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认为自己和别人不同。我们总认为自己能避免别人犯下的显而易见的可笑错误。
当我们看到中间的蹦蹦车肆无忌惮的在高速路上悠然地开着,我们坐在后面的轿车里骂,要不要命!
可是他们的生活轨迹和人生格局已经决定了,他们只能这么开蹦蹦车,他们无须承受左顾右盼的精神重担,他们却也要承受真实危险的代价。
我们又能说什么,我们又何必靠指责别人来获得一种自己很安全的幻觉呢——仿佛坐在轿车里的我们和车祸的可能性是完全隔绝的。
我看到一个朋友,他是天生的情种,他自觉懂得大多数女人是会被男人的权力和金钱蒙蔽的生物,他自觉洞悉人性,他甚至自觉人类自我欺骗的可怕,可这并不能妨碍他一次又一次陷入对美丽姑娘的迷恋中,一次又一次,不可自拔。我并不嘲笑他,因为他的迷恋是水晶般真诚的。我心疼他,因为他的付出过于有血有肉。
可我也不想在他身边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自己好好努力,现在不要被姑娘分心,等你成功后姑娘会扑到你身上的。“
我痛恨这样简单的说教方式,并非因为它不正确,恰恰相反它太正确,正确到它打到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脸,正确到它扼杀了所有人情中含糊不清欲拒还迎的美丽。低级的正确是对人之为人的践踏。
往往是经常一边打电话一边开车的人,会大骂不看车的行人和蹦蹦车。
往往是把感情问题说得过于透彻的,都是情伤太深情困过重的人,也恰恰是最容易被吸进剪不断理还乱的男女纠葛。
所以我拒绝简单的感情公式,我想给情愫一个诗意空间。我不想做纯爱主义的受伤者,更不想做功利主义的受害者。
当然,这并不妨碍我眼神太敏锐,看到一些小细节,“啪”一下,心里红彤彤的情之灯塔就灭了。水至清则无鱼,我可以假装水很浑浊,但这并不能阻止我看到水里无鱼的事实。既然这样,我不去钓鱼就是。
这个毫无诗意的年代,敏感优美的内心是不该被拿出来遛狗的,情的种子是不应该被过早暴露在无情的空气中,而被腐蚀成哗众取宠的浅薄处世哲学。情的种子应该被保护在肥沃的土壤里,它才能长出明媚的花。
至于那土壤是什么花又是什么,便是仁者见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