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多数《红楼梦》的热爱者来说,对于87版的电视剧《红楼梦》都是充满了感情的。因为那是第一次全景式的展现这部伟大名著的电视作品。而且在那个年代,尽管拍摄的技术水平相对落后,但主创人员都是以饱满的热情和对艺术精益求精的态度来创作,使得这部作品一经播出就反响热烈,成为不朽的经典。
但鲜为人知的是,这部作品筹备之初,曾遭遇过极大的政治压力。熟悉红学的人都知道1954年的那场“批俞批胡”运动。尽管此时的中国已经走出了“极左”泥潭,但余毒多少还残留着,尤其是对《红楼梦》这样敏感的题材很少有人敢越雷池一步。后来《艺术人生》组织了一期“《红楼梦》二十年再回首”的栏目。时任中央电视台台长的戴临风回忆,当时有个文学家说了一句话:“《红楼梦》一个字都不能改。”而主创人员依然能够顶住压力,做出了另后来者很难逾越的经典佳作。
说87版的《红楼梦》是经典,首先是主创人员是以极为严肃认真的态度来做这部作品。他们聘请了庞大的顾问委员会。顾问委员会的成员大多都是国宝级的人物。如主任委员王昆仑是一位民主革命家,民革的创始人。同时也是为红学家,著有《红楼梦人物论》。副主任委员王朝闻是著名文艺理论家,又是雕刻家和美学家,同时也是红学家,曾任《红楼梦》学刊主编,著有《论凤姐》。
在顾问成员里既有吴世昌、周汝昌、蒋和森这样的红学家,也有如沈从文、吴祖光、曹禺这样的文学家,启功、朱家溍这样的学者,周扬、吴冷西、钟惦棐、赵寻这样的理论家以及成荫、林辰夫、阮若琳、戴临风这样的电影和电视艺术家。还有将《红楼梦》翻译成英文的翻译家杨宪益,旅游学家杨乃济。以及担任民俗顾问的民俗学家和红学家邓云乡。可以说为拍摄一部电视剧而专门组成一个顾问委员会,这在中国的电视发展史上也仅此一次。而顾问委员会的阵容如此强大,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拍《红楼梦》最难的就是选好演员。而87版《红楼梦》在这方面无疑获得了成功。在当时还有人诟病那批演员选得不好,但如果他们看到了后来的翻拍作品,大概就可以闭嘴了。我在读《红楼梦》时,读到某个人物脑海里就会出现87版《红楼梦》的人物形象。在我看来,那部电视剧无法让后来者超越,同样那批演员也是无法被超越的。
我觉得那批演员里最出色的要数饰演林黛玉的陈晓旭。她似乎天生就是为这个角色而生一样,林黛玉的美丽聪慧、多愁善感、刻薄小性都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不仅形似,更达到了神似,将自己与林黛玉浑然为一体。以至于如今人们想到林黛玉的形象,就立刻会想到她。2007年5月13日,一代红颜香消玉殒。留给世人的是无尽的伤感与怀念。
此外欧阳奋强的贾宝玉,张莉的薛宝钗,邓婕的王熙凤,郭霄珍的史湘云等等也都达到了形神兼备。袁枚的袭人,张静林的晴雯,沈琳的平儿在我看来也是无法超越的经典。除了她们的演技出色以外,在外形和气质上也很难再找到与书中人物如此契合的演员了。
87版《红楼梦》共36集。其中前29集是按曹雪芹原著来拍摄。而后七集则只保留了高鹗续书中的“黛玉焚稿”一节,其他都是对照脂批按图索骥,另起炉灶,因此争议也较大。顾问委员会中的周汝昌先生对高续的后四十回一直深恶痛绝,不知后几集的改动是否是他的主意。当时这部剧有三位编剧,其中负责后七集创作的是周岭先生。他堪称是位奇人,既是掌控亿万资产的大企业家,又是一位卓有成就的红学家。无论人们对后几集的改动是否满意,但必须承认的是编剧认真研究过脂批,改动也符合脂批的精神。
此外87版《红楼梦》令人难忘的还有剧中的插曲。作曲家王立平选取了书中的十二首诗词,谱成了十二首经典歌曲。这些歌曲吸收了我国古典音乐的艺术风格,曲调哀婉,又深情悠远,不知不觉就把人带入了剧中的氛围里。这些音乐也同样是难以被超越的。
最近又看了一下10版的《新红楼梦》。这部剧在筹备之时动静很大。先是搞了个热热闹闹的海选,而后又传出了“换帅风波”。播出之后又被指主创人员幕后操纵人在贴吧上辱骂该剧,以达到炒作目的。所以这部新版的电视剧戏外比戏里还要热闹。不过我在看这部电视剧时感觉并不像媒体说的那么糟,还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不过这些可取之处都是在技术上。比如在演员的造型服饰方面要比87版艳丽很多。特别在舞美方面,无论是太虚幻境还是大观园里,每一个外景都达到了美轮美奂的程度。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除此之外这部剧的艺术质量就平平了。在崭新的更为宽松的社会坏境下,却拍出了最保守的一部作品。忠实原著自然是好事,但也不至于把每句话都原封不动地照搬,每个情节都按部就班地演绎。这让人感觉就是机械化生产出来的产品。更失败的还是在演员的选择上。搞了那么大的动静,选出来的演员还是令人失望。贾宝玉看起来就像个文弱书生,完全没有老版欧阳奋强身上透出的潇洒俊逸之气。林黛玉则怎么看怎么不像,似乎就像邻家的未成年女孩,只是柔柔弱弱的,而气质中透出的聪慧和小性则完全看不到。王熙凤也没有那股狠劲,薛宝钗也不那么有心计。而让年已七旬的许还山和归亚蕾饰演贾政和王夫人,给十几岁的贾宝玉当父母则显得很滑稽。还不如让演邢夫人的王馥荔来演王夫人还合适一些。
不过话虽如此,起码在忠实于原著方面新版做得相当不错,这也体现在对演员的选择上。如在书中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这些主要人物的年龄都不过十几岁,贾宝玉和薛宝钗成亲时也不过18岁。王熙凤在大观园里呼风唤雨,而她的年龄也不过二十出头。其他的丫鬟小姐们自然也都是十几岁。87版的《红楼梦》虽然经典,但主要角色的年龄对比原著显然要大上很多。而《新红楼》演员的年龄除了贾政夫妇外则要更合理一些。所以忠实原著是《新红楼》最大的价值所在。所以我建议,如果你想了解红楼梦,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从10版新《红楼梦》入门,再看87版《红楼梦》提高和升华。
新老版本电视剧《红楼梦》主要人物造型对比
陈晓旭版林黛玉蒋梦婕版林黛玉
欧阳奋强版贾宝玉杨洋版贾宝玉
张莉版薛宝钗 白冰版薛宝钗
郭霄珍版史湘云马晓灿版史湘云
邓婕版王熙凤姚笛版王熙凤
张静林(安雯)版晴雯杨幂版晴雯
袁枚版袭人李艳版袭人
沈琳版平儿程媛媛版平儿
姬培杰(姬玉)版妙玉高洋版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