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的四大妖姬之
妺喜
中国有记载的三千多年历史中,有一个很有趣也很奇怪的现象,一直以来很多史学家和后人总是将许多王朝之衰亡都归咎于女人,却袒护纵情淫乐的作为男帝王的罪魁祸首。其实在中国几千年封建历史上但凡统治者很少有不荒淫者,后宫佳丽万千实是司空见惯的现象。不过如果残暴无道、国衰依旧荒淫,那就非亡国不可了,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亡国的主要责任也不在于女人。我很推崇琥珀在《中国女性沉冤录》说的话:“历朝历代,从夏朝开始,好像人们已经习惯了为每一个王朝兴亡,找出一个替罪羊来,夏有妺喜,商有妲己,周有褒姒,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红颜祸水,这样的词语在历史中到处可见,就好像一个王朝的灭亡,一场动乱的发生,全是由女性造成的一样。但实际上呢?人们却往往忽略了背后的真相---要不是帝王们昏庸好色,将相的腐败无能,又何至于斯呢?”
作为被后世惯称妺喜“中国历史第一位红颜祸水”的妺喜,可谓是“声名远播”且“遗臭万年”。妺喜,又作末(音mò)喜,末嬉;有施氏,名妺,姓嬉;夏朝第十七位君主履癸即夏桀(夏朝最后一个国王)的宠妃。妺喜天生长得很美,有诗称赞妺喜的美丽:“有施妺喜,眉目清兮。妆霓彩衣,袅娜飞兮。晶莹雨露,人之怜兮。”妺喜创造了中国历史上诸多“第一”的女人,“第一个美女”、“千古第一狐狸精”、“中国有历史记载以来的第一个亡国皇后”、“中国第一位女间谍”、“第一个献物”、“第一个淫妇”等。一般后世并称妺喜与妲己、褒姒、骊姬为中国古代四大妖姬。其实我认为妺喜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无辜”和第一个人沦为政治牺牲品的“棋子”。
夏桀,又名癸、履癸,是后来的商朝取代者商汤把他谥号为“桀”(凶猛的意思)。桀是夏朝第16代君主发之子,在位52年(前1818—前1766)。履癸文武双全,力大勇猛,能赤手把铁钩拉直,空拳制服野牛和猛虎,如此文韬武略的男人本有能力成为一个英明的君王,遗憾的是夏桀为人刚愎自用、自以为是、性情暴虐、为人残忍、好色而淫,当权执政荒淫无度,暴虐无道,把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暴虐、享乐和瞎折腾上。
其实夏朝在夏桀上台执政时,延续了400多年的夏王室已经走向衰落之幕,德政衰败、民不聊生、危机四伏、内政不修、外患不断、阶级矛盾日趋尖锐,而且各方诸侯已不上朝来贺。就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夏桀却不思改革,更加地骄奢自恣。
夏桀重用佞臣,排斥忠良。他重用一个叫赵梁的小人,此人专投夏桀之所好,教他如何享乐,如何勒索、残杀百姓。夏桀继位后的第十七余年,有人引见伊尹给夏桀,伊尹以尧、舜的仁政来劝说夏桀,希望夏桀体谅百姓疾苦,用心治理天下,夏桀听不进去,伊尹只得离去。
另外夏桀为政残暴,破坏农业生产,对外滥施征伐,勒索小邦。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绝世美女妺喜才在夏桀的淫威之下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公元前18世纪,夏桀发动数万大军,挥九夷之师攻击位于山东省蒙阴县境的有施部落。有施部落本身较小,势单力薄,在灭亡和屈膝之间,有施部落酋长为了复仇而选择了屈膝求和,献出他们的牛羊、马匹、美女---包括施国的公主,举国最美的姑娘“妺喜”。当被有施人作为贡品把妺喜敬献给夏桀时,她应该还只是一个刚满十五、六岁的少女,奈何生的国色天香。后人多传言说妺喜是妖界被弃于山野之女,后被有施酋长收捡并抚养成人。
妺喜原是有施国败降的贡品,专为倾覆国而来的,因此她变着花样来使夏桀浪费民力财力,使民怒沸腾。尤其是妺喜的三大喜好:一是笑看人们在规模大到可以划船的酒池里饮酒;二是笑听撕裂绢帛的声音;三是喜欢穿戴男人的官帽。
史籍中记载,夏桀为了讨妺喜的欢心,下令征集民夫,为妺喜建造一座高大华丽的宫殿,远远望去,宫殿耸入云天,浮云游动,好像宫殿要倾倒一样,因此,这座宫殿就被称之为“倾宫”。而后在处死了阻止其建造酒池的忠谏臣子关龙逢后,建造其规模大到可以划船的酒池,然后“邀请”三千名饮酒高手在击鼓声中下池畅饮,结果他们中的一些人因酒醉而淹死于池中,妺喜开怀大笑。
