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江碧溪—庾氏三杰 墨江碧溪古镇

墨江碧溪—庾氏三杰 墨江碧溪古镇

在滇南崇山峻岭的哀牢山腹地,秘藏着一个距今有600多年历史的古镇----碧溪。站在古镇四周的山坡上鸟瞰山坳中的古镇或行走在古镇古色古香的小巷间,感觉古镇虽谈不上丽江古城的华丽与宏伟,却有些别致的引人之处。那些青瓦白墙、跷檐错落、叠檐重屋、层层相依的建筑,雕凤凿蝶、绘蝴画龙,建筑整体严谨。屋脊对屋脊,横成排,竖成列,飞檐走脊,正房宽敞,厢房耳房相套。在这山复水叠的哀牢山深处,有如此建筑,你不能不说这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古镇碧溪,又名碧朔,位于墨江县城北部,距离县城9公里,是一座群山环抱、小溪缠绕、纯朴而宁静的小镇。碧溪历来儒风浓重,商贾云集,文化较为发达。古镇里,那些飞檐翼角的四合宅院,一座紧挨着一座,世间流传着的那些传奇故事,就是从这一座座四合院里飘散出去流传于世的。碧溪这个古老而又充满了历史文化特色的古镇里,曾出现了许多有名的历史人物,他们在历史上的叱咤风云,给后人留下了许多难得的佳话,给历史印下了他们走过的一步一步足迹。如护国将军庾恩旸、滇商巨擘庾恩荣、政商名流庾恩锡。

就说1935年夏天,新任墨江县长李时,下车伊始,就看中了普益社旁边一块十亩的大田,想给墨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这里建一个“公共体育场”。到任第二天,就去找田地的主人孙世恒,协商是否能调出来搞个“体育场”,不想孙家一说就同意了,并且捐了出来。说干就干,当天李时就下令把大田的水放干了,挖了埂子,等地面干了后就建设。

这消息有一天就传到了大老爷庾恩荣的府上,普益社这地方庾恩荣也曾到过,觉得这儿建个公园更适合。就让人带信给县长李时,说:“普益社这地方建个公园更合适,体育场是否挪个地方。若同意了,就捐380元银圆建个普益公园。”省上的大员说话了,你个小县长敢不听,时任县长的李时自然乐坏了,自己任期不出钱就可建个公园,这不是很大的好事,就忙叫人给庾恩荣回信。这事定了后,庾恩荣就专程从昆明带了380元半开回来,并指定一个叫杨修德的老先生负责此事。

而公园图纸由时任昆明市长的老三庾恩锡亲手绘制。图纸设计的思路,是按《千家诗》中:“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楼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的意境来展开的。看庾市长大人的设计很好,杨老先生当然也得细致认真,公园施工,筑堤搭埂前,老先生就竭力主张要象绘画、绣花一样来做,要慢工出细活,不急于求成。杨老先生按着图纸用竹签来标示走向、堤高、堤宽,为了减少出错,就只雇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农民来施工,一锄一锄把泥土垛上堤埂,堤岸雏形奠定,又在堤两岸植上紫薇花苗,幼苗斜插成相互穿插的方格状,这样成长以后,交叉点都会相互愈合,上边就自然形成折不断的篱笆状。且每隔十几步,每座亭子间,都有紫薇树织成的门。这除了幼苗种植时要斜插成相互穿插的方格状,紫薇长大成型时,必须人工进行交叉编织数年后才能形成。亭台楼阁则按诗经“唯北有斗,不可以挹浆”的北斗七星的“七”做思路,颇具古意与创新。到建石桥时,庾大老爷的380元半开已用尽,李时县长把情况告知后,随后庾恩荣又追加了200元半开元。公园初建成,庾大老爷又从昆明专人运来海棠、日本樱花等名贵花种植于园中,还专门购了些红鱼放于池塘中,供人观赏。当时池塘中只种荷花,弯弯曲曲的堤岸上,还间有碧桃、红梅、冬樱、圆柏等,一年到头花开不尽。真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鸟鸣枝头、鱼跃池中,公园成了茶马古道上远近闻名的一道亮丽风景。

在紫薇花开的时候,到公园来游玩的人数不胜数。由于公园地处普益社址,就按庾大老爷的意思,取名“普益公园”。后有人对公园题诗云:“四面荷花三面柳,千家砧杵万家烟”。普益社原是个建筑群,常是文人相聚的地方,公园建成后,基于此,庾恩荣又出资700大洋在公园旁边建了个图书馆,并捐赠了一套万有书库。庾恩荣生前当任过富滇银行总办、省参议员、省立法委员、昆明红十字会会长,还当任过云南省赈灾委员会委员、省金融委员会委员等,除经商外,常投身于政界和社会活动。其重义轻财,在任墨江旅省同乡会长期间,常资助在昆明的墨江学生和同乡,此举受到父老乡亲的广泛好评。

庾恩荣在家中可说是长兄为父,“庾氏三雄”中的老二大将军庾恩旸,老三昆明市长庾恩锡,从小都是由其抚养成人。庾恩荣生于清光绪四年(1878年),卒于1953年。庾姓是一个以官命名的姓氏,庾是一种露天堆积五谷的仓库。古代转运粮食一般通过水路,称为漕运。漕运的中转库(露天粮仓)就叫做庾。《元和姓篡》云:“尧时掌庾大夫,以官命氏。”相传帝尧时就有掌庾大夫,有人世袭此职,其后代以庾为姓。

庾氏在历史上就是名门望族。汉朝有满腹经纶、虚怀若谷的学者庾乘;东晋有中书令庾亮、都督庾翼;南朝有文学家庾肩吾;北朝有文学家庾信,元朝有戏曲家庾天锡。墨江碧溪庾氏,明洪武年间自济阳分支,随黔宁王沐英迁滇,后来便移至他郎县(墨江县)碧溪镇,庾氏祖先因喜其(碧溪)山峰奇秀,溪水环流,遂定居。庾氏的始迁碧溪镇的祖先叫庾庭光,后历经十余世传至庾登第,庾登第生有二子:庾明珠和庾明德。庾明德没有后代传世,难得庾明珠老来得一独子,叫庾国清。庾国清生三子:庾恩荣、庾恩旸、庾恩锡,(也有六子之说:加庾恩纶、庾恩培、庾恩希),此后面再来叙说。

