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雨后,一辆马车在官道上晃晃悠悠地走着,除去马车前后的十多骑带刀侍卫,看上去很像某个外放官员回京叙职的样子。
没有匆匆忙忙赶路的焦急,多了一丝悠闲,赶车的侍卫恪守着自己的指责,不刻意地听着车内不时传来的只言片语。
很简单的家常话,伴着偶尔小孩欢快的笑声,还有这雨后清新的空气,让人不觉心旷神怡。
果然还是太平盛世好啊,不用急着奔赴战场,面对血腥,看看这山路边的翠绿,偶尔伸出一枝缀满果子的树枝,让人觉得幸福就像这果子,唾手可得刻。
晃晃悠悠,没有矛盾,没有争吵,没有帝王尊贵,车里似乎就是平凡的一家人。英俊的老爹,看到自己孩子拉便便就一副未日的平凡母亲,只知道睡了吃,吃了睡的小屁孩,交谈的话也是没有营养的废话。
例如:
“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啊?经常睡得猪似的?噱”
“不记得了,从记事的时候就在马背上摔打了……喂,你说谁是猪啊?信不信朕……”
某人没有没把最后一个字当成回事,带了点怜悯地口气:“真可怜……没有童年的孩子果然最可怜了!”
“可怜?说谁可怜呢?你敢同情我?”气急败坏的语气因为怕惊扰某小孩的睡眠压得没有一点威胁力,如同张牙舞爪的猫,那爪子软得只够挠墙。
“沈东豫做你的商务大臣不会辱没你的,你要相信我就连他一起相信,否则后悔别找我买后悔药。”
“求人不是该温柔点吗?什么语气?”风大皇上下句:“后宫不能干政。”堵在嗓子里不情不愿地咽了下去。别的女人不能干政,这个女人他说不出口。
“没求你,也用不着。这世界大了,我哥要是想去别的地方玩玩,小妖估计也愿意跟着去长长见识……”
某人无心无肺撑着下颚做思考状,自言自语:“不知道现在到欧洲要多久啊,要是能把生意做到欧洲去,以后福布斯排行榜第一位就应该姓沈了吧!”
“什么欧洲福布斯?南宫明月,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别想把小妖给沈东豫。”某人咬牙切齿。
“那你就留着沈东豫吧,你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没有他就没有我,这个人情该你还。你要不还,我……”
“我还。”某风咬牙切齿:“就一个商务大臣吗?还要什么?”
“没了,我不贪心。”某人无辜地眨眼:“你那什么表情?牙疼?蛀牙?对不起,我没相识的牙医不能介绍给你,忍着点吧!”
青筋暴跳,某风还没发怒前,某月伸了个懒腰,敲了敲车厢前:“司机大哥,停车。”
赶车的侍卫已经习惯这几日某王妃的奇怪称呼,比起马夫车夫,他觉得这‘司机’两字很顺耳,当然后面‘大哥’两字只敢在心中得瑟,未来的皇后娘娘叫他‘大哥’耶,这心花怒放万万不敢给自家皇上看出来,找死啊!
马车站住,明月撩开车帘跳下车,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冲风离拱拱手:“大皇上,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小弟就不送了啊,回见。”
她冲旁边的侍卫勾勾手指,那侍卫顺从地跳下马,明月一拉马缰跳了上去,风离急了,跳下车叫道:“前面就到京城了,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明月扯唇一笑:“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一起回京了?不过路上偶遇送了一程,大皇上千万别误会啊!哦,我会很忙,在江姨没回来之前,小妖就归你带了。走了,有空找你喝茶啊……”
明月一夹马腹,快马一鞭,竟然先掠过马车,往城里去了。
风离本来想阻拦,看到她去的方向是京城,就咽下了这口气,只要回来就好,其他的事慢慢再说吧,那女人逼不得。
回身抱了睡熟的小妖,弃了马车骑上马,走了几里就看到张梓他们等着迎驾。看见他们,张梓迅速迎了上来,禀道:“皇上,王妃已经进城了。龚皇后听闻皇上回京,已经迎出了城,皇上你看?”
风离沉了脸,龚紫雪竟然还有脸留下啊?真的对自己那么有自信,不怕面对他的怒气?
抱紧了小妖,风离淡淡地说:“你们继续前进,明日朝中见,我先带小妖回去了。”他骑马离开队伍,孤身一人骑马走小路先进城。
斗笠遮了脸,一身素服的风离没想到一到长安街就看到一片繁华,对,比月神节还大的台子搭在主街之中,红灯笼从街头就挂到了街尾,彩色的缎带扎满了台子,一路的地毯铺到了主台下。
这红灯笼要是晚上全点亮是何等美丽的场景啊!
风离想着上次想去离王府看铁纯娘给他弄的灯笼夜景未如愿的事,就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心想着要是回宫没什么事的话晚上溜出宫来看看有多美。
又快到月神节了,算算也就差几天的事了,他才发现时间过得飞快,一年又过去了。
想起去年的月神节,风离唇角泛起了笑意,去年月神节送了一个娘子,今年得到一个儿子,明年能有什么呢?好期待啊!
放慢了马速,让马带着自己在灯笼下穿过,风离觉得这种带了期待的心情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了。
以前对亲情失望,看淡了生死,清心寡欲,似乎得过且过。就没想到有一天会遇到一个人,用教训的口气训斥他不吃肉不喝酒你活着干嘛,喜欢的东西要该下手时就下手……于是就主动了那么一次,有了期待,也有了目标。耕耘了,也有了收获。
目光温柔地扫过怀中的小布点,这样的期待可不可以再多点呢?他也不贪心,多一些填充一下心中的空白就行。
越往前走,路上的人越多,不是刻意,人群的中的议论还是传进了耳中,叽叽喳喳,听了一会才弄明白。原来这次月神节的赛事最主要的项目就是给皇上选妃,那些琴棋书画的参赛者都是各地的美女,比往年多了数十倍,群芳荟萃都集中到京城了。
难怪这么堵!女人这么多!风离看得眼花缭乱,下意识地压低了斗笠急速从小巷溜走了。能不走吗?要是被发现,他怕自己被这么多的女人撕吃了.
这都是弄得什么事啊?
风离蹙眉,记得自己没答应选妃啊?貌似也没拒绝……汗!
又蹙眉,就算自己模棱两可,那些官员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积极推动这事呢?风离转念一想,就沉下了脸。
他不在宫中,那么就是龚紫雪擅自做主了。
风离气急,去没忙着进宫,而是去了魏庆成府上。
抱了孩子戴了斗笠的男人站在魏庆成府门口,那逼人的气势还没开口就让守门的家丁感觉到了寒意,抬头看看天,虽然太阳已经西下,可是酷热还当头,这男人冷气也太强了吧!
“魏庆成在家吗?”男人直呼魏将军的名字,那语气说是拜访还不如说是寻仇来的贴切。
家丁还在寻思怎么回答,男人已经不耐烦地抬脚走了进去,家丁大惊:“喂……你这人,这是将军府,不能闯进去啊!”
气冲冲地追进来,男人已经厉声喝道:“魏庆成,朕要撤掉你小舅子礼部尚书的职位,选妃?朕什么时候允许他大张旗鼓为朕选妃了?”
“朕”“选妃”,守门家丁傻乎乎地还没反应过来,一路的仆从已经跪了一地,下巴也掉了一地,这个抱着孩子的男人是皇上?那个神祗一般的北宫保护神?
“皇上恕罪,臣也是被逼的……”
魏庆成还没滚出来,正在魏家逗姐姐家小孩的魏小舅子就滚到了风离脚下,一脸可怜兮兮地哀哭:“皇后有命,臣不能不从。皇后说了,皇上喜欢百花齐放,宫中一支花看多了没意思……皇上,皇后娘娘那么明理,担心自己不能周到地侍候皇上,亲自帮着张罗选妃,挑选来的秀女可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啊!皇上见了一定喜欢的!”
风离怒极反笑,看着闻讯赶出来的魏庆成,笑得邪魅:“魏卿家,朕怎么不知道你小舅子这么人才啊?”拉皮条拉上瘾了?拉到天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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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风离发飙,魏庆成替自己求情,魏小舅子姚政很狗腿地抱住风离的大腿献媚地笑:“皇上,皇后娘娘说的对,宫中不能没有女人,皇上这么喜欢孩子,赶紧给皇上多选几个妃子……不是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吗?皇上辛苦一下多洒点种子,咱们明年多抱几个小皇子……”.
风离汗滴,瞪着忍俊不禁的魏庆成,再瞪着无赖一般的姚政,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过脸皮厚的,没看过脸皮这么厚的。姚大人,魏庆成夫人的长兄都是斯文人物,那知道姚家这小子竟然如此贫啊!
姚政是魏庆成推荐的礼部尚书人选,说他办事机灵,脑子灵活,风离就觉得他做礼部尚书的话可能比那些老学究更能让北宫散发出活力,大手一挥就同意了。没想到这小子上任没给自己办出一件特别的事,反倒弄出这样一件‘喜事’,还真是特别的‘惊喜’啊!
“皇上,不是臣帮姚尚书说话,臣也觉得皇上后宫单薄,子嗣稀少,为了稳固皇上的江山,皇上的确应该选妃。”魏庆成低眉垂眼,一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痛心疾首样。
风离冷哼一声,大步走了进去,最中的太师椅上一坐,把小妖一亮:“魏卿家,朕已经有太子了,不忙着给他添加敌人。刻”
姚政看那酣睡的几乎就是风离缩小版的小妖,惊叹一声,跳过来叫道:“好漂亮的小孩,皇上我可以亲亲他吗?美人啊……”
风离一脚踹走,额上几条黑线:“美人?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他是男的!”
风大光顾着为自家小子正视听了,忘记了重点。美人?亲亲?这恶劣男,就算是美人,那也是公主,轮得到他吃豆腐吗噱?
魏庆成落井下石,踢了自己小舅子一脚,恨铁不成钢:“耳朵是木头啊,皇上已经说是太子了!太子知道不知道是什么?就是将来要继承皇位的男人。”
姚政无辜地摸摸被两个霸道男踹痛的屁股,不甘地声辩:“女人也可以做皇上嘛,明月姐姐不是说过历史上有个很了不起的皇帝就是女皇……”
明月姐姐?风离瞪着他,蹙眉,语气不善:“你说的可是南宫明月,你怎么会认识她?”
姚政呵呵笑:“姐姐是小猫的干妈,经常过来看她,久了就熟了,还是姐姐让我去做礼部尚书的,说我不按理出牌,没准能给皇上带去惊喜呢!”
惊喜,的确是惊喜!风离若有所思地看看姚政,本来还对他这么年轻,疯疯癫癫的样子有脾气,一听是明月介绍的,就按下了怒气,重新打量他。能让他的王妃青睐的人,一定有其过人之处吧!
“起来吧!和朕细细说说选妃的事,都有些什么人?”风离心平气和了。
姚政却很狗腿地没给面子,继续不怕死地凑近:“都说姐姐生的小妖很可爱,姐姐就没带过来看过,皇上……你真的不同意臣亲亲他吗?”
“姚政……”风离咬牙切齿,一脚再次踹飞,然后瞪向魏庆成,咆哮:“你马上去告诉姚大人,今晚之前给他娶十房,不,二十房小妾,一起送进洞房,明天他要能走着出来朕就办姚大人渎职之罪……”
“皇上饶命啊!二十房小妾,你这不是要臣死吗?你还不如让臣五马分尸死算了……”
姚政大悲,扑过来抱大腿,抽抽泣泣:“只是临死前让臣亲亲小妖,真的很可爱嘛……人家对可爱的小动物就是没抵抗力……嘛……”
又被一脚射飞,风离这次倒没生气了,扶额,欲哭无泪。
果然,南宫明月看中的人,还真得到她的真传,气死人都不带偿命的!
“他就不能正常点吗?”风离无力地看着魏庆成,自己的礼部尚书是这个样子,他是该埋怨自己瞎了眼还是治魏庆成欺君之罪,这样的人哪个地方配得上机灵?
魏庆成也深感无力,作为一个忠臣,特别是这个祸害还是自己引荐给皇上的,为了不被牵连,努力为他声辩:“禀皇上,姚政的病也不难医,要让他正常很简单,一穿上官服就正常了!”
“那还不赶紧把官服给他穿上!”
风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气得失去分辨能力了,魏庆成话一落音就急着咆哮道,说完似乎怕某种疾病扩大似地又加了一句:“退朝也不准换下,一辈子都给朕穿着官服!一套不够朕给他多赐几套。”
“啊啊啊……人家不要……”
姚政还没为自己喊冤叫屈,魏庆成已经果断地让侍卫按着他穿上了礼部尚书的官服。
风离看着刚才还在地上打滚不要穿官服的姚政被套上官服后慢慢就收敛了,等系上莽带转过身时,这男人脸上的无赖全部褪去,倒显得儒雅白净,撩了袍脚,一跪,上前规规矩矩地磕首:“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风离斜挑了眼,突然尘埃落定似的平静倒让他有点不习惯,看了姚政半天,才颌首:“平身……”
还没说话,姚政倒一本正经地说道:“臣有本要奏。”
哦?风离浓眉挑高,饶有趣味地看着姚政,这小子不装疯卖傻了?一穿上官服就知道以国事为重了?
那就看看明月挑中的这个礼部尚书能发挥什么作用吧!
“准奏。”
姚政似没听到他语气里的揶揄,规规矩矩地取出一本奏折,呈了上来。
风离还没看,自家的小妖终于在沉寂了半天后不被吵闹声被肚子饿弄醒了,看看陌生的空间,瘪了瘪嘴,还没哭风离的俊脸就出现在视觉中。
淡定地将奏折放在一边,风离自然地问道:“魏卿家府上准备了饭食吗?粥就好!”
“那是肯定有的。”魏大将军笑了:“皇上要喂小太子吗?臣这就叫他们去端上。”
“那就打扰了。”风离抱了小妖先去解决五谷轮回问题,再喂了小妖‘猫食’——据说是魏家千金的专用粥。魏小猫从出生就天资不足,吃的都是特制的精细粥,魏家人都爱称‘猫食’。
可怜未来的太子殿下毕竟太小,被喂了有着这么难听的名字的食物还不自知,舔着小舌意犹未尽。名字难听,味道可不难听,那是他家妈咪给人家开的药膳粥啊,营养环保。风大虽然很嫌弃这名字,可看着小妖吃的开心,还是让魏庆成把‘猫食’的食谱写一份打算带进宫让御膳房照着做给小妖吃.
没想到本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却让风离遭遇了今天又一个打击。魏庆成华丽丽地拒绝了,诚恳地禀道:“皇上要是想给小太子吃,臣会每天让人做好亲自送进宫去。食谱的话臣不能给,当初明月妹子给臣说了,小猫天资愚笨,说不定将来嫁人被人欺,这食谱就是给小猫防身的。以后开个粥铺什么的,方便自己也能自立。皇上,臣不能保她一辈子,只能给她留这个小纸片,也算臣对她的爱护吧”!
又是明月的吩咐!风离无奈却不再强求,那女人的脑子与众不同。虽然弄不懂魏庆成这么大的将军怎么肯让自己的女儿沦落到开粥铺的地步,但是只要是和那女人沾了边,就有它的道理吧!
风离带了附着姚政希望的奏折回宫了,走进宫门看到还等着他的龚紫雪,他就忘记了魏庆成家的小猫和她将来的粥铺。
也是,渺小的小猫怎么能在这帝王博大的心胸中占据一点角落呢!
所以风离一直就没再想过小猫和那个粥铺有什么用,更不知道明月给小猫的不止是一张食谱,而是长长久久的爱。
对于这个有着自己名字的传承魏龚玥,明月是怜惜的,她出生脑受损,害怕她将来的幸福也因此受损,所以明月想了很久给她弄了这样一张护身符。
现代女性,当没有爱的时候,首先抓住的就是金钱。
而让一个女人活得有尊严的就是经济的独立,不用仰仗男人的力量,只凭自己的能力就能养活自己。
钱买不到幸福,可是钱能让一个女人有底气去面对不公平的待遇,随时随地可以理直气壮对看不起自己的男人转身拂袖:老娘又不要你养,你给我拿什么翘!滚一边凉快去,二条腿的青蛙难找,二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谁离了谁还不一样活?
女人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尊严不能失!你不爱自己,别人凭什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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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
再见龚紫雪,风离是矛盾的。对她下失心蛊让自己失去记忆的事他的确是恨的要死,可是一想到她后背的伤口,风离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一路来不是没想过见到她该采取什么措施帮明月讨回属于她的地位,可是真正面对,风离所有的气恼在见到那张带了怯怯讨好的脸时淡了许多。
“皇上,听到你回京妾身就急着出去迎接你,没想到皇上先回宫了,皇上累了吗?妾身先让他们准备热水让你沐浴,我们再一起用膳吧?”龚紫雪讨好地来帮他抱小妖。
风离避过了,淡淡说:“朕已经用过膳了,你自己用吧!刻”
大步走进自己的寝宫,莫公公一等太监赶紧跟上侍候,龚紫雪也跟着走了进来,一声不吭地跪在了殿下。
有太监惊呼:“娘娘,这是为何?”
风离抬眼看看,微诧,却不动声色地任莫公公帮着自己脱去外袍噱。
“皇上,妾身知道自己罪不容恕,自请惩罚,请皇上降罪。”龚紫雪叩头。
“龚皇后犯了什么罪呢?朕都不知道又怎么降罪?”
风离讽刺地挑眉,抱起小妖:“皇后先想着,朕先去沐浴,回来再说。”
他也没叫平身,抱了小妖朝后面的汤池走去。莫公公等人本来想提醒他龚皇后还跪着,看到他头也不回的样子,迟疑了一下都跟上了。
这些公公有很多都是以前留下的,龚紫雪只撵了嫔妃还有些姿色不错的宫女。能在皇上身边侍候的公公有两种人,一种就是很老实的,没有什么心眼,只知道忠心地侍主的。另外一种就是机灵的,懂得察言观色,随时看主子脸色弄清主子需求的。
莫公公就是后一种人,看风离对龚皇后的态度,联系龚皇后一大早就出去迎接皇上,皇上却一个人很晚才回来的事,捕捉到动荡的味道,规劝的话就不敢说出口了。
新君虽然不是动辄发怒的人,可是那性格因为一直罩在冰山下,谁也不知道要是不小心惹了龙颜大怒会有什么后果,所以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是上上策。
风离先给小妖洗干净,交给一个老实的公公抱着,才自己走进汤池,泡到了小妖都玩累了睡过去,他才懒懒起身让小太监侍候着换了衣服。
以前的皇上沐浴睡寝都有宫女侍候,龚紫雪一来就撵走以前的嫔妃有姿色的宫女,留下的不是丑的就是老的。派来侍候风离的就是这样的女人,风离以前做离王时就习惯了男人的侍候,还真不习惯女人侍候。所以看都没看人家丑还是美,一律打发回后宫。自己就挑了些老实的小太监做近侍,侍候自己起居。
莫公公那些机灵的人精,就留在朝前使唤,毕竟有些关系大家做顺了也知道怎么处理,不用自己费心。
泡了澡,精神身体都很舒畅,风离等着太监帮自己挽发,莫公公看他心情很好的样子,就试探地说道:“皇上,龚皇后还在殿下跪着。”
这是一个陈述句,不带任何语气,也可以是提醒,也可以说庆幸,甚至可以说幸灾乐祸,就看听者是怀了什么样的心情。恨的话就是站在听者的立场表达,忘记的话就是站在对方的立场善意的提醒。
可以说莫公公把这种语气掌握得恰到好处,没有千锤百炼的经验是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境界的。
风离眉毛也没抬,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莫公公看这样子,明智地退后几步,让人给皇上准备热茶。
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风离只着了简单的黄袍,才施施然走了出去。皇上的衣服,就算是简单的,那也是上等的丝绸,明黄色的袍子只有简单的金色滚边,什么刺绣都没。一般人穿着的话单调了点,风离高大的身材却让人没这种感觉,拦腰系着的金色莽带上面的金龙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让人更觉得风离的性格就如自己的穿着,简单平淡中有着不容小视的威严。
龚紫雪还跪在原地,她跪着,她身边的宫女也没人敢站,一小排跪在下面。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人照应,天黑了也没人掌灯,除了殿上的几颗夜明珠照射的光华,下面就昏昏暗暗,再衬上这一群跪着的女人,莫名地就有些凄凉的感觉。
风离一过来,眼一扫,浓眉就蹙了起来,莫公公顿时冲跟着的太监发怒了:“还不去点灯,这是做什么,怎么能让娘娘她们受委屈呢!”
大太监发话,小太监们就慌忙去点灯,一会大殿里光明一片,风离走过去,在殿下的椅子上坐下,看看龚紫雪,向后摆摆手:“都退下吧,朕有几句话要和龚皇后说。”
莫公公悄悄看看龚紫雪,见她低垂了眼眸,脸上湿湿的,心下戚戚然,不敢多话,带着小太监退下了。
暮云看看龚紫雪,轻声问道:“娘娘?”
“都退下吧!”龚紫雪淡淡地说。
暮云等侍女就起身,给风离行了礼,一起退下了。
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两,风离不说话,端起莫公公帮他准备的热茶轻轻地吹着。大殿里太亮,他现在倒希望刚才应该阻止他们点灯,也许黑一些更好。
“皇上,妾身可以请罪了吗?”龚紫雪一说话嗓音发颤,还带了一丝沙哑。
风离下意识地扫了她一眼,她绝美的脸上未施脂粉,一脸的光华带了湿意,刚才哭过吧!
“说吧。”他压下自己一闪而过的怜惜,提醒自己就是这女人害他不能陪着明月,错过了小妖的出生,还是她差点让自己失去了明月,一想到那火舌席卷着明月的样子,他下意识地收紧了自己的手。
“你还是自称‘我’吧!‘妾身’两字朕当不起。”他和她就没什么亲密关系,这两字太惹人误会。
“皇上想起和姐姐的事了吧?”龚紫雪闻言挺确定地苦笑:“皇上是不是想接姐姐回宫,让我让出皇后的位置?”
风离面无表情:“不是让,这位置本来就是明月的。”龚紫雪抬头看看他,笑:“对,我说错了,皇后的位置的确是姐姐的。皇上的人和心都是姐姐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偷,趁虚而入,想偷一点虚荣,一点爱,来欺骗自己不是那么可怜的傻瓜……”.
