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十二金锣第二十一章 古镇杀机
第二日,杨错按约来到了机场。随同李胜兰一起来的还有张强。杨错一见张强在李胜兰身后大包小包背了无数,大乐道:“兄弟。你也被拖来了啊!”
张强强装欢笑地回答说:“是我自愿跟随Madam来的。”
李胜兰秀眉一挑,道:“现在警局里,我放心得下的也就这头苯牛了。我不带他去,那带谁去?”
杨错傻笑笑,张强却脸有喜色。终于成了Madam的心腹了,想以后Madam升官之时,定不会忘记自己的好处。
又过了一日,杨错三人才驱车来到浙江绍兴县。绍兴以鲁迅的故居闻名海内外,不过杨错他们可不是去祭吊先人的。三人刚把车开进这古趣盎然的县城,好远便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仔细一分辨,声音哀怨而悲伤。等行到近处,果然不假,是殡仪的队伍。
杨错骂道:“真倒霉到家了。刚到这里就碰到如此不吉利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到殡仪的队伍过去,杨错三人又驱车前往酒店。才行了不到五分钟,前面又是一阵哀怨的吹奏声远远传来。杨错跳眼望去,甚至都看到了那高高飘起的纸钱和高高挂起的白缦。
“撞邪了。”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看着那缓缓驶过的殡仪车,杨错仿佛鼻子里闻到一股烂肉味。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才真正令杨错三人感到后背心都发凉。这一路,一直到酒店,足足碰到七家人办丧事。
“Madam。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张强下车前忍不住问李胜兰说。
李胜兰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灰白,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被张强的胆怯给气的。只听李胜兰说:“张——警员。你没见过死人吗?我对你的警员资历深感怀疑了。”
张强一楞,旋即反应过来。他连忙补救道:“Madam。只要是你的命令,就算前面是死人堆,我也敢闯。”
李胜兰有些意外平时最老实的张强也会拍马屁,他瞥了张强一眼后,转而对愁眉紧锁的杨错说:“杨错。你怎么看?”
“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或许是巧合也不一定。不过也确实衰了点。”杨错说完第一个下了车子。
三人住进当地最好的酒店后,整理了下行李,正准备出去打探消息时,大堂经理却早侯在门外等着。
三人正想今天这怪事怎这么多的时候,大堂经理说话了。
“请问下各位是来绍兴旅游的吗?”
“废话。我不是来旅游,还来住你酒店做什么!”张强神色不善地回答说。
大堂经理也不在意张强的话,他反而神秘兮兮地说:“几位若是来旅游的,还请不要去豆雾尖风景区。这些日子,那里不太干净。若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酒店也承担不起。”
“噢?”杨错奇怪地问。
大堂经理知道这事情,你不解释清楚别人越发有好奇心。他只好再说道:“最近县城里的草湾山闹鬼闹得很凶。已经夺了七条人命了,警察一点办法都没有。前天请的附近的高僧今天也发现被害了,死的时候都一模一样,浑身一丝鲜血都不剩下,整成了一个人干。”
“棒子?”三人异口同声地惊道。
“什么棒子?几位客人想要木棒还是铁棒防身?”大堂经理迷惑地问道。
杨错不禁菀尔。他匆匆打发走大堂经理后,三人私底下开始商量起来。杨错想了想,首先发话道:“我们刚到这里就碰到如此事情未免太过于蹊跷了,此事不得不查。”
李胜兰也点头说:“既然一时间无从着手调查沉香木匣的来历,这件事情是非查不可。”
“张警员。”李胜兰叫道。
“Madam。有什么吩咐吗?”张强回答道。
“我命令你立刻去调查清楚草湾山的状况,不过千万不要以身涉险,把情况打探明白就可以了。”
“Yes。Madam。”张强答完便离开了。
李胜兰又说:“杨错,你觉得我们有希望查出沉香木匣的来历吗?”
杨错想了想说:“若能找出一条线索,我就可以推算出方向。现在只能到处瞎转转,看能不能摸到大鱼。”
转眼,李胜兰和杨错也出了酒店。就在他们走出酒店后,酒店内,又走出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位老者,留一缕山羊胡子,穿一身青衣。女的长得人比花娇,且丰臀翘乳。
只见那老者在女人身上摸了一把后,色迷迷地说:“关云使。等他们找到了器引,你想怎么杀他都可以。”
女人扭了扭身子,收回投向远处那充满杀机的眼睛,娇软软地噜道:“青长老。我可把身子都给了你,你一定要为关霖做主哦。”
老者干瘪瘪地长笑几声,用冰冷残杀地语气回答说:“美人儿放心,得罪了星流派的人,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噶~噶。少主和林应卓真是神机妙算,这一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居然能用到如此合情合理,后生可畏啊!”
