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明哲、马艳华:金三角——风景这边独好

【姚明哲,北大荒作家协会会员,齐齐哈尔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铁力农场中学语文教师。马艳华(女),铁力农场小学语文教师。】


图片来源:铁力人网

  在连绵起伏的小兴安岭南麓,蜿蜒曲折的依吉密河畔,有一个被铁力农场人称为“金三角”的美景佳境:神秘岛——柳树湾——望龙山。这里,春无虐风,夏无酷暑,秋无淫雨,冬赏冰雪,四季风光绮丽;这里采日月之光辉,汲天地之灵气,得四海亲朋之怀恋,令八方佳宾之向往,民风朴质无华。如诗,如歌,如画。选良辰,择佳时,沿着铁力农场的通达公路,向西北行至20多公里的树林阴翳、流水潺潺、山岭突兀、稻海飘香处,便是令农场人为之骄傲的“金三角”了。


  春天,请您来神秘岛,这个富有传奇色彩与浪漫情调的地方。望龙山是它的屏嶂,依吉密河是它的摇篮。听老人们说:很久很久以前,岛上栖息着一群仙鹤和梅花鹿,它们和睦相处,朝夕相伴,食草猎鱼,繁衍生息。在垦荒大军即将踏上这方净土之时,它们就神秘地消失了,不知它们飞向何方,也不知它们奔向哪里。后来,人们就给这里起了个有趣的名字——神秘岛。
  四五月间,小草发芽,枝条吐绿,清波荡漾,小鸟歌唱。携好女泛舟上岛,眼前杨柳阿娜多姿,白桦亭亭玉立,野花星星点点,大雁时起时落。柔情深处:或窃窃私语,或卿卿我我;或谈笑风生,或慷慨陈词;或徜徉漫步,或深深凝望。清晨,薄雾蒙蒙,如锦如纱;傍晚,余晖脉脉,似梦似幻。忘情时,沙滩垂钓,极自然之趣;水中漂流,探河谷之幽。有道是:“兴尽晚回舟,沉醉不知归路”了。
  夏季,请您来柳树湾田园度假村休闲、避暑。凉爽的微风夹着泥土气息,忽见红脊白墙的乡间小楼掩映花木丛中, 简陋质朴的农家小院散落河畔田野。悄然地叩门打探,迎接您的却是“村氓野妇”的声声问候,“童男玉女”的好奇目光,白发翁媪的阳光般的笑容。“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许你多想,不容你推让,盘腿上炕,品着香气四溢的浓茶,吸着农家自产的烟叶。论中外,侃古今;叙邻里,话桑麻。转瞬间,“大叔”、“大婶”们早已把丰盛的农家菜端上了桌。于是乎,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兴致高时,猜拳行令,推杯换盏。其情切切,其乐融融,尽把北方的耿直豪爽、农场人的热情大方,演绎得淋漓尽致。


  酒足饭饱之余,推开院中的栅栏门,极目而望:良田沃野,流水淙淙,映着蓝天,伴着白云。赤足走在田埂上:望绿波翻浪,闻稻海飘香,听四处蛙鸣,赏田园美景。“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是稼轩的词句吧,清新极了!您看那稻田:汲自然之水,浴清新之风,施农家之肥……鸭游沟渠里,鱼戏绿丛间,好一个和谐的生态乐园。有诗云:喜看稻海千层浪,欣见河滨鱼跃塘。柳行漫步村童笑,农家原味饮琼浆。
  秋日,请您来望龙山。这里是仁者的绝好去处,是勇敢者的光辉旅途。无需要繁重的行囊,只一副坚实的脚板,一双睿智的慧眼。攀藤援木,拾阶而上。眼前百草遍地,枝蔓缠绕;红松翠柏,古木参天;山珍野果,俯仰皆是;飞禽走兽,时现林间。临顶览胜:依吉密河波光粼粼,神秘岛若隐若现,柳树湾如“世外桃源”。此时此刻,顿生“晴空一鹤排云上”之豪情,迸发“便引诗情到碧霄”之慨叹了。忽而,迎面金风送爽,回眸转晴,它所到之处,尽显名家的大手笔:一片片翠绿,一道道鹅黄,一束束鲜红,一簇簇绛紫。吟“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之佳句,咏“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之绝唱。赞自然之秀丽,感生命之热烈,叹人间之美好。


  神秘岛——柳树湾——望龙山,铁力农场人心中的“金三角”,它不乏春天的天真烂漫,它充盈着夏季的热情奔放,它饱含着秋日的成熟真挚。依依惜别之际,我发出深深的呼唤:“金三角,风景这边独好!
来源:中国农垦北大荒网 http://bdh.chinafarm.com.cn/article.php?articleid=18810