她笑着,可是那双美丽的眼睛却控制不住地流着泪,直到泪让自己哽咽住,说不下去才停住。
风离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抿了抿嘴,没说话。
龚紫雪看他的样子,用手胡乱擦了擦脸,强笑:“我不说了,皇上要我今晚走还是明天走?还是要将我关进大牢,治我欺君之罪,斩首示众。如果皇上要我死才能平息怒气,紫雪可不可以提一个要求,我想留个全尸,白绫毒酒都可以,断头太难看了……”
风离静静地看着她,龚紫雪跪直了还要微扬一点头才能迎接他的审视。
她的目光没有一贯的狡黠,矫情,很平静,似乎这是她心里真实的反应,知道自己无法幸存想通了的豁达认命。
风离一时有点看不透她,按这女人的习惯,不是该想尽方法狡辩,或者利用他的同情为自己求情,再不然就奋起反抗吗?他可没忘记她后面朱雀宫的力量,那是不容小视的一股力量啊!
“别担心我,别防备我!我是真的想为自己的行为认罪的。朱雀宫不会对付你,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我不会让它成为你的威胁。”
龚紫雪看他不说话,似乎知道他的担心,赶紧声辩道:“我的人在你到来时都离开京城了,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我要是有一句谎话,就受五马分尸之刑。”
殿内又陷入了沉默中,对视的两人似乎谁也看不透对方,就这样沉默着。
一个跪着,一个坐着,似在较量对方的耐性,逼着对方先开口,这样才能决定自己是攻还是守。
风离的心思自己都捕捉不到,何况对方。他眼睛里看着这个人,神思早晃到了别处,穿过了宫殿,苍穹,去到了漫漫之地。
许久,他有些疲惫地挥挥手:“想走你就走吧!就这样吧!”
以退为进,要是对方也是怀了这样的意思,那么大家都打太极吧!这场较量不是权力的较量,而是心智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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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离的话让龚紫雪怔了怔,似乎没想到他就这样不喜不怒地放自己走了。想到了应付方法还没用到,不甘心,眼眸在看到风离平静的眸光后,心底荡起了怯意的浪。
这男人,自己是怎么形成的错觉,认为他是可以掌控的呢?
忘记了回答,没有失败的挫折感,只知道随浪而来的是越来越强的不甘心。
输给这样的男人心服口服,可是输给南宫明月,怎么甘心刻?
她有什么好?为了她,他竟然不用自己的血也能解了失心盅,不可思议的震惊后是极强的失落感。
为什么南宫明月可以获得这个男人如此深的爱,就算忘记她,也没给自己靠近的机会,还凭着那模糊的感觉冲破了失心盅的控制?
爱吗?就像南宫明月说的相爱的力量可以战胜一切噱?
她曾经对这样的感情嗤笑不屑,她曾经以为这天下凭自己的财貌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这一刻,她想用自己拥有的所有来换一刻相守相爱的感觉。
“走?”她看着神祗般男人俊美却无表情的脸,凄然一笑,这倒不是装的。
“去哪里?”神宫已经陷落,没回去过也不知道是全部沉下了冰山还是保留了一半。她只知道一件事,就算神宫依然矗立冰山上,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梦寐以求想打开的神殿已经打开,那长生的秘诀都堆在里面,等着她推门去取……
就算是这样,她都不想再回神宫了。
比起那些,她更想拥有的是这个男人和他的爱!
“你让我去哪里?”
从来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失落感,一想到离开这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看不到他,听不到他说话,完全断了他可能会爱上她的念,她的心就揪了起来,痛一点点地吞噬着她的血肉……
刚才还果断地说他让走就走,此时只想想就痛彻心扉,又要用什么力气去走出这宫门呢?
她没想过要离开,以退为进只是想让男人的怒气先消,再用柔情内疚眼泪博取男人的同情,再一步步稳定自己的位置,就算要暂时忍受南宫明月进宫都想好了,没想到男人也用同一招‘以退为进’断了她的路。
你走吧!多大度的三个字,不追求她的过错,也不问她的罪,更不问她做过些什么。
三个字,恩恩怨怨,是非过错两两相抵,就算她留了一手,想着用对他的‘救命之恩’换取最后的怜爱,都因为他大度的三个字不能说出口。
这样的男人……龚紫雪苦笑,自己还真是瞎了眼,竟然就错过了!
下山的目的问过的人很多,她只对冥皇说过实话。在神宫枯燥的岁月了,那段禁忌的爱恋已经记不清是怎么开始的,也记不清当时是谁引诱了谁,只知道曾经亲密的人,看着她越来越成熟的身子反而越来越远离她。
在她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换来这样的冷遇时,南宫柏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带点邪气的俊美男人让她看到了另一个世界,被除了冥皇之外的男人宠着的感觉又是另一种滋味,于是就下了山,一次又一次。
一开始只是好奇,慢慢发现这个世界很大很大,而自己的美貌让众多男人成了裙下之臣后,血液里恶劣的因子就爆发了。
只能活到三十岁?哼,那就三十岁吧!趁青春还在,美貌依旧,就用上天赐予自己的优势搅乱天下。
一开始只是朱雀宫的杀戮,人家要银子,她要看到的是恐慌,鲜血。
一个杀手组织的杀戮毕竟是有限的,而权力扩展的***是无限的。于是就挑挑拣拣,想找人玩这场巨大的杀戮游戏。都蓝,契丹,北宫许多首领的资料都被送上她手中供她挑拣。
一开始是看上了都蓝,能和北宫抗衡,也有称霸天下的雄心。为此她还专门易容前去突厥看人,可是看到他那么多的宠妾,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她踟蹰了。她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就算是玩也不喜欢这样的伙伴。
作为都蓝的对手风离又进入了视线,这个有着俊美脸庞的男人也让她动心过,只是在看到资料后,那一身的毒让她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不会用自己的血去救任何人。
选了昱轩,还是因为他对沈秋芙的专注,明明就是条件最差的人,却因为这个优点让她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世事多变,以为在乎的最后放弃了,以为不在乎的却宝贵起来。她不知道这场游戏自己何时放入了真心,等意识到这一点,她才发现不是放入真心的时候自己输了,而是一开始就输了。
要怎么才可以挽回?她真的不想走……这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酷刑,离开比死更让她难过。
“对我就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这些日子的相处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这样示弱的口气她一生都没有过,从来都是戏弄别人的人也会爱吗?
这样的口气换了南宫柏或昱轩,是不可能没有反应的。
却偏偏遇上了冰块般的风离,这个在遇到明月以前就是清心寡欲,自我封闭着感情,很少和女人接触的木头,只知道战略和兄弟之情,情商不及格的低能儿,能期待他有什么反应呢?
在这人的心里,判了你的罪后其他多余的话都是狡辩,推卸。也容许声辩,却从不会将自己的私人感情放进去地谨守着自己的底线。
要是换了在现代,就算情商很笨的男生自身不知道怎么拒绝女生,也会在漫天的言情剧中看过别人的处理方式而知道模棱两可的推卸或者冷酷的拒绝。
可是风离仅有的情感体验只是对明月,一般对金月韵等暗恋自己的女人只需要冷着脸就能远离,这样明明白白问他喜欢不喜欢的女人,只有一个龚紫雪。
一时困惑,欺骗自己的人问自己喜不喜欢她?不是该怕他降罪赶紧走吗?他都放她一马了,她还想要什么?
就只一时的困惑,就让龚紫雪抓到了转折的机会,这个情感天然呆的离皇陛下,就算在军事上无人能敌,可是在情感上,他很白。跪着膝行了几步,凑到风离的脚前,趁人一呆,抓住他的袍角,不是手是怕他警觉的拒绝,袍角不容易引起反感.
“离大哥,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忘记明月吗?当时我可以让你忘记很多事,可是我只是让你忘记了她。你想过没有,这是为什么?”小心翼翼的语气,看到了风离依然困惑的眼神而得到鼓励。
“我如果贪恋权贵,我还可以给你下忠心蛊,让你一辈子只听我的话……可是我没有这样做,我只想让你忘记姐姐。我知道我不可能让你一辈子忘记她,我只想让你暂时忘记,几天,几个月都好,让我可以趁此留在你身边,过几天和你一起的生活。”
龚紫雪握紧他的袍角,含泪带笑:“我说的谎话很多,离大哥可能已经不相信我了。我保证会走,只求离大哥听我说完想说的话,相不相信都不要紧,我只想你听就行……就当我最后一个要求吧!”
风离蹙眉,下意识不喜欢这样弱势的龚紫雪,他宁愿她狠毒,顽抗,破釜沉船的猛烈也不想面对这样的她。会感觉自己在欺负她!
“离大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当年在药谷见到你后我一直都想再见到你。所以下山后我就去北宫找你……我开始是想慢慢接近你,然后问问你喜欢不喜欢我,没想到你认识了明月……我知道她是我姐姐,当年我母亲抢走了她父亲,看到她喜欢你我犹豫了。我不想抢走你让她误会,一犹豫就失去了机会。再见到你,你和姐姐已经成亲了,姐姐中毒躺在床上,你让我救她……呵呵,离大哥,还记得当时我问你的话吗?我问你愿不愿意休了她跟我?”
风离眸子深邃,不回答,听着她的话回忆当时的情景,判断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你愿意跟她一起死。”龚紫雪诚实地平述当时的事,顺便加上自己的感情:“离大哥,知道当时我的想法吗?我不想救她,我想她死。”
风离脸色沉了,鹰鹫地盯着龚紫雪,龚紫雪盯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眼睛里的恨意……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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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真正的我!”龚紫雪不怕风离暴怒之下给她一巴掌,坦然地说:“当时真的想她死,这样就能和离大哥在一起了。”
“你还需要她打开神殿。”风离毫不客气地指出这一点。
龚紫雪笑着点头:“对,还要打开神殿,所以救她。离大哥不必怀疑我的私心,只要知道我当时看到你,就发现我错了,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却在看到你对明月的感情时发现自己更爱你!”
“离大哥,这样的爱一个人你有过吗?看着他,却不能在他心里,只能看着他对别的女人笑,爱惜别的女人。我就是用这样的心态陪着你们上神山,我知道你喜欢姐姐,我有很多次机会杀她却没动,就是怕自己一念之差犯下大错让你恨我才克制着自己。刻”
“我看着你对她笑,想着这笑要是对我多好!”
“我看着你为她受伤,想着要是有机会,我愿意为你去受伤,这样你就会因为内疚多看我一眼,关心我一会。就算不是真的为我,也让我在梦里感觉一点温暖。”
“离大哥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小时候的事吧!你也去过神宫,那么大的宫殿有多冷你知道。我只是太孤独,想要一点爱,特别是你的爱而已……噱”
“我一直想要是能这样陪着你,就算是远远看着也心满意足了。却没想到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
仿似不知道悔改似的,龚紫雪闭上了眼,还潮湿的眼睫轻微地抖动着,带着上面的泪珠像朵脆弱的花,唇边噙了笑:“我陪你去找姐姐,你听到她还没忘记昱轩被气得头痛昏了过去,我将你带回了宫。那一瞬间我不恨南宫明月,我感谢她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爱你。”
“我知道你醒着一定不会同意我救你,所以趁你昏迷时还是救了你!”
龚紫雪苦笑:“我不是邀功,当时的确没想太多,做了才想起你爱的是姐姐。”
风离面无表情:“朕的确欠你一个情,救命之恩就抵了你害明月的事吧!”
“你的命换姐姐的,姐姐还真是幸福!”
龚紫雪笑了:“那你不追究我让你失去记忆的事吗?欺君之罪等罪名可以杀我好几次!”
“用你帮朕赈灾的功劳相抵吧!”风离很公平。
龚紫雪拿出了那么多钱财不管是收买人心还是其他什么的,确确实实地帮助了他的子民,避免了许多人饿死冻死。那么多条人命换她一个,就算明月不理解他为什么放过龚紫雪,他也觉得心安。
况且用这个理由说服明月他相信她会和自己一样想法,他的小月儿,不是那么注重私人恩怨的人,只看她对高平要烧死她的百姓那么大度,不但帮人家重建家园,帮将药厂建在高平帮他们摆脱贫穷,他就有理由相信她。
“我不要抵。抵了就是承认我的错!我不想承认我的错,因为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就算再来一次,就算你会因此将我五马分尸,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因为那一瞬间,看着你为姐姐伤心时我心痛,我不想你再伤心,所以我要让你忘记她,自己来爱你!”
龚紫雪的固执让风离蹙眉,这不认错的性格和明月还真如出一辙。
“离大哥,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不比姐姐差。我错的话只是不该让你失去对她的记忆,我不后悔用这样的方法获得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只是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呢?”
龚紫雪扬了脸,眼泪汪汪地看着风离,声音凄婉:“我对你不好吗?从你醒来后,我做的一切别说你看不到,你对我就没一点感觉?就算是外人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风离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一向就不知道怎么和女人打交道,也不会撒谎。
龚紫雪对自己的确很好,除了拿银子赈灾等事,在生活上也是无微不至的关怀。饮食亲自安排膳房去做,不是以前简单的粥,变着花样来。衣服什么的也是亲自挑选,按照他的习惯安排。有时自己批奏折熬夜,她还亲自送夜宵到御书房……
这样的龚紫雪,不止在百官中口碑很好,就是宫中的太监宫女侍卫闲聊时都说她是史上最贤惠的皇后,他有什么立场说看不到?
真心还是伪装?
他烦闷地看着她,为什么不一如既往的坏,这样他就不用矛盾怎么处理她!
“离大哥……”
龚紫雪轻轻地将头靠在他膝盖上,在他想推开她之前低低地说:“让我靠一会,我好累,姐姐要回来我让位,原是我对不起她,我不该和她争的。小妖是姐姐和你的孩子,我第一眼看到时就知道了,也知道我的结局。呵呵,这样也好,你自己想起来也免得我成天提心吊胆的担心你想起往事,内疚着因为自己而让离大哥不能和小妖相认,这样真的很好……”
风离迟疑了,低头看龚紫雪,这样靠在他膝上的龚紫雪,像一只失去了利爪的小猫,柔弱而可怜。垮下去的双肩轻轻的耸动着,似在低低的压抑着无声地哭泣……
“以后你们一家人可以团圆,我罪不容恕就不挡在你们面前了。离大哥……有一件事,前几天你不在时我去了一趟皇陵,守皇陵的四皇子带我参观了皇陵,我才发现皇陵周围风景很美,就是皇陵有些破旧了。离大哥,我那里还有一笔银子,给你拿去修修皇陵……别赶我走,我把皇后的位置给姐姐,让我以前皇后的名义葬进皇陵吧!这样,我死了也值得……”
风离听到她提起四皇子,自己的侄子时就分散了注意力。
昱轩兵败,原来的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也成了阶下囚,风离作为几人的小皇叔,赶尽杀绝的事做不出来,念四皇子、七皇子都是正直的人,打算一人分一块封地让几人离开京城。
四皇子放弃了封地,直接找风离说:“小皇叔,我一直觉得北宫你做皇上比父皇适合,父皇死了我也不评论了,以前的事就算劫数吧!我没有恨,也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封地什么的我也不要,就留在京城替北宫家的子孙守着皇陵吧!”
风离看他想得很透彻,同意了。七皇子也放弃了封地,他对风离说的话就是:“小皇叔,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一个整体总比零零散散的好打理,我没为北宫出过什么力,就为北宫的统一做最后一点贡献吧!我不要封地,我只要小皇叔给我一个将军的名誉,北宫太平,我在五台山为北宫祈福,北宫有难,我愿帮着小皇叔平定天下……”.
风离很意外七皇子的选择,他也不喜欢给皇子们分封地,封地一多王侯就多,这些王侯自己再养兵就容易造反,历代的皇上对这些王侯防了又防,很多时候是劳民伤财的事,还防不胜防。
北宫仅存的两个皇子都不要封地,那些异性的王侯就好管理了。七皇子,四皇子是成全他废除这惯例啊!
他感谢七皇子的成全,也不是没大度地挽留七皇子留下。五台山那么清冷,他自己都受够了,怎么能让七皇子去过那种生活呢!倒不是顾虑怕被百官百姓认为自己小心眼,因为当年的事报复,而是发自内心不愿他去过放逐似的生活!
对此,七皇子也有自己的说法:“小皇叔,我和你不一样,你去是被逼的,我是自愿的。这些年来我一直觉得我太浮躁,想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要做什么,却没这个机会。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脱身,你就让我出去游历一番,等我想清楚了,我会回来的。我还要做你的将军,我一定会记得这个承诺的……”
对于有了自己思想的孩子,风离第一次正眼看他,这些从前跟着自己屁股转的小孩,在这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中成长起来,他不能再将他们看成小孩子,就只能放手,看着他们飞出去。
是小鸡还是鹰,只有在那片辽阔的天空飞一番才能证明自己,那就飞吧!
他不是小心眼的人,就算对方长成一只对自己有威胁的鹰隼,他也不惧怕他们的挑战。
因为,他自己就是一只强大的鹰,在高空的搏击中,更能享受生活的快乐……被挑战也是一种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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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
至于五皇子,这个跟在昱轩后面陷害自己离京,又在昱轩做了皇上后滥用权势欺男霸女的皇家败类,风离没给他封地。
明显就是祸害的人,不杀只是不想背上坏叔叔的名义,风离一脚将他踹去十三里坡看管天牢了。
十三里坡不止有天牢,还是新兵营的训练基地,背后的山高水深,环境艰苦。
风离训练新兵是为了对抗突厥,都蓝在琼碧的怂恿下对北宫跃跃欲试,虽然现在被自己内部牵制暂时抽不开身进犯北宫,但是相信一定会有这一天的刻。
风离以前没机会和都蓝好好大战一场,这次自己做了皇上,征服都蓝的豪气就无法阻挡地荡漾开。
男人对于能和自己抗衡的对手都有特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像都蓝对他想征服的***,骨子里风离也想将都蓝狠狠打爬下,这已经不是国与国的对抗,而是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作为雄性动物的好战欲在作怪。
五皇子本身是道德败类,在性问题上男女老少都不拘,可是这家伙唯一唯一的优点就是练兵有一套。风离掂量了好久,觉得杀了他还不如用他更好一点,就丢到了天牢交给看管天牢的将军许君昊管理噱。
这许君昊以前是太子的手下,昱轩离开京城后许君昊也失踪了,众人还以为许君昊不想另侍主子所以走了。却没想到城破了在五皇子的地牢中找到了许君昊,被五皇子虐待的奄奄一息。
五皇子欺男霸女惯了,以前遇到的碍于权势悬殊都不敢不从,唯独许君昊不给面子,明示暗示都不为所动。五皇子早憋了一口气,趁乱劫持了许君昊,关在地牢里肆虐。
许君昊被风离的人救出来后养了一个月伤才好,想走被风离留下了。
许君昊是个人才,风离正是用人之时,自然舍不得他走。好说歹说这家伙就是要走,风离无奈,想出了个折中的方法,让他去看守天牢,同时把五皇子派给他做副职。
风离当时的话是这样说的:“朕给你全部权力,对违纪的下属只要不打死人由着你惩治,朕绝不偏袒。”
许君昊呆了半响,等看到五皇子黑了的脸时才有些反应过来风离脸上邪魅的鼓励,许君昊平静地领了圣旨,带了人去赴任了。
想让一个人在天牢那种环境下犯错太简单了,特别是这样一个酸冷不拘的家伙。
于是曾经的天之骄子五皇子三天两头就因为管不住自己被罚被打,还不能反抗,谁让人家是领了圣旨合法管教自己的人。
再然后,还被强迫着去练兵,每天跟着新兵蛋子爬山涉水,累得一身酸痛回来还被某人合法地奴隶着,别说***,连***都没了。
每天一睁开眼睛脑里条件反射地就想着许某某今天又要想什么方法整治自己,到后来,闭上眼睛,梦里想的还是许某某,全身心都被许将军大人占据了,眼里再看不见其他人……
风离这一分神,后面龚紫雪的话就没听到,等到什么以皇后的名义葬进皇陵,风离才觉得不对,突然看到龚紫雪拔出一把匕首,迅速就插进自己的胸口,对他凄婉一笑:“我以死谢罪,离哥哥原谅我吧,下辈子……让我更早的遇到你!”
风离呆了,直到她沾了血的手按在自己手上,才惊慌地跳起来:“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要做你的皇后……你答应我,不废黜我……”
龚紫雪抓着他的袍角,声音低弱:“离哥哥……我用死换一个称号……这样……也不可以吗?”
风离看那张绝美的脸惨白,血顺着衣襟流下来,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似乎看到了自己母妃死前拽着父皇的衣襟,凄婉地说着托付的话。
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恍恍惚惚中听到太监宫女叫着“救命……快去请御医……”。
宫殿里噪杂的混乱,他眼中脑中都是血,那张娇小的脸在鲜血中越来越白,什么欺骗的厌恶都没了。
他只知道一件事,这个女人不管她做了什么事,不管她说了多少谎,话里有多少漏洞……有一点至少是真的,那就是她真的喜欢他!
心一瞬间乱了,理智上清晰地知道自己喜欢的是明月,不可能回应她的爱,可是这鲜血,这激烈的,用生命证明自己的爱还是让他震惊。
看着她微弱的气息,在御医冲进来依然紧紧抓住自己的手,那双眼睛带了希望,乞求,固执地看着他,似乎不等他点头,就不能放手。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风离,风离则看着龚紫雪,他要是再冷漠一点,可以对龚紫雪狠心的话抬头就能看到混乱中站在殿旁角落的人……
一身白衣的明月。
可是,风离被那些血模糊了双眼,平心而论,龚紫雪除了抹掉自己的记忆外对自己真的很好,这样一个临终的要求,他怎么可以拒绝呢?
头重重地点下,心里却空空落落的,明知道这不是自己要的,却不能张口说不……
混混沌沌,就听到一个极其冷静的声音:“好了,别一副死人的样子,有我南宫家的神医在此,死神不会带走人的!”
风离惊讶地抬头,看到南宫明月拍拍手,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推开众人,弯腰,出手点住了龚紫雪伤口附近的穴道,冲龚紫雪冷笑一声:“好了,你赢了,令人恶心的话就别说了,好好养伤吧!”
“姐姐……我……”
明月不客气地点了她的哑穴,笑的很假:“好妹妹,放心,姐姐会救你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么舍得让你死……”才怪!
不过活着也好,至少有个对手可以互相飙戏,要玩演技吗?奉陪!
生活啊,只有爱情赚钱好像也挺无聊,弄点娱乐休养身心也不错!
明月强大地抱起龚紫雪抢救去了,苦心把她找来免费看戏,给人家点面子拯救一下,落个好名声也不错啊!
于是,几个时辰后,龚娘娘脱离了‘生命危险’,身心疲惫地躺在自己寝宫的床上看着明月吊儿郎当地坐在自己梳妆台上,手里一上一下抛着玉镯子玩。龚娘娘盯着那头怪异的短发,看着那张本该是气急败坏的脸云淡风轻,若无其事,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相信我会为他死?”.
