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歌德 该死的歌德
□ 虎头
“谁是歌德?”
这肯定是全世界最多余的问题。约翰·沃尔夫冈·封·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 1749—1832)一生跨越德国文学史最为壮观的“狂飙突进”、“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三大文学潮流,不仅是“古典主义盛世”一骑绝尘的旗手,更是德国文学史璀璨星空中当之无愧的北斗。在世界文学史上,歌德与荷马、但丁、莎士比亚并称世界四大文豪。
作家,自然以作品论胜负。歌德一生写下52部诗文集、13部科学著作、15部日记、49部书信,共计129部,堪称才气横溢,卷帙浩繁。寻常人休说研究,就是读一遍,皓首也未必就能穷经。
歌德的伟大,还远远超越文学。恩格斯盛赞“歌德是最伟大的德国人”。著名哲学家谢林走得更远:“只要歌德在世,德国就非孤苦伶仃、一贫如洗;尽管它虚弱、破碎,但它在精神上依然伟大、富有和坚强。”
尼采在《人性,过于人性的》中说:“歌德不仅善良伟大,而且自成一种文化——在德国人的历史上,歌德是一个后无来者的插曲(Zwischenfall)。”尼采本人生于歌德之后,他说歌德“后无来者”,即是承认自己不如歌德。作为德国文化史上空前绝后的顶级狂人,我不记得尼采对第二个人有过如此称许。
要言之:歌德,是德国贵为世界列强的精神领袖。
下一个问题大概是全世界最难回答的问题:
谁是歌德的女人?
女人是歌德这部人生盛装大戏中的主角,是他所有鲜活生动的作品源头的那道清泉,也是点燃他写作激情原子弹的那一小块儿高爆炸药。女人,既是他的海水又是他的火焰。歌德一生爱情生活之绚丽多姿,与他作品之烟波浩淼,的确是相映成趣。全世界研究歌德的文章汗牛充栋,歌德的129部作品多以自己的爱情生活为背景,且有他亲笔所写15卷日记可供索引,饶是如此,到底歌德的女人有多少,她们都是谁,二十一世纪都过4年了,在德国文学研究史上,还是一个歌德巴赫猜想。我非歌德研究专家,当然更加数不清楚。只歌德的初恋,有案可稽:1764年法德七月战争结束,法军从法兰克福撤退之后,年仅十三岁的他,爱上了邻家女格莉琴(Gretchen)。歌德的初恋是典型的剃头挑子——一头儿热,终被格莉琴笑指为“姐弟关系”。歌德的初恋完全是青春期灵的狂想,与肉无涉。有些文章望文生义,公然说歌德与格莉琴“初尝禁果”,其实不过暴露了自己“看见白胳膊,想到全裸体”的传统狗仔文人嘴脸。
一篇文章,根本不可能尽数歌德所有的女人。那将是一部长篇。
但有三个女人,却是任何涉及《歌德》这部人类历史传奇的文章都不得不说的故事。
第一个是夏露笛(Charlotte von Stein)。
在歌德的所有女人中,夏露笛堪称歌德的精神教母,歌德可以说是踏着她的灵魂和肉体走出了“狂飙突进”的青年时期,继而登上了千古不倒的古典主义文学神坛。
纵观世界文学史,歌德可称举世罕见的幸福作家:出身世家豪门,少年一举成名,青年轻松入仕,成年盘踞要职,端的是美女与宴会齐飞,绯闻共作品不断,人到中年即誉满欧洲,步入老年更成为“德国历史上惟一一个还未辞世即已成神的人”(Jean Paul)。
但是,无论大小,每一粒露珠都注定要映射阳光的七彩。如果我们认为歌德的人生只有欢乐没有受挫,那我们的心智就还未成熟。作为长时期盘旋于人世巅峰的大天才,歌德的世界其实有着无数我们并不知晓的挫折、黑暗、沮丧、痛苦、失败和孤独。而女人,就是他生命这些无边暗夜中永恒的星光。
