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镠 钱镠铁券
钱镠蜡像
钱镠(liú)(852—932)字具美(一作巨美),小字婆留,杭州临安人。五代吴越国创建者。唐末拥兵两浙,统十二州,封吴王、吴越王,兼淮南节度使,后自称吴越国王,在位四十一年。谥号武肃王,葬安国县衣锦乡茅山。在位期间,曾征用民工,修建钱塘江海塘,又在太湖流域,普造堰闸,以时蓄洪,不畏旱涝,并建立水网圩区的维修制度,有利于这一地区的农业经济。
中文名:钱镠
别名:字具美,一作巨美,小字婆留
国籍:中国
民族:汉族
出生地:杭州临安
出生日期:852年
逝世日期:932年
职业:吴越国王
主要成就:建立吴越国、割据两浙
繁荣吴越经济、发展钱塘
目录
生平 轶事 史书记载 钱王与吴越文化 钱王射潮的传说 历史评价 家庭
生平 轶事 史书记载 钱王与吴越文化 钱王射潮的传说 历史评价 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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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本段生平
出身贫寒
钱镠852年3月10日生于临安县大官山(后称功臣山 钱镠画像
)下钱坞垅一个农民家庭。父亲钱宽,母亲水丘氏,一家以农耕打渔为生。传说钱镠出生时突现红光,且相貌奇丑,父亲本欲弃之,但因其祖母怜惜,最后得以保全性命,因此钱镠小名“婆留”(“阿婆留其命”之义)[1][2]。
钱镠自幼不喜诗文,偏好习武,在16岁的时候就弃学贩盐。当时私贩盐料是官府严厉禁止的,但由于利润极高,因此钱镠铤而走险,在杭州、越州(今绍兴)、宣州等地贩卖私盐和粮食。这段贩卖私盐的经历,练就了钱镠体魄和胆略,也为他日后发展提供了充足的经济基础。 跟随董昌
17岁开始,钱镠苦练硬弓长矛,并读些《孙子兵法》,史书称其“善射与槊,稍通图纬诸书”。到21岁时,他在石镜镇充当“义兵”,并将小名“钱婆留”改为大名“钱镠”(其为金字辈,并取“留”字音,故改“镠”)。由于钱武艺高强,受到石镜镇指挥使董昌重用,经过平定王郢、朱直管、曹师雄、王知新等叛乱之后,逐渐提拔为偏将、副指挥使、兵马使、镇海军右副使等职。 唐僖宗乾符六年(879年)七月,黄巢起义军进犯临安。钱镠以少敌多,巧妙运用伏击和虚张声势等战术,阻吓了黄巢军的进攻。次年,为保护地方安定,董昌、钱镠联合各县民团,建立“八都军”(临安县“石镜都”、余杭县“清平都”、于潜县“于潜都”、盐官县“盐官都”、新城县“武安都”、唐山县“唐山都”、富阳县“富春都”和龙泉县“龙泉都”),中和元年(881年),钱镠授“都知兵马使”,并注意团结各都力量和下层头目,还将其弟钱銶、钱镒、钱铧、钱镖,以及儿子钱元璙、钱元瓘等人安插到部队中担任将领,从而将八都军逐渐培养成坚强的嫡系部队。 独据一方
自讨伐王郢起,钱镠身经百战,先后与刘汉宏、董昌等地方主要军阀作战,最终平定了两浙范围内的敌对势力,建立了巩固的地方割据政权。 中和二年(882年)七月起,占据浙东的义胜军节度使刘汉宏发兵西进,欲并吞浙西。董昌、钱镠率八都军在钱塘江边御敌。由于出奇制胜,加上利用江上夜雾遮掩,钱镠突袭敌营,获得首胜。之后,又在江干、富阳、诸暨、萧山西陵等地屡败刘军。最后,刘汉宏亲自督战,率十万大军与钱镠在萧山西陵一带决战,结果被钱击溃,刘本人易装成屠户逃跑。这一次西陵大捷,是钱镠取得的第一次重大战果,据说,从此钱镠将西陵改名为西兴至今(现钱江三桥又名“西兴大桥”)。
此后,刘汉宏仍不断骚扰浙西,导致董昌和钱镠决心彻底平定浙东之患。光启二年(886年)十月起,钱镠仅用了2个月左右的时间,就率军攻克越州,并将潜逃被捕的刘汉宏斩于会稽街市。次年,董昌升任浙东观察使、检校太尉、陇西郡王,自杭州移镇浙东;钱镠被任命为杭州刺史。景福二年(893年),钱镠升任镇海军节度使,驻杭州。 割据两浙
唐昭宗乾宁二年(895年)董昌叛唐称帝,国号大越罗平,改元顺天。同年,唐朝封钱镠为浙东招讨使,令其讨伐董昌。但钱镠起初感念董昌提携之恩,犹豫不决,但董昌却联合淮南杨行密偷袭苏州、杭州,最终使得钱镠下定决心。乾宁三年(896年)钱镠攻克越州。董昌在被押付杭州途中,心存惭愧,投江自杀。钱镠被任命为镇海、镇东军节度使,治杭州,加检校太尉,兼中书令。从此,钱镠基本控制两浙,
乾宁四年(897年)八月,鉴于钱镠招讨董昌有功,唐昭宗特赐其金书铁券,免本人九死或子孙三死,这件铁券后经宋代陆游、明代刘基等人为其写跋,还呈宋太宗、宋仁宗、宋神宗、明太祖和清高宗等五位帝王御览,也曾遗落民间,现保存于浙江省博物馆。光化三年(900年),为了表彰钱王的功绩,唐王朝派人取钱镠画像,悬于凌烟阁。[2] 吴越建国
钱镠在平定了两浙内部的敌对势力后,基本停止了大规模的征讨。但由于三面受敌,仍经历了多次边境保卫战,有时 钱镠塑像
还将战斗延伸至江西的信州(今上饶)和虔州(今赣州)等地。其主要对手就是淮南军阀杨行密和内部的“徐许之乱”。
钱镠和杨行密的关系时而友好,时而敌对,体现出五代十国乱世的特点。双方的冲突共持续了三十年,其间钱曾出兵援助杨擒斩孙儒、安仁义等叛逆,并正式通婚,但也因董昌之战等发生过激烈的战斗。最后通过两次衣锦军保卫战和一次浪山江水战,才结束了双方的敌对状态。从此两浙地区进入休养生息的安定建设阶段。
天复二年(902年),封其为越王。不久,其部下的徐绾和许再思起兵叛变,使钱镠大伤元气。最后钱镠支付了二十万缗犒军钱,并派两个儿子作为人质,才使得叛军撤兵。这次内乱后,钱镠吸取了教训,治国更为谨慎。
天祐元年(904年),改封吴王。后梁开平元年(907年),封为吴越王,吴越国自此创建。 称臣中原
