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冀
不觉离家又已数月,端阳忽至。刚来时,映秋院旁的那片海棠花正绚烂着闹在枝头,远望去直被它迷住了眼睛,银杏的叶子还未萌出,一如过年归家时的样子。转眼间早已是落英缤纷,绿意绕满,树影斑驳了。顿感时世之仓促,今又端午,一个人就有了离家的惆怅。
午后独坐,望着四周云影下的远山,感觉离家已是很远了,有朋友送粽子来,更添了乡愁。粽子的味道总感觉不及家中的好,是有了离愁之过,非粽子味道不够好。但凡原本好的事物因了心情的缘故,也要减半或不觉了!
思绪正浓的此时,想起往日家中情形,端午前几日就开始张罗着包粽子的事项,因家中端午过后天就渐热了,于是中午以前去大街上买来糯米、红枣、苇叶,还要买上一团棉线一并送至母亲那里,过节要的是一份情趣,再者自家做的粽子干净也好吃。及至端午节那天的早上,长长的巷子里总回荡着粽子的叫卖声,不等母亲的粽子吃,早早起来,去找年年巷尾榆荫下卖粽子的那个妇人,她的粽子是最好的,犹如自家做的一般,样子玲珑乖巧,馅儿也好吃,还有她柔浅的笑靥 。不用走街串巷只守在榆荫下,不多时来迟的人就空手而归了。寻她而来,不仅为了那粽子,更为端午时的这份性情。
北方初夏的早上还有些凉意,院子里静爽爽的,每年这个时候檐下的蔷薇就已爬满墙院,晨光中,粉嫩的蔷薇花带着朝露静静撒满在葳蕤的枝叶间,婉转妩媚,小院花香四溢。打开窗子,绿意花影映进屋来,屋里的样样东西也都跟着生动起来。屋前花畦里那些不知名的小花也正花颜初露,厢房窗前的桃树上挂满了毛茸茸的小桃子。袭一身花香出门,远处不时有杜鹃声传来,幽远空旷,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啊!中午家里的粽子也做好了,翠莹莹的满满装了盘摆放在桌中央,袅袅粽香萦绕一屋,再做上几个可口的家常小菜,一家人围至桌旁欢声笑语。晚间饭后,在花前摆了桌子,各色小吃都摆上来,粽子依然不能少,花影婆娑里老人孩子直笑语盈盈到有了睡意才散去,这便是记忆里家中年年如是的端午节了!当下是面对友人送来的粽子,春城夏色里,裹着乡愁,一人独过端午了,感伤最深是:“当时只道是寻常!”
离家出来读书已近一年,对家总有太多的不舍,每逢过节就有了往日情怀,忆昔日的那些人那些事,这许是人人都有的一种情结吧!记忆里的东西总是温情脉脉,念旧之感,挥之不去。想此时原来的家中已是花开无主,花前藤下都寂寞了。 2006年5月31日于云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