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曾眼中的顾顺章
(顾顺章——图片尽管模糊,但这是目前所能找到的惟一一张顾顺章的照片)
□文/白梅月下客
顾顺章(1904—1935),中共早期领导人之一,1931年以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特科负责人的身份被国民党秘密逮捕于湖北武汉,旋即叛变并供出所知一切中共机密,出卖中共早期领导人恽代英、蔡和森。就是这样一位“有功”于国民党的“中共历史上最危险的叛徒”,在其主子眼中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呢?让我们来看一看徐恩曾的评价。
(恽代英)
(蔡和森)
徐恩曾(1896—1985),字可均,浙江吴兴(今湖州)双林镇人。早年毕业于南洋大学,后去美国留学习电机工程。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参加陈果夫、陈立夫组织的中央俱乐部(即CC)。1931年,任中国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科长,扩充机构,训练特务。1935年,升任处长。1938年8月,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中统局)成立,任副局长、局长。
徐恩曾在其回忆录《红色特务队首领顾顺章投诚始末》一节中记述,化名黎明的顾顺章,被捕时“约二十八、九岁,上海人,中等身材,是一个外形很结实的中型胖子,他具有高超的表演天才,所演的魔术,手法巧妙,极博得观众的喝采”。
而令徐恩曾更感兴趣的是顾顺章的另一杰作——唯妙唯肖的化装术——“他每次登台,总是扮成一个高鼻子、小胡子的西洋绅士模样,从未曾以庐山真面目示人(这一点,大家初未注意,殊不知其故意如此,以防有人识破)”。
顾顺章除了魔术、化妆术高超外,“更擅长交际,说话很有风趣,处世经验丰富到和他的年龄不相称的程度,人情味很浓厚,善于揣摩人的心理,对人的态度永远是那么和蔼、诚恳,而使人乐于和他亲近”。
这样一位看似“对人的态度永远是那么和蔼、诚恳”的人,其政治信仰又如何呢?徐恩曾在其回忆录中,忆及了策反顾顺章的经过,从中,我们或可看出一个真实的顾顺章。
徐恩曾回忆,“我在南京得悉找到顾顺章的消息,兴奋的跳起来,立刻密电汉口,要他们迅速解到南京”。叁天以后,“我在一个秘密的办公室里和他单独谈话”,“那时和这样一个有地位的共产党人物谈话,尚无经验,我将怎样争取他过来呢?”
尚未谋面,意欲争取。为了争取“大名鼎鼎的共产党红色特务的创始人兼首领”顾顺章,中国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科长徐恩曾可谓煞费苦心。
徐的第一步是对顾“先作一番心理观察和分析”,“先要了解他参加共产党的动机,和他对政治的实际了解程度”,通过策反,藉此“踏进神秘严密的共产党地下组织之门”。
定下计划,马上实施。于是,徐开始先和顾顺章作不着边际的泛谈,“仔细观察他的性情,然后以关切的态度询问他过去经历,并交换一些对政治和社会问题的意见,这样谈话下来”,徐恩曾对顾顺章“产生的初步印象是这样:他对共产党的‘主义’并无深切的了解,因而也并不怎样热烈的爱好;他在特务技术方面虽有惊人的造诣,但对政治认识却极简单幼稚,他只是基于共产党对他所灌输的歪曲宣传所造成的所谓‘阶级仇恨’,才盲目的做了共产党的刽子手。”
顾顺章所负责的中央特科三科,又称“红队”、“打狗队”,负责镇压叛徒特务,而顾本人“是上海机器工人出身,曾在莫斯科受过严格的特务训练,加上他在这一方面的天才,聪明、机警和技巧都是高人一等,因此造成了他的特务工作的卓越才能,他精于射击,能设计在房内开枪而使声音不达于户外。他可以用两手轻巧地捻死一个人而不显露丝毫痕迹。他对各种机器的性能都很熟悉,对爆破技术有独到的研究。这一切,使顾顺章成为赤色特务中的空前绝后的人物。”
基于以上认识,惺惺相惜的徐恩曾称顾顺章为“刽子手”,亦不为过。只是顾顺章,以前是杀敌、保卫中央,及至变节并出卖了中共中央机密及中共早期领导人恽代英、蔡和森后,便成了危害中央、屠杀工农的刽子手。
随着相处较久、交往深入,徐恩曾对第一印象政治上极简单幼稚的顾顺章,越来越感到“他有强烈的领导欲、享受欲”、“对安分守己的正常生活,逐步显露不满”。“由于他的不安分的本性,我虽尽量优容他、款待他,使他在生活方面不感到欠缺,不料日子一久,他对于这样的生活仍感到不耐,他的个性需要有刺激,他要找政治上的出路,他不愿象我们这样做不求人知的工作。最初,他在我们这边找出路,找不到,于是又偷偷摸摸去和共产党勾结”,“我前后经办和他同等重要地位的共产党分子的自新转变案件,不下五、六十起,顾顺章是唯一的转变后又想回到敌人怀里的一个”,如果徐恩曾回忆属实,顾顺章先忠后叛、叛而复归的做法倒真有点政治上幼稚之嫌。
从徐恩曾以上的种种回忆不难看出,“享受欲”、“领导欲”是顾顺章的致命弱点,而其“对政治认识极简单幼稚”,入党动机不纯恰为顾顺章被捕后立马投敌变节的思想根源所在。
任何一个党派,任何一个组织,纯洁队伍、严把党员入口关,何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