庾国清的三个儿子庾恩荣、庾恩旸、庾恩锡,就是上世纪初至四十年代闻名于省内外的“庾氏三雄”。庾国清的爷爷庾登第,先经营商业,积有余资后,购置良田千余亩,仅靠收取地租一项,就够维持平时的日常生活,加附带搞上一些副业(做生意),日子还算过得明明白白,在小镇也可算是个小康人家。庾登第生有二子,分别叫庾明珠和庾明德。庾明珠就是庾国清的父亲。庾明珠自小聪明好学,父亲庾登第自幼供其读书,其先应童子试,成绩突出,很受当地有关人士关注。庾明珠成年后,经普洱府厅所考,俱与优异成绩考中,一跃而过各道门坎。但最后未及应院试而中途返回,皆因当时社会大乱,全滇停考,错过一个大好机会。

庾明珠是一介书生,平时几乎是以读书为业,不善于从事其它俗事,因不得用其所学,在其外忧时局,内悲自己身世(无法考取功名等),早早就因患疑杂病而过逝,时年仅二十八岁(1830—1857)。庾明珠的夫人姓常,见夫庾明珠早早过逝,日日悲伤天天哀怨。常夫人平时就言语不多,此时则更加沉静,变得饭不思茶不饮,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关起门就不与人相见。常夫人平时极少出门,平日只与夫明珠相伴,朋友不多,又性情刚烈,故没过多久,常夫人便以身殉节,时年仅二十七岁(1831—1857)。故庾国清三岁就成了孤儿,小小年纪就由其祖母饶太夫人一手抚养。

庾国清幼时不太爱读书,从小便好游玩。还未成年,就不大想学父亲庾明珠的老路做个“书生学者”,而是很小就弃儒从商。一开始初入商海,由其祖母饶太夫人先提供一些微薄的资金,在当地做点小本经营,做些小买卖,当时只能以博取一些蝇头小利以供家用。饶太夫人见孙儿国清小小年纪,就能给家里补贴些家用,心里自然高兴,就拿出所有的积蓄给庾国清做生意。由于庾国清好交朋友,广集人缘,做事又很稳健,生意便做得顺风顺水,没遇到什么大的波折,不知不觉生意就往外面拓展,在九龙江(澜沧江、西双版纳境段)一带有大量的贸易往来,有部分生意做到了缅甸一带,却也赚了不少银两。平时,庾国清都在外跟着各路马帮跑生意,很少有机会回家。在祖母八十寿辰将到的时候,经乡人传信,才想起下月便是祖母的八十寿辰,庾国清从外地急赶回老家为祖母祝寿,不想路途中回到思茅坝子时染了瘴气,回家后卧病数月才愈,反而给祖母饶太夫人添了不小麻烦,八十寿辰也只好草草了事。庾国清是庾家近三代以来所存的唯一一个独子,祖母饶太夫人自小对其很是疼爱,此次从外带怪病回家差点出了大事,就不许独孙庾国清随马帮远游做生意。缘于自小由祖母带大,故国清长大后就很孝顺祖母,回家后果真不再远行,只是居家做些生意。

庾国清平日慷慨大方,很明事理,街坊好友遇到困难,也常会托祖母饶太夫人到府上给予一些帮助,故左邻右舍都喜在饶太夫人面前称庾国清的为人,讨老夫人欢喜以得些好处。风和日丽之日,田野外阳光明媚,蜻蜒于田间草坪上嬉戏,鱼儿在水塘里探头探脑。这样的好日子,遇有闲暇,或者说是忙里偷闲,庾国清就会先在自家田边地间掘上一些蚯蚓作饵,随后偕一些好友带着野外用的炊具,到附近的江河、湖塘垂钓。而后聚在一起燃起篝火,在野外的草皮地上就餐。而此时,其夫人李氏,往往随行其旁,等大家把鱼钩上来,就欢喜着跑上去捡起活蹦乱跳的鱼儿,随手就在清碧的池塘里把鱼洗净了,然后串在准备好的小竹杆上,随后在鱼两面洒上些盐和香料,静等大家完事后,享用这香喷喷的美食。

这样的乡间小唱,好景却不长,艳丽的风筝总是会从天空先落地,让人久久感怀。由于回家给祖母饶太夫人过八十寿辰时,在思茅坝子染了瘴气,伤了先天的元气,清光绪甲午年(1894),庾国清先祖母饶太夫人而去,庾国清卒时年仅四十一岁。其病危时,曾召集在家的诸子嘱咐:“我中国之所以积弱至此者,由于国之不富与兵之不强也,非开矿经商不足以至富,非整军武不足以图强。我死尔,诸子切勿忘乃父之意。”此等豪言壮语,不是出自后人编撰,是其家人实录记载,并牢记之。

庾国清死后先葬于县城边的联珠山,庚子年(1900)由其儿辈迁葬至飞凤山。光阴荏苒,日月如梭,时间往后移十数年,庾国清的临终遗瞩,是有些真知酌见,后果被其子一一践行,后来的庾氏三雄的崛起,果真成就了一番宏图大业。

庾国清的配偶李太夫人,生于清咸丰十年(1860年),为碧溪有名的乡绅李应藻之女。李太夫人生于名门富家,从小天生丽质,幼习手工,平时遵礼遵节,治理家政井井有条,以其孝及心地纯良名闻于乡里。当国清病重时,李太夫人曾为之寻医问卜,躬侍汤药。国清卒后三年,祖母饶太夫人无疾而终,时年90有余。李太夫人尽礼葬之,因丧事连绵,竟至哀过成疾,卒于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时年三十八岁。卒后葬于县城边的联珠山,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迁葬飞凤山,与庾家祖坟合葬。

民国四年(1915年),庾恩荣、庾恩锡两兄弟回家省亲期间,在飞凤山为庾氏祖先修建了庾家陵园。庾家陵园由长兄庾恩荣出资金,学园艺的兄弟庾恩锡设计,后又在陵园旁边,为饶太夫人、李太夫人建了两座贞节牌坊。庾家陵园、两座贞节牌坊虽是一处私家陵园,但建筑设计精巧绝伦,堪称园艺上的杰出佳作。可惜在文革期间,这件人间极品被毁于一旦,令人惋惜不已。

话说庾恩锡八岁那年,也就是清光绪甲午年重九日(1894年9月9日),其父亲庾国清病逝,母亲李太夫人因思夫过度,操劳成疾,也相继离开。常说长兄如父,当时庾恩锡的大哥庾恩荣,在省城昆明经商,就把庾恩锡接到昆明读书。