1775年,26岁的歌德带着《少年维特之烦恼》的巨大光环应18岁的魏玛公国君主奥古斯特大公之邀到达德国东部的魏玛。那时,33岁的夏露笛正处于一个女人水丰草肥的成熟季节。歌德出身豪门、饮誉欧洲,且相貌堂堂,英俊潇洒,正是众神争相眷顾的天之骄子。他人虽年少,却已曾经沧海,有过无数次惊天动地的恋爱,经过法兰克福、莱比锡、斯特拉斯堡和威茨拉(Wetzlar)一系列激情澎湃的人生驿站,他需要一个安静的边城来梳理自己狂放不羁的心境。
很多人称夏露笛为歌德生命中的“贵妇”,因为她丈夫就是奥古斯特大公的掌马大臣,所以她是正宗的宫廷命妇。但在漫长的婚后生活中,她丈夫不是陪大公吃饭就是陪大公出行,剩下的些许时间还要侍弄他的那些马。夏露笛虽然才华出众,精通法语,喜好跳舞、女工、钢琴、绘画和做诗,却始终无法赢得丈夫的注目和欣赏。33岁的夏露笛,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就此在孤独和寂寞中无声无息枯萎的整个过程。
如果齐默曼医生——她与歌德共同的朋友——没有把歌德介绍给她。
《少年维特之烦恼》风行德意志,夏露笛自然也看过。她写信要求齐默曼把自己介绍给歌德。后者马上将歌德的剪影寄给她,并写道:“您想让我谈谈歌德?您想见见他?我马上就向您详细报告。不过,可怜的女友,您这完全是轻举妄动。您想见他,可您根本不知道这个可爱的、令人神魂颠倒的男人对您有多危险!”
警告是好奇之母。夏露笛对歌德更加好奇。这齐默曼虽是男人,却深得媒婆三昧。他转身又把夏露笛的剪影给歌德看,也挑起了后者的好奇心。
所以,夏露笛与歌德的故事,始于“剪影剧”。
歌德在夏露笛剪影旁边的空白上写下了这样的话:“看这世界如何倒映在这个灵魂中,将是一出精彩的戏剧。这灵魂看见了世界的本质。不过,它是通过爱情看见的。所以,更主要的印象是温情。”齐默曼写信把这些话告诉了夏露笛,同时又详细向歌德描述了夏露笛。据说歌德因此三夜没睡成觉。
尽管有齐默曼医生的十足铺垫,尽管到魏玛之后的前十年中歌德几乎就住在夏露笛家,夏露笛与歌德却并未一见钟情。歌德到魏玛后不久,夏露笛曾写信给齐默曼说:“我觉得,我和歌德永远也不会成为朋友。”歌德那时一直跟18岁的奥古斯特耽于冶游。直到一年之后,夏露笛都不相信他会留在魏玛这个弹丸边城。魏玛虽小,当时欧洲小国那些尔虞我诈的政治闹剧却一应皆全。歌德在他的作品《托夸多·塔索》中多次描写了魏玛的宫廷斗争,而书中的王妃,据说就是以夏露笛为蓝本的。
歌德对夏露笛的兴趣,产生于一年之后。
在歌德的所有爱情生活中,他都是主动的。同样,这一次夏露笛也是被动的,刚开始时甚至是婉拒和逃避的。作为一个宫廷命妇,跟歌德这样的疯狂作家成为情人,夏露笛有着诸多疑虑。她不能逆料的是,她的婉拒与逃避,却导致了歌德加倍狂热的追求。夏露笛很长时间都不让歌德以“你”相称,并且拒绝与歌德近距离接触。然而歌德的爱情之火却正因为如此而愈烧愈旺。1776年5月,歌德写信给夏露笛说:“你是对的,你想让我成为圣人。也就是说,你要把我从你的心中剜去。可尽管你是神圣的,但我拒绝让你成为圣人。我不想折磨我自己,而这就是我对自己最大的折磨。”同年七月他又写道:“我又陷入了命定的忧伤之中。我真想大声地嘲笑自己:每当我爱上一个女人时,她一定不爱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让歌德如此狂热的夏露笛,长得却极一般,是个典型的“第二眼美女”。她不仅比歌德年长七岁,并且当时已有七个孩子(后来仅存活三个),距离窈窕淑女至少五十公里。可曾经无数美女的歌德却在1781年3月13日的信中写道:“我不想再说什么我与你永不分开,什么高山大川也不能让我却步。我只希望世界上能有什么誓言或者圣事可以让我在尘世中和法律上完全属于你。那才是对我最有价值的事情。”
