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舅家在雁北,那里盛产黄花。黄花是大同有名的特产“蔬菜”,在当地被叫做“金针”。黄花要在开花之前采摘其花蕾,在特产地,它于早晨开花,因此在大同县一带,人们在天色还处于昏暗朦胧的时候,就来到田间采摘起来,干这种活儿是非常辛苦的。
将采摘下来的生黄花炒着食用,香飘四处,味道美极了。我非常喜欢吃这种菜,可那只是在产地才能够进行的奢侈。在一般的情况下,将采摘下来的黄花用蒸笼蒸熟,再靠太阳晒干,这样的黄花就变成了商品,叫做“黄花菜”。听说在日本超市之类的地方,也有黄花菜在销售,只不过黄花菜在日本被叫做“百合之花”。
六七十年代时,舅舅每次来呼市看望我们时都要带许多黄花,我们舍不得炒着吃,只是在吃面条,打卤或兑汤时搁一点。山西人喜欢吃面条,吃面条主要在于汤的味道,母亲兑的汤非常好吃,里面除了必不可少的黄花外,还有蘑菇、木耳、紫菜。
植物学记载说:黄花菜是金针菜的一种,百合科,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肉质、根肥大,生于山坡和草地。含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及多种维生素,营养丰富。除食用外,其根和花叶均可入药。黄花菜是居民采食历史最悠久的一种野菜,长时期为自采自食。每年的采摘时间一般在6月中旬至7月上旬,花蕾绽放时为最佳采摘期。采摘后及时除蒂洗净,晒干或入锅熟后晾干。
日人高见邦雄在《山西大同的黄花菜》一文中说:“黄花与百合科萱草属的夕萱花一模一样吧,香味也完全相同。黄花拥有两个学名,其中之一与夕萱重叠了。不过,至于花朵,还是这种黄花菜要大得多,花蕾的数量也要多得多。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蔬菜了。黄花菜就是被那样改良过来的吧。”
内蒙古也盛产黄花,只不过内蒙古的黄花是野生的。来过内蒙古的人都知道这里还有一条著名的黄花沟,黄花沟风景区位于内蒙古中部的乌兰察布草原腹地,是典型的高山草原地形。平均海拔2000米以上,总面积600多平方公里。由于地形的特殊,这里山峦起伏,沟壑纵横,两崖壁立,蜿蜒伸展。每当盛夏,更以绚烂的黄花闻名。
到了夏天,锡林郭勒盟的草原上也有黄花盛开,满山遍野,灿烂之极。
据报载,在西康卫星发射中心,生活着一些从美国聘请来的专家,这些美国人充满了骄娇二气。因为西康卫星发射中心身处大山深处,文化生活落后,中国还专门为这些美国专家开辟航线,定期送他们去东京及香港度假。一天晚餐,专家餐厅为这些专家炒黄花吃,没曾想美国专家不但不领情,反而大发脾气:“我们美国人不吃草!”,后来经过厨师及翻译的再三解释,他们才搞清黄花菜不属于草,中国人也为此愤懑不已。
我的舅舅们都已作古了,家乡自产的黄花菜很难吃到了,我每次在超市看到黄花菜,总要想到我的含辛茹苦的舅舅们,那些一生种植黄花而舍不得吃黄花的受苦人们。