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牧马人”之死——对曲啸“党妈论”的反思 曲啸演讲录音

“当代牧马人”之死——对曲啸“党妈论”的反思

1982年,由谢晋导演,朱时茂,丛珊主演的《牧马人》在全国热映。其主要剧情为:1980年,老华侨许景山从美国回来,找到了在西北牧场工作的儿子许灵均,决定带他去美国继承遗产。而三十年来,许灵均则经历了孤儿,右派分子,劳改的痛苦,但他在牧民的关怀下鼓起了生活的勇气,结婚生子,走上了教师的讲台。这一段无法忘怀的往事,使许灵均留在祖国的大草原,

曲啸;1932年出生于辽宁省金县,父母以挖煤为生。

   1951年大年初一,父亲被苏联汽车轧死。

  1953年考入东北师大。

  1957年因说父亲被苏联汽车轧死,因谴责调戏女同学的领导,因而被东北师大的党委:指责他“与苏联有仇”并定他个“诬蔑苏联外交政策罪”;指责他“目无党组织”并定了个“反党罪”。被打成“右派”后不久被开除公职并送劳教,与第一任妻子离婚。

  1961年10月,右派摘帽,到嫩江草原放马兼做小学教师。

  1965年被遣送回辽宁盘锦县,在新安农场小学教书,并与妇女队长冯玉兰结婚。

  1966年又被打成“现行反革命”,离婚。1968年被判20年有期徒刑。

  1979年被无罪释放。复婚

这样的经历真可谓步步血泪,万般苦痛。

但他平反后,到处宣讲党妈理论;党就是妈,党妈打孩子应该,孩子不应抱怨党妈。由此出名,被定为中宣部局级调研员;后人们发现他也有在嫩江草原放马的经历,“当代牧马人”的头衔便应运而生。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曲啸由国务院刘中海先生陪同来到美国给留学生做巡回演讲。第一场报告在“中国学生学者联谊会”举办。会员中有两位爱国华侨,是从台湾到美国留学并留下来当教授的,由于他俩恨透了国民党,于是就反过来热爱自己并不熟悉的共产党,并拒绝参加台湾的联谊会,而专门参加大陆的联谊会。其中一位是弗吉尼亚州立大学历史学教授汪荣祖先生。

(以下摘自曲啸访美的接待者之一阎润涛的回忆文章《曲啸在美国遭遇滑铁卢》)

 《 曲啸的演讲从“当年我也有跟你们一样出国留学的机会,虽然那时只能是去苏联。可是,我却被打成右派还进了监狱。”开始,到“党就是妈妈,妈妈打错了孩子,孩子是不会也不应该记仇的!”结束。跟在国内一样,演讲中曲啸深情回忆了从1957年被打成“右派”到1979年无罪释放,期间共接受“妈妈”长达 22年折磨的经历。

  在国内听惯了说教的留学生们并没有感到异常,但经常向大陆学生控诉蒋介石独裁残忍的汪荣祖教授却“不正常”了。他脸色通红,站起来激动地说:“我过去只知道蒋介石国民党是如何独裁,如何玩政治,不诚实,专门欺骗台湾人说共产党毛主席是多么独裁,多么血腥,多么残酷地对待不同政见者。对国民党的宣传我从来都反着读,绝不相信国民党的骗子把戏,而真心相信大陆共产党的报纸,因为那些报道都是跟国民党的说法相反的。可是今天,曲啸教授的演讲,当真是血泪的控诉,句句血,声声泪!一个青年学者平白无故就坐牢22年!而这些,我在台湾时也看到过类似的报道,但报道的事件没有这么邪乎,没有这么真切,没有这么令人愤怒。”

  感觉不对头的刘中海先生试图打断汪教授的发言,但汪的那种被欺骗后幡然醒悟的愤怒情绪已无法阻止:“什么党是亲娘,可如此长期地打自己的孩子,那还是亲娘吗?比后娘都残忍,还有什么资格要求被虐待的孩子忠诚于她?母亲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在任何文明国家都是非法的,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阎润涛回忆道:“我忍不住去看曲啸教授,他的嘴唇在颤抖,他的腿也在颤抖,突如其来的打击如同晴天霹雳打得他晕头转向。他不知道是该坐下听,还是继续站着等待问问题的讲完后给出回答……我当时担心曲啸教授的心理崩溃会导致精神崩溃,他那极端心理崩溃的眼神在苍白的脸上折射着死人般的昏暗,令你感到寒冷和哀凉。那已经不是失望,那是绝望。”

可以想象,在汪先生一击之下,曲啸万般苦痛浮于眼前,千种思绪涌上心头: 

  ——他想起了要求儿子抚养权时法官那轻蔑的回答:“右派要什么孩子?”