明月嘲讽地扬扬眉:“一个连自己的血都舍不得捐出几滴的人会为别人死,怎么可能!”
“你就是用你的血打动他的?”
龚紫雪蹙眉:“我要是知道这方法有效,又何必……”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当时舍不得几滴,现在却为了留下流了一滩,自己以为一向精明,怎么如此失策!
“我真的爱他!我是真的愿意为他死!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姐姐……我们讲和吧!我们像以前一样做朋友,共同侍候离哥哥……我想通了,后宫只有一个皇后太自私了,我愿意和其他女人一起侍候皇上,为什么不能和自己的姐姐一起和平共处呢!她们还是外人,姐姐和我是一家人呢!我们姐妹同心,离哥哥就不为难了!”龚紫雪诚恳地哀求道。
明月跳下梳妆台,将玉镯子放回去,龚紫雪看见就赶紧说道:“那对镯子是皇上赐的,姐姐喜欢就拿去吧!”
明月回头看看,耸耸肩:“很漂亮,可是不适合我!我是大夫,戴个镯子不方便,不要了。你没事,我就回去了。”
她说完就往外走,龚紫雪在后面叫道:“你不想答应我吗?一定要撵走我吗?”
明月站住了,偏头想想才转头冲着龚紫雪无奈地笑笑:“龚紫雪,别拿我当傻瓜,你的那些小动作我心知肚明呢,不想和你计较只是觉得你幼稚,你真觉得你聪明得可以把人人都拿捏在手中耍吗?那木头会中你的计你以为真是爱你?只不过可怜你‘临终遗言’而不忍拒绝你而已。爱和同情是两码事,你看到路边流浪的狗可怜带回家,不代表你会和狗接吻睡觉谈恋爱。”
*****
汗颜,本来想着这月结尾的,没想到写到最后一天还没结,汗!不过应该也没几章了,亲们可以看出我已经在归拢了,该交代的人物命运都在交代,尽量不遗漏。相伴了几月的不止是亲们,还有笔下的人物们,要结局了还有点舍不得,今天挖出失踪已久的几个皇子,发现每个皇子都那么可爱,就连五皇子,也想揉揉他脑袋:小样,被许大虐得舒服吗?昨天跳出来的姚政也可爱,萌死了……
反思,原来喜欢写作就是喜欢自己营造的这个世界,每个人物都带了自己的性格,让我爱也让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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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
明月的话让龚紫雪的脸色顿时惨白,明月无视她继续自己的毒舌:“我刚才说你赢了你也信也太弱智了,我只不过看你演的太投入不忍冷场捧个场而已。想演,继续,明天我还来看。不过提醒一声,演好一点,毕竟姐我可是被奥斯卡金像奖影帝影后们精湛的演技熏陶出来的,一般的小角色要是演的没新意我会瞌睡的,那就没赏银了!……”
慵懒地伸伸腰,抛下听到莫名其妙目瞪口呆半天反应不过来的龚紫雪,明月嚣张地笑着扬长而出。
宫外,已经是夜色阑珊,月亮偏远,闹了大半宿的皇宫一片宁静,扛不住困意的宫女侍卫都站得歪歪斜斜。
好没趣!明月大大地打个哈欠,只想在家休息的她为什么要来趟这摊无聊的浑水啊,管她演不演,死了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刻?
那木头被感动了吧!一个爱自己的女人,为了得不到自己而在自己面前自杀,就算这男人不爱她,多少也会因为这份爱生出几分得意或满足。
就连自己,看到她一身血的时候,心里也是在颤抖的,那一瞬间想到撞车的自己,脑子里有片刻的混乱,那时的她是真的爱着子轩,不忍伤害他最终才杀了自己。龚紫雪也是一样吗?
人心本善,有一瞬间她真的相信龚紫雪对风离的爱是发自内心的,可是当她走近,看到她插刀的位置,那么巧就在心房旁边。她郁闷了噱!
学外科的都是从解剖开始,她又怎么不知道这位置是人体构造中的‘中空’,选择好位置,除了流血受点皮外伤之外,根本不可能对心脏造成损害。
换句话就是说如果不是那么多的血造成一种慑人的声势,龚紫雪根本不可能有生命危险,可笑自己还有那个木头却被这人吓得魂飞魄散。
明月无法戳穿她,这时候装作不知道是明智的,否则真要说出来,还不变成她妒忌心强,连个快死的妹妹都要诽谤啊!
龚皇后奄奄一息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她说她没危险,谁信?
眼见为实……她笑得有几分无奈,人类的眼睛就这样被有心人利用吗?
抬头,手将落下额的短发拂上去,好累。
突然很想自家小妖,每个表情都是真实的,简单到令人怜惜,一举一动都能猜到那小小的脑袋在想什么。一个笑容,单纯的让你也会跟着忘记烦恼,觉得世界之大,也不过如此……
眼睛在看到站在树下的男人时收敛了所有情绪,那人站在那,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或许也等了好久吧!
明月迟疑了一会,举步走了过去,反正也逃不掉,何不赶紧听完他要说的话赶紧回家睡觉呢!
阴影遮在头顶,她看不到男人的眼睛,也不想去猜测那双琉璃色的眼眸里是痛苦内疚还是矛盾,懊悔。
“她没事了,放心吧!”明月淡淡地先开口。
“莫公公禀告过了。”风离的语气淡然,只有熟悉他的明月还是听出了其中夹杂的焦虑。
“那没事我回去睡觉了,哦,小妖在哪,我带走吧,你忙也顾不上照顾他!”
她不是报复,的确是很真诚地帮忙,龚紫雪受伤,月神节选妃,他接下来的日子可不是不同一般的‘忙’哦!
“月儿……你生气了?”风离抓住了她的手臂,那一贯冷静的人第一次有了慌乱:“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她,你知道我要的皇后只有你,我……”
“我知道,我没怪你!”明月挣出他的手,平静地说:“换了我当时也会答应的,所以你别担心我会生气。让她留下做皇后吧!”
“那你呢?答应给你的位置给她,我拿什么给你呢?”风离烦恼地叫道:“我不想委屈你,月儿,我想给你最好的东西!”
“我做贵妃吧!明月贵妃怎么样?”明月唇角挑起了讽刺,她曾经想过再不试探他,可是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在他心中,她重要到什么程度!
“你愿意这样委屈自己?”风离迟疑,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就恼恨这树荫太密,人心也要如这树荫吗?
“也不算委屈吧!贵妃耶,要是做个最受宠的贵妃也不错,以前的皇帝不是很多皇后贵妃吗?皇上都是宠贵妃的,皇后娘娘感觉就只是一个摆设,只要你答应我只宠我一个贵妃,这皇后的虚名要不要也无所谓!”
不同于风离讨厌树荫看不到表情,明月则庆幸这里够黑,可以让风离看不清自己真实的想法。这男人太锐利,一般还是不好骗啊!要是此时能看到她的眼睛,一定马上知道她在言不由衷。
“你真的这样想?”风离的语气低了,阴沉沉的气压让明月都感觉到了,困惑地看看他,该郁闷的不是自己吗?她都成全了他,他还苦恼什么!
“真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名分不重要。”明月终于厌倦了这样的试探,扔下一句:“我等你册封吧!进宫的时辰就和被选出来的妃子们一起,热热闹闹地一起办了。”
看看,她多体贴,免得为了自己一个人进宫还要劳师动众,大家一起的话一次就了结了。
没走出两步,手臂被人钳住了,一拉,她站立不稳就跌进了他宽大的怀中。
紧接着下颚一痛,被风离钳住抬了起来,昏暗中听到他充满怒气的声音:“你会进宫吗?南宫明月,你什么时候肯对我说一句软话?明月贵妃?还要我册封?你当我是傻瓜,还是当你自己真的是只小狐狸?以为可以把我耍得团团转?……册封?我要真的下了这个圣旨,你一定理所当然地觉得拿到了我背弃你的证据,马上带着小妖心安理得地逃到天涯海角……对不对?”
下颚火烧似的疼痛,风离发怒之下力道很重,明月顾不上叫疼,心虚地连脚都软了。敢情这木头此刻不呆啊,像是她肚子里的虫子,把她想做什么都说出来了。
的确,她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敢让她做贵妃?那就别怪她恩断义绝,他做了选择,她就成全他。这就是性格的问题了,不管她是龚玥还是明月,她不会委屈自己屈就一个男人。“别做梦!你舍得小妖的话就走!一个人走……因为我不会把小妖给你带走的!”.
风离凑近她,咬牙切齿,冷气都喷到了明月脸上,让她一僵,随即心虚就转为愤怒:“风离……你敢威胁我?”
不是该他内疚吗?在他答应让另一个女人做他的皇后时,他不是该哄着她别生气吗?他怎么敢还用小妖威胁她?
气得发抖,被钳着手臂和下颚动弹不了上身,不影响她本能地一脚就朝他的脚踝踢去。
风离一痛,放开了她的下颚,却在弯身时搂过了她的腰,连手臂箍在怀中。
“你这个言不由衷的……坏女人!”他磨牙,带了一丝嗜血的狠辣,似乎被她踢得气急败坏而想狠狠惩治一番。
明月惊慌中抬头,借助月光瞬间的投射,看到了那双不知道是被愤怒还是月光侵染得灼灼发亮的眼,升腾着怒气还有一种食肉动物饥渴的野性掠夺***……
在她终于意识到岌岌可危时,他的唇狠狠地压上了她,狠狠地咬住了她。血腥瞬间蔓延在彼此口中,那人却不懂怜香惜玉般地继续掠夺纠缠,贪婪地纠缠着她的舌,不管她痛还是不痛地啃咬她的唇。
肿胀的不舒服让明月挣扎起来,如此野蛮的风离除了在自己被下药那天后就没再见过,这算什么?现在是他惹她生气,可不是她!
口腔,肺里的呼吸都被这人毫不留情地掠夺,她的挣扎在强大的他怀中只不过是小妖般的无力的闹腾,在她严重缺氧,支持不住自己地瘫软在他怀中的时候,高高在上的帝王大人终于赐给了她呼吸。
明月似快要溺水的鱼,翻着白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那人轻轻地托着她的脑袋搂着她的腰靠在自己怀中轻拍着,让她一瞬间想起他哄小妖的样子,又气又好笑,委屈的眼泪就涌了上来,刚才那么凶地对她,现在温柔得快滴出水来。
都说伴君如伴虎,难道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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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
“就算你不相信我,难道也不相信自己?”
这是风离放她出宫最后一句话。至于小妖,自然是不可能被带走的。
明月又气又恼赌咒发誓撒泼那人都不让步,让她沮丧地出宫后,瞪了一眼后面的宫门,哀怨小妖是‘一如侯门深似海啊’,这辈子估计都出不了这道门了。
摸了摸被某风啃咬得红肿的唇,明月上马回家,摇摇晃晃地任马踏着月光的碎步在午夜的街头漫游,心情一点点好起来刻。
不用看,知道后面有暗卫保护着,安全绝对没问题。
不用想,明天后太阳不会突然变灿烂,该有的烦恼依旧会有,选择了在这世上生活,就要习惯这世上的烦恼,点点滴滴,以为平淡的小事或者是老时摇椅上的浪漫。没有苦恼,太平淡反而无法让记忆留下一笔。
风离说的对,就算不相信他,也要相信自己噱。
自己是什么?那就是离开子轩,风离都能活下去的人。
人生的道路上不是只有一个子轩一个风离,只要活着,继续走下去,她还会遇到长了另一个面孔的子轩风离,也许带给她的还是伤害,也许比他们更懂得珍惜她。
每个人在经历每段感情的时候都会觉得对方是特别的,这段感情也是特别的。
的确特别,因为每个人都是特别的,两个特别的人谱写出来的感情经历又怎么会是平凡的?
不舍只是舍不得这个‘特别’,却没去想你下一个认识的人也是特别的,你们要是擦出爱的火花,你们的感情又是一个‘特别’!
爱了,就憧憬天长地久。
一个作家说过这种憧憬是人类对自身不安全的渴望。
宇宙那么大,星星太阳都存在了亿万年,花开了就凋谢,蝴蝶美丽了就死亡,人短短一生六七十年在宇宙的浩瀚中只不过弹指之间,我们拿什么证明自己存在过?
天长地久就成了美好的希望,能牵手将这份感情变成传说就是对自己的成全。
错了……如果把人生形容成路程,我们就是单独行走的路人,一直走,身边形形色色的人陪伴着。
下一个路口,有人分开了,又有人加入,一直陪着你走的人就是朋友知己爱人。
当朋友爱人都因为要走的路不同分开,你会难受,会悲伤的以为前面被黑暗遮住的地方已经无路可走,其实,只要坚持走下去,过了这迷雾,你又能看到光明,看清自己要走的路。
等坚持到下一个路口,又会有人加入你的旅程,这些人里面有人会成为你的朋友,还有人也会成为一直陪着你走到终点的爱人……
所以,相信自己,就算眼前有点黑暗,也相信你自己会走到终点。也相信你爱的那个人不是丢下你,而是因为某些原因绕了个道,他其实在下个路口等你呢!
你要是因为失望放弃,坚持不到下一个路口,你就输给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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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疲劳加释然让明月一直睡到午饭时,饥肠辘辘,嗅到饭菜香味才一翻身爬了起来。
让佩歆新请的丫鬟给自己弄了热水来,舒舒服服洗好澡,正穿着衣服,丫鬟在外面禀道:“七小姐,外面有个客人找你!她说她姓腾……”
明月系腰带的手顿了顿,腾?自己认识这样的人吗?
“请她进来坐,我一会就出来。”明月匆匆换好衣服,擦干头发走了出去,在看到那女人带的一堆下属时,她笑起来:“腾冰,你还是一样的张狂啊!”
匆匆走进去,看到坐在桌边吃东西的,漂亮的裙子里似乎揣了一个西瓜的女人,明月的笑僵在脸上:“你……你……什么时候成亲的?怎么不来请我们?”
腾冰,昔日长石帮帮主的男人婆嘟了嘴,郁闷地说:“没成亲,我是未婚先孕,请你们笑话我啊!”
啊?明月愣了愣却想笑,还未婚先孕,没想到腾冰竟然知道现代的这个词语啊!
“是不是薛斌不想负责?”明月爽直地问道,递给腾冰支持棒:“他要敢始乱终弃,我和大哥都支持你,只要你一句话,把他大卸八块去喂鱼都行!”
“扑哧”腾冰笑起来,捧了肚子哈哈笑半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停下来,看看一脸淡定的明月,笑:“你……怎么这些日子不见,变了一个人似的,笑死我了!”
明月也笑了,过去给她端了水过来,揉了揉她的头说:“我不是看你心情不好说点笑话给你笑笑啊!我还怕你想我们怎么没去找你生气呢,我可不是骗你……我和沈大哥已经想好过了月神节去看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真好。我这就让人去寄信给沈大哥,让他赶回来看你!”
“我没生气,我知道你们忙所以才自己过来的!让我抱一下”!
腾冰坐着,环住了明月的腰,依偎在她怀中,塌下了肩。那个一贯刚强高调的女人如同一只迷途的小羊,终于回到自己的家,卸下了所有的故作坚强,难得地脆弱起来。
明月回抱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许久感觉腾冰平静下来,才笑道:“没吃饭吧?我请你外面吃饭去!”
腾冰用袖子抹了抹泪痕,笑道:“当然要你请,我家木头做了皇上,你这个皇后娘娘财大气粗,可要请我去最贵的酒楼吃饭才行!”
明月挽着她的手往外走,闻言只是撇了撇嘴说:“本小姐不做皇后娘娘也财大气粗,待会想吃什么你就点,别给我省钱!”
“鄙视,什么不做皇后娘娘,死木头不要你吧?”
所谓的生死之交,在经历了生死的考验后,那些虚伪的客套就没必要了,彼此本质上是什么人都一清二楚,何必伪装呢!
明月只是一怔,无奈摇头:“你不是今天才来的京城吧?”
腾冰很配合地点头,连骗她都不屑:“来了好几天了,没想到你和沈大哥都跑魏州去错过了。就留在京城到处玩,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怎么想的?”明月不否认自己有点小小的恶趣味,腾冰和风离是朋友,被自己的朋友骂一顿听听过过干瘾也行。“木头想起你了吗?”腾冰反问.
“想起来了。”明月故作苦恼:“可是他昨晚还是同意龚紫雪继续做皇后。”
“那女人逼他的吧?哭还是要死要活?”腾冰就像有千里眼,或者当时就在场亲眼看到似的。
明月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
腾冰撇撇嘴:“死木头和薛冰块都一个德性,别看在外人眼中冷酷无情,对着刀剑巍然不惧。面对女人就两个字‘白痴’,明明看着就是很假很劣的伪装,就偏偏会心软,活该上当,被人害死了都没人同情!”
明月心一动,笑道:“难道薛帮主身边也出现了一个‘戏子’?抢了你家冰块对你的爱?”
腾冰看看她,苦笑:“小月儿,你说我们两是不是都太犟了,有时明明知道要是自己肯示弱,肯放下自尊去解释结果就不一样,却偏偏宁愿堵着被误解的气也不愿意低头呢?”
明月看她眼底含的泪花,想起面对风离误解是龚紫雪救了他也不愿解释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很理解腾冰的心情。
自尊重不重要暂时不管,只知道这种女人的虚荣男人是不懂的。两个女人的战争,却因为爱的人不相信自己而偏袒另一方是对自己的否定,就宁可折磨自己也折磨他,抱着赌气的心态将误会越演越厉。
解释只是一句话,可是我凭什么要解释?你丫眼睛瞎了看人不清和我有什么关系?
似乎一解释就是低了头,没有骄傲的理由,将自己陷入紧张他,怕失去他才解释的卑微中,被他看低!
于是宁可被误会,宁可冒着失去他的危险让自己守着这有点可笑的自尊,明知道错也不改。
性格即命运。想起以前和同事讨论为什么小三容易上位,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因为地位的不平等,小三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了卑微的地步,只要能达到目的,对男人无微不至,言听计从。而男人,骨子中的男权意识,就喜欢征服。生活的压力工作的压力中遇到肯对自己卑微的女人,谁人不愿意享受这样的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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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就有人质疑:“这就是爱吗?”.
有人嗤笑:“爱什么,不建立在平等地位上的‘爱’能长久吗?心理学不是说长久扭曲本性容易出毛病吗?这样的‘爱’是出于利益,自然也会在利益中分崩。”
同事都是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自然不会放下自己的自尊去哄男人,所以如明月,明明知道小三身份地位甚至学识都没有自己强大,却因为自尊受损,宁愿转身离开自己躲一边受伤也不会让男人将自己看轻。
也想过要是自己降低身段去哄子轩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可是她无法预测结果,却知道一件事,她要是这样做了,她就不再是她。她用自尊换来的幸福变了味,她还会看不起自己。
所以,宁肯受伤也不会委曲求全,幸福的蛋糕变了质,就完全舍弃刻。
腾冰最终没说为了什么和薛斌闹别扭,一人带孕逃走,明月也没问。她们两人是好姐妹,又都是要强的人,想说可以听,不想说也尊重对方。
一顿饭吃下来,腾冰只表达了一个意思,想在京城落脚生了孩子再说,让明月给帮忙物色房子佣人。
明月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女人已经退了帮主之位,这次带上京来的下属是撵不走的忠仆,除此之外她还带来了自己小半生的积蓄,说要在京城做买卖噱。
明月看她凸起的肚子,摇头:“做什么买卖,你就好好歇着等着生孩子吧!生了孩子再说。”
腾冰直言:“我歇得起,他们歇不起啊,几大家子人还等着钱养活,让他们别管我也不行,就说不放心我非要跟着来。我想赚点钱分给他们,以后自己带了孩子离开也不会内疚。”
明月细问了一下跟着她来的人都是些什么性格,清楚后就说道:“好了,这事交给我吧!你的银子都给我,我算你投资,赚的银子和你五五分,你就安心在家里养胎,要是闲不住,就去医馆帮佩歆算算帐,管理一下医馆好了。”
腾冰羞愧:“我不要五五,三七就好,你七我三……呵呵,你别拒绝,我早知道你厉害,所以是想着来算计你的。医馆我也去过了,你四姐还不错,我想我们会相处好的!”
“行,那就这样。房子我就给你找医馆附近的,大家好照应,在此之前你就先和我们挤挤吧!”
明月也不和她客气,知道真要勉强腾冰五五,她怕欠人情一定不愿意,那就先这样,以后有的是机会照顾她。
吃完饭一起回医馆,明月给她介绍了佩歆和医馆的大概,腾冰就自然地招呼自己的下属开始打理医馆。弄得佩歆有点不适应,还以为明月要把自己排挤出去,才弄了自己的人进来。心情有些不好,抱了小宝躲自己院子里去了。
明月也没注意她的心情,看腾冰打理着医馆,自己就抽空去沈家一趟,和沈奶奶聊了一下沈家生意还有药厂建立的事,最后随意提起了一下腾冰要找房子的事。
沈奶奶一听腾冰来了,立刻让明月去接来见见,他们三人在密洞结拜成兄妹的事明月有次闲聊时给沈奶奶说过,沈奶奶当时就表示这样的兄妹要一生珍惜。平日就念叨着有机会要见见腾冰,此时机会送上门了,哪肯放过啊!
不但如此,还告诉明月说医馆附近就有沈家空闲的院子,让人去打扫收拾,买点家具就可以住人,院子不要腾冰的钱,白送了。
明月当即就替腾冰谢过沈奶奶,也没在银子上客套,沈奶奶不是小气的人,送座院子对沈家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沈家的人把腾冰请了去,沈奶奶一见腾冰就喜欢上她爽直的性格,拉着闲聊不放。
腾冰毕竟是做帮主的人,走南闯北,所见所闻很好,听的沈奶奶入迷,夜深了也不放过她。非留下一起住,说明月医馆房间少,沈家到处是房间,其实只是为了明天继续听故事罢了。
腾冰拗不过沈奶奶的请求,只好留了下来。
明月惦记着自己好久没回医馆,安置好她就自己回了医馆。前院已经关门,她没在意,蹬了墙窜了进去。
看看医馆已经打扫干净,她点亮灯翻了翻账簿,医馆的进账多了起来,坐诊的大夫也多了好几个。她有点好奇佩歆是怎么把这些大夫请来的,不过看到情况比以前好,她还是很高兴的。
收拾好账簿,就往里院走,小妖不在有点不习惯,江姨和二哥回来这里就热闹了。
看看快圆的月亮,她眯了眼思考着是不是月神节弄点什么节目,让大家一起聚聚,热闹一下。
正想着,听到里面有人说话,而且越说越靠近门,一男一女?似乎在吵架?