不过,方少雷却只派了青长老亲自来处理这事,关霖是借着和青长老的暧昧关系才跟来的。
走进绍兴县城里,才发现绍兴县城处处如诗如画。绍兴县城最大的特色是运河和古桥,杨错和李胜兰走在其中仿佛来到了东方的水城“威尼斯”。
这一路瞎逛下去,两人半点消息也没打听得到。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杨错和李胜兰只好打道回府。两人还没到酒店门口,就看到张强一脸凝重之色地往酒店里冲。杨错叫住张强,三人就在酒店外的花园里商议起来。
张强带回来的消息令杨错有些迷惑。草湾山一带没有什么年代久远的古墓,且草湾山从地居多,当地村民大多上山打打猎,摘摘野山菜,山药之类。经过张强的一番打听,死的人除了一和尚,其余的都是当地经常上山的村民。而且,村民的死状有点特别,根据张强的描叙,象是先被人催眠后再吸血而死,浑身上下没有搏斗的痕迹。唯一不同的是,和尚的尸体上发现了数处爪痕,可爪痕却象野兽的爪痕,因为每排爪痕只有三道血印。
听完了张强的描叙,杨错和李胜兰都有点面面相嘘。这是棒子干的吗?
“杨错。棒子有三个手指头的吗?”李胜兰犹豫着问。
杨错想了想,回答说:“除非他死之前就一只手少了两根指头。”
“张警员,明天我们去草湾山查个清楚。那些死者的尸体能看到吗?”李胜兰掉头问张强。
张强苦着脸,说:“Madam。今天我们见的那些殡仪的队伍就是死了的七人。”
第二卷 十二金锣第二十二章 二尺九寸
不管怎么样,李胜兰还是决定第二天亲自去调查一番。过了一日,两人在张强的引路下,全副武装地来到草湾山山下的村子里。
村民们见有外乡人要进入草湾山,几个好心的老人立刻拦住了杨错等人的去路。老人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你们不要命了吗?”
“老人家,你们村子的事情我们已经听说了。我们只是上山看看,你看我们三个人不会有问题的。”李胜兰礼貌地回答道。
老人摇摇头说:“年轻人,这是先祖对我们的惩罚。你们实在没必要去冒这个险啊。”
杨错听得心头一动,问道:“老人家。您说的惩罚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家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从后又冒出个手脚粗大的汉子。那汉子紧张地朝老人说道:“三叔。有些事情说不得。”
杨错见老人本要开口说话却又被这汉子打断,不由语气犯冲地说:“我们问的是这位大爷。关你什么事?”
汉子大眼一瞪,坚定地道:“你要寻死,没有人拦你。不过这草湾山却上不得。”
“你……”杨错指着汉子,却发现汉子的命线笔直地伸往村外的山林。杨错心头微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简单的命线。再看看四周,杨错这才注意到村民的命线都和这汉子一样。
这村子有古怪!
李胜兰见杨错表情瞬间变化几次,不由摇了杨错几下,杨错回过神,忽然变得笑意盈盈。
“没想到,真没想到。你们一村人居然都命悬此山。”
杨错此言一出,老人和汉子都脸色顿变。老人扑通跪下,老泪纵横地哭道:“村民无意冒犯楚王,还请大师搭救。”
“三叔!!”汉子叫道:“你们,,来人拉,将这几个人赶出村子。”
在一边围观的村民听到汉子的招呼,就要拿着家伙上来赶杨错一行人。杨错不急不忙地用天线银丝窥视了汉子一番,忽然爆喝道:“杨太康。你以为赶我走,你们就太平无事了吗?”