吴越国地域狭小,极盛时,只辖有杭、越、湖、苏、秀、婺、睦、衢、台、温、处、明、福十三州;另又设有镇海、镇东、中吴、宣德、武胜、彰武等节镇。由于地狭兵少,实力不足,因此吴越一直以效忠于中原王朝为主要军略。在唐亡之前,钱镠忠于唐朝;在朱温篡唐建梁以后,他又效忠于后梁,由是亦从后梁得到了吴越国王、诸道兵马都元帅的头衔。后唐灭梁以后,钱镠又向后唐上表称臣,不仅得到了吴越国王、天下兵马都元帅的头衔,而且还得到了玉册金印,以示恩宠。凭此,吴越便有效地防御了周边割据势力对吴越国的侵扰。时钱镠一面向中朝称臣,一面则自为小朝廷;其府署不仅称朝廷、僚属称臣,而且还自立年号,共有天宝、宝大、宝正等三个年号,直到其子钱元瓘继位,才改用中朝年号。同时,他还自行与新罗、渤海等国往来,又给他们行制册、加封爵,俨然中朝一皇帝。 治理内政
钱镠在政治上贯彻“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的国策。礼贤下士,广罗人才;奖励垦荒,发展农桑。他开拓杭州城郭,营建宫殿,大兴土木,悉起台榭,有“地上天宫”之称。特别是他在统治区内兴修水利,修建钱塘江海堤和沿江的水闸,防止海水回灌,方便船只往来。人称“海龙王”。又加之战争较少,社会相对稳定,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吴越对江浙地区的开发是有一定贡献的。
钱镠奉北方朝廷,居安思危,发展贸易,岁岁丰收,民得安乐,在混战割据的局势下,吴越富庶甲于东南,说明钱镠是有一定历史功绩的。特别是他修筑捍海石塘、治理太湖,开凿灌溉渠道,疏浚西湖,整理鉴湖,建设苏州、杭州城,开拓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景,奠定了浙江粮仓——杭嘉湖平原的坚实基础。
钱镠于后唐长兴三年(932年)卒。终年81岁,葬临安钱王陵。钱王第33代孙国务院副总理钱其琛为牌坊惠赠墨宝“钱武肃王陵”;第34代孙全国政协副主席钱伟长两度光临钱王陵,欣然为“钱王祠”题额。除此之外还接待了一大批中央领导和广大海内外钱氏后裔前来观光游览。著名空气动力学家、中国导弹之父、中国载人航天奠基人钱学森是他第33代孙,此外,2010年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钱永建是其34代孙。
编辑本段轶事
相传五代十国时期的君王钱鏐,甚爱自己的王妃,王妃每年寒食节必归临安,钱鏐甚为想念。一年春天王妃未归,至春色将老,陌上花已发。钱鏐写信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意思是田间阡陌上的花开了,你可以慢慢看花,不必急着回来。满怀思念,无一字提及。
清代学者王士祯在他的《渔洋诗话》中记载了这个故事,说“五代时,吴越文物不及南唐、西蜀之盛,而武肃王寄妃诗云‘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二语艳称千古。”又在《香祖笔记》中写道:“武肃王不知书,而寄夫人诗云‘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不过数言,而资致无限!”
吴人被他们国君的爱情深深地打动,用信中语编成歌曲,四处传唱,其韵凄恻,含思宛转,听者侧然。苏轼任杭州通判的时候,听到里间儿歌传唱《陌上花》,知道了这个故事,甚为感念,便将歌词改写,做了三首题为《陌上花》的绝句:
陌上花(三首并序)
游九仙山,闻里中儿歌《陌上花》。父老云:吴越王妃每岁春必归临安,王以书遗妃曰:“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吴人用其语为歌,含思宛转,听之凄然,而其词鄙野,为易之云。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
遗民几度垂垂老,游女长歌缓缓归。
陌上山花无数开,路人争看翠骈来。
若为留得堂堂去,且更从教缓缓回。
生前富贵草头露,身后风流陌上花。
已作迟迟君去鲁,犹歌缓缓妾回家。
钱镠原来出身贫穷,年青时候做过盐贩,后来到浙西镇将董昌手下当部将。黄巢起义军攻打浙东的时候,钱镠用小股兵力保住了临安(今浙江杭州)。唐王朝认为他有功,封他为都指挥使,后来 钱镠题跋像
[3]
,又提拔为节度使。
钱镠当上节度使以后,摆起阔绰来。在临安盖起豪华的住宅,出门的时候,坐车骑马,都有兵士护送。他的父亲对他这样做法,很不满意。每次听到钱镠要出门,就有意避开。
钱镠得知父亲回避他,心里不安。有一次,他不用车马,不带随从,步行到他父亲的家里,问老人为什么要回避他。
老人说:“我家世世代代都是靠打鱼种庄稼过活的,没有出过有财有势的人。现在你挣到这个地位,周围都是敌对势力,还要跟人家争城夺池。我怕我们钱家今后要遭难了。”
钱镠听了,表示一定要记住父亲的嘱咐。打那以后,他小心翼翼,只求保住这块割据地区。当时,吴越是个小国,北方的吴国比吴越强大,吴越国常常受他们的威胁。
钱镠长期生活在混乱动荡的环境里,养成了一种保持警惕的习惯。他夜里睡觉,为了不让自己睡得太熟,用一段滚圆的木头做枕头,叫做“警枕”,倦了就斜靠着它休息;如果睡熟了,头从枕上滑下,人也惊醒过来了。他又在卧室里放了一个盛着粉的盘子,夜里想起什么事,就立刻起来在粉盘上记下来,免得白天忘记。
他不但自己保持警惕,对他的将士要求也挺严。每天夜里在他住所周围,有兵士值更巡逻。有一天晚上,值更的兵士坐在墙脚边打起盹来。忽然,隔墙飞来几颗铜弹子,正好掉在兵士身边,把兵士惊醒过来。兵士们后来知道这些铜弹子是钱镠从墙里打过来的,在值更的时候,就不敢打盹了。
又有一天夜里,钱镠穿了便服,打北门进城。城门已经关闭了。钱镠在城外高喊开门,管门的小吏不理他。钱镠说:“我是大王派出去办事的,现在急着要回城。”小吏说:“夜深了,别说是大王派的人,就是大王亲自来,也不能开。”
钱镠在城外绕了半个圈子,打南门进了城。第二天,他把管北门的小吏找来,称赞他办事认真,并且给他一笔赏金。钱镠就是靠他的谨慎小心,一直保持他在吴越的统治地位。吴越国虽然小,但是因为长期没有遭到战争的破坏,经济渐渐繁荣起来。
