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马赫迪的陵墓.
如果说一个国家有精神支柱或者是民族脊柱,我想这里就是一个很好的诠释。
看的时候要仰头,那里是很接近天的地方。
声音要放轻,要缓缓地呼吸。
马赫迪的阿巴岛----开始
马赫迪的陵墓
在白尼罗河的中间有个岛叫阿巴岛。
晚上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就在岛的中央行走,后面拖着长长的月影。明天,他要到一座寺里去和很多人说话,他要告诉他们听他就是《古兰经》中传说的救世主—马赫迪。这样的路程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是真的很刺激。
缓慢爬墙的猫在夜里睁着人一样的眼睛,那些随风飘浮的白袍子很容易就被猫的爪子探到。
开始在水底有声音升腾起来。白色的夜里的花。开始有人在墙角祈祷,毯子深深地陷入沙子里,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着《古兰经》。
醒来
昨天晚上去机场送人去肯尼亚.
回来后很累,凌晨两点到家,发现居然停水了.只要随便擦擦就睡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又是电话,又是工作.看见金色的阳光照在我的床头幔上,中间好像隔着长长的时空,很安静,正是星期五,穆斯林世界都在休息.
1882年的这个时候,马赫迪在干什么?
在HALIFAHOUSE看见马赫迪曾经用过的一个犀牛角杯子,不起眼但很坚固.他喝水的时候是和我们一样吗?用那个杯子喝的水会有野兽的味道?我隔着玻璃把这个杯子拍下来,回来在电脑放大,仔细地看里面的纹理。空气里好像也有水的声音,我总是听见水在马赫迪的喉结上一下一下地下去。
那天我收到的银色茶壶,上面刻着人名和1882年的字样。那个人也生活在马赫迪时代,他们是什么关系?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但我的问题都存在周围,轻轻开放的花蕾,芬芳破裂的声音,问题似乎流星。每个人都在历史里像流星,在时间里沉下去,等待号角来临的时候,从10万朵花的下面战栗着爬起来,去哭和去笑。
哈!什么都在等待中消逝。
战争的前夜
那天晚上准备开战
其实说到战斗,离我们都太远了。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看到最多的地方就是当地的菜场。小贩和顾客,活鸡和死牛全部混在一个污浊的空间里面格斗。如果有可能还能看见柔软的钱票在下雨。我要说的是活生生的战斗的前夜,那已经离我们很远的距离了,包括时间和空间。
一般说来,刚开始的时候都有不规则的低低的鼓点,忽高忽低的颂经声。每个人都在黑夜里摇晃,细细的羊毛从浮尘土里下来。有几个暗红色粗大的木桩站在沙地里,周围都是粉红色的鱼。鼓点反弹起来的时候,黑色的草尖也开始点头。被拖着拉出去,月亮的影子和水搞不清楚。
我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见,马赫迪的表姐表妹亲姐亲妹在跳舞。那种战争前的舞蹈同时伴随着300多个香堆的燃烧。尼罗河边的白色飞鸟被浓稠的烟雾托着,烦躁地叫着各种鱼的名字。有些没有咬完的苹果被扔在沙地上,踩成一个黑色的缺口的球。
马赫迪跪在他的祈祷毯上,有一只迷路的花色蜜蜂停在他的窗口上哭。那个昏暗的空间里积聚了动物和人物,还有神和灵的线条。他耐心地旋转着,每一个鼓点都不放过。
闪亮的宝剑,手柄是银的!还有一根细细长长的皮带,棕色的。
我听说的砍头
那个著名的场景被很多很多次地重复,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还原那一个时刻发生的事件,以至于现在流传下来那么多不同的版本。
1885年1月 26日,马赫迪率军攻下喀土穆,杀死戈登。
那一天对马赫迪对戈登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时刻,马赫迪完成了他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杀戮,戈登完成了他这一辈子最后的被杀戮。
在总督府的楼梯上马赫迪的士兵把戈登的头给砍了下来。
这里就流传有几个不同的说法。
在英国人的电影里,戈登先生是大无畏地面对着冲到他面前的马赫迪的士兵,毫不屈服非常光荣地交出性命来的。而在苏丹人的描述里,戈登看见马赫迪士兵的时候吓得都蹲在了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是很卑微地被砍了头。还有一种说法是戈登根本就不是在那个著名的楼梯上被砍的头。
关于砍头也有不同说法,有的说是马赫迪的士兵一拥而上集体将头砍下,也有的说是一个大力杀手独自一人将头砍下,还有一种说法是两个勇敢的士兵合作:一人提着戈登的头发,一人手起刀落。
老穆先生非常肯定地告诉我说,戈登的头是马赫迪的甲乙两个士兵共同配合砍下的,其中一甲就是他的祖先,砍戈登的那把刀就在他的库斯提家中。老穆经常提起那把刀,每每说要拿来给我看,可能说了有100多次了,我都已经麻木,不抱什么希望看见那把刀。最为让人气愤的是他不仅仅对我一个人闭眼画圈,还对听他讲苏丹历史的100多个中国听众也来这套。那天在苏丹HOTEL的议厅他讲了一大段历史的废话后,讲到马赫迪战争,然后就是那个重点段落“我的祖先勇敢地冲到前面------,------,------”“今天我本来要让我的哥哥把那把刀从老家带过来给大家看看,但时间来不及……”反正吹牛不要钱,他当着我的面又一次欺骗了大家的感情。
讲完砍头的刀就要讲那个著名的楼梯。戈登的总督府在他被杀后就被马赫迪的军队摧毁了,那段著名的楼梯也不在了,而后的埃及殖民者又在原地重新修建了新的统治者建筑。苏丹独立后,那里变成了国家的总统府,为了记住那段历史,政府专门在楼梯的所在地挂了块牌子,记录了戈登的名字和他被杀的时间。
每每我领人去参观的时候,总统卫队长MR.NASIR总是让我把他那段杀头经过的台词再重复说一遍,并让所有参观者全部闭嘴,等大家都虔诚地听完后,NASIR才让大家去和那两根巨大的象牙照相。NASIR坚持认为,戈登之前曾镇压中国的太平天国起义,他被杀死在苏丹就是中苏两国友谊的最好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