明月下意识地躲到了一边,刚藏好,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被推了出来,她还没看清是谁,就听见佩歆冷酷的话:“你诸葛大少爷我高攀不上,以后别来找我了,最好有病也别踏进我们家医馆,免得脏了你大少爷的靴。”
诸葛家?明月借着月光看清了那有点狼狈的男人正是诸葛云翔.
这个京城第一才子此时的样子的确有点狼狈,一向云淡风轻的脸堆满了焦急:“佩歆,我已经解释了,亲事是我爹定的,我根本不知情。我更不知道他会来找你,说那些侮辱你的话……你相信我,他是他,我是我,我绝对不会像他说的那样想你。我知道你是好女人,以前是误会……”
“不是……不是误会!”
佩歆歇斯底里地打断他,叫道:“你爹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坏女人。为了想嫁进沈家,不顾廉耻,不择手段。我告诉你,他说的那些事我都做过,捉弄自己的妹妹,把她引到马场被马踢,在自己家族遭难时谁也不顾地逃走……我就是这样的人,自私自利,阴险毒辣……我根本不是什么好女人,所以都是你自己瞎了眼,没看清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才想娶我。现在你看清了,所以你可以走了,以后再也别来!滚!”
她说完走进去,砰地插上了门,诸葛云翔呆了半天反应过来上去拍门:“佩歆,佩歆,就算你说的那些是真的,那也是从前……我没瞎眼,我看得清现在的你是什么样的,我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一直是沈东豫,你不是不知道,装什么。你能容忍一个喜欢着别的男人的女人睡在你身边,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吗?诸葛云翔,就算你做得到,我做不到,所以你走吧!别再拍门,小宝要被你吓醒我见你一次砍你一次!”.
“那你开门啊,我们好好谈谈,你别说气话气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沈东豫了,你现在喜欢的是我,对吗?佩歆……佩歆……你回答我啊?”
任诸葛云翔在外面怎么哄,里面悄无声息。
诸葛云翔唉声叹气,又站了半天见佩歆没有开门的意思,只好失魂落魄地走了。
明月看他走远,才摸着下颚走了出来,叹一声‘无情不似多情苦’,有些无奈地笑了。
大体情节也猜到了,不就是诸葛家的老迂腐看不上佩歆吗?
虽然经过了这一劫,佩歆改变了许多,可是以前捉弄傻子南宫明月,还害她被马踢的事,再加上倾慕沈东豫的事也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在京城留下的臭名声形成的影响一时半会也消不掉,以书香门第大家著称的诸葛家反对她和诸葛云翔的婚事也很正常。
有些感慨,人年少轻狂,自以为所作所为无人会知,却不知道只是自欺欺人,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个时候要为自己犯的错买单!
如果是以前的佩歆,明月还真没兴趣管她的事,可是从回来后佩歆变了许多,虽然骨子里还有一些小陋习根深蒂固,可是本质上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狡黠一肚子坏水的女人。她现在是真的喜欢诸葛云翔,也是认真地学习医术,维护家人。
明月欣赏认真的人,特别这个人如果是自己亲近的人,她就更狠不下心漠视她苦恼了。
该怎么帮她呢?
明月一瞬间想过风离,君主社会,君就是父,风离是皇上,金口一开,下道圣旨赐婚,诸葛家还能抗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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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一瞬间想过风离,君主社会,君就是父,风离是皇上,金口一开,下道圣旨赐婚,诸葛家还能抗旨不成?.
这想法不到三秒就被明月否决了,诸葛家或许在风离的权威下不得不接受佩歆,可是佩歆还没嫁过去就得罪完了诸葛家的人,这样的婚姻,就算诸葛云翔再喜欢她,也是长久不了的。
一个人无法和一个家族斗,爱情在怨恨谣言中长久不了。
明月托了腮,怎么让迂腐的诸葛家人改变对佩歆的态度呢?不同于沈家,对诸葛家这种书香门第需要的不是能干的女人,而是善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佩歆以前没想过嫁给诸葛云翔,只想着进沈家的门,所以表现出来的都是管理方面的才干,对于沈家来说是优点,对于诸葛家来说这女人的能干就变成了野心,唯利是图刻。
本就不能接受这样的儿媳,佩歆还跟着南宫友和明月学医,每天都要接触不同的病人,女的都嫌脏,何况男的,这心里上让清高的诸葛家怎么能接受啊!
明月想了半天,也没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诸葛家的人虽然没见过,也听沈东豫说过,那是相当固执。佩歆要嫁过去很难,就算退一步说,想方设法嫁进去了,以后就不可能出来医馆做事了。
明月打算劝劝佩歆,真想嫁到诸葛家,就别学医了,改学其他容易讨好诸葛家的东西吧!只是佩歆会听吗噱?
明月想着敲了敲门,怕佩歆不开,边敲边叫道:“佩歆,是我!”
院子里半天才传来脚步声,门开了,佩歆还没说话明月就先嗅到一股酒味,抬头借了月光一看,佩歆脸红扑扑的,微醺地倚在门上,目光越过明月看她后面。
明月想她一定是看诸葛云翔还在不在,刚好想借此打开话题,就说道:“看诸葛云翔吗?他已经走了!”
“谁看他,走不走和我有什么关系!”佩歆板着脸转身摇摇晃晃走了进去。
明月无奈一笑,关了门跟着她走回去,院子里的石桌上放了一罐酒,二个酒盅。明月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请诸葛云翔喝酒,看她闷闷地在石椅上一坐,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佩歆也不理她,自己倒满两杯酒,垂头举了一杯到嘴边。
明月出其不意地说:“刚才你们吵架,我都听到了!”
佩歆手一抖,酒洒了一大半在自己衣襟上,斜了眼瞪明月:“你什么意思?笑话我?我嫁不掉很好笑是吧?”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明月怔了怔,摇头:“我怎么会笑你呢?我刚才还在外面想怎么帮你们说服诸葛家人,同意你们在一起。”
“你会这么好心?”佩歆喝多了,心里话顿时脱口而出,看着明月叫道:“你不要装了,你现在恨不能把我们赶出去,好独占医馆,又何必装好人呢?我告诉你,我不会走的,就算你找再多的人来挤我们走,我都不会走的。我要……我要守着南宫家的医馆,就算南宫家只剩最后一个人,都不会让你得逞……”
明月蹙眉,怎么扯到抢医馆上面去了,难道佩歆心里一直是这样想她的,醉了才说出实话?亏她还以为这些日子以来几人都同心了,没想到自己把人家当家人,人家却如此怀疑她。
一时就有点心灰意冷,抓过佩歆放在桌上的酒盅,喝了一大口。
辣辣的酒让她的心里更不好受,看着佩歆喝完一杯酒就爬在石桌上呜呜哭了起来,本想走开的她又心软了,这丫头对诸葛云翔看来是动了真情,
“佩歆,要是诸葛云翔和医馆两者让你二选一,你会选什么?”明月等她哭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才问道。
“你什么意思?”佩歆猛地抬起头来凶巴巴地问道。
“就是说我有办法让你嫁进诸葛家,条件是你必须放弃医馆,以后不能学医了,你愿意吗?”
佩歆听不懂似地看着她,半天才问:“你是让我用医馆换诸葛云翔吗?”
明月耸耸肩:“就算是吧!”
佩歆冷笑:“你还说你对医馆没兴趣,露馅了吧?”
明月怔了怔,发现她的思想还在这上面转,有些郁闷,想了想不客气地说:“佩歆,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我还以为你改了很多,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小心眼。本来还想撮合你和云翔,按你现在的心眼,我还真觉得你配他委屈了他!”
“你……”佩歆跳了起来,指着明月气得脸色都变了:“你还说你没恶意,你根本是想看我热闹,好报当初的仇吧?”
明月也起身,冷冷地说:“你听好了,我叫龚玥,我没改名字是想着自己是从南宫家出来的,南宫家的医和我有缘,我想将医馆发扬光大才继续叫这个名字,并不是为了贪图你南宫家的财产。”
抬手一指周围,明月冷笑:“南宫家还有什么?谁想和你争?佩歆,你好歹也出去过一段时间,该知道天下有多大,不是只有京城这点天空。人的心也不是你心里以为多大就多大,我的胸怀别人不敢比,比你那是绰绰有余,就南宫家这点财产,我还没放在眼中。”
佩歆蹙眉,明月不管她怎么想,一次说完:“你知道我帮沈家做事,那你知道沈家怎么对我吗?沈奶奶可是把全部家底都交给了我,沈家有多富你知道吗?你以前那么喜欢沈东豫,不会没打听过吧?可是我敢告诉你,你知道的沈家的富裕,充其量只是看到冰山的一角。沈家给我一个月的俸禄,就是你南宫医馆全年的收入。要不是为了医馆能重新兴旺起来,我何必辛苦地跑来跑去。”
佩歆听着她的话张大了嘴,沈家那么富吗?
明月看她的神情,索性再赌上一赌,放软了口气说:“这次回来看你变了那么多,沈奶奶很欣赏你,经常在沈东豫面前说你好话,我还想等和小妖的父亲有了结果后就把你说给沈东豫做夫人。诸葛云翔人是好人,可是他们家礼俗太多,我怕你适应不了,还想劝劝你,这下正好,他们家既然不愿你进门,你就嫁给沈东豫算了。你想想,是不是沈东豫更好?”
佩歆生气地扬眉:“够了,我又不是嫁钱,沈东豫再有钱又怎么样,他不喜欢我,我现在也不喜欢他,我才不会为了钱嫁给他。”明月在心里好笑,挑眉问道:“那你是喜欢云翔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嫁给他吗?”.
佩歆瞪眼:“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喜欢他,可是我不会受他们家的侮辱,看不起我就算了,让我卑躬屈膝求着嫁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佩歆,有时只要哄哄他们家的老人,先嫁进去再说吧!”
“我就是这样,让我怎么欺骗他们,难道还把以前的事都推给晓珊吗?”
佩歆情绪低落下去,借着酒意发泄:“我是想过这么做,可是自己做的事又怎么抹干净呢?晓珊不会起来戳穿我,但是面对云翔哥,我会无地自容……难道要让我一生面对他都惶惶然,害怕有一天被戳穿,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吗?算了,我愿意承认我是个坏女人,我为我自己做过的事承担责任,就算不能嫁给云翔哥,至少面对他我不会提心吊胆。”
这样的佩歆让明月有些意外,还算成熟啊!
“那如果诸葛家同意你嫁进去,条件是你以后不能管医馆不能学医,你会怎么选择?我不是想把你赶出医馆,而是诸葛家的家庭就是那样,他们可能受不了你抛头露面为病人看病。”
明月诚恳地说道:“你和云翔没交流过这个问题吧?”
“没有,他家人一来就反对他娶我,我们还没想这个问题。”佩歆苦笑。
“那你现在想,医馆,云翔,你放弃谁?”
明月虽然不想看自己培养的妇科医生半途夭折,可是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最后看她放弃,早决定她早知道值得不值得培养。
佩歆迟疑着摸着头:“一定要选择吗?”
明月点头:“要,让我知道你的想法,这样我才知道该怎么帮你说服诸葛家的人。”
佩歆苦笑:“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明月看看她,点点头:“那你想好告诉我答案,我先睡觉去了。”
她走远回头看到佩歆还呆站着,事业和爱情,有时是矛盾的,怎么取舍,就看你心里觉得孰轻孰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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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是回来的第二天才知道铁纯去自请其罪的,还是铁纯娘来送诊费被她撞到才知道有这样一件事.
她没想到才去了魏州一趟,铁纯娘就老了那么多,本来黑白杂交的头发全白了,愁眉苦脸的穿着旧衣服,提了包袱,说送了诊金就要回乡下,不管铁纯了。
“这小畜生,怎么敢打死人啊?就该让人家好好教训教训他……”
铁纯娘拉着明月,还没说上三句狠话老泪就掉了下来,哽咽着说不下去。
佩歆出来看到,就看着明月说:“你要同情她,就帮她向皇上求个情,铁将军跟着皇上打江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攻大于过,放了他没人会说什么!刻”
铁纯娘就老泪纵横地拉着明月,哀求道:“月儿,你去和皇上说说,我们铁纯也不要做什么将军了,王府还给皇上,只求皇上绕他一命,让他跟着我回乡下种田去吧!”
明月对佩歆很无语,能这样算账吗?当了铁纯娘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让铁纯娘先在医馆住下,说自己会找机会求情的。
安置了铁纯娘,明月去沈家接腾冰看房子,又被沈家奶奶留着吃了早饭,说起铁纯的事,沈奶奶叹口气说:“铁将军这算是给离皇出难题了,当日打死人大家都瞒下不报,前两日铁将军才去自首,下属的军士不知道嗅到了什么腥气,都争着去刑部检举铁将军,说他虐待下属,经常打骂不算还克扣下属的军饷,那势头就像一定要把铁将军置于死地不可……噱”
明月蹙眉,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落井下石啊!
腾冰看她们两的脸色不对,就说道:“这有什么啊,木头现在是皇上了,难道想保一个将军还保不了啊!铁纯跟了他那么多年,木头不会杀他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丫头,就因为他是皇上,所以他更不能带头破坏法纪,开了这个头,以后就被动了!”沈奶奶摇头叹气。
腾冰不以为然:“北宫都是木头的,难道说句话保个人都做不到吗?要做不到,还做皇上干嘛,扯一面旗帜上山为王算了!”
明月失笑:“上山为王就不用面对这些问题吗?想让喽啰们为你卖命,也要赏罚分明才啊,否则你这山大王没做几天估计就被人推翻了。哎……做昏君容易做明君难啊!”
沈奶奶赞同地点头:“的确……铁将军就是离皇的试金石啊!”
腾冰瞪眼,不赞同地叫起来:“难道为了做明君,木头就可以杀自己一起患难的兄弟?”
明月摸摸鼻子,有些无奈:“你们怎么说话都只站在自己的立场啊!风离不该杀铁纯,因为他有功劳,还是兄弟,杀了就不仁不义,让你们寒心。那你们有没有站在被铁纯打死的士兵立场上想想这个问题呢?那士兵估计也是跟了铁纯几年的,也是他的兄弟,难道就因为身份卑微活该被打死吗?”
这话说的腾冰无言以对,半响气恼地叫道:“我这不是为木头好吗?他要真杀了铁纯,他一定会后悔的!”
“我相信,风离那种人,是宁肯自己受刑也见不得在乎的人受伤的人,铁纯去自首,被人赶着揭发,他心里一定气恼呢!”
明月还真觉得风离命苦,这才回京,后宫皇后自杀,铁纯被人逼着杀,再弄一出选妃的事得罪百官,他这皇位还能坐稳吗?
选妃?眼睛眯了眯,感觉一切都凑得太巧了,就像有一只手在后面推动着,将这一切都凑起来,逼着风离坐不稳皇位似的。
明月心一动,抛下一句:“腾冰,你继续陪奶奶聊天吧,我今天有事就不陪你了,晚上过来找你!”
她说完匆匆出门去了,先去了一趟刑部,还好碰到张梓通融了一下就见到了铁纯。给铁纯检查了受伤的腿,看他复原的不错明月夸奖了几句。
铁纯却情绪低落,估计听说了下属检举他的事,看明月要走,沮丧地垂着头说:“王妃,替我向爷说声对不起,我……我辜负他的信任了!我认罪,让他别为难了,就让我以死谢罪吧!十八年后有来世的话,铁纯再跟他一起打江山!”
明月给了他一个白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也真是,明明知道你那个主子最讨厌体罚下属,你脾气还那么暴躁,这次就算给你个教训,好好检讨一下自己做事的方法,别以后再犯错!”
铁纯垂着头,闷闷地说:“还有以后吗?”
“有啊,十八年以后!”明月忍住笑,恶声问:“风离要是判你死刑,你会恨他吗?”
铁纯看看明月,眼睛里的光一点点黯然:“我自己做错了事,恨皇上干嘛!只是不甘心啊!作为一个将军不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这太平世界里……早知道这样,当时我就该跟着谷大哥他们去守边疆算了,战死沙场,也死得其所!”
“这没志气的话可不像是风离教你的,犯了错就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别想着一死谢罪,死容易,面对自己的错误难,你要能勇敢面对自己的错误,才是风离让你来领罪的用心。自己好好琢磨吧!”
明月叹口气走了,张梓稍后几步,看着明月的背影若有所思,一会笑了,回头对铁纯说道:“你不会死的,好好想想王妃的话,先认识自己的错误吧!爷要让你死很容易,不用这么麻烦还担斩杀忠臣的坏名。爷还是以前的爷,咱们不能因为跟爷打下江山就坏爷的名声啊!”
铁纯看张梓追着明月去了,重重地坐了下去,双手捧着头,爷还是以前的爷吗?真能原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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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离批完累积了许多天的奏折,已经深夜,莫公公看他直起身,忙殷勤地问道:“皇上,要传宵夜吗?”
风离摇了摇头:“不用了,朕过去看看小妖,沐浴后就休息。”
莫公公赶紧让人去准备热水,回身看到还守在门外的寻云,硬着头皮禀道:“皇上,龚娘娘派人来请皇上过去说说话,这人还等着呢,皇上你看是不是过去看看娘娘?”
风离蹙眉,莫公公明知道他不喜欢这个话题,还是继续为龚紫雪说情:“娘娘今天有了点精神,就是什么东西都没吃,听说是怕皇上生气,所以……”他一边说一边偷窥风离的脸色,背上已经全是冷汗了,却不能停下。汗,就知道龚娘娘的宝贝不那么好拿,看吧,果然烫手了!.
风离没回答,径直走向自己的寝宫,莫公公在后面抹汗,给了寻云一个手势,侍候风离这些日子,莫公公多少也摸清了风离的脾气,要是一口拒绝就没戏了,不回答就证明还有回旋的余地。
小妖已经睡了,他是由两个以前皇子的奶娘亲自带的,吃什么的都是自己做的,寝宫周围明的暗的侍卫不知道有多少,反正风离是宁可自己遇刺,也不会让小妖有点闪失的机会。
“皇上……”两个奶娘坐在床榻边守着小妖,看到他进去慌忙行礼,风离摆摆手,不想惊醒小妖,俯身看他睡得极酣,小胳膊小腿都懒懒地伸展着,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
风离凌厉的面孔就软化下来,伸指摸了摸他的脸,只觉得看到他,一天的疲劳都没了。
“皇上,小太子今天很乖呢,晚饭吃了一大碗粥呢!”旁边的奶娘笑着说道。
风离顿了一下,另一个奶娘赶紧说道:“就是沐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哭,我们只好匆匆洗了把他抱出去玩了一会,他才睡过去。”
风离脱口而出:“他是想他娘了。”
那个笨丫头,尿布都不换,更别提帮小妖洗澡了,回京的路上都是自己洗。她不过就在旁边逗着小妖玩,一会弄点水在小妖的鼻头上,一会睫毛上,把小妖逗得咯咯笑个不停,丫头在旁边也笑得心满意足。
让他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孩子,心里全被填得满满的,就觉得这样再累也值得了。
不用猜测彼此的心思,不用去思前想后,单纯地看着这两个把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孩子,他就可以忘记京城,皇位,还有战事。
好想带着她们就这样转头离开,回五台山下做一个与世无争的隐士,把自己的爱只给她们两,宠着她们上天入地,就这样过完下半辈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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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
理想是美满的,现实是残酷的。
转过身,看到外面的天空,隐士什么的美梦就褪色了,他不是只想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风离,而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觉得自己多重要,离开自己这太阳就不会出来似的。
而是一种使命感,就像他数次带兵下山救困北宫一样。骨子里他已经把这种被需要看做了自己存在的根源。被人需要着而快乐着。
这种快乐是暗藏的,低微到他自己都无法意识到,只知道自己有能力去帮助人,就任劳任怨地去被需要着刻。
就如同大家需要空气,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他已经将这种需要溶于骨子里,所以才放不下。
小妖想娘可以无所顾忌地哭泣来表达,他呢,一路走到龚紫雪的寝宫前,只是在仰头看到越来越亮的月亮时才允许自己释放那刻骨铭心的想念。
月儿……此时想的是你在我身边噱!
可是在我答应了龚紫雪不废弃她的皇后之位时,我就知道我没有权利要求你这样做!
如果没有小妖,我哪敢放你离开!就像风筝,他是拴住你的线,只有留住他,你才不会飞出我的视线范围,让我觉得只要往回拉,你会继续留在我身边……
我不会为了想你而哭泣,我却羡慕小妖,可以无所顾忌宣泄对你的爱。
不说不代表不在意,我说:“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相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的月儿,也相信虚度过往年华只选择了你的我,不是那么轻易会被改变的!
乌云能遮住月亮的光华一时,却不能遮住一世,只要在黑暗的时候多点耐心忍耐,总会有机会释放自己的光彩。你懂我的心吗?
“皇上,娘娘还在等你!”细声细气的话打断了风离的沉思,抬头一扫,暮云还是依云的侍女垂头站在身边,风离应了一声举脚刚想走,侍女低低说了声:“皇上……”
风离顿了一下,侍女上前一步轻声说:“以前皇后娘娘的寝宫闹鬼呢,皇上要有兴趣,四更时过去看看,会有惊喜的!”
风离困惑地挑眉,侍女已经往前走了,进了宫门招呼着人禀告皇上驾到。
闹鬼还惊喜?
风离站在原地想了一下,关于原来的太后娘娘寝宫闹鬼的事他听张梓说过,张梓去看了两次,什么都没发现,后来因为平静了就没放在心上,怎么又开始闹了?
如果这事是别人禀告的,风离可能就丢给张梓去看了,可是禀告的人是龚紫雪的下属,风离就无法小视。掂量了一下,回头招了一个侍卫过来,让他去把夜如年和张梓找来到御书房等他。
莫公公刚才被风离指使去御书房拿遗忘的东西,没跟着过来,就错过了这好戏,不过他要跟着来,也未必会上演。
等风离走进去,龚紫雪已经半爬起来,要跪在床上给风离行礼,风离淡淡罢手:“免了。”
宫女搬了凳子放在床榻前,风离坐下,看着龚紫雪关心地问道:“听说你今天没吃多少食物,为何?是不是送来的不合胃口?要吃什么告诉朕,朕让他们重新去做!”
龚紫雪脸色苍白,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离哥哥,你不怪我吗?”
风离挑眉:“怪你什么?”
