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偶遇了史航的钱粮讲座,先听了几集,感觉有点意思,慢慢有些深入把玩:原来自2009年4月始,通常为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日,一群文青聚在北京钱粮胡同的美树馆听史航神侃他的阅读感受,有点点类似文学回忆录中木心那般的讲座,当然更随性,更天马行空。
他说自己是个烂导游,带着他小小的思想旅行团,竭力地向他的游客们,兜售着他眼中的“珠宝”——各类好书、电影和戏剧等等精神奢侈品带给他的影响,力图扩散它们的影响,有点自鸣得意地四处立言。
视频让时空交错的我们可以给他捧场,他上传了不少,但搜索起来着实费劲,非常凌乱而不系统,也缺乏时间序列和必要的简介,我就抽闲搜集、合并、整理了下,弄了个专辑,列了个目录,让大家可以更方便地选择,听哪些,不听哪些,是听一部分,还是听全部,他也说过,谈恋爱的前提,是要有充分选择的自由,哈哈,希望对有兴趣者有所帮助,也把一些小心思聊作听讲回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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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缺几期视频,有资源者,烦请留言告知补充:
鹦鹉史航_钱粮讲座第1回[长安的春天]——日本作家井上靖的中国想像20090425
鹦鹉史航_钱粮讲座第2回[为红楼作传]——读高阳的《红楼梦断》20090523
鹦鹉史航_钱粮讲座第4回_你看不见的舞台剧20090726
鹦鹉史航_钱粮讲座第6回_伟人们——顺便谈谈那些大人物20090927
鹦鹉史航_钱粮讲座第8回_我想成长,但不想长大20091129
鹦鹉史航_钱粮讲座第9回_[生命是一次漫长的接头]——八一八间谍小说和格雷厄姆·格林20091227
第一回[長安的春天]——日本作家井上靖的中國想像
井上靖Inoue Yasushi(1907~1991)日本當代著名作家,評論家和詩人。
井上靖是一位大量取材中國歷史、特別是從中國史傳文學為素材進行創作的當代著名作家。他在人物的選取、人物性格的刻畫以及題材的組織等方面具有鮮明的特點。中國史傳文學的敍事模式等藝術實踐經驗等方面,他也有所承受與借鑒。
井上靖的文學創作與中國史傳文學有著緊密的聯繫,在小說中,他寫得最多、最成功的是歷史小說,尤其是取材於中國歷史的小說最為出色。井上靖在創作歷史小說時,治學態度是嚴謹的。他不僅查閱大量文獻,詳盡掌握史料,而且其歷史小說總是由史籍記載過的歷史事變為線索,以歷史人物的行動為主導,加以想像和發揮,即使是虛構部分,也力求做到歷史的真實和藝術的真實的統一。日本有關史學家便認為,井上靖的中國歷史題材小說,所寫歷史事件是真實無誤,經得起推敲的。
井上靖有大量獲獎的文學作品。1936年他的長篇小說《流轉》獲千葉龜雄獎,1950年小說《鬥牛》獲芥川獎。之後,他熱衷於以西域為背景,發表了一大批作品,其中《天平之甍》獲1957年日本藝術選獎和日本文部大臣獎;《樓蘭》獲1958年每日藝術大獎;《敦煌》獲1958年每日藝術大獎;《補陀落渡海記》獲1961年野間文學獎;《俄羅莎國醉夢潭》獲1967年日本文學大獎。
第二回[為紅樓作傳]——讀高陽的《紅樓夢斷》
高陽(1926—1992年),本名許晏駢,字雁冰,浙江人。出身於錢塘望族。1962年發表第一部歷史小說《李娃》,一鳴驚人。《慈禧全傳》、《紅頂商人》、《胡雪岩》、“紅樓夢斷”系列等使他成為當代知名度最高的歷史小說家之一,讀者遍及全球華人世界。高陽的歷史小說注重歷史氛圍的真實,又擅編故事,論者稱其”擅長工筆白描,注重墨色五彩,旨在傳神,寫人物時抓住特徵,寥寥數語,境界全出”。一生著作凡九十餘部,約105冊
第叁回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三國題材輻射閱讀
曹操是中國歷史上我最不能忘情的人物。他是如此之真實,往往使概括者研究者不能自圓其說。曹操一生所能做到的,以及他不得不放棄的,大概也就是我們這個民族在每個歷史時期所能做到,以及不得不放棄的。
演義,史書,詩文集,電影,電視劇,話劇,揚州評話,京劇,電腦遊戲,穿越小說……這些年,我以曹操為軸心,進行輻射閱讀,最後我相信的只是一句話——他有時辜負了天下,也有時候,他是背負著天下。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這是他自己的詩,也是我對他的態度
http://v.youku.com/v_show/id_XNTk5MjcyMzgw.html?f=19603597
第肆回 [你看不见的舞台剧]
提到舞台剧,我们条件反射的想到莎士比亚和曹禺。而我们终生阅读的动机,可能就是摆脱这样的条件反射,多想到一些不同的人名,更为生疏的人名。
不是天真的寻找冷门,逼别人对我们错愕和佩服,我们只是为了不错过更多的美好和狡黠。萧伯纳,托尔斯泰,海明威,加缪,萨特,施尼茨勒,万比洛夫,罗佐夫,米尔恩,洗艾拉……他们都是沉默而友好的邻人,让我们去他们的地里偷白菜吧,让我们去他们家门前偷偷停车吧(如果你玩开心网的话,你就懂我的意思)。
我强调这一次要讲那些你看不见的舞台剧,因为,身边很少有剧团在演这些剧作家的作品,我们来八卦他们吧,让他们在八卦中穿越,复活。《博物馆奇妙夜》算什么,剧场的奇妙夜才是最神奇的,因为,一切来自于虚构。
第伍回[關於情聖]——那些靠愛情起家的人
讓我們去拜見情聖,找他們心裏那一丁點的認真的鍾情。
讓我們去一個沒有地址的黑屋子,找一隻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黑貓。
其實,怎麼可能不存在呢?
