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壳郎在中国文化中扮演着一个小丑的角色,凡与之相关的语言都带有谐谑的成分。我大概在小学一年级就知道“屎壳郎戴花——臭美”一词,多数用来形容爱美的女生。
其实在城市长大的我那时并没有见过屎壳郎,同学们的背景相同,也只知屎壳郎一词不知屎壳郎之形。我早年心目中的屎壳郎应该是黄的,好像只有这样才显得身份匹配,才显得“屎”。
直到十四岁那年去了东北,在东北草原的牛粪中亲眼看见了屎壳郎。第一次见时还大呼小叫地唤来同伴,蹲在那泡硕大的牛粪前欣赏了半天钻进穿出的屎壳郎。那时年幼,不知大千世界生存之道的不同,不能想象牛之粪竟是虫之食,以为废物永远是废物,美食永远是美食。
再后来看书看科教片,才知屎壳郎学名叫蜣螂,地球上有上万种,是地球上最著名最有效的清道夫,一生无求,勤勤恳恳,以清洁地球为己任,也从不戴花,从不臭美。
我们误解了这种勤劳的昆虫,它形象朴素,行动迟缓,不象蝴蝶花枝招展,轻盈地迷惑别人。势利的我们善待蝴蝶,亏待蜣螂,让它背负屎壳郎之名,在它身上大做文章,比如“屎壳郎趴铁道——假充大铆钉”;“屎壳郎变知了——一步登天”;“屎壳郎逛马路——冒充小吉普”……
而草原国家深知蜣螂的作用,欣赏它朴实无华的外表,赞美它辛勤的劳动,在南非足球世界杯开幕式上,一只硕大无朋的屎壳郎出尽了风头,将足球推至会场中心,被所有新闻媒体公认为此次开幕式上的最大亮点,算是为其昭雪。
2010.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