汉子虎躯一震,被杨错突然叫出自己的名字给惊住了。等他反应过来,老人已经喝退了村民,斥责了汉子几句,请神一般把杨错三人请进了自己家门。
一番谈话后,杨错方知道其来龙去脉。故事还要从楚汉相争时说起,这个村叫项里村,村里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项羽宝藏的传说,而找到宝藏的关键就是破译项羽于江东起兵前夜在项里村村东草湾山上所刻神秘字符的含义。
老人姓杜,村里人都叫他为杜老汉。杨太康是他的侄子。杜老汉说:“当年楚王项羽为避难,在项里村一带隐居,得当地村民庇护。此后项羽募集8000江东子弟在附近练兵,铸十二面金锣日夜操练。楚王起兵前夕,命士兵在附近连夜埋下十二金锣,并让手下士卒连夜在草挽山刻下一字符,字符中藏着一个宝藏的秘密。2000余年来,时时有人在山上发现该字符,但至今没有人能解开字符的含义。还有传说,明末清初的绍兴著名学者张岱曾在草湾山一呆数月,意图解开字符之谜,但终究未能如愿。乾隆游会稽时听闻该传说,曾特意到项里村附近查访,但最后却是失望而归。”
事情坏就坏在这个传说上。前段时间,有村民上山发现山体倒了一块,在塌方的碎石里,找到了当年楚王手下士卒的盔甲和刀戢。此事传回村子后,第二日,那村民带着本家兄弟又上了山,可这一去就再没有回来。等到找到尸体的时候,人都成人干了。
村子里有人不信邪,也闹腾到那个地方,可无一例外地全都没有回来。前几天,请了附近寺里的高僧来做法,高僧也被害了。警察一点办法也没有,说是要请省里面来人调查,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杨错听完后,试探着问杜老汉:“老人家。你们这个村应该都是当年那八千子弟兵的后裔吧?”
杜老汉惊讶地看着杨错,他不明白杨错是如何知道的。杨错神秘地笑笑,悄悄对李胜兰说了一句话,然后又对杜老汉说:“老人家。我们想找个向导带我们上山。可以吗?”
杜老汉认真地看着杨错,想从杨错的眼睛里读出杨错的心意。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杨错虽然是高人,可前天请来的高僧也是高人,不照样有去无回。所以,杜老汉的心中仍有几分犹豫。
李胜兰察言观色的本事可属一流。她看出杜老汉的犹豫,遂掏出手枪,直白地说道:“老伯。您看这是什么?”
杜老汉被那漆黑的光给吓了一跳,杨太康更是神情进展地走前几步。
“你们别害怕。其实我们就是警察。”李胜兰说完,掏出警察的工作证。杜老汉看到李胜兰的证件才松了口气,他笑呵呵地说:“姑娘没看出来你这么能干。”
不过,杨错有些意外了。
李胜兰不是香港警察吗?什么时候还有大陆这边的工作证件呢?杨错不解地看了看身边的张强,张强神秘地笑笑,从内衣口袋里掏出同样的证件在杨错眼前晃了一下。
杨错暗道了声我晕,也没继续追问这事。倒是杜老汉知道李胜兰的身份后,心中又多了几分希冀。
杨太康咬了咬牙,说:“三叔,就让我带这几位走一趟吧。”
村里人听到有人要上山,都议论纷纷。杨错隐隐觉得这或许和沉香木匣有关连,也誓要查明真相。考虑到来回的麻烦,三人决定在村子里购买了些野外生存的必须品后再上山也不迟。
野外帐篷、手电、药品、干粮、望远镜和固体酒精等等,足足采购了一大包。加上本来就自带的小包,这一路上山可把张强和杨错累得不行。
草湾山位于豆雾尖北麓,山上覆盖着厚厚的灌木林。就算是有了熟悉地形的村民带路,杨错一行人也跋涉得十分辛苦。杨太康带了三个小时的路,才终于在接近山东面的悬崖下找到了山体倒塌的地点。
“就是这里。”杨太康有些紧张地说。
杨错抬头一看,倒塌后的山面奇形怪状,且全都是以厚重的花岗岩为主。杨错心底暗道:“要这种山体滑坡或倒塌,这他妈得用炸药炸才可以吧!”
李胜兰和张强也显然想到了这点,不过见杨太康神情激动,想是没有带错地方才对。
“我们四处找找。”杨错首先说话道。
“几位等等。你们真要在这山上过夜吗?”杨太康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这来回要六个小时的路程实在是太浪费人力。杨兄弟,你先回去吧。”杨错说。
杨太康想再劝劝几人,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独自下山去了。
“天黑以后,一定要小心。”杨太康最后嘱咐道。
“知道了。你回去的路上也小心。”
杨太康走后,三人围着这块几十平米的乱石堆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过去了一个时辰。就这事,也看出了三人中张强体力最好。当杨错和李胜兰先后累得直不起腰的时候,张强忽然惊叫了起来:“Madam。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若换做其他人,肯定对张强发现的东西不屑一顾。可是杨错和李胜兰看在眼里,心都猛跳了几下。
——红绳!!!
