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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工业企业主辅分离的调研与思考
二00八年
加快发展服务业是地方经济转变增长方式的重要内容，也是确保地方财力可持续增长的动力源泉。但制造业社会专业化分工程度较低、服务内部化现象突出的问题, 造成了服务业市场需求驱动不足，成为制约服务业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推进主辅分离，促使制造业部门的服务化经济活动外置，将制造业企业的仓储运输、科研设计等内部自行提供的服务逐渐分割给专业服务企业并从主业中剥离独立出来，是当前加快发展服务业，优化税收收入结构，壮大地方财力的有效途径。本文拟从工业企业实施主辅分离着眼，结合本市实际，对相关经济税收问题作一点粗浅的分析，希能对企业中长期发展、地方财力建设和经济结构优化等课题提供点滴参考。
一、实施工业企业主辅分离的意义
（一）工业企业主辅分离是优化税收结构、壮大地方税源的重要手段。从工业企业税收组成结构看，一般以增值税为主，产生营业税的渠道仅限于房屋租赁、转让不动产等一次性收入，房产税、土地使用税等由于税基相对固定增长难度较大，总体上对地方税收的贡献较小。从工业企业的经营形态看，除了生产、销售这两个核心环节外，还伴随着仓储运输、科研设计、安装维护等辅助环节，这些辅业因服务主业而生，从本质上看，属于服务业形态，在税收征管上属于营业税征税范畴。但依据目前的税收政策，增值税始终处于强势地位，从事货物的生产、批发或零售的纳税人发生的混合销售行为，不分主辅一律征收增值税；同时，对没有分别核算的兼营行为，也是全额征收增值税。因此，主辅并存已成为工业企业扼杀地方税增长潜力的一个“大坑”，辅业规模越大，地方税流失得就越多。唯有实施主辅分离，对辅业实行独立经营、单独核算，才能将辅业收入还原为地方税税源，充分释放地方税增长的政策空间。
（二）工业企业主辅分离是促进专业化分工、提升工业企业核心竞争力的现实需要。实施主辅分离，是促进企业治理、资源配置合理化、科学化的有效途径，对提高工业企业核心竞争力意义重大。主辅不分容易形成管理上“小而全”、“大而全”的格局，影响到企业管理成本和运行效率，造成机构臃肿、人浮于事。主业不专攻，将企业资源分散配置到主辅业各个环节，不利于主业做精做细、做大做强，这一点无论对处在起步阶段的中小企业，还是对上规模的大型企业，都应在制定发展策略时有所考虑。
（三）工业企业主辅分离是促进服务业发展、推动经济结构调整的有效途径。主辅分离在促进主业做强的同时，也充分释放了辅业的生存发展空间，使辅业环节从“关门”为一家服务转而接轨社会化产业链，“开门”服务于千家万户，有助于其在更高的起点、更宽的领域内得到更大的发展。从整个社会的经济结构看，工业企业主辅分离是社会化分工不断细化的表现，有利于服务业加速崛起；同时，工业与服务业配套发展、互惠共赢，有利于经济结构的不断优化，增强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能力。
二、我市工业企业实施主辅分离的现状
为全面掌握我市工业企业主辅分离现状，我们通过对典型企业进行实地走访、座谈交流等形式，重点对工业企业中货物运输、安装维护、采购接单、科研开发等辅业开展情况进行了调查摸底，主要情况如下：
（一）货物运输