庾恩锡从小聪慧,读中学期间,就助长兄经商,假期就随长兄常来往于京、汉、粤、港等地,可谓见多识广,为以后从政经商打下了基础。恩锡自小喜爱园林,幼时就喜欢收集一些奇石堆玩各种城堡。在长兄家,还用积攒的零花钱购置一些异石奇料,对长兄的大院作精巧布局,很讨长兄欢心。

庾恩锡中学毕业后,大哥庾恩荣就把兄弟庾恩锡送到日本攻读园艺专业。数年后学成回国,庾恩锡一时间没找到适合的位置,经长兄庾恩荣同意,就把长兄在昆明崇仁街上的老宅拆除,亲自设计,扩建成园林式住宅,这很受长兄的一些官场及商界朋友注重,这算是庾恩锡初试牛刀。在长兄资助下,恩锡首先开办了“明良煤矿公司”,走出经商第一步。恩锡经商外还常致力于政界和其他社会活动,在商界政界日见声名。

1916年8月,恩锡受唐继尧邀请任云南省水利局副局长,同年11月任局长。其间,水利政务纷繁,他利用空隙时间,亲自设计,在大观楼对面建成庾家花园和白鱼口别墅——垒楼,这两件杰作,无论从造型还是建筑工艺来看,都称得上是昆明近代建筑史上的精品之作。庾恩锡堪称华夏民族工业史上第一位具有品牌意识的企业家,担任云南省水利局长期间,由于种种原因厌于做官,想在园艺上有所作为却无法施展抱负,就另辟蹊径,辞官改而开办实业。

1920年,庾恩锡就集资在上海民国路创建了南方烟草公司,并以昆明园林名胜和历史典故为产品商标牌号,研制了“唐梅”、“金马”、“重九”、“护国门”、“翠湖”、“五九”六个卷烟品牌。“重九”香烟品牌堪称香烟品牌商标的绝世之作,“重九”一经问世便风靡全国。抗战期间,人们把吸“重九”烟视为一种爱国行动,不少烟民放弃了外烟而改吸“重九”烟,并风趣地称之为“交抗日税”。但由于上海烟草行业竞争激烈,维持了不到两年,就偃旗息鼓,庾恩锡携带着几台卷烟机,回到昆明。1922年,庾恩锡出售了愉园南隅的部份地皮,向富滇银行贷款几万元做为资本,在昆明创办了云南第一家机制卷烟厂——亚细亚烟草公司(今昆明卷烟厂前身)。从此,云南的卷烟开始由手工卷制的时代进入了机器卷制时代。当时的亚细亚,设有营业、生产两部,并购进了美国、日本先进的卷烟设备,有150余名生产工人。 开发出“大重九”、“大观楼”等品牌卷烟。其中名牌卷烟“大重九”即由“重九”进化而来,包含两层意思:一是纪念其兄庾恩旸曾参与领导和指挥战斗的云南重九起义;二是为纪念其卒于农历重九日的父亲庾国清。“重九”前加一“大”字,有发扬光大之意。而卷烟和香的点燃燃烧状态是一样的,以烟喻香,用意巧妙,用心良苦,意义深远。唐继尧在位时,当时的云南省政府对亚细亚烟草公司给予许多税收政策优惠。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庾恩锡准备大干一场之时,洋烟大量的涌入了云南市场。在此不久前,龙云打败唐继尧成为新的“云南王”,亚细亚在唐继尧执掌云南大权时获得的税收减免政策优惠被取消。外患内忧之中,1928年,亚细亚以不能维持生产向当局申请停业。亚细亚接下来被当时的省政府接收,更名为商华烟草公司,最后仍难逃被迫停产的命运,继而关闭。直到1942年云南纸烟厂成立,“重九”牌香烟依然是烟厂的品牌当家产品,并进行了商标注册。在云南烟草工业的发展史上,庾恩锡是开山鼻祖,正是在庾恩锡等云南烟草产业先驱们的不懈努力下,奠定了云南烟草在21世纪走向辉煌的扎实基础!

1929年,亚细亚烟草公司停业后,庾恩锡正处在困境之时,时任云南省政府主席的龙云,知道恩锡有一技之长,特请他出任昆明市长。庾恩锡在市长任内,终于找到为地方发挥专长的机会,对市属翠湖、古幢、金碧等公园,或培护,或改建,特别是邀请了研究园艺有素的书画家赵鹤清襄助,重新设计、彻底扩建了大观公园。在修建完善大观楼景点时,设计了“彩云崖”假山,“彩云崖”三字由首任他郎厅厅长赵鹤清手书其上雕刻而成。还在洋楼林立的昆明崇仁街建盖了一座中式大楼(私宅),取名愉圆南楼,与周边形成鲜明对比,犹显民族气节。昆明市当时由民政厅直辖,平时办事多有节制,庾恩锡从小争强好胜,便以“事权不一”,市政建设诸多掣肘,毅然提出辞职。经省务会议挽留无效,省方只得同意,聘他另任省府建设委员。庾恩锡担任市长13个月,薪俸分文未领。交卸后,历来存薪得一次结清,发给本人。此时,这位有所建树的园艺家,作出了不同凡响的一鸣:宣布把应领的滇币6245.1元,全数捐赠全市警长、警士,“作为各级警长、警员津贴之补助”,巡官以上的警官不给,警长、警士每名发给10元。

御任后,庾恩锡于1935年建了私宅——空谷圆,空谷圆坐落于滇池湖畔的一个小港湾——白鱼口。这里离昆明市区30余公里,前面不远就是西山区的海口镇,闹中取静,环境十分清幽。庭院背山面水,背面是延绵起伏的山峰,前面是浩瀚飘渺的滇池水面。优美的环境加上主人的精心设计布局,使空谷圆更是锦上添花。磊楼用方圆大小不等的石头叠砌而成,故称磊楼。圆内靠滇池水处种满柳树。辞去市长职务后,庾恩锡曾重操旧业,再办烟厂。不过,由于当时外烟大量进入国门,最终失败。没几年,“太华、圆通公园工程处”成立,当时的省长龙云又聘庾恩锡任工程处主任。庾恩锡仍请赵鹤清为助手,在两寺广植花木、增建院舍,并访求和护持古迹(圆通寺中现存最早的唐代“元封题崖”,即是此次重修时发现而面知于世)。圆通寺的修缮,是庾恩锡园艺艺术的最后杰作。解放初期,昆明市政府发掘专业人才,知庾恩锡在园艺方面的才能,拟聘他参加全市园管工作。后因“运动”相继兴起,未成事实。1951年,庾恩锡因时局变化难展抱负,投滇池自尽。