相术师所用的红绳都是二尺九寸长。杨错惊讶地看了李胜兰一眼,连忙从百宝囊里掏出一根红绳与之对比。
“噢!一样长的!杨错,这是怎么回事?”李胜兰眼尖,一眼就看出了两根绳子一般长。
杨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只听他说:“我感觉这不是好事。先等我推算一下。”
杨错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把红绳平放其上。然后,杨错自己取出一根红绳,一头捆在中指上,另一头握在手心之中。
杨错先朝四方拜了一拜,然后闭目凝神。不片刻,杨错便有了动作。只见他手心一放,红绳顿时如出洞的火龙般猛抽了石头上放着的红绳一下。红绳闻丝不动,杨错又是一绳抽下,口中同时念念有词。
张强是第二次见杨错施展奇术。他不由侧耳倾听。
“一鬼入天狼,二鬼巨门藏,三鬼神在位,四鬼文曲当……”
张强听得一阵哆嗦,忙退后了两步。此时,杨错已经朝石头抽了六下了,只见他第七下抽下后,突然喝道:“天罗地网印,引命幽泉来。快快显灵。”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石头上的红绳在杨错的怒喝后,开始慢慢在石头上蠕动起来。只有杨错感觉到有一根断掉的线在拼命往此处赶来。红绳蠕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象一条红蛇在石头上狂舞不止。
就在李胜兰看得眼花缭乱之际,红绳忽然爆出一团红光,杨错挺胸往石前虚空一斩,喝道:“因因果果,勿乱乾坤。速速退下。”
李胜兰和张强只觉得身边一阵透骨凉的风吹过,石头上的红绳噶然而停,既而“砰”得燃烧起来。
“西?”
三人惊讶地看着燃烧的红绳在石头上摆出一个歪歪扭扭的西字。
好一会儿,李胜兰才回过神问:“杨错。这‘西’是什么意思?”
杨错摇头说:“我暂时也弄不明白。不过肯定和这地方有关。”
话刚说完,不知从哪飘来大片的乌云。这乌云来的甚是诡异,没有丝毫的前兆。三人一抬头,一声炸雷陡然砸下,吓得三人都跳了起来。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都纷纷朝因山体滑落而形成的峭壁下奔去。
此刻离天黑应还有两个时辰。不过因为乌云的关系,这黑夜提早降临了。杨错深吸口气,空气沉闷而炎热,是要下暴雨的征兆。
“希望杨太康早点下山了。”杨错担心地念道。
李胜兰和张强一奔到峭壁下,挑选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后,连忙从大包里取出帐篷。杨错购买的帐篷是典型的三人帐篷,双层的,外帐是用来防雨、防寒、抗风;内帐的门也是双层的,里面是纱帘,用来防止虫蛇的入侵。
帐篷刚一搭建好,暴雨便倾盆而下。三人慌忙钻进帐篷中,打开照明灯,等待着黑夜的审判。
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帐篷外的雨声之大让三人说话都需要大声呼喊。再加上奇形怪状的黑影时不时出现在帐篷上,李胜兰几乎爆走开枪。
“李督察。”杨错大叫道:“你冷静一点。下这么大的雨,就算是棒子也会行动受阻。”
张强翻出一些干粮,递给二人,大声道:“大家先吃点东西,补充一点体力。这种暴雨下不长久的。”
没想到还真被张强说中了,暴雨肆虐了大半个时辰后便销声匿迹。三人拿着手电钻出帐篷,却被帐篷外的一幕给惊呆了。
第二卷 十二金锣第二十三章 山林惊魂
黑夜里的山林是令人敬畏的,杨太康表情平静地平躺在乱石堆中,而此处离帐篷不过十米远。杨错飞快地奔上前,才发现杨太康已经死了,死状平静,脖子上是两排血窟窿。
李胜兰飞快地带上胶皮手套,在伤口上用力挤按了下,深红的血马上从窟窿里溢出来。
“张警员。快拿试管把血液给保存起来。”李胜兰吩咐道。
张强熟练地把血液装进试管里,然后转身去把血液保存。杨错看着李胜兰那熟练的样子,没想到李玫法医的本事李胜兰也学得了几招。
正惊讶间,李胜兰说:“杨错。你来看看这象不象棒子所为?”
杨错仔细看了看伤口,又拿手指比了比自己的嘴巴,犹豫不定地回答:“李督察,你看!这若是棒子咬的?是不是这棒子的嘴巴也太大了点?”
李胜兰经杨错一提醒才发现确实如此。棒子毕竟也是人变的,这两排窟窿也隔得太宽了,几乎有自己整个下颚那么宽。
杨错静静地看着死去的杨太康,心想:“这如何向杜老头交代呢?”
