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克美,1988年首次举办个人胡琴独奏音乐会,1992年再次举办个人胡琴独奏音乐会。出版有《京风》、《中国板胡》、《胡琴轻音乐》等个人专辑;先后为中央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视、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法国电视台、泰国电视台等二十多家电视台、电台录制了各类中国胡琴音乐、个人独奏音乐会和专题节目;在张艺谋导演的《一个都不能少》、《我的父亲母亲》等影视剧配乐中担任主奏。近年来足迹遍布世界各地,出现在中外文化交流的舞台上。)春节出国期间,乐团演了六场,前三场,我从头听到尾,中间偶尔因为时差的关系打打瞌睡。后三场,基本只听下半场,但也只有姜克美独奏时才会清醒。她用板胡拉一曲由梆子戏改编而成的《花梆子》。刚开始时,曲子有些悲凉,很快就奔放起来,是一种有节制的欢愉。然后又舒缓起来,有一种满足的安逸,有一种回首时的清醒与达观。不知为什么,一曲板胡竟然听出了对生命的赞歌,让人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她真的有一种力量——从她的板胡开始发出第一声时,你忽然就会被紧紧抓住,随着她的情绪和演奏波动。人会变得很紧张很僵硬,全身心地投入到她的节奏中。每次她干脆利落地完成最后一个音符时,举座都是哑然无声的,掌声与欢呼声都是慢了至少半拍。然而掌声是那样持久,持久到她不加演一曲似乎大家都不会罢休的程度——然而这种场合她从不加演,因为毕竟不是她的独奏音乐会。台下的她总是显得懒懒的,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似乎一支曲子就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别人大声喧哗时,她仿佛在积蓄下一次演奏时需要的力量。我采取了迂回的采访方式。我先去找了她的丈夫张高翔,是团里著名的扬琴高手,也是副团长,很有威信的样子。是潮汕人。个子有些矮。陡一看,和姜克美有些不太搭。“你当年怎样追上姜克美的?”这不是我想问的问题,是同行的吴氏策划的小姑娘们最感兴趣的问题。张高翔很火——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说我比她差吧?我们是大学同班同学,在一个琴房里练了三年的琴(胡琴和扬琴),一切都很自然。没有谁追谁。她看上你什么了?追她的人那么多?——那是你们想象出来的吧?她很简单,除了练琴,什么也不关心。我不知道还有谁追求她呀。在我们家是她天天粘着我。那你有没有觉得她也很厉害呢——“怎么说呢,她确实有不同的力量。给你举一个例子。我的一位朋友是个商人,很西化,从来都不喜欢民乐,有一天我去他家,发现他正在看我们家姜克美给一个类似教你如何拉二胡的节目做示范,他居然看得津津有味。他说,他拿着手里的控制器至少将电视频道换了数遍,但没有一个能让他呆够五分钟。可是姜克美的示范节目不知怎样就让他看进去了。虽然后来他也并没有因此爱上民乐。”吴晓光,是他们乐团的一个年轻人。私下聊天时问他,一支曲子拉上千遍,再拉时还会有感情投入吗?还会兴奋吗?他说,这得分人了。你看姜克美,每次都有感情投入。她每次拉琴时,我们这些和她一起排练演奏多少次的人还是会被她吸引,会被她震慑,她真的就是全场的中心。说真的,她拉的曲子换别人来拉,根本就没有那种气场。就如同一首曲子,换一个指挥来指挥,感觉会差很多。我把对她的这些观察,把别人怎样说她都一股脑儿地讲给她听。一路都想采访她,天天在早餐桌上都想采访她,天天在大巴车上也想采访她,但我担心她太累——又是乐团的首席,又有独奏节目,每次又是那样的投入,又感冒着,我担心她吃不消,只好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机场,在飞回北京前采访她。让我意外的是,她对这些评价并不感到意外——“作为一个演奏家,如果你在台上演奏时,让观众溜号了走神了,那你就不能算一个好的表演者。你要凝聚观众的注意力,你自己必须先得有百分之五百的投入,投入到忘我的程度。”姜克美说,无论她在一天中碰到多困难多伤心多烦恼的事情。只要站上舞台,拿起自己的胡琴,她就会彻底忘记一件,心里清清澈澈,只有曲子本身了。