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在一九二七年的九月二十四日写下了一篇杂文,我们一般查《而已集·小杂感》,在网上很容易找到。这篇文章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七年十二月十七日《语丝》周刊第四卷第一期,距今已经80多年了。在这80多年里,中国发生了军阀混战、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文化大革命和改革开放,国人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凤凰涅槃般的洗礼,国人的心性大变,已找不到过去的影子了。偶然读鲁迅先生的这篇文章,我居然发现有一样东西,国人至今未变,就是鲁迅先生这篇杂感里最后的一段:
“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
中国人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不是吗?如果你关注一下你的周围,你就会发现很多,尤其在单位同事和小朋友圈子里,只要谁跟谁走过一段马路,谁看见谁一起吃过饭,谁跟谁一起那个啥啥,人们就会想像如此跃进。不仅想像跃进,而且就像怀里揣了个宝贝,不让人分享特难受,于是压低声音,越说越兴奋,口水飞浅。至于为啥兴奋,没有理由,也没想过,也不想去想。
那个谁和谁,也许一直蒙在鼓里,依然我行我素,过着张大民般的幸福生活;那个谁和谁,也许听到了流转的故事,于是刻意回避,哪怕是正常的甚至是工作需要的接触,内心徒添烦恼;那个谁和谁,也许听懂了故事里的故事,真的顺着想像的轨迹演绎一个迷人的传说;那个谁和谁,也许看到了想像飞翔的翅膀,相视一笑,坦坦荡荡,甚至有点故意张扬,该怎样就怎样,让飞溅的口水酸性度高扬。
这可能也是我们的国粹吧。
我太佩服鲁迅先生的洞察力了,也许这段话是刻意放在文章的最后,以示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