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五月,又到石榴花开的日子。
其实这时间花期已过,枝头上繁枝密叶间早已挂满一个个晶莹剔透、通体碧绿的惹人喜爱的小石榴了。只是于我,却没有太多的留心和关注罢了。这些“夏天的心脏”(郭沫若语),从四月开始便零星地绽放,直至今日以后,难怪人们说“石榴花开慢慢红”呢。工作余暇,将疲惫的目光投向窗外,便于园圃里瞥见了那成排的如碧玉妆成的石榴树,以及那树间枝头伸出的似火如荼的花蕾,衬着那一树深翠,是那么的娇艳而明媚,华贵而矜持,不觉心为之动,有了去赏玩的兴致。
伫立在树前花下,那沁人心脾的清香让人沉醉,那一树树青翠的绿叶在夏天里疯长成亭亭如盖,是那么的绿,那么的亮,在阳光下伸展着生命最绚烂的华章。三五朵猩红的小花,深藏于叶丛深处,微微地探出个笑脸,如同怕见生人,躲躲闪闪于母亲身后的孩子探出头来向你微笑着打招呼;星星点点得缀满了枝头,又如风情万种的少女,在微风中摇曳生情、凝眸顾盼。“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不正是此情此景的写照吗?在奇崛嶙峋的枝干后面,在清新柔媚的嫩叶丛中,这些可爱的花儿恣意地渲泄着生命的活力,美的韵味。有的已经盛开,有的还打着骨朵,花开的像一个个高悬的喇叭,吹奏出高亢而火热的旋律;又如一支支熊熊燃烧的火炬,恣情而奔放着生命的激情;还恰似一只只玉瓶,那应该是选取那最最名贵的红玛瑙让名匠精雕细刻而出的吧;我似乎记不清郭沫若先生是否曾把你们比作金罍,盛酒的金盅吧,但确乎是像忍俊不禁地破口大笑起来而露出一口的皓齿。而那一朵朵的花苞,则如孩子们努起的嘴巴,那么的鼓,那么的亮,在阳光下闪着光,溢着彩,似乎就会在你不经意间绽放。
有的枝头已挂了几枚青果,碧绿碧绿的,却也压得枝条深深地弯下了腰。看着绽放的花朵在风的摇曳中抖动着铃一样的花蕾,虽然没有枙子花般飘出的浓香,却也招惹来了许多蜜蜂嗡嗡地飞舞盘旋,在花蕊里吸吮着花的蜜汁,茸茸的双腿虽已裹满了金黄色的花粉,依然忙忙碌碌地穿梭于花间枝头。
忽然想起了高三时教学楼前的那株石榴,每到五月也是这样的繁茂,从盘虬卧龙的枝干郁郁葱葱的叶丛中怒放出一树的花朵,火红的榴花便像在树上燃烧的火焰。在那紧张而焦躁的岁月里,是它给了我们极大的慰藉和帮助。每当学习之余,课间时分,三五好友,徜徉树下,承荫赏花,于丝丝凉阴里消去心头的浮躁与焦虑,于如火的花焰中鼓起青春的理想与风帆。
睹物思人,那种书生意气,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日子似乎又在眼前,那种激情的岁月又在心头了。只是,十几年的光阴过去,那群知心的友人们人各天涯,却又今在何方呢?是否也像我一样守着一树石榴花开,缅怀那逝去的昨日,回想着我这样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