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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珂制作的高清版译制经典朝鲜电影已经有几部了，今天推出的这部更是格外经典。顺便自夸一下，比一般经典影像整理者更认真的地方在于，探索朝鲜提供的老电影不仅追求一流的色彩画质声音等，还特别讲究“全译”，即使中文原片没有提供的内容或歌曲字幕等，习珂也会尽力补齐的。
红遍中国但金正日并不满意
说起朝鲜电影在中国的影响力，70年代是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峰。而如果说起其中最著名的作品，《卖花姑娘》肯定是当仁不让。除了卖之外，有一批朝鲜电影也有这相当的影响力，譬如《看不见的战线》、《金姬和银姬的命运》（这两部探索朝鲜已制作高清版）、《鲜花盛开的村庄》等等，我们可以称之为第二梯队，这其中也有《摘苹果的时候》。中国的50、60后对这些电影还是非常熟悉的，甚至达到了影响时代潮流的地步。
说起朝鲜电影引领时代潮流，您可能觉着我瞎吹。但按照某些判断影响力的标准来看，朝鲜电影应是在那个时代达到了历史高峰，以至于有些事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比如《血海》的插曲《只要妈妈笑一笑》曾经长时间霸占中国的音乐课本。《卖花姑娘》的《卖花曲》是彭丽媛女士的拿手曲目之一。《鲜花盛开的村庄》的同名主题曲被重新填词后成了沈阳市的市歌，当地人民k歌结束时不唱《同一首歌》和《难忘今宵》，而是一起放声合唱这首改编版朝鲜歌曲。就拿《摘苹果的时候》来说，它的一首主题曲《欢乐的果园》也曾经进过小学课本。更不要说都四十多年过去了，它的两首主题歌还在被反复翻唱，并伴随着广场舞至今仍然回荡在祖国大地上。
现在的音乐再流行恐怕也达不到上述的进课本、改市歌的地步。当然流行到这个地步也是历史原因造成的贡献。那年头的中国人看来看去除了八个“革命样板戏”外，也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就像网友周晋说过的那样，“随着中、朝关系的改善，朝鲜的电影就一部部地陆续在中国上映了，记得有《卖花姑娘》、《摘苹果的时候》、《看不见的战线》、《金姬和银姬的故事》等，是当时继《宁死不屈》、《创伤》、《地下游击队》等阿尔巴尼亚电影之后，适时填补了中国人苍白空虚的文化生活的来自“仍为”“社会主义国家”的电影，也算是伟大的“金首相”赐给“兄弟的中国人民”的贵重礼物。”简单的说，久旱逢甘霖，揽进栏里就是菜，怎么都印象深刻。
尽管现在看起来这部电影说教味道浓厚，粉饰生活的倾向严重，不提领袖不开口，张嘴闭嘴旧社会苦大仇身，看起来与文革电影没什么区别，但是有两点它是与文革电影有大不同的：第一，其中没有现实的阶级斗争关系，不似文革电影，哪哪都有坏人，必须突出阶级斗争的主线。第二，它带有喜剧色彩。这也是文革期间的中国电影所不能表现的。我们今天这个娱乐过剩的年代可能再难体会其中更多的差别，有些感觉可能是过来人说的更到位：“反映现实生活的朝鲜电影倒是有情节，有生活气息，不像中国“文革”时的样板戏那样枯燥呆板，纯粹是在说教。”以至于有些老同志当年看完这部电影很是羡慕朝鲜的生活，甚至会有能到朝鲜插队落户就好了的想法（幸亏美梦没成真）。
就是这样一部当初曾在中国家喻户晓的电影，当初在朝鲜本国却算不上特别知名，甚至还被主管艺术工作的金正日点名批评过。他在一次讲话中虽然肯定这部电影的主人公是在社会主义社会里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具有快活、乐观、具有不向困难低头的刚强意志、生气勃勃的性格的人，是真正的人的改造者。但是这个主人公“看到苹果腐烂而痛心，为国家经济生活而担忧，这样一个主人公，看到别人思想出了毛病，却只是消极地说他几句，那么他的形象就不能引起观众强烈的共鸣”。换句话说，这电影让金正日觉着拍假了。所以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朝鲜，《摘苹果的时候》并不被认为是什么特别的好电影，可能知晓率还没在中国高。
