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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看美剧：《美国怪谭》
房伟
如果说，2012年在中国最火的美剧，我想除了《行尸走肉》之外，《美国怪谭》(American HorrorStory)当之无愧成为老二，没有什么额外的宣传，但大量“怪谭粉”出现了。制作人是大名鼎鼎的墨菲，而导演和编剧，除了墨菲，还有擅长喜剧的法尔查克，他在《欢乐合唱团》中对美国式的粗鄙喜剧的演绎，令人印象深刻，那是经由《美国派》、《疯狂店员》、《丑女贝蒂》、《宿醉》（导演是著名的猥琐男菲利普斯）等众多美国喜剧所发展出的一系列粗鄙模式，“屎尿屁”外加“呕吐”招式的大规模使用，无底线的性关系（如《美国派3》专门讲如何上朋友的老妈），稀奇古怪的搞怪猥琐人物等等。然而，在这部美剧中，墨菲加上法尔查克的疯狂组合，却制作出了令人震惊的电视影像效果，不但席卷了艾美奖等重大奖项，而且让一帮“老戏骨”咸鱼翻身，大放异彩。一个想揭开疯人院秘密的女记者，却被当做疯人关进了疯人院。她在疯人院中，被真正的血脸杀手强暴，在和被诬陷为杀人狂魔的少年一起逃亡的日子里，她和前纳粹医生约瑟、院长裘德、修女兰格、大主教之间，发生了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故事。
更为重要的是，这部电视剧本身给我们的启示。我是从第二季开始看的，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可以说，这是美剧历史最具混搭后现代风格的电视剧之一，说它是混搭的，不仅是因为这部电视剧囊括了大量惊悚影视的视觉元素和叙事模型，外星异形、连环杀人狂、食人、精神病、疯人院、纳粹的疯狂科学实验、非正常性关系，虐恋、窥阴、奸尸、生化僵尸、种族冲突、驱魔、亵渎宗教等等。同时，在影像风格上看，该电视剧也是电影化的，每一集几乎都可单独成电影，且制作异常精美，故事也非常扣人心弦。另外，该电视剧还带有大量的先锋影像的特征和哲学深度，比如对线性故事的拆解，故事中有大量象征性和隐喻性画面，而且，很多惊悚亚类型，都变成一些“旁逸斜出”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并不被解释，而是作为一种转喻性技巧而存在的。荆棘崖疯人院本身就是一个大的哲学隐喻，闪烁着福柯和拉康的影子。这部电视剧让我想起了电影《索多玛的120天》。这部电视剧还有某种对历史的戏仿，比如，整个故事发生在60年代，故事有着很强的时代背景感，比如人物的服装，但整个背景，也不仅是一个恐怖的背景，而且成为一种巨大的隐喻。也可以说，经过接近一个世纪的发展，电视剧终于成为了一种比较成熟的艺术方式，而不再仅仅是一种家庭简单娱乐了。它需要我们在学术上认真对待，而不仅是将之作为文化研究的一个范式。然而，这部电视剧又不是一部简单的疯人院影视剧，在大部分的疯人院类型电影中，更多的是营造氛围和对身体的伤害，而这部电视剧，却有一个很大的哲学内涵，那就是人最终无法逃离，无论在何处，都是疯人院。第二季的最后，拉娜最终生下了和血脸狂魔的孩子，她的头顶是耶稣的雕像，她最终从一个同性恋，变成了一个母亲。她的那句“不能再死人了”让我们感动于生命的可贵。而拉娜对裘德的拯救，最终没有结果，疯狂了的裘德，依然被囚禁在疯人院，而主教却说她早死了。