我其实是不信这样的话的——比如做记者,我也希望自己每次采访时都极其投入,但每一次我都会走神儿,都会有一瞬间思绪万千,完全的游移。她怎么能做到每一次都尽善尽美?她讲到了她最难忘的一次演出。与她的父亲有关。那一年父亲不幸去世,上午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晚上就有数月前早已安排好的一场演出,票早已卖掉了,观众中也不乏她的粉丝,没有理由临时退却。然而下午排练时,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曲子拉到一半往往悲郁难抑,不得不中途退场跑到化妆间去痛哭,扔下乐团几十人等着她。这种情况前后往复了三次。她也几乎想要放弃。但确实没有这样的先例。晚上的演出却异常的顺利。她的演出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观众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投入地拉着欢快音乐的演奏家刚刚经历了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她的几个好朋友坐在台下却禁不住泪流满面。她的平和甚至让他们心痛。从此后,别人眼中的她和她自己眼中的自己都有了蜕变。“无论什么样的音乐都是情感的表达,什么样的乐器也只是情感的载体,中国的民族音乐在表达情感的细腻与深广方面真的很有潜力。”从此后,她用自己平静中的力量征服了不知多少观众。但这段经历她却尽量不再提起,提起时也不会再哭。即使是上一次中央电视台的张越采访她,她知道张越肯定会问起这段事,但她发誓不哭,于是她平静地讲述了这段经历,但一直忍到节目录制完才哭——非常的不好意思,也非常的佩服自己,我居然在荷兰的机场将她弄哭了,她哭得梨花带雨。她的丈夫当时趁着等待转机的几个小时,去荷兰市区闲逛去了。她一边哭着一边寻找着丈夫,好象有些气愤他怎么还不回来。我非常不好意思地等着她情绪平静,她忽然小声喊了起来:“他回来了。”果然他从远处回来了。说了这么多,你一定还不知道姜克美有多厉害,有多好看,那你可以上网去查一下,也可以上网去听一听她拉的《夜深沉》、《二泉映月》和《花梆子》。据说,现在的大型晚会,尤其是民乐晚会,必有她的独奏。而且张艺谋的《我的父亲母亲》中也有她的配乐独奏。她很低调,对我说,如果要写她,千万不要提她哭的事情,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也不要提张艺谋。知道她怎样说自己的丈夫吗?她觉得张高翔比她厉害多了,她特别想成为他那样的人——从上大学时起他就不象我这样下死工夫,可是每次考试成绩都很好。上一次民乐比赛,我们都忙着练琴录带子,可他最后两天才录,结果拿去评比还得了第一,那种比赛一般是不鼓掌的,可是全场给他鼓掌。他抽烟喝酒,爱出去玩儿。我不行。我只能简单地呆着。有空就得练练琴。她需要练的琴太多了。她是著名的五胡才女——她会拉京胡、二胡、板胡、高胡、中胡。也就是说所有的胡琴都会拉,其实每一种的发声都不同,方法也不同,她举办过一次五胡的演奏会,可以轻松地转换。这就和一个音乐家可以一会儿拉小提琴,一会儿又要拉大提琴,还会拉低音提琴,中提琴。这还挺难的吧。姜克美会一段时间只拉一种胡,五种胡轮一遍也够费事费时的。好处是,她常常会突发奇想,会用板胡的技艺去拉拉高胡,看看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样的兼容并包和创新也常常给她灵感。她的京胡拉得很好,但她很少给京剧拉。她将原本属于京剧的曲子进行了改编,独立成章,再赋予自己的情感,有了独立的完整性。她拉的《夜深沉》,不再是京剧霸王别姬的情怀,而有了自己独立的体验,更有普及性及大众性,完全可以脱离京剧的情节单独演奏,而且更好听更有意味儿。总统们、领导们都喜欢听这样的《夜深沉》。欧洲人从来不知道二胡与板胡的区别,因为姜克美,他们知道了板胡。爱上京胡,是因为父亲。姜家没有一个是从事与音乐相关的行业的,看着别的孩子弹钢琴拉小提琴,小小的姜克美也要求学习乐器。父亲比较喜欢京剧,就说,那学京胡吧。后来要考音乐学院时,没有专门的京胡专业,只有板胡专业,父亲就帮姜克美做了一个最为简陋的板胡。不能说姜克美最爱板胡,但板胡确实最有力量,也最荡气回肠。吴氏策划的李韧是姜克美的师弟。20年前看过姜克美的一次演出。