鍾情必然存在。
因為我們註定孤單的出生,又孤單的死去。在此期間,我們的一切努力就是為了擺脫孤單。
只是那些情聖,他們信不過眼前人,他們不肯只憐取眼前人。
他們要侵掠更多的城池,俘虜更多的紅顏。
那又能怎麼樣呢?
那些跑馬圈地的英豪,他們怕是來不及看到任何一棵麥苗的誕生,他們將在馬背上終老。
讓我們一起哀悼那些孤單的笨蛋,讓我們一起打敗這一下午的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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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陆回 [偉人們]——順便談談那些大人物
跟偉人們生活在同一個時代,當然是我們的幸運,我們追隨他們,可以忘記我們的渺小,一旦追不上他們,我們又可以癱在原地,上氣不接下氣的想起我們的渺小。偉大這個詞被我們沿用太久,於是偉就成了大,偉人們也就成了一群大人物的代稱。法國戲劇家博馬舍在《塞維勒的理髮師》說過:“當某個大人物強忍著不傷害我們的時候,他對我們已經夠開恩的了。”
作為小人物,我們決心感恩,於是有了這樣一期講座。
然而,我並不想只提起那些指點江山的大人物,雖然我已看了《建國大業》。
我只是把那些大人物拿來做一個陪襯,講一講我心中那些如父如兄的名字——甘地,托爾斯泰,高爾基,契訶夫……
第柒回 [我们生命中的恐惧]
以前港片里经常有这样的对白:“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其实,我们有谁不是吓大的呢?音乐人黄金罡在他的《七零年出生》中这样感叹:“风筝是飞不起的,游戏是赢不了的,大男孩是打不过的,小人书是买不到的……”是的,一切都能挫败我们,一切都在拒斥我们。只有恐惧,长伴我心。象阳光一样免费,象黑暗一样执拗。我怕过海,他怕过蛇,而她怕过一个黑漆漆的门洞。
其实,说得更坦诚一点——我还在怕海,他还在怕蛇,而她,还在怕那个黑漆漆的门洞。过了这么些日子,长成这么大的人,我们的爱,我们的恨,都翻过很多篇章了。
只有我们的恐惧,没有改变,没有褪色,象影子一直忠实的尾随着我们。那么好,转回身,跟影子对话,也看看别人的影子,是什么模样。我们在光天化日谈恐惧,我们聚在一起谈恐惧。
其实,恐惧是生命给我们的第一份礼物,可我们经常一生一世都忘了拆开它。这个下午,我们动手拆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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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捌回[我想成长,但不想长大]
生命可能是一个偶然,但成长绝对是个必然。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很容易就长大了。但是总有不想自己长大的呆瓜,比如小飞侠彼得潘,他总忘不了回到“永无岛”的那条路。还有不想别人长大的笨蛋,比如怡红公子贾宝玉,他就怕女孩子由珍珠嫁成鱼眼睛。
《半生缘》里说:“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能不能也停住脚,不往前走?做不到。做不到,也要这样许个愿。
这个下午,我们试试许这个愿,然后再提醒彼此——就在我们许愿的这一刻,我们又长大了一点,又成熟了一点。而且,可许的愿,又少了一点。
第九回[生命是一次漫长的接头]——八一八间谍小说和格雷厄姆·格林
其实,这次是想谈我最心爱的作家,英国人格雷厄姆·格林。他写过很多题材,我读的第一本是《人性的因素》,那是一个中年间谍的绝望人生。从此信任了格林,因为他写的卡斯尔,有那么多心理都是我的。我的软肋和我的指望,我的习惯和我的恐惧。
旁人绘声绘色的描摹了绝望,进而成为绝望大师,那又如何,他的绝望对我不过是隔靴搔痒。而格林,他写下一页绝望,我读了就会增添一点信心,像是单人牢房里,听到有人在轻轻敲墙——原来,还有人跟我是一样的。
也许,阅读就是一个寻找难友的过程。
当然还有毛姆,勒卡雷,福赛斯,还有那么多写间谍小说的高手在我们周围晃荡。但是,83版的《射雕英雄传》有过这样的主题歌,在第三部《华山论剑》里:
“论武功,俗世中不知边和高
或者,绝招同途异路?
