿!无怪乎这么些夜里不曾梦见过她,她竟执意在奈何桥边站了这几许春秋。如此,又要哪个入我梦来呢?
来了,来了,让我再看一眼。这副容颜,这一生足矣,下一世不要再相见……
===============================================================
这是安娜自己写的书,但是看枫雨红殇的两篇长评,竟然看得作者自己落了泪。。。。。
安娜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