夏露笛再次证明了一句话:女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天下的女人都知道这句话,但天下的夏露笛,百万中难得其一。
夏露笛不仅充满温情,而且充盈理解,充分宽容,充耳倾听。成功男人通常“阅人无算”,他们曾经沧海之后更需要的是夏露笛这样的柔静绿洲,而非天天需要浇灌、动不动就威胁要掉下去摔得稀烂的花瓶。
对于歌德而言,夏露笛是他的三个女人。1780年9月20日,他在给瑞士观相大师拉法特尔(Lavater)的信中说:“夏露笛渐渐代替了我的妈妈、姐姐和情人。我们之间生成了一条纽带,那是大自然的纽带。”
在歌德如此炽热的情感炸弹与言词野火的进攻之下,夏露笛居然坚持了五年才解除红装,坚守时间超过欧洲冷兵器战争史上任何一个被围攻的城堡。反过来说,用五年的生命去等候一个女人,在歌德而言也是绝无仅有的。歌德显然意识到了夏露笛对他的重要性。1780年5月5日他在一封信中说:“请您留在我身旁,请您原谅我总是跟您谈及我的隐私。如果没有您,我会变成一块石头。”
当时的欧洲文化中心是维也纳和巴黎。魏玛虽然号称公国,可其首府魏玛人口只有区区六千,根本就是个蛮荒边陲小城。歌德是来魏玛散心的,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过成为魏玛的永久居民。
是夏露笛为魏玛留住了歌德。关于这一点,有歌德自己的文字为证。1782年圣诞节之夜(夏露笛生于圣诞夜),歌德在写给夏露笛的信中说:“啊,亲爱的露笛,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去了外面的遥远的世界。”
歌德来到魏玛之后,德国文学巨擘赫尔德尔(Herder)和席勒(Schiller)接踵而至,加上先来的维兰特(Wieland),魏玛遂成十八至十九世纪光芒万丈的“德国文化首都”。1999年,魏玛还因此而被欧盟推举为当年“欧洲文化首都”。
世界上还有哪一个女人可以为自己居住过的城市做得更多?
历史证明歌德等待夏露笛的决定完全正确。在他们的关系中,夏露笛始终是给予的一方。她不仅让歌德这道滔天狂流变得平缓深厚,给他无限奔放的生命划出有生以来的第一道边界,更重要的是,她是天才歌德在世界文豪锦绣花园里软着陆的那条无人可以替代的跑道。歌德自己最清楚这一点。1785年9月,他在一封信中写道:“我看到自己是多么的不完善,我还看到你的存在对我是多么的重要。只有你的存在能让我变得完善。”
夏露笛与歌德的感情,超过今天所有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姐弟恋。他们恋爱的热度像撒哈拉沙漠一般高温而持久。尽管两人都住在魏玛这个弹丸小城,而且基本上每天都见面,可他们仍然热烈地通信。夏露笛收到的歌德信件可能超过他写给全世界所有其他女人的总和。在他们交往的12年里,歌德给夏露笛写了1800封信,平均不到两天半就有一封,且不乏华彩文章。
歌德第一次意大利旅行之后,夏露笛向歌德索回了她写给歌德所有的信,并在失恋的绝望中将它们付之一炬。这是德国文学史上损失最大的一把火。好在她精心保留了歌德所有的信,并将这些信传给了儿子弗里茨。歌德后来把他在意大利时写给夏露笛的信编入了他脍炙人口的作品《意大利游记》。
“认识你自己!”相传是古希腊第一位圣哲苏格拉底留给后世的警句,镌刻在希腊德尔菲阿波罗神庙通向预言女巫岩石的入口处。纵观古今,真正能认识自己的人,又有几个?
歌德,却因为夏露笛认识了自己。夏露笛于他,何止是一个女人!
