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杰西卡·尼尔森Jessica Nilsson
主演:格瑞·贝 Gry Bay 马克·斯蒂文斯 Mark Stevens 艾琳·达丽 Eileen Daly
出品:丹麦
年代:2005
李敖说:“男女之间的问题只有快乐的问题,没有鼻涕眼泪的问题……你吃不到苹果,拼命写日记说苹果不好,没有用的,等你找到了香蕉,自然就会忘记苹果了。”
香蕉是否能代替苹果?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有一点想来我们都无法否认,爱情本应快乐。我知道,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个无比残酷的真相,因为有时我们明明知晓只要退一步,便可以云开雾散,但仍身不由己地沉浸于无尽的挣扎和纠缠——请不要用“飞蛾扑火”来形容这个过程,飞蛾哪知道眼前是致命的火焰?它远比我们幸福。
[安娜情欲史]讲述的就是一个关于纠缠的故事——尽管它纠缠得实在过于拙劣,过于丑陋。
开头
北欧的冬日,清冷而凛冽,一艘不大不小的渔船航行在蒸腾着白色寒气的海面。船上,一对令人赏心悦目的男女肆无忌惮地嬉戏着,打闹着,拥吻着……冰凉刺骨的海风吹不散洋溢在他们脸上的满足。这时响起了画外音,来自那个幸福女孩的自述——“曾经有个朋友对我说,每个女人都需要三种男人,一种为冒险和乐趣;一种为刺激的交谈;一种为美好的性爱——而我的约安,三种皆备。”
晃动的镜头,美满的爱情,涌动的大海,鸣叫的海鸥,加上一曲舒缓婉转得令人窒息的吉他背景音乐——这是一个无比美妙的开局。
然而镜头一转,便跌入深渊。约安,那个“三种兼备”的男人跑去北极冒险,计划历时三个月时间。可三个月过后,却没有半点消息。安娜开始哭泣,但很快她就告诉自己,总是活在一个消失了的男人的世界里,是件很愚蠢的事,“我要做感情的主人,而非牺牲品。”
抹上艳丽的口红,涂上妖媚的眼影,穿上性感的短裙,走进灯红酒绿的糜烂酒吧……安娜和一个又一个不知道名字,甚至没看清模样的男人做爱,试图用欲望来填补情感上的缺失。
其中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他叫弗兰克。
弗兰克
那一天,醉得一塌糊涂的安娜误入一滩没膝的烂泥里,一个男人飞奔过来将她抱回了家,然后打电话,“妈妈,我是弗兰克,一个好朋友说她头很痛,我该给她吃些什么药?”爱情往往来自于瞬间的感动。她苦笑地望着眼前这个眼神真挚的男人,决定把自己交付给他。两人在城市里的大街小巷里手拉手欢笑着奔跑,在游乐场的海盗船上尖叫着拥抱,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或许崭新的生活开始了。”安娜对自己说。
她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公寓,她决定让弗兰克搬过来一起住。
那天天气很好,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正给房间刷涂料的安娜身上,她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没有男人能抵挡住这般活色生香的诱惑,不消三分钟,弗兰克手中生硬的刷子就被安娜温润的躯体所替代,过程我就不描述了……门铃响起,是送家具的工人。可是其中一个衣衫不整的家伙,令安娜眼前一阵昏眩——是约安。
很多时候,你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人,其实这样的判断没有错,如果那个人真的永远消失,你也会从容地开始新的生活,直到终老。可是,如果他恰好在记忆和现实的模糊界限之间出现,等待每个凡人的,极有可能就是身不由己的纠缠和挣扎。
虽然这次短暂的相遇只留下看似平淡的只言片语,但两人已读出彼此眼中的爱恨交织。这也让安娜做出了一个连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的决定——不再邀请弗兰克同居,转而租出去与别人合住。
于是影片出现了另一个重要人物,嘉蜜拉。这是一个喋喋不休、浓妆、邋遢、淫乱,并且似乎已经一把年纪的女人。和安娜合住的那天晚上,她叫来一大堆朋友在屋里举行了一个乔迁PARTY,并邀请安娜和弗兰克参加。正当众人在黑暗中处于癫狂状态时,约安出现了。在门口,他拿出一只高跟鞋,局促不安地对安娜说是在卡车上发现的,安娜坐下来,温顺地望着约安,任由他把鞋子套在脚上。这时,弗兰克忽然出现,亲吻着把安娜抱进房间。
这一桥段可供解读的东西很多,但我更愿意理解成导演在为两人的关系增添一层暧昧和忧伤,或许是对的,因为接下来的一幕正是这种朦胧情愫的全面释放——第二天清晨,约安再次来到安娜的家,心有灵犀的两人在厨房里尽情地敞开彼此。
弗兰克醒来的呼唤声音,让约安不得不狼狈离开,仓皇之际他在墙壁上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可却被迷迷糊糊走进来的弗兰克顺手拭去,安娜怒不可歇,毅然决然地和弗兰克说再见。
工作
安娜想尽一切办法寻找约安,但却毫无结果。
再一次,安娜决定放手,职业服装设计师的身份,让她获得了一个机会,一个叫皮埃尔的法国舞台剧演员看中了她的设计天赋,盛情邀请她去巴黎发展。离开的那天,房客嘉蜜拉像个嗡嗡叫的苍蝇一样围绕在安娜的周围,说遇见了一个正在寻找住所的帅气男人,是否允许他来这儿一起住?安娜奈何不了她的纠缠,只好答应。