庾恩锡的后辈中,最有影响的,数其孙儿庾澄庆,其系台湾著名歌星。庾澄庆的父亲庾家驎是民国时国民大会的资深代表,母亲张正芬是京剧名伶。庾恩锡的长子庾家驎,也就是庾澄庆的父亲,生于民国十六年(1927年),上海复旦大学法学系毕业,后留学法国,毕业于巴黎政治大学外交系,获法学博士学位,1946年当选国大代表,解放前夕到台湾。庾澄庆从小出生在台北,平时却能够讲一些常见的云南话,这是因为他的爷爷庾恩锡经常在家中和朋友用家乡话交流的缘故。

1986年,庾澄庆出了第一张专辑《伤心歌手》,他的声音里好象有一种刻骨铭心的伤或无法说出的痛,他的声音里好象丛生或布满了一道道荆棘,让你无法忘怀。我们可以从庾澄庆专辑中一首自己作词的《比永远还要久》来看作者的心境:我无法把月亮摘给你,还在夜空挂满星星,我无法随时让雨停,叫天日日都放晴,但我可以爱你比永远还要久。庾澄庆可谓一触即发,通过第一张专辑,使得他在演唱、作曲、及演奏上的功力得到公认,先后出了《让我一次爱个够》、《改变所有的错》、《错过的爱》、《哈林天堂》等二十多张专辑。他的每张专辑在台湾必有二至三首歌为各大KTV点播冠军。由庾澄庆作曲的《让我一次爱个够》,由香港红歌手张学友翻唱成粤语版后,成为香港年度十大劲歌金曲之一。同时荣登香港电台及商业电台排行榜第一,并获得“TVB劲歌金榜”第一名及“1989香港电台十大金曲”。庾澄庆曾在台北、台中、高雄举行过台湾有史以来第一个户外超大型个人演唱会,每场均吸引数万名观众,是台湾第一位举办个人户外演唱会的巨星。

庾澄庆歌唱得很好,在音乐演唱、作曲、编曲、制作及演奏上都很有功力,他所制作的广告歌曲,如可口可乐、雪碧汽水、柯达胶卷、黑人牙膏都很受人喜欢。庾澄庆在音乐创作之外,不断的挑战自己,不仅制作广告歌曲,也在综艺节目施展他独特的才华,为台湾主持界带来耳目一新的风格。同时还创造出台湾音乐史上第一个虚拟偶像“哈宝宝”,故得“音乐顽童”之美誉。

在叙说大将军庾恩旸正史之前,说一件民间流传的轶事。那次庾恩旸借南下巡阅普防各属时回归故里,办的一件大事,就是把“他郎县”改名为“墨江县”,其中的些小事,就成为民间的一些传闻轶事了。就说那年大将军庾恩旸肩扛中将横板板,回到家乡时,此时才32岁,正是年轻气盛时。有那么一天,回归故里的庾恩旸到段为铭的侄子段以培家做婚宴客,偶然于席间看见一人,感觉这人的面孔好熟悉,偶然间认出这是从前曾冒犯过他的丁益谦,便对身旁的勤务兵喊到:“快把那边那个叫丁益谦喊过来,我有事找他。”丁益谦看到庾大将军喊他,就随勤务兵走过来,想想以前曾冒犯过此人,走过去不会有好事,便不敢怠慢,扑通一下就跪在天井里,不敢起来,然后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说:“草民丁益谦叩见庾大将军。”庾恩旸见丁益谦当众匍伏在天井里跪着,心里的气早消了大半,但他装着没看见,仍在桌间笑谈。这时转眼间一声雷响,倾盆大雨瞬间而下。这时丁益谦见庾大将军不出声,便不敢起来,仍然不敢移动身子地跪着。见丁益谦在大雨中瑟瑟发抖,新郎官段以培这时看不过去,心有不忍,便出面调解,对庾恩旸说:“二叔,都是本地本方的,大家早不见晚要见的,饶了他吧。”庾恩旸这时才哼了一声放过了丁益谦,这时丁益谦如逢大赦,连忙说:“谢谢大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丁益谦这才落汤鸡一样就飞飞撒(跑了)。

庾恩旸这时看到段以培,就想起段以培的叔父段为铭,以前庾恩旸的大哥结婚,那时全城只有一顶轿子,是庾家先包下来,碰到那天也是段为铭办婚事,那时段为铭家正兴旺得炙手可热,段为铭就先把轿子坐了。当时庾家却敢怒而不敢言,庾恩荣也没去争座那唯一的一座轿子,那时庾恩旸还小,但此事一直刻印在心里,想到此,庾恩旸心里此时就有点鬼火冒。就对段以培说:“快把你叔叔段为铭叫来,我有事找他。”此时庾大将军正在兴头上,想扫扫段为铭的面子。段以培此时一机灵,就说:“我叔叔知大将军荣归故里,想起以前得罪过你家大哥,怕你为难他,早已跑到山里躲藏起来了。”庾恩旸见段以培这样说,就笑着下了一个台阶(算了)。

1915年春,大将军庾恩旸肩扛中将横板板,受当时云南都督、省长唐继尧之托任普防巡阅使,率领由参谋、副官、秘书、军需、军法、军医、随员组成的巡阅团,还有步兵第七连,代开武将军唐继尧南下巡阅普防各属,好不威风。大队人马所到之处,体察民情,问民间之疾苦,问商务之盛衰,并不扰民。当时的普洱道,下辖新平、元江、墨江、思茅、沧源、双江等18个县加一个设治局(宁江),地域很广。就说庾大将军的大队人马将到其家乡他郎(墨江)时,引起全城轰动,可说是史无前例。大将军从当时的小城门(城南)入城,而等着看热闹的百姓从文庙,一直排到普益公园(当时的普益社),几乎全城人都来到街上看这个盛况,而城边围满了附近瞧热闹的农民,真可谓是万人空巷。