这无疑是对现代社会权力关系的一种隐喻，在现代的庞大理性框架中，人无处可逃，无往而不在疯狂之中，也无往而不在谎言之中。其实，就故事而言，该故事的核心就是如何逃离疯人院，这一点很像《越狱》，但是，该电视剧的特点也在于，它的混搭风，已经超出了一般电视剧的做法，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和新鲜感。但是，这种混搭又是电视剧式的，而不是昆丁塔伦蒂诺和罗德里格斯式的电影的方式。这也就是这部电视剧最能引发我兴趣的地方，当黑衣的女天使兼死神献上她神秘的一吻，当单纯的小修女变身为恶魔的寄生物，我们感到了该电视剧强大的，对我们惯性思维的冲击力。可以说，这是一部不太像“电视剧”的电视剧。然而，由于导演和编剧的天才，我们无可救药地被迷上了。
再说说对几个令我印象深刻的演员。该电视剧的规则是——年轻的不如年老的，我记住80后的演员伊万·彼得斯，是在搞笑电影《海扁王》中，那个有点雀斑的傻冒少年，将少年英雄梦演绎的非同寻常。而在该剧中，他的演出中规中矩，却难有大的作为。稍微大一点的莉莉•拉贝LilyRabe她是女演员JillClayburgh及剧作家DavidRabe的女儿。曾在美国霍奇基斯中学及美国西北大学学习。她的演出就很好，将纯真少女和淫荡狠毒的恶魔的双面人格，演绎的比较成功，而70后的莎拉·保罗森，饰演的拉娜，就更好一些，她长得看起来，很像我喜欢的，《天生杀人狂》中的女杀手朱丽叶特刘易斯，但比她多了几份书卷气。但狠劲很大，她被血脸杀手绑架，在家中被强奸和殴打的一段，令人印象深刻。她将一个女性面对绝境的疯狂报复和精明心计演绎的很好。血脸杀手是70后扎克瑞·昆图，符合一般好莱坞对杀人狂的中产化的定义，外表温文尔雅，但有着疯狂的眼睛，残缺痛苦的童年记忆和变态的人格，这是从希区柯克的《惊魂记》中的铂金斯继承而来的传统。他戴上血脸的疯狂笑容，以及他抚摸人皮的迷醉，令人惊悚。主教是60后的大情圣拉尔夫费因斯的弟弟，约瑟夫费因斯演的，他把主教的虚伪演绎的很好。另外几个配角，比如精神病人小胡椒等，都令人印象深刻。
当然，最好的还是40后的杰西卡.兰格。她本来在60年代版的《金刚》中演过被大猩猩救了的美女。但后来，在电影《大鱼》、《蓝天》中，该女星一发不可收拾，获得了奥斯卡。她的演技和长相一样迷人。但后来，她就沉寂了，直到这部美国恐怖故事，让这个60多岁的老女人，再现了她疯狂的魅力。这个老戏骨演的疯人院院长裘德，具有一种邪恶的魅力，外加极度的内心冲突所带来的神经质。她那张虽依衰败，但依然风韵犹存，风情万种的脸，搭配上一袭黑色的修女袍服，令我们迷醉。她是疯狂的，有着疯狂而欲望化的眼睛，但是她却有着最虔诚的宗教表情，她爱着主教，但却被无情抛弃。或者说，她对情欲的克制，和她对病人的疯狂折磨，对上帝疯狂的爱，本身就是一体的。她本是风尘歌女，但因为开车撞死人，而成为虔诚的信徒。对第九集中的一个细节印象深刻，在压抑疯狂的疯人院里，被折磨得快疯了的裘德，伴随着唱片机唱了一首欢乐的爵士舞曲，周围似乎一切都变得温馨美丽了，她沉醉在自己的快乐世界里。兰格将那种清醒与疯狂的混合，记忆与现实的模糊，人生对快乐的向往和对痛苦的无奈规避，展现的淋漓尽致。
重口味的《美国恐怖故事》，重口味的思考，你准备好了吗？
（老年杰西卡兰格）（年轻时候的兰格，惊艳呀）
（莉莉拉贝，被恶魔占据身体的修女）（莎拉保罗森，演女同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