另外关于撕帛,因妺喜听到撕扯缯帛的声音就笑,而夏桀喜欢看见妺喜笑,为此下令宫人搬来织造精美的绢子,在她面前一匹一匹的撕开,以博得妺喜一笑。现在看来,在当时农业时代初期,丝绸织造业刚刚兴起,破坏这种稀有昂贵的物品,无异于暴殄天物。但夏桀为了满足其奢侈的享受,无休止地征发夏民,强迫他们无偿劳役,拼命宰割人民,榨干了百姓的血汗,人民对他的暴政已达到忍无可忍的程度,因此都愤怒地指桑骂槐:“时日曷丧,予及女偕亡!”(《史记殷本记》)。意思是“你这个可恶的太阳什么时候完蛋啊,我真愿意和你一道灭亡。”于是接下来夏桀说出了历史上很有名的一句话“天之有日,犹吾之有民。日有亡哉?日亡吾亦亡矣。”意思说“天上有太阳,正像我有百姓一样,太阳会灭亡吗?太阳灭亡,我才会灭亡。”
正是在这种民心尽失,诸侯反叛情况下,强大起来的商国的首领汤用苦肉计再次派来他的间谍---伊尹。说起伊尹,此人名号很大,被后世乃至现在都公认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贤能相国圣人,中国奴隶社会唯一的一个奴隶出身圣人宰相,他所处的年代要比孔圣人早出1363年之多,史称元圣人。他在野时,既掌握烹调之术,又深懂尧舜之道;既作奴隶主贵族的厨师,又作贵族子弟的“师仆”。作为有莘氏陪嫁的一名媵臣随着有莘氏的女儿嫁到汤家做厨子。一次偶然的机会使得他受到了汤的赏识,于是汤两次派伊尹去夏王朝了解情况,进行间谍活动。前一次劝说夏桀仁治未果而离去,这次为了使伊尹不引起夏桀的怀疑,汤编罗了一些罪名给伊尹并由汤亲自射伊尹,造成他负罪潜逃的表面现象。
伊尹后来在夏朝做厨子,一说做花匠,很快受到夏桀的信任,并与妺喜配合行动(《国语·晋语一》记载“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妺喜女焉,妺喜有宠,于是乎与伊尹比而亡夏”)。伊尹在夏朝一方面积极宣扬汤的仁德,消除夏桀与汤之间的嫌隙;另一方面调查中原的地形,利用妺喜积极刺探夏的机密,并通过以重金收买夏朝重臣等手段,离间夏朝君臣之间以及夏王朝与各方国、部落的关系,并使一些有影响的臣子也在他的间谍活动下背叛了夏国而投奔到商国来,比如当时的太史令终古等。伊尹和妺喜里应外合的做法孤立了夏王,削弱了夏朝的实力,为商朝覆灭夏王朝的作战创造了有利的条件。终夏桀被商汤所灭,夏桀挟妺喜同舟渡江,逃到南巢(今安徽省巢东南)之山后被俘流放,最后二人一道饿死。统治了长达近500年的夏王朝就此结束。
夏王朝最终是灭亡了,但是后世之史乃至后世之人皆把夏朝灭亡的原因归结到长相妖艳惑人的妺喜身上了。客观来讲,这种说法是不负责任的,也是欺世的。
从妺喜的角度来看,她一生都是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作为宗族的“贡品”的她被进献于夏桀,她的所作所为也是完成了她身上所担负的颠覆夏朝为有施宗族报仇的“棋子”使命。而且从现代的眼光看,妺喜和伊尹一样也是作为一名间谍的身份,并与伊尹通力合作,以致帮助商汤灭掉了夏桀也灭掉了夏朝。退一步讲,就算妺喜当时是在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伊尹利用了,她都是有功于商朝和历史发展的女人。然而夏被商灭,历史给出的结果却是,伊尹作为一代圣相万世敬仰;而妺喜却成为一代妖后,万世唾骂。可谓邪乎?另外,还要指出的是,对于妺喜让人非议的荒淫行径,史书验证此说并非史实。
最早记载妺喜的是《国语·晋语一》,上面也是很少的一段文字,只说:“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妺喜女焉,妺喜有宠,于是乎与伊尹比而亡夏。”并没有关于妺喜放荡、惑君、裂帛、裸游等等恶行。只是到了汉代《列女传》以后,才有了纵情声色、恣意享受、酒池肉林、裸身嬉戏种种说法。显然,这都是后人的演义,是封建御用文人史人,尤其是男人们,所谓的封建迂腐“卫道士”为了达到一定的政治目的特意而为的一种官家说辞而已。我认为更多是那些封建男卫道士们为了逃避自身的责任,瞒天过海所走的不甚高明而仅仅为掩人耳目的一步“棋路”。于是,对于妺喜的命运,也就被漫长的历史酿成了一颗悲剧色彩凝重的“红颜棋子”。
其实封建社会中,朝代的更迭可谓是历史的必然。一个王室家族在舞台上独自跳舞久了,等待它的必然是自身的没落和被新兴家族取代。如何避免这样的循环,那就要及早让新兴家族参与进来,增加活力。封建王朝没有这样的参与机制,而是一家一姓专制,注定它被迫吞下“家天下”者自己的悲哀。夏朝维持了四百多年,至夏桀时已是暮气沉沉,各利益团体矛盾激化对立,危机四伏。夏桀在这样的烂摊子面前,更是无所作为,相反更加荒淫残暴,才最终导致了被灭亡的结局。当然,从历史的宏观角度来看,责任也不都在夏桀一人,更大程度是独一家族长期专政积累出的被动后果。而夏桀成为千夫所指,万世所讥,他与后来的商纣,成为中国历史上知名度最大的恶君,亦可感叹,其实,他们也只是漫长历史中的两颗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