但我知,论爱心,找不到比你更好……”
是的,就算殊途同归,我也选择跟格林同行。生命是一次漫长的接头,而格林,他不会放我鸽子。
時間:2009年12月27日14∶00~16∶00
第十回[觅句欣有得、此生未全贫]——让我们一起读诗词
我们从小背过那么多的诗词,好多记得却嫌弃了,好多想回忆却回忆不起来了,好多硬着头皮回忆却回忆得面目全非——如同我们对于初恋的态度。这个下午,我们一本正经的回忆一下,争取回忆得热闹一些。
以前高中读金庸的《神雕侠侣》,那里记载了一代剑魔独孤求败的遗训:“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皆可为剑,遂达无剑胜有剑之境。”我觉得很不错——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原来到了一定境界,就不需要什么标准了。那么,诗也是一样。
这次我们要谈的诗,从粗人的打油诗到高人的禅家诗,从日本俳句到江湖切口,能有多纷杂,我们就谈得多纷杂。怕甚,蔡伦拿来造纸的原材料,不比纸上写下的任何词句都纷杂。热闹便好。项羽同学,李陵同学,曹操同学,张打油同学,杜甫同学,王梵志同学,李商隐同学,张献忠同学,黄仲则同学,鲁迅同学,聂绀弩同学,欢迎你们一起来凑这个热闹。
http://v.youku.com/v_show/id_XNTk5NDEzNTcy.html?f=19603597
第十一回[和我们的王朔谈话]
王朔可能不满意我们这个一厢情愿的题目,没关系,他这一辈子有多少次一厢情愿的掏心啊,这回,也容我们一厢情愿一回。从《看上去很美》到《和我们的女儿谈话》《致女儿书》,王朔近年写的东西,看得出一种艰难,这种艰难让他自己吃苦,却也让我们寄予希望。
因为这个很容易谷歌到海量的标准答案的时代,王朔却在进行陈景润式的努力,在验证1+1是不是等于2,1+2是不是等于3。是的,王朔在思考人生。以前他用这话损过多少人,现在他自己倒在思考人生。这不是个报应或者笑话。因为两种思考有本质不同。赵尧舜老师,古德白先生,他们思考人生的同时,往往羞辱了人生。
借用《新周刊》某次封面的话说:“幸好还有王朔。”其实,我们跟王朔一样焦虑,王朔跟我们一样内向。希望这个下午,我们能够内向的交流一下彼此的焦虑。
王朔不来,我们自己聊,算是个自习课。不能叫王老师,王朔是极恨别人叫他老师的——“有几年一帮人故意拧巴我,叫我王老师,我差点没疯了。”(《和我们的女儿谈话》第85页)
希望这个下午,王朔的眼皮直跳,耳朵也痒,还能打几个喷嚏。
http://v.youku.com/v_show/id_XNTk5NDI5NTU2.html?f=19603597
第拾贰回[谢谢你帮我把牢底坐穿]
这不是一次普及敏感词的讲座,所以,不会涉及太多时政新闻,虽然这个国家新近出台的死法已经丰富得让人绝望。也许会讲到甘地、文天祥、王尔德、聂绀弩、保尔柯察金,也许会讲到古拉格群岛、渣滓洞白公馆和奥斯维辛,也许会讲到楚门的世界,功德林战犯管理所,也许会讲到沙皇、十二月党人和基督山伯爵。
我们会讲到逮捕,也会讲到越狱,会讲到体制的残暴,也会讲到自由象太阳,总会照常升起。这个世界有人画地为牢,就有人逃离这幅图画,就有人终生努力,让牢房重新变成一张白纸。
还记得动画片《马达加斯加》里那几只爱爆粗口的企鹅吗,它们每次钻出地道,都发现自己挖错了方向。希望这一次,它们在钱粮胡同32号出现,我们一起来告诉它们——你们一次也没有挖错地道,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都该是自由的出口,都该得到解放。
http://v.youku.com/v_show/id_XNTk5NDg5ODQ0.html?f=19603597
第拾叁回[坏脾气与好日子]——关于电影人的若干八卦
黑泽明说过,他写自传有两个理由:
第一,他喜欢的导演让.雷诺阿,写了很好的自传;
第二,他喜欢的导演约翰福特,一生令人遗憾的没有留下自传。
当我想了解电影人的一切八卦的时候,我也觉得——自传太少了。谢谢卓别林同学,黑泽明同学,马龙白兰度同学,赵丹同学,刘晓庆同学,大卫尼文同学,山口百惠同学,李翰祥同学,高仓健同学,你们勤奋地动笔,或者勤奋地口述,让我们望梅止渴拔苗助长削足适履刻舟求剑的开始了想象。谈谈从前的人,谈谈远方的人,他们的八卦是沉淀过的,是沉积岩,没有时下的杨花柳絮那么一种扑面而来的腻烦。
那时候的坏脾气是真的坏脾气,那时候的好日子是真的好日子。不过,我们最想知道的,还是——他们是在哪里赢得了爱他们的人,又是在哪里错过了他们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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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肆回[毕业歌与教育诗]
卢安克是个德国人,袁腾飞是个中国人,这两个人都是好老师,都在认认真真教着中国的孩子。但是他们过得都不够如意,近来。因为,有人不希望他们继续教学生。于是,想起更多的老师,更多的好老师。有的人蜡炬成灰,写完了一首教育诗。有的人被迫转身,还没听完一首毕业歌。前苏联有过很多伟大的老师——马卡连柯,苏霍姆林斯基。我们的国度里,也有过很多好老师,从孔子到鲁迅再到陶行知。
我们也看过很多讲述师生情的电影,电视剧,小说。有时候,就是在中学的课堂上看的,看着看着被感动,然后人被点名,书被没收,我们要向一个活生生的老师,承认自己对一个虚构老师的向往,并承认这种向往是错误的——这当然是有点黑色幽默的事情。其实,什么都代替不了,我们长大成长的过程中,直接领略的善意和智慧。我当过学生,也当过老师,我在大堆大堆的遗憾中,总能刨出一点点的如意。这个下午,我尽量多讲一些善意和一些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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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伍回[贼子安敢伤吾兄弟]——水浒为何是部“怒书”?