“我没死,还让你答应了不废黜我这个皇后……”龚紫雪掉下了泪:“姐姐现在一定恨死我了!离哥哥,你还是废黜我吧,就当我死了,把姐姐接回宫,你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风离蹙眉:“说什么呢,君无戏言,朕答应你不废黜就不会废黜,你安心做你的皇后吧,月儿那边朕会去劝的!”
“可是……”龚紫雪张口,风离已经起身:“好了,朕让他们给你送膳食来,你多少用点,早点养好伤,朕不喜欢看到你这样虚弱的样子。朕还有事,先走了。”
风离扫了一眼周围的宫女,沉了脸说:“你们都好好侍候着娘娘,要劝娘娘用膳,要是明日来娘娘还是不用膳,朕就将你们全斩了,朕不养无用之人。”
他大步走出去,快到门口时停住了脚步,又转回头说:“紫雪,月神节选妃的事都是你在办,今日礼部把人选都送过来,你要不要看看把把关?”
龚紫雪愣了愣,迟疑地说:“这个……要不你还是请姐姐来把关吧!毕竟她才是真正的皇后,以后这后宫归她掌管,不听她的,我怕……”
“算了,这事还是等你有精神再去办吧!要是交给明月,估计就黄了。你姐姐这点要学学你就好了……”
风离摇摇头,语气带了不是很明显的遗憾,走了。
龚紫雪眨了眨眼,等风离走远才挑眉问暮云:“他是什么意思?”
暮云微挑唇角:“皇上想让你亲自选妃。”
“我知道,我是问皇上让明月学我什么?”龚紫雪还是有点怀疑风离的用意,想通过暮云确认自己没弄错。
“估计是觉得娘娘大度吧!做皇后的谁喜欢皇上身边多些宠妃啊,宫主却不妒忌,还亲自帮着皇上挑选妃子。要是换别的女人,不破坏才怪。皇上估计就是怕南宫明月来选妃的话她会破坏吧!所以才要等着宫主做决定。宫主啊,奴婢看皇上对你也不是没有情义啊,冲这一点,皇上就觉得你比南宫明月好,你再多表现一些,一定会把皇上的注意力抢过来的!”
暮云兴奋地说:“所以宫主你要赶紧养好身体,再用点小手段和皇上‘那个’一番,皇上一定离不开你了!”
“什么‘那个这个’一番啊,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思想这么复杂!”
龚紫雪毕竟是涉世未深的少女,被拿着和‘心上人’的情事调侃一番脸都红了,却很镇定地斜瞟着暮云笑:“死丫头,我看你是春心动了,是不是看上谁了?想让我帮忙才拼命讨好我啊?”
暮云掩嘴笑了:“宫主,讨厌,怎么那么精啊,人家才随便说说就猜中!”
“原来是真的!”龚紫雪眼神不自觉有点冷,随即堆上了笑意:“你还没说你看中了谁?不会也是皇上吧?”“怎么可能啊!皇上是宫主的,奴婢做梦都不敢打皇上的主意。当然不是了!宫主你别生气,我就是想想,我可没想过要离开宫主,自己做梦满足一下就可以了。我们还是来说宫主吧!宫主,你这次失血很多,要赶紧恢复身体才好,不然南宫明月这时进宫,宫主还斗不过她呢!”暮云一脸担心地说道.
龚紫雪也认真起来,打发了其他宫女,只留下暮云说道:“我也想啊,当时是为了留下来才冒险,没想到失血过多让自己如此被动,那傻瓜这时真要对付我,我可是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暮云迟疑了一下,说:“宫主,其实要很快恢复也很容易,就怕宫主不肯冒险!”
“你有办法?”龚紫雪抓紧她的手臂,焦急地问道。
暮云微笑着凑过去,在她耳边嘀咕起来,龚紫雪听着脸色变来变去,到最后笑了起来:“这方法你怎么不早说啊,不怕,你把人带进宫就行了!皇上不会怀疑我的!”
“要在这里吗?”暮云迟疑地说:“这里人太多,进进出出的,弄个人来不是难事,要是有味道的话也许会引人怀疑,要不去原来的寝宫?”
龚紫雪一听赞赏地看看她:“对,我怎么忘记那了,那地方不是说闹鬼吗?要是有人撞到,只会怀疑是鬼闹的,行,那就去那,你明天……不,今晚就去准备,我讨厌虚弱的样子,我要赶紧好起来,让他看到我美美的样子……”
龚紫雪陶醉地抱着被褥,笑得眼睛都弯了:“他不讨厌我,我给他娶几个妃子的话他一定更喜欢我,到时弄点什么药给他,离哥哥就是我的了!”
转头看到暮云还站着,眼一瞪,娇嗔道:“你还不赶紧去啊,耽误我的事,小心我打你……”
“那我就去了,宫主,我一定会认认真真地帮你办好事的!”
暮云看她又垂头做自己的春梦,眼睛里掠过刻骨的嘲讽仇恨,带着冷笑转过身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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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soduge.CoM搜读阁小说阅读网深夜的皇宫,夜阑人静,月亮高高地悬在空中,投射下来的光华悠远而宁静.
树枝在微风中轻颤,只将枝上的花香散发得更远,伴了深夜的露水,空气变得清新。
“梆梆梆……”打更巡逻的侍卫从皇后寝宫前走过,龚紫雪躲在暗影中,等人走远了才悄悄钻了出来,和暮云一前一后跑进原来的寝宫。
“暮云,好黑,我有点怕!”龚紫雪抓住暮云的手臂,看到她镇定地推开门,觉得有点怪怪的。
“别怕,有我呢!”暮云抓了她的手,往里走去,龚紫雪只好跟了进去,看着她把门关上,一点声音都没弄出来刻。
她心上有些奇怪,这寝宫许久没住人了,怎么这门还这样好推,什么声音都没。
“跟上来,在里面呢”!暮云轻声说:“一会进去再给你点灯,这里容易被人发现。”
“哦!”龚紫雪抓紧了暮云的衣襟,看不清路让她不安,空气里说不清是什么的味道也让她惶恐,总觉得有种危险的感觉,让她全身毛毛的噱。
暮云轻车熟路带着她穿过大殿,往后面寝宫走去。龚紫雪不安地四处看,越往里走,味道越浓烈,似乎是某种东西腐烂的味道,又似血腥……
嗅多了,她的头有些昏沉,不自觉地抱怨道:“这里的空气好糟,我们真要在这里吗?”
“这里好久没人来,是难闻了点,给,嗅着这个就不难受了。”暮云摸到她的手给她塞了件东西。
软软的,龚紫雪一摸就嗅到淡淡的花香,凑到鼻尖一嗅,还有点甜味,空气里的臭味就闻不到了。她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啊,刚才你怎么不拿出来?”
“婆娑花,天山有个峡谷里开的,这种花只有一个花瓣,你知道为什么吗?”
暮云的声音在黑暗中有点失真,似乎很冷。
龚紫雪怔了怔:“天山还有这种花?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暮云的语音扬高,让龚紫雪蹙眉,她这是在讽刺她吗?
印象中暮云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让她一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放过她仅有的这次无礼。
“这种花也叫阴阳花,因为峡谷的另一面也长了和这种花一模一样的花,也是一片花瓣,两种花的区别就是它们一个正面花纹向阳,另一个花纹向阴。当地有种传说,就是你在峡谷这边找到一片阴花,你就会在峡谷那边找到阳花,把两片花瓣对在一起,花纹叶齿全部能叠合,所以它们也叫夫妻花。”
暮云意味深长地说:“据说这两种花都无毒,可是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有毒,所以它们才分别长在峡谷的两边,中间隔了山壁。那山壁很高啊,有上千丈吧!两种花都有藤蔓的根系,也不知道是因为夫妻情深还是刻骨的仇恨,一个在这边长,另一个在那边长,终于爬到山壁顶,相遇,阴阳相交,开花结果,毒性就毁了彼此的根系,全部枯萎死亡。然后另两株又开始往上长,重复着上一株的命运!”
龚紫雪蹙眉:“它们结出来的果叫什么?”
她有点走神,天山上竟然有自己不知道的花,好奇怪。不过天山,特别是神宫周围的植物都是珍稀药材,这种果子就算不是良药也是百年难遇的毒果,弄来说不定有用呢!
“相爱相杀。”暮云轻笑:“我自己取的,因为它能让你和你喜欢的人欲仙欲死,也能让你们恨不能噬对方的血,所以我觉得这名字很适合它!”
龚紫雪站住了,花瓣里的香味此时太浓,已经全部掩盖了周围的臭味,她甚至觉得自己发间衣襟里都是这种花的香味,虽然花香有点甜味,但是甜多了就腻了。
“还你的花瓣。”龚紫雪不喜欢今夜的暮云,感觉很怪异。
暮云退后两步:“送出去的东西我就不会收回来,龚紫雪,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虽然是下人,可是别人用过的东西我是不碰的,东西如此,人也如此!”
“你叫我什么?”龚紫雪瞪眼,要不是自己受伤还需要仰仗暮云,她一个耳光早甩了过去。
“龚、紫、雪……”
暮云一字一句地叫道,还怕她气不死似地轻笑“怎么,你变白痴了?还是中了失心盅,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还要我提醒?”
龚紫雪呆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晚的暮云长了反骨,铁定是要气她的,一向的聪明让她脑筋一转,随即恍然:“你在报复我吗?”
暮云点燃了火折子,笑得有些虚伪,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龚紫雪骗人的时候装的样子,让她哭笑不得,学她?
“我报复你什么?”暮云好整以暇。
她们已经停在了寝宫门前,龚紫雪在暮云说话间听到寝宫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眼一转笑了:“报复我抢了南宫柏啊!怎么,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他,没想到还没死心啊?都过去了这几年才提,早说的话我把他还给你啊!我也不是非他不可,你稀罕就给你了!”
暮云的脸色僵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知道我喜欢南宫柏?你怎么知道的?”
她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好,没想到竟然被她发现,什么时候的事?
龚紫雪笑了,玩着花瓣说:“你才带南宫柏回神宫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喜欢他,后来和阿柏在一起的时候他自己也说你喜欢他……你可能不知道吧!阿柏是在床上和我说这话的,他说你像木头一样什么味都没有,所以他才找我的!”
暮云退了两步,眼睛在黑暗中暗沉下去,摇头:“你编的,阿柏不会说这样的话!”
“啧啧,你怎么那么笨!南宫柏耍你玩呢!难道你还认真了?他那种男人哪会用真心,想和谁好的时候还不是花言巧语,假的都说成真的,我就是不喜欢他这样的性格,才觉得离哥哥好的。离哥哥又专一,还……额……这花……”
龚紫雪突然扔了花瓣,一把扯住自己的衣襟,只觉得全身热血翻滚,喉咙干涸得难受:“暮云……你……这花有什么古怪?”暮云笑了:“现在才想起问这个,不嫌晚吗?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夫妻花,它的古怪就是相爱相杀……嗅了阴花会勾起你的食欲,嗅了阳花会让你***大动!哦,刚才黑黑的,我也不知道拿给你的是阴还是阳,你告诉我现在有什么反应,我帮你判断你用了什么花!”.
“暮……云,我把南宫柏还你,给我解药……”
龚紫雪呻吟着倒在地上,一***的热浪让她浑身难受,连眼睛都变得血红了。她扯着自己的衣服,不断地磨蹭着。
“这花的解药是藤蔓,可惜我当时只想要花,没想要解药,所以没留。”
暮云上前一步,足尖踢了踢她的头,笑得有点冷酷:“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慢慢享受吧!明日你要是还没死,我会再给你送一个礼物!龚紫雪,你要坚持住哦,我这第二个礼物更有震撼意义,错过的话你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龚紫雪将自己的衣服都扯碎了,声音嘶哑地咆哮道:“你背叛主人,你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暮云冷笑:“你以为你还是我的主人吗?南宫明月已经打开了太极神殿,奴仆的禁制都被废除了,我没走只是为了留下来报仇,其他的都是因为我才留下的。龚紫雪,你早已经众叛亲离了,到现在还不醒悟你真是白痴!”
“你别狂……我还有朱雀宫!”
龚紫雪强撑着,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的亲信越来越少,她仰仗暮云的时间越来越多,原来都是暮云在捣鬼,可惜自己忙着讨风离的欢心才疏忽了。
“朱雀宫?”暮云再给她一个打击:“这次去魏州,知道为什么调出来的杀手连南宫明月都杀不掉吗?”
龚紫雪的心沉了下去,在京城她就奇怪了,朱雀宫以前从不失手,为什么一对上南宫明月就频频失手,难道也是暮云在捣鬼?
“南宫明月收买了你?”龚紫雪气恼地叫道。
暮云笑了:“她没有,我只是卖了点人情给皇上……搜读阁小说阅读网www.soduge.com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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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soduge.CoM搜读阁小说阅读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龚紫雪脑中的弦断了,就为了一个男人,暮云就对她赶尽杀绝吗?.
“这应该问你才对啊!你对南宫明月做的丝毫没比我差……”
暮云低笑,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俯身说:“龚紫雪,你说要是皇上看到你待会做的事,你要再自杀几次才能哄回他呢?你要坚持住哦,我还有第二份礼物呢,别一次就倒下让我失望……我可是很崇拜你的……”
龚紫雪已经听不到后面的话,被‘皇上’两字抓住了心,她拼命想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却做不到。迷糊中感觉暮云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将她了进去,头皮痛得让她稍微清醒,在心里发誓只要自己脱困,一定让暮云不得好死。
“阿柏,我给你带药人来了!”暮云的话让龚紫雪仅有的理智都当机了。她口中的阿柏是南宫柏吗?不是说南宫柏失踪了吗?神宫塌陷,她让人寻找过南宫柏,如石沉大海般无影无踪,什么时候他竟然进了宫刻?
“啊……啊……”
龚紫雪只感觉一阵腥臭味传过来,人已经凌空飞起,她看到一张邪魅的脸,凌乱的头发看上去有些狰狞。
“是熟人呢!阿柏,你一定很高兴看到她吧?”暮云笑着将火移了过来,龚紫雪看清男人的确是南宫柏,那双眼睛血红,张大的口兴奋地张着,却除了‘啊啊’模糊的音说不出其他的噱。
龚紫雪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暮云凑近笑道:“阿柏就是这张嘴厉害,花言巧语,甜言蜜语哄的你晕头转向,宫主都抵抗不了奴婢就更不用说了,我这人最是心软,怕自己改变主意,所以就把他的舌头割了……呵呵,现在他再也骗不了我了吧!”
龚紫雪打了个寒颤,暮云的手段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这样说的时候还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看着南宫柏。
“阿柏,你不是想吸她的血吗?来吧,还等什么!”
龚紫雪看到男人覆近自己,那满口的腥味让她喘不过气来,他的身影遮住了光线,她抖个不停,平生最害怕的事要发生了,她就要被人吸血死了吗?
“宫主……你可要等着我的第二个礼物哦……”
暮云轻笑着退后,恍惚中龚紫雪听到她哄谁似地说着“小雪别急,有你的……姨不会让你挨饿的……”
龚紫雪觉得自己的衣服在野兽般的男人拉扯下化作碎片,焦躁还有一种饥渴让她不断地扭动着身子,偶然转头,看到墙壁那边投射了一个影子,一大一小叠在一起,就像大树上长了一个奇怪的枝桠,那枝桠像人,可是又有两只长长的耳朵……
“啊……”被贯穿的刺痛唤回了她的理智,男人在她身体上横冲直撞,粗鲁的每一次都带来剧痛,却让血液更加亢奋。龚紫雪嗅到了他身上另一种阴阳花的香味,不同于她的甜,这香味清新而让人陶醉,如雨后的露水,让人沐浴在其中就感觉到被滋润着。
随着男人动作加大,这种香味就不可抗拒地钻进鼻孔里、血液里,让她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地方,紧紧地拥住了身上的男人,贪婪地舔着他的汗水。
每一滴汗水都似带了这种极有蛊惑力的诱惑,如可口的食物让她越尝越饥饿,骨髓里开始痒起来,无法控制地加大吸食的动作,感觉南宫柏也在对自己的身体做着同样贪婪的举动,就变得更加兴奋……
猛地脖颈被人咬住了,她身体一瞬间僵硬,感觉自己的血液随着破开的伤口涌出,她惨叫一声,嗅到自己的血腥味涌起的不是害怕,而是豁然开朗。
就像两只发狂的狼,她抓住南宫柏的肩,指甲全陷进了他的身体里,牙撕咬开他的喉咙,利用自己的娇小将他扑到在地,饥渴地吸吮着他的血。
这是生和死的争夺,她只知道遵循本能,不想让人将她的血吸光,就只能先把对方的血吸光!
本能的吞咽,本能的钳制,也是本能的摆动,下身还紧紧相缠在一起的男女,上身也是牙齿互不相让的撕咬,嗜血的残忍,甜蜜的爱恋如两个极端,都是纠缠……
相爱相杀……呵呵,这就是你们的爱!
暮云隐在黑暗中,如同那个残酷的夜晚,听着两人的喘息感觉着身体里面生命的流失,只是这次是别人的生命在流失。她无所谓要谁活,谁更残忍就谁活吧!反正她报复的是他们两个,剩下的一个还会继续受到她的报复!
“小雪,融合了阴阳花的血会增强你的能力,这是姨送给你的礼物,也算你这对畜生不如的爹娘给你的礼物吧!”她一笑,拍拍怀中小孩的头,眼睛扫过墙角的干尸,隐进了更深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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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口中再没血液可吸,龚紫雪放开了身下的男人,垂了头抵抗着胃里血液的烧灼感,理智一点点恢复,力量也在慢慢回到身上。
她想从男人身上下来,却动不了,下身还紧紧纠缠在一起,她又试了试,还是一样,只好放弃了,打算养够了力气再下来。
不知道何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有人声传过来:“应该是在寝宫里,侍卫说人在这里消失的!”
“进去看看!”
龚紫雪听到这几个字浑身僵住了,风离?这时候他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金大人的千金金月韵也在选妃的名单中,这是第五个名单中失踪的人,要是再找不到人,我该引咎辞职了……”
“这是什么?来人……把灯都点上……”
龚紫雪瑟瑟发抖,拼命地挣扎,她不能,死也不能让风离看到自己这样子,否则她长一百张嘴都不能说清了。
“额……”外间不知道谁呕吐起来。
龚紫雪绝望地听到脚步声迅速跑了进来,火把强烈的光刺到了她的眼,惊慌中她终于挣脱出来,抬头就看到了风离冷冷、无情的眼眸。
她觉得自己被这目光钉在了原地,无地自容。
赤.裸的身体,还沾了鲜血的嘴,地下男人的尸体,满地横七竖八被吸光了血的干尸,她从没一刻如此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可怕。“啊……妖孽……”.
冲进来的侍卫,众多的火把照得她无处遁形,她想笑却笑不出来,曾经高平镇的人将明月掉在半空,以妖孽的罪名要烧死她时,她冷冷站在一边,从来没想过那两个字和自己有关系。
没想到世事弄人,如今她是证据确凿被拿住了。
长发飘飞,半裸的女人妖异地笑,绝美的脸被发丝半遮半掩,诡异而凄美。
这次是真的输了吗?不甘心啊!
脑中一瞬间想起许多事,记得最清楚的是暮云走时的那句话:“坚持住,我还有第二个礼物给你!”
第二个礼物是什么呢?如同被诱惑的孩子,她心痒痒地渴望那个礼物。
“暮云,我的第二个礼物是什么?”
她忘记了周围的侍卫,狂叫着跑到后面,白皙的身体完美中透着**,她似乎没发现那些年轻气盛的侍卫们都被这身体羞得垂下了眼,想看又不敢看。
“暮云……暮云……”
龚紫雪叫着暮云,走进了更黑的角落。吱吱的叫声如细小的鼠,她还没反应过来,黑暗中就闪过一缕绿光,随即利爪掠过脸颊,抓开了一道伤口,那绿光窜了出去。
“那就是你的礼物,还不追!”暮云轻轻笑道:“她叫小雪……她可是你的女儿哦,当日没死,我帮你养着做宠物呢!”
龚紫雪转头,就看到那毛茸茸的怪物被火把围在中间,那双眼睛变成血红色,在舔舐着南宫柏尸体上残留的鲜血。
“你们夫妻养出来的怪物,哈哈,龚紫雪,看看她,你还有什么可骄傲的,哈哈……你们让我不能有孩子,我还给你们养孩子,我真伟大啊……哈哈哈!”
暮云笑得猖狂,渐行渐远:“龚紫雪,快逃命去吧!你的血液里有阴阳花的气味,小雪可是用这种东西喂大的,除非你杀了她,否则她会追着你,每天吸你的血,直到你死!”
不用暮云提醒,龚紫雪已经看到那怪物从南宫柏的尸体旁转过了身,那血红的眼眸盯着她,身子像猫一样弓了起来,这是猫要攻击前的标准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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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相杀,阴阳花的香味不但诱惑着猫一样的小孩,也诱惑着龚紫雪,她还没想清楚,那怪物脚一弹跳,迅猛地就跳到了她头上,爪子抓进了她的肌肤,她感到被撕裂般的疼痛,随即嗅到了更浓的阴阳花的香味.
“啊……”她惊慌地用手去扯小孩,那小孩的舌就吸附在她伤口上,一口口吸食她的血。
龚紫雪扯不下去,凄婉地朝风离伸出手:“离哥哥,救命……”
风离蹙眉看着这荒谬的一幕,转头刚想让夜如年去帮她,这么多的尸体,大都是候选的少女,他要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待。
一转头,就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他看到夜如年的脸色微红,手捏紧了火把。眼扫过去,看到那些侍卫比夜如年更失态,一个个红了双眼,脸红通通的就像醉酒一样盯着龚紫雪的裸身,喉结下意识地随吞咽着滑动着刻。
风离的心咯噔一下,才嗅到空气里不同寻常的甜香味,他一掌拍在夜如年身上,叫道:“出去……快出去……”
这声惊叫也惊到了龚紫雪,看到那些嗜血的眼睛,她尖叫一声,将小孩强扯下来,那小孩撕下了她脖颈上一大块肉,她也不管,扔了小孩急速冲到窗户边。
风离还没下令,身后的侍卫就全冲了过去,疯了一样想抓住龚紫雪噱。
“不要吸我的血……我不要……”龚紫雪凄惨地叫着,撞开窗户跑出去,疯狂地一路奔向宫门。
身后那些侍卫锲而不舍地追着,夜如年被风离扣着手,还难过地想挣扎着跟着追去。
风离不敢放手,生怕一放手自己的兄弟就变成疯狂追逐中的一员,在追逐中失去自己的本性。
“花香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给他淋水吧!”