钱镠还征发民工修筑钱塘江的石堤和沿江的水闸,防止海水往里灌;又叫人凿平江里的大礁石,方便船只来往。因为他在兴修水利方面做了好事,所以民间给他起个外号,叫“海龙王”。传说他为了治理钱塘潮,率领军队射死了潮神。他修筑的塘被命名为“钱塘”
不过钱镠巩固了他的统治,就过起奢侈的生活来。他把临安城扩大了三十里,大造亭台楼阁,把自己的王府造得像龙宫一样。这样做,自然加重了百姓的负担。但是,这不会掩盖他的功绩。
编辑本段史书记载
新五代史
《新五代史卷六十七吴越世家第七》
钱镠,字具美,杭州临安人也。临安里中有大木,镠幼时与群儿戏木下,镠坐大石指 钱镠侧身像
[4]
麾群儿为队伍,号令颇有法,群儿皆惮之。及壮,无赖,不喜事生业,以贩盐为盗。县录事钟起有子数人,与镠饮博,起尝禁其诸子,诸子多窃从之游。豫章人有善术者,望牛斗间有王气。牛斗,钱塘分也,因游钱塘。占之在临安,乃之临安,以相法隐市中,阴求其人。起与术者善,术者私谓起曰:「占君县有贵人,求之市中不可得,视君之相贵矣,然不足当之。」起乃为置酒,悉召贤豪为会,阴令术者遍视之,皆不足当。术者过起家,镠适从外来,见起,反走,术者望见之,大惊曰:「此真贵人也!」起笑曰:「此吾旁舍钱生尔。」术者召镠至,熟视之,顾起曰:「君之贵者,因此人也。」乃慰镠曰:「子骨法非常,愿自爱。」因与起诀曰:「吾求其人者,非有所欲也,直欲质吾术尔。」明日乃去。起始纵其子等与镠游,时时贷其穷乏。
镠善射与槊,稍通图纬诸书。唐乾符二年,浙西裨将王郢作乱,石鉴镇将董昌募乡兵讨贼,表镠偏将,击郢破之。是时,黄巢众已数千,攻掠浙东,至临安,镠曰:「今镇兵少而贼兵多,难以力御,宜出奇兵邀之。」乃与劲卒二十人伏山谷中,巢先锋度险皆单骑,镠伏弩射杀其将,巢兵乱,镠引劲卒蹂之,斩首数百级。镠曰:「此可一用尔,大众至何可敌邪!」乃引兵趋八百里,八百里,地名也,告道旁媪曰:「后有问者,告曰:'临安兵屯八百里矣。'」巢众至,闻媪语,不知其地名,曰:「向十余卒不可敌,况八百里乎!」遂急引兵过。都统高骈闻巢不敢犯临安,壮之,召董昌与镠俱至广陵。久之,骈无讨贼意,昌等不见用,辞还,骈表昌杭州刺史。是时,天下已乱,昌乃团诸县兵为八都,以镠为都指挥使,成及为靖江都将。
中和二年,越州观察使刘汉宏与昌有隙,汉宏遣其弟汉宥、都虞候辛约,屯兵西陵。镠率八都兵渡江,窃取军号,斫其营,营中惊扰,因焚之,汉宥等皆走。汉宏复遣将黄珪、何肃屯诸暨、萧山,镠皆攻破之。与汉宏遇,战,大败之,杀何肃、辛约。汉宏易服持脍刀以遁,追者及之,汉宏曰:「我宰夫也。」举刀示之,乃免。
四年,僖宗遣中使焦居璠为杭、越通和使,诏昌及汉宏罢兵,皆不奉诏。汉宏遣其将朱褒、韩公玫、施坚实等以舟兵屯望海。镠出平水,成及夜率奇兵破褒等于曹娥埭,进屯丰山,施坚实等降,遂攻破越州。汉宏走台州,台州刺史执汉宏送于镠,斩于会稽,族其家。镠乃奏昌代汉宠,而自居杭州。
光启三年,拜镠左卫大将军、杭州刺史,昌越州观察使。是岁,毕师铎囚高骈,淮南大乱,六合镇将徐约攻取苏州。润州牙将刘浩逐其帅周宝,宝奔常州,浩推度支催勘官薛朗为帅。镠遣都将成及、杜棱等攻常州,取周宝以归,镠具军礼郊迎,馆宝于樟亭,宝病卒。棱等进攻润州,逐刘浩,执薛朗,剖其心以祭宝。然后遣其弟钅求攻徐约,约败走入海,追杀之。
昭宗拜镠杭州防御使。是时,杨行密、孙儒争淮南,与镠战苏、常间。久之,儒为行密所杀,行密据淮南,取润州,镠亦取苏、常。唐升越州威胜军,以董昌为节度使,封陇西郡王;杭州武胜军,拜镠都团练使,以成及为副使。及字弘济,与镠同事攻讨,谋多出于及,而镠以女妻及子仁琇。镠乃以杜棱、阮结、顾全武等为将校,沈崧、皮光业、林鼎、罗隐为宾客。 相关书籍
景福二年,拜镠镇海军节度使、润州刺史。乾宁元年,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二年,越州董昌反。昌素愚,不能决事,临民讼,以骰子掷之,而胜者为直。妖人应智王温、巫韩媪等,以妖言惑昌,献鸟兽为符瑞。牙将倪德儒谓昌曰:「曩时谣言有罗平鸟主越人祸福,民间多图其形祷祠之,视王书名与图类。」因出图以示昌。昌大悦,乃自称皇帝,国号罗平,改元顺天。分其兵为两军,中军衣黄,外军衣白,铭其衣曰「归义」。副使黄竭切戒昌以为不可,昌大怒,使人斩竭,持其首至,骂曰:「此贼负我好圣,明时三公不肯作,乃自求死邪!」投之圊中。昌乃以书告镠,镠以昌反状闻。
昭宗下诏削昌官爵,封镠彭城郡王,浙江东道招讨使。镠曰:「董氏于吾有恩,不可遽伐。」以兵三万屯迎恩门,遣其客沈滂谕昌使改过。昌以钱二百万犒军,执应智等送军中,自请待罪,镠乃还兵。昌复拒命,遣其将陈郁、崔温等屯香严、石侯,乞兵于杨行密,行密遣安仁义救昌。镠遣顾全武攻昌,斩崔温。昌所用诸将徐珣、汤臼、袁邠皆庸人,不知兵,遇全武辄败。昌兄子真,骁勇善战,全武等攻之,逾年不能克。真与其裨将刺羽有隙,羽谮之,昌杀真,兵乃败。全武执昌归杭州,行至西小江,昌顾左右曰:「吾与钱公俱起乡里,吾尝为大将,今何面复见之乎!」左右相对泣下,因?真目大呼,投水死。
昭宗以宰相王溥镇越州,溥请授镠,乃改威胜军为镇东军,拜镠镇海、镇东军节度使、加检校太尉、中书令,赐铁券,恕九死。镠如越州受命,还治钱塘,号越州为「东府」。光化元年,移镇海军于杭州,加镠检校太师,改镠乡里曰广义乡勋贵里,镠素所居营曰衣锦营。婺州刺史王坛叛附于淮南,杨行密遣其将康儒应坛,因攻睦州。镠遣其弟钅求败儒于轩渚,坛奔宣州。昭宗诏镠图形凌烟阁,升衣锦营为衣锦城,石鉴山曰衣锦山,大官山曰功臣山。镠游衣锦城,宴故老,山林皆覆以锦,号其幼所尝戏大木曰「衣锦将军」。
天复二年,封镠越王。镠巡衣锦城,武勇右都指挥使徐绾与左都指挥使许再思叛,焚掠城郭,攻内城,镠子传瑛及其将马绰、陈为等闭门拒之。镠归,至北郭门不得入。成及代镠与绾战,斩首百余级,绾屯龙兴寺。镠微服逾城而入,遣马绰、王荣、杜建徽等分屯诸门,使顾全武备东府,全武曰:「东府不足虑,可虑者淮南尔,绾急,必召淮兵至,患不细矣。杨公大丈夫,今以难告,必能闵我。」镠以为然。全武曰:「独行,事必不济,请择诸公子可行者。」镠曰:「吾尝欲以元鳷婚杨氏。」乃使随全武如广陵。绾果召田頵于宣州。全武等至广陵,行密以女妻元鳷,亟召頵还。頵取镠钱百万,质镠子元瓘而归。