李胜兰看杨错的表情就知道杨错在担心什么。她冷静地说:“杨错,你看。杨太康虽然也是失血过多而死,不过却也有奇怪的地方。似乎对方没来得及全部吸干,就把他丢弃在此地了。而且,距杨太康离开我们的时间有将近三个小时。照理说,如果对方只是想杀他,没有必要把他的尸体再拖回到我们这里啊!”
李胜兰并不晓得:杨太康是看到山上有暴雨将至,怕暴雨引起山洪或者泥石流,特意跑回来提醒杨错才遇害的。
杨错想了想,也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奥妙。他叹了口气,说:“李督察。我看我们还是先埋了他再说吧。”
李胜兰点点头,叫道:“张警员。张警员。咦!张强呢?”
帐篷那边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是张强却不见了。杨错心头一跳,大叫道:“张强。笨蛋。快出来啊!要你干点活,你也不能玩失踪啊!我的天,李督察。你刚才没听到什么响动吧?”
李胜兰脸若冰霜地说:“杨错,小心的你的四周。”
说完,李胜兰警觉地掏出手枪,一步,一步小心地朝帐篷走去。杨错收摄好心神,左手掐一枚通宝古钱,右手拧一根夺命红绳,缓缓跟在李胜兰身后。
杨错边走边想:“这~这~这太他妈邪乎了。”忽然,一个黑影迅速地从帐篷后掠过,然后飞快地扑入了灌木丛里。李胜兰反应敏捷地把手电往旁边一甩,单手持枪对准灌木丛。
“什么东西?快给我出来。不然我要开枪了。”李胜兰娇喝道。
李胜兰连叫了两遍也没有动静。这时,杨错冲到李胜兰前头,朝灌木丛里撒下一把灭尸米。
依然,没有动静。杨错茫然了,他闻了闻手中剩余的糯米,没有变质啊!
就在这时,另一边传来怪声。两人打起手电一照,一只手正从石头下伸出来。李胜兰正要开枪,被杨错阻止住了。
“李督察,好~好象是张强的手。”杨错嘴唇打颤地说。
李胜兰定睛一看,张强正晃悠悠地从石头后站起。李胜兰把手电光往张强脸上一照,喝道:“张警员。不许动!杨错,你看看他还是不~是~人?”
张强被刺眼的光一照,清醒过来。他见到李胜兰正拿枪指着自己,惊骇道:“Madam。你这是做什么?”
“你闭嘴。站着,不许动!”
杨错苦笑道:“李督察,他是张强,是个大活人。”
李胜兰听到杨错如此一说,才如释重负地收了枪。一问张强是怎么什么回事,这才知道张强这个笨蛋拿血样回帐篷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的路,摔倒到石头下面去了。这一是因为天黑视线不好,二是刚下过雨,乱石堆里比较滑,张强这一摔,摔昏了过去。
张强解释了半天,发现李胜兰的脸色越难越难看,不由朝杨错打了打眼神,示意杨错帮他一把。
杨错呵呵笑道:“李督察。人没事就好,你不要生气嘛。”
“我才没有生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血样摔坏了没有?”李胜兰气愤地问。
“还好好的!”张强忙把东西拿出来给李胜兰过目。
李胜兰对着张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一瞪她那无边的大眼,说:“给我看做什么?快去把他收好!还有,你这胳膊,额头上,帐篷里有药,先抹上再说。”
张强夹着尾巴连忙钻进了帐篷。杨错无奈地看了一眼张强,心想:“张强兄弟,你我前世定是作了孽,今生要受这母夜叉的欺辱。”
“杨错。你有看清楚刚才的黑影是什么吗?”李胜兰问道。
“没有。若说是人影,好象差太远。”
李胜兰同意道:“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山里的野兽也说不定。杨错,你帮张强把尸体埋了吧。”
杨错点点头,再看看表,才刚刚晚上八点。杨错匆匆地挖了石坑,正准备下葬杨太康时,杨太康手上那断掉的命线吸引了杨错的注意力。委顿的命线已经失去了鲜艳的光泽,断头处闪烁着一蓬微弱的漆光。
杨错已经有了多次濒死解码的经验,所以,当他再把天线银丝伸入漆光中时,杨错显得颇为熟练。超速的光影穿行也未使杨错紧张起来。杨错指挥着银丝小心翼翼地来到死结的前面。
这个死结是杨错没有见到过的。死结呈黑色,似旋涡般地在缓缓旋转。杨错没有贸然行事,他无声无息地退了出来,然后将杨太康葬下去。
