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骆驼祥子》——祥子跟虎妞和小福子的故事
这几天又拜读了一遍老舍先生的小说《骆驼祥子》,同时又看了一遍北京电影制片厂在1983年拍摄的同名电影。老舍先生写的小说里大量使用了京味十足的口语,电影里也沿用了这个风格。好在我的家乡离北京不远,能理解的差不多,看着这些文字感觉十分的亲切。
上中学的时候我们的语文老师专门讲过这部小说,不过那个时候总是在说祥子过的多么苦,旧社会的罪恶等等,有很多政治说教的意味。现在重新看这部小说,站在现在的角度我看了一些新的东西,简单的说就是两部分:生活和爱情。
整部小说,洋车就是生活。围绕着拉洋车、租车、买车、卖车、车被抢、买车的钱被讹诈等等情节展开。爱情方面,三个主人公,祥子、虎妞和小福子。
电影里演祥子的是张丰毅,演虎妞的是斯琴高娃,演小福子的叫殷新。张丰毅和斯琴高娃就不用说了,大家都知道,现在都是大明星了。殷新是一个从来没有大红大紫的演员。据说她后来出国发展了,从此杳无音信。不过看完电影,我还是挺欣赏她的表演的。
祥子是个好人,他有着普通劳动人民的各种优点,勤劳、朴实、没有任何恶习,吃、喝、嫖、赌一概没有。他就知道干活,每天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天天就想着有朝一日能买自己的新洋车。没有自己的洋车,只有两条道。要么借钱买车,那得付利息。电影里也说了,一分至二分五的利息,就是10%至25%,这么高的利息压的人喘不过起来。要么就去租车,但是每天得交车份钱。相当于一睁眼你就欠着人家钱。小说里说的,每天从早晨拉到下午三、四点钟,兴许能把车份钱挣出来,剩下挣得才是你自己的嚼谷。
这和现在我们的生活真的是很相似啊。多少人为了住上新房子、大房子,背上了贷款。每个月好几千,你有个两三月不挣钱,你就吃不消。我看小说的时候,祥子的那股“一定要买自己的车”的劲头,跟当初我们天天想着“一定要买自己的房”是多么的一样啊。老舍先生写的好,好到祥子心里想的就跟你自己心里想的一样。
用现在的话说,祥子是一个草根,是一个普通的工薪族。没家、没产业、没背景、没关系、没心路,有的只是一股子傻干劲。
虎妞是人和车厂老板四爷的独生女,三十七八了,典型的剩女。她看上祥子了。用她自己的话说,我就是“今天,连人带车份都白送你了”。四爷坚决反对他们的婚事。虎妞假装怀孕,逼着祥子娶了自己。
虎妞姑娘有自己的打算。她自己存了五百大洋的私房钱。祥子可是没钱,结婚、租房子、买家当,所有这些都是虎妞自己出的,大概花了一百块。还剩下的四百块钱,虎妞是攥着不撒手了。她琢磨着,自己毕竟是爹的独生女。等过一阵子,自己带着祥子去跟爹赔个不是,自己还回人和车厂去继承那份产业,这样一来吃穿就不愁了。没想到,小的终究不如老的狠。四爷是下定决心不会把产业留给虎妞和祥子了。他变卖了车厂,自己拿着钱享清福去了。虎妞知道了这个信以后大哭了一场,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爹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爹。
虎妞终于肯把前拿出来,让祥子买辆新洋车。祥子也欢天喜地的每天拉着车开始过活。正如祥子对虎妞说的“我拉车养活的了你”。
天有不测风云,世事难料。这样平静的生活最终还是难以为继了。虎妞难产死了,拖着一个没生出来的孩子,离开了这个世界。有虎妞的时候,祥子觉得处处都有人管着自己,但是没了虎妞,祥子觉得自己的神都被掏空了。
小福子是祥子的邻居。家里有父母和两个弟弟,爹也是拉车的。当地来了一支军队,一个下级军官花了两百块现大洋做聘礼娶了小福子。用小福子自己的话说“人家花钱买个黄花闺女过几天日子,等队伍开拔了,就把我给撇下了”。小福子的爹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老了,又有病,整日里靠酗酒解愁。小福子两个弟弟每天做牙签,干好几天挣的一点钱都不够她爹喝一顿酒的。小福子被丈夫抛弃后回到家,她爹一边喝着酒,一边说出了一番让我很震惊的话:“你要是有心,就能养活你两个兄弟,你自己现成的,干嘛不卖去”。看到这里,我也不禁感慨。
从此小福子就开始站街了,这个具体情节我们就不展开了。
在祥子看来,虎妞霸道,小福子温柔,两下一比,祥子对小福子既有同情,又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虎妞难产死了,小福子也跟祥子婉转的表白了,现在需要祥子做决定了。
但是祥子为难了。他打心眼里是喜欢小福子的,现在虎妞死了,他可以选择跟小福子一起生活。小福子沦落风尘的经历,祥子是知道的,但是他并不是那么在乎,所谓的“大家都包容了彼此的过去”。祥子想的是自己为了给虎妞看病,包括办丧事,欠了一屁股的外债。最后祥子实在是没法子,把车卖了,家里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卖了,真是可以说是一贫如洗。这样的生活,让他跟小福子一起过日子,他做不到。小福子不嫌弃他穷,但是他却不敢担当了。
故事最终是一个悲惨的结局。小福子因为祥子的离去而失去了生活下去的最后一点勇气。她先是下了白房子,最后上吊死了。祥子终于找到了一个拉包月的差事,当他觉得自己有了一份工作,有了一个住处,可以去找小福子的时候了,已经晚了,小福子死了。
虎妞是管着自己的人,死了,祥子失去了依靠。小福子是体贴自己的人,死了,祥子失去了希望。
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开这个故事,我们总结了两条道理。
生活是自己的,能从爹妈那沾点光,更好,不能的话也别放不下。像虎妞和他爹四爷那样,虎妞想继承家业过吃喝不愁的生活,四爷就是铁了心不能便宜了外人,他死也不把车厂子留给祥子和虎妞。
感情到了别总是自己想一些杂事。人家小福子都不嫌弃你祥子穷,你还有什么犹豫的。你总是想着自己得过的好一点了以后才能来找小福子,每个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你来晚了,就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