  ——他想起了11年铁窗生涯。

  ………,是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楚,不是“青年教育专家”头衔可以补偿的,不是风光的“当代牧马人”桂冠可以抚慰的,也不是一句“母亲打孩子”就可以释怀的。 

事实证实了阎的担忧。国务院的刘先生果断终止演讲计划,带着曲啸回国。不久,曲啸的大脑就出了毛病,1991年9月瘫痪,2003年8月病逝。》

 对于曲啸的心理崩溃,有一种分析颇有见地:“曲啸不是一个纯粹的骗子,因为他的宣传除了骗别人,还有自欺+自我实现的成分。他对于他自己给别人那套说法是有一定真诚的,否则的话,即使他的宣传术被人家道破,也不会崩溃。”(邝海炎《曲啸事件的政治学分析》)

  在清楚地知道欺骗不了他人的情况下,只要还能说服自己,他就可以继续自欺下去。只有当完全不能说服自己时,精神支柱才轰然倒塌,精神分裂便在所难免。曲啸先生在汪发言时突发精神崩溃,一定是因为再说服不了自己了,“曲啸最后精神崩溃,说明他没有完全丧失人性,终于醒悟,知道做施暴者的御用工具是违背良心的。”(雷崇功《母亲打儿子——荒谬的命题》)

人们可能会说:曲啸不记仇可以理解,但反过来唱赞歌却令人费解。其实不知,这就是档的要求,档要将人性扭曲到无耻的地步:

这种把人民与档的关系定位于“母子关系,父子关系”的所造成的后果就是:施暴者无错,也不会认错。因为我是你妈,你爸。爸妈打孩子天经地义。如果父母自己认错了,不许再追究。

我当年参加一个右派平反会议,一个30多人的单位打了5个右派。会上4个人都对档给予平反表示感谢,只有一个人发表了:我就不是右派,当初打我右派就是错的等不感谢的话。事后有关领导说,这个家伙就不该平反,还应该叫他继续当右派。

中国的音乐界,有两个著名的“叛逃”人士,一个是钢琴家傅聪,一个是马思聪。

1957年傅聪的父亲、著名翻译家傅雷打成右派。傅聪由东欧叛逃到西欧。文革中,不堪凌辱的傅雷夫妇跳楼自杀。1979年,上海方面成功邀请傅聪回国参加为他父母召开的追悼大会。

“当代牧马人”之死——对曲啸“党妈论”的反思 曲啸演讲录音

马思聪文革中不堪受辱,外逃香港,后移居美国。文革后当局当然也希望马思聪能回来。以彰显上升到政治高度的“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之说教,教诫国内对西方抱有好感的青年。回来,即表明他们爱国,爱共产党领导的新中国。在特定的话语中,爱国即爱党,爱国即爱党国一统的政权。

但马思聪没有配合,就是不回。按照“档妈论”的习惯思维,马思聪没有用行动证实他爱国。因此,当马思聪去世后,有关马思聪的研讨会、音乐会、作品出版、作品传播等,都显得十分低调。

白桦的电影《苦恋》(剧本叫“太阳和人”)。主人公从57到文革受尽苦难。文革后其女从国外来接他出国,他不想出去,说他热恋着国家。他女儿说:“你爱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爱你吗?”就因为这一句台词。该片被禁演至今。

从上可以得出两条:(1)虐待你越厉害的组织越伟大;(2)组织越迫害你而你却越爱它,那么你就越伟大。许多被平反的“右派”,听曲啸的报告以至于感慨泣涕,甚至登上本单位的小舞台也作起了报告,就是基于上述逻辑,一方面认为组织伟大,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也挺伟大。

全国政协委员倪*女士,在劝导民众不要埋怨政府以及解释自己从不投反对票时,说过几句名言:“我爱国,我不添乱,从不反对或弃权……就像一个家里一样,特别知道自己父母不容易……你还得体谅父母,得知道父母的难处……这就像孩子能理解父母在抚养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有时候顾得上老大顾不上老二。”

这种“新父母论”,是曲啸“母亲打儿子论”的变型,是档的宣传的新变种,其实质就是欺骗民众不要给政府“添乱”,至于政府给百姓添乱(诸如任由房价上涨、任由开支失控、任由腐败蔓延),她则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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