第一个入城的是大将军庾恩旸,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后面是一个排的骑着战马的骑兵,十八匹高头大马,三人一组分六队入城。后面是数百人的巡阅团,再后面是两个排的护卫,每个士兵都是一身灰衣、白布绑腿,每人身上挂一支大枪加一支小枪,还挂两颗手溜弹。本来庾大将军是坐八人大轿出发,因路较崎岖,到峨山后改骑战马。而时任墨江县(当时称“他郎县”)的县长熊朝梁,此时已率本县的官员和有名望的乡绅,在接官厅列队等候。这一大队人马从小城门跨入小城主街南正街,举着旗子的学生就拚命地摇手,有些稍稍与庾家有些关系的人,纷纷对着大队人马打恭、作揖,有些老人为求沾点庾家福气纷纷叫孙子跪地求福。这时的场面好不感天动地。到了接官厅,县上的各位官绅就蜂拥上前,欢迎、恭惟之声一片。

此次庾恩旸巡阅路过墨江,为当地做的最大一件事,就是给县改了名。庾大将军此次巡阅之前,老家还叫“他郎县”。当时的县官熊朝梁也算个饱学之士,偶尔的一次席间,庾恩旸对熊朝梁说:“他郎”这个县名不太好,不雅不说,让人不明白也不够响亮。熊朝梁当时也点头称是,也说了些改县名的难处。庾恩旸则说,这不难,由他来办,就是如何改的问题。最后“他郎”改为“墨江”,取纵贯于本县全境的河流“阿墨江”弃“阿”字,改县名为“墨江”。有寄望于后来,望墨江读书人多,以至于墨水都汇成江之意。

其实,他郎(墨江)境内这条由北到南纵贯全境的河流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名字,都以各地段的渡口或地名作为江名。如上游叫“谷麻江”,中游叫“瞻鲁坪江”,下游叫“普溪江”。后来在离瞻鲁坪江不远的江边出现了靠摆渡为生的哈尼族支系阿木人寨子,就出现阿木渡,进而就有人把这条江叫成了“阿木江”。念来念去形成书面文字,然后再经过有心人和文人的雕琢,就成了阿墨江。“墨江,墨水成江”,过去不成,也可寄望于将来。就这样,墨江之名,在庾恩旸未离开家乡之前便定了下来,然后由熊朝梁县长上书省府备案、核转,最终得到上级的批准,一直沿用到今天。

他从普洱返回昆明途径他郎时,他郎士庶为其立石纪念。碑石早已不存,其内容收录于《云南普防巡阅管见录》一书中,云“陆军中将、开武将军行署参谋长云南普防巡阅使泽普庾公纪念碑——泽普庾公,滇之他郎县人也,甲寅冬代表开武将军唐,巡阅普防,慰劳边民,问民疾苦,官吏之贫廉,视风化之淳否,将兴利除弊除暴安良,故节钺所临,欢声雷动,至接待官绅相见,以诚不以势殊,不以情隔,筹商边防内务、教育、实业、商务、警察诸要政,切中窃要措置,裕如诚一时之儒将也。兹将移节旋省,邑人士绅挽留无术,爰立石以纪念云。中华民国四年四月他郎县官绅士庶敬立。”虽然流逝的时光离我们今天并是太久远,但同样遗憾的是,当时兴师动众、昭示他郎后世子民而树立的石碑,至今早已下落不明。且说这次巡阅,庾恩旸是做了许多事。实地考察后回到昆明,庾恩旸就把此次巡阅情况,经过梳理分析,写成了《云南普防巡阅管见录》一书,并上陈政府。这部书就稳定边疆、巩固国防、富国强民、民族团结、行政管理、施行禁烟、惩治盗匪等关系国家和民生的大事进行了论述,且提出了十分中肯的建议。因此书,中央奖给二等文虎章。

其实说起庾家,原居坝溜乡大掌村,祖父庾明珠起迁至碧溪。庾恩旸的父亲庾国清去逝时,大哥庾恩荣已在昆明经商多年。当时长兄见兄弟恩旸天资英敏,聪慧过人,是块可出人头地的料子,就锐意培养供读。幼入私塾,读完“四书”又读“诗经”,邻里都赞其聪明伶俐,怂恿长兄恩荣早送恩旸到县城读书。当时墨江城里有个杨大老爷叫杨金华,是恩旸父亲庾国清的换贴兄弟,他听说国清的老二庾恩旸很会读书,很高兴。当时,正好杨大老爷的三子杨德彬、四子杨德隆也在县学就读,于是就把庾恩旸也召进城来,吃住都在杨大老爷家。后来庾恩旸护国组军时,杨德彬任军需处上校处长,杨德隆任军法处上校处长,与三人幼时关系较密切有关。

1902年恩旸19岁时,普洱府所在地普洱设普洱第六中学,开设“译算班”,“译”就是外语翻译,“算”就是数、理、化。当时,国之学习,只以文史为重,大都还不知译算为何物,这确实算件新鲜事物。当时普洱府给所属十九个县发了文,要各县保举品学兼优的学生到第六中学深造,并述这是公费学习。由于庾恩旸学业成绩列本年级第一,这次保举,他郎(墨江)就选中了庾恩旸,这使好读书的庾恩旸如鱼得水。就说当时普洱第六中学的都统(校长),叫钱用中,听说有个由墨江来叫庾恩旸的高材生,人长得俊逸,家道也好。就专门叫人召来接见,看到庾恩旸后,心里着实喜欢,便想把膝下如花似玉的二女儿钱秀琳,待学业完后择吉日与之嫁娶。当时师长之言,就如父母之命,庾恩旸就把这事写信告知在昆明的长兄庾恩荣。没几日,庾恩荣就到了普洱,面见校长钱用中。谁知两人相见后,有些相见恨晚的味道,很谈得来,有一见如故之感,这样,这门亲事就有些戏了。不料,过两年,也就是恩旸21岁时,省会昆明开办了一个高等学堂,行文要各地选送学员,恩旸又高中第一被选中。这样,这件由双方家长作主的婚约就暂告一段落。

1904年又值云南省首次选派留学生赴日本学习军事,恩旸应考及格,就与李根源、唐继尧等二十六人东渡日本留学,直到1909年恩旸26岁时才奉召回国。恩旸这次东渡日本,历时5年,第一年进振武学校,第二年入日本广岛第五联队炮科,第三、第四年进入陆军士官学校研习炮科,第五年毕业后又入联队见习。恩旸回到昆明后,四月,正式调任陆军炮队第十九标第一营管带(营长),从此正式成为军官,步入军界。同年,被委任陆军炮队第十九标(团)教练官,并筹办陆军讲武堂及陆军随营学堂,两学堂成立后兼任两学堂教官,后又被任命为云南陆军讲武堂校长。在庾恩旸任陆军讲武堂校长及任教官期间,云南讲武堂走出了两位元帅,二十几位上将。其中较著名的有:朱德(元帅,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叶剑英(元帅,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崔庸键(次帅,朝鲜人民军总司令),武元甲(大将,越南国防部部长兼越南人民军总司令),盛世才(上将,新疆临时边防督办,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赖心辉(上将,四川边防军总指挥,四川省省长,第二十二军军长),龙云(二级上将,陆军副总司令,军事参议院院长;国防委员会副主席), 卢汉(上将,第一方面军总司令,云南省主席)。朱培德(一级上将,参谋总长,代训练总监),金汉鼎(上将,代理滇军总司令,国民革命军第九军军长)。