话说回来，仅仅过了几年之后，在朝鲜被认为一流的电影就被中国观众认为是味同嚼蜡了，让人不得不感叹时代变化真是迅猛。
朝鲜苹果的故事
随着电影的流行，朝鲜苹果也被宣传的家喻户晓。那年头正是国内缺水果的时候。笔者的母亲是独生女，所以家里能够天天提供一个苹果吃，就这一点，被全院儿小孩羡慕的不得了，四十多年过去了，还是被经常提起。而朝鲜人民看起来那会儿已经过上了水果丰富的香格里拉般的生活，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儿呢？
在《摘苹果的时候》的片头，有一段说明：“这部电影是为了纪念北青会议十周年而摄制的”。北青会议，全称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北青扩大会议，就是朝鲜党中央为种水果的问题开的一次大会。在这次会议上，金日成以他特有的乐观估计，“新营造的8万町步果园，过五、六年就可以摘果。这样的话，就是每町步平均摘12吨，也能获得将近100万吨的水果。这是一个很大的数量，按人口平均计算，每人大约可以摊到100公斤。到那个时候，我国人民不仅有祖国的水果吃，而且还会有剩余。如果我们只消费其中的50万吨，把其余的50万吨卖给别的国家的话，就能换取相当大的一笔外汇。”
打了这么好的主意，自然得有相应的措施，金日成也提出“好好利用山”、多开发果园、种植多种水果作物等要求。之后又多次提出搞深加工、搞专业化经营（为专门给平壤供应水果还单独搞了个“水果郡”）的办法。到了70年代初期，似乎见了成效，能拍出《摘苹果的时候》这样的电影，也敢在各种宣传品上宣传朝鲜是“水果之国”。然而似乎好景并不长久，果园和采摘水果的场景自70年代后期就逐渐从各种外宣品上消失了。金日成认为水果产量得不到提高的原因在于干部们不努力：他1989年在一次会议上抱怨道：“我为了让平壤市民吃上葡萄，很早就交给了平壤市负责干部一项任务：要用从国外弄来的葡萄树在祥源郡营造500町步的葡萄园。然而平壤市至今还没有执行这项任务。难道是祥源郡没有种植葡萄树的地方吗？不是。只在河堤上种，就不止500町步，甚至能种上几千町步。干部们不努力工作，我国人民就过不上好日子。”
当然后来平壤市民，至少是一部分幼儿园小朋友吃到葡萄了。从90年代中期开始，每年总有那么个时候，平壤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会双手接过一盘盘葡萄，流着泪感谢领袖的恩德。把金日成的府邸锦绣山议事堂（锦绣山太阳宫）周围种植的葡萄分给小朋友们被宣传为金日成的遗愿，至今仍在执行中。而之所以要有这样的愿望和仪式，恐怕只能说明至今水果产量仍然比较低下吧。
笔者并不确切的知道为啥朝鲜水果产量就是上不去。只有不多的吃到朝鲜苹果的经历——在平壤-开城高速公路中途的服务区里，有朝鲜大娘卖苹果。个头不大，味道不好，还五块一个，纯属尝鲜。这几年据说搞了个大同江示范农场，光苹果就十几个品种，不知情况有没有进步，水果是不是停留在了电视上和报纸里。金日成同志生前愿望多多，他想让朝鲜人民吃上苹果这事儿我倒是支持。
歌儿好听但别弄串了
网上一搜，朝鲜电影《摘苹果的时候》主题曲资源还挺多，十有八九被写成叫《苹果丰收》。其实这个名字属于另外一首经典歌曲，外加舞蹈，来自《金刚山姑娘》（宽银幕版）。（这首歌和舞蹈在中国也很火过一把，以至于国产电影《405谋杀案》中还有主人公指导演员排练这支舞蹈的情节。）这种以讹传讹的例子对于朝鲜音乐来说还挺多，《无名英雄》的主题歌总是被翻译成《无名之花》，也不知是哪家的创作。
当然，如果您觉着《摘》的插曲《欢乐的果园》、《摘苹果的姑娘》和《苹果丰收》很像也不奇怪，毕竟作曲都是同一个同志嘛。
朝鲜电影《摘苹果的时候》正片
《摘苹果的时候》插曲之一：《欢乐的果园》（中文字幕）
《摘苹果的时候》插曲之二：《摘苹果的姑娘》（中文字幕）
《金刚山姑娘》插曲：《苹果丰收》（中文字幕）
本片角色“班长大叔”演员金世荣生平介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