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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未读过眼泪的读者慎入
并非结局的结局
——《眼泪的上游》再版后记
《眼泪的上游》比《忽而今夏》晚两年出版，但两个故事几乎是同一时期构思。在《忽而今夏》后半部分尚未完结时，《眼泪的上游》的前几章便已开始在网上连载。两个故事描述的重点都是从高中到大学的校园生活，所以难免被拿来比较。
记得当时有不止一位读者评论，说“眼泪”大不如“忽而”，甚至有人说，都不像是同一个人的作品，又或者，作者的灵气都在“忽而”中用光了。当然，也有读者许多喜爱这个故事，为了夏小橘波折起伏的感情道路而欷歔慨叹。但无论如何，“眼泪”受欢迎程度是无法与“忽而”并驾齐驱的。我在写文的过程中就意识到这一点，也深知，构思中的结局更是注定了“眼泪”是一个无法为读者所深爱的故事——它像是成长过程中一道隐秘的伤疤，没有多少人愿意直视它、触碰它，将它放在心底念念不忘。
然而作者是个倔强的人，执拗地写下了篇末风流云散、天各一方的章节，并坚决不予调整。
任何一本书，出版后就划了一个休止符；之后过了好几年，直到再版需要重新审校时，我才又仔仔细细逐字逐句重读了《眼泪的上游》。读罢深感欣慰——现在的我还能写新的校园故事，也许更迂回曲折，然而那些真实饱满的细节和真挚细腻的情感，以现在的眼光和心态却难以构造和言说；好在当初写下“眼泪”的结局，就是我至今仍想要表述的，就是那段青春过往应有的模样。甚至在我心中，“眼泪”是一个比“忽而”更真实、更具有时间沉淀感的故事，更像是一段少年岁月的白描。
暗恋一个人，大抵是所有女孩子在十几岁都会有的经历和心情，只不过有的人成了何洛，有的人成了夏小橘。对于这个故事，我不是不感慨：如果程朗向着夏小橘多走一步，他们就是《忽而今夏》中的章远与何洛；小橘回头看看大土，他们就是《直到春天过去》里的少爷和莫莫。然而“命运如此安排，不随你我而易”，他们注定有自己的故事，而不是成为其他什么人。
夏小橘、程朗、陆湜祎、林柚……故事中的他们都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因此坚强、勇敢、自信、倔强，有一种天真的执着，可以固守心中的梦想，不相信也不愿意接受生活中的无可奈何。然而“眼泪”要讲的，更多的是他们的成长与释怀，而非纠缠与不舍。如果最后夏小橘回头，与大土开始一段恋情，就不是“眼泪”一文的意义了。
诚然，夏小橘错过了陆湜祎，如果他们有机会在一起，未尝不会是一对爱侣。然而在恋情尚未开始前分开也并不会带来太多伤痛——小橘只是想到要给彼此一个机会，她对大土的感情还不是爱，甚至不是超越友情的喜欢；她只是真的放下了心底的执念与眷恋，有信心去开始一段新感情。对方可以是大土，也可以是另一个值得爱的男孩子。告别昨天，勇敢的走向未来，其实就是在“眼泪”一文中，几位主角配角最大的收获和最好的结局。
而且，放眼他们的人生，这只是一个逗点，远非一个终章。我们并不应该以某一个时间点来划分生命的章节，判断人生的悲喜。小橘没有得到程朗，大土也没有得到小橘，但是他们都还年轻，漫漫人生长路才刚起步。在绚丽而多变的生命中，我们能够爱上的人、值得爱的人，并不是只有一个。是谁告诉你我，最初的那个人才是最好的？又是谁告诉你我，真挚纯粹的感情只出现在青春年少时？当我们诘问生活变得复杂冷漠时，是否也该想一想，自己何时丢掉了那份原有的本真？
这是“眼泪”中的结局，但绝不是他们故事的结局。我一直想为夏小橘写一部续篇，《世上唯一的花》，讲讲她又遇到了哪些人，经历了哪些事。她和我们一样，一定存在于这世界的某一处，认真而快乐地继续书写着属于她的人生。
我们都曾经是青稚的少年，也唯有经历过过一段颠沛流离的心境，才明白无法预期的一切是如何发生，又不可逆转。然而，不是所有眼泪都代表了绝望和悲伤。在眼泪的上游，我们和许多人一样踽踽前行，但乐观真诚的人们，必然心怀希望，到达时光的彼岸。
明前雨后
2013年5月2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