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瞑目的玛莎、渡渡鸟与孤独的乔治
旅鸽(?——1914.9.1)
公元19世纪初期,北美大陆的天空曾飞翔着一种形如斑鸠、但体型略大的鸟类——旅鸽。旅鸽又名漂泊鸠(学名Ectopistes migratorius),数量最多时竟有50多亿只。
有一位鸟类学家目睹过,旅鸽群从他头上飞过时的奇观,估计有22.3亿只旅鸽群阵延伸了360公里,持续了数天。遮天蔽日,日月无光。
旅鸽体长30~40厘米,翼展60~70厘米,头、背蓝灰色,胸腹部灰色或红色,羽毛灰色或褐色,尾羽黑色。以坚果、浆果、植物种子为食。不幸的是,旅鸽肉质鲜美,这为它招致了杀身大祸。
人们展开了疯狂地捕杀。他们站在房顶上用长竿抡,用猎枪随意地朝天上放上几枪,就能落下几只旅鸽。后来索性用上大炮。甚至出现了一种专门的职业,叫做“旅鸽捕手”。他们观察旅鸽迁徙时间和路线,用电报为大商人提供信息。采购人员蜂拥而至,铁路运输部门保证市场供应,提供成火车皮旅鸽肉的运输能力。形成围剿屠杀旅鸽的“一条龙服务”。有一年仅密执安州一季就捕杀了750万只。人们庆幸这“上天赐予”的美食,在市场可以购买到比鸡肉还要便宜的旅鸽肉。实在吃不完,就沤烂了当肥料。
后来,人们突然发现旅鸽越来越少了。尽管一些州发布禁捕鸟类的法令,但为利益驱使,无人理睬。1850年还有几百万只的鸟群,1870年以后,就难得见到几只的小群。19世纪末几乎见不到了踪迹。1900年,当最后一只野生旅鸽被猎人枪杀,人们才意识到该采取切实保护措施了。
美国政府刊登出特殊悬赏,谁要是找到一只旅鸽,便可得到1500美元的奖赏。当时各地人都议论纷纷,旅鸽原来不是很普通的鸟儿吗?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值钱了呢?可是没有一个人得到奖赏。
在万人关注下,1914年9月1日,一只名字叫做“玛莎”的雌旅鸽因衰老死于辛辛那提动物园。许多人围住它的身旁,掉下伤心的眼泪,因为再也看不到这种美丽可爱的动物了,再也看不到它们迁徙时成千上万的壮观景象了。
玛莎被制成了标本,送进国家博物馆。那永不闭合的眼睛圆瞪着,似乎在控诉人类是如何灭绝它的同类的?
这只旅鸽标本的说明牌上写着5行英文,大意是:玛莎是它们种族中的最后一只。在辛辛那提动物园于1914年9月1日美国中部标准时间1时死去……
这一年,旅鸽被正式定为绝灭物种。威斯康辛州立怀厄卢辛公园里立有一块旅鸽纪念碑,上书:“该物种因人类的贪婪和自私而绝灭”。
人类树立的旅鸽纪念碑,铭刻了那一段悲惨的历史。是惋惜、追恋?还是内疚、忏悔?
与旅鸽几乎有相似命运的还有渡渡鸟(度度鸟)。这是一种曾经生活在毛里求斯、留尼旺、罗德里格斯岛上的一种稍大于吐绥鸡,重约20多千克的鸟类。先后于1680年、1750年、1800年灭绝。有自然因素,但主要是人为因素。
渡渡鸟在毛里求斯灭绝后,岛上一种珍贵的大栌榄树竟然渐渐稀少。到了20世纪80年代,只剩下13株。经研究发现,原来鸟类和树木是共生的。渡渡鸟吃了大栌榄树的果实,同时消化掉种子硬壳,这样排出的种子才能萌芽。大栌榄树年轮至少300年,恰好是渡渡鸟灭绝的300周年。人们找来吐绥鸡取代渡渡鸟,这种名贵树种才算没有从地球上消失。
1835年,达尔文乘“贝格尔号”巡洋舰做环球航行,来到南太平洋的加拉帕戈斯群岛。他被群岛上种类繁多的巨龟惊呆了。达尔文对巨龟和鸟类、昆虫等进化与生态深入研究,后来成为他生物进化理论的重要依据。加拉帕戈斯群岛也由此一举成名,100多年来成为科学家研究的实验室和观光客猎奇的旅游胜地。
今天,加拉帕戈斯群岛已由联合国确定为世界级文化遗产,并建立了自然保护区。自然保护区共生存着15种3000多只巨龟,重量一般都有几百千克。尽管限制每年登岛游客人数,近年来许多巨龟患病,大量死亡。已有5种巨龟面临绝种。究其原因,干旱等自然因素造成水和食物污染。人类带去的野山羊破坏了生态平衡,还与巨龟争夺食物等等。
在伊斯贝拉岛上,平塔巨龟只有一只幸存。又一个物种即将灭绝,尽管龟类是长寿的,那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人们把这只雄性平塔巨龟叫做“孤独的乔治”。
下面是一份不完全的名单。它们曾在天空飞翔,曾在大地漫步,曾在水中畅游……。而其前面的年份则是它们整个家族在地球上终结的时间。
1147年 隆鸟
1680年 毛里求斯红秧鸡
1844年 拉布拉多绒鸭
1875年 南极狼
1900年 新西兰韦考鸟
1914年 旅鸽
1933年 袋狼
1936年 犹他锯鱼
1940年巴厘虎
1940年 格雷袋鼠
1970年 得克萨斯赤狼
1970年 西亚虎
1980年 爪哇虎
…………
难道你还忍心看到,在20XX年或者21XX年的《物种绝灭名录》上,
出现大熊猫、华南虎、藏羚羊......???
出现朱鹮、绿孔雀、褐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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