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辽兹的音乐和德国浪漫主义时期音乐之间的区别比它们之间的亲缘关系更明显。除了偶尔伯辽兹回想起贝多芬或者韦伯之外,他的音乐听起来和德国19世纪作曲家的没有任何一样。伯辽兹特色的音色分离度和纹理的清晰度远离了弥漫着的瓦格纳混合的丰富钢琴音色。他的正式程序也明显不同。伯辽兹的交响曲乐章一般没有遵循维也纳奏鸣曲的惯例,事实上,他扎根于当时的法国前辈,斯波蒂尼、凯鲁比尼等等,当我们重新发现他们的作品时变得更清晰。
但他的音乐,如果不是它的声音或者结构,它背后的理想、民族精神、诗意的假设,没有贝多芬的第五、第六和第九交响曲以及自由射手,那是不可想象的。伯辽兹发现贝多芬和韦伯的基本效果,年轻音乐家的成长几乎以法国经典歌剧为独特的食粮。一个新的世界在他面前展现,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进入并且适应。
然而贝多芬和德国音乐对伯辽兹的影响,只能是一般性的,不是具体的,它是一种灵感,而不是模仿。所以,尽管伯辽兹深切关注音乐的结构和形式问题,他的创作只是他自己的救世主。虽然他将从贝多芬那里学到主题转换的技术,他也不会把它当作模板使用。这里每次都有一种新方法处理戏剧交响曲的问题。“哈罗尔德在意大利”,他的第二首如此类型的作品,具有乐章的标题,但和“幻想交响曲”不同,没有已写好的程序,虽然例如带有“幻想”,这是一个反复出现的主题,它是一个不同的处理方法。
这部作品标题所暗示的与拜伦风格有多少联系呢?“哈罗尔德游记”的作者身份都是法国浪漫主义时期的,这是共同的。然而,伯辽兹给交响曲选择的“哈罗尔德”的标题,是他在赢得1830年罗马大奖一年后在意大利作曲的,更多的是一种时尚姿态,它反映了一个让人真正全神贯注的事物。他的意大利实践是在拜伦的支持下开始的,遇见一位威尼斯船长,他自称掌握着诗人的小帆船在亚德里亚海和希腊群岛旅行。随后的几个月,伯辽兹的想象往往会给出拜伦如何做或者如何想的偏向。在罗马的暑天期间,为了逃避无法忍受的热,他喜欢去圣彼得,带了一大卷拜伦的书籍,“并将自己安置在一个舒适的忏悔室,享受教堂的凉爽空气。“但是当微风吹动的瞬间广场外两个喷泉的杂音,打破了宗教的沉默,我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聆听炽热的诗篇咏诵…..我崇拜人的非凡天性,一次残酷的、极端的温柔,慷慨善良,没有怜悯。”
“哈罗尔德” 起源于帕格尼尼需要为他新近取得的斯特拉迪瓦里中提琴作一首作品。但是当第一个理念被抛弃,取而代之的交响乐作品的灵感来自于伯辽兹在阿布鲁齐山山麓的游逛,独奏中提琴现在在一个不突出独奏角色中表演,被认为是代表了“一种以拜伦的哈罗尔德风格的忧郁梦想家”。如同拜伦自传体英雄,交响曲中的中提琴是一位旁观者。哈罗尔德主题保持它不变的身份,无论它周围发生什么。同时通过这个旁观者的感觉,表达了被唤起的作品中的意大利生活和自然的情景,哈罗尔德主题在四个乐章中不仅反复出现,而且更多的主题材料被衍生出来。不同的部分是有机地联系在一起的,不仅仅只是表面上一个主题句的主题。
第一乐章以暗黑色的类似赋格曲的段落开始,以大提琴和低音大提琴开始,以哀怨的巴松管和双簧管应答。木管增添了一个哀号的旋律,随后显示为一个哈罗尔德主题的小调版本。音乐上升到一个强大的、朦胧的最强音,以后赋格段重新开始。它以活跃达到顶点,由此纹理清晰,以突然的欢乐的效果从G小调变成G大调,竖琴的琶音引入独奏家。中提琴陈述了主题,一个坦率的旋律带有一丝丝忧郁,演奏了大约30小节。主题然后重新开始,以稍微简短的形式,以卡农丰富了作品。这导致了快板,一个以6/8拍带有轻松、摇摆步态的乐章。活泼的第二主题只是在预期的音调上声东击西,一旦音乐元素阐述自身消失,乐章的形式要素出现在一个连续过程,在这其中旋律交叉而且韵律叠加,这是整个作品突显的一个特征。
“香客进行曲”以单独弧线行进,包含了三个音乐发展思路:队伍的走近穿过延伸出来的黄昏景观,消失在黄昏,从白天到黑夜的逐渐变化,现场观察包围着孤独的感觉,从满足到焦虑到孤独。它的素材由广泛的E大调主题组成,以不同的形式重复多次,各式各样的和声,在吃力的低音之上,两次响亮的类似的钟声,它反复重现(以圆号和竖琴和长笛、双簧管以及竖琴),一个给弱音器的圣咏音乐片段,中提琴独奏的注释,一段时间后它们自己分解成一长串在乐器弓桥上演奏的琶音。最后的乐段是伯辽兹典型的弱音结局之一,钟声音符和进行曲主题听起来越来越微弱直到只有中提琴离开。
第三乐章的动机来自于巡回的风笛音乐的管乐演奏,他是伯辽兹在意大利遇见的一部分。一段双簧管和短笛快速的曲调,由管弦乐中提琴的持续旋律伴奏,让路给较慢的快板,其英国管的旋律由其它木管修饰,然后融合了哈罗尔德主题。然后重复简短的快板,其后两部分的素材和节奏同时结合,高高在上的是哈罗尔德主题以长音符在长笛和竖琴上响起。
最后乐章的开始是以一个唐突的次序,充满了有力的切分音。接着,在一个贝多芬第九交响曲末乐章的方式之后,以前乐章的主题一次有一次被回顾并被抛弃。哈罗尔德的最后一次出现,逐步变得更模糊,在它汇集了大量倾泻的强盗音乐之前。节奏现在占主导地位,中提琴沉默,打击乐器得以施展。乐章的最后,音乐突然来自正式形式的停顿,我们听到了远方香客进行曲的回响(场景后方的小提琴和大提琴)。独奏中提琴微动作短暂响应。接着整个管弦乐队的声音中再次出现怀旧的注释,强盗主题再次占据并以增强的活泼达到激动人心的结局来承载乐章。
大卫·凯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