工业企业开展货物运输业务主要分两种情况：一是企业使用自备车辆自行组织货物运输；二是企业无自备运输工具，委托专业运输公司承运。从调查情况看，我市工业企业，特别是运输业务量较大的规模企业，货物运输大都采取外包形式，辅业已自行分离。主要原因是使用自备车辆，不但车辆一次性购置成本和日常养护费用较高，而且在业务整合上不如专业公司空间大，往往存在单程运输现象，导致运力浪费，成本居高不下，再加上自建车队还涉及人员管理、行车安全、保险赔偿等诸多问题，综合考虑远不及外包运输来得省心、省事、省钱。在承运单位的选择上，根据企业经营业务、上门送货地点不同而有所区别，外销业务、外省客户大多由外地运输单位承运，本省范围内的运输大多委托市内运输单位，也有个别企业将全部运输业务委托外地运输企业经营。如越州纸品有限公司，每年运输业务达800—900万元，近年来一直由江苏姜堰的一家运输公司专门为其提供运输劳务。尽管该公司九成以上业务均来源于越州纸品，相当于越州纸品下属的一个车队，但由于该公司开票纳税都发生在注册地，受注册地在运管规费、财政返还等方面优惠政策的影响，不愿意迁往实际经营地，导致了本地税收外流。
（二）安装维护
安装维护业务主要存在于工业企业混合销售行为中，如企业在销售自制产品的同时提供安装以及日常维护业务，比较典型是我市的钢结构行业，主要经营方式有两种：一是主辅未分离，钢结构生产企业同时具备安装资质，下设非独立核算的安装队，自行生产、自行安装，如大金钢结构公司；二是主辅已分离，但主业企业与辅业企业关联度较高，对外以集团公司名义承接业务，进行质量承诺，集团公司下属的钢结构生产企业负责提供产品，再另一家具备安装资质的下属企业负责安装，如我市的丰安钢结构公司。在具体结算问题上，合同价款是否明确划分为销售货物与建筑安装业务两块收入，主导权掌握在客户手上，往往后根据客户自身财务处理、税收负担的考虑，或者不作划分，全额开具销售发票缴纳，缴纳增值税；或者明确划分，分别缴纳增值税和营业税。应该说，由于客户因素，使企业发生安装自制产品业务时，未能用足用好相关政策，地方税收存在流失问题。
(三)采购接单
据调查，我市不少工业集团企业内部专业化分工程度不断提高，在原料采购、承接销售业务等方面已成功实施了主辅分离。如有的为了降低原材料成本，专门成立了商贸公司，对集团内企业所需的原材料进行统一采购，如一些劳保企业；也有的专门成立了销售公司，如我市的东舜电器，作为一家生产型外贸企业，几年前就专门设立了负责接单、销售、安装的商贸公司，建立了遍布全国的销售网点。尽管这些分离行为带来的“内部”销售行为增加了税收成本，但企业表示，统一管理、专业分工带来的经济效益远大于税收成本，一些采购量大、销售渠道分散的企业仍然会趋向于通过主辅分离来实施其扩张战略。从生产性农业企业情况看，市内几家较大规模的农业龙头，如舜地食品公司，虽已建立自己的生产基地，但由于原材料主要来源于千家万户的农民，采购一直是困扰企业生产的大问题，目前企业正在着手考虑借助农业合作社的力量来保证企业生产原料的供应。我们认为，随着生产型农业企业的不断发展，其中具有现代性质的产前、产中、产后服务流程以及农业龙头企业产、供、销流程将逐步走向分离。
（四）科研开发
据调查，目前我市规模较大、产品技术含量较高的几家集团公司均已注册成立了专业的科研机构，形式上已实现了主辅分离，如浙江龙盛化工研究公司、上虞市闰土染料助剂研究公司、上虞市金科化工研究所有限公司、上虞市皇马表面活性研究（所）有限公司等。为些科研机构主要从事产品的研究开发及成果转让等业务，但目前均没有实质性运转。据了解，这些公司当初单设科研机构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便于单独考核某一研发项目的经济效益和科研人员的工作业绩。实际运作不仅短期内很难产生效益，反而会直接带来相关成本费用的增加：如科研机构领用材料将视作母公司发生销售行为，会相应增加母公司缴纳印花税、水利建设基金的税费成本；原先母公司享受到的技术开发费加计扣除政策，母子分离后也使母公司面临政策障碍；主辅全面分离还会牵涉到添员增丁、业绩考核等方面的新问题。而从上述企业科研机构的技术实力看，目前独立开发高端产品的能力还比较欠缺，往往需要借助外来技术力量来完成生产环节交办的技术研发任务，要面向社会提供技术研发服务存在不小困难。出于上述原因，目前科研机构的分离有名无实，处于人员混用、分家不分灶的状态。