庾恩旸在日本留学期间,经老同盟会员(思茅人)吕志伊介绍,曾加入过孙中山的同盟会,且与后来的云南都督兼省长唐继尧同是日本士官学校的学生,并同时毕业一起回到云南。唐继尧年长庾恩旸一岁,两人都会作诗,庾恩旸有《庾枫渔诗集》传世。在日本时,俩人就是由于有相同爱好而相识。曾有人拿两人相比,说庾恩旸比唐继尧有学识,但心胸不够宽阔,唐继尧比较大度、豪爽,为人处世胜过庾恩旸。据说,蔡锷将军离云南到北京时,推唐继尧为都督而没有推庾恩旸,皆处世不如唐继尧也。不过这只是坊间之说,不太可信。

且说满清末年,孙中山提出“推翻满清,建立民国”主张,得到社会各界人士的支持。武昌、长沙相继发生革命起义,云南军界革命潮流也是汹涌澎湃。1911年10月30日,即农历九月九日重阳节晚上,蔡锷、唐继尧等重要军官,召开秘密会议,决定发动重九起义。参加起义的有蔡锷、唐继尧、罗佩金、李根源、李鸿祥、袁嘉谷、云龙、周钟岳等知名人物,起义由蔡锷任临时指挥。当时庾恩旸与谢幼臣率炮队,同时入城。蔡锷与谢幼臣督兵攻取军械局,庾恩旸与唐继尧、罗佩金合攻总督署。起义前,按预定计划,庾恩旸将其炮队第一营,趁黑夜自巫家坝把十数尊山炮运进昆明市区,自拓东路、金碧路欲通过近日楼大门时,因有马队驻守,改由顺城街绕进小西门。此时讲武学堂的学生已将城门打开。于是,庾恩旸命令炮营将炮运至龙井街口,将两湖会馆前面的城墙拆去,配为阵地,然后炮口对准光华街总督府猛轰。但当时由于距离太远,炮弹只落在光华街一带的民房上,一弹也没中总督府。这时步兵进攻军械局,又久攻不下。总督府这个这个神经中枢不攻克,就会影响全局的作战。这时指挥部的人找到庾恩旸,要求炮轰总督府,天亮前必须拿下总督府,不然敌人的增援部队上来,再攻就困难重重。此时庾恩旸立即返回阵地,把炮置于南城墙上,用夜间射击法合力向总督署猛击,三炮就把总督府桅杆击倒,并击倒总督府几间房屋和几个护卫。此时,云南最后一个总督李经羲,闻此大变后大惊,随后经过化装携带金银细软逃出城外。起义部队于天亮前攻下了总督署,云南光复。这次起义成功,庾恩旸三炮定乾坤,炮队及庾恩旸的炮击技术发挥了关键性作用。起义成功后,起义部队设司令部于江南会馆,设都督府于五华山,举蔡锷为都督,下设军政、军务、参谋三部,庾恩旸任参谋部参谋长。庾恩旸一跃成为都督府与蔡锷、唐继尧、罗佩金齐名的四巨头之一,时年仅二十八岁,可谓少年得志。接着,庾恩旸与罗佩金组织三千人的南征军,相继平定了开广、临安、个旧的局面。一九一二年八月庾恩旸任总统府军事咨议官,补授陆军少将衔,在北京供职。

同年,庾恩旸任贵州都督府参谋长兼军务处长,兼贵州讲武学堂校长,后又代理贵州都督。民国四年,袁世凯复辟帝制发生。唐继尧通电反抗,宣布护国,改组都督府为护国军政府,任命恩旸为军政厅长兼宪兵司令官,嗣又兼任参谋厅长。唐继尧任都督后,成立警卫军,任命恩旸为警卫军总司令官。一九一三年,在北京袁世凯身边任少将咨议员的庾恩旸,被唐继尧召回昆明,委任陆军讲武堂校长,不久任都督府高等顾问。12月,因参与平定大理之乱有功,加陆军中将衔,奖三等文虎章。

1914年5月,唐继尧任巡按使,任庾恩旸为警备总司令部总参议,负责全省警备队改编。7月,改任开武将军行署参谋长。12月,因改编警备队之功奖四等嘉禾章。庾恩旸生于1883年,出生时父亲给之取名“恩赐”。到日本公费留学后,嫌“恩赐”的“赐”有点俗气,就改名“恩旸”。“旸”字有日初和天晴之意。庾恩旸公费留学从日本回到昆明,此时,原普洱府第六中学的总教(校长)钱用中,已调任省教育司参事,全家已迁居昆明。恩旸在普洱府上特中时,钱用中曾把二女儿钱秀琳许配给恩旸,这样两家平时就有些来往。恩旸归国,就由其长兄庾恩荣作主,完了这件早已定下的婚事。

庾恩旸功成名就后,庾家就在昆明市崇仁街买了一大片土地,盖了一座大楼叫“愉园南楼”,在门前立了一座大理石牌坊和一对大石狮子,后院是一片很大的花园。而石牌坊,则是其祖母李太夫人的贞节牌坊。庾恩旸常于戎马倥偬之中吟诗撰文,著书立说。著作有《中国对外三十六大军事家》、《中国十七大军家列传》、《云南北伐军援黔记事》、《中华护国三杰传》、《护国军神蔡公传略》、《再造共和唐会泽大事记》、《义声日报评论拥护共和始末记之价值》、《云南拥护共和始末记》、《云南普防巡阅管见录》,并有《庾枫渔诗集》传世。

