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一哥们儿问我:“你知道感冒的‘冒’怎么写吗?”我说知道,然后我就给他说,不就是上面一个日,下面一个目吗?那哥们儿说不是,说要是我不信的话去字典上查查。天哪,还真没查出来…
过一会儿,文学老师来了,那同学就拿这个问题问老师,老师的答案跟我一样,结果还是错…然后老师跟我就很纳闷。由于那哥们儿是班里倒数第一,平常我们都很鄙视他,结果今天对他刮目相看。最后人家说了,“冒”的上面既不是“日”,也不是“曰”…而是四不像,最下面的那条横不是堵上的…咣当…我狂倒…
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啊!以后不敢随便鄙视别人了…
从“感冒”的“冒”的写法说起
从“感冒”的“冒”的写法说起
有一个汉字,我敢打赌,至少有99.99%的中国人都会写错,那便是“感冒”的“冒”字。
不妨做一个调查——
若问人“冒”字的上半部分是什么,可能有三种回答:
最冲动的人可能说是“日”,音rì 。
稍冷静的人可能说是“曰”,音yuē。
“日”也好,“曰”也罢,终究都是错!你且盯住这个字仔细看一分钟,是否才恍然大悟,甚至大惊失色,原来这个偏旁既不是“曰”,也不是“日”,它中间的两横与边框竟然是不相连的——
冒
你或许不服气,那就赶紧找一本《现代汉语词典》来查一查,呵!呵!白纸黑字,还真是这么写的呢!
那可就奇了怪了,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从不记得有谁(比如老师)对此提醒过,不论是“感冒”的“冒”,还是“帽子”的“帽”,原来都一直是写错了的。更为严重的是,写错了倒也罢了,却从来都浑然不觉,甚至还理直气壮的,哂笑那极少数的可能说是“冃”,音mào ,即第三种回答的人,是脑子灌水了。
不知者不为过,现在明白了,改过来也还来得及。但知其然,还得知其所以然。那么,这个“冒”字缘何会如此写法,有何考据吗?
查许慎的《说文解字》,“冒”字的解释为:冡而前也。从冃从目。
原来“冃”就是人的头巾,“冒”就是蒙着眼睛往前走啊!怪不得会是“冒冒失失”呢!…
再翻翻《现代汉语词典》,“冒”字在笔画检索中既不属于“日”字部、 “曰”字部,也不属于“目”字部,而是属于“冂”字部。
说来惭愧,作为一名已毕业廿余载的,曾经的大学中文系的学生,我是自去年才开始正儿八经地学习《说文解字》,这一我国第一部按部首编排的字典的。也由此才幡然醒悟,先前别人一直说我是文化人,原来都一直是在骂我。其实,我压根儿就不识字。我之所以还自诩有一些阅读能力,全赖以认识了很多词而已。可那充其量只能算是“识词”,算不得识字,况且,即使“识词”,也还都是一知半解。
《说文解字》让我大开眼界,如啜甘霖。真是学无止境,窥探汉字的奥秘原来竟是这般有趣!
就拿一个字“神”来说吧。左边是“示”字旁,表示天垂下来的样子,彰显吉凶。右边这个“申”,其实是闪电的“电”。试想,我们的祖先,独自走在旷野,乌云低垂,雷鸣电闪,顷刻间大雨倾天,作为一个上古时代的人,他心里除了敬畏,除了想到神,还能想什么呢?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年圣诞节,一位外教在黑板上歪歪扭扭写了个“禁”字,问我们知不知道怎么解?我惭愧地摇摇头。他说,这个字拆开就是“林二小”,“林”是上帝栽下的两种树。一种树的果子,允许人吃;另一种树的果子,禁止人吃。“二小”,就是亚当和夏娃嘛。最后他下结论道:“可见你们的祖先也早已知道了创世纪的故事。”对于如此牵强的解说,我登时哑口无言。直到现在读了《说文解字》,方才知道他原来是把“禁”字给拆错了:下边的“示”并不是“二小”,而是指天,而上边的“林”,则是“禁”古时候的读音。原来,按照造字法来论,“禁”应是一个形声字,表示“吉凶之忌也”。
你看,既然读了《比尔·盖茨传》、《杰克·维尔奇传》,你还是一样发不了财,那干脆就读读《说文解字》吧!如此,一来,可让自己多增添些文化的底蕴,不至于在显摆的时候贻笑大方;二来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作为一种情趣,多长点学问终究是没有什么坏处的啊!
哦!对了,时下不少人时兴研究国学,那与其打着《周易》的旗号故弄玄虚地给追崇时尚,却冒冒失失的美眉看手相,不如先考考她“冒”字怎么写。待她写完了(写错了),然后再一把拽住她的小手,用劲点一下她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记住,‘感冒’的‘冒’,应是这样写的……”
要说,这也不失为积德行善,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