三、关于我市实施工业企业主辅分离的几点设想
（一）正确把握目标定位，坚持“三位一体”的运作模式
通过调研，我们认为，主辅分离是一项牵涉面较广的系统工程，必须正确把握目标定位，综合考虑多方面的利弊得失。
首先，必须突出企业这一主体，充分尊重企业的意愿和利益。作为市场主体，企业的目标定位就是实现利润最大化，只要能带来新的发展就会受到企业的欢迎，而主辅分离无疑是企业突破传统模式，实现集约化、专业化管理的新型发展之路，企业主观上并不排斥。但同时，主辅分离更是一种理性的市场行为，根据前面的分析，主辅分离对企业经营活动带来的影响是全方位的，企业在实施前必然要充分考虑自身定位、当前发展水平以及未来发展规划，综合分析分离带来的管理成本、税收负担等变动因素，在此基础上再作出审慎的决策。抛开企业利益的这条底线来研究政府部门如何推动主辅分离，显然有悖于市场经济规则，最终将难以收到实效。
从政府层面看，目标定位就是通过主辅分离促进服务业的发展，进而来调优化地方财力结构和经济结构，这是一个借助企业行为来实现政策目标的过程，而不是越俎代庖借助行政手段来搞强行拆分。在这中间，政府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找到共同目标的结合部，利用好政策资源的调控作用，调动企业实施分离的积极性，尽可能减少主辅分离给企业带来的相关成本和预期风险，
因此，在具体实施中，应遵循“企业主体、政府引导、分类实施、适时推进”的原则，努力在企业成长、地方税收增长、区域经济发展三者之间找到最佳结合点，实现良性互动、同步提高。
（二）明晰政策扶持导向，有的放矢实施主辅分离
1、对工业企业中存在的运输业务，目前自行分离情况较好，重点要解决好外地企业分割本地市场、导致税收流失的问题。一方面要做好市内运输企业整合文章，积极组建大型物流企业，增强本地企业竞争实力，扩大市场容量，提高对工业企业的运力保障水平。同时，要内外有别，加强对外来企业的税收征管和交通管理力度，对外地迁驻本地的物流运输企业，给予必要的政策优惠，增强本地市场的投资吸引力，使税源加速回流。
2、对混合销售现象较为普遍，且辅业收入占比较高的企业要加快实施分离，重点是大型设备生产企业以及电力、通讯、自来水、燃气等从事社会公用事业企业的安装业务。其中对规模较大、具备一定安装资质、安装队伍相对稳定的企业，可抓紧实行整体分离，成立专业安装公司，就地发展扩张辅业；对规模较小、安装技术力量较弱，辅业分离后难以自主生存发展的，可考虑将分离后的辅业资源与专业安装公司嫁接重组，主业则直接借力于专业安装公司解决产品销售的后续服务问题。对上述企业中的一般纳税人而言，由于建筑安装业营业税税负明显低于生产企业增值税，分离过程既使企业实现了节税，也对地方税收产生了增收效应。同时，为体现政府导向，应通过对分离企业给予财政补助的形式鼓励分离，并对辅业重组过程中发生的有关费用给予补偿，积极推动从主业中剥离出的各类辅业资源进行有效整合，加快形成辅业发展的集聚效应，增强新生生产性服务业的市场竞争力。