夏露笛慷慨付出的柔情让歌德火山岩浆一般的天才获得了它迫切需要的雾霜雨露,这座火山也因此而没有在猛烈的喷发中把自己彻底炸平。歌德的文学在他结识夏露笛之后开始向平和澄静发展,在1775至1786十二年间,歌德虽然担负着相当于公国宰相的繁重公务,创作上却硕果累累,先后写出了《汉斯·萨克斯的使命》、《哈尔茨山冬游记》、《致月》、《迷娘》、《渔夫》、《魔王》、诗剧《伊菲格尼》、悲剧《塔索》、论文《颚间骨记事》、《威廉·迈斯特的戏剧使命》等一大批名作。此外,歌德对自然科学的喜好也完全得益于夏露笛。
六年之后,1786年9月,歌德去了意大利。
去意大利没什么可奇怪的:意大利——这西方艺术的主要发源地,是所有艺术家心中的麦加。奇怪的是他离开的方式——简直就像《逃跑的新娘》的古典版。
他不仅离开了魏玛。他也从此离开了夏露笛。
当时,歌德刚刚同夏露笛在魏玛东边的卡尔斯巴德(现属捷克)避暑完毕。8月16日他还给夏露笛写信说:“你应当永远和我在一起。我们将幸福地生活下去。”8月28日是歌德的生日。歌德先陪夏露笛回到魏玛,夏露笛在离开之前还特意把一个小小的生日礼物放到歌德的写字台上。
然后,歌德重返卡尔斯巴德,在那里庆祝了他的生日。9月3日,在那个让夏露笛肝肠寸断的清晨,他秘而不宣地从卡尔斯巴德潜行意大利。满心欢喜在魏玛沐浴扫除的夏露笛,根本不知道这个四年前还在高唱“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去了外面的遥远的世界”的追求者,这时已经置身于外面的遥远的世界。
歌德这一去就是两年。两年之后归来的,已不复当初离开的那个歌德。
歌德这次赴意大利,歌德研究史称之为“歌德潜逃意大利”。
让广大歌德迷尤其赧颜的是,歌德此行并非临时起意,他事先还专门向奥古斯特大公申请无限期度假,并得到了批准。奥古斯特大公,这个歌德的少年玩伴,非常义气地没有向夏露笛透露一字一句。
曾几何时,歌德还写道:“这位夫人对我的重要性,对我具有的力量,我无法另作解释,只能说是前生注定如此。我们前世是夫妻!”一语成谶,虽然他们两人此后双双仍在人世,可卡尔斯巴德一别,他们竟就此成了“前世夫妻”。
夏露笛并未正式嫁给歌德。她一辈子都是那个掌马大臣的法定妻子。所以,她也无权去做婚前调查。如果她做了,她不会对歌德的逃走如此失望。
研究歌德的女人,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他一生总是在不停地爱上一个新的女人,然后再很不光明正大地从她身边逃开。从这一点说起来,夏露笛享受的是“国民待遇”。
歌德真正的初恋,是1766年在莱比锡念大学时爱上酒馆老板的女儿薛安卡(Anna Katharina Schoenkopf)。这是个道地的美女,她的名字Schoenkopf意译出来就是“螓首”。歌德昵称她为“凯特磬”。他后来在回忆文章中描述她“年轻貌美,活泼可人”。可凯特磬当时已经名花有主,琵琶在怀。她当时的恋人、后来的丈夫显然是个成功男人,后来当了莱比锡副市长。
歌德的初恋以大败告终。他为凯特磬写下了生平第一部诗集《安涅塔》。这次失恋是歌德将他的爱情形诸文字的肇始。在回忆录《诗与真》中他总结道:“一个方针就这样形成了,在此后一生中我再未偏离:让我的快乐和痛苦变成一场戏、一首诗,借此来总结自己,校正对外界事物的理解,并让自己的内心得到慰藉。”
歌德,是由失恋炼成的。
这场失恋给歌德的打击之大,是我们看到这些文字时所无法感受的。他于1768年7月开始吐血。所以“爱到吐血”,是从歌德开始的。终于,他在他的生日离开莱比锡返回法兰克福,那天,他一直走到凯特磬门口,最后却未举手敲门。这是他不能忘怀的真正的初恋,同时也是他一生中对爱人不辞而别的滥觞。