他感慨地说:“20年前她开始红,20年了,她还这么红!”3年前,中国驻奥地利维也纳的大使听过姜克美拉的《大姑娘美》,今年再见到她,他依然兴致勃勃地说:“什么时候你再拉一曲,那个太好听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举行独奏音乐会。那时我好写一个关于她的人物。张高翔做一手好的潮洲菜,姜克美最喜欢他做的鱼。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姜克美告诉我,两个人都喜欢孩子,“是时候给他一个孩子了。”那她的演奏会看来遥遥无期了,但她肯定会举办的,我等得起。附录: 弓弦乐器在唐代开始出现,至今已有一前多年的历史。但对于具有八、九千年的舞阳贾湖骨笛和两、三千年以上的古琴、古筝,以及各类编钟、编磬、笙、管、笛、箫等乐器来说,弓弦乐器可谓相当年轻。但是,近代以来,弓弦乐器的发展却非常迅猛,百余年间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体系,其成员有二胡、板胡、中胡、高胡、京胡、京二胡、以及各地流行的多种多样的弓弦乐器,它们共同构成了中国传统音乐之中的“胡琴家族”。 姜克美,这位沈阳姑娘,带着中国北方人的内在奔放与南方人的外在秀美,展现给人们的常常是赏心悦目的美感与审美享受。她自幼学习京剧、板胡,1978年考入沈阳音乐学院附中,师从徐世隆先生学习板胡。1984年考入中国的最高音乐学府——中央音乐学院,师从李恒先生主修板胡,与此同时,触及各种中国弓弦乐器,系统地学习板胡、京胡、高胡、二胡、中胡,并把这些乐器并列地成为了展现自己艺术追求与艺术表现的手段与途径。她无休止地奔波于中国的大江南北,广泛求教各地的胡琴名家,由此而形成了自己一专多能和博采众长的艺术个性。 聆听姜克美的演奏,听众可以品呷出三种音乐之品味,由此而使审美心灵得以安抚。一谓华丽。华丽是音乐演奏中所显现的大度与气质,在音乐上所体现的是对速度、力度的自如操作和大幅度乐句间的自然衔接;二谓细腻。所谓细腻是对乐曲风格的淋漓尽致的表现,音乐上的具体体现是对各类装饰音的处理,乐句旋法上的多种变化,及上行、下行乐句的多种表现方式;三谓东方美。这里融会了演奏行为和演奏音响间的相互关系。娴熟的技术可以使演奏轻松自如,而轻松自如的演奏可以使听众身心放松,易于把精神融于音乐之中。姜克美做到了这一点。加之她的着装与表情中所显示出的“东方女性的温柔”,更能使人得以“赏心悦目”之感。这三者的结合便被人们誉为“姜克美模式”。《京风》是姜克美演奏的力作,也是由她首演的作品。其中不仅应用了京胡、二胡、中音板胡、高音板胡、高胡等弓弦乐器,音乐风格也跨越了北京、河南、广东、陕西等地,展现出了中国胡琴家族的魅力和中国各地民族民间音乐的风情。《夜深沉》也是她常演奏的乐曲。这首京胡曲牌来源于昆曲曲牌《思凡》中“风吹荷叶煞”一段,最早被京剧《击鼓骂曹》引用,用堂鼓伴奏,后用于《霸王别姬》中的舞剑表演,表现了一种外静内动之感。姜克美的演奏,运弓果断,使旋律线条棱角鲜明,同时又加以力度上的控制,把这种动静关系演绎的淋漓尽致。 姜克美近来也是异常繁忙。自1988年首次在北京音乐厅举办个人胡琴独奏音乐会之后,还在第六届“澳门国际音乐节”(1992)中再次举办个人胡琴独奏音乐会,并应邀参加了“欧洲文化首都——里斯本音乐节”(1994)和“澳门国际音乐节”(1994)、“CCTV多伦多海外春节联欢晚会”(1997)、“法国嘠纳国际电视节”、“葡萄牙世界博览会”(1998)、“昆明世界国艺博览会”(1999)、“新加坡艺术节”。她曾与中国广播交响乐团、中央歌剧芭蕾舞剧院交响乐团、广州交响乐团、中央音乐学院民族管弦乐团、台北市立国乐团、澳门中乐团、爱乐女室内乐团等合作,演出足迹遍及中国大陆各地,以及亚洲、欧洲、北美和港、澳、台等众多国家和地区。作为中国广播民族乐团胡琴演奏家,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中国民族管弦乐协会会员,姜克美传略已被《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和《中国专家人名辞典》收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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