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乡
○杨俊富
那些听不懂的方言
加重了行囊里的乡愁
那些发冷的陌生目光
冰封着满腔孤寂的激情
那些工地上的累流水线上的苦
浇筑着灵魂里的硬骨头
常常向着老家头顶的那朵白云
吼一声故乡的方言
却喊不醒一张火车票
沉睡的脚韵
泥文读诗:
杨俊富是一个有很多丰富生活经验的人,农民或者打工仔,都是他不折不扣的身份。在繁重的生活背后,他又是一个多情的写手。诗歌、小说、电视剧本都有涉猎。而他让人知道得最多的是诗歌。
这首《在异乡》应该是他众多诗中比较出彩的一个。有过同等经历的人都会有同感,有共鸣。“那些听不懂的方言/加重了行囊里的乡愁”。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流,陌生的景致,再加陌生而听不懂的方言。这时才想到家乡的好,说一句话,走一步路,喝一口小溪里的水,都是好的,甜的。然而这么多好,却让诗人不得不离开,去往那陌生的城域,这乡愁就如此地来了。
激情本是张扬的东西,本应是外露的。而杨俊富却用了修饰词“冰封”“孤寂”,将它赤裸地加上了阴暗面。“那些发冷的陌生目光”,这该是怎样的生存状态?“那些工地上的累 流水线上的苦/浇筑着灵魂里的硬骨头”。传达了诗人或者说打工人骨子里的精气神。
“常常向着老家头顶的那朵白云”,这老家头顶的白云,应该只能是想象了。在异乡生活压抑得无法抑制的时候,就吼一声吧,大吼一声,用故乡的方言。这也是一种自我疗伤的方式。然而发泄始终只能是发泄,事实是不能因此而改变的,“喊不醒一张火车票/沉睡的脚韵”。一个打工人的生活境地和情感的呐喊就这样再现在我们面前。
其实写诗,就是一种心情的表达方式,重要之处就是用短短的语句,没有赘肉地将之展现,给人一个在场,一个想象空间,一个有韵味的回想。这首诗,杨俊富应该是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