第二次不辞而别,是在法国的斯特拉斯堡。1770年歌德在那里学法律时爱上了小镇色深海(Sessenheim)牧师约翰·雅可布·卜里翁(Johann Jakob Brion)18岁的女儿卜芙丽(Friederike Brion)。在回忆录《诗与真》第十卷中,他写道:“在最初见面的一瞬间,我就已感觉到她的一切优美和可爱之处而心花怒放了。”他对卜芙丽爱情的结晶是脍炙人口的名诗“五月歌”(Mailied)、“欢会与别离”(Willkommen und Abschied)和“野玫瑰”(Heidenroeslein)。可是,1771年8月中旬,他的博士论文《关于立法者确定宗教和文化的权力》(Ueber die Macht der Gesetzgeber, Religion und Kultus zu bestimmen)未被通过,歌德因此未能取得博士学位。当他从斯特拉斯堡回法兰克福时,对卜芙丽也是不辞而别。卜芙丽由此终身未嫁,让歌德抱憾一生。歌德同样也将这个遗憾形诸文字:《浮士德》中最后引领浮士德上天堂的甘泪卿身上,就明显有卜芙丽的影子。
时至今日,在莱比锡老股票交易所大门前还有一个学生时代的歌德的塑像,塑像的基座上有凯特磬、卜芙丽和后来另一个情人薛丽莉的浮雕。
歌德的第三次不辞而别是一个垂青文学史的爱情传说。
1772年,歌德从法兰克福到威兹拉(Wetzlar)帝国法院实习,在那里赢得普遍赞誉。
对歌德评价最高的友人叫卡育可(Johann Christian Kestner),时任不来梅公使馆秘书。
卡育可注定要走进歌德的生命。不是因为他对歌德的评价,而是因为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是夏绿蒂·布芙(Charlotte Buff),一个在十六个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二的姑娘。
美丽的夏绿蒂属于那种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惊世美人。在他们头一次见面的舞会上,歌德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芳华十九的姑娘。然而,罗敷已嫁,名花有主。歌德毕竟还不是专门觊觎朋友妻子的小人。而且,夏绿蒂虽然颇为歌德的盖世才华所叹服,但却并未因此爱上歌德。她继续深爱着卡育可。正因为如此,卡育可虽然明知歌德心仪自己的未婚妻,却从不阻拦歌德接近夏绿蒂。
卡育可和夏绿蒂的爱情十分幸福。可他们的幸福完全建筑在歌德的痛苦之上。还有什么比无望的爱情更能伤害一个少年?歌德当时收集了许多刀剑,他经常晚上拿着一把名贵的短剑在自己胸膛上比比划划,在冥冥中体会锐利的剑锋以无间入有厚地投进胸腔时那种一了百了的淋漓痛快。
歌德最后没有走这条路。所以他面前只剩下一条路:离开。
1773年春,卡育可与夏绿蒂喜结连理。歌德虽然收到了请柬却并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因为这时他又爱上了罗蜜莲(Maximiliane von Brentano, geb. Laroche)。然而,这位美丽的少女同样拒绝了歌德,听从父命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十五岁并有五个儿女的鳏夫银行家。这是歌德在爱情上最后一次败给金钱,也是最为刻骨铭心的一次。
此次失恋之后,歌德以自己跟夏绿蒂五个月的交往为素材写出了《少年维特之烦恼》,面市之后一炮而红,洛阳纸贵,成为德国第一部获得欧洲和世界声誉的作品。24岁的歌德亦凭此书一跃成为德国第一位驰骋欧洲文坛的大作家。
如果夏露笛知道这些,她就不会对歌德的不辞而别如此愤怒。
歌德逃走的原因很简单:他厌倦了。当然他也厌倦了鄙俗的德意志,但是他也厌倦了老母鸡样时刻展翅圈围着他的夏露笛。
他对夏露笛已经激情不再。所有的天才诗人,在精神上都是终生向往遥远的地平线的永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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