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和凯伦学校的护士经常往我办公室打电话,少的时候一个月一个电话,多的时候一星期打两次电话。早几年接到学校医务室的电话我还紧张,以为孩子生病了,或者摔伤了。现在接学校护士的电话早已习以为常,每次拿起电话我都说:“让我猜猜看,又是凯伦。”
不知道什么原因,凯伦特别爱去学校医务室报到。上体育课做仰卧起坐,隔天去医务室报告说腹部肌肉疼。被蚊子叫了几个包,也要去找护士说痒得难受,请护士给抹点药。另外还有就是咳嗽,嗓子疼,肚子疼,只要有一点点不舒服,凯伦就会去校医室要求吃药。护士每次都会打电话告诉我她准备给凯伦吃什么药,征得我的同意后,护士才会给她吃药。
曾经我正开会时护士来电话说凯伦上体育课被篮球打在头上,她已经检查过了,认为没有脑震荡,但是要我们晚上注意凯伦有没有晕眩和呕吐。我耐着性子听她讲述脑震荡症状,心里说,怎么可能呢,不过是皮球砸在脑袋上,又不是铅球。另一次护士打电话说凯伦课间休息跟同学们玩呼啦圈,别人的呼啦圈打着她的鼻子,她给凯伦检查了,鼻子没有出血,她断定没有骨折,但如果晚上肿起来,我们可以用冰敷。
最近的电话主要是关于凯伦的花粉过敏症。遗传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凯伦遗传到她爸爸的花粉过敏症,一到春天,她们父女两就喷嚏不断,眼睛又红又痒,我和艾米却一点事没有。凯伦频繁地去找护士点眼药水,护士连续给我和格兰打了三次电话,建议我们带凯伦去看医生。吓得我赶紧带凯伦去找医生,免得让护士觉得我们不关心孩子不带孩子看医生。医生开的眼药水我叫凯伦放在书包里,在学校里眼睛痒自己滴眼药水。结果当天学校护士又来电话了,婉转地说凯伦的眼药水还是留在家里用,在学校需要可以使用校医室的眼药水。凯伦回来说自己的眼药水不让带去学校,因为学校的“NoDrug Policy”。本来的规定drug是指毒品禁止入校,可是在美国,药品也叫drug, 医生开的眼药水也是药品啊。
春天和夏天,美国的天气预报会预报空气花粉的程度。花粉严重的日子,凯伦早上去学校之前吃管十二小时的抗过敏药。我们告诉凯伦不要动不动就往校医室跑,那样会给学校护士增加很多工作,因为按规定学生在校医室接受检查和治疗,学校护士都必须通知家长,同时护士还要填表做记录。格兰说他们小时候打架打得头破血流,校医拿胶布一贴,就叫他们出去玩吧。在中学打橄榄球,肩膀撞得骨裂他父母都不知道,为了能继续留在球队,他瞒着父母,学校也没想着去通报家长。现在学校几乎连papercut,学生的手指被纸划破了,也要打电话向家长通报。现在美国的学校和美国社会,恨不得把孩子们用泡泡包装和海绵裹起来。难怪现在的人都没有以前那么tough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