“牛老板”回城
姚明哲 马艳华

“牛老板”大名刘顺发,10几年前,东拼西凑地借了两万多元钱,在农场的黄金地段开了家小饭店。据说,他曾去过省城,受过名师的指点,得到了东北菜系的真传。他的看家本领:干豆腐青椒、糖醋熘白菜、地三鲜、炖大鹅堪称一绝;加之,他为人豪爽大气,小来小去的生意都送了人情。因此,人们都不呼其名,都叫他“牛老板”。
  人缘好、买卖活、生意旺,“牛老板”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可人总得往高处走,渐渐地,“牛老板”便不满足这小打小闹的营生,农场的这湾浅水养不住了这条大鱼。于是,“牛老板”有了“闯江湖”的想法。他和当家的几番商量后,没过多久就歇火停业,卖掉了苦心经营而盖起的二层小楼,怀着狂热的梦想,远走他乡,挣大钱去了。
  后来,据消息灵通的人士说:“牛老板”的财运并不如意,他先投奔了山东,又辗转到河北,最后驻足辽宁;小道消息称,“牛老板”几经折腾后,在贵人的帮助下,总算站稳了脚跟,混得还算体面。
  岁月的流逝、时代的变迁,这一切冲走了记忆的往事,“牛老板”的影子也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没想到的是,腊月二十三的这天傍晚,久别故里的“牛老板”从天而降,出人意料地踏上了农场这方热土。
  原来,近年来,“牛老板”不断收到亲人、朋友、顾客的电话催促,说:国家的政策如何优惠,农场的形势如此这般……惹得“牛老板”禁不住思乡心切,柔肠欲断,就毅然决然地打点行装,携家带口,回铁力农场省亲。
  乘坐了七八个小时的火车,“牛老板”走出了喧闹的站台,便感到有些异样:先前清一色的三轮“港田”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红、黑、蓝色的夏利出租轿车,“牛老板”将信将疑地上前询问,到农场的车费才5元钱。
  下的车来,更是让这位“外乡人”找不到了北。农场还是原来的农场,街道还是原来的街道,然而更加靓丽,更加宽阔。路两边耀眼的华灯和闪烁的景观灯如白昼一般。依稀中,场区高楼林立,低矮的平房已不多见,他试图找到自家的二层小楼,也早已被扩建的广场夷为平地。他踌躇了良久,就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诚惶诚恐的“牛老板”颇费周折,终于在一位过路人那里探听到了久居三队的二叔家。
  此时的二叔已住进了场直馨园小区A栋二楼。走进家门,着实让见过世面的“牛老板”大开眼界。记忆中的二叔,一年到头唯有几垧旱田过活,种地靠贷款,生活靠接济,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而如今,在这七八十平方米的房间里,室内温暖如春,装修也毫不逊色于城里,时兴的家具、电脑、电视一应俱全,厨房里还摆放着洋式餐具。
  二叔是个厚道人,有朋自远方来,更是怠慢不得,各种饮料、水果摆满了桌子。受宠若惊的“牛老板”见到表哥表妹家的娃儿,那原本准备的100元的红包,觉得怎么也拿不出手,无奈之下,便自作主张,每位发了500元的大礼。过后,妻子没少唠叨这事。
  “牛老板”在二叔家整日地闲住着,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亲朋好友也不时地请客,便觉得有些慵懒。一天中午,酒足饭饱之后,他独自一人出来溜弯。
  来到街上,“牛老板”一边走,一边看;一边看,一边想:农场的面貌真是今非昔比啊!
  漫步中,行人衣着讲究,脸上挂着可心的微笑;街道上,私家车、出租车、公交车川流不息;闹市里,商铺、菜店、饭庄比比皆是。这给了“牛老板”很大的触动:想不到,只五六年的光景,农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直就是一个理想的北国现代化的小城。
  过完年,“牛老板”就要动身了。不过,他有一个小秘密,那就是:看行情怎样,观发展如何,若不,就好马也吃回头草,重回农场发展,来一个二次创业。
来源:中国农垦北大荒网 http://bdh.chinafarm.com.cn/article.php?articleid=77376