匆匆赶来的张梓边叫边指挥着侍卫去捉那些近似疯狂的侍卫,忙中不忘告诉风离:“皇上,王妃也进宫了,小妖她带着,不会有危险的。对了,我们来时遇到暮云,王妃放走了她……”
“嗯,朕知道了。”风离沉下眼,明月做的事他无理由的相信,他有些沉痛地看着这充满血腥味的宫殿,知道不久的将来,这里不会留下一片一瓦了。
这结果真的出人意料,原本还想着要做一些事逼龚紫雪自己退位,没想到她的侍女帮自己解决了问题,这让他有点心虚,毕竟是他欠明月的,不该让别人来做。
那小孩……蜷缩在角落里的绿光没有因为混乱而消失,依然伏在那里。
风离头痛,这小孩和小妖差不多大,可是那攻击力却是小妖不能比的,还嗜血,是射杀她呢?还是放走她。
他站着,努力说服自己那是怪物不是人,可是暮云走时留下的话还清晰地在耳边,那是龚紫雪的孩子,当日据说才生下地就夭折的孩子。
她是人!
风离站着,和那绿光对峙着。
那小小的人影蜷缩着,风离想到自家小妖,再想到这孩子,刚才看到的那些畸形就是龚紫雪说她夭折的原因吧!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些什么,只是莫名地就起了怜悯之意。
身后随张梓赶来的侍卫都持剑警惕着,等着风离做决定。
风离脑里闪过了许多念头,还没想好要拿小孩怎么办,就看到那绿光不安地闪动起来。
“小心……”有侍卫已经张开了弓,刚才已经看见她扑龚紫雪的架势,现在谁也不敢冒险让她扑向风离。
“风离……别动手……”外面清楚的女音伴着小妖的‘吱吱’的声音传来,风离挥手让众侍卫稍安勿躁,自己迎了出去。
“月儿,你怎么把小妖抱过来,这里很危险。”他挡在她们面前,防备着那怪物突然袭击小妖。
“别担心,小雪不会伤害小妖的。”明月轻叹一声,抱了自家小妖上前几步,对着绿光说道:“小雪,暮云她走了,她托我照顾你。我也算你的姨,这是哥哥,你如果愿意尊他为宫主的话他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你要愿意就走过来。不愿意的话就离开京城,只要你不出来害人,我可以保我和哥哥都不会杀你。”
风离微微蹙眉,却没反对,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家小妖依然吱吱地叫着,似乎在劝说那小孩。
他想起明月是神宫后人,小妖身上有明月的莲符,自然也具备了神宫的神力,那是什么呢?
绿光渐渐黯淡,慢慢归于黑暗,明月轻吁一口气,对风离说道:“让他们先退下去,我们走后你们再进来清理吧!”
“嗯。”风离挥挥手,侍卫们都退了出去。
风离看看明月,说:“你要出宫的时候到御书房来见我,我有话和你说。”
明月点点头,回头扫了一眼地上的干尸,叹了口气:“这些够你忙了……后天就是月神节,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我会好好厚葬她们的!”风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别担心,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明月怔了怔,抬头看他,风离转身走了。
明月心下嘀咕,不明说我知道你指什么啊?是什么话都记得,还是只记得某些对自己有利的啊!
没了龚紫雪,风离的后位不用说就是自己的,可是他不下令停止选妃,她对这后位就没兴趣。他指的到底是不是只要她的话啊?
这边烦恼着,那边小妖已经和小雪沟通完,小怪物失去了饲主只能臣服小妖了。也不知道小妖怎么指挥的,小雪听完就跑的无影无踪。
小妖在她怀里拱了拱,重新闭上眼睛,明月知道这个神宫的男宫主虽然是自己的儿子,可是某些能力却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只好随他,抱了他就离开这血腥的地方。
到了花园天已经亮了,空气里的花香味已经无迹可寻,她看到夜如年张梓在清理皇宫,那些发狂的侍卫们都被浇得满身是水,耷拉着脑袋被两人训斥。
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明月没有纠结龚紫雪的结局,身体里带了阴阳花的味道,就如同一块诱人的蛋糕,不管走到那,她都会被人窥伺。
不止人,还有动物……她连睡觉都要提心吊胆,因为她可能一觉醒来发现老鼠吸食着她的血……这样的报复也很疯狂,疯狂到明月听了庆幸龚紫雪抢风离的时候还有点理智,否则自己他们早就不知道是何种结局了.
她想起暮云最后和她说的话:“本来不该这么早就结束的,我要让她一天天承受着恐惧,承受着爱人被夺的痛苦。只是我没时间了……恨是双刃剑,我恨她伤她的时候,也在伤害我自己……阴阳花相爱相杀……花开过了毒性就让藤蔓化成灰……我是藤蔓,我用恨将自己烧成了灰……”
暮云举起自己的一双手,那已经延伸到手臂的黑色让明月惊悚,她眼底泛出了白点如阳光下最后未化的雪,连绝望在里面都找不到落脚点。那已经是没有生命的一具行尸走肉……
阳光撕扯着天边的云,一点点将光明希望挣脱出来。明月不愿去想要是暮云没中毒,这场闹剧会以什么方式结束。更不愿去想她要夺龚紫雪的爱又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两个极端狠辣的女人,一个风离,不管无辜还是命运,坐在这个位置就不能避免地回被卷进风暴的漩涡。
她只感激太阳出来了,驱除了一切丑恶,再坚持一会,她相信自己会看到幸福的花开的。就像那人所说: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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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紫雪从那天后就从京城消失了,据说她曾经出现在去天山的路上。明月担心她回神宫又弄出什么风浪,一直让人密切地注意着她的踪迹。
大约一个月后,终于有确切的消息传来,龚紫雪的尸体被发现在魏州附近一个乞丐庙里,身体已经被人撕得四分五裂,唯一完整的是她的头,被一个疯女人割下抢走了。
据说她被吸干血的头还保持着栩栩如生的美艳,那疯女人抢走头后还带去河边洗干净,给她梳了一个皇后发髻,抱着往山里走去。
据最后见到她们的人说,那疯女人一路念叨着:你是我的……我们在一起……从此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相爱相杀,爱和恨往往就是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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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高高的悬挂在空中,灼热的阳光下皇宫一抖夜间的混乱,重新焕发出金色的辉煌,庄严而让人不敢仰视.
前面朝堂上怎么混乱明月不知道,一夜没睡坐在御书房被阳光照过的椅子上就昏昏欲睡。小妖早被林公公带去玩耍,她抵抗不住睡意,想着分风离一时半会过不来,就脱了靴,蜷上宽大的椅子上小睡一会。这一睡,也不知道是因为事情都了结放松下来,还是累积的疲劳所致,直睡得风离下朝也不知道,更别说人走进身旁……
于是风大皇上因为记挂着她等着,皇袍也没换下就大步走向御书房,还没听完侍卫禀告王妃在御书房等就跨进了房间里,于是,那宽大的椅子里蜷着的少女就突兀地闯进了他的视线里,让风离一瞬间收住了脚步。
摆摆手,侍卫们都识趣地退了出去,风离站在门口,看着那少女。
短发遮住了一半的睡颜,剩下的一半被太阳晒过似的红红的,罩了一层薄薄的汗,就如带了露珠的红果子,让人很想咬一口,尝尝那甘甜的滋味刻。
蜷了的脚用手拢在胸前,有点脆弱的防御姿势暴露出她下意识的不安全感,这样的姿势在清醒的时候是决不可能在这女人身上出现的,想到她清醒时的倔强,骄傲,气死人的嘴,风离的心软软的痛。
这场景似曾相识,他略一想,记起一年前她被人满城追着跑,逼不得已来投奔他时,也是蜷在了离王府的大椅上这样睡着。这样的姿势他敢打赌她绝对不会在第二个男人面前展示,他何德何能,能见到这样的她!
脆弱的她,坚强的她,能干的她,任性的她,狡黠的她……他不知道她有多少面,只知道她的每个面他都想弄清楚噱!
也许这世上还有女人比她更好,更完美,可是他知道他这一生不会再喜欢别人如她!
他仅有的爱全给了她,仅有的一颗心也装了满满的她……嗯,还有他和她的孩子,他再没有多余的爱分给别人了!
我可能不记得我说过的每句话,可是我记得我对你的承诺……当我想起来后,我就决定一生再也不许忘记!
风离轻轻地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自然地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中,明月或许太累,只是迷迷糊糊地在他怀中动了动,又继续睡,那慵懒的样子就像小妖。
风离失笑,总算知道自家小妖像谁了,可不是,这样懒懒的样子简直就是小妖的经典动作嘛!风离扶额,微微笑着想自己以后是不是有两个孩子,一大一小?
眯了眼看着怀中的女人,想象着不久的将来这御书房和皇宫里充满了两人的笑声,风离不觉得有两个孩子有什么不好,反正自己也没别的亲人来爱,那就把所有的关心全给他们吧!
环着明月,身后是暖暖的阳光,风离也觉得累了,一夜都忙着处理龚紫雪留下的杂乱,上朝还要面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责难。虽然没人敢当面指责他的不是,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那些失去女儿的臣子安抚了。
唯一有点头疼的是金大人,他的女儿金月韵也是干尸之一,尽管风离不记得金月韵了,可是被龚紫雪念叨过她对自己的情义,让风离觉得有点对不起金大人。
那女人真的对自己如此痴情,守了一年又一年吗?
风离遭遇了龚紫雪的执着后对女人加以自己身上的感情觉得苦恼,以前可以冷酷的拒绝,现在因为爱上明月知道有些感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对她们的感情就宽容了许多。
他的自制力是超强的都尚且不能控制自己不爱谁,她们又有什么错呢?只能怪命运弄人了!
不会爱别人就别给别人机会!风离想了半天,总结出只有断了她们的希望才不会让一个个女人前仆后继地掉进自己的坑中。
有了决定心情就放松了,环着明月头不知不觉就靠在她头上,小睡一下,就一会……
于是风大心安理得地睡着了,丝毫不觉得这姿势睡觉别扭,和着明月的呼吸节奏两人相拥着把御书房当做了睡房。
夜如年进来过,看到风离连他来都没发现,再看两人的姿势,一笑,悄悄退了出去,还把周围的侍卫都撵远了点,让任何人都不准去打扰这两人难得在一起的时光。
用膳什么的就别考虑了,饿一顿不会死,可是被打扰了美梦却会让某人发飙的,夜如年觉得自己是为他们好!
***
夕阳西下,被饿醒的是明月,还没睁眼就想伸伸脚,什么时候自己的床这么狭窄了,曲的脚都有些肿胀。
一动,才发现自己是在某人怀中,就被惊醒了,睁眼,被她惊醒的某人也正巧睁开了眼睛,睡意朦胧地看着她。
“再睡一会……”某人无意识地揉揉她的头,拥紧她,眼睛闭了起来,脸下意识地蹭了蹭她的耳,鼻尖抵着她耳和脸颊之间,又接着睡。
明月怔住,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现代还是古代,记忆中的肖峤,就经常这样耍赖逃避起床,可是严谨自律如风离,怎么也有这样无赖的行径啊!
目光转过御书房高高的书架,宽大的书桌,再看到拥着她的手臂裹着的皇袍,明月认命地在心底叹息。风离还真的是肖峤,就算性格相差了许多,某些小动作还显示出两人的共性。
所以……她不觉得现在的风离真能睡得着,深深呼吸,平静地说:“要对我说什么话,说了我要回去了,我饿了!”
果然,风离的呼吸平稳,就着这样的姿势淡淡地说:“我让他们准备晚膳,你吃了再走吧!”
明月不出声,他放她走?
“皇宫里太乱,我计划改建一下,这两天你就带小妖住在医馆吧!安全上绝对不会有问题。”
风离揉揉她的头,道:“聘礼什么的我今天就让林公公去准备,明日会送过去,江姨今晚应该到了,来得及吧!”
“什么聘礼?”明月推开他下地,被抱着说话的姿势怎么想怎么像小蜜,她不习惯。只是曲着腿睡了半天,早僵了,一落地一点力量都没有,软软的就跌了下去,还是风大不计前嫌伸手抱住了她,才免于她受伤。我说过回到京城要和你重新举行婚礼,让你风风光光嫁进宫,你不会以为我忘记了吧?聘礼自然是娶你该行的仪式。”.
风离转过她面对自己:“还记得魏夫人送你的嫁衣吗?这次你可以穿着它出嫁。”
明月说不出话,他说不会忘记的话是这句?选妃怎么一字不提,难道他以为她想嫁给他,就可以不计较这事?
“你不高兴吗?怎么不说话?”见她沉默,风离关心地问。
“你还有其他的话吗?”明月这次确定自己不会软脚才坚定地推开了风离,嘲讽地扬唇:“没有的话我回去了,皇宫的饭我想我不习惯吃,沈家的厨子做的还比较合我的胃口。”
风离不在意地说:“那以后让沈家才厨子进宫吧,专门负责给你做饭。对了,沈东豫也该回来了,看到他让他进宫来找我,我有事和他说。”
明月板下了脸:“你是皇上,帮你传话的人很多,我就不多事了。真没话说的话,那我走了!”
风离看她真要走,知道小女人生气了,一把拉住她说道:“还有一事,以前有人告诉我说真正相爱的人都能心有灵犀,就算不说也知道对方想什么,我不知道和月儿有没有这样的默契,我们能试一试吗?”
明月顿住了,抬头看风离,木头风离什么时候这样浪漫……额,说古怪更适合吧!玩心有灵犀的游戏?他想做什么?
“怎么试?”明月挑衅地看着他,也好,试试彼此有没有默契吧!
“过来……”风离拉了她站到书桌旁,研了墨,递给她笔和纸,说道:“我说一件事,我们背对背写下对这事的真正想法,看我们是否有默契,行不?”
明月眨了眨眼,心里好像知道风离想做什么了。
风离提笔蘸了墨,看着明月说:“月神节礼部弄了个选妃的议程,我进京就看到了,可是我没反对,月儿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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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离坦然的目光注视着,明月一时觉得自己的小心眼全被看透了,脸突然红了。风离敢这么问,就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么他对她所说他记得他说过的话都是真的?.
“月儿会抚琴,就该懂抚琴的人都希望有人能懂自己的弦下之意。我这一生,从皇子做到王,再到皇上,权力上算是再无所求了。遇到你是比皇位更让人惊喜的事,月儿,我爱你……我知道不该证明什么,可是还是有点贪婪,我希望我爱的人也懂我。就算真的不能心有灵犀,至少能做到有一点了解,信任,你肯给我这点信任吗?”
风离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背着明月,提笔在纸上哗哗写了起来。
明月呆站着,信任,了解……这是夫妻相处中最重要的基础,没有基础,谈什么天长地久。
风离要求的一点都不过分刻!
她问自己给的起吗?她要求风离记得承诺的时候,自己做到了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吗?
一直以为是自己给他爱,给他生命为他付出,就没想过在这段关系中,他也在付出吗?他也该有所要求吗?
明月眼睛有点湿了,想着从前的肖峤默默的付出,现在的风离又是用什么胸怀包容着自己的任性,猜测,她觉得自己枉两世为人,竟然连这些最基本的知识都没学会,她还有什么资格兴师问罪噱!
想着就在思想上反省,回忆着和风离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他做了皇上后的举措,站在风离的角度上去思考。
风离已经写完,停下笔没回头,似在等着她动笔后验证彼此有没有默契。
伟岸的背影,那头不拘的银发,让明月陷入了沉思中。第一次认真去想什么对他是最重要的?
皇位?不见得!这人有多少次机会可以坐上这个皇位,却一次次放弃了,最后被逼得离京还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想着自己的使命。
金钱这些就更是不在他眼中的东西,他要是想,他有足够的力量得到。
而亲情,就是他的软肋了。
眼中闪过长石峡那一幕,他飞身挡住大石的刚烈刺痛着明月的眼,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他连生命都可以失去。
这样的人,你会相信他会伤害你吗?
明月湿了眼,不能。她的心里如此的笃定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那么他又怎么可能选妃呢!让更多的女人分享他的爱,从而伤害她?
谷隽,时文都奉诏进京了,月神节,原是团圆的节日,风离不反对选妃,而又要安抚各种关系,那么……
明月眼睛一亮,抓过纸笔哗哗写起来。好吧,她承认,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私心弄了姚政去做礼部尚书,那么她一时绝对想不起来风离想做什么,那么所谓的心有灵犀估计就难了。
去他妈谁想出来的心有灵犀,世界之大,人的思想随时都在变,谁能准确地猜到谁在想什么啊!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
抖着还没干透的纸,她说话时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看吧看吧,我们有没有默契?”
不能说无所谓,尽管心里想着心有灵犀很难做到,却盼望自己能做对方心头独特的那人,能身心都和对方锲合。也许人在这世上太孤独了,所以才渴望被理解被认同。
风离转眼,看到她纸上的字,笑了,蹦出一句:“你的字好丑!”
明月脸顿时红了,现代来的她还指望她能写一手好毛笔字啊,都是用钢笔电脑的,要是内科医生还开开处方什么的可以练练笔,她只要会动刀就行了。
“这不是重点……你的……”她怎么可能让这男人嘲笑她,大吼一声:“拿过来。”
风离笑着提起纸:“和你的有两个字不同,月儿,果然最了解为夫的还是你!”
明月瞪着那龙飞凤舞的草书,辨认出上面的字,果然和自己的有两字不同。她写的是:“给谷隽他们做媒。”
风离写的是:“给谷隽他们娶亲。”
北宫天下,奔着选妃送来的大都是独特的女子,不是相貌出众就是品德技艺出众,风离的确没有选妃的打算,就算当时没有恢复记忆,他也没想过要充实自己的后宫。历届皇上就受这些嫔妃的家族所困住手脚,他从当上皇上的时候就想过绝不重蹈覆辙。
就像明月所说,需要靠裙带关系来稳固自己的江山的是没本事的皇帝。风离一开始就没打算靠这个来稳健根基。
凡事有利就有弊,一个妃子后面的家族诚然可以带来一定的力量,却也容易弄得专权,一有个战事什么的,还不能指望这些家族出力。算算弊大于利,又何必给自己找罪受呢!
送谷隽他们去边关时风离就承诺过等他们回来要给他们建宅院成家,还不知道去哪挑适合他们的女子,百官出的这个主意就让他眼前一亮。
那么多女人送到京城,谷隽他们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女子吧!
所以风离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默许了这事的发展,更是从中挑了一些功利性不那么强的女子做备选,留待让谷隽他们自己再挑选。
风离是相信谷隽他们,也不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美色把自己的大将拉拢过去。他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你不背弃他的信任,他不会亏待你,要是真想和他对着干,没问题,只有你自诩有那个实力能把他拉下去,他会很高兴和你一决高下。
这些秀女后面的势力,一开始是奔风离后宫的位置去的,一旦风离断了这个路子,那么与其选平民百姓或者一无是处的公子哥,还不如选谷隽他们,这几个风离的亲信。所以风离是笃定谷隽他们不会空手而回,才将他们召进了京。
明月将姚政推荐到礼部尚书的位置的确是存了私心,反正选妃是礼部负责,她就留了两手。
一手也是和风离存了同样的心,要给风离这几名大将挑媳妇,特别还让姚政留心有德貌超群的女子想介绍给沈东豫。另一手就是捣乱了,一旦确定风离真的要选妃,她就让姚政从中挑出善妒,心眼小的女子全选进宫去,打算让风离后宫经常闹个鸡飞狗跳才好。让他尝尝违背誓言的下场。
当然,这后一条明月现在借她几个胆都不敢对风离说,嘻嘻笑道:“果然我们还是心有灵犀啊,我过关了吧!”风离似笑非笑地看看她,屈指,明月明明看见他弹过来,硬没躲掉,“咚”一声,被弹得眼泪就在眼眶中冒出来,委屈地瞪着风离,无辜地问道:“为什么?”.
“你那点小心眼真以为能瞒得了我?”风离转身将两张纸收藏好,回身看着明月眨巴眼睛没话说,就挑眉问道:“不服气?”
“哪敢,你是皇上,你说的自然什么都对!我服气得很!”
明月心虚地低下头,琢磨着姚政那不正常的脑子有没有在风离面前乱说话把她卖了,所以这人现在是来算她‘胆敢扰乱后宫’的帐了?
“你呀,总是口是心非!”风离拖过她,伸指一扣,抬起她的下颚:“打重了?怎么哭了?”
“痛!”明月赶紧趁机分散他的注意力,吃醋吃的这么憋屈还是别继续了,免得成笑柄。
“你手那么重,肯定痛了!”
她眨巴眨巴眼,看到风离俊美的脸在面前,突然想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被他宠爱过了,一路来看到他耐心哄小妖的样子,说不羡慕是假的。只是碍于自己的骄傲,和风离冷战着,所以就算知道只要自己低了姿态也可以拥有那怀抱,她还是强硬地撑着。
此时看到风离极近地看着她,眼底的关心毫不掩饰,消除了误会就失去了强硬的必要,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她只知道此时她可以放心地敞开对他的感觉,索取他的心疼,和爱……
只是一瞬间,眼泪就随着眼睛的眨动滚了下来,很委屈,又带了一点任性地揪住了风离的皇袍:“木头,我也会哭,可是如果让我用哭来留住你,我不会。我就算哭,只会在心里……我只说一次,我不哭不代表你不重要,还有,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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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妥协了,和自己的感情,卸下骄傲清高妥协.
明月用气势汹汹的语气伪装着自己,却在风离倾身吻在被他弹过的额头上时溃不成堤。
“我们之间没有赢家,你也让我英名扫地……”风离笑着将她揽进了怀中,没有亲吻,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
明月迟疑了一下,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静谧的御书房,除了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越来越合拍,这温馨的感觉也慢慢融进了身体里刻。
呼吸间是彼此熟悉的味道,不用去想明天,只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人会一直陪着自己。也许还有吵闹,误解,但是都不会影响对彼此的爱。
“月儿……太极神殿里你找到了什么?”风离似乎偶尔想起,随口问道。
“一个梦境,***的梦境。”明月歪头说:“可能真有永生不死吧!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噱”
“你找到永生不死的方法了吗?”
“没……要得到永生要失去很多东西,我目光短浅,觉得还是眼前的东西最重要,所以没去找。”
明月想到了南宫柏,离开时不是说找到了永生的方法吗?怎么又回到了京城?