3、对原料采购量大类杂，产品销售点多面广的工业企业，如我市劳保、灯具行业、农产品加工业，应抓紧实施物资采购、销售接单业务的分离。加大分离后同行业辅业资源的整合，组建大型商贸公司，利用掌握的购销网络为全行业提供专业化的中介服务。在采购环节，通过批量采购、多渠道采购，来降低采购成本，提升采购效率；在销售环节，可利用专业公司丰富的货源优势，吸引更多的采购商，获得更高的销售价位。从地方财源建设角度看，商贸公司代理购销业务取得的佣金收入又能产生新的地方税增长点。为鼓励分离行为，可考虑在商贸公司发展初期，对因“内部销售”行为新增的税费成本进行一定的补偿。对农产品加工业而言，主辅分离的意义更大：中介公司（如合作社）的存在，对加工企业而言，不仅使其有效解决了重要的货源问题，成功克服了因原料采购期短、采购点分散给企业经营带来的困难；对农民而言，中介机构帮助解决了农产品销售难的问题，这对实现农民增收意义重大，因此产生的社会效益不能低估。
4、对工业企业科研机构分离问题，重点要尽快实现科研机构实质性运转。加强与国内高等院校的科研合作，加大科研设施装备的投入力度，通过产学研联盟的方式，提升市内科研机构的独立研发能力和成果转化水平，彻底改变对原分离主体的依附关系。作为政府部门，重点要在人才引进方面提供各种便利，加大科技奖励力度，弥补县级城市技术人才先天不足的缺陷；全面宣传和落实好相关涉税优惠政策宣传，特别是要将技术转让收入减免营业税、企业所得税的有关政策辅导到位、落实到位。
（三）扎实推进配套措施，进一步提升主辅分离的综合效应
1、加大辅业培育力度，增强服务业与工业的融合度。辅业分离为服务业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但服务业的本质特征决定了其只有主动加强与工业的融合，进一步激发工业助推服务业的原动力，才能为自身发展创造更多的商机。应注重现有服务业资源的优化重组，通过招商引资、兼并联合、改建扩建等方式改造提升现有服务业，当前特别是要利用城北一大批大型商贸项目实质性启动、石狮国际商贸城二期上马的有利时机，充分发挥我市城北总部楼宇的集聚功能，加速招商进程，注重项目质量，加快市内外服务业优势资源的集聚会合，全面提升我市服务业的整体实力和对外形象。应充分依托绍嘉跨海大桥、新上虞港建设形成的交通优势，积极推进沿杭州湾物流中心建设，争取把我市建设成为沪杭甬沿线大中城市相关产业的后方物流基地。应着眼长远，全面拓展服务业发展空间，面向工业生产重点发展创意设计、广告筹划、市场营销、信息网络、文化旅游等新兴服务业态，激活服务业原动力，促进专业化分工，带动服务外部化。
2、实施主业“二次分离”，提高工业核心竞争力和产业辅射水平。对主业而言，主辅分离并非其发展的终点，必须充分利用主辅分离腾出的发展空间，积极实施“腾笼换鸟”，通过主业内部继续开展精细化剥离，在“二次分离”的基础上整合优势资源，提高其核心竞争力的产业辐射水平，这才是工业企业主辅分离的题中之义。“二次分离”的重点是根据国家产业发展导向，将一些技术含量相对较低的生产线和生产环节，如工业零配件生产装配、农产品初加工等通过外包的形式从本企业中进一步剥离，集中精力研发新产品，这样既精简了人员，减少了管理成本，提升了企业核心竞争力，又促进了处于产业链下流的中小企业的发展（农产品初加工还能享受到所得税优惠政策），为社会提供新的就业渠道，推动全民创业热潮的兴起。值得关注的是，根据新企业所得税法最新的政策动向，从明年起对国家需要扶持的高新技术企业将适用15%的优惠税率，而在认定环节将对企业拥有知识产权、研发费用投入、科研人员比例、员工学历结构等方面设置严格的条件。近年来我市工业企业科技创新步伐较快，单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就达到17家，但对照认定标准，在某些环节上还存在一定差距，应积极引导企业提前主动对接政策，有针对性地实施主业精细化分流，尽快享受到新的优惠政策，在优惠政策的推动下，全面提升我市工业企业的科技含量和自主创新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