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胆石
朋友来家里玩,见我在看股票,他很奇怪,怎么,还在炒股呀?我回答,套住了,不炒不行啊,还是你有远见,炒房炒发了,现在还有几套房?朋友不屑,房子早抛了,现在投资收藏,买了几幅字画,对了,还收藏了不少你们东川、会泽周围才有的铁胆石。铁胆石?什么铁胆石?怎么我听都没有听说过嘛。
朋友后来让我去他家看。我去了一次,这不就是在我们老家叫醋胆石的石头嘛。
在乌蒙山山区的金沙江流域,金沙江是魂,众多小河奔流不息流向金沙江。河水经常会冲刷出各种奇特的石头,这其中就有醋胆石。
在父亲的老家,乡村遇上喜庆事,没什么忌讳,倒是办白事及过年期间,有很多的讲究。其中,乡村办丧事,老树木是停放在堂屋里的,等抬人的时候,民间迷信的说法是,活人的魂魄可能会被鬼魂勾走,得用扁柏把鬼魂熏走。按乡下迷信说法,大年三十的晚上,辞旧迎新之际,也是野鬼乱窜之时,也需要烧扁柏来驱赶。
在我们那,烧扁柏用的就是醋胆石。每逢要熏房间,摘好扁柏,父亲就会领着我到小河边去找醋胆石。在河水长年累月的拍打下,石头不仅光滑,有些石头还五颜六色的,红、米黄、绿、墨绿、白……可父亲要找的是黑不溜秋的、成半椭圆的醋胆石,形状太大的不好,太小也不行,手腕大小正好。父亲说,其他的石头放进火塘里烧,虽然也会传热,但效果没有醋胆石好。用其他的石头去熏扁柏,没走几间屋子扁柏就熏不出味来了,而这醋胆石熏扁柏可以屋里屋外熏,有时还可以熏到几百米外的村口去。
没想到,这黑黢黢的醋胆石竟然成了可以收藏的奇石。真应了贾平凹老师的话,丑石是奇石啊。铁胆石在未被发现之前不过是块石头,在我们老家还可以用来熏邪气,算是还有点用处,被发现是一件艺术品后,铁胆石的身价也抖起来。当然,奇石的美必须是天然的,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结果。虽然铁胆石需要人凿开,但那是为了露出里面的金属的色彩,这应该算不得人工的雕琢。而欣赏铁胆石还需要人文的摆弄、定名、展示,这些都需要注入文化内涵。根据铁胆石的造型,再用中国白描写意的手法,给奇石添加人文想象力。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盛世收藏热。当然,奇石的价值不是绝对的,不同的人对同一块铁胆石的感受、定位、理念价值等肯定都不一样,喜欢就好。
发表于2012年3月29日《春城晚报》署名傅彪
这就是金沙江流域特有的铁胆石,黑黢黢的外表,在个胜底,是用来打醋胆的,现在成了收藏品,身价就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