张潮在《幽梦影》说得简洁:“《水浒传》是一部怒书,《西游记》是一部悟书,《金瓶梅》是一部哀书。”都对。不过,后两本我就没那么有感情。《西游记》是我看了也不会悟的书,《金瓶梅》是我没翻就开始哀的书。我牵挂的是《水浒》。三国和红楼,去年在钱粮美树馆都讲过了,对水浒一直下不了决心。因为有鲍鹏山。他在百家讲坛讲得很不错,细致有情,可恨也在于此,我也想细致有情。易中天和那些红学家还给我留些可钻的空子,而鲍鹏山正挡在我的路上,仿佛一个双鱼座覆盖了另一个双鱼座。
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从兄弟身边挤。挤出一个题目,其实是一个叫君子好战的朋友对《水浒》的一句话概括:“贼子安敢伤吾兄弟!”八个字,是永不瞑目的一声吼。能喊出这一声的,传奇人物也许很多,就像那个死啦死啦的龙文章团长。历史人物能有几个?我只数得出一个石达开,因为我记得他是如何想替几万兄弟去死,在大渡河边。“既列名於天上,无贻笑於人间。”水浒传里记载了一百零八将的盟誓,他们以为他们是上应天意,其实,天意茫茫高难问。
最后才知,你的兄弟,人家想怎么伤,就怎么伤,仇反正是报不得的。大家已经立地成佛,谁再拾起屠刀都是带累了兄弟们。相聚于梁山之后,不是相忘于江湖,而是同沉于沼泽。深信不疑的结局就是沼泽,就是蓼儿洼,就是智多星上吊,玉麒麟被灌了水银,及时雨与黑旋风,敌不过大时代的风和雨。知道离散,还能坦然相聚吗?知道结局,还能笑谈当初吗?与君世世为兄弟,难减今生憾一分。该遗憾的,还是遗憾。希望这一个下午,我们从遗憾逆推回去,回到纳头便拜的酒肉时光。多谈到几个兄弟吧——吃过人肉的兄弟,戴过绿帽的兄弟,爱抢女人的兄弟,爱杀丫鬟的兄弟,舍不得掏钱的兄弟,听不懂曲子的兄弟,出卖过兄弟的兄弟,永远只被人喊大哥的兄弟…
http://v.youku.com/v_show/id_XNTk5NTY4NjM2.html?f=19603597
第拾陆回[辛亥年]——大时代里的十个苦涩配角
秋瑾没有活到辛亥年,邹容、陈天华没有活到辛亥年,吴樾、徐锡麟都没有活到辛亥年。他们一定想知道,辛亥年,公元一九一一年,这个国度发生了什么。河山再造,共和功成,他们深爱的同胞,由子民变成了公民——真的吗?
一九零五年殉难的烈士,也会在九泉之下,拉住一位一九零六年殉难的烈士,问一句:“后事如何?” 后事如何,知者难言,一声叹息,民国百年。这百年里有多少事,是我们想瞒住那些烈士,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呢?绕开那些不忍言的沧桑,回到一九一一的辛亥。
想谈谈那些大时代的身影,不是最有名的挥手巨人或弹指枭雄,而是那些二三线的人物,那些不能自主的男女。他们天边回首看中原,他们袈裟和泪伏碑前,他们纵有欢肠已成冰,他们相见时难别亦难。比如,我会谈到炸弹大王喻培伦,喻大将军,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安全炸药制造法》的作者。十二岁,他就给自己刻了一个印章,自命“世界恶少年”。在一个杂志上,我读到《世界恶少年》的电影剧本,那是初中,我十四岁。他十二岁的时候,已与旧世界如此决裂。我十四岁的时候,学的是五讲四美三热爱,我为一个革命烈士早早把自己称为“恶少年”而暗暗心惊。
凭着多少世界恶少年的捐躯,我们才看到一个随时都在苍老,随时都在沉浮的少年中国。嗯,这一次,就让我们谈谈更早一版的《建国大业》
时间:2010年08月29日14∶00~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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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柒回]见鬼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很多人都建议,这次讲座从下午改在晚上,白昼谈鬼有何乐趣?我想我还是有原则的。我只是要跟你们谈谈鬼,不想自己被吓到。无论他们是蒲松龄袁枚纪晓岚介绍来的,还是水木茂小泉八云梦枕貘带来的。也不会谈太多鬼,时间有限,而且,有些低调的鬼朋友,他们事先就打了招呼,不要提到他们。其实,很想谈的是鬼的那些生命瞬间,那些像我们人类一样的瞬间:抱怨的,困窘的,失望的,气急败坏的,鸡毛鸭血的。
是的,这一切我们要谈谈鬼怪妖魔,中国的,日本的。抱歉我的阅读太狭隘,只能在这两个敏感国家之间跳来跳去。欧美的鬼故事我看得太少。亚洲还有一个国家,我要是谈他们的鬼,他们会告诉我,鬼是他们发明的,而且只有他们国家有鬼。我比较向往日本作家高桥义夫对《百物语》这本鬼故事大全的说法——每个故事都亲切又恐怖,人心底古老的积淀,还有不常出门的少女对外界的恐惧,瞬间在纸门背后一闪而过。