三人想要生火的打算是彻底被暴雨破灭了,四周找不到一丝干燥点的木材和枯枝。三人无奈,只有轮流在帐篷外放哨,其余两人便在帐篷里取暖,休息。
大约到了夜间十点半左右,杨错正准备叫张强来代替自己放哨,忽然,山弯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李胜兰和张强也从帐篷里被惊了出来。
三人互望了眼,拿起手电便往叫声传来的地方赶去。断断续续的哀叫声不断传来,李胜兰和张强持枪走在前面,杨错双手举着手电跟在其后。
灌木丛有半人高,唏唏碎碎的滑过声似乎惊动了对面,声音一下全没有了。
“快跑过去。”李胜兰一声令下,三人飞奔至出事地点。
杨错眼尖,一下看到那熟悉的黑影。“李督察,别让他跑了。”杨错叫道。
李胜兰潇洒地连开两枪,似乎是打中了,一声象婴儿啼哭又象羊羔叫喊的声音划破整个山林,然后又迅速地没了声响。
“李督察,别追。那是野兽的声音。事情越来越蹊跷了。”杨错连忙阻止道。
地上躺着一个小和尚。张强弯下身,把了把脉,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张强看了眼李胜兰的眼色,忙趴在小和尚的耳边,大喊道:“快说。刚刚那是什么?刚刚那是什么?”
小和尚强睁开眼,伸出一根带血的指头指着山顶,断断续续地说道:“梼杌~~楚王~怒。”
“什么逃物~~~楚王怒啊?你到底说清楚啊?”张强拎起小和尚的领子大叫道。
“张强,你冷静点。”杨错在一边喝道:“你再这样,会把别人弄死的。”
可李胜兰的反应却出乎杨错的预料。李胜兰冷哼一声,说:“继续!千万别让他睡过去。”
“李督察,你……”
张强又猛摇了小和尚一阵,小和尚喷出一口鲜血,死白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红润。
“楚王怒了~梼杌~在山顶,山——。”
带血的手指缓缓落了下来,小和尚死了,死时双目犹张。张强郁闷地帮小和尚闭上双眼,回过头道:“Madam。我没听懂这小和尚说什么。”
李胜兰先检查了下小和尚的伤口,小和尚身上致命的伤口是脖子上的咬伤。李胜兰一比画,和杨太康的脖子上的伤口极为相似。只不过,小和尚身上还多了许多处抓伤。这抓伤居然是按三道排列的。
李胜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只听她说:“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强点点头也分析道:“弄清楚这小和尚死之前说的话很重要。逃物?桃雾?楚王发怒?山顶?对!问题一定出在山……哎哟!”
还没等张强说完,李胜兰的兰花指就敲到了张强的虎头上。
“我们都知道问题肯定出在山顶。不过得先弄清楚前面的话?逃物?”
杨错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然说道:“李督察。恐怕小和尚不是说得什么逃物,他说的是梼杌。梼杌是古代的四大凶兽之一。《古经》上传西方荒中有兽,其状如虎而大,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搅乱荒中,名梼杌。”
李胜兰脸色一变,张强更是双目大张,惊道:“杨错兄弟,你可别吓我。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怪物?”
杨错没好气地回答说:“那你以前相信有死人还会变棒子的吗?”
张强顿时哑口无言。
李胜兰深吸了口气,才说:“先回去把东西带上,我们这就去山顶看个明白。”
越往山顶走,野草越深越高,三人在人高的草丛束蓬中穿行,风一吹,哗啦哗啦的作响,象是有蛇在里面溜走一般。再加上月黑风高,在最前面开路的张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要仔细辨认一番方走。
这样一路下来,三人花了两个小时才歪歪斜斜地爬到山顶。出乎三人的意料,山顶居然有一坐破败的小庙,杨错依稀辨认出匾门上刻有“项羽庙”三个字。寺庙荒废的时间似乎并不太长,庙殿里的项羽像还漆着金身。
只不过村里人为何没有和自己说这山上还有这样一座庙宇呢?这庙宇生在这树簌交错的荒野中委实怪异。
李胜兰看了看,分析道:“那小和尚说的楚王怒莫非和这座庙宇有关?”