天祐元年,封镠吴王,镠建功臣堂,立碑纪功,列宾佐将校名氏于碑阴者五百人。四年,升衣锦城为安国衣锦军。
梁太祖即位,封镠吴越王兼淮南节度使。客有劝镠拒梁命者,镠笑曰:「吾岂失为孙仲谋邪!」遂受之。太祖尝问吴越进奏吏曰:「钱镠平生有所好乎?」吏曰:「好玉带、名马。」太祖笑曰:「真英雄也。」乃以玉带一匣、打球御马十匹赐之。江西危全讽等为杨渥所败,信州危仔倡奔于镠,镠恶其姓,改曰元。开平二年,加镠守中书令,改临安县为安国县,广义乡为衣锦乡。三年,加守太保。
杨渥将周本、陈章围苏州,镠遣其弟锯、镖救之。淮兵为水栅环城,以铜铃系网沈水中,断潜行者。水军卒司马福,多智而善水行,乃先以巨竹触网,淮人闻铃声遂举网,福乃过,入城中,其出也亦然。乃取其军号,内外夹攻,号令相应,淮人以为神,遂大败之,本等走,擒其将闾丘直、何明等。
四年,镠游衣锦军,作《还乡歌》曰:「三节还乡兮挂锦衣,父老远来相追随。牛斗无孛人无欺,吴越一王驷马归。」乾化元年,加镠守尚书令,兼淮南、宣润等道四面行营都统。立生祠于衣锦军。镠弟镖居湖州,擅杀戍将潘长,惧罪奔于淮南。二年,梁郢王友珪立,册尊镠尚父。末帝贞明三年,加镠天下兵马都元帅,开府置官属。四年,杨隆演取虔州,镠始由海路入贡京师。龙德元年,赐镠诏书不名。
唐庄宗入洛,镠遣使贡献,求玉册。庄宗下其议于有司,群臣皆以谓非天子不得用玉册,郭崇韬尤为不可,既而许之,乃赐镠玉册金印。镠因以镇海等军节度授其子元瓘,自称吴越国王,更名所居曰宫殿、府曰朝,官属皆称臣,起玉册、金券、诏书三楼于衣锦军,遣使册新罗、渤海王,海中诸国,皆封拜其君长。
明宗即位,安重诲用事,镠致书重诲,书辞嫚,重诲大怒。是时,供奉官乌昭遇、韩玫使吴越,既还,玫诬昭遇称臣舞蹈,重诲乃奏削镠王爵、元帅、尚父,以太师致仕。元瓘等遣人以绢表间道自陈。安重诲死,明宗乃复镠官爵。长兴三年,镠卒,年八十一,谥曰武肃。子元瓘立。
元瓘字明宝,少为质于田頵。頵叛于吴,杨行密会越兵攻之,頵每战败归,即欲杀元瓘,頵母尝蔽护之。后頵将出,语左右曰:「今日不胜,必斩钱郎。」是日頵战死,元瓘得归。
镠卧病,召诸大将告之曰:「吾子皆愚懦,不足任后事,吾死,公等自择之。」诸将泣下,皆曰:「元瓘从王征伐最有功,诸子莫及,请立之。」镠乃出管钥数箧,召元瓘与之曰:「诸将许尔矣。」镠卒,元瓘立,袭封吴越国王,玉册、金印,皆如镠故事。
王延政自立于建州,闽中大乱,元瓘遣其将仰诠、薛万忠等攻之,逾年,大败而归。元瓘亦善抚将士,好儒学,善为诗,使其国相沈崧置择能院,选吴中文士录用之。然性尤奢僭,好治宫室。天福六年,杭州大火,烧其宫室迨尽,元瓘避之,火辄随发。元瓘大惧,因病狂。是岁卒,年五十五,谥曰文穆。子佐立。
佐字祐,立时年十三,诸将皆少佐,佐初优容之,诸将稍不法,佐乃黜其大将章德安于明州、李文庆于睦州,杀内都监杜昭达、统军使阚璠,由是国中皆畏恐。
王延义、延政兄弟相攻,卓俨明、朱文进、李仁达等自相篡杀,连兵不解者数年。仁达附于李景,已而又叛,景兵攻之,仁达求救于佐。佐召诸将计事,诸将皆不欲行,佐奋然曰:「吾为元帅,而不能举兵邪?诸将吾家素畜养,独不肯以身先我乎?有异吾议者斩!」乃遣其统军使张筠、赵承泰等率兵三万,水陆赴之。遣将誓军,号令齐整。筠等大败景兵,俘馘万计,获其将杨业、蔡遇等,遂取福州而还,由是诸将皆服。
佐立七年,袭封吴越国王,玉册、金印,皆如元瓘。开运四年,佐卒,年二十,谥曰忠献。弟俶立。
俶字文德。佐卒,弟倧以次立。初,元瓘质于宣州,以胡进思、戴恽等自随,元瓘立,用进思等为大将。佐既年少,进思以旧将自待,甚见尊礼,及倧立,颇卑侮之,进思不能平。倧大阅兵于碧波亭,方第赏,进思前谏以赏太厚,倧怒掷笔水中曰:「以物与军士,吾岂私之,何见咎也!」进思大惧。岁除,画工献《钟馗击鬼图》,倧以诗题图上,进思见之大悟,知倧将杀己。是夕拥卫兵废倧,囚于义和院,迎俶立之,迁倧于东府。俶历汉、周,袭封吴越国王,赐玉册、金印。
世宗征淮南,诏俶攻常、宣二州以牵李景,俶治国中兵以待。景闻周师将大举,乃遣使安抚,境上皆戒严。苏州候吏陈满不知景使,以谓朝廷已克诸州,遣使安抚矣,亟言于俶,请举兵以应。俶相国吴程遽调兵以出,相国元德昭以为王师必未渡淮,与程争于俶前,不可夺。程等攻常州,果为景将柴克宏所败,程裨将邵可迁力战,可迁子死马前,犹战不顾,程等仅以身免。周师渡淮,俶乃尽括国中丁民益兵,使邵可迁等以战船四百艘、水军万七千人至于通州以会期。
吴越自唐末有国,而杨行密、李昪据有江淮。吴越贡赋,朝廷遣使,皆由登、莱泛海,岁常飘溺其使。显德四年,诏遣左谏议大夫尹日就、吏部郎中崔颂等使于俶,世宗谕之曰:「朕此行决平江北,卿等还当陆来也。」五年,王师征淮,正月克静海军,而日就等果陆还。世宗已平淮南,遣使赐俶兵甲旗帜、橐驼羊马。
钱氏兼有两浙几百年,其人比诸国号为怯弱,而俗喜淫侈,偷生工巧,自镠世常重敛其民以事奢僭,下至鸡鱼卵鷇,必家至而日取。每笞一人以责其负,则诸案史各持其簿列于廷;凡一簿所负,唱其多少,量为笞数,以次唱而笞之,少者犹积数十,多者至笞百余,人尤不胜其苦。又多掠得岭海商贾宝货。当五代时,常贡奉中国不绝。及世宗平淮南,宋兴,荆、楚诸国相次归命,俶势益孤,始倾其国以事贡献。太祖皇帝时,俶尝来朝,厚礼遣还国,俶喜,益以器服珍奇为献,不可胜数。太祖曰:「此吾帑中物尔,何用献为!」太平兴国三年,诏俶来朝,俶举族归于京师,国除。其后事具国史。
呜呼!天人之际,为难言也。非徒自古术者好奇而幸中,至于英豪草窃亦多自托于妖祥,岂其欺惑愚众,有以用之欤?盖其兴也,非有功德渐积之勤,而黥髡盗贩,倔起于王侯,而人亦乐为之传欤?考钱氏之始终,非有德泽施其一方,百年之际,虐用其人甚矣,其动于气象者,岂非其孽欤?是时四海分裂,不胜其暴,又岂皆然欤?是皆无所得而推欤?术者之言,不中者多,而中者少,而人特喜道其中者欤?