我们常常会嘟囔一句见鬼,然后情绪变得很不好。其实,鬼朋友听了这话会更受打击,他们遇到我们,可都是兴冲冲的。见鬼可能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如果他们没想变成我们,如果我们也不需要变成他们。我们隔着一层玻璃,相互打量,到底谁生活在水族箱里,谁是那个拥有自己世界的楚门,不重要。也许,我们聚在一起,八卦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兴冲冲的聚在不远处,八卦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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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捌回:【塵埃裡的一切】──談談短篇小說
我知道,有個游戲是這麼玩的。找一朵花,比如說,雛菊。然後說聲“愛我”,撤一片花瓣下來,再說一句‘不愛我’,再撤一片。一直撤下去,最後一片花瓣,能讓你斷定,人家是愛你還是不愛你。當然,那朵花就不見了。讀短篇小說選,容易有這種印象。這一篇告訴你人間有愛,那一篇,告訴你人間不可戀。《英國短篇小說選》《海明威短篇小說選》《中外婚戀題材短篇小說選》,都可以這麼矛盾。這些彼此矛盾的羅列,幸福與不幸,愛與不愛,信與不信的反差,就是短篇小說集特有的殘忍。讀到最後一篇,你選擇愛與不愛?你輪到愛與不愛?當然,不管你愛與不愛,都是歷史的塵埃。
汪曾祺小說《釣人的孩子》寫道:“每個人帶著一生的歷史,半個月的哀樂,在街上走。”我喜歡短篇小說,因為就是那樣匆匆一瞥,匆匆的一張街拍,你已經看到那半個月,回家在電腦上放大,你又看到了人家這一生的歷史,這茂盛的塵埃。契佛、蘇童、傑克倫敦,毛姆、契訶夫、老捨、海明威、托爾斯泰、巴別爾、安德烈耶夫、巴人、薩基、格雷厄姆格林……希望這回錢糧美樹館的下午,這個北京還沒有供暖的日子,我們就在塵埃裡,找點溫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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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水流云在,我们记得汪曾祺
在冬天里,讲汪曾祺,就像围炉,喝着面糊糊,还有老苞米烤着,等会儿就能吃了。
就那么安心。就那么好。
汪曾祺的书,就像大森林里的糖果屋,童话里那种,窗户是草莓软糖,屋顶是巧克力,门是牛奶太妃的……随便翻开一页,你就能读进去,你就能忘了此前在别处尝到的诸多苦涩。我因为他,而记得江苏省有个地方叫高邮。看着他讲故乡的食物,故乡的花草水鸟,我也在心里比量着,想着我的故乡长春,越比越气馁,因为长春好像数落不出这么多的好。但我也知道,是我短浅闭塞,要是老头他来到长春,他也能数出此间的千重万重的好处。
他的小说,我应该算是都读过了。散文,也差不多了。毕竟是从高中就读他。他的戏曲剧本卷,我买了的,还来不及读完,就淹没在我的书堆里了,不怕,等找到了再读,就像一个好礼物,我不急着拆封。他的书信集是不是也有出版?我想看他的书信。他跟我一样是双鱼座。他说过一句话:“我就悄悄地写,你们就悄悄地看。”这话,真就是双鱼座的口吻。
時間:2010年11月28日14∶00~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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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拾回:如此之远,如此之近——试着谈点鲁迅
鲁迅无法忍受自己翻译的《乐人杨科》(我们以前课本上学的《小音乐家杨科》),在别人的译本被标注为“滑稽小说”——“这事使我到现在,还感到一种空虚的苦痛。但不相信人间的心理,在世界上,真会差异到这种地步。”其实,肯定是可以差异到这个程度的,甚至远远超过这个程度。 那也不怕。 就在这彼此渐行渐远的人间,谈一谈鲁迅。能谈什么就谈什么,就像UFO的目击者,昏昏然而又激动地谈吧。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天不生鲁迅呢? 万古如一瞬。就有太多的东西无法被记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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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拾壹回]雨季不再来,三毛走不远
最喜欢摘抄的时候,摘了很多三毛说过的话。现在看来,都是很好很好的傻话。她会因为一个老人的手艺,想要留在他身边学一辈子;她会因为一个人家里收藏很多好书,就想着赶紧嫁给他,然后再细心思考,要不要下毒毒死他,把这些书这些宝贝据为己有。她就这样自说自话,闹得自己很开心。我呢,我也傻呵呵陪她开心。