我的“爬格子”之路
姚明哲


说起我的“爬格子”之路,真可谓既短暂又漫长,其中的苦辣酸甜、喜怒哀乐令我记忆犹新。
06年的寒假,一位同事找到我,求我帮他写一份总结材料。听罢,我好似被马蜂蛰了一般,忙不迭地推脱道:“对不起,我不会……真的对不起,我不行。”“不会写,怎么可能,堂堂的语文老师?!”这位同事满腹狐疑而又不由分说地把一叠稿纸仍到了我的桌上,转身说:“就这么定了,回头我请客!”
这位同事一身轻松地去了,留下了呆若木鸡的我。我拿着火炭般烫手的稿纸,心里恨恨地骂道:岂有此理,简直是强盗逻辑!而同事的“不会写,怎么可能,堂堂的语文老师”却令我芒刺在背。于是乎,只好硬着头皮,耐着性子,拿起了沉甸甸的笔。
说实在的,当了这么多年的语文老师,可从来没有正经八百地写点东西。平日里的照本宣科早已把我打造了一个十足的教书匠,学期末的工作总结也是套话兼术语,根本就称不上文章,而今却要伏在桌上“爬格子”,真难煞我也!
可答应下来的事就得兑现,失信于人不是我的性格。还记得早些时候,有位朋友托我到早市上买鱼,十元钱三斤,且要活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在集市上寻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一个鱼摊。四元一斤!三斤鱼赔了两元钱不说,还让小贩拐了个零头。朋友见到了活蹦乱跳的鱼,很是欣赏地拍拍我的肩:“嘿,真有你的!”我傻笑着,真可谓: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伏在桌前,摊开稿纸,钢笔攥出了汗。可任我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大脑还是一片空白。此刻的我,时而俯首,时而仰叹,时而踱步,时而疾书,似乎没有了时间的意识,仿佛消失了空间的概念。天助我也,几经删增之余,几番修改之后,在第二天放学的时候,终于把材料交给了“东家”,如同一位小学生忐忑不安地呈上那糟糕透顶的作业本。
朋友还算满意,后来听说那份材料还得到了领导的赏识。当然,我也轻饶不了他,在火锅城狠狠地宰了他一顿,方解了我的心头之恨。
然而,回过头来细细一想,这位同事说得也不无道理。身为一位语文老师,只是讲讲课文,批批作业,而自己却不能驾驭文字,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从那以后,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便坐在家中的书桌旁,发愤苦读那浩如烟海的文学名著:去体会鲁滨逊在荒岛上的孤独,去感受卖火柴的小女孩临死时的满足,去欣赏一百零八将的豪气,去品味李白月下独酌的无奈。有时,我也会为新月的悲惨命运而心酸,为黛玉的不幸故事而流泪……入情入境,如醉如痴。兴致高时,我也尝试着写作,便开始了“爬格子”之路。
起初,我只是写一些陈芝麻烂谷子一类的事,章法不通,且毫无文采。“大作”完成后,满怀希望地寄出去,却又如石沉大海、雁遁长空,一时间,心灰意冷,万念俱焚。然而,不晓得是什么力量,让我欲罢不能、欲休不得,就如同“老牛已知夕阳晚,不待扬鞭自奋蹄”。
笔耕不辍,魂牵梦绕,黑夜里终于见到了曙光,前途上终于有了希望。我的文章在《农垦日报》上发表了。虽然是刊登在三版,虽然是刊登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虽然只有豆腐块大小,可这就足以让我欣喜若狂了。如今,我还能清晰地记得当初的情景:那张报纸整整三天没离我身;在学校一有机会我就把报纸展示给他人,弄得同事们避之而不及,饱受着我的喜悦的煎熬;在家中,我更是把成功的快乐演绎得淋漓尽致,使得女儿百般告饶道:“老爸,我知道,见报了,拜托了,求你了!”
渐渐的,我的“爬格子”之路拓宽了:有新闻、有通讯、有随笔,有杂文,有游记,有散文……人变得成熟了,情感也变得丰富了,不知不觉中,“爬格子”已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每天下班回家,一切收拾停当后,我便静静地坐在桌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陪着星星,任思绪尽情翱翔;伴着月亮,凭往昔随意流淌。笔尖在方格里沙沙地跳跃,如一股股清泉,如一阵阵春风,滋润着我的心田,陶冶着我的情操,磨砺着我的意志,丰富着我的阅历。生活在我的眼中就是一只万花筒,世界在我的心中就是一个七彩梦。虽然芸芸众生,有美也有丑;虽然大千世界,有光明也有黑暗。我都能用发展的眼光客观地对待:不迁就,不姑息,不容忍;不放弃,不冷漠,不否定。深信这个社会总要朝着光明的道路上迈进。因此,每写一篇文章,我都像是在打造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似的,又如哺育新生的婴儿一样,倾千种柔情,尽万般呵护。
自然,也有不如意的时候。记得那是在一个夏日的周末,我到30里外的依吉密河拍风景。早晨出发时,还是白云朵朵、蓝天丽日、清风习习;可就在我将返回的时候,突然间狂风大作、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被裹在风雨中的我,沿着泥泞崎岖的山路,举步维艰,直到天黑才摸进家门。我病了,一躺就是3天3夜。后来,听妻子说,我在昏迷中仍惦念那架数码相机。
有时,我也后悔我的“爬格子”之路,因为我太投入、太痴情、太专心、太执着了。每当我写完一篇作品后,心中就空虚异常,精神就失落无比,倍感孤独与惆怅。好在又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现,于是我又铺开稿纸,拿起心爱的钢笔,继续我的“爬格子”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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