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孺子可教也”源于历史上有名的“黄石公圯桥授兵书于张良”的故事，出自《史记·留侯世家》：“父去里所，复还，曰：‘孺子可教矣。后五日平明，与我会此。’”这里说的可教孺子，就是后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成为刘邦著名谋士的张良。“朽木不可雕也”出自《论语·公冶长》：“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孺子可教也”与“朽木不可雕也”，这两个褒贬对立、态度迥异的评语，是教师或长辈对学生或晚辈经常使用的评语。细细体味，这两句评语不仅有丰富的内涵，使用起来还具有不可估量的激励作用或巨大的杀伤力。
先说“孺子可教也”，意思是说该后生可以教育，有培养前途，对这句话若只理解到此种程度，未免肤浅与表面。首先，从感情色彩看，“孺子可教也”这句话富含褒义，包含了师长对学生或晚辈的喜爱、赞赏与期待之情，师长说这句话时，内心压抑不住的是自豪感与幸福感。其次，从内容上看，我认为至少包含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其一是说该后生是块教育的好材料，是块待琢的美玉，有雕琢的价值，在师长的悉心教导与栽培下有望成才甚至前途无量，这一点主要指的是该生的先天素质，如若一定要具体化，则侧重于指该生的智商。其二是说该生愿意学习，勤奋好学，从善如流，愿意听从师长的教导，这一点侧重于指该生的学习品质。其三是说该生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悟性好，不仅爱学习，而且会学习，这一点侧重于指该生的学习方法。其四是说该生品行端正，尊敬师长，理想远大，这一点侧重于指该生的人格品行与理想追求。如果该生学习的目的与动机仅仅是为了狭隘的个人名利，那么无论他学习多么刻苦认真，成绩多么优秀，也不配称“孺子可教也”。
与“孺子可教也”相反的评语，“孺子不可教也”或“朽木不可雕也”是说该后生生性愚钝，不能举一反三，给他讲道理也是对牛弹琴。该评语在现实生活中使用频率也很高，不仅指学生冥顽不化，悟性较差，而且指学生不思进取、不爱学、不专心，或指学生品行顽劣，道德缺失。使用这类负面评语的时候，师长们往往认为该后生无可救药，辜负了师长的良苦用心，无法掩饰对该生的无奈、失望甚至厌恶之情。
再看“孺子可教也”与“朽木不可雕也”两个典故的主人公，“可教孺子”张良经过自己的发奋努力，后来成了安邦定国的栋梁，永垂青史，成为代代后生学习的楷模；“不可雕的朽木”宰予，靠着他的口才，后来也在齐国做了官，可是终因和别人一起作乱，被齐王处死。我们设想，张良的成长成才固然是天资、勤奋、修身的结果，可是，在学习过程中是否也有“孺子可教也”这句话的时时激励呢？而宰予“昼寝”，可能有客观原因，即使由于懒惰、贪玩，作为孩子也属正常，通过说服教育也是可以改变的，孔老夫子怎么能仅仅因为“昼寝”，就忍心把自己的学生一棍子打死，比成“朽木”与“粪土”呢？宰予后来也在齐国做了官，说明求学时不可能天天在那里睡大觉，而不得善终的结果，是否与“朽木不可雕也”的阴影、暗示有关？
后生学子可塑性很强，大器晚成者有之，浪子回头者有之，谁都无法预测未来，世上没有不可改变的事物，更没有不可改变的人，尤其是年轻人。妄下断言只能对学生造成无法弥合的伤害或使学生丧失自信，或使学生破罐子破摔，学生的潜能得不到发挥，健全的人格得不到形成。尤其在当前大力推进素质教育的背景下，我们的教育提倡面向全体学生、全面提高学生的基本素质，开发每个学生的潜能。在这种情况下，师长们不能因为学生一时或一事的做法或态度，就给学生妄下定论，甚至把学生一棍子打死。在教导学生的过程中，要多使用“孺子可教也”之类富含褒奖、赏识之意的正面评语，慎用、不用或彻底摒弃诸如“朽木不可雕也”之类厌弃学生、打击学生、伤其自尊的负面评语。
(作者单位：山东省枣庄市薛城区教育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