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休闲暇之日,应朋友相邀,一起到东城图书馆剧场,欣赏纪念袁雪芬的袁派越剧艺术专场演出。以前,也听过越剧唱腔,知道袁雪芬与梅兰芳、周信芳、程砚秋一样,是中国戏剧界了不得的人物。但平时难得休闲,北方人对越剧唱腔以及对白,听得较为费劲,若再近视,字幕看不清楚,就影响了对越剧内容的理解和表达。这次能和朋友们一起,现场欣赏来自上海、北京的越剧大碗儿的表演,也算是附庸风雅,进行一番戏剧的艺术熏陶吧。
别说,今天下午的东城图书馆门口,可谓是人声鼎沸,欣赏袁派越剧唱腔的人真不少,剧场里座无虚席,在我的周围,很多是上海人或是南方人,他们听得懂江浙方言,也会唱一些越剧曲目。也难怪,袁派是越剧中的第一个流派,其影响不限于旦角行当。它在曲调、板式的创新方面,在唱法、润腔韵味方面,丰富了越剧音乐的表现力。袁派唱段从人物出发,具有鲜明的个性、独创性,深受观众喜爱,随着时光的冲洗,更显出它的光采。
袁雪芬,生于 1922年3月26日,浙江省嵊县人,越剧袁派(旦角)创始人,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2011年在上海家中去世,享年89岁。袁雪芬被誉为人民艺术家,受到广大戏迷的爱戴。我赞赏袁派艺术,更赞赏袁雪芬“清清白白做人,认认真真唱戏”的人生品德。资料介绍:袁雪芬1933年7月入四季春科班学戏,工青衣正旦,兼演武小生。满师后,一度与越剧早期名旦王杏花合作,唱腔和表演受到王杏花的影响。1936年初到杭州演出,初挂头牌。秋初到上海演出,此后一直在上海从事演艺活动。与名小生马樟花合演3年有余,演出《恒娘》等新戏,逐渐在艺术上崭露头角,被誉为“越剧新后”。1942年,袁雪芬在一些具有爱国热情的话剧艺术的启发和鼓舞下,同新文艺工作者一起在大来剧场倡导并开始越剧改革:以剧本代替原来幕表制,以导演排演代替原来的说戏,在舞台美术部门亦应用成套设计,演出了许多具有爱国主义思想、歌颂民族气节、反封建礼教的戏。在表演上除学习话剧的从人物出发和内心体验外,还吸收了昆曲载歌载舞、形体动作身段美,并把两者有机结合起来,成为越剧独特的表演方法。
与越剧演员和朋友们合影
“袁派”作为越剧独特的艺术流派,是越剧的“尺调腔”,越剧的所有流派,就是在“尺调腔”的基础上发展起来并不断丰富的。“尺调腔”开始于1943年11月演出的《香妃》,形成若干板类,有整有散,有快有慢,以后又发展了各类板腔的反调腔,使越剧唱腔不仅在板式结构上得到完善,在唱腔曲调上亦增强了抒情性和戏剧性,并且扩大了表现力和可塑性。其唱腔旋律淳朴,节奏多变,感情真挚深沉,韵味醇厚,委婉缠绵,声情并茂,是广大戏迷最为熟悉、传唱最广、影响最深的越剧流派唱腔之一;同时也是越剧中、青年演员学习、演唱、继承最为普遍的一个流派唱腔。
今天参加演出的,有袁派传人、一级演员、上海越剧院一团团长方亚芬,有袁派传人一级演员华怡青,还有其他的越剧著名演员杨婉莹、樊娜、王小红、程元娜、廖亚萍、李扬、郭丽娟、温晓静、许静、孟伟、刘方黄瑨等等,我们还欣赏了越剧其他艺术流派的表演,有戚(雅仙)派罗松表演的《白蛇传》选段“为妻是千年白蛇峨嵋修”;吕(瑞英)派金雪表演的《西厢记》选段“夜坐时停了针绣”;金《采风》派陈英表演的《盘夫索夫》选段“官人好比天上月”;张(云霞)派张宁表演的《貂蝉》选段“一支清香炉内焚”等等。精美的唱腔,多彩的服饰,柔婉的动作,让我们感受到一场视觉、听觉的饕餮大宴。
给我感受较深的,是许静和孟伟表演的《山河恋*送信》。《山河恋》是1947年越剧“十姐妹”联合大义演的剧目。“送信”这段对唱,唱腔洒脱而深情,幽默而爽朗,唱腔的主体是“尺调中板”,节奏流畅,中间不时夹入简短的对白,更增添了喜剧色彩。