“我们进去搜搜就知道了。李督察,我有种惊心的感觉,似乎事情越来越不妙了。”杨错担忧地说。
李胜兰表示不解,杨错只有进一步解释说:“我觉得村民们隐瞒了我们一些事情,或者还有另外的人也在这里行动,不过都相继死去了。”
“杨错兄弟,你说的是那个小和尚吗?”张强问。
杨错表情极为难看地怀里取出一根七寸长的大头小眼的针,说:“这是堪舆师用来定风水穴位的银针。这根针,是你们在去拿包袱的时候,我在小和尚身上搜到的。”
“风水?”李胜兰和张强二人奇道。
杨错心想:“这叫我如何解释给你们听?”杨错收好银针,说:“这一时也说不明白。反正,和堪舆师扯上关系,那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杨错说到这,不由又想起了小和尚的死结和杨太康的死结是一模一样的。
两人听杨错语气如此坚定,再看这破庙的时候,都分外觉得这古庙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息,令人心神难宁。
杨错首先踏进项羽庙,庙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馊臭味。李胜兰和张强进来后,都纷纷掩住了鼻子。
“这什么味道?这么臭。”李胜兰难过地问。
“大家小心别散开了。怕是那怪兽的巢穴。”
杨错的话刚落音,庙殿顶端的横梁上就刮下一阵冷风。李胜兰快若疾风般地把手电一照,黑影一晃而过,隐进了寺庙的后堂里。
“张警员,跟我来。”李胜兰举起枪,便往里跟进。
“李督察,不要冲动。小心是陷……。”杨错话还没说完,李胜兰和张强便已经冲了进去。
若如果是碰到了棒子?李胜兰还会考虑的杨错的意见。可现在,那鬼祟的黑影却和棒子的模样相去了十万八千里,这下若还叫李胜兰听杨错的劝告,恐怕李胜兰这香港皇家警察的称谓要倒过来写了。
无奈之下,杨错也只有跟了上去。可当他刚一转入后堂,一片巨大的黑幕便临空朝他扑去。
第二卷 十二金锣第二十四章 梼杌
杨错举起手电一看,差点吓破了胆。那一片黑幕只是这怪物的翅膀,怪物身长在一米左右,长着两个鸡蛋般大小的大眼睛,嘴上长有两只突出的獠牙,从脖子到背上长有多种颜色的尖刺,皮肤粗糙得如恐龙的皮肤。
“梼杌!!!”杨错大叫道。
梼杌嘴巴一张,发出绵绵不绝的呼啸之声。杨错只觉得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差点被熏晕过去。
梼杌见杨错没有象之前两个人般被自己的啸声给震晕,下意识里把杨错当成了前几天的老和尚的同伙,只见梼杌猛扇了几下蝠翅,就要来抓杨错。
杨错情急之下往地上一趴,可大腿上依然被爪出六道血痕。杨错闷哼一声,气愤地从百宝囊中摸出一把灭尸米,可转而一想:“这畜生又不是命运之河以外的东西。我用对付棒子的手段对付它,恐怕没效果吧!”
杨错这一犹豫,梼杌已经掉转头,又朝杨错扑来。杨错也顾不得顶不顶用了,一片白芒朝梼杌迎头撒下。
果然,灭尸米不起任何作用,反而更激起了梼杌的凶性。杨错慌乱之中,连施迷踪指法,再次避过了梼杌的捕杀。
后堂里横七竖八躺着许多泥塑的将卒,夜晚之中,杨错大敌当头,手电一时未照清楚后堂情况,迷踪指法虽然躲过了梼杌,却也让杨错摔了个狗吃屎,手电更是滚落到一边。梼杌再次扑来,杨错已经避无可避,梼杌锋利的爪子顿时插到了杨错的背上。
杨错的背上背着装有沉香木匣的密码箱,梼杌这一爪刚好抓在特制的密码箱上。密码箱是合金钢所制,梼杌那无往不利的爪子顿时碰到了强劲的对手。梼杌一声怒吼,爪下发力,活生生把杨错连包带人一起给提了起来。
杨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在空间飞行了一段距离后狠狠地撞倒了一排泥塑。
“他妈的,这畜生居然这么大气力。”杨错咳嗽了几下,摇摇欲坠地从地上爬起来。杨错刚站起,头顶就是两个鸡蛋大还闪着绿光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杨错大叫一声,情急之下扯过身后已不结实的背包往身前一挡。
——轰!
杨错再次被震飞。杨错隐约中感觉密码箱被梼杌给爪得变形了,他担心里面沉香木匣的好坏,只好几个翻滚滚到一边,把密码箱拿了出来。果然不假,合金钢所制的密码箱几乎被梼杌的爪子洞穿了。
眼看自身性命都要不保,杨错还是先取出了沉香木匣。梼杌瞪着鸡蛋大的眼睛朝四周一扫,又发现了杨错的行迹,翅膀再展,呼啸着朝杨错飞去。
杨错心道:“我命休矣!”