镠世兴灭,诸书皆同,盖自唐乾宁二年为镇海、镇东军节度使,兼有两浙,至皇朝太平兴国三年国除,凡八十四年。 旧五代史
《旧五代史卷一百三十三世袭列传二》
钱鏐(鸑),杭州临安县人。少拳勇,喜任侠,以解仇报怨为事。唐乾符中,事于潜镇将董昌为部校。属天下丧乱,黄巢寇岭表,江、淮之盗贼群聚,大者攻州郡,小者剽闾里,董昌聚众,恣横于杭、越之间,杭州八县,每县召募千人为一都,时谓之“杭州八都”,以遏黄巢之冲要。时有刘汉宏者,聚徒据越州,自称节度使,攻收邻郡;润州牙将薛朗逐其节度使周宝,自称留后。唐僖宗在蜀,诏董昌讨伐,昌以军政委鏐,率八都之士进攻越州,诛汉宏,回戈攻润州,擒薛朗。江、浙平,董昌为浙东节度使、越州刺史,表鏐代己为杭州刺史。
唐景福中,朝廷以李钅延为浙江西道镇海军节度使。时孙儒、杨行密交乱,淮海 钱镠影视形象
烟尘数千里,鏐常率师以为防捍,孙儒据宣州,不敢侵江、浙,由是鏐勋名日著。久之,李钅延终不至治所,朝廷以鏐为镇海军节度,仍移润州军额于杭州为治所,又立威胜军于越州,董昌为节度使。昌渐骄贵,自言身应符谶,又为妖人王百艺所诳,僭称尊号,乃于越州自称罗平国王,年号大圣,伪命鏐为两浙都将。鏐不受命,以状闻,唐昭宗命鏐讨昌。乾宁四年,鏐率浙西将士破越州,擒昌以献,朝廷嘉其功,赐鏐铁券,又除宰臣王溥为威胜军节度。而两浙士庶拜章,请以鏐兼杭、越二镇,朝廷不能制,因而授之,改威胜军为镇东,鏐乃兼镇海、镇东两籓节制。鏐既兼两镇,精兵三万,而杨行密连岁兴戎,攻苏、湖、润等州,欲兼并两浙,累为鏐所败,亦为行密侵盗数州,而鏐所部止一十三州而已。天复中,鏐大将许再思、徐绾叛,引宣州节度使田頵谋袭杭州。田頵等率师掩至城下,鏐激厉军士,一战败之,生擒徐绾,田頵遁走。
鏐于临安故里兴造第舍,穷极壮丽,岁时游于里中,车徒雄盛,万夫罗列。其父宽每闻鏐至,走窜避之,鏐即徒步访宽,请言其故。宽曰:“吾家世田渔为事,未尝有贵达如此,尔今为十三州主,三面受敌,与人争利,恐祸及吾家,所以不忍见汝。”鏐泣谢之。
鏐于唐昭宗朝,位至太师、中书令、本郡王,食邑二万户。梁祖革命,以鏐为尚父、吴越国王。梁末帝时,加诸道兵马元帅。同光中,为天下兵马都元帅、尚父、守尚书令,封吴越国王,赐玉册、金印。初,庄宗至洛阳,鏐厚陈贡奉,求为国王,及玉册诏下,有司详议,群臣咸言:“玉简金字,惟至尊一人,钱鏐人臣,不可。又本朝己来,除四夷远籓,羁縻册拜,或有国王之号,而九州之内亦无此事。”郭崇韬尤不容其僭,而枢密承旨段徊,奸幸用事,能移崇韬之意,曲为鏐陈情,崇韬僶俯从之。鏐乃以镇海、镇东军节度使名目授其子元瓘,自称吴越国王,命所居曰宫殿,府署曰朝廷,其参佐称臣,僭大朝百僚之号,但不改年号而已。伪行制册,加封爵于新罗、渤海,海中夷落亦皆遣使行封册焉。
明宗即位之初,安重诲用事,鏐尝与重诲书,云“吴越国王致书于某官执事”,不叙暄凉,重诲怒其无礼。属供奉官乌昭遇使于两浙,每以朝廷事私于吴人,仍目鏐为殿下,自称臣,谒鏐行舞蹈之礼。及回,副使韩玫具述其事,重诲因削鏐元帅、尚父、国王之号,以太师致仕。久之,其子元瓘等上表陈叙。时淮寇攻逼荆南,明宗疑其同恶,因降诏诘之,元瓘等复遣使自淮南间道上表,云:
窃念臣父天下兵马都元帅、吴越国王臣镠,爰自乾符之岁,便立功劳;至于天复之初,已封茅土。两殄稽山之僭伪,频叨凤诏之褒崇,赐铁券而砺岳带河,藏清庙而铭钟镂鼎。历事列圣,竭诚累朝,罄臣节以无亏,荷君恩而益重。楚茅吴柚,常居群后之先;赤豹黄罴,不在诸方之后。云台写像,盟府书勋,戮力本朝,一心体国。常戒臣兄弟曰:“汝等诸子,须记斯言:老父起自诸都,早平多难,素推忠勇,实效辛勤,遂蒙圣主之畴庸,获忝真主之列壤,恒积满盈之惧,豫怀燕翼之忧。盖以恩礼殊尤,宠荣亢极,名品既逾于五等,春秋将及于八旬,不讳之谈,尔当静听。而况手歼妖乱,亲睹兴亡,岂宜自为厉阶,更寻覆辙。老身犹健,且作国王之呼;嗣子承家,但守籓臣之分。”臣等鲤庭洒袂,雁序书绅,中心藏之,敬闻命矣。
顷以济阴归邸,梁苑称尊,所在英雄,递相仿敩,互起投龟之诟,皆兴逐鹿之谋。惟臣父王,未尝随例。从微至著,悉蒙天子之丝纶;启土封王,自守诸侯之土宇。乙酉岁,伏蒙庄宗皇帝遥降玉册、金印,恩加曲阜营丘,显自大朝,来封小国,遂有强名之改补,实无干纪之包藏。兼使人徐筠等进贡之时,礼仪有失,尚蒙赦宥,未置典刑,敢不投杖责躬,负荆请罪。且爽为臣之礼,诚乖事上之仪,夙夜包羞,寝食俱废,捧诏而神魂战栗,拜章而芒刺交并。
伏以皇帝陛下,浚哲文思,含宏光大,智周万物,日辟四方,既容能改之非,许降自新之恕,将功补过,舍短从长,矧兹近代相持,岂足深机远料。且臣本道,与淮南虽连疆畛,久结仇雠,交恶寻盟,十翻九覆,纵敌已逾于三纪,弭兵才仅于数年,谅非脣齿之邦,真谓腹心之疾。今奉诏书责问,合陈本末端由,布在众多,宁烦覙缕,彼既人而无礼,此亦和而不同。近知侵轶荆门,乖张事大,傥王师之问罪,愿率众以齐攻,必致先登,庶观后效。横秋雕鹗,只待指呼;跃匣蛟龙,誓平雠隙。今则训齐楼橹,淬砺戈鋋,决副天威,冀明臣节。伏以臣父王鏐,已于泛海,继有飞章。陈父子之丹诚,高悬皎日;展君臣之大义,上指圆穹。其将修贡赋于梯航,混车书而表率,如亏奉职,自有阴诛。今春已具表章,未蒙便赐俞允,地远而经年方达,天高而沥恳难通。伏乞圣慈,曲行明命。凌霜益翠,始知松柏之心;异日成功,方显忠贞之节。臣元瓘等无任感激祈恩战惧依投之至。谨遣急脚,间道奉绢表陈乞奏谢以闻。