1917年7月,长辫子张勋在北京复辟,云南组成靖国军,由唐继尧任靖国军总司令,庾恩旸任总参谋长兼第三军军长。同年秋,昆明的街道上落满了法国梧桐树的落叶,秋风从山那边一阵阵刮来,就在此时,唐继尧任庾恩旸为联军总司令,率靖国军北上征讨长辫子张勋。联军过昭通,战独山,后直抵贵州首府贵阳,当时贵阳时局混乱由匪首赵德全统治,为了不给人民带来更大的灾难,联军总司令庾恩旸亲自给贵阳当地的著名乡绅致书,由乡绅向匪首转达联军的和平建议,即:“赵德全退出贵阳,由当地各界人士组成选举委员会,选出能人来维持治理贵阳局势,为地方造福。若听从联军的建议,可保赵德全家人安全,匪众可由政府出资金遣送回原籍。”不料,匪首赵德全却不听劝告,还出兵向联军攻击挑衅。联军总司令庾恩旸看对方不识抬举,说:“赵德全这匪徒,看在贵阳父老乡亲的面,给你脸不要,给你命不要,看来想吃子弹了。”第二天,庾恩旸亲自督战,向贵阳发起攻击。此时,黔军刘显示所率部队,见联军出击,也从旁来协助攻之。当天,联军就攻入贵阳城内,生擒匪首刘显示。庾恩旸率联军入城,受到各界人士隆重欢迎,各街道路巷铺,均悬五色国旗,许多显眼位置,都贴有许多表示欢迎的口号标语。当晚,贵州当地各界人士推举出来的代表来到司令部,请求让联军协助改组贵州军政府,并推举庾恩旸为贵州都督。庾恩旸对着民众代表笑着说:“感谢贵州父老乡亲的隆重欢迎,顺道援黔乃权宜之计,北伐不能半途中止。至于在黔中任重要职务,尤非我军来意。”由于联军连战连捷,一时间,联军的威名四起,联军总司令庾恩旸的大名,敌军闻之则胆寒。

经过数月苦战,到1918年2月初,联军拿下了贵州重镇毕节,庾恩旸就设联军司令部于毕节。此时,贵州毕节的天气出奇的寒冷,可谓寒风四起溯风刺骨。2月18日傍晚,联军总司令庾恩旸由于心境极好,就与随军的妻子钱秀琳到后院赏雪。此时,一颗流星从天边划过后坠落于地,而院落中,残落的白雪皑皑一片。此情此景,遥望着天际的庾恩旸,踌躇满志,思绪万千。忽然,只听见听“啪—啪”两声枪响,于院墙上飞过来的子弹正从庾恩旸的胸前穿过,而钱秀琳从旁赶过来扶起倒下的庾恩旸,忙叫卫兵送医院时为时已晚。有这样一种说法,庾恩旸在贵州毕节行营被刺身亡,皆因唐继尧与庾恩旸两人关系出现裂痕,唐继尧妒忌庾恩旸之才,恐庾恩旸超越其上,故致唐继尧因此起杀心。庾恩旸棺木运回昆明时,唐继尧抱棺失声大哭,是猫哭老鼠假慈悲,是诸葛亮桑口哭周瑜。不过,相信这也仅是坊间传说,不可全信。

庾恩旸行营被刺后,孙中山先生以国民政府的名义,为表其一生的丰功伟绩,追赠庾恩旸为陆军上将。从中来看,恩旸的被刺,就可能与敌方的某种阴谋有关,不会与唐继尧有太大关系。从平时唐与同僚及唐继尧相处来看,相处甚佳,唐继尧对其评价亦不错,看来唐继尧不致因一些日常小事而动怒。庾恩旸去逝后,唐继尧曾重用其弟庾恩锡,让其任云南省水利局局长,且两家关系来往密切,从中看,庾恩旸之死与唐继尧有关系之说,似乎也站不住脚。蔡锷大将军被总统袁世凯召进北京,把云南督军统领一手保荐予唐继尧当任,而庾恩旸总是任唐的助手总参谋长。清末末代状元袁嘉谷有这样的说法:“恩旸长于军旅,虽师余甚谨,而朝夕讲贯文事甚多,且其于功名之际,知以保卫地方为重。不径行已意以与时人较长短,逊志深识,亦足称者。”从这几句话可看出,恩旸为人性格深沉且不尚夸夸其谈,服从军纪,重实干。唐继尧性喜交结,豁达外向,圆滑而老谋深算,颇具将才,故蔡松坡便把云南督军这一职务交予唐继尧。但从文章及军事实学上,唐继尧不及庾恩旸。

庾国清除了庾氏三雄庾恩荣、庾恩旸、庾恩锡三个儿子外,坊间说法,民间传说他还有另外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分别叫庾恩纶、庾恩培、庾恩希。庾恩纶在庾家兄弟中排行老二,从小到古镇附近的金厂梁子开矿帮工,在一次偶然的事故中不幸丧生,当时年仅二十余岁。庾恩培在家中排行第五,父母死后,小小年纪就在家务农,因积劳成疾,不到二十岁就去逝了。庾国清留在碧溪古镇的唯一后人,就是庾氏老宅的守望者庾恩希。世事沧桑,贫富兴衰轮回,今日的庾家院,已经看不到昔日的繁荣景象。庾家老宅靠东的一幢住着一户姓罗的人家,那是主人庾恩希因为生计无着,300块银元典当给了金从志家,以后一直无力赎回,此屋后又被金家卖给了罗家。其实民间有一种说法,说庾恩希并非是“庾氏三雄”的直系亲属,也就是非亲兄弟(仅是远房亲属),庾恩希没什么文化,一辈子在家里盘田种地,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清贫生活,实在无法维系下去时,连庾家老宅也卖了大半。

而在庾恩希饥寒交迫时,庾家三兄弟在省城都当了大官,却没有对庾恩希有过什么关照,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庾氏三兄弟几次回家省亲时,一般到了县城便在其叔父庾国珍那里住,而不到碧溪作过停留,这就更加说明了,庾家三兄弟在碧溪老宅已没直系亲属。而其父亲庾国清是祖父的庾明珠独子,这样说来,庾国珍也只不过是其远房叔父。庾家院正房右面原来是一间耳房,现耳房已经倒塌,仅剩一堵围墙。正房是一幢土木结构的瓦房,现梁柱已腐朽变形,屋面高低不平,土坯墙还多处开裂,只有木屋架的隼扣、堂屋门两侧的雕檐花格窗和鹅卵石铺成的院场,可以使人想象这座古宅曾经是一个不错的庭院。据有关人员透露,庾家老院现已列入县政府修复计划,不久的将来,我们将能一睹庾家新院的风貌。现在走进庾家老院,感觉到庭院凌乱而无序,院子内堆着些杂七杂八的柴禾,庭院旁的园子里,偶尔可见几棵青菜、白菜还露着一线生机,散发出一丝绿意。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时候,与“庾氏三雄”来往密切的远房叔父庾国珍,此人是个十足的“老玩童”,庾国珍长得瘦而矮小,这老人整天嘻嘻哈哈,最乐观旷达也最讨人喜欢。庾国珍住在碧溪时,整天没事,就爱这家出那家进,因家里有些钱粮,也做些济贫扶良之事,很讨街坊邻居喜欢。后来庾国珍迁到县城居住,就把庾氏老宅留给了其孙辈的穷亲戚庾恩希。