我最喜欢她的书,其实是《我的宝贝》,还有《白手起家》《饺子大王》《石头记》《拾荒梦》那样的篇章,我喜欢她历数自己收到的各种礼物,淘到的各种宝贝,捡到的各种垃圾,画出的各种奇迹。嗯,我就是被她培养成一个恋物癖的。但是她自己,她最后一撒手就走开了,告诉我万缘皆空,什么都可以收藏,什么都不用带走。她这一下啊,把我闪得啊,让我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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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拾贰回]野生动物在长春
这是我正在写的一个微博小说的名字,但我这次的讲座,更想谈谈小说背后的一切。谈我的故乡,过去的和现在的故乡,以此向所有的故乡致敬,向云南景洪,向江苏盐城,向河南郑州,向陕西西安,向湖北十堰,向《我的团长我的团》里龙文章在法庭上唠叨过的那些地名。我的故乡是吉林省省会长春,塞外春城,伪满废都。其实,我们的故乡都是一列列的火车,不知道哪个时候就开走了。那时候,你回长春,你回武汉,就会发现春非我春,秋非我秋,同学们不仅胖了婚了老了生了,而且,你怎么问也问不出,他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因为,他们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所以,不光谈故乡这个城市,还要谈在这里认识的所有人,帮他们回忆,帮自己回忆。广场上演讲的疯子,你只有她呼机号可是现在连呼台都没有了的女孩,为情自杀的笔友,我那研究社会心理学的父亲,和平大世界里的二人转演员,小公园里劫走我几角钱的大男孩,同学会上偷偷买了单的团支书…… 这次要谈到一些书,更多的是谈人谈事,抱歉,这次会太多的谈起我自己。听众慎入,因为是高密度的自述。当众回忆是个非常自恋的行为,可我希望你们在鄙视我之后,停一停,会回忆起另一个时空里,还在故乡辛苦发育匆匆长大的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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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拾叁回]藏书,就是书里捉迷藏
小时候看到一篇文章里说,天下乐事,莫过于雪夜闭门读禁书。其实,不下雪也可以的,捧着书,这就是一个小世界,就像坐在那种飘雪花的水晶球里。不是夜晚当然也可以,你身处白昼,但你的张生崔莺莺,你的保尔柯察金,他们正看着夜幕低垂。不闭门,还是可以,用竖起的书本,可以挡住整个澎湃的世界,这本书就是你的街垒。至于是否要读禁书,其实,在这个人人都在奔忙,都在接电话和发短信的时代,读书本身就是犯禁吧。
这个周日,我想跟大家谈谈我家里的书。不算太多,这次搬家也用了二百多个箱子,装箱的时候,它们都有些疑惑地面对我,不知道我还记不记得跟它们之间的故事。记得。该记得的,我都记得。请允许我挑几个来讲给你们听,害哦你们也都记得。有些我很喜欢的作家,比如格雷厄姆格林,他的小说,我其实还有早早买来就一直没读的。因为他已经去世了,他的书,看一本少一本了。这是粮食,我现在不吃,我要存了过冬。我希望也能打听出来,你们准备了什么样的过冬的食物,而去年的冬天,你又悄悄地吃过什么。藏书,就是在书里捉迷藏。捉迷藏这种事情,一个人肯定不好玩,所以,我要在这个周日,等你们来。
時間:2011 年3月27日10∶0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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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回:那些在书里赶路的朋友,那些在人间赶路的朋友
马克思说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那么,我在人间邂逅的吴先生,张女士,我在书里认识的牛天赐,彼埃尔别竺豪夫,就是他们在一起才组成了我。让我知道我可以为什么事情嗤笑,为什么事情落泪。我愿意把虚构的角色和真实的人物混为一谈,我相信我认识的某位先生和我书中读到的某位女士,也许正是一种心地,一种命运,说是兄妹都不确切,也许就是一个人呢。其实,阅读,不过是我回忆往事的一个借口
時間:2011年4月24日10∶0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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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回—「茶馆」的叹息:这个世界还会变好吗?