明宗嘉之,乃降制复授鏐天下兵马都元帅、尚父、吴越国王。未几,又诏赐上表不名。《五代会要》载长兴二年四月诏曰:周荣吕望,有尚父之称;汉重萧何,有不名之礼。钱珝冠公侯之位,统吴越之封,宜示异恩,俾当缛礼,其钱珝宜赐不名。
鸑在杭州垂四十年,穷奢极贵。钱塘江旧日海潮逼州城,鸑大庀工徒,凿石填江,又平江中罗刹石,悉起台榭,广郡郭周三十里,邑屋之繁会,江山之雕丽,实江南之胜概也,鸑学书,好吟咏。江东有罗隐者,有诗名,闻于海内,依鸑为参佐。鸑尝与隐唱和,隐好讥讽,尝戏为诗,言鸑微时骑牛操鸑事,鸑亦怡然不怒,其通恕也如此。鸑虽季年荒恣,然自唐朝,于梁室,庄宗中兴已来,每来扬帆越海,贡奉无阙,故中朝亦以此善之。
鸑以长兴三年三月二十八日薨,年八十一。制曰:“故天下兵马都元帅、尚父、吴越国王钱鸑,累朝元老,当代勋贤,位已极于人臣,名素高于简册。赠典既无其官爵,易名宜示其优崇,宜令所司定谥,以王礼葬,仍赐神道碑。”谥曰武肃。鸑初事董昌,时年甫壮室,性尚刚烈。时有儒士谒于主帅,已进刺矣,见鸑稍怠,鸑怒,投之罗刹江,及典谒者将召,鸑诈云:“客已拂衣去矣。”及为帅时,有人献诗云:“一条江水槛前流。”鸑不悦,以为讥己,寻害之。迨于晚岁,方爱人下士,留心理道,数十年间,时甚归美。鸑尤恃崇盛,分两浙为数镇,其节制署而后奏。左右前后皆儿孙甥侄,轩陛服饰,比于王者,两浙里俗咸曰“海龙王”。梁开平中,浙民上言,请为鸑立生祠,梁太祖许之,令翰林学士李琪撰生祠堂碑以赐之,至今蒸黎飨之,子孙保之,斯亦近代之名王也。
编辑本段钱王与吴越文化
作为一个具有鲜明区域特色的吴越文化,自钱王创立以后,经三代五王的不懈努力,获 钱镠半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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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钱王青少年时期读书不多,只在暇时温理《春秋》,兼读《武经》,深知文化对保境安民的重要,因而当权后十分重视网罗文人学士,他广开言路、“礼贤下士”、兼听纳谏,唐末名家皮光业、林鼎、沈崧、罗隐、武将杜陵、阮结、顾全武等都受到他的礼遇,罗隐成为他的重要功臣。佛学兴盛更是吴越文化发展的一个突出标志,据《咸淳临安志》统计,吴越都会杭州有寺院150多所,素有“江南佛国”之称,临安的功臣塔,杭州的灵隐寺,余杭大涤山的天柱观,杭州的六和塔、雷峰塔、保淑塔等都是吴越时修建的。灵隐寺的弥陀石佛、摩崖石刻和石塔、凤凰山的梵天经幢等吴越时期文物一直保持至今。
钱王本人不仅能征善战,还留下许多诗文,诗文中多显英雄气概,令人仰慕。不仅如此,他的书法也颇有造诣,擅长草隶,蜚声中原。
文化的发展、佛学的兴盛,又促进了印刷业的进步,而印刷业的进步又加快了文化的发展。实际上杭州已成为当时中国第一大印刷中心。所以活字印刷由钱塘人毕升发明也绝不是偶然的。
五代前后吴越地区文化名人数量的变化情况也可窥见文化发展之一斑。当代著名教授徐中玉先生主编的《古文鉴赏大词典》中收录的五代前文化名人86人,其中吴越地区为7人,占8%;五代及其后的文化名人114人,吴越地区为33人,占30%。现行高中语文课本中收录的五代前名家30人中吴越地区仅有1人,占3%;五代以后的名家33人,吴越地区达11人,占30%,两个30%当然不是偶然的巧合,它反映了钱氏对文化发展的重视,吴越地区一跃而成为文化之都和中国重要的文化中心之一,钱氏是功不可没的。
编辑本段钱王射潮的传说
[6]钱塘江的潮水从来就是很大的,潮头既高,潮水冲击的力量又猛,因此钱塘江两岸的堤坝,总是这边才修好,那边又被冲坍了。“黄河日修一斗金,钱江日修一斗银。”那时候,潮水给人民带来的灾害,从这句话里就可以想见了。
到唐朝末年,有个吴越王叫做钱镏的,勇猛无比,当时一般人都称他为“钱王”。
钱王治理杭州的时候,各种事情都感到还容易办,就是这道钱塘江的海堤修不好。因为刚刚要修好,潮水一天一夜要来两次,简直叫人没有法子能把海堤修筑起来。因此,钱王手下的人很着急,都怕钱王发脾气,只好报告钱王道:“大王,这海堤还是不修吧,总不会修好的。因为钱塘江里面有个潮神在跟我们作对,只等到我们把海堤修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兴风作浪,鼓起潮头,把我们的海堤给冲坍了。”
钱王听了满肚火,气得胡子一根根都直竖起来,眼睛瞪得象铜钤,厉声喝道: “吠!你们这批没用场的家伙!为什么不把那个潮神拖上来给宰了?”
