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本来没有历史,死的人多了,也就有了历史。”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话的时候,酷似调侃鲁迅的笔触就吸引了我,对历史的偏爱又吸引我找出了这句话背后的一个人,一系列书,那就是潇水的《青铜时代的战争》。
因为有人死去,有人接着死去的人的担子,因此有了“人生代代无穷似”的谓叹,于是在夜深人静时,静观潇水对那个距离自己无限遥远却又熟悉得像在审视自己的身体的远古年代。
顺着潇水的笔锋,重温彼时一切可笑、可叹、可悲、可泪、可歌、可泣之情,像一把温柔的刀切入自己生长的这个民族的胸膛,那种温柔的痛,我想就是历史给了后来者的沧桑感,这是千百年时间间隔里前人与后来者永远无法跨过的距离,这种岁月沉淀下的距离感,仿如蹒跚学步的婴孩面对白发睿智的老人一般,给予我无限的唏嘘感叹,在时间的此岸与彼岸——距离无限遥远!然而一切有时又显得那么的近,尽管那些久远的事仿佛雾里看花一般永远也无法去弄清雾中的真相,可我却真实地由潇水的字里行间感受到千百年前那些面孔的精神力量,那是一个锻造我们的民族精神、生存哲学和道德伦理的时代,无可否认现代人的血液里流着他们的魂。
当我看完豫让击衣的时刻,放眼窗外,居然从炎热重庆乌黑的天际寻觅到了些许星光,秦时明月汉时关的悲凉与它们共享了漫长的岁月中中华民族恢宏的沧桑,那一个个鲜活的面容:赵武灵王、四大公子、豫让和天才的白起……曾在同样的星空下被照耀着,如此般仰望星河的夜晚,感受心中沸腾的血液,在这一刻他们早已烟消云散的身影离我是如此的近!
领略了潇水精神家园的无限风光之后,我看见潇水虽然在写是久远的过去,归根到底还是在给今天寻找依据,文人心中的“天下”并没有随时代的改变而有多少的改变,反而一再地持续着古代人与今人共享的灵魂对话。而这样的有些单纯的理想化追求恰恰是时下世俗化的社会所缺乏的。虽然我们的社会环境正日益的更加宽容,但是选择的多元化却反而使更多的人迷失。
君不见,当市场意识主宰了一切的时候,经济学几乎主导了一切人文社科领域的前景,启蒙时代那些理性的口号让位于资源分配的精密分析,个个利益团体的博弈早已替代了对弱势群体的关注和关怀;
君不见,当纯粹的经济利益摆在眼前的时候,我们的文化出版市场几乎成了名人跟风出书或者是没有内涵的粗制滥造书籍的市场印刷机器,所有的学术超男超女们热热闹闹的在制造文化垃圾和泡沫;
君不见,当伦理和道德观念逐步缺失的时候,有谁还会在意曾经的热情和渴望,有谁能等的起时光的流逝,何况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君不见,当抄袭之风到处盛行的时候,有谁还能够耐得住爬格子的寂寞与凄冷,在诱惑面前守住自己的信念和执着?
可以说,这是一个缺乏梁漱溟先生所言的“学问中人”的年代!从这一角度而言,潇水看似玩世不恭的文章、潇水文章里单纯的深思、潇水对历史的严谨探索和他没有庸俗的功利目的的大作,其本身即足以发人深省!
记得英国的反乌托邦作家乔治·奥威尔有句名言:“谁掌握了历史,谁就掌握了未来;而谁掌握了现在,谁就掌握了历史。”看似很拗口的一句话,可话里解析了蕴藏在人类社会中的宿命循环——权力与命运、社会与个人、过去和将来——只是唯独没有现在——因为现在是我们唯一能够确定的;过去则是被现在书写的;而未来,是用来改变的!我想这句话的不朽之处就在于揭示了“人”的野心。
和浩瀚的历史相比,个人的野心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