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痴叶天士
楚灵石
曾有一部有关中医的电影,恐怕大多数朋友都没有看过,甚至可能连听都没有听过。我猜,很多朋友能够想起来的、和中医(汉医)沾点边的,多半是热播过的韩剧《大长今》了。我说的却不是这个电视剧,而是一部国产电影,《医痴叶天士》。
叶是清代名医,温病学派大家,其人医术成就及生平传记确实值得拍片颂扬一下。但平心而论,片子总体很一般,无非是借一些戏剧化场景来颂扬大医的医道医德,感觉比较平淡。倒是片中的中医辨证遣方全是货真价实、原滋原味的中医药的东西,让人觉得略有意思。印象较深的是用青蒿绞汁治疟疾、用老坛菜霉汁加灶中黄土熬汤(蚯蚓作药引子)治霍乱,其效如神。片子虽一般,片尾旁白却十分精彩:…很多年之后,人们从霉菌、黄土和蚯蚓分别提取出青霉素、氯霉素和土霉素;又过了很多年之后,人们又从青蒿中提取出高效治疟新药青蒿素…。
这些话实在发人深思。传统中医药有不少让人乍一看很难接受的稀奇古怪的药物,比如童子尿、猪胆汁、白马便,还有就是这黄土汤等等,近现代诸多所谓科学卫道士往往藉此猛烈抨击中医,不知就里的人还真的很难反驳。只是,当这些人若了解了片尾旁白所说的事实,不知又会该当何论?
其实,中医产生于生产力水平极低的遥远古代,不可能在微观层面找寻病理药理的答案,只可能经由形象思维的引导,通过“比类取象”的方式来建立,中药的选取当然也是如此。这种选取自有着系统的筛选方法和程序,绝不是某些现代的“聪明人”以为的那样,只是毫无道理地用人体做野蛮试验而碰巧得出的结果。只需看一看,现代科技只是从几味单一的药物里就发掘出如此重要的提纯药品,那些看似荒诞不经的复杂组方配伍里该还有着多么巨大的待开发的潜力?
记得一位诗人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致辞中说,科学开拓蒙昧的视野,但无论其呈弓形发展的疆界拓展到多远,却依然可以听到远处诗人之猎犬奔驰的声音。他是在说实证理性的科学思维需要形象思维的引导,科学的理性能够建立精确地结构,形象直觉却可以快速把握整体。由此看来,中医学不仅不是一门落后的医学,反倒是一门前瞻性医学,它在科技尚不能确切抵达的能力边界之外,完全可以从容把握,高歌猛进,造福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