面对那寒光闪闪的利爪,杨错下意识地拿起手中的沉香木匣往前一挡。忽然,那尖锐刺耳的啸声不见了,身边顿时穿来一声轰鸣。好一会儿,杨错才惊慌地睁开眼睛。当他看到梼杌就趴在自己的脚下的时候,杨错一声尖叫就朝庙外跑去。
不过半天也没见梼杌追来,杨错又战战兢兢地折了回去。梼杌仍然躺地上一丝不动,黑暗里,如此安静的怪兽显得异常恐怖。杨错定了定神,捡了块石砖扔在梼杌身上,依然是没有反应。
杨错心中一乐:“这家伙昏过去了。真是祖宗保佑。”
杨错壮着胆子走近梼杌,这才确定梼杌是真的昏迷了。杨错拾起手电,没去细想梼杌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昏倒。他看了看旁边的两个同伴,神色安详就象是睡熟了的样子。杨错叫了几声李督察,李胜兰闭着秀目,一点感觉都没有。杨错把沉香木匣放在一边,双手拼命地摇张强:“张强,苯牛,笨蛋。你他妈给我醒过来。”
啪!杨错一个耳光刷到张强脸上,张强依然没有反应。杨错揉了揉刮疼的手掌,苦笑道:“这下事情大条了。”
一边昏迷的是喝人血的凶兽,另一边昏迷的是自己的同伴。杨错捡起李胜兰的手枪,走到梼杌身旁,犹豫了下又走了回来,然后又折到梼杌身边。
“万一一枪杀不死这怪兽,反而把他惊醒了怎么办?李督察和张强这个混蛋还昏迷在这里了。不行,还是得先想办法把这两个人弄醒再说,这个险冒不得。”
。杨错心意一定,又转身去看李、张二人。可杨错刚一转身,就吓得举起了双手。
“李督察。你拿枪对着我做什么?哦~~这是你的枪,我还给你。”杨错结结巴巴地说。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胜兰苏醒过来了。
李胜兰神色无比凝重地接过自己的手枪后,脸色才稍稍变得好看些。只听她说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许动我的枪。听到了没有?”
杨错无辜地点点头,心想:“要不是我?你连命都没有了。还枪??”
“李督察,我刚才怎么也唤不醒你们才自行做决定的。对了,你们是怎么醒来的?”杨错忽然想起,所以问道。
李胜兰和张强都略微思索了番,最终,李胜兰有些犹豫不决地说:“我和张强一进后堂就象中了魔咒般被高高的音啸给震昏了头。后来,后来,好象是闻到了沉香木匣的香气才苏醒过来的。”
“沉香木匣?”杨错捡起地上紫黑色的沉香木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时,李胜兰和张强也注意到了昏倒在地的梼杌凶兽。张强怪叫了一声,拔枪就要扫射。杨错连忙喝止住张强,对李胜兰说:“李督察,你以为如何?”
李胜兰也真是胆大,她走近到梼杌身边,疑惑地问:“杨错,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这家伙要吃我的时候,忽然就昏过去了。真是老祖宗保佑。”杨错有些洋洋得意地说。
李胜兰眉头一皱,道:“这么简单?中间没漏下什么吗?”
杨错翻来覆去地想想,忽然看着手中的沉香木匣,眼睛一跳,惊道:“李督察,是~~是这个东西。”
“是什么?你说清楚。”李胜兰道。
杨错简单地把自己和梼杌的搏斗过程说了一遍,其中特别强调了自己拿沉香木匣抵挡梼杌的那一刹那。李胜兰听完后,综合分析说:“我想这怪物是被沉香木匣的香味给熏晕的。你还记得不记得,摩月诏也似乎很怕沉香木匣的味道。要不然,他怎么会把沉香木匣给扔掉?”
经李胜兰这么一说,杨错也觉得是。他遂问道:“那怎么处理这家伙?我怕一枪打不死,反而惊醒了它。”
李胜兰看着地下被薰倒的梼杌,两道寒光从眼睛里闪过,道:“张警员。拿家伙来。”
“Yes。Madam”
张强熟练地取下身后的背包,从背包里掏出两个牛黄块和两个小金属片。杨错看了看,总觉得这东西好象在电影里见到过。
突然,杨错的脑海里蹦出四个字:“微型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