手下人慌忙说道:
“这不能够,这不能够,他是个潮神,在海水里面,跟海龙王住在一起的哩!我们没法去找他。何况他来的时候,是随着潮水翻滚,都在潮头的海水里面;我们凡人,既看不到,更没法子捉拿他。人们就是趁着铁打的船去寻找,只要一碰到潮头,也会给吞没了的。”
钱王听了,两眼火星直冒,大吼道:
“呸!难道就让这个小小的潮神来胡作非为吗?不行!”
钱王想了一想,说道:
“好,让我自己去降伏他。到八月十八这一天,给我聚集上一万名弓箭手到江边,我倒要去见见这个潮神!”
你道钱王为什么一定选八月十八这一天呢?原来八月十八是潮神生日,这一天潮头最高,水势更是排山倒海凶猛无比;而且潮神会在这一天,骑着白马跑在潮头上面的。
八月十八日到了,钱塘江边搭起了一座大王台,钱王一早就到台上观看动静,等待潮神到来。可是从当地挑选出来的一万名精锐的弓箭手,却陆陆续续地一下到不齐,钱王见了嫌慢,就喝令他们必须立即聚齐到江边,排列好阵势。
这时有个将官,上前跪下禀道:
“大王!弓箭手跑向江边来时,要经过一座宝石山,这个地方山路狭窄,只能容一人走过,何况过山又得爬上爬下的,因此来得慢了。”
钱王听了,喝道:
“呀呸,这样岂不要耽误了消灭潮神的大事!”他立刻跳上千里驹,飞也似地来到了宝石山前,一看,果然如此。他连忙跑到山巅上面向四下了望,只见这山的南半边有条裂缝。于是他坐了下来,把两只脚踩在山的裂缝处,用力一蹬,哈!这山竟然给他一下蹬了开来,中间出现了一条宽宽的道路。那些将士见了,人人喝彩,个个欢呼!没多久,全部弓箭手就通过这条大路,到江边聚齐了。——从此,这里就叫作“蹬开岭”,那钱王的一双其大无比的大脚印子,直到如今,还深深地陷在石墙上面哩。
钱王又飞快地骑着马到处巡视了一番,等他再到江边大王台上的时候,一万名精兵早就排好阵势,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地拿着弓箭,望着江水。钱江沿岸的百姓,受尽了潮水灾害,修堤治水,哪个不欢喜,谁人不尽力!如今听说钱王射潮神,都争着观战助威,真是家家闭户,人人出动,几十里路长的江岸,黑压压地挤满了人。钱王见了这般声势,更加胆壮起来,忙叫人拿来了笔墨,写了两句诗道:
“为报潮神并水府,
钱塘且借与钱城。”
马上把诗丢进江水里去,大声叱道:
“喂,潮神听了!如果你答应了,就不许把潮水涌来!假如你潮水仍然要来,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岸上的百姓以及弓箭手听到,都欢呼起来,那声音就象雷吼一样。大家神色紧张地对着江水,观看动静。可是潮神并没有理睬钱王的告诫,一会儿,但见远远一条白线,飞疾滚来,愈来愈快,愈来愈猛,等到近时,就象爆炸了的冰山,倾覆了的雪堆似地奔腾翻卷,直向大王台冲来。钱王见了,大吼一声,喝令:“放箭!”话音一落,他抢先就“叟”的一箭射了出去。
这时,只见万名精兵,万箭齐发,直射潮头。百姓们都跺脚拍掌,大声呐喊助威。一万支箭射了,又是一万支箭;一万支箭射了,又是一万支箭;“叟叟叟”,霎时射出了三万支箭,竟逼得那潮头不敢向岸边冲击过来。钱王又下令:“追射!”那潮头只好弯弯曲曲地向西南逸去,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此,直到今天,潮水一到六和塔边就快没有了;而在六和塔前面,江水弯弯曲曲地向前流去,象个“之”字,因此人家又叫这个地方为“之江”。
从这个时候起,海堤才得造成。百姓们为了纪念钱王这次射潮的功绩,就把江边的海堤,叫做“钱塘”。
编辑本段历史评价
对钱鏐的总体评价,史家也存在着不同看法。
后世一般对钱氏评价较高,认为他促进了地方经济发展,保障了民众安居乐业的局面。主要有
北宋·赵抃:“时维五纪乱何如?史册闲观亦皱眉。是地却逢钱节度,民间无事看花嬉!”
明·朱国桢:“钱立国,置营田数千人于松江,辟土而耕,…民老死无他缠累,且完国归朝,不杀一人,则其功德大矣!”