庾国珍迁到县城没多久,庾恩旸在省城昆明封了大将军,顺理成章,庾国珍也就成了“庾老太爷”。每天一大清早,“庾老太爷”就会提个画眉鸟笼在东门街出现,然后慢慢腾腾(当地人说慢吞吞)地顺东门街而下,先到南正街上找人遛鸟,比比谁的鸟叫得更欢一些,或者谁的鸟打架更“猴”(厉害)一些。到中午,庾老太爷就回府了。吃了中午饭后,庾老太爷就摇着一柄扇子又在东门街头出现,也是乐呵呵的样子,碰了谁都先点个头,让你觉得他很友善霭和的样子。小老头跨着方步,摇着扇子摇着脖颈上的小头,径直走到普益社,或找人下下象棋,或者找个闲人吹上一把“闲牛”,有时一时找不到闲人,就一个人坐在普益社旁的小石凳上,闭着眼不知想什么大无小事。

说来,城里凡是六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提起庾老太爷这人,都会想起一个瘦削矮小的老头,从东门街头慢吞吞走到街心时那优哉乐哉的样子。世事沧桑往事如烟,好日子苦难的日子,都在你不经意间伸出无形的大手拥抱着你,你要躲也躲不过。庾家的故事,好像就是数十年大中国无数故事中的一个小缩影。偶尔,行走在古镇青石板铺成的小巷,驻足凝神注目那些古旧斑驳的门檐和清雅郁静的院落,看看小镇人家清淡而有味的生活小景,有兴趣时随意走进一户小镇人家,随意聊一聊,随意听一听他们讲的一节小故事,感受平常人家言谈举止中还遗留下的古风旧习,那也是一种宁静而畅意的享受。时光在不经意间流逝,你还没感觉到人世间幸福的滋味,也许你就是满头白发的跚跚老人了。走在古镇窄而幽长的小巷,看看四周的景物,就会感到小镇也是一个蹒跚的百岁老人,会感受到她身上的一道道年轮一道道斑痕。庾家几兄弟,是古镇历史长河中的一道亮丽的风景,在我数次去古镇走访过程中,许多老人对庾家兄弟还记忆犹新,谈到他们的故事来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让你抚古思,感慨万千。

三杰谱系:

庾恩荣(1878—1953),墨江碧溪人,汉族。其成年后独自就外出经商,少年有成。1922年集资组建“普利盐号”,1923年捐资700银元在墨江普益社内设立“臣尧图书馆”,1935年出资建墨江普益公园。除经商外,庾恩荣还常投身于政界和社会活动。1929年担任富滇银行总办和云南省整理金融委员会委员,1930年担任过中国红十字会昆明分会会长,1949年担任省参议员。还担任过云南省赈济委员会委员,云南省立法委员会委员,云南省区选所委员等职。

庾恩锡(1886—1951),墨江碧溪人,汉族。字晋侯,号空谷散人。八岁时父母双亡,由长兄恩荣抚养成人,年轻时助兄经商,1922年独资创办云南第一家机制卷烟企业“亚细亚烟草公司”(今昆明卷烟厂全身)。研制了“重九”、“唐梅”、“金马”、“护国门”、“翠湖”、“五九”六个卷烟品牌。1934年集资组建“墨江坤勇金矿有限公司”,规模较大,厂情渐旺,年产黄金千余两。1916年8月任云南省水利局副局长,11月任局长。1929年至1930年任昆明市市长。庾恩锡在市长任内,对翠湖、古幢、金碧等公园,或培护,或改建,特别是邀请了研究园艺有素的书画家赵鹤清襄助,重新设计、彻底扩建了大观公园。在修建完善大观楼景点时,设计了“彩云崖”假山,“彩云崖”,并修缮太华、圆通寺。1951年,庾恩锡因时局变化难展抱负,投滇池自尽。台湾著名歌星庾澄庆,系其嫡孙。

庾恩旸(1883—1918)墨江碧溪人,汉族。1904年与李根源、唐继尧等二十六人东渡日本留学,1909年回到昆明后,被委充陆军炮队第十九标(团)教练官,并筹办陆军讲武堂及陆军随营学堂,两学堂成立后兼任两学堂教官。1911年10月30日(农历九月九日重阳节)与蔡锷、唐继尧等发动重九起义。起义成功后,起义部队设司令部于江南会馆,设都督府于五华山,举蔡锷为都督,下设军政、军务、参谋三部,庾恩旸任参谋部参谋长。庾恩旸一跃成为都督府与蔡锷、唐继尧、罗佩金齐名的四巨头之一,时年仅二十八岁,可谓少年得志。1912年8月庾恩旸任总统府军事咨议官,补授陆军少将衔,在北京供职。同年,庾恩旸任贵州都督府参谋长兼军务处长,兼贵州讲武学堂校长,后又代理贵州都督。1913年,在北京袁世凯身边任少将咨议员的庾恩旸,被唐继尧召回昆明,委任陆军讲武堂校长,不久任都督府高等顾问。12月,因参与平定大理之乱有功,加陆军中将衔,奖三等文虎章。1914年5月,唐继尧任巡按使,任庾恩旸为警备总司令部总参议,负责全省警备队改编。7月,改任开武将军行署参谋长。12月,因改编警备队之功奖四等嘉禾章。庾恩旸常于戎马倥偬之中吟诗撰文,著书立说。著作有《中国对外三十六大军事家》、《中国十七大军家列传》、《云南北伐军援黔记事》、《中华护国三杰传》、《护国军神蔡公传略》、《再造共和唐会泽大事记》、《义声日报评论拥护共和始末记之价值》、《云南拥护共和始末记》、《云南普防巡阅管见录》,并有《庾枫渔诗集》传世。1918年2月18日,庾恩旸在联军总司令部贵州毕节行营被刺身亡,年仅35岁。

以此文献给庾氏三杰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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