中国的话剧,有了『茶馆」,就有了万千气象。老舍先生焦菊隐先生真的在意那一辈子又一辈子就那么芸芸着的众生,他们相信世上只有一种人不该出生,就是那些自己活却不让别人活的家伙,那些沈处长和吴祥子宋恩子。老舍先生焦先生都以为新世界不会有旧磨难,他们实实在在不如自己塑造的人物那么清醒。他们对新世界的幻想,象一件浸足了水的皮袄,害他们沉而没之。茶馆是一出好戏,将一种方言提炼为一种世界观。这种世界观的学名就叫悲观。死马当活马治,这是王掌柜一辈子的宏愿,我们一次次看戏,围观王掌柜的幻灭,但我们还想说一句:“您硬硬朗朗的!”对谁说,我们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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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回:延安——天空之城
延安是一座神奇的城,是哈尔的移动城堡,是风之谷,更是天空之城。曾有十年的时光,1937到1947,每一个中国人都能看到延安。有人从地平线上看到,有人在瞄准镜里看到,有人在就义前最后一次眺望时看到,有人在书店里悄悄翻开禁书读到。延安不是围城,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却没想冲出来。不管他们是被整风,被政审,还是找不到英文参考书,等不到救命的盘尼西林。似乎没人想离开。事实上,也没人能够离开。从当年到现在,我们都活在延安的因果之中。今天讲一讲延安,讲什么人去了那里,在那里如何生,如何病,如何老,如何死;却也要讲多少人在那里读书识字,相恋相守,立地成佛。
延安从前是叫肤施的,这典故来自佛经,是个牺牲肉身的故事,是个布施天下的故事,是个以身许众生,以命拯天下的故事。从肤施到延安,是个值得谈一谈的因果。
時間: 2011年6月26日10∶0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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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向來痴,從此醉,到底不曾悔:金庸筆下的眾生
感谢洪七公教我怎么捉蝎子吃蝎子,虽然我没那么吃过;感谢曾经是张君宝的张三丰,他让我知道世间可能存在一种玄妙。我摘抄过金庸所有的前言后记,我模仿他的行文口吻,我为他的《袁崇焕评传》而痛哭流涕,我很幸运,我出生在金庸之后,我看得到他幻想的一切,他叙述的一切。我要谈金庸小说中的人物,小到海东青德成,还有寿南山和老不死姑娘,大到许多我偏爱的男主女主男配女配,比如田伯光、范遥、霍青桐、殷离、郭芙、陈近南……
時間:2011年7月31日10∶0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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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回——悲從中來慘世界
雨果的《悲惨世界》,是《旧约》也是《新约》。苦难,爱,革命,三个尊贵的字眼,如何统一在这部书里?当然还会谈上译厂出品的那部电影,谈影院里穿越我们头顶的那束白光。胡庆汉邱岳峰毕克们,让那些不朽的台词,从土伦采石场中直掘出来的台词,沉淀成我的母语。《悲惨世界》,是我希望每个人二十岁前就读过的书。
時 間:2011年10月30日10 ∶0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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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我想念彼岸之人
人死之后,去什么样的世界?似乎是一个不透明的世界。人死之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似乎透明了许多。死亡就是一枚很有光泽的琥珀,将一个生命封存在那里,让我们可以端详赞叹,可以毫无保留地想念。
以往总遇到关于荒岛的问题,比如你如果一辈子留在那里,只许带三本书,或者三张影碟,你会选择什么。这当然是好问题。还有一个好问题,就是如果你离开了这个世界,去那个世界,你希望遇上谁?对那个彼岸之人,你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牵挂和怀想?我们选这个愚人节的下午,清明节前夕,聊聊我们牵挂的那些背影,我们信奉的那些琥珀。难免喟叹,因为我们在世间被践踏如草,他们在彼岸盛开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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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回——幸虧還有王朔
已经谈过一次王朔,也是在钱粮美树馆,名叫《和我们的王朔谈话》。那次我就说:“王朔可能不满意我们这个一厢情愿的题目,没关系,他这一辈子有多少次一厢情愿的掏心啊,这回,也容我们一厢情愿一回。”既然有了一厢情愿,也就可以有二厢情愿。为王朔,咱就二一回。如果我们的讲座能持续,我们每年都谈一回王朔。他写不写新书是他的事,我们每年都会读他的书,过我们的日子。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这是王朔喜欢的许巍歌词,同理——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王朔的向往。许他纠结,就许我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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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天真与经验之歌
一切從天真開始,無論是劃清界限的天真,還是鹹輿維新的天真,最終其實都會歸於經驗,而經驗,才是真正讓忍有點憂傷的東西。王蒙,汪曾祺,王安憶,陈丹青,劉索拉⋯⋯他們漫遊的是同一個地球,甚至同一個城市,但彼此區別很大,有的天真得久一些,有的經驗得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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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小牲口进化史
青春是跋涉,可也经常是践踏。每个人都是惊慌失措的小牲口,只是胡乱践踏,最后,每个人站住的时候,有人却还没有站起来。那被践踏的尘埃里的,是夭折的小牲口。夭折的小牲口,屡屡让地表隆起,又被踏平。大家心安理得地长大,多年后同学会,不会有人提醒那已经被践踏得平的名字。有人发明伤口,有人路过撒盐,很多人是幸存者,但很少找得到局外人。
往事并不如烟。那么,丧钟为谁而鸣?为那些已经进化却还是偷偷保留了践踏习惯的、早已步入青年和中年的小牲口。《甘地传》有一个镜头,负责镇压的警察策马冲向示威人群,人们一一躺倒,那些马便只冲到离人群几步的地方,不安地杂踏,却不肯再前进一步。践踏,到底是谁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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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蒲田进行曲和其他进行曲