杨婉莹和樊娜表演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十八相送》以及王小红、程元娜表演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楼台会》,都是越剧的经典。其中,《梁山伯与祝英台*十八相送》是一场风趣生动的戏。它以问答式的对唱形式展示了梁、祝二人不同的内心活动。唱腔中吸收了浙东民歌的因素,曲调优美朴实,节奏明朗活泼,感情丰富细腻。当年,袁雪芬紧紧把握住祝英台的性格特点,演唱既热情主动,又含蓄内在。在整段唱中,通过对气口、收音、润腔唱法上的多种细致变化,表达了祝英台微妙的情感。如在“青青柳叶清水塘,鸳鸯成对又成双,梁兄啊,英台若是红妆女,梁兄你愿不愿意配鸳鸯?”这一段唱中,前两句曲调明朗、欢畅,后两句则转入低音区,轻吟低唱,犹如涓涓细流,表露了少女在热诚中又略带羞涩的神情。这与后面梁山伯接唱的轻快直爽的演唱情绪形成了鲜明对比,表达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情和性格。《梁山伯与祝英台*楼台会》是全剧的情感高潮。内心冲突尖锐,人物感情十分激动。“记得草桥两结拜”这段唱以哀怨伤感的音调,委婉细致的润腔处理抒发了祝英台内心的痛苦和缠绵之情。这段唱共分三个层次。开始四句,以“尺调腔*慢板”叙述了从草桥结拜到同窗三年、以心相许的情感,唱得情深意长。从第五句“可记得看出我的耳环痕”起,唱腔转入节奏活跃、曲调舒展的“中板”,回忆着十八相送时的欢悦情景;在“谁知道我与梁兄难成对”时,唱腔速度突然加快一倍,语气层层加重,感情激荡奔腾,造成了演唱的高潮;最后二句“我只道天长日久夫妻配,想不到棒打鸳鸯两分开”,速度转散,字位节奏拉宽,唱完“鸳鸯”两字后猛然刹住,这一停顿表达了英台难以言状的愤恨,“两分开”曲调低沉下行,如泣如诉,这个拖腔是袁派唱腔典型的甩腔之一。今天舞台表演的演员,把这种情感表演到了极致。
根据鲁迅名著《祝福》改编的《祥林嫂》,在1946年首次搬上越剧舞台,被舆论称为“新越剧的里程碑”。其中的“抬头问苍天”,是祥林嫂临死前的大段唱。前面曲调深沉而悠长,节奏缓慢而松弛,在演唱发声上较多运用胸腔共鸣,音色更显苍凉、凄切。在每句唱后都插入一个长过门,使人物思绪不断。从“曾记得,婆婆领我十一岁”起,唱腔转入叙述性的清板,根据感情起伏应用了越剧传统曲调“呤吓调”、“喊风调”的因素,如“将我卖”、“都可赎啦”、“鲁府进啦”等处,使唱腔既有时代特色又有乡土气息。“又谁知并亲半年祥林死”这句唱,吸收了京韵大鼓的因素和弹词的顿音唱法。袁派唱腔善于运用上下句音调的高低、连断、强弱及节奏的对比来揭示人物强烈的感情变化。如“伤寒夺去了老六的命啊,阿毛又遭饿狼衔”两句,上句出现在激昂的高音区,唱得气息连贯,在“啊”字上音调下行,力度突然减弱,以辛酸的低音唱出下句的“阿毛”两字后,稍作停顿,这一瞬间,犹如在思念爱子而痛苦抽噎,然后唱腔由弱而强一泄而尽,这样处理,形象地表达了祥林嫂的悲苦心境。最后一段问苍天,在“弦下腔”中直接揉入绍剧“流水板”,既哀怨又高亢,并通过领唱与幕后合唱的呼应、衬托,形成了全场音乐悲剧性的高潮,渲染了祥林嫂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情绪,发出震撼人心的控诉。今天,表演这段唱腔的温晓静,把祥林嫂的悲愤绝望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引起的观众的共鸣。
喜欢舞蹈总免不了得瑟,剧场外也要摆个造型
袁雪芬不愧是新越剧的传世者、践行者和优秀的表演艺术家,对越剧、也对中国戏剧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是一位人民艺术家。和许多艺术家一样,袁雪芬在文革中也受到冲击,受到残酷迫害。改革开放使袁雪芬获得了新生,也使我们能够重新体验越剧的艺术魅力。袁雪芬虽然故去,但她所创造的袁派,作为中国戏剧界的艺术奇葩,将经久不衰,并在传承中更加异彩纷呈,展示更多的艺术魅力。
今天的越剧观摩,也是我受到了越剧的艺术熏陶,通过介绍和观看,使我得到了越剧的基本知识和鉴赏能力。感谢朋友们,也愿更多的朋友们能和我一样,感受越剧的艺术魅力。
剧场外的阳光下,摄影师总要给我照个男模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