“你不想长生,那我也不想,我们一起生老病死……”风离很知足。
“风离……你相信有前世吗?”明月抓着他的手问道。
风离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说相不相信?比如为什么你会遇到我,会爱上我而不是别人。就算是缘分,也要有前世才会种下因啊!”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肖峤的事了?明月多少有点期待,能想起来的话多么浪漫啊,或许他会感动自己千年迢迢地找来。
风离想了想说:“老实说不是很相信……要相信的话谁还上战场啊?有前世就有来生,我这一生的杀戮怎么算账呢?“
明月一听就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了,她不懂佛家的因果怎么算,可是不管怎么算她都不愿风离有什么报应。转了话题“那我们之间就是缘分吧!风离,我很高兴找到了你……”
她抱紧他,将所有的想念和爱通过这力量传给他。只要在一起就好了,不求生生世世,只要圆了这个梦,没有遗憾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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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节的头一天,离皇让礼部出了三道公告,第一道是废黜公告。大意就是龚皇后欺君瞒下,明大度为皇上选妃,实则善妒,残害候选秀女,经查证属实,废黜皇后之位。
第二道公告,大意是南宫明月系离皇原配王妃,因为奸人所害导致离散,现寻回王妃,归回皇后之位,册封大典于半月后举行。
第三道公告才是重点,离皇亲书,大意就是和明月皇后感情深厚,已有继承皇位的太子。为保后宫安宁,皇室不因兄弟争位而起干戈,特以公告明志,有生之年只有一个皇后,决不纳妃。百官但有进谏纳妃者,和扰乱后宫,破坏北宫皇室安宁同罪。
三道圣旨一下,满朝百官一片哗然,还没等他们声讨皇上这入京的秀女们怎么办,姚政代表皇上又宣读了选秀的宗旨,当那些未娶的官员们听到这些秀女们是为诸位将军官员举行的集体相亲时,除了一些想靠嫁女攀龙附凤的大臣心怀不满,其余的全部高呼“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不和谐的声音在强大的支持对比下销声匿迹,有不甘的也只能背地里叹了一声,被离皇这釜底抽薪的一招弄得没气了,自己的利益比不上大众的利益。
这些被离皇用别人家的女儿笼络的官员谁人不说离皇好啊,就连前些日子还在为离皇把天下的美女都笼络到后宫而愤愤不平的人,也因为自己有娶到美女的可能打消了对离皇的恨意。
京城沸腾了,街上挤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好吧,老的少的女的都是为自己家未娶的儿子哥哥姐姐来凑热闹的,帮着物色适合的人选,所以这街上人满为患就不足为奇了。
对比之下,离皇不纳后妃的壮举暂时就不是那么让人关心了,依大家的想法,你丫是皇上,要是过些日子后悔了照样可以全天下搜罗美女。咱们可没那么大的魄力,那就及时抓住机会,先把这一波美女娶回家放着吧!
抱这样想法的人很多,都没把离皇这道圣旨当真,有的猜测离皇是为了讨明月皇后的欢心才出了这道圣旨,想着过个年把离皇厌倦了明月,说不定就改了圣旨。所以有些别有用心的大臣掂量半天,将自己家的女儿从秀女的名单中撤走了,只想着等个一年半载,重新找机会。
礼部把撤名单的人报给了离皇,风离也不在意,反正他知道自己不会变,这些人想要误了女儿的前途,就和他没关系了。
了解风离的大臣都知道这事是铁板钉钉,不会有任何改变,如夜如年等都没问过风离这样做会不会后悔,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这位主子在遇到明月以前都可以拒绝女人,那么有了明月后不要其他女人也很正常。
一路看着两人走过来的谷隽、时文在路上听到这圣旨也觉得很正常,那两人对彼此的爱已经超越了生命常理,他们之间没有哪个女人能插进去,既然如此,何必让多余的人来妨碍两人世界呢!
谷隽、时文月神节前一天就赶到了京城,两人没忙着进宫,先拐到南宫医馆,一进门就看到一院子的人,还都是些熟人,有腾冰,沈东豫,还有铁纯的老娘。
谷隽时文就是记挂着铁纯的事才先来医馆,想问问明月皇上打算怎么处置铁纯,看到铁纯老娘笑呵呵地帮着佩歆收拾,两人就放下了心,看这样子没多大事吧!
谷隽没问铁纯老娘,逮到机会问沈东豫,他和明月的关系,应该知道。
果然沈东豫笑笑说:“放心吧,这事明月亲自查的,铁纯是动了手,可是士兵的死和他打的那几鞭没关系,是有人陷害铁纯的。死罪免了,就是他平日脾气暴躁殴打士兵的事说不过去,离皇降了他的将军之职,连降了几级,给了个武卫校尉。据说打算派给你,月神节后就跟你回去赴任。”
谷隽一想就笑了:“这铁大个,幸亏遇到明月皇后了,行,我带他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当初我就说他脾气暴躁不改的话早晚给他惹祸,没想到还真说对了!”沈东豫微笑:“被降职你还替他高兴啊?外面有人说离皇这是过河拆桥,要拿功臣开刀呢!”.
谷隽白了他一眼,说:“那是诽谤,咱们不会和他们一样见识。皇上是什么人我们清楚,他降铁大个的职是为他好,就像你老爹,你不听话打你几下,打完你还是他的好孩子,决不会因为他不听话就想杀了他吧!”
时文在旁哈哈笑:“皇上对铁纯像弟弟吧!要有他那么大的孩子,才头痛呢!话说沈大哥,你是不了解铁大哥才心痛他,我们皇上那是非常了解铁大哥才这么做的。你别看他这几级降的快,要升上来也很容易啊!谷大哥那边契丹虎视眈眈呢,随时都有仗打,按铁大哥拼命三郎的冲劲,立点战功自然不在话下……”
有战功,还愁不能升级吗?离皇这是让铁纯戴罪立功呢!
有了这次教训,在生与死之间徘徊过,铁纯再没有醒悟就白费风离的苦心了。谷隽、时文等和铁纯跟随了风离多少年,患难与共中培养出的感情早比自家兄弟还亲,又怎么不懂风离将铁纯交给自己的苦心呢!
沈东豫对他们对风离没有一丝猜疑的理解微微颔首,也有些羡慕,离皇能有这样一群将军为自己效命,的确是昱轩不能比的。就连自己,也禁不住明月的煽动,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出任外交大臣这个职位。
以前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围着沈家的强大转,和明月回到京城后,虽然很多观念都转变了,可是这一条还是占主导位置的。
让他离开沈家,专门为朝廷效力,不但他,连沈奶奶都没想过。明月为此专门找了一天晚上,和他们敞开了谈。
沈东豫知道明月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可是没想到明月对‘商’的理解已经到了连自己都无法攀及的高度,这个夜晚对他来说是一生难忘的,甚至可以说是北宫经济改写的具有历史里程碑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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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
国富则.民强,一家富不代表整个国家富。只有广大百姓富起来,则‘小家’才会有大的发展。
你赚的银子来自哪?
那也是百姓啊,如果没有富足的百姓,你赚的银子只是在快干涸的井里找水,可能付出的劳动多而收获小。只有整个国民都富起来,商才成为商。
国家强大了,外族自不敢侵犯,你赚的银子才有保障,你的生活才能提高,你所谓的家产才能一代代相传…刻…
明月只是从很浅的地方谈起,一般人听她的话可能一知半解,可是沈奶奶和沈东豫是什么人,两人都是精明睿智的人。经商的道理懂,国强和商强的道理多少也懂,只是没有明月的通透,被点拨了一下,两人也能举一反三地想到了别处。
沈奶奶毕竟是老姜,明月大概说了一下外交大臣应该做的事,沈奶奶就看到了外面的商机。那么大的世界,就算她再有私心也知道不是沈家能吞得了的,被逼着将思想放到这样的高度,沈奶奶不得不承认自己孙子去帮朝廷做事比留在沈家用处更大。
明月再从沈家子孙的前途说起,等说完教育前景沈奶奶就叹口气说:“月儿,我算是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别再说了,奶奶以后也不限制东豫做什么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噱”
沈奶奶是看出了明月没有私心,就算她已经稳稳的是北宫的皇后,她的出发点还是站在沈家的立场,只要不危急百姓社稷,她乐意帮沈家赚钱。
高平开的药厂是挂了沈家的名,沈奶奶算过按这样的生产方式扩展,药厂就是一棵金灿灿的摇钱树,沈家就算其他产业全停,只保留药厂也够富裕的。
钱多到一定程度就是数字了,在君主时代可能还是祸事,沈奶奶掂量再三,觉得沈家要财也该缓点脚步,不需要扩展,只要能守就行了。论能守的人才,家族中随便都能挑几个,再绑住沈东豫就浪费了,所以沈奶奶慷慨地表了态,同意沈东豫出去做官。
再劝沈东豫就简单了,对于沈东豫这样的人来说,挑战是家常便饭,还真不适宜过养老的生活。明月给他展现了一片广阔的世界,让一家人富还是让整个国家都富起来就成了高难度的挑战。
不是只有真枪实弹上战场才是男儿所憧憬的展现自我的机会,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不擅长的,如果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淋漓尽致地展现自己,放弃才是最艰难的选择。
沈东豫早已经动了心,再见识谷隽,时文这几人对风离毫不猜疑的信任,他就决定接受这个职位。明君,良臣,如果上下一条心,何愁北宫不富强呢?他没有带兵打仗的天赋,就用自己的长处为国为民做一点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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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隽时文最终还是被铁纯老娘叫到了一边,两人才想着要安慰铁纯老娘,没想到铁纯老娘一开口就低低笑道:“一会明月会带个姑娘来,你们帮着小狗子看看成不成,等他们成亲我给你们包大红包。”
“啊……铁大哥要娶亲了?”时文惊叫,这还没摆脱罪名,怎么铁纯娘就张罗着要给他娶亲了。
“该娶了!皇上也同意铁纯成了亲再走。这一去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就想着等他再回来能抱上孩子,所以才急着给他娶亲。”
铁纯娘是真的高兴,拉着谷隽说:“你们娘娘心真好,我才在她面前念了一次她就记着帮我寻找适合铁纯的姑娘,比自己的事还上心。”
时文有些妒忌地说:“那娘娘帮铁大哥说了哪家闺女啊?人好不好?”
谷隽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骂道:“废话,人要不好娘娘怎么会帮铁大个说亲啊!娘娘做的媒,一定没得说。”
时文撅了嘴:“回头找娘娘去,偏心,我也光棍一条,娘娘怎么不帮我说个亲啊?”
谷隽斜了眼看他,笑讽道:“娘娘帮你说亲你真会去吗?你不是有个心上人了吗?怎么,想移情别恋?”
时文脸色就变了变,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上人的?”
这是他心底的秘密,到死都不能说的,谷隽怎么知道的?
“就你那点出息,我猜也猜到了。”谷隽不以为然:“每次宿营就一个人躲在一边发呆,标准想女人的姿势,哥一看就知道……”
听到他是猜的,时文暗舒一口气,笑着自嘲:“我是正常的男人,想女人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你就没想过?”
谷隽脸微微有些红,看铁纯娘听的皱纹都笑开了,赶紧岔开话题:“话说你的心上人是谁啊?这次回来就赶紧去说亲吧,免得被人抢了!”
时文叹了一口气:“娶不到了!”
“为什么娶不到?人家看不上你?是哪家千金啊,敢看不上我们气度不凡,英俊威武的时将军,告诉哥,哥去帮你说媒。要是不买哥的面子,不怕,还有皇上替你撑腰呢!”谷隽替他壮声势。
时文尴尬地一笑,还没说话就听到身后有人说:“时文想娶谁啊?我还给他物色了几个适合的人选,难道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时文身子一僵,这声音有多久没听到了?还是一如既往地能带给他悸动,让他不争气地只听到声音就心跳加速。
“啊,皇上,明月娘娘……”谷隽忙迎上去,笑道:“皇上,还打算休息一会就进宫给您请安,没想到您自己出来了!”
风离扬了扬眉,也不知道讽刺还是赞赏地笑道:“谷隽这一趟还练出来了?这语气怎么就学得那么痞?”
谷隽嘿嘿一笑:“皇上过奖了,还不是边关那几个韩喔手下的老油条,为了把他们弄服帖,逼着我老谷比他们更痞,习惯了一时就改不过来,皇上恕罪……”
风离眼一瞪,冷笑道:“只有这一条罪要请吗?你们不会忘记什么吧?”
“忘记什么?”谷隽装傻,眼睛瞥见明月手中的小妖,那琉璃色的眸子正好奇地盯着自己,他一个雀跃,大叫起来:“天哪,这是皇上你的太子吗?长得真像你小时候,一看就威风凛凛,仪表堂堂,虎气生生,气宇轩扬,人见人爱……明月娘娘,小殿下叫什么名字?”
明月被他一连串的成语逗得忍俊不禁,笑着摇头:“许久不见,谷隽你变了一个人啊!……他叫小妖,大名龚峤……”“小妖殿下,干爹抱抱!”谷隽自动忽略后面的两个字,不想去弄懂这小太子为什么不姓北宫要姓龚,只想哄得小妖高兴,让他们英名神武的皇帝陛下忘记他们的欺君之罪.
风离是被他的话逗得一时忘记追究下去,看着小妖被谷隽举到肩膀,自家小妖还咯咯地笑着,一时也不想破坏这个气氛,含笑看着。
谷隽就更得意了,将小妖抱到自己面前,笑着用头碰碰他:“小妖殿下,笑一个给干爹看看!”
小妖皱皱小鼻子,突然伸出两只胖胖的小手,一边一只,捏住了谷隽的脸,然后往两边拉开……
谷隽的笑就僵在了脸上,小妖咯咯地笑起来,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不是让爷笑吗?你就先笑一个给爷看看!”
沈东豫笑喷了,谷隽他们是第一次见小妖,还以为小孩子好欺,估计没想到这小妖是谁的孩子吧!小小年纪就遗传了他爹娘的精髓,哪是肯吃亏的主。
谷隽吃瘪的样子让风离也笑了,自家小子还不是饶人的主啊,一时被欺骗的怒气就消了,腹黑地想着等小妖再大点,就把这几个叔叔隐瞒自己,让自己差一点就完全忘记他和明月的事告诉他,让小妖帮自己报仇估计比自己亲自报仇过瘾呢!
谷隽仓促间瞥见风离笑得邪魅,顿时在心里惨叫,他怎么就忘记了他们皇上还有魔性的一面啊!这下被激发了,不知道会怎么惩罚他们啊!
和他的惶恐不同,时文完全忘记了自己合伙欺骗风离的事,眼睛落在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上,明知道不该看,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
谷隽有句话说对了,他的确有个心上人,只是这心上人姓啥名谁是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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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隽有句话说对了,他的确有个心上人,只是这心上人姓啥名谁是不能说的秘密…….
因为她就是眼前这个巧笑嫣然,一脸写满幸福的南宫明月……他主子的女人!
这世上最悲惨的事不是战死沙场,不是贫困潦倒,而是明明心中爱着一个人,却不能将这份爱坦言说出。
时文常常想,要是那天自己带了明月远走高飞,他是不是就没有遗憾呢?
答案每次都是一样,如果得到了爱情,失去了友情,他不会幸福刻。
想过放下,想过远离,每次给自己做好放弃的心理准备,却每次都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崩溃,时文看着眼前这个人,悲哀地想难道这次真的要娶亲了?
似乎只有娶了亲,让自己的生命中有另外一个女人,这样或许才能做到放弃,能吗?想过可能会对那不知情的女人不公平,所以也想过不娶亲,只想一个人守着这份无望的感情孤老终生。
也许会惹人同情,可是他知道自己不会后悔,因为终其一生,他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噱。
看看沈东豫,有些羡慕,他对明月的感情至少能说出口,不用惧怕风离,他有足够的条件可以帮他赢取明月,就算不成功,也能在她周围相伴,和她并肩畅谈。
而自己,却只能远远看着,不是怕风离,而是怕自己这段感情曝光被谷隽他们看不起。主子、形同于兄弟的女人他竟然惦记着,他再有充分的理由也知道这是他们所不能容的。
“时文,你有心上人了?”
发着呆,不注意明月在旁边好奇地问道。
时文反应过来,尴尬地一笑:“谷大哥开玩笑呢!”
“就是有也没关系啊,说给我听听,怎么不能在一起,要是我能帮忙,我去帮你说亲。”明月热心地追问。
时文抬头,看到周围的人都在围着小妖热闹,没有人注意听他们说话,一时就有种冲动,想豁出去说个痛快。可是话到嘴边却改成了苦涩的一句:“不可能了……她已经嫁人,也有了孩子,我没有机会了……”
从来就没有机会!
他看着风离,和那个神祗般的男人共同爱上一个女人,一开始就注定了自己的失败,他早知道却还守着这份感情,是不是有点傻呢?
“哦……那就没办法了!”明月有点遗憾,顿了顿安慰似地说道:“要忘记一段感情,只有用另一段感情来代替,你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要是另一段感情代替不了呢?我不是害了别人吗?”时文看着她认真地问道。
明月苦笑:“那明知道不可能也不放弃,不是害了自己吗?”
“我宁愿害了自己也不愿害了别人!”时文固执地说道。
“那你不是太苦了?”明月怜悯他,偏头说:“或者你就想想她的不好,这样也就觉得她不值得你如此执着了!”
时文笑了:“可是我知道的只有她的好,她就算有点傻气在我眼中也是很可爱的,怎么办呢?”
“情人眼中出西施……”明月叹息:“她不值得你如此执着啊!你以为爱她……有没有想过你爱上的或许是一个幻像,你心中想出来的她。也许她根本是全身缺点,又小气又笨,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幻想,我也感激她给了我一个具体的形象来爱,否则我可能一生都不会遇到让我动心的人!”时文已经不是固执而是偏执了。
明月叹了口气,不再劝他,说了一句:“祝你好运。”就走开了。
感情的事只有自己才能解脱自己,他还年轻,还会遇到很多人,也许某一天还会有某个女人闯进他的世界,让他不知不觉动了心,他才会知道自己还会爱人。现在,就算做梦,只要不影响别人,何妨让他做做!
***
江姨在大家快吃完饭时赶回来了,没带回碧雁。
碧雁失踪了,据江姨说她通过关系问了很多人,得出的结论是碧雁没有死,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豫州,往那边走就出关了。
当地有很多商人,波斯天竺的驼队,其中不乏混进来的各国探子。江姨猜测碧雁最可能是跟着一个商队离开了北宫。
明月想起当日在神宫太极神殿碧雁的胡言乱语,心下有些感触,谁说她就没追求呢!碧雁从来都是最懂得审时度日,当日能果断地从沈秋芙那跳槽到自己身边,如果又遇到比自己更好的主子,她走了就很正常。
只是这次明月宁肯相信她不是选择主子,而是选择为自己的命运做主了。
“本宫”……碧雁是不是在太极神殿里看到了自己的命运,所以执着地奔着理想去了?
这样想着,明月又想起沉到海底的水晶,关于阴阳失调的八卦她无法小视,打定主意过些日子和沈东豫商量一下,还是要去打捞上来归位,不管有没有效,必须改正自己犯下的错。
虽然对碧雁的走感到惋惜,明月觉得最遗憾的事还是灵狐的失踪,江姨说碧雁的能力还无法留住灵狐,最有可能这只灵狐已经离开了碧雁。
江姨沿路弄了吸引灵狐的药草,非常自信地说只要灵狐吃到,一定会跟踪着气味找上京城的。
江姨回来,风离就赶紧让人回宫将聘礼送过来,明月也请了沈奶奶过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江姨抱了小妖,接受风大皇上的敬茶,笑的很欣慰。上次成亲以为是跟着风离浪迹天涯,没想到还有风风光光回京城的一天。
风离和明月商量过,成亲后接江姨进宫一起生活,借着下聘礼把这意思说了,江姨一口拒绝了,江姨说:“我带月儿带了十多年,都围绕着她转,自己想做的事都放下了。以前因为月儿小,放心不下舍不得离开,现在月儿有你照顾,我也该离开了……”
她说到这看见明月眼眶红了,叹了口气摸摸明月的头说:“我离开不是不回来,只是想趁着这把身体还硬朗,去到处转转,等我累了老了走不动了,我还回来找你们的,我有个皇上女婿,不找你们帮我养老不是很可惜吗?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我还舍不得小妖呢!”
明月不依地嘟嘴道:“我不管,娘你去哪都不准长时间不回来,最少一年也要回来一次,还有啊,沈家在各地都有站点,你去每一个地方都要给我寄信,让我知道你好好的,做不到就不准去!”“好好,都依你行了吧!”江姨宠爱地笑,明月没阻拦她已经很欣慰,怎么舍得拂她的意呢!.
明月也不是不想阻拦,但是也看出江姨去意已决,与其让她偷偷摸摸的走,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答应,逼着她寄信,这样也能掌握她的去向,不用牵肠挂肚担心她。
还有一层意思,其实是很羡慕江姨轻轻松松就能抛下一切天涯海角去的,她无法丢下风离和小妖,还有这一大摊子才起步的事业……
难道这一辈子又要被困死吗?想去的地方去不了,像前世一样陷在忙忙碌碌中,到死时后悔不迭。明月想着闷闷不乐,余下的时间就情绪低落了。
送风离回宫的路上,风大皇上没急着上马,打发侍卫往前面去,自己拉着她的手落在后面闲闲地走着,自然就关心地问她为什么不开心了?
明月将自己的想法坦然地说了出来,自然地说:“我承认我想和你在一起,和小妖一起幸福地生活,可是风离,我不喜欢一辈子留在皇宫里,外面的世界很大,我想到处去看看,这样死时也没有遗憾。”
皇上看着是个很风光的职业,可是这个终生制就太害人了,她可不想风离一辈子做皇上,任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又有什么意思呢?说穿了就是高级保姆而已,为国为民舍弃自己的自由。
别人做皇上可能没风离这么累,可是明月知道风离的性格,他是不做而已,一做就要尽善尽美的人,他真的会任劳任怨地为北宫奉献自己。
风离听完她的话沉默了,两人牵着手走着,只觉得这一路就充满了现实生活的沉重,那已经皎洁的月光在这样的心情下也不是那么浪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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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
临近中秋,月亮已经是圆形的,又大又亮地悬在高空。
明月侧头看风离,沉默的俊脸在月光下染了一层薄光,银色的月光洒在他的银发上,翻出了淡淡的白色,让他显得更俊朗也更冷。
明月莫名地心一紧,握紧了风离的手,爱也许应该是成全,她爱自由,也爱身边的这个男人,又怎么忍心让他为难呢!
“离……我不是一定要去,我只是觉得生活不应该只有一种形式。你是皇上,是百姓的父母,可是你也是人,也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要求你很快答应我,我只让你考虑一下,二十年……最多三十年,完完全全的卸任,将北宫交给别人,嗯,小妖也行,我们好好培养他,到时让他帮你管着北宫,我们就可以出去周游世界……”明月最终妥协了,谁叫她舍不得风离呢刻!