日本老电影《姊妹坡》有首歌,讲到要出嫁的少女,说是:“像小鸟一样胆怯,像大风一样任性。”我喜欢这两句话,也喜欢被这两句话形容着的新嫁娘。另一部老电影《蒲田进行曲》里,小夏姑娘深爱着大明星银四郎,并为他怀孕,而银四郎还是毅然决然地抛弃她,将他甩给跟班安次。过后他又寂寞,觉得此生空落落,回头去找人家,人家不想回头跟他好了,寒心了,他却显得比人家还寒心:“你没看见我后背上写着个孤独的孤字吗?”大明星,大情圣,这位靠爱情起家的人,他的寡情和任性相依为命。
就想谈谈那些任性的女演员们,日本女演员,高峰秀子、乙羽信子……最晚也就是山口百惠。恐怕也会谈到与她们合作的男演员和编剧导演们。甚至,甚至,会提到一点中国女演员。但,原则是,这回我只谈任性的人。蒲田进行曲,就是任性的人胡乱留下的节奏,胡乱消失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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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我們的印象與他們的想象》
錢糧第一講,就是《長安的春天:日本作家井上靖筆下的中國想象》。這一回,繼續這個話題。若忽略以往的屈辱,我們就是盲人。若被仇恨覆蓋,將對方鎖定為敏感詞,看不到對方文化中的良情美意,一樣是盲人,一樣輸給了對方
時間:2012年10月07日 10∶0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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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他们的人情与世故》
宮部美幸的《幻色江戶歷》《最初物語》《繼父》,伊坂幸太郎的《末日的愚者》,東野圭吾的《初參者》,井上靖的《獵槍·鬥牛》。這些鏡花水月的故事,多少在我心裡留下些印痕。鏡花非花終是鏡,水月非月終是水。有時候,我們要刻畫的是高妙超常的事與物,最終,彼處連成的,卻不過是屋簷下的人情,與人間的世故。世故不是壞字眼,世故就是世間的故事。這故事,有的極好。
時間:2012年10月28日 10∶0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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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岛上的芸芸海里的众生》
總在舊書店看到些陌生的日本人名,他們的自傳回憶錄,信手就買回來,總想找個名義,把書翻出來,捆扎在一起,象一把新掃帚或者新拖布,把我覺得很亂碼的日本,明治大正昭和,打掃出個輪廓來。這次如願。皇帝童年讀什麼書,女演員跟導演吵架為什麼要尿在榻榻米上,狂言家為什麼哭泣,戰犯在行軍途中為什麼每晚要第一個洗澡,火燒趙家樓的時候迎著愛國青年的拳頭保護章宗祥的日本人是誰,但願都有時間講給你們聽。
島上的芸芸,隨風長生;海裡的眾生,任性漂流。
時間:2012年11月25日10∶0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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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我們共同的朋友:談談書里的友情》
我們這輩子的朋友都不夠多,所以,我要講一些書里的友情故事,希望有你們喜歡的。
年關歲末,希望你們各自領一個書里的朋友回去。書里的朋友,才是我們共同的朋友。
時間: 2012年12月30日10∶0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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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不管你愛不愛:談談陸小曼》
民国女性,可谈的很多。有的名字,已经形成一种条件反射,你谈民国,就容易想到张爱玲,再谈民国范儿,还要再加上一个林徽因。最近,大家又谈起萧红。还有蒋碧薇宋清如庐隐白薇丁玲苏青……这回,我想尽量专心地谈谈陆小曼。她是徐诗人心头的宠爱,徐家人眼中的祸水,亲朋各自记得些与她有关的八卦,我们则可以从她出生,一直聊到她去世。《三国演义》有两句诗:“假使当年身边死,一生真伪有谁知。”虽然“寿则多辱”,但,陆小曼活到了解放后,很多事情我们还是因之看得更清晰了。
她是徐志摩的未亡人,也比林徽因长寿,只是没有活过张幼仪。陈升唱过:“不算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这话,是说徐张林陆这些人,也是说我们。所以,这个下午,我们这些尘埃聚在一起,讲讲那些尘埃吧。
時間:2013年3月31日10∶00~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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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狐狸和糊塗,難免在一起聊聊聊齋》
那些在白天趕路的狐狸,在月光下微笑的佳人,她們真的存在過吧?那些在黎明時回首狐穴的書生,在書齋里等待叩門聲的處男,你們後來還好吧?你們有的刻舟求劍,有的守株待兔,有的削足適履,有的買櫝還珠,你們在沒有網站的時代,登陸著自己的想像,註冊著自己的期待。我們今天糊裡糊塗地聊你們,因為你們可能就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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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戲之初,中國話劇史的風頭與苦頭》
西方諺語說:你要是知道香腸和法律是如何製造出來,你就哪樣都不想碰了。然而,戲劇,親愛的戲劇,敬愛的戲劇,你要是知道它是如何製造出來的,你會更想端詳它,感受它。於是,想談談上個世紀初,現代戲劇在古中國誕生的情形。
那些文明戲,那些熱血戲,那些哀感頑豔的劇本,那些口若懸河的言論正生,那些戲劇冒險家,那個自稱西太后私生女的進化團團長,那個走下舞台當都督的男子,那個走下舞台成烈士的男子⋯⋯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我們談談時代的英雄,也談談時代的夕煙。人之初,性本善。戲之初,性本亂。亂了敵人,亂不了自己,亂的是帝國的秩序,帶來的是共和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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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我後來讀懂的書》
一直在復讀,金庸,古龍,魯迅,王朔,安徒生,莎士比亞,契訶夫,亦舒,歐亨利⋯⋯其實餘年有限,本該狂讀新書,書不如故,別後相思空一水,重來回首已三生,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所以,這個錢糧胡同的上午,想談談《我後來讀懂的書》。其實也不敢說真讀懂。所言絕非世間的標準答案,甚至也不是我個人的篤定答案——今日所悟,明日可悔,悔就悔吧。謝謝時光陪我讀書,謝謝那些書始終留在原地,耐心等我折返,重讀。
時間:2013 年6月30日 10∶0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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