东西很多,行李箱不是很大,安娜一次次地按,压,可还是无法封闭,于是她找来一卷胶纸……忽然一个男人从她身边走过,安娜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流出来,拎起箱子破门而出——他是约安。
命运似乎总喜欢揭开她内心隐秘之处即将愈合的伤口,然而她又无法抗拒。楼梯上箱子又开了,衣服鞋子撒了一地,约安跟上来帮忙。安娜的泪水终于决堤,她控制住即将被点燃的身体,将约安狠狠推开,“因为你心爱的人不给你打电话就离开,现在你要和一个女人同居,而我还在和你……这太荒谬了!”满脸泪痕的她抱起行李箱消失在约安的面前。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爱,叫做恨。
巴黎
影片中,安娜的回忆里经常出现这样一幕:一艘撒满了金色光辉的渔船晃悠悠地漂浮在海面上,透过圆形的窗户,可以看到一对男女在船舱里肆意纠缠,他们的身上同样披着一层金色的光,舒缓幽雅的吉他曲响起,空气里仿佛都充满了浪漫和美好的味道……当我们迫不得已放弃爱情的时候,残存的往往是最美好的回忆。
安娜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巴黎,那个叫皮埃尔的男人接待了她。
巴黎的工作、巴黎的朋友、巴黎的灯火,但安娜发现自己非但没能淡化关于约安的一切,反而愈染愈烈。无数次想写信给他,但每到这时,曾经的伤痛就在眼前浮现……实在是惊讶于导演的勇气——怎么能让这种粗烂俗套得令人发指的桥段在影片中出现?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电影里,没有人喜欢看这种摆明了架势装可怜的把戏。这一段在整部影片中显得非常碍眼,直接降低了影片的整体水准。
接下来剧情的发展拙劣依旧——皮埃尔看中的只是安娜的身体,而并非她的技艺,当有一天这个男人终于露出马脚的时候,安娜毫不犹豫地踹了他一脚。失去工作的安娜打电话给嘉蜜拉,两个对生活持不同态度的女人相互倾诉生活的痛楚,嘉蜜拉莫名其妙地哭泣,说约安对她什么都没做,“我想念的是我曾经爱的那个男人。”安娜也哭了。
安娜决定离开巴黎即刻返家,理由是“我一不小心说中自己了。”
回家
命运再一次捉弄了安娜。当她午夜兴高采烈地推开房门时,看到的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嘉蜜拉和约安——如果将此刻之前的一分钟剪去,再让影片就此完结,相信应该会是个叫人怅然若失的故事,一些善良的观众也可能会对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抱以怜悯之心。但导演却在那一分钟时间里对此做出一番颇具耐心的解释——睡在一起的两个人源自嘉蜜拉提出的一个朋友间的君子请求,当夜两人从魔鬼化身天使,严守了君子协定!
于是我们不得不继续忍受煎熬。果然,一个在夜里失恋的女人所有可能的遭遇都在安娜身上发生了——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游荡在街头,哭得歇斯底里,眼影也被泪水打湿在脸上留下一道道黑漆漆的痕迹;然后她理所应当地去喝酒,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遇到了一个预行不轨但没能得逞的的坏男人……但接下来的一幕终于让人忍无可忍,也是文章开头“丑陋”一词应用的原因——这个女人居来到弗兰克的家门口!在这一刻,我对她尚存的一点点怜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可以理解女人对爱情任何莫名其妙的纠缠,但,怎能忍受她在被一段孽缘击溃之后,哭哭泣泣地去敲拍被她亲手遗弃的旧爱大门?
幸好,导演没再继续试图冲击我们的心灵防线,弗兰克以一个男人应有的姿态义正言辞地给予拒绝,并留给她一句话:“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如果他也真的喜欢你,你就去告诉他,否则你一辈子都将生活在困扰之中!”
我只顾着对弗兰克肃然起着敬,丝毫没注意那个女人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的表情。
结局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安娜回去以后,嘉蜜拉告诉她约安已经走了。于是她骑了一辆自行车直奔码头。眼前的一切让她笑逐言开——在渔船、红色房子、大群海鸥飞舞的背景映衬下,一个男人坐在岸边的堤坝上静静地钓鱼。接着,镜头再次重现了渔船中那撒满金色光芒的一幕……
影片终于以一个和开头遥相呼应的美好画面结束了,但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丝毫没被这历尽波折姗姗来迟的幸福所感动,因为这样的美好实在无法说服我——一个动不动就玩消失,还总是深情款款一脸无辜的男人;一个自以为对爱情欲罢不能,但一遇打击思维和脚步转变得同样迅速的女人,让人怎能相信他们会幸福永久?
是的,两人的确“终成眷属”了,但我却开始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有情人”。爱情的定义实在太复杂,太宽泛,但我还是愿意相信它是单纯无暇的,是心灵上的彼此依赖,是两人相知相守直至终老的惟一根基。可是,我们也无法回避一个难以启齿的解释——所谓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情,有时只是一个掩人耳目虚张声势的表象。
至于真相是什么,我不说——那些人心知肚明。
□/文: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