《吴越备史》称钱鏐“自奉节俭,衣服衾被,皆用绸布,非公宴惟瓷砖漆器而已。恭穆夫人尝以王寝帐隳裂,乃上青绢帐请易之。王曰:‘作法于俭,犹恐其奢,但虑后代皆施锦绣耳。此帐虽故,犹可蔽风。’竟不易。”钱鏐的衣服衾被,用料无非是些普通绸布,平时吃饭用的餐具也不过是些瓷砖漆器而已。他睡觉卧床挂的帐子,已经破裂,夫人将换上青绢料的寝帐,被他拒绝,理由是恐怕这样一来奢侈之风一开,后代效仿,不可收拾。此帐虽旧,仍可蔽风,所以不能丢,照用无妨。
但《旧五代史》中说他并不是节俭之人“在杭州垂四十年,穷奢极贵。”既称颂钱鏐建设杭州的功绩,“凿石填江,又平江中罗刹石,悉起台榭,广郡郭周三十里,邑屋之繁会,江山之雕丽,实江南之胜概也”。又说他“季年荒恣”。
欧阳修著《新五代史》对钱鏐的评价也不高,他说:“钱氏兼有两浙几百年,其人比诸国号为怯弱,而俗喜淫侈,偷生工巧,自镠世常重敛其民以事奢僭,下至鸡鱼卵鷇,必家至而日取。每笞一人以责其负,则诸案史各持其簿列于廷;凡一簿所负,唱其多少,量为笞数,以次唱而笞之,少者犹积数十,多者至笞百余,人尤不胜其苦。又多掠得岭海商贾宝货。当五代时,常贡奉中国不绝。”[7]欧阳修认为钱鏐对百姓也非常苛刻,“重敛其民以事奢僭”,百姓家的鸡鱼卵鷇,官府也要派人每天到他们家取。如有拖欠,就记在账本上,以所欠多少,量为笞数,“少者犹积数十,多者至笞百余,人尤不胜其苦。”
《五代史补》也说:“钱镠封吴越国王后,大兴府署,版筑斤斧之声昼夜不绝,士卒怨嗟。或有中夜潜用白土大书于门曰:‘没了期,侵早起,抵暮归。’”钱镠“遽命书吏亦以白土书数字于其侧曰:“没了期,春衣才罢又冬衣。”时人以为神辅,自是怨嗟顿息矣。”钱镠会动脑筋,借助“神力”来平息士卒劳工的不满怨愤。
《吴越备史》称钱鏐头脑始终保持清醒,不贪图一时之利,不跟在别人后面妄自称帝。“天祐(唐朝末期)以后,中原多事,西川王氏称蜀,邗沟杨氏称吴,南海彭城氏称汉吴,长汉王氏称闽,皆窃大号,或通姻戚,或达聘好,皆以龙衣玉册洎书疏等,劝王自大,王尝笑曰:“此儿辈自坐炉炭之上,而又置吾于上耶?吾以去伪平贼,承天子畴庸之命,至于封建车服之制,悉有所由,岂图一时之利,乃随波于尔辈也!”皆却之不纳,而诸国之主,无不咸以父兄事之。“
当时,蜀、吴、汉和闽等割据势力纷纷自立为帝,这些人都派出使者建议钱鏐也改元建制,过一过当皇帝的瘾。钱鏐觉得好笑,这些人自己坐在火炉上,还想要我陪他们一起坐,我怎么可能图一时之利,跟着这些人一起做傻事呢?对这些人的建议一概不予采纳。这些人反而更敬重钱鏐,将他当作父兄对待。
但是不少史家认为,以钱鏐的霸气,他也不是心甘情愿服从中原的,据说诗僧贯休曾献诗钱鏐,诗中有句云“一剑霜寒十四州”,钱鏐要贯休改“十四州”为“四十州”。这也可见出钱鏐欲问鼎中原的勃勃雄心。
《旧五代史》记载,钱镠“称吴越国王,命所居曰宫殿,府署曰朝廷,其参佐称臣,僭大朝百僚之号,但不改年号而已。伪行制册,加封爵于新罗、渤海,海中夷落亦皆遣使行封册焉。”
《新五代史》也说钱镠“更名所居曰宫殿、府曰朝,官属皆称臣,起玉册、金券、诏书三楼于衣锦军,遣使册新罗、渤海王,海中诸国,皆封拜其君长。”
据新旧五代史记载的说法,钱镠实际上已经自立朝廷,而且对新罗、渤海诸国以及海中夷落均以中朝天子的面目出现,对他们进行册封。只是不称帝,不改元而已。
《吴越备史》和《新旧五代史》的这些矛盾的说法,常常使后世读史者感到迷茫。我把这些不同观点的记载一一列出,以供同样对钱镠这位五代人物感兴趣的朋友研究时作参考之用。
尽管史家对钱镠的评价有着分歧,但钱镠终其一生,没有和中原王朝发生过对抗,在五代朝代更迭之际,钱镠也没有趁中原动乱,南面称帝。期间虽然曾与后唐庄宗时的权臣郭崇韬,明宗时的安重诲发生过一些摩擦。但奉中原王朝为正朔的基本原则没有丝毫发生过动摇。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钱镠能审时度势。当时钱氏吴越的疆域虽然包含有富庶的浙江十余州,还有苏州之地,但与中原王朝,甚至和近邻的淮南(后建国号吴、唐)还是不能相比。
钱鏐还是明白“吴越”不过是乱世中的地方小政权,自保尚可,要成大气候则难。所以钱鏐“保境安民”,关起门来搞自己的建设,治理水土,修筑海塘,疏浚内湖,数十年后,吴越之地蔚为气象。
如果说欧阳修所著《新五代史》所记载的吴越国赋税沉重、重敛其民是事实的话,是否还可分析一下,这些赋税收入究竟用在了什么地方?是胡花乱用,还是大部分用在了正道上了?除了“常贡奉中国不绝”外,用在关系国计民生的基础建设等必要的花费究竟有多少?
钱鏐晚年有一次与僚属们谈起杭州城的变化,众人盛赞杭城邑屋繁会,江山雕丽,湖海形胜,为天下稀有,此皆大王数十年精心治理之力也。钱鏐却很清醒,他说:“千百年后,知我者以此城,罪我者亦以此城。苟得之于人而损之己者,吾无愧欤!”
编辑本段家庭
妻
庄穆夫人吴氏
昭懿夫人陈氏,生子文穆王钱元瓘。死后追赠晋国太夫人 子
1钱元琏
2钱元玑:宛陵县侯,晋封宁国公
3钱传瑛:追封云国公
5钱元懿(钱元声)(钱传俦):金华宣惠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师,中书令
4钱元璲:永嘉县侯
6钱元璙:追封广陵宣义王
7钱元瓘:世宗吴越文穆王,天下兵马都元帅
8钱传(王瞿):余姚县侯,金吾卫大将军
9钱传球:大彭县侯,明州置制使
10钱传(王季) :金华县侯,义州刺史
钱元(玉亢)
20钱元琢
25钱元(王渊)
14钱传璛(钱传琇):新安侯
15钱传璟:霅国公
22钱元珰
24钱元珣
13钱元玧
27钱元琛
11钱元瑾
9钱元球:扶南侯,937年被钱元瓘处决
12钱元珦:淮阴侯,937年被钱元瓘处决
23钱元琳:吴兴侯
21钱元璞:钱塘侯
17钱元祐:静海军节度使
16钱元裕
18钱元弼:州刺史
28钱元璝:追封宁明王
27钱元璠
29钱元勖
30钱元禧
钱传蒨:苏州刺史
19钱元邧:温州刺史
26钱元圭
钱传(钱传珍):驸马都尉
13钱传琰:峦州刺史
(失名)
参考资料 1
《临安县志》
2
《钱镠》,蔡涉著,浙江人民出版社1983年出版
3
钱镠题跋像取自清金史(古良)绘,康熙中叶刻本《南陵无双谱》。
4
钱镠侧身像取自清乾隆修《江苏无锡钱氏宗谱》。
5
钱镠半身像取自清顾沅辑,道光十年刻本《古圣贤像传略》
6
钱王射潮
http://www.aoohz.com/mingsheng/legend17.htm
7
《新五代史吴越世家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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