“二十年?三十年?”风离站住了,拉过她手就抚到了她脸上,有些悲伤地说:“月儿,不要这么迁就我,我可能有二十年,三十年,你能有吗?”
明月就僵住了,她早已经忘记这事,神宫的宫主活不过三十。当日龚紫雪要她怀的男婴,据说是要喝男婴的血来补足自己身体所缺的元素,她没得逞。
自己生下小妖时只是取用了脐带的血,想以此来打破这条诅咒,可是有没有用却是谁也不清楚的事噱。
如果有用,她过了三十岁还能活着,也就能等风离安定江山,再实现白头到老的夙愿。
如果没有用,那么她剩下的也就是短短十来年的寿命,拿什么来许诺等风离二十年呢?
“月儿……我当时就不该做这个皇上……这样就有时间陪你到处去……”
风离将她拉到了怀中,紧紧抱住了她:“现在……给我二年……不,一年时间,让我把北宫整理好交出去,我陪你出去玩。”
明月睁大眼睛瞪着天上的月亮,心里有些悲哀,风离这是不相信她能活过三十岁吗?
“月儿……愿意再等我一年吗?”风离在她耳边亲吻着,小心翼翼地问道。
明月叹了口气,推开他,看着他摇头。
风离顿时紧张起来:“你嫌长吗?那么六个月怎么样?”
“疯子……”明月忍不住骂道:“六个月你能做什么?北宫才被瘟疫自然灾害席卷过,百姓都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突厥明退实则等着机会卷土重来,契丹也不是善主。你有把握能在六个月里灭了他们,还北宫宁静吗?就算你做得到,你的百姓,你的士兵还能承受这样激烈的进攻吗?”
风离的目光黯然了,明月摇头:“你舍不得摧残他们,也做不到在他们被劲敌虎视眈眈地窥伺下放手不管……风离,既然如此,就别勉强自己谈什么离开。就算为了我也不准!你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你还属于北宫……和小妖……就算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也有小妖陪着你,你是父亲,你要守护着他们……”
“我……”风离重新将她拥进怀中,痛苦地说:“我不用你告诉我该做什么!我只要你知道,我愿意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换你留在我身边……永远……”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永远?”明月笑着亲吻他:“当时你中毒那么深都能活下来,又怎么知道我熬不过三十这关呢?现在龚紫雪死了,神宫的宫主只有我一个,神宫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信掘地三尺找不出方法了!我到三十还早呢,我们别被还没发生的事吓到,先过好眼前的每一天再说吧。”
风离这才脸色好了些,没再说话,心下却是决定了,最多三年,一定要让北宫昌盛。而为了杜绝后患,风离眼中闪过了狠辣,心里已经把突厥契丹都从地图上灭亡了,只有这样,他才不必担心跟着明月离开后北宫江山又被他们佘毒。
他这样想过的时候,远处的都蓝契丹王都打了个冷噤,只是谁也没想到自己的结局就在这一瞬间被决定了……被灭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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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月神节,南宫医馆停业一天庆祝。
一大早沈家的下人就送了鸡鸭鱼肉过来,因为明月说要在医馆过月神节,沈东豫怕她和佩歆忙不过来,把沈家的厨师都派了过来,热热闹闹弄得一院子的人。
明月让人把桌椅都摆在了院子中,算上下人厨师,差不多十桌人,让拐过来和她商量集体相亲活动的姚政戏谑说还以为是摆成亲的喜宴。
两人商议了晚上相亲活动的具体事项后,林公公又带人送来了皇上凑份子的食物,各地进贡的水果糕饼。东西太多,堆得小山似的。明月趁佩歆不注意,让沈东豫挑了一些好的亲自送到诸葛家。
沈东豫和明月曾经就佩歆和诸葛云翔的事谈论过,两人都不是很看好佩歆,觉得她骨子的小家气配不上诸葛云翔。可是想归想,看诸葛云翔对佩歆的执着,两人就禀着人是会变的来看佩歆,希望他们两人成亲后诸葛云翔会慢慢影响佩歆,从而真正改变她。
在诸葛云翔的请求下,两人就想着法子说服诸葛家的人,每次沈东豫去就装作无心地提点几句,也不多,很自然的渗透。偶尔也说几句佩歆的坏话,更多的就是转变了。让诸葛家的人慢慢了解别人口中不同的佩歆,再随口说几个诸葛家看中的备选人不为人知的缺点……
这样慢慢的渗入对比下来,诸葛家也不是那么反感佩歆了,诸葛云翔再适时地表示非佩歆不娶的决心,诸葛家就慢慢将佩歆纳入备选人考虑。
这事急不来,为了佩歆嫁过去幸福,只能让人家有个适应期,等诸葛家老爷子不小心摔断腿送到医馆救治后,这事才迎来了巨大的转机。
诸葛老爷子‘住院’期间,还有以后上门换药等都是佩歆亲自侍候,看着这个以前众人口中对妹妹歹毒的少女任劳任怨地侍候老爷子,诸葛家的人就全部改变了观念,等老爷子腿好,都纷纷在老爷子面前帮佩歆说好话。
老爷子自己也在考察了一番,又亲身体验了佩歆做为‘女医生’无私的一面后终于软了下来,默许了她和诸葛云翔来往,至于婚事,还待考察中。**.
这边沈东豫刚出门,南宫友和高达赶回来了,两人带来了药厂第一批出厂的药,让明月高兴地立刻带他们把药送到了礼部,捐给礼部做赛事的奖品。
这也算为药厂做广告,果然,赛事完就有人跑到南宫医馆要买成药,南宫友和高达带的药除了样品外全部被抢光,买不到的纷纷预定,还有些商人则和明月签订了订货合同。
月神节结束,高达就拿到了五十多万银子的订单,笑得合不拢嘴,京城也顾不上玩耍,拿了订单就赶着回去找人收购药材赶制药品去了。
明月见高达把药厂管理得头头是道,又点拨了一下,让沈家给高达派了两个能干的账房去帮着打理,把药厂就交给高达经营了。
这位小高老板边经营药厂,边勤练武,按他的说法是还没断了当兵的念头,最多帮明月二年是一定要走的。明月也不勉强他,只让他自己挑选接.班人,反正没把接.班人培养出来不许走。
小高老板哪有耐心教人,就每次来信冲着沈东豫叫苦,叫的沈东豫最后头都大了,把自己的一个侄女派了去。那侄女是个假野小子,从小就喜欢女扮男装跟着沈东豫走南闯北,去高平也是女扮男装,跟着小高老板学管理药厂三个月都没让高达发现她是女人。
只是在沈东豫去视察时对着沈东豫委屈地抱怨,说派给他的这个侄子好刻薄好狡猾,每天都让他吃瘪。
“沈哥,你对我不满你就明说啊,不用这样整我啊!”高达气恼地叫苦。
沈东豫无辜地说漏了嘴:“我哪有整你啊?我怎么知道你连一个丫头都斗不过,亏你还是男子汉,还好意思叫委屈……”
“丫头?”高达华丽丽地惊悚了,上次明月就没认出是女扮男装,现在这个又是女扮男装,天哪,这世上的女人都女扮男装了,还要不要男人活啊!
至此,高达将对明月朦胧的爱全转为对野小子的维护自己尊严的抗战中了……又一对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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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不死,爱不死(结局篇)文/蔚然语风
390.
月神节的晚餐吃的很早,因为要留出时间去街上看热闹,所以才过四点就开始上菜了。
今年的月神节不止有集体相亲的热闹可以看,受铁纯娘的启发,明月给礼部建议,把京城主要街道都挂上了红灯笼,一来给相亲活动增加气氛,二来也算为新君即位的第一个月神节庆祝。
这建议一报到风离那,从即位就开始节俭的风离一反常态地立马拨钱给姚政,让他好好办,一定要办得漂亮。
有些大臣对此无谓的浪费不以为然,风大皇上却说这不是浪费,这是益国益民的好事,他也不说自己的私心是想看看千万盏灯笼一起亮起来是何等壮观,只是让礼部的人将皇上招待各国大使的晚宴设在了城中最正的鼓楼上刻。
晚宴定在晚上八点,所以风离就有时间参加明月主办的团圆宴,一身便装地提早出现在医馆。
江姨一见他,自然地递过小妖自己就帮忙做事了,风大只好抱着小妖,好奇地东看西看。
各地月神节的风俗多少都不一样,明月就建议各自发挥,每人做一道家乡菜噱。
腾冰一个人鼓捣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风离从她身边走过就想着自己等会一定没勇气品尝,这似男人般强壮的女人真的会做菜吗?
风离暗想着会不会就是因为做的菜这么难看,所以薛斌不敢娶回家去。
似乎感觉到他的猜疑,腾冰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白眼,下手更狠地鼓捣自己的黑菜。
风离看看她凸起的肚子,心还是软了,这丫头虽然外表刚强,可是心里还是有个地方很女人般的脆弱,自己一个人大了肚子跑出来,又是月神节,一定很郁闷吧!
他抱了小妖上前,一向的个性让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腾冰,只好问自己小妖:“小妖,你希望冰姨给你生个小妹妹还是小弟弟啊?”
小妖啊啊地揪住了风离的发丝,风离现在已经习惯这个儿子的表达方式,就冲腾冰微笑道:“他想要小弟弟。”
腾冰瞪了他一眼,对小妖说:“我才不喜欢生男孩,男人都是薄情的人,我要生个小女孩!”
小妖被骂,委屈地嘟了嘴,大眼水波涟漪,看的风离心都疼了,干笑着说:“女孩也好,小妖,姨生男孩女孩都是你弟弟妹妹,你是哥哥,以后要好好保护他们,不准任何人欺负他们啊!”
小妖顿时收了泪花,挺了胸从风离怀里往前倾,小手环住了腾冰的脖颈,小脸蹭了蹭腾冰,似乎应下了这个重任。
腾冰哪受得了这小妖的怀柔政策,顿时心软了,回身吧唧亲了一下小妖,挥着手上的铁铲,装作凶巴巴地叫道:“好了好了,木头把你家妖孽带远一点,别影响我做菜……”
转身,边嘀咕:“老子像木头,生个儿子是妖孽,这么小就懂得哄女人,长大了还了得啊,我要真生了女孩,一定让她离他远远的,免得被祸害……”
风离失笑,看看腾冰脸色好多了,就抱着小妖走开了。
腾冰感觉两人走开,回头看了一下,笑了,心情真的好了。
就算没有爱又怎么样呢!她还有朋友,很多好朋友。会为她担心,会真心地关怀她。跳出感情的困扰,发现这世界真的很大,何必把自己弄得没了爱就了无生趣似的,这不是她腾冰啊!
深吸一口气,腾冰叫来自己的下属,把锅里的东西都扔了,拿出精神来重新做菜。
谁没有谁都可以过,她腾冰不会输给人的。想着刚才风离说的话,心里堆满了感动。
死木头,到这时候还顾忌她的自尊,连安慰人都要借自己家小妖的口,还真是他的风格。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腾冰笑了,小妖的弟弟妹妹,未来太子的弟弟妹妹,她的孩子不就是皇亲国戚了吗?有小妖护着,风离这个干爹,明月这个干妈,再加上沈东豫这个舅舅,呵呵,比那个薛家帮主有前途……哼,让姓薛的和他的家人都滚一边去吧,她腾冰不稀罕……
她咒骂着,远处还在路上打马急赶的人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抬头,阳光耀眼,今晚不会下雨,一定是某个女人在诅咒自己吧!
***
终于各位大厨封火端菜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施施然走进来时让明月睁大了眼,昱轩……牵着他的人是沈秋芙。抛弃了以往的华妆,粗布荆钗,倒更添素雅的清新。
“秋芙……”沈东豫迎了上来,有些奇怪:“怎么回来也不派人送信来,哥好去接你啊!”
风离抱了小妖站后了一点,眸色平淡,这两人带人才离开热河他就接到了消息,所以对他们的到来丝毫没感觉奇怪。
“小皇叔……明月……皇婶……”
昱轩一身青色的衫子,先给风离行了礼,面对明月时多少有点尴尬,还是行了礼。
风离微微颔首,认真地看看他,昱轩坦然地迎接着他的审视,眸光如水。风离暗中又颌首,昱轩在热河的举动经常有人报来,他知道昱轩任何的改变,也知道昱轩知道他知道,所以两人对视了一下,他才轻启唇,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也不小了,都做孩子的爹了,也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别再做些不知轻重的事,让真正喜欢你的人担心。”
“小皇叔教训的是,昱轩知道了,以后会好好做事的。”
昱轩认真地行礼谢过风离,才走过去从侍卫的手中抱过自己的孩子,走过来笑着看风离:“小皇叔,你是长辈,是书儿的爷爷,可以请你给他起个名字吗?”
风离看他怀中的小孩,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眉目之间有北宫家先祖的显著特征,高挺的鼻梁浓黑的眉,小小年纪就有了霸气。和自家小妖的妖孽不同,这小孩一看就充满了侵略性。
风离伸手,昱轩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孩子递给了他,所有人看着风离一手一个抱着两小孩,目光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两小孩也就相差几个月,本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年龄,却互相瞪着对方,一个黑发,一个银发,那目光的锐利让看的人都感觉到了火花四溅。明月不以为然,目光依然落在昱轩身上,回现代一趟再回来见到昱轩,心情不可能平静。现在已经说不清谁欠谁了,她只知道如果面前的人是子轩的转世,她愿意他有个好的结局.
两小孩之间无声的战事被风离一句话了结了:“小叔叔叫龚峤,你就叫北宫乾吧!”
他也不解释其中的意思,把小孩还给了昱轩,微微一笑:“你府上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好了,既然来了,就住几天再走吧!”
“谢小皇叔赐名!”昱轩抱着北宫乾,行了礼,转身才把孩子交还给沈秋芙。
风离一笑,摸了摸自家小妖不甘示弱的脸,天下不是谁的,也不是继承的,实力定乾坤。他风离的儿子不会怕谁挑战,有威胁才有奋斗的动力啊!
沈秋芙抱孩子去给沈东豫看,拉着孩子的手冲沈东豫笑:“叫舅舅。”
沈东豫看着昔日娇宠的妹妹现在粗糙的脸,还有那身粗布衣服,心都痛了,鼻子一酸,接过北宫乾,拉着沈秋芙找了个房间叙旧去。
一进门,沈东豫就先说道:“对不起,我……”
投奔了风离就意味着背叛了沈秋芙,沈东豫一直想去热河看她都没勇气去,没想到沈秋芙自己来了。
更没想到的是沈秋芙对他内疚的态度竟然云淡风轻:“哥,你没有对不起我,事实已经证明离皇比昱轩适合做皇上,你选择侍奉明君是条正确的路。”
这话更让沈东豫汗颜了,以为是讽刺,羞的脸都红了。
沈秋芙看着一向在沈家沉稳,喜怒不言语色的大哥困窘的样子,终于觉得出了一口气,原来一直被自己敬仰的大哥也不过是凡夫俗子啊!
“好了,我是说真的,真没讽刺你的意思。大哥,你是看我现在的样子怜悯我吧?其实你真的不用怜悯我!我这样是自己选择的,你可能不相信,听我说完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沈秋芙很淡定地开始讲了离京后的事。
带着被龚紫雪流放的宫女,大肚子的嫔妃,还有‘痴傻’的昱轩,沈秋芙从离开京城的那天就发誓此去的生活一定要为自己做主。
热河是个避暑山庄,周围田地风离都划给了她们,如果省吃俭用的话不需要为生计发愁。
可是沈秋芙算算,这些嫔妃加上生下来的孩子,如果都坐等吃的话,她们的生活永远只能停留在饿不死的阶段。
作为商家出身的沈秋芙,就算自己没做过生意也在这个环境中被侵染过,沈秋芙怎么能忍受自己过得如此落魄。就算自己肯,还舍不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跟着受苦。
于是沈秋芙苦思冥想几天,定下几十条家规,召集那些嫔妃宫女开了一个动员会。按照山庄的田地,沈秋芙均匀地划给了各位嫔妃,统一由自己管理。
不愿意动手的,只能享受田地产出。而愿意动手服从安排的,除了得到自己田地的产出,还能得到田庄对外贸易的收益分红。
她把田庄的形势明明白白地剖析给大家听,除了几个少数不愿掉价从事农业生产的嫔妃外,其余的都愿意听沈秋芙的话动手做事。沈秋芙再动员这些人拿出自己的金银首饰,变卖了当做资本,开始小打小闹地和周边部落做起了生意,几个月下来赚的银子也很可观。
衣食问题解决了,剩下就是这个‘痴傻’的昱轩。
沈秋芙当时带走昱轩不但因为自己是昱轩的皇后,还因为她是真的喜欢过昱轩。
被流放的途中,看着‘痴傻’的昱轩,沈秋芙曾经下过决心,就算他一辈子痴傻,自己也会因为曾经的喜欢守在他身边。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痴傻’的昱轩竟然是装的,为了练成绝顶高手,他竟然装疯卖傻蛰伏在自己身边,每个夜晚趁她睡着悄悄去练武。
沈秋芙挺着大肚子下田地,冒着酷暑去谈生意,如此的辛苦她从来都没有埋怨过,可是当她发现自己为之已经毁了半生的人竟然骗了自己,为了武功心安理得地吃着自己辛苦赚来的血汗钱时,沈秋芙是暴怒的,极致的伤心让她想杀了昱轩。
却在她要采取行动的头一晚,昱轩的报应来了,因为急于求成,他服食了许多提升功力的药物,这些药物在体内互相排斥,最后导致了他走火入魔,悲哀的是他这个‘魔’不是发狂,而是半身不遂……
昱轩躺在床上,看着沈秋芙举了刀在自己面前控诉他的残忍,他当时只是恼羞成怒,还出言相激,让沈秋芙杀了他,否则他会报被羞辱的仇。
沈秋芙最后放弃了杀他,做了一个让昱轩从怒变成羞愧再到内疚再到反省的举动。
从那晚开始,沈秋芙雇了两个下人,给昱轩做了一个软轿,时刻跟着她。
她顶着烈日下田时,昱轩在旁边看着她挥汗如雨。
她出外去谈生意时,昱轩也看着她挺着个大肚子抛弃昔日京城第一才女的矜持和人一丝一缕地讨价还价。
夜晚,昱轩坐在一边昏昏欲睡的时候,沈秋芙还在灯下算账,为明天的开支列表。
生病了,却因为约好交货冒着大雨前去核查……
明明走的脚肿了,还怕闲不住地坐在灯下为将出生的小孩缝衣服……
到最后,因为田边的马惊了,踢到沈秋芙导致她在田里就生产,那烈日下鲜红的血迹震惊了昱轩。
那一瞬间心被狠狠地踢中了,什么武学,什么皇位都没有田里渐渐失去血色的女人重要。
那一瞬间,想起的是第一次见她的动心,后来慢慢变味的感情,再到现在的相怨相恨……
昱轩不知道自己当时想了什么,只知道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他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不知道是鲜血的刺激,还是沈秋芙痛苦的呻吟,又或是那小生命的呼唤,半身不遂的昱轩突然站了起来,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下奔向了他的妻儿……
只有无心的人才无可救药,但凡稍有点人性,谁会在这样的教育下无动于衷啊!昱轩完全被改变了!***.
“我知道,我已经错了一次,所以我不能再错一次!我爱她……我们都为各自的利益曾经放开了彼此相握的手,可是我感到庆幸,我们能在走了弯路后又重新握住了彼此的手!这一次,什么都不能让我放开了!”
昱轩对着明月微笑:“我不想知道你喜欢的人到底是不是我,我只感激你救了我这个混蛋两次,作为回报,我忠心地祝福你和小皇叔幸福,他是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
“谢谢。”明月也回以微笑。
谢谢今生的你不喜欢我,否则我们的纠缠就没有尽头。
谢谢前世的你守护我,虽然你最后的背叛毁了我,却也成全了我!
谢谢我们曾经相遇过,才让我们的生活多姿多彩。
爱也好,恨也好,都是缘分,装点了我们的星空,我也祝福你幸福。
这一次,让我们都学会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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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节的红灯笼都亮了起来,一盏一盏,像天上的星河,闪烁着幸福的红光。
一个个身着盛服的男女在那个活波的礼部姚大人的带领下,又做游戏又跳舞地结识着新朋友。看对眼的悄悄约了对方一起没入人群,约着逛街市去了。
胆大的牵了对方的手一起在灯笼下漫步,让红红的灯光照射着彼此幸福的脸。
胆小的一前一后走着,遇到熟人就装看灯,可是那弯弯的唇角怎么也无法把幸福的感觉压制下,于是这个夜晚,你不管看到谁一脸诡异的笑都被当真,人家后面可能跟着小情人呢!
风离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身后是酒席的残羹。那些外国大使一看到灯笼下喧闹的人群,就迫不及待地告辞了。这个盛大的京城相亲夜,不去邂逅一个美女很可惜啊!
已经见识了北宫的壮大,那几万盏一起亮起来的灯笼比几万个士兵站在一起制造出来的声势还要浩大,让这些来探新皇虚实的大使心服口服。
这不止是财力的强大,也是国家的强大,民心所向,才会有这样繁华的夜景啊!怎能不服!
风离也没想到这些灯笼会有这样巨大的影响力,站在城楼上看那远处的繁华,他笑了。
此时很想有一个人站在身边,可是她在哪呢?
风离不知道她在人群的哪个角落,可是他知道她一定会看到他的,所以他让自己站得笔直,如神祗般伟岸地让他的子民们观看,给他们强大的信心。
他们的王矗立不倒,他们的北宫也是坚不可摧,一切都会好的!
身后的侍卫都被他放走了,这个巨大的相亲盛会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去物色自己一生的幸福呢!
他一个人站着,没有孤独的感觉,至少在那个人出现在身后时没有。
“虽然你很适合一个人站着,这样的你有种遗世独立、飘飘欲仙的仙人风骨,可是我还是想把你拉下来做凡人,喝酒吃肉,会哭会笑,会流血,也会死……如果是这样,你愿意赏脸做凡人吗?”
风离回头,明月一袭水红色的衣裙依在门边微笑着看着他。
“那要看是谁拉我做凡人了!”风离招手,明月走了过去,和他并肩站在城楼上,自上往下看,整个城就是一片火红的海洋。
“这个可比四季园漂亮多了,那里虽然有长生不死的东西,可是太过虚幻,你就算进去了也不知道是渴望长生还是渴望自己心中的幻想。这个至少可以帮你实实在在地触摸到幸福!”明月感慨地说道。
“所以我选择了做凡人!”风离搂过了她,并肩一起看着这个美丽的世界。
长生不死都是虚幻的,爱,却能以另一种方式长存于世,只要心中